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重生之少将别惹我 作者:西城玦 001自杀遭遇地震 乔淡淡站在十八层楼顶,望着楼下往来的像蚂蚁般的人流和车流,满心的绝望。 跳下去吧?眼睛一闭,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可是,好高啊,就这么跳下去,一定会很痛吧? 忽然,脚下的楼板晃动了一下,接着又一下,然后是不停地,越来越剧烈的晃动,她本能地蹲下身子。 发生什么事了?空袭?第三次世界大战开始了? 她有点儿兴奋,同时却又有些期盼。 横竖都要死了,来点儿更刺激的又有何妨? 脚下的楼板晃动得更厉害了,还有女人尖利的叫声传来:“地震了,快跑啊!” 哈哈,原来是地震了。 莫非老天爷都在帮她?知道她想死,又下不了决心,所以干脆来场大震,震死她,也算是帮她解决困难了。 她索性躺在楼板上,静静等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抬眼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深绿色运动短裤背心的年轻男人脚步踉跄地朝她跑过来。 刚才他大概是在楼板的另一边晨练,因为有太阳能热水器遮挡,他们俩都没有看到对方。 男人跑过她身边时,误以为她是被吓破了胆,才会躺在地上,猛然俯下身子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拖了起来。 “别发呆了,赶紧跑!”男人大吼一声,淡淡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动地被他拖着往前跑。 她反应过来,想要挣扎时,人已经被拖进了楼梯。 巨大的响声传来,似乎是水管被拉扯得爆裂,噼里啪啦的,还有大人和孩子惊慌失措的叫声,混杂在一起,令她想起末日片。 她愣住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挣扎。 楼梯开始剧烈地晃动,不时有人从身边跑过,都朝着安全通道跑去。 “放开我!”她反应过来之后,冲着他大吼。 但是耳边充斥着烟尘和震耳欲聋的断裂声,他根本听不清她在吼什么,自顾拽着她跟着人群跑。 路过灭火器时,还不忘顺手拽下一把消防斧。 因为带着她奔跑,男人错过了最佳的逃生机会,否则,以他的身手拽着救生带滑到楼底根本用不了二十秒。 楼梯晃动得更厉害了,有烟尘弥漫在四周,能见度变得极低,他们下楼梯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又一次剧烈晃动之后,一段楼梯在他们眼前断裂了。 “咱们跑不出去了,找个卫生间躲躲吧?”男人在她耳边大声喊着。 下一刻,乔淡淡还来不及回答,就被他拽着,冲进了一间敞开的屋门。 房间里的装修看起来还挺豪华,主人出逃得比较仓皇,屋子里的大小摆设已经被摇晃得掉落了满地,就像是刚刚遭了贼似地。 卫生间的门已经变形,根本打不开,男人一斧子劈过去,干净利落地将卫生间的门从边沿劈开,然后一脚踹过去,门开了。 他一把将乔淡淡推进去,吼了声:“找个角落蹲下。” 然后他费力拖了一组皮沙发,将沙发竖起来,堵在门口,以防止乱飞的水泥块伤到他们。 002 人肉盾牌 此时房间已经摇晃得像在荡秋千了,卫生间里传来噼噼啪啪的水管被拧断似的响声,白色的墙面裂开一道道的缝隙,好在里面的水泥预制块还算结实,没有碎裂。 乔淡淡蹲在靠墙边的角落里,身体开始轻微地哆嗦起来。 尽管初衷是跳楼,但是此刻她也难免紧张起来,心跳得擂鼓一般。 感觉到双手一暖,她这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扑到她身旁,用身体将她护在角落里,那模样,活像是一只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 若在平时,面对如此场景她肯定会忍不住大笑,但是此刻,他们所在的这个小房间,就恍若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剧烈地震荡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她们撕成碎片。 “别怕,有我在。”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起,此刻在乔淡淡听来,就好像天籁。 她全然不知,在面对重大灾难时,人的恐惧会无限扩展,以至于她根本不记得,一两分钟前,她还在18层的楼顶上,犹豫着跳还是不跳。 “我不怕,真的。”乔淡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怕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别说你是个女孩子,就我这么大一男人,这会儿腿都快软了。”男人裂开嘴,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这时刻,她才看清他的模样,剑眉,略厚的性感嘴唇,高而直的鼻梁,麦色肌肤,最画龙点睛的,是一双漆黑晶亮的桃花眼。 真是卖相不错,她暗暗赞叹,只可惜现在不是欣赏美男的时候。 房间继续秋千一样地晃动着,乔淡淡唯有抓紧他的双臂,才不至于惊恐的尖叫出声。 “我真的不怕,你不知道……”乔淡淡正想说她之前还打算跳楼来着,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顿时烟尘四起,空气中弥漫着灰和土的味道,好像有一次她遇到沙尘暴时的感觉,紧接着,小房间急速地开始向下坠落。 坠落的过程中,乔淡淡吓得闭上了眼睛,男人趴在她身上,热热的体温传来,仿佛是这巨大灾难中,唯一令她感到安心的源头。 零乱的碎片飞过来,大部分都被趴在她身上的男人挡住了,显然,他做了她的人肉盾牌。 尽管如此,她的小腿还是被什么扎伤了,疼痛传来,令她想要尖叫,但是耳边到处都是轰响声,就像她看过的一部末日片。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时,她的耳朵还嗡嗡响着,像是刚从长途车上下来一般。 乔淡淡努力睁开眼,发现四周一片漆黑,轻轻推了推趴在她身上的男人,他却没有任何反应,若不是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她会以为她身上趴着的是一具尸体。 但是,也不排除他已经死了,身体还没有变凉的这种可能性。 想到这儿,乔淡淡伸出手,往他手腕上摸过去。 谢天谢地!他的脉搏还在跳动。 用力将他扶起来,摸到他的鼻子,然后向下,估摸着是人中穴的地方,她死命地掐了几下。 “哎呦!轻点儿掐!”男人的口里终于发出人的声音。 在这一片漆黑死寂中,人的声音令乔淡淡感觉到自己还活着,顿时常常舒了口气。 “你要不要紧?哪里受伤了?”乔淡淡急忙问。 “我的脚踝可能断了,要害部位都没事,现在我们只能在这里坐等救援了。”男人风轻云淡的口气,似乎只是在叙述他吃了什么早餐一样。 003做个明白鬼 “很痛吧?我帮你包扎一下?”乔淡淡关切地问。 虽然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但此刻,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只有彼此。 “不用,我自己能行。”男人说着,用力坐起来,伸手扯开一截裤腿利落地撕成长条,将它裹在腿上。 “你的手法这么利落,难道你是个医生?”乔淡淡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不知从哪里射进来的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得到他的动作。 “对,我是儿科主治医师。”男人说。 “这么年轻就主治医师了?佩服佩服!”乔淡淡由衷赞叹。 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却没有吭声。 “我们,会获救么?”她迟疑了一下问。 “不确定,但我们现在只能等待了,整幢大楼都塌了,我们被埋在底层,上面是废墟,究竟埋得有多深,只有天知道。”男人很平淡地说。 乔淡淡不再吱声,陷入了沉默之中。 早知道会这样子等死,还不如当时勇敢一跳。 乔淡淡这么想着,不禁有些懊恼。 不过,在死前有个人陪着,感觉好像比自己一个人想要跳楼时要安心许多。 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淡淡的肚子忽然传出一声“咕噜”,她先是有些脸红,但接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都这样了,你还能笑得出,心里素质不错嘛。”男人一副兴趣十足的样子。 “要是我跟你说,我今天在楼顶本来是打算跳楼的,你还会这么说么?”乔淡淡说完,就大笑起来。 “跳楼?为什么?你还很年轻啊。”男人有些吃惊。 “现在想来,确实也不值得跳了,不过当时就是忍不住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男朋友骗了我二十万,然后带着他的情人跑了。那些钱是我们公司的公款,而我是公司出纳,所有的积蓄不到一万块。”乔淡淡一口气说出来,只觉得横亘在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被搬走了,心里倒是说不出的轻松。 “二十万换一条命也太廉价了,一个肾都能卖这个价呢,更别说你有两个肾,还有眼角膜之类的无数鲜活的器官。”男人不以为然道。 “喂,你这么说也太不厚道了吧?要不是你刚才救我,我都要怀疑你是贩卖器官的黑团伙成员了。”乔淡淡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她的眸子在昏暗中显得亮晶晶的。 “哈哈!你想象力够丰富的,看起来脑子也不算笨,居然会为了二十万去跳楼,我猜你当时肯定是搭错了弦儿。”男人被她逗得笑起来。 他的笑声爽朗而明快,让乔淡淡想起某年冬天鞋子里灌了雪,回到家中一脚踏进那双干燥而温暖的拖鞋里面的感觉。 “你才搭错弦儿呢。”乔淡淡随口反驳了一句。 “唉!现在想来,我还真是搭错了弦儿,不然怎么会看上那样一个拆白党?弄得自己人财两空。算了,好在这些都过去了,要是有机会重活一遍,肯定不会再去跳楼了。”乔淡淡叹息道。 “我们会得救的,就算,真的……万一……起码你死的时候也是个明白鬼了。”男人很直率地说。 “嗯,做个明白鬼也算是一大收获。”乔淡淡点头。 004临死前的坦白 “我们现在要节约体力,不能再说话了,这里没有吃的,也没有水,我们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救援到来的时候。”男人说,其实他也很愿意跟这个女孩子说话,但理智告诉他,他们恐怕短期内等不到援救。 “好。”乔淡淡应了一声。 “你靠在我身上吧,先声明,我不是想占你便宜,只是因为这样可以节约点热量。”男人犹豫了几秒之后说。 “呵呵,我们都这样了,就算你再色狼,想必也没有这个体力和精力了。”乔淡淡失笑道,一边将身体靠进了他的怀里。 这样做似乎很自然,乔淡淡一点都没有觉得羞涩,想必人在生死面前,其他一切都成了虚的。 究竟是哪个混蛋说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和死亡相比,名节神马都是浮云,更何况,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谁会在意你的名节? “那可不一定,哥还是童男子呢,说不准临死前就兽性大发了。”男人玩笑道,跟着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 乔淡淡不再搭理他,自顾靠在他怀里闭目养神。 男人竭力维持着呼吸的平稳,慢慢地深呼吸,再深呼吸,某处终于软了下去,他也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整整两天多的时间里,乔淡淡在迷梦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她根本不愿意醒来,因为醒来就必须面对黑暗,面对他们目前的没水没电没吃没喝的艰难处境。 当她终于不再纠结于生和死的问题之后,上帝跟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像是不打算再给她生的机会。 此时,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奄奄一息,救援还是没有等到。 或许是这栋楼太高了,废墟一时半会儿根本挖不开;又或者,根本没有人发现里面还有生命迹象。 他们的手机电池已经耗光了,深埋在众多的水泥钢筋残渣之下,信号那种东西根本是不可能有的,于是乎,他们唯一可能与外界取得联系的东西成了废品。 两个人的身体都冷得像冰块,体力消耗殆尽,他们甚至于连哆嗦都没力气打了。 嘴唇早已经布满了燎泡,有些地方微微往外渗血,如果不是水泥墙的阴冷阻隔了水分的大量蒸发,他们大概都已经成了干尸了。 俩人相互依靠着,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和喘息,谁都不再说话。 越来越弱的喘息声,令他们明白,他们已经接近死亡了。 乔淡淡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救她,他或许有机会独自逃生。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毕竟这么大的地震,能活着逃出去的人实在是太幸运了。她早已习惯了绝望,但是她忽然很想了解一下这个跟她共同赴死的男人。 “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也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什么遗憾,说给我听听吧,反正我们没希望活着出去了。”乔淡淡缓缓地开口了,她的声音已经黯哑得像只恶鬼。 “我叫邢军生,据说,我妈生我的时候,我爸还在丛林里执行任务。”男人的声音也好不到哪儿去,任谁在两天喝不到水之后,都会这样。 “我今年三十岁了,还没结婚,也没恋爱,甚至……还是个处,嘿嘿!你该笑话我了吧?”邢军生缓慢的音调里带着自嘲。 乔淡淡也跟着微微咧了下嘴了下嘴,他的叙述,简直就像是笑话里的征婚广告。 “不,其实,我也是个处,嘿嘿!”她老老实实说。 “真的么?早知道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刚埋进来的时候,真该把你诱|奸了。”邢军生忽然很禽兽地说。 005最大的遗憾 乔淡淡被他惊得瞪大了眼,但也仅限于瞪一下眼而已,如今,他们谁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哪怕是拍对方一下都做不到。 “但是这些都不算最大的遗憾,我最大的遗憾是,小时候亲手害死了一个女孩,因为这个缘故,我没脸去参军,因为军人不能有这样的污点,虽然这个污点除了我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也因为这个缘故,我成年以后,不敢谈恋爱,每次和女孩见面,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她的影子。”邢军生接着叙说。 “都要死了,也不用节约什么体力了,说说这个故事吧。”乔淡淡轻轻喘息一下说。 “那一年,我们都八岁。她是我们三一班的班长,那时候我很淘气,她老喜欢跟老师打小报告,说我自习课跟同学打架,或者给女生桌框里塞毛毛虫之类的。 我挺讨厌她的,当然还不至于想要她的命。 那天放学,刚巧她去老师办公室帮忙登记考试排名,出来的迟了。我看到她一个人背着她的漂亮书包,趾高气昂地走着,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故意打了她胳膊一下,然后就往后山跑,她追着我想要打还,越追越远。 我知道后山那一带废弃的防空洞里面,有一个很深的坑,四周光滑,掉下去,没人拉是很难爬上来的。她追到那里的时候,我猛地一闪身,顺势推了她一把,她就掉到坑里去了。 其实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打算回家吃过晚饭就回来拉她上来。可是那天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两门都不及格,我爸接到老师的电话,一看到我进门,就拿皮带抽了我一顿。我他娘的净顾着哭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然后天就下起了暴雨……”邢军生虽然口气还是很平淡,但却掩饰不住深深的悔恨和伤痛。 “等我第二天早上想起来这事儿,跑过去看的时候,她已经被灌进去的山洪淹死了,她的尸体就那么漂在那个深坑里,脸白白胖胖的,身子肿的像个皮球,整个人干净的要命,没有一丝污泥。”邢军生说到这里,就闭了嘴。 “后来呢?”隔了很久,乔淡淡才问。 “后来我就揣着这个心病长大了,长大之后,我考了医科大学,主修儿科,经我的手救活了数不清的孩子,但我心里明白,不管我救活多少孩子,我都救不活我的小班长,我是个杀人犯。”邢军生说。 “她死后,他们家人呢?”乔淡淡感觉自己的神智已经快要涣散了,但她还是忍不住问。 “她父母本来都是军人,因为这个缘故,他们专业到地方去了,听说他们又生了个女儿,但我一直没有勇气去看看他们。”邢军生说。 “现在好了,我就要死了,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我可以去请求她的原谅,或者让她折磨我,报复我。”邢军生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她叫什么名字?”乔淡淡用最后的力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乔炎炎。”邢军生的声音轻得像耳语,但她还是听清楚了。 朦胧中,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乔淡淡感觉身体一下子飘了起来。 “终于,还是要死了么?”她模糊地想着。 006从水里醒来 乔淡淡是被水呛醒来的,那一瞬间,她惊喜万分,难道他们终于获救了? 或者说,虽然还没获救,但是下雨了,他们不会被渴死了?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她判断失误了,因为她的身体整个泡在水里,环顾四周,根本没有看到邢军生的影子。 如果不是因为本能地扑腾,她应该早就被淹死了。 此刻,她真心感谢爸妈从她三岁起就教会她游泳,她一边踩水,一边环顾四周。 看来,这是一个深坑,从四壁的土质来看,应该不是水井,水井四周应该都是用转头砌成的。 上面不断有水往下流,水已经淹到了她的眼睛,难怪刚才她会被呛到。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地面大约还有一米的高度,身下都是水,根本不可能借力,只能坚持到积水足够深,水面足够高,她才有机会爬上去。 邢军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她所处的地方,明显不是那幢塌陷的大楼的废墟下,这件事本身就透着灵异,但她也没心情去思考这个问题。 眼下唯有不停地踩水,才不至于被淹死。 踩水的过程中,她发现自己的右脚脚踝好像扭到了,一用力就痛,但却又不能忍痛用力。 雨足够大,四处都是哗哗的流水声和雨打在地面的声音,她试着大叫了几声“救命”,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她闭上了嘴,把所有的体力都用于踩水。 身体冷得要命,四肢渐渐冻得僵硬起来。就在她以为会冻死在水里的时候,她惊喜地发现,水面已经离地面五六十公分了。 她努力伸长手臂,想要攀住地面爬上去,却吃惊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居然变得又短又细了。 望着自己娇小的手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灵异事件一件接一件,令她一时间难以消化。 这时候,她听到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好容易不想死了,可老天偏偏不让她好好活,先是要渴死,现在又是要被饿死冻死淹死! 不,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坚持,再坚持!她机械地踩着水,四肢不停地摆动着,也因此,她才不至于被冻死,但是体力却也快要消耗光了。 当水面升高到离地面四十公分高的时候,她用力踩了两下,将手臂伸到最高处,终于,勾到了地面,但是还没用力,就滑了下来。 但是看到了希望,体内残存的斗志全部被激发出来了,她再一次勾到地面,这一次,她拼着被泥巴和石头刺痛,将五个指甲狠狠插进泥土里。 十指连心,尖锐的疼痛传来,但是她的身子却猛地一重,她知道这是离开水的正常反应。 生的希望就在前方,她一手攀着地面,一手用力在被水泡的松软的坑壁表面挖,指甲断了,大约还有血渗出来,但她全然不顾,总算是在腹部的位置,挖出了一个坎,她赶忙用力将一直脚踩上去。 脚踩到实处的感觉,大大地鼓舞了她,一鼓作气,她终于用那只脚将身体撑了起来,这下,两只手都勾住了地面,她手脚并用,费力爬出了水坑。 007获救 躺在泥泞的地面上,她呼哧呼哧地喘了一会儿粗气,这才发现,天马上就要黑了。 四周空荡荡的,看起来,像是一个……防空洞? 不行,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走着走着,她似乎踩到了一个塑料袋,她低下头,把塑料袋捡起来,她惊喜地发现,里面居然有半袋被水泡涨了的油炸大豆。 虽然她平时很讨厌这种东西,被肮脏的雨水泡过的,就更不用提了,但是她知道这东西热量很高,而她,现在正需要热量。 边顺着雨水流淌的方向走,边咽下那味道怪异的水泡油炸大豆,这时候,她已经看清了自己的身高,大约只有一米二左右,她知道她是被卷入灵异事件中了。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要走出这里,到达安全的地方。 可这里似乎是四通八达的样子,而她又是个天生的路痴,别说是天色昏暗大雨滂沱,就算是大晴天,艳阳高照,她也未必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沮丧地往前走,忽然,脚底被什么硬东西硌了一下。 弯腰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只铁哨子。 她激动得心砰砰直跳,将那铁哨子小心地摔了几下,确定里面的水都被控干了,这才猛吸一口气,用力吹了起来。 嘹亮的哨声响起来的时候,她一下子热泪盈眶了。 一声,又一声,她一直吹到筋疲力尽,感觉肺里的空气都快要被吹干的时候,她听到了左前方传来的回应。 同样的哨音,对于迷途的她来说,就仿佛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绿洲。 她小跑起来,完全忘记了疲劳,顺着那哨音,她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洞口,终于走了出去。 看到外面瓢泼大雨像帘幕一样在黑暗中拉开时,她竟然笑了。 一边吹着哨子,一边顺着回应的哨声向前,跌跌撞撞在泥地里走着,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她终于看见了手电光。 七八只手电筒,在前面不同的方向闪烁着,但是都朝着她的方向奔跑过来,她很想大步朝着亮光跑过去,但她的腿却像灌了铅似地,再也抬不起来。 她只得站在原地,一下又一下地吹着哨子。 灯光越来越亮,她的双眼却越来越模糊,当一双厚实的大手朝她伸过来时,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乔淡淡再次醒来时,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红肿的眼睛。 虽然眼睛像桃子,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妈妈——年轻版的妈妈钟文艳。 她从未曾见过如此鲜妍,充满活力的健康的妈妈,印象中,她总是面色灰白,气质忧郁,鲜少有开心的时候,除了她拿回奖状的时候,才会展颜一笑,而且那笑容里,似乎还带着一丝苦涩。 能够再次见到妈妈,而且是这样的明媚鲜艳的妈妈,乔淡淡的激动是难以言喻的。 失而复得的心情,令她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妈妈,将脑袋埋进了她的胸口。 那淡淡的体香,带着妈妈特有的温暖,令她一瞬间提泪横流。 008二十五年前的真相 妈妈是在她初三那年去世的,去世的时候只有四十七岁,她死于心脏病,医生说那是长期抑郁的结果。 妈妈去世之后,爸爸很快有了新的女人,这一系列的变故,直接导致她中考失利,升了一所三流高中,高中毕业后,毫无悬念地进了一所专科学校。 毕业后,她在一家不大的公司做了出纳,公司的财务制度比较松散,这才令她有机可乘,挪用了公款二十万,帮她的男友救急,最终男友携款与他的情人私逃,她觉得生无可恋,这才会爬上18楼的楼顶,打算跳楼。 她从未曾想过,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到活着的妈妈。 时隔八年之后,妈妈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令她觉得,之前所受的一切折磨,都是值得的。 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妈妈的脸,生怕她一闭眼,再睁开时会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无论如何,老天给了她这一次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地疼爱妈妈,让她开开心心过完后半辈子。 乔淡淡现在的身体,大概是七八岁的样子,按理说妈妈已经是四十了。 但是钟文艳现在的模样,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 又一灵异事件出现了,但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能够从那大楼的废墟下脱身而出,落在防空洞的坑里,身体又莫名地缩小了,这种种事件,没有一件是合乎常理的。 “炎炎,你终于醒来了,吓死妈妈了,呜呜!”年轻版的妈妈哭得情真意切。 “你叫我,什么?”乔淡淡虽然已经努力接受了灵异事件,但还是被这称呼再次刺激到了。 “炎炎,妈妈的宝贝儿,你高烧整整一晚上,该不会是脑子烧糊涂了吧?”钟文艳的眼睛瞪得老大,里面满是惊恐。 “我是……炎炎?”乔淡淡小心地问。 “对呀,你是妈妈唯一的宝贝女儿乔炎炎。“钟文艳一边说,一边亲吻着她的额头。 乔淡淡的心里此刻五味成杂,她没死成,活过来了,但她不在是乔淡淡了,她现在的名字叫乔炎炎。 诶?不对,乔炎炎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 在哪儿听过呢?究竟是在哪儿听过呢?乔淡淡费劲地想着。 忽然,她想起了邢军生临死前跟她说的最后三个字——乔炎炎。 原来是她,那个被他小时候推到坑里淹死的小女孩。 但是这个乔炎炎,为什么会是妈妈的女儿呢?难道—— 她的心里忽然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裂开了一道口子,所有的疑惑顿时迎刃而解了。 乔淡淡的脑子飞速地运转起来,她虽然是个女孩子,却有着理科头脑,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很快,她就推理出了她现在所处的时代。 这应该是二十五年前,她用的身体,并不是她本人的,而是一个叫做乔炎炎的女孩子的,这个女孩子,当年被儿童版的邢军生推下了大坑,淹死在了里面。 可为什么妈妈会是这个乔炎炎的妈妈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乔炎炎是自己的亲姐姐。 二十五年前,姐姐乔炎炎死于这场意外——儿童版邢军生的一个恶作剧。 没有人发现事情的真相,但妈妈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于是乎,她和爸爸一起转业到了地方,随后,生下了她——乔淡淡。 或许是害怕受刺激,家里所有与姐姐乔炎炎有关的东西全部毁了,包括相片。 这样,就能够解释,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姐姐这件事,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妈妈在三十二岁高龄才生下她这个独生女。 明白了这一切,乔淡淡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009爸爸的伤痛 “你说你这孩子,爸爸不在家,你偏偏就出了这种事,万一,有个万一,你爸爸回来,让我怎么跟他交代?”钟文艳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絮絮叨叨说。 “爸爸,他去了哪里?”乔淡淡小心地问。 “这孩子是真的烧糊涂了,你爸爸带兵去参加军区举行的野战演习了,要下一周才能回来呢。他要是在家,这会儿肯定是死守在你病床前,一步也不肯挪开的。”钟文艳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说,看样子她对姐姐和对自己一样的疼爱。 “爸爸,他很爱我么?”乔淡淡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对于爸爸乔安国,她从小就不亲,尤其是他后来有了别的女人之后,她跟他简直就成了陌路,否则,她也不会在挪用了二十万公款之后,不向他求助,而是选择自杀。 “当然了,你爸爸简直就拿你当眼珠了,含在嘴了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钟文艳脱口而出。 乔淡淡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酸楚,前世的她,并不怎么招爸爸待见,每次爸爸看到她,目光总是一带而过,然后就迅速别开头去,似乎她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见到旁人家的孩子,他也是同样的表情,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爸爸并不喜欢小孩子的,没想到爸爸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乔炎炎——这个她从未曾见过面的姐姐。 原来,不是因为她不招人喜欢,而是因为姐姐的死给了爸爸太大的打击,以至于他一看到孩子,就会想起他最爱的姐姐,那种失去女儿的痛苦时时折磨着他,所以,他才不肯面对小孩子。 爸爸的痛,大概除了妈妈,没人能够理解了。 而妈妈,则因为爸爸不在家时,姐姐出了意外,她心里除了伤痛,还有对于爸爸的愧疚,所以她的生命中,总是充满了抑郁,这才会导致她刚满五十岁,就去世了。 正处在痛苦的思考中,忽然,病房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了,跟着是一个暴烈的女人的声音:”混小子,你给我滚进去!” 乔淡淡抬眼,就看到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拎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精瘦精瘦的男孩子,那孩子在她手里徒劳地挣扎着,黑黢黢的小脸儿涨得通红。 “严姐姐,你这是干嘛呢?”钟文艳对于她的咋咋呼呼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此刻也有些不高兴,毕竟她的宝贝女儿刚刚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 “干嘛?你问问这个小兔崽子,今儿早上,我发现他一睁眼就像后面有鬼抓他一样,撒丫子就往后山跑,我悄悄跟在后面,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跑到后山防空洞去了!昨天晚上大家伙儿漫山遍野找炎炎的时候,他被他老子胖揍了一顿,哭睡着了,没看到那阵势,所以他这一放学,我就特意把他拎过来,让他看看炎炎的可怜样子,不然保不齐什么时候,他也掉那防空洞里去了。”严舒敏蹦豆子一样的说了一大串。 010罪魁送上门 “是该让他接受接受教训,男孩子太调皮了。”钟文艳淡淡地附和道,她心里却很不痛快,这人分明是拿她女儿的痛苦来教育她儿子,也忒不像话了。 “对了,炎炎,妈妈都还没顾得上问你,你究竟是怎么掉到那坑里去的?”钟文艳心里不高兴,但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转过头去跟女儿说话。 “那个,我……”乔淡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撒谎了。 她抬起眼四处张望,就看到那男孩子一副祈求的表情望着她,似乎快要哭出来似地。 莫非她掉下去,跟他有关系? 乔淡淡这么想着,却也不想去为难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心思转了转接着说:“我是去那里找我丢了的哨子的。” 男孩子露出一脸感激的模样,紧跟着一脸惭愧地垂下了头。 “哼哼,邢军生,你这下子知道厉害了吧?炎炎差一点被淹死在那坑里,昨天一回来就发烧,高烧40度,整整一夜,昨晚老妈值夜班,整个值班室的人都跟着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严舒敏是个粗人,根本没注意到钟文艳的脸色沉了下来,自顾自地唠叨着。 “妈,我错了,你放开我,我回去给她拿爸爸给我新买的哇哈哈给炎炎喝。”男孩出乎意料地温和地说。 乔淡淡再次被震惊! 他,他,他叫邢军生? 眼前这个脸庞黑乎乎,身材瘦的豆芽一般的坏小子,怎么都让她无法联想到那个面庞俊美,声线充满磁性,身材一流,舍己为人的儿科主任医师。 女大十八变,这男大变得更吓人。 算了,姑且不管他怎么变化吧,有一点可以确认无疑,是他害死了她的姐姐,是他害得妈妈后面的二十年一直处于痛苦和内疚中,是他害得爸爸从此不敢面对小孩子,以至于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未曾感受过真正的父爱。 他欠她们一家的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他为了救她死掉,也无法弥补他所犯下的大错。 她该怎样好好替全家人报这个仇呢?杀了他,显然是不现实的,毕竟他还未成年,即便法律也不会制裁他。 况且,虽然他在地震时没能救活她,但是毕竟他也算得上是为了救她而死的,多少也算得上是她的恩人了。 即便是她不能杀他,但是也不可能再报恩了。 好吧,看在他是个儿童罪犯,死罪可免,活罪嘛,就慢慢受吧。 乔淡淡在心里冷冷一笑。 当然,她并不急于一时,她有的是大把时间,慢慢收拾这个坏小子。 现在的重点是,她必须要先适应乔炎炎这个身份,然后好好孝顺她和姐姐共有的妈妈。 想到这儿,她抬起头,盯着邢军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眼,儿童版的邢军生在她的淫威之下,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刚才她没有当众揭穿他,他自然是感激万分,同时却也十分清楚,他的一个致命的把柄捏在她手心里了。 身为小孩子的他都明白了这一点,拥有二十三岁的成年人头脑的乔淡淡自然更是明白的,但是眼下,她还需要邢军生的帮助。 011做我的跟班(一) “妈妈,你跟严阿姨先去外面转转吧,你陪了我一整夜,也该出去透透气了,我想跟邢军生说会儿话。”乔淡淡眼珠一转,冲着妈妈甜甜一笑说。 “瞧这闺女多么贴心,钟妹妹,你就是有福气,不像我,生个臭小子!走,我陪你去吃点儿东西去,让他们俩孩子们一起玩儿会。”严舒敏赶忙拉着钟文艳走出病房。 其实她是很喜欢乔炎炎这个女孩子的,恨不能将来娶了她做儿媳妇,她虽然为人粗糙,但也懂得感情要从小培养比较好,现在有机会让她家小子单独陪着小丫头,她当然是乐于给制造机会的。 钟文艳不放心地看了宝贝女儿一眼,这才走出了病房。 大人们刚一离开,乔淡淡便沉下脸来,冲着邢军生招了招手。 邢军生怯怯地走了过来,平日里他做小霸王做惯了,何曾怕过谁?但是面前这个小丫头他却不得不怕,毕竟他昨天差一点儿害死了她。 在小孩子的心里,杀人就是天大的罪恶了。 “邢军生,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摔下去的时候,伤了脑子,医生都说我以后会忘记很多事。今天刚醒来的时候,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乔淡淡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邢军生心里偷偷一乐,她要是真的什么都忘了,那么他这个杀人犯岂不是就可以继续逍遥法外了? 乔淡淡看到他脸上飘起来的喜色,恨不能踹他一脚。 坏小子,做了错事,还想逃避责任?哼!瞧姐姐怎么整治你! “不过有一点,我却记得很清楚,是你把我一步一步引到后山防空洞,然后趁我不注意,一把将我推下那个坑的。”她猛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说。 果然,邢军生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对不起,我,我错了,我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你的,都怪我爸,我一进家门,他就拿皮带抽我,你看!”慌乱中,他赶忙撩起衣袖,让她看自己的伤痕,试图藉此勾起她的同情。 “好可怜呐!不过,和你这点儿小伤比起来,掉进两米多深的坑里,恐怕要严重得多吧?而且,你的伤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该不会以为,你挨了打,就有理由害死我了吧?”乔淡淡冷冷地说。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就是,就是想吓唬吓唬你,免得你以后再跟老师打我的小报告。”邢军生迅速放下了袖子,遮住了伤口,然后把脑袋深深地垂下去,一副低头认罪的模样。 “想要我不打你的小报告也容易,想让我替你隐瞒你的罪行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从今往后,你得乖乖地做我的跟班,马仔,明白了么?”乔淡淡用十分平和的语气说。 “没问题,我保证,就像阿凡提的小毛驴一样听话。”邢军生发誓一般,举起了他的右手。 “噗嗤!”乔淡淡被他的话逗笑了。 “好了,现在该说正事了。我现在谁都记不住了,你说,以后我该怎么跟同学和老师相处?我可不想打大家都拿我当傻子看。”乔淡淡郁闷地说。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邢军生更慌了,腿肚子都开始哆嗦起来。 012做我的跟班(二) 原本以为乔淡淡活着,他的罪行就算是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居然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把一个人害成傻子,并不比害死一个轻多少,这要是警察知道了,该会抓他去坐牢吧? “我过两天就能回去上课了,等我一回去,你就主动跟老师要求,跟我坐同桌,这样,你就可以跟我介绍每一个同学和老师,还有,我以前跟他们的关系。”乔淡淡恨恨瞪他一眼说。 “这个没问题,我明天就跟老师说去。”邢军生很痛快地答应。 “还有,今天回家以后,就把班里每个同学的资料给我写一份,越详细越好。”乔淡淡说。 “那个,资料要写什么内容?”邢军生一脸迷茫。 “名字,长相,在班里担任什么职务,比如班长,学习委员之类的。还有,他们跟我关系如何,跟其他人关系如何,他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们的外号,总之,你能想到的,都要写下来。”乔淡淡十分郁闷地说,跟小孩子交流,真不是一般的费劲。 “好,我待会儿回家就写。”邢军生很痛快地答应。 “明天下午放学给我送过来,我要先熟悉他们的情况,才不至于闹出笑话来,懂么?”乔淡淡叮嘱道,她觉得她现在简直快成了老妈子了。 “懂,懂,我懂。”邢军生连声答应。 “记住了,你推我下去这件事我可以替你保密,但以后我说东,你就不能往西,不然,哼哼!”乔淡淡阴阴地哼了几声。 “那,那,你要是叫我跳茅坑,我总不能也跳吧。”邢军生憋了半天,终于小声顶了一句。 “我有那么无聊么?”乔淡淡眼睛一瞪,邢军生立刻蔫吧了。 “没,没,是我无聊,我瞎想的。”他十分狗腿地说。 “行了,暂时就想到这么多了,你先回去吧,咱俩的帐,以后慢慢儿算。”乔淡淡感觉有些疲乏,冲着他挥了挥手。 “你,你,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邢军生走到门边,期期艾艾地回过头问。 “那得看心情了,反正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乔淡淡不耐烦地说。 邢军生终于垂头丧气地拉开病房门,慢吞吞走了出去。 他那小小的脊背,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着似地,居然有点儿弯曲了。 乔淡淡暗想,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罢了,就算是他无心犯下了大错,但也罪不至死,这样子压迫他,会不会令他从此走不出心理阴影?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像是那种家庭冷暴力的实施者,心里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小小的愧疚。 但是随即她就想到,这熊孩子害死了她姐姐,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含苞的小花苗,这么一想,心里就平衡多了。 乔淡淡住院的这几天,不断地强迫自己接受乔炎炎这个身份,她总不能跟她老妈说,她死于二十五年后,重生在她姐姐八岁的身体上吧? 经过反复不断地强化训练,到了上学的时候,她终于已经慢慢习惯了被人称作乔炎炎。 013活出双份的精彩 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她跟自己说:“我是乔炎炎,乔淡淡已经死在那片废墟里了。“ 然后,教室里三十几个孩子齐刷刷站起来说:“乔炎炎,欢迎你回来!“ 然后,大家一起鼓掌,她以乔炎炎的身份站在讲台前,深深地冲着大家鞠了个躬。 抬起头时,她看到了眼巴巴望着她的邢军生,他的身旁果然空着一个座位,很显然,他已经办妥了她安顿给他的第一件事。 乔淡淡决定,只要他不找她麻烦,她就暂时不去想报仇这件事。 毕竟,如果当年没有他害死姐姐,她也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临死之前,他又是义无返顾地陪着她赴死。 而且,害死姐姐,原本也不是他故意的,只是一个有点儿坏心思的小孩子的无意间的恶作剧而已,要怪,也只能怪命运的安排了。 罢了罢了,即便不能够恩怨相抵,只要这辈子她和爸妈都过得幸福,就不去主动害他了。 虽说作为一个小学生重来一遍,是件令人无比郁闷的事,但是起码这具身体还是很健康的,不像前世的她,有严重的先心病,直到临死之前,都还是个处。 如果她和普通女孩子一样健康,她的男朋友也许不会跟着其他女人跑路? 现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不再是乔淡淡,而是乔炎炎了。 姐姐虽然不算是小美女,但她的五官比她起自己的平淡,要强上好多,尤其这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似乎随时都会有晶亮的露珠滴落。 “姐姐,从今后,我就是乔炎炎,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活下去,活出双份的精彩。”曾经的乔淡淡,如今的乔炎炎在心里默念。 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上课铃声响了,一个面容刻板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乔炎炎,你来了。”她冲着她淡淡点头,那样子似乎她只是出去旅行了几天。 一旁的邢军生趁着中年女人转身往黑板上写字的时候,凑到她耳旁小声说:“这是我们三一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胡秀芬,名字土气吧?她家是农村的,她的外号叫大粪,不过我们都是背过她才敢叫的。” 关于胡秀芬,邢军生给她的资料上都写得很详细,想起他写的那厚厚一本子的资料,她就想笑。 这孩子,大概是语文课学得不够好,好多字都是用了拼音替代的,好多句子也是驴唇不对马嘴,根本不通顺,她看的十分吃力,好在大多数是能够明白的。 有了资料之后,他还这么尽心地解释,看起来他所说的要像阿凡提的小毛驴一样听话,暂时还是有效的。 邢军生说话间,胡秀芬已经转过了头,看着他来不及闭上的嘴,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 乔炎炎听得差不多打瞌睡了,她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数学对于她来说,几乎等于天书,因为这个缘故,她没能考上重点高中,就连她的高考成绩,也是数学最拖后腿。 重来一遍看起来好处真的不少,至少,她从此后可以做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了,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上清华北大,这是妈妈的梦想,或许也是姐姐曾经的梦想吧。 一想起姐姐,她顿时觉得瞌睡消散了,开始强迫自己认真听讲,她想,就当自己是教育局下来检查的,听课的目的是为了评价一下胡秀芬的讲课水平。 一节课终于结束,她好容易松了口气,却见隔壁小组的一个长相精致的小女生朝她走过来。 014情敌出场 “她叫苏琦钰,是你的死党。”邢军生在一旁察言观色,发觉她的表情很迷茫,赶忙提醒道。 通过这么一节课的时间,他彻底明白了,乔炎炎是真的摔坏了脑子,他觉得从此后,他只能义无返顾地做她的保姆了。 “苏琦钰?”乔炎炎盯着女孩的脸,认真地大量。 对,这就是她的脸,那张令她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脸,此刻还没有长开,但已经可以看得出,是一个美人胚子了。 只不过,这个小美人似乎稍稍胖了点儿,脸上带着些许的婴儿肥,红红的小嘴儿让人想起年画上的玉女。 对于苏琦钰,她的印象是绝对的刻骨铭心,因为她一直有幸占据着她最爱的男人姜文涛,那个大她十五岁,却又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 想起姜文涛,她就会觉得满腔的柔情水样的泛滥,那个有着父亲般宽厚的胸怀,却又有着爸爸所没有的温柔体贴细致的男人,那个令她一见就想要依偎在他怀里的男人。 只可惜,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爱妻——苏琦钰。 如果说苏琦钰也同样地爱他,那么她是真心真意地为他们祝福的,怪只怪她生的太迟,况且他又有了心爱的妻子,她还能怎样呢? 恨只恨,如此优秀的男人在侧,她苏琦钰却偏偏还要红杏出墙,最终让姜文涛为了她成为整个L市政界的笑柄。 这辈子,既然老天让她重生在乔炎炎身上,而乔炎炎与姜文涛的年龄差距只有四岁,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已经可以忽略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必须抢在姜文涛爱上苏琦钰之前,把他夺过来。 八岁的苏琦钰全然不知,她已经成了乔炎炎的假想情敌,依旧一脸笑眯眯地朝她走来。 “乔炎炎,你知不知道,我听我妈说你失踪了,我爸和好多叔叔们都冒着大雨去找你的时候,我都吓哭了,我以为你是不是被人贩子拐卖了,还是掉到后山土崖下面给摔坏了。”苏琦钰说着,漂亮的眼睛里已经盛满了雾水,那样子,似乎随时眼泪都会掉下来。 乔炎炎想,她要不是天生的演技派,就是天生的多愁善感。但是依着前世见到的她的妖娆中透出的冷酷,她觉得苏琦钰根本不是多愁善感型。 “抱歉,害你担心了。琦钰,你别难过了,这娇娇弱弱的样子让人看了,简直都不像宝姐姐,反而像是林妹妹了。”乔炎炎明知此刻的她还是很无辜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讥讽。 “你个坏丫头,人家担心你,你还来打趣人家,不跟你好了。”苏琦钰跺了跺脚说。 “不跟我好,那你打算转投哪位帅哥的怀抱呢?”乔炎炎笑呵呵道。 “讨厌你,坏死了!”苏琦钰急了,伸手就要打她。 “喂,喂!苏琦钰,她可是病号,才刚出院的。”旁边坐着的邢军生忽然站起身,伸手挡住了苏琦钰拍过来的手。 “诶?今天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么?邢军生你不是炎炎的死对头么?怎么,先是主动要求跟她坐同桌,现在居然还挺身而出保护她?”苏琦钰发现新大陆般,眸子里闪烁着八卦的光。 “你,你胡说什么?”邢军生黑魆魆的脸蛋儿顿时涨得通红。 015八卦的小丫头们 “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胡思乱想什么?这次考试他门门砸,他妈妈跟老师说了让他换到我旁边,好让我给他补习功课。”乔炎炎原本是不想搀和小孩子们的这些闹剧,但是事情扯到了她头上,她只好站出来解释。 “我就说嘛,他怎么这么维护你,感情是被他爸妈揍怕了,后半学期想要奋起直追了。”苏琦钰一脸鄙夷道。 “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横竖你成绩既不是全班第一,更不是全级第一。”邢军生被她的鄙视刺激到了,忍不住出口反驳。 “那也比你强,全班倒数第三。”苏琦钰快嘴快舌地抢白道。 邢军生忍无可忍,握紧了拳头,就想要冲着她挥过去。 “邢军生,你住手!”乔炎炎眼看着一场口舌之争就要升级,作为一个成年人,她自然不好意思不管。 “我不,这丫头就是欠揍!”邢军生气鼓鼓地晃着拳头。 “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乔炎炎伸手挡住了他的拳头,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 邢军生的小胸脯鼓了又鼓,终于还是狠狠瞪了苏琦钰几眼,放下了拳头。 “炎炎,他答应了你什么,啊?快说快说!”苏琦钰刚刚从一场危机中解放出来,却毫无自觉,一脸八卦问。 “你怎么这么多事?”乔炎炎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心说这丫头还真是欠揍。 “说嘛说嘛,你不说,我下节课都没心思听课了。”苏琦钰双手抓着她的胳膊晃悠着。 乔炎炎看着邢军生很快又要被气炸,只好瞪了苏琦钰一眼说:“他答应只要我帮他期末考进前十名,后半学期他就听我话。” 邢军生听到这个答案,终于放下心来,看来乔炎炎是个言而有信的丫头,不会把他那见不得人的罪行说出来,就冲这一点,以后他也不会再欺负她了。 苏琦钰终于心满意足地回了座位,继续下一堂课。 一整天,乔炎炎强忍着想要爆炸的感觉,听着一个又一个女孩子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当然,她们关心的最多的问题还是,她这个三(一)班班长为什么会在放学后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仅仅为了一只铁哨子,这个理由似乎不够充分,但是当时乔炎炎所能够想到的,只有这个破烂的理由。 现在女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提出自己的疑问,她觉得头大得要命。 “炎炎,那个铁哨子不过一两块一个,犯得着为了它一个人跑后山去么?”女生甲说。 “那个,是我刚当上班长的时候,我爸爸送给我的礼物。”乔炎炎只好用另一个谎言来弥补前一个。 “爸爸送的礼物?该不会是隔壁级草赵梓钰送的吧”女生乙一脸暧昧说。 “要我说呀,搞不好是遇上了鬼打墙。”一个胖乎乎的女生忽然凑过来,神秘兮兮说。 “鬼打墙?世界上真的有鬼么?”苏琦钰再次凑了过来。 “别吵了,烦死了,一帮麻雀一样的丫头,再吵信不信我抽你们!”邢军生再次发威了,小丫头们齐刷刷瞪了他一眼,一哄而散了。 鉴于他平时的霸王行径,她们的确是不太敢得罪他的,当然,苏琦钰除外,她有乔炎炎这个班长撑腰,自然是不怕邢军生的。 邢军生就算再霸王,总不敢打班长的。 但是今天已经惹得他挥了一次拳头,自然不好再惹他了,于是,她也灰溜溜地回座位了。 016邢军生的变化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划过,转眼一周过去了。 这一周,邢军生出奇地乖,上课几乎都没有捣乱过,更加没有打过瞌睡。 自从那天苏琦钰用鄙视的眼光盯着他,说他倒数第三的时候,他原本是打算破罐子破摔打她一顿的,但是乔炎炎却说她答应帮他赶到班级前十名,这让他一下子怦然心动。 作为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虽然调皮捣蛋,但他也很清楚,要想让大家看得起,成绩自然是第一位的。 好比班上的吕志强,他也同样喜欢打架,喜欢逃课,但他每次考试都没出过班级前十,所以老师都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不像他只要犯点小错,就会被老师揪住不放。 有乔炎炎做同桌,好处实在太多,哪里不会问她,都能够得到及时的正确回答,所以,他一下子发现,原来学习并不是他想的那么难。 于是乎,周测验的时候,他首次数学得了六十分,就连一窍不通的语文,也得了四十五分。 邢军生的一众小跟班们吃惊地发现,他们的老大变了,不再放学时聚集他们一起打弹子,偷着抽烟,商量着如何整治那些不服他们欺压的。 更有甚者,他们发现老大现在对他的死对头乔炎炎言听计从了,这令他们感到恐慌,恐慌的同时,他们也开始低调行事,于是乎,这一周,三(一)班出奇地安宁,就连老班胡秀芬都注意到了,以至于在周末开班会时,她十分满意地说:“这一周,同学们表现得都很不错,如果能够再接再厉,相信我们三一班期末考评时,肯定会夺得优秀班级的称号。” 当然,对于她的这些官话,那些小刺头们只是默默地听着,并没有踊跃地鼓掌称赞,他们只是更加恐慌了。 这一天,轮到乔炎炎她们小组打扫卫生,清理完教室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整了。 乔炎炎背着书包往外走,邢军生不声不响地在离她几十米远的后面跟着,或许是因为那天她差点儿被淹死的事刺激到了他,他觉得这丫头如果没有他的保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 当然,他完全忘了,乔炎炎的这一次危险,他正是那个始作俑者。 乔炎炎走着走着,路边的草丛中忽然蹿出几个隔壁班的小刺头,为首的那个,是一个高高瘦瘦穿着邋遢的男孩。 相对于乔炎炎她们一米二左右的身高,他的个头已经差不多一米四了,比她们将近要高一个头。 “哟!这不是三(一)班的乔班头么?听说你不声不响就把邢老大给收到你的石榴裙下了,挺能耐的啊!”为首的男孩流里流气说。 “这件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么?”乔炎炎没好气地说。 “关系倒也不大,只不过小爷我想要瞅瞅,你这丫头究竟是哪里长得白,让邢老大心甘情愿为了你洗心革面,从此做了良民?”男孩晃着脑袋说。 “我只知道女生八卦,想不到你跟个娘儿们一样,这么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好狗不挡道,赶紧给姐姐让开!”乔炎炎一脸不耐烦说。 说话间,只听身后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她一回头,看到邢军生已经快步跑到身边。 017混战 “嗬!说曹操,曹操到,邢老大,你这贴身保镖当的可以啊,就是不知道到了没人处,是不是更贴身呀?”男孩一脸猥琐样子说。 乔炎炎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思想居然能够龌龊到这个地步,看来他平时没少看色|情漫画。 邢军生这一周被乔炎炎约束着,无数次想要挥拳头的时候,都忍了回去,但是此刻,这些小混蛋在侮辱乔炎炎,他想就算他动了拳头,她应该也不至于怪他了。 这么一想,邢军生二话不说,挥拳就打在了男孩的脸上。 那男孩根本没想到,他会连招呼都不打,甚至于连骂都不骂一句,就直接开战,猝不及防,自然是吃了亏。 正值换牙的年龄,他的一颗后槽牙这两天晃动得正厉害,这一拳打在他的右脸上,很容易就把那颗牙打落了。 男孩“嗷”地叫了一声,随即便“呸”地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水,血水里还裹带着一颗大牙。 一众小刺头们见他们老大被打得吐了血,掉了牙,顿时眼都红了,纷纷抡起拳头冲了过来。 要说邢军生这小子,虽然学习不咋地,但打架还真有两下子,不但身法敏捷进退有度,而且关键时候不怕挨打。 很快,就有两三个被他打倒了,躺在地上抱着肚子鬼哭狼嚎。 领头的见他的小弟们受挫,顾不得吐血水,口里乱叫着,冲了上来。 老大出马,果然是一个顶仨,邢军生立刻占不到便宜了,几拳落空,让小刺头们有了反击的余地,很快他的后背和小腿就挨了几下。 乔炎炎心知她这具小身板就算是想帮忙,恐怕也只能帮倒忙,情急之下,掏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只救了她性命的铁哨子,猛地吹了几声,然后大喊:“警察来了!“ 其实这种地方平时根本没有警察巡逻的,更何况这时候手机还不是很普及,小孩子们连小灵通也没有,就算乔炎炎想要报警,也不可能。 但是坏小子们对哨音特别敏感,听到尖锐的哨音,就会本能地联想起电影里警察来时吹的哨子,所以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抱头鼠窜。 乔炎炎看到小刺头们鸟兽般四散开来,迅速跑过去,一把拽住邢军生的手,喊了一声:“跑!“ 两个人飞快地朝人烟稠密的大路上跑去,等到那些被吓到的小刺头们反应过来自己上当时,他们俩已经跑得不见影子了。 这场战斗以对方掉了一颗大牙,受伤四人,我方邢军生一人挨了三拳带一脚宣告结束。 俩人一口气跑到了大街上,乔炎炎只觉得胸口都快要爆炸了,不顾形象,一屁股就坐在一个商场门口的台阶上。 邢军生便也跟着她坐了下来,气喘匀了之后,开口便问:“他们没伤到你吧?“ “没有,倒是你,真够傻的,明知道他们人多,干嘛还要先动手?“乔炎炎摇摇头。 对于今天的事,她心里是郁闷无比,如今的她,连不到十岁的孩子也敢欺负,更可恶的是,她被小孩子欺负了,偏偏还没有能力自保,居然要一个九岁的男孩来保护她。 018引入正途 “他们侮辱你,就该打。“邢军生闷闷地回答。 “以后甭管什么原因,都不许跟人动手了,要动手,你得保证自己不吃亏,还得保证不打坏了人家,否则,就算你占了便宜,警察也会来抓你的,懂么?“乔炎炎瞪了他一眼说。 “嗯,以后一有空,我就跟隔壁张叔叔学武术,他功夫可厉害了,是特种部队的营长。等我练好了功夫,那帮混蛋就都不是我的对手了,我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而且还保证不打断他们一根骨头,这样,就算警察来了,也拿我没办法了。”邢军生抬起头,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 这孩子,脑子果然好使,难怪他前世学医,那么年轻就能做到主任医师的位置。 幸亏他现在年纪小,否则想要拿捏他,还真不容易。这种人,如果做你的朋友,肯定是一笔财富,但是如果做了你的敌人,后果不堪设想。 乔炎炎这么想着,不禁有些暗自庆幸,幸亏她内心早就不打算找他报仇了,否则,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我说,你现在就该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军校,到时候每天练功夫就成了正经事,你爸妈想不支持你都不行。”乔炎炎随口说道。 “嗯,有道理。那个,乔炎炎,以后我有不会的,你都愿意给我讲么?”邢军生想了片刻,猛抬起头,黑脸又涨得通红。 乔炎炎发现,儿童版的邢军生虽然被同学誉为小霸王,但其实却是个很羞射的孩子,从认识他到现在,脸红了起码十次都不止了。 这样一个孩子,如果引导得当的话,将来或许真的能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有用之才。 算了,她一个成年人,实在不该揪着孩子的一个错误就没完没了。他的这个大错,就暂时记账好了,等将来他要是再犯,再一起清算。 看到乔炎炎沉思不语,邢军生有些急了。 “乔炎炎,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欺负你了。而且,别人欺负你,我也会保护你的,你就答应我,帮我提高成绩好么?我一定努力考上军校,到时候当个特种兵团长。”邢军生一脸焦躁说。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做不到呢?”乔炎炎故意逗他。 “做不到的是小狗。”邢军生举手发誓。 “那好,现在跟我回家,我有两本练习册,答案我留下,书你拿回去,把上面的题都做完,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对答案。”乔炎炎随口说。 “太好了,谢谢你!”邢军生兴奋地说。 这是乔炎炎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谢谢这个词,对于这个又淘气又倔强的孩子来说,能够说出这个词,着实不容易。 乔炎炎觉得,自己无意间就已经把邢军生这个危险的边缘孩子给拯救到了正途上,将来他长大成人之后,该怎样感谢她这个领路人呢? 只可惜,她对他依旧没有好感,害死姐姐这件事,就像梗在心口的一块石头,即便偶尔会松动一下,但终归是搬不开的。 019爸爸,我爱你 乔炎炎一进家门,身后“呼”地蹿出一个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两只大而有力的手举过了头顶。 “爸爸的宝贝闺女,可想死我了!”熟悉的男声传来,恍若穿越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乔炎炎眼眶猛地一红,这是她的年轻版的爸爸乔安国。 前世,这样的场景即使是在梦里也没有出现过,没想到,今生,她轻而易举地就拥有了。 曾经的她,对于父亲的怀抱的渴望程度,绝对超过了对情人的渴望。 之所以会对姜文涛一见钟情,就是因为他和爸爸的气质很相像,并且,他有着爸爸从来没有的温柔和体贴。 后来,明知无法得到姜文涛,便退而然求其次,选了外来户罗明辉做男友,他无钱亦无才,有的不过是与姜文涛七分相似的面孔,就冲着这张面孔,她才会放松了警惕,最终被他骗取了二十万公款。 其实她之所以会选择自杀,并非是多么爱罗明辉,而是她所想要的都得不到,她对人生实在无可留恋了。 半响没得到女儿的回应,乔安国将女儿放下来,紧紧抱在怀里,用胡子轻轻扎扎她的小脸儿。 “宝贝儿,你想什么呢?怎么都不理爸爸?难道你不想爸爸?”乔安国有些不满地问。 “不,我想,好想好想,爸爸!呜呜呜呜!“乔炎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大声哭了起来。 “对不起,宝贝儿,你出事的时候,爸爸不在,没能早一点找到你,让你受苦了。”乔安国以为她是为了那天的事而委屈,便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将她放在双膝之上,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说。 “爸爸,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乔炎炎哭的慢慢小声儿了。 “不会的,宝贝儿,不会的,我家炎炎福大命大造化大,爸爸会守着你一辈子的,将来等爸爸老了,还要抱你生的小宝宝,给他当大马骑。”乔安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儿,便信口雌黄起来。 “讨厌!爸爸净胡说,不理你了!“乔炎炎撅起小嘴儿。 “哈哈,我的宝贝儿害羞了。好了,不生爸爸气了,看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回来?”乔安国大笑起来。 乔炎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硕大的盒子,盒子用粉红色缎带系着,上面扎着一朵漂亮的礼花。 她走过去,轻轻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漂亮的造型逼真的芭比娃娃。 那是她童年时想了又想,却从来不曾得到过的礼物。 这一刻,她的心又苦又甜,苦的是,这礼物是给姐姐的,甜的是她能够代替姐姐享受这一切美好。 “爸爸,谢谢你!你会一辈子都爱我么?“乔炎炎小心翼翼问。 “当然,爸爸这辈子最爱的就是我家炎炎宝贝儿。“乔安国脱口而出。 “要是,将来我犯了很大很大的错,爸爸还会爱我么?“乔炎炎犹豫了再三说。 “哪怕我的宝贝儿把爸爸的房子点着了,爸爸一无所有了,也一样会爱我的炎炎宝贝儿。”乔安国不以为然道。 “呜呜呜呜!”乔炎炎猛地抱紧他的脖子,痛快淋漓地哭了起来。 如果当初她知道爸爸是这样一个爸爸,那么别说二十万,就是二百万丢了,她也会毫不犹豫去向爸爸求助,根本不会选择那样轻易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乔安国不知道女儿到底为什么会哭,手足无措地说:“炎炎乖,不哭了,不哭了,有爸爸在,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惊吓了。” 很久之后,乔炎炎终于停止了哭泣,她缓缓抬起头,冲着爸爸甜甜一笑:“爸爸,我爱你!” 020医生变将军? 被邢军生打掉了后槽牙的男孩名叫郭嘉铭,听说他后来还想报复来着,但是因为他那天带着七八个跟班,结果还是吃了大亏,他身边的跟班们,渐渐散了。 毕竟,有谁愿意跟着一个没本事的老大呢? 经此一战,邢军生倒是名气大振,三年级的刺头们见了他,都要竖一竖大姆指,很多郭嘉铭的跟班,都想改投他的门下,只可惜,邢军生现在课堂上一心学习,放学后除了补习功课,便死死缠定了邻家叔叔特种兵营长张长河,誓要跟他学功夫。 鉴于他这段时间功课节节攀升,他老妈严舒敏自然是每天做了红烧肉拿去贿赂张长河,所谓吃人嘴软,张长河吃了严舒敏不少红烧肉,自然也不好意思不教她儿子一两招。 一段时间下来,他发现这孩子还真是块练武的好苗子,于是乎,即便没有红烧肉做贿赂,他也教的心甘情愿了。 三年级的孩子们听说邢军生如今跟着特种兵营长学功夫,自然更没有敢惹他的了,连带着乔炎炎,也没有哪个小混混敢去招惹了。 偶尔路过大院操场,乔炎炎看到那个在树荫下嘿嘿哈哈练得满头大汗的黑小子,不禁有些惶恐,难道因为她的出现,原本长大以后应该拿着手术刀片拯救孩子们性命的主任医师,竟会变成一个整天打打杀杀的莽夫?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自己有必要趁他年纪还小,纠正他的三观。 邢军生终于做完了她给的两本练习册,俩人一起对答案时,乔炎炎趁机苦口婆心改变他还没来得及成型的世界观。 “邢军生,昨天我看电视上介绍一个儿科医生,他一辈子用手术刀拯救了两千多个孩子的性命,你说他伟大不?”乔炎炎循循善诱道。 “嗯,是挺伟大的。”邢军生淡淡应一声。 “不过,我将来要当将军,要比他更伟大,我要统领陆海空三军,解放全人类!”他的脸上显出激动的表情,似乎他的目标就是世界上最崇高的东西。 “可是,当医生不是更好么?随时都可以拯救人的生命。将军的话,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乔炎炎继续劝说。 “我不是人人,我是邢军生,我的理想就是当将军,所以,我现在正在为成为将军而努力奋斗。”邢军生油盐不进道。 “那个,我觉得当科学家也很好啊,研制个飞船什么的,将来还能上月球,上火星呢。”乔炎炎见他不为所动,退而求其次道。 “等我当了将军,造飞船的科学家就是专门为我的部队服务的,到时候,我可以指挥我的部下,去宇宙中任何一颗星球。”邢军生童鞋继续展开他丰富的联想。 “好吧,先看你的错题吧,整整二十道。”乔炎炎规劝无能,只好打击他。 “二百道题才错了二十道?错误是十分之一,我太了不起了,你知道我从前每次考试都不及格的。”邢军生兴奋地大叫。 乔炎炎只觉眼前一片乌鸦飞过。 021死党 七月二号这一天,乔炎炎刚刚走进教室,苏琦钰就一脸雀跃地跑过来,献宝似地将一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她。 乔炎炎还来不及疑惑,就听到她用欢快的声音说:“生日快乐,乔炎炎!” “今天,是我生日?”乔炎炎有些迟疑道。 “不然呢?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我好端端送你礼物做什么?”苏琦钰一副想要踹她一脚的样子。 “咳!瞧我这脑子,把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乔炎炎拍了自己脑门儿一下。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该打,以乔炎炎的身份生活了快两个月了,竟然没有去查看一下她的生日。 “哼!你的脑子难道被浆糊填满了么?自己生日都能忘记!”苏琦钰不满地撅嘴道。 自从以乔炎炎的身份做了小学生以后,苏琦钰每天一有空就粘着她,尽管她心里硌着一团儿,但苏琦钰全然没有察觉到她对她的冷淡,一如既往地拿她当最亲密的死党。 久而久之,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无论她将来长大会成为什么样的女人,但至少现在她对乔炎炎的情谊是真诚的。 她曾发誓要活出双份的精彩,让姐姐和她都尽量不留遗憾。而苏琦钰是姐姐的闺蜜,她不能因为自己对她的芥蒂,就冷落姐姐的好朋友。 况且,她终归也只是一个三年级孩子,乔炎炎实在无法对她表现出十分的厌烦,只能任由她粘着。 看着苏琦钰一脸的期待,她小心拆开了包装盒,里面露出一只天蓝色的风铃,每根金属管下面都缀着一只漂亮的贝壳。 “怎么样,喜欢么?”苏琦钰扬着小脸儿,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 “太漂亮了,爱死你了,钰钰!”乔炎炎无奈,只得用夸张的语气叫道。 “呵呵,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以前你老跟我说喜欢大海的,这个还是我表哥上次来家里玩儿时,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看就想到了你,一天都没舍得挂,就包起来了。”苏琦钰表功道。 “真的太谢谢你了!”乔炎炎这一次是由衷地说。 面对这样一个女孩子,她要是还心怀戒备,就是在太过分了。 前世因为从小在家里生活的压抑,她的性格有很大的缺陷,这导致她几乎没什么好朋友,更别提如此亲密的死党了。 “哼,从你上次出事以后,就变得别别扭扭的,我还以为你的魂儿被小鬼锁住了一缕呢,这会儿看来,你又像从前一样了。早知道一件礼物就能让你变回来,我早就送给你了。”苏琦钰撅着漂亮的小嘴儿说。 乔炎炎不由得心里一惊,原本以为这丫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对她的态度,想不到她早就察觉了,只是对她的热情却丝毫没有改变而已。 想到这一点,乔炎炎不由得十分惭愧起来,她由于私心作祟,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差一点伤害了这个小姑娘的心。 不管她将来怎样,至少她现在是用了十分的真诚在对她,她决定从此忘记苏琦钰的未来情敌身份,跟她做真正的朋友。 022亲情至上 自从防空洞被水淹事件发生以后,钟文艳和乔安国两口子对于乔炎炎越发地精心了,生怕一个不小心,他们的宝贝会有什么闪失。 尤其是乔安国,更是紧张,不能回家的时候,必定是每天三次问安电话,弄得乔炎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同时,她又十分地享受爸爸的这种关切,她觉得老天给了她这次机会,就是要让她把前世不曾得到的父爱,加倍地补偿给她。 生日这件事,在爸爸和妈妈眼里肯定是很重要的吧?可是,为毛一早都没听到他们说起呢? 乔炎炎对自己的生日一向都不在意,所以只是想了一下,便继续认真上课了。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蜂拥着往外走。 乔炎炎实在不屑于跟一帮孩子挤,便留在了最后,走到门口时,班主任胡秀芬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呵呵说:“生日快乐,乔炎炎!” “谢谢老师!”乔炎炎恭敬地回答。 “你爸爸打来了电话,说是下午要带你去玩儿,特意给你请了半天假,怕你没心思听课,所以这会儿才告诉你。”胡秀芬难得和蔼地说。 “真的么?太好了!那我先走了,老师再见!”乔炎炎兴奋地差点儿跳起来。 “行了,去吧,玩儿的开心点儿!”胡秀芬冲她挥了挥手。 乔炎炎第一次觉得,这个刻板得像是毫无人类感情的女人,竟然也有这么人性的一面,甚至于,她刚才摸她头发时,差不多也能算得上是温柔了。 走到校门口,就看到爸爸团部的车停在那儿,乔炎炎不由得有些震惊。 爸爸虽然很爱她,但却一直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从不曾见他用公车为家里谋过福利,这样子假公济私,还是头一回。 “炎炎宝贝儿,你怎么最后一个出来?你们同学都走光了。”乔安国伸手就把她抱上了车。 “生日快了,乖女儿!”钟文艳在后座上笑吟吟说着,递过一个做工精致的地球仪。 “这是你一直想要的,还记得么?你说过长大以后,要去周游世界,走遍四大洋七大洲。”乔安国侧身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一下。 “谢谢爸爸妈妈,这礼物,我太喜欢了!”乔炎炎低着头,她的眼中盈满了泪水。 “行了,我们现在要出发喽!”乔安国欢快地喊一声,一脚踩下了油门。 整整 一个下午,乔炎炎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把游乐园里的各种设施,统统玩了个遍。 坐过山车时,爸爸和妈妈分坐在她的两侧,爸爸的手臂搂着她,妈妈的手臂也从她的身后跟爸爸的手臂交缠在一起,她闭着眼,感受那风驰电掣的感觉,心里没有丝毫的害怕,只觉得爸爸的胸怀又宽厚又结实,仿佛能够撑得起整个世界。 妈妈的馨香阵阵袭来,即使是这样强劲的风里,也令她感觉浑身都充满了暖意。 这些,是她前世渴望了无数次的,今生却都毫不费力地拥有了,她只觉得,拥有了这些,即使立刻死去,也死而无憾了。 原本以为爱情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但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亲情才是深藏在她骨髓里的渴望。 023礼物(一) 傍晚,一家人走进提前预定的酒店包厢,刚刚坐定,严舒敏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她丈夫邢大山手里捧着个硕大的蛋糕盒子,一脸的笑意。 “生日快乐!咱们的小寿星,今天下午玩得开心吧?”严舒敏热络地拉着乔炎炎的手说。 “很开心,谢谢阿姨!”乔炎炎由衷点头。 “这是送给小寿星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严舒敏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过来,塞进乔炎炎的手心。 乔炎炎为难地扭过头看着爸爸和妈妈,不知道该不该接过这个一看就不便宜的礼物。 “严姐姐,你们一家人能来给炎炎庆生日就感激不尽了,做什么还要这么破费?她一个小孩子,这么贵重的礼物可受不起。”钟文艳客气地推辞。 “受得起,绝对受得起。钟妹妹,先不说咱两家的交情,这么些年亲如姐妹,单说炎炎这孩子这段时间对我家臭小子的帮助,那可是比老师还大呢。”严淑敏热情地说。 “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吧?我就看到他们在一起写过几次作业,他们是同学,很正常嘛。”钟文艳迷惑道。 “咳!你不知道,自从我家臭小子换了座位,跟你家炎炎坐一起,成绩那是突飞猛进,最近几次小测验,都在八九十分呢,原先他可一直都是班级垫底的,一天到晚调皮,现在就连她们班主任胡老师电话里都夸呢,说这孩子不但成绩好了,上课也认真了,下课也不打架不胡闹了。这可全都是你家炎炎的功劳呢,别说这么个小礼物,只要她喜欢,就算是金山银山,只要我家有的,我都绝对舍得。”严舒敏表情十分激动说。 “严姐姐,我家炎炎哪有那本事,那是你家军生自己长大懂事了,孩子若是自己不愿意学好,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钟文艳谦虚道。 “我不管,我只记着你家炎炎的功劳,这礼物你要不让孩子收下,我是坚决不依的。”严淑敏很坚决地说。 “既然你这么坚持,炎炎,收下礼物,谢谢阿姨!”钟文艳无奈,只得勉强说。 乔炎炎接过盒子,当着大家的面儿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条晶莹剔透的紫色水晶手链,样子十分别致。 “怎么样,小寿星?这可是阿姨专门照着日本动画里那些美少女带的款式挑的。”严淑敏邀功似地。 “谢谢阿姨,真的太漂亮了!”乔炎炎满心感激道。 在她的少女时代,妈妈常常在生病,自然顾不上管她。这些东西虽然她也曾强烈地渴望过,但却从来不敢为了这些去烦妈妈。 这个严舒敏表面看来虽然很粗糙,没想到骨子里竟然是一个如此细致体贴的人。 其实,乔炎炎这一次是真的会错意了。 严舒敏的粗糙是内外一致的,凭她那样神经大条的人,根本不可能了解女孩子的喜好,更加不可能了选到这样精致可爱的礼物。 这件礼物,却是邢军生挑选的。 024礼物(二) 早在乔炎炎生日前一个月,邢军生就想买个礼物送她。 原因很简单,他从电视听过好多次“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虽说他的那件罪行乔炎炎替他隐瞒下来了,但保不齐哪一天惹恼了她,她再说出来。 到时候他可就不是挨一顿皮带那么简单了,按他老爸那脾气,扒了他的皮都有可能。 如果送她一件礼物,说不定她看在礼物的份上,将来就不会把他卖出来了。 逛了无数次商场,他一眼就相中了这条手链,但是看看上面的标签,二百八十八块,他只能咽了无数次涂抹,望洋兴叹。 严淑敏去商场买礼物那天,她是带着邢军生一起去的,当时她就随口问了儿子一句:“你们班的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邢军生一脸狡黠道:“那要看你打算买多贵的礼物了。” “臭小子,妈妈是诚心要感谢炎炎的,自然是要买贵重的了,五百块钱以内的礼物,你捡那最合女孩子心意的挑就是了。”严淑敏十分大气道。 邢军生心里暗喜,表面上却不露声色,貌似随意地指了指那条紫水晶手链。 “儿子,这颜色是不是深了点儿?”按照严淑敏的想象,小女孩肯定会喜欢那些红的粉的,紫色有些老气了。 “老妈,你懂什么?没看到日本动漫里,那些美少女都喜欢这种手链?只不过这手链实在太贵了,要二百八十八呢。”邢军生鄙夷道。 “不贵,只要炎炎喜欢,这个价钱值。”严舒敏咬了咬牙说。 此时她老公邢大山一月的津贴也不过是三四百块,加上她的工资二百多,全家总收入也不过是六百挂零,这一条手链就花掉他们全家一月三分之一的收入,自然是有些肉疼的。 “哇!老妈你怎么对外人这么大方啊?我每次想要超过五十块钱的东西,你都死活不肯的。”这一回轮到邢军生吃惊了。 “呸!老娘大方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臭小子,有乔家那丫头帮着你,你成绩才能涨这么快的。再说了,儿子,你现在还小,根本不懂,妈妈对炎炎好,将来万一长大了,你能把她娶进家门儿,妈妈现在花这些,就根本不算什么了。”严舒敏拍了把儿子的后脑勺说。 “妈,你这是打量着给你儿子定童养媳么?告诉你,我才不会娶那丫头呢。“邢军生顿时瞪大了眼,心里想姜还是老的辣,大人果然是目光长远啊。 不过乔炎炎这丫头那么泼辣,真要是把她娶了当老婆,他还不是一辈子像他老爸一样,成了妻管严? “你个臭小子懂什么?炎炎她妈是个美女,将来她也差不了,再说了,她学习又好,将来肯定前途无量,还有啊,你爸跟她爸斗了这么些年,谁也不服谁,你要真把他老乔家的闺女娶进了门,你爸也能扬眉吐气一回。”严舒敏喜滋滋地说,那样子,似乎乔炎炎已经长大了,并且马上就要嫁给她儿子。 “随便你怎么说,我反正不娶那么泼辣的丫头。”邢军生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似地。 025娃娃亲 “你傻呀,儿子,有些女孩子看着厉害,一结了婚,就被男人驯服得小绵羊似的,就你那师傅张长河,他老婆以前可是有名的厉害,现在呢,你看看。”严舒敏循循善诱道。 张长河的老婆邢军生可是知道的,什么时候说话都掐着嗓子,每次饭做好了一遍又一遍地来喊她男人吃,如果他老妈不说,他还真以为那女人天生就温柔贤惠呢。 “噢,原来女人结了婚就变温柔了。可是老妈,你怎么没变呢?”邢军生盯着他老妈问。 “呸,说别人呢,你怎么又扯上你老妈了?我怎么没变了,以前当姑娘的时候,我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别说做饭了,连生火都不会,现在呢?嗯?你老妈都快成大厨了。”严舒敏有些羞恼地说。 “嗯,还真是呢。”邢军生点头道。 这一回,他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把乔炎炎那丫头娶回家当老婆,那么他差点儿害她淹死这件事儿,是不是就不怕她说出来了? 反正,他们都是一家人了,就算说也没人会在意了。 注意打定,邢军生决定,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乔炎炎追到手,娶回家。 这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席间,乔炎炎因为喝多了饮料,去了卫生间,走回包厢门口时,听到严舒敏正在压低嗓门儿说话。 她嗓门儿大习惯了,此刻虽然刻意压低,但站在门口也听得清楚她的话。 乔炎炎忍不住停下脚步,贴着门竖着耳朵偷听。 “钟妹妹,你瞧我家这小子怎么样?”严舒敏说。 “很不错啊,人长得精神又聪明机灵,身体也棒,我老听张长河夸他是块练武的好苗子呢。“钟文艳答。 “那啥,你看,把我这臭小子,给你当个女婿,成不?”严舒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呵呵,那怎么不成呢?不过严姐姐,现如今都什么时代了,孩子们将来肯定是要自由恋爱的,咱做父母的说了也不算呢。”钟文艳说。 “我不管,反正你得先点个头,我们两家先定个娃娃亲,将来你家炎炎要是不愿意,自然另当别论;可是万一你家炎炎愿意,你可不能做那棒打鸳鸯的西王母。”严舒敏有些撒赖的模样。 “你们两个老娘们,把我们男人都当成了死人?不行不行,我坚决不同意,我宝贝得心肝肺似的闺女,才不会随便给人。”不等钟文艳出言推辞,乔安国先把头摇得拨浪鼓似地。 “老乔,这你就不地道了吧?咱俩斗是咱俩斗,我这儿子可不孬,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小心眼儿,就断送孩子们的幸福吧?”邢大山也扯开嗓门儿说。 他心里也是满心喜欢乔炎炎的,打从小时候起,看到老乔家闺女穿着花裙子,脸蛋儿红苹果一样,就各种的羡慕嫉妒恨。 哪像自家臭小子,每天满身的泥,什么时候见他,不是衣服挂了口子,就是裤子磨破了,还是闺女可人疼那!可偏偏政策又不允许,只让生一个,有啥办法呢? 026挑拨 “就是啊,老乔,要搁在从前,我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现在我家这小子也走上正途了,成了规规矩矩的好学生,现在又跟着张长河练武,勉强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了吧? 再说了,咱俩家知根知底的,我这人你们也了解,除了嗓门大点儿,也没啥大毛病吧? 你家炎炎要是嫁到我们家,两家离得又近,跟没出嫁似的,什么时候想家什么时候回,难不成你们想把女儿嫁个高官?还是嫁个财主?”钟文艳也跟着帮腔。 “小严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动心了,我家闺女万一嫁到你家,量你们也不敢给她气受,要是旁人家,可就真拿不准了。”乔安国不由得口气有些松动。 他刚从军校毕业那年,就认识了邢大山,这个山东大汉,粗犷但却豪爽,他们俩一直私下里较量,谁也不服气谁,到了后来,这个糙汉子又娶了个同样粗糙的老婆,两口子一样的暴脾气,但却是一样的好心眼儿。 乖女儿若是嫁到别处,他还真是舍不得,更加会担心得睡不着觉,不过,如果嫁到邢家,还真就跟没出嫁差不多。 “就是就是,炎炎要是到了我们家,我还不得拿她当眼珠子一样疼?”严舒敏说。 “我看你们几个人那,就是瞎操心,炎炎这才刚满九岁,到她出嫁,少说也还有十四五年,拜托你们,能不能别杞人忧天?”这三个人的话,惹得钟文艳不由得好笑。 乔炎炎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故意后退几步,然后口里哼着歌儿,朝包厢走过来。 里面的人听到她的声音,立刻 没了声儿,毕竟这种事情,总不好让人家小丫头听到。 乔炎炎走进包厢,看到大人们都一脸的没表情,唯独邢军生,一张小脸黑里透红,心里不由得气上来。 这混蛋害死姐姐,偏偏这些个大人们都一无所有,连最疼爱自己的爸爸和妈妈,都打量着把她给他当老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气归气,可是乔炎炎却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饮料。 喝了几口之后,她状似无意地抬起头说:“严阿姨,邢军生现在功夫越来越厉害了,你不知道,我们学校里有个叫郭嘉铭的坏小子,他手下有七八个坏小子,他们都管他叫老大,有一次,邢军生跟他打了一架,把他的大牙都打掉了一颗,满嘴吐血呢。结果您猜怎么着?那郭嘉铭的手下都不愿意跟着他混了,前天还有一个外号叫三毛的坏小子,听说我跟邢军生是同桌,课间的时候就拦着我,说是让我跟邢军生说说,打算以后跟着他混呢。” “什么?臭小子?老娘让你跟张长河学功夫可不是为了让你跟坏小子打架的,更不是为了让你当坏小子们的头儿,哼!这个暑假,你哪儿都不许去,每天在家写五百个毛笔字,做五十道应用题。“严舒敏一下子炸了毛。 “哎呦!老妈,那真不是我的错。”邢军生赶忙摆手。 “我不管谁的错,总之你给我乖乖呆在家里,就不会惹祸。”严舒敏沉着脸道。 “老妈,你也太狠了吧?五百个毛笔字,五十道应用题,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邢军生哀嚎。 “再吼,再吼就换成五十道奥数题。”严舒敏狠狠瞪了下眼珠。 027拉蛤蟆想吃天鹅肉 乔炎炎偷偷拿眼去看乔安国的表情,果然,他的眉头也皱起了,估计,再有下次,他肯定不会那么随便就把她卖给邢军生这混蛋了。 心里虽然偷偷幸灾乐祸,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阿姨,你这么罚他也太厉害了吧?其实他最近表现还是挺不错的。”乔炎炎装腔作势道。 “炎炎,你不知道,古人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我家这臭小子我最清楚,要不是这些年他爸爸拿皮带抽着,早都成了社会上的小混混了,现在管他严点儿,将来他才能走正路。“严舒敏被这个茬一打,早已忘了自己今天的目的是推销自己儿子了。 乔炎炎一脸无奈,不再吭声,眼光一溜,正对上邢军生满目的哀怨,她只能回了一个姐很无辜的表情。 邢军生虽然因为她的话被老妈罚了,但却也找不出恨她的理由,毕竟她刚才也就是随意提了郭嘉铭一句,要恨也只能恨那家伙了。 乔炎炎全然不知,自己这么扇勒个风点了个火,就害得郭嘉铭和邢军生两个从此成了真正的死对头,直到多年后,他们一起去执行任务,为了掩护对方,都受了伤,两个人这才一笑泯恩仇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邢军生虽然提前已经被老妈判了暑假要受折磨,但他期末考试还是很争气,居然得了全班第九,全级四十八名。 这对于严舒敏来说,简直就觉得是邢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开心自然是不在话下,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 只一点,她发现无论她怎么邀请,乔炎炎是再也不肯登他们家的门了。 她以为是不是乔家夫妇给这丫头透了点儿什么风,这丫头害羞了,所以她只好鼓励自家儿子主动去乔家。 但是邢军生到了乔家却发现,乔炎炎当着父母的面,对他依然是客客气气,但是一背过大人,就对他冷冷的,他在客厅写作业,她就回自己房间,根本不愿意跟他在同一个房间里,跟别提搭理他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忍了两三次,某一天又被她晾在客厅数十分钟之后,他终于鼓起勇气,敲开她卧室的门。 乔炎炎听到他的敲门声,故意磨蹭了好一阵子,这才不情不愿地来开门。 “乔炎炎,你最近为什么故意躲着我?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邢军生咬着嘴唇问。 “哪里惹到我?哼,那天你爸妈的话你难道没听见,你们以为背过我说,我就听不到了么?哼,想娶我做老婆,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乔炎炎也实在没有耐心跟他兜圈子,索性直截了当。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乔炎炎,你凭什么说我是癞蛤蟆,说你自己是天鹅?”邢军生虽然恼火,但也松了口气,起码她没有提防空洞那件事。 “不凭什么,反正我就是讨厌你!下学期一开学,我就跟老师说换座位,我警告你,以后没事儿少往我跟前凑,离我远点儿!”乔炎炎恨恨地说。 028癞蛤蟆与天鹅过招 “你以为换了座位你就可以躲开我?我还就告诉你,乔炎炎,我这只癞蛤蟆,这辈子还就吃定了你这只白天鹅!”邢军生被她的口气惹怒了,瞪了她一眼,宣誓一般咬牙切齿道。 “你无耻!”乔炎炎气急了,猛地推他一把,将他推到了卧室门外,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以后每天都来你家学习,有本事你当着你爸妈的面赶我走。“邢军生在门外不慌不忙说。 虽然放出了狠话,但邢军生心里还是很郁闷的。乔炎炎不喜欢他,他的自尊心很受打击。 其实他在班里还是很招女生喜欢的,以前他调皮捣蛋时,好些个女生虽然对他也有好感,但都是敬而远之的。 现在他改邪归正了,她们自然都喜欢围着他转,毕竟他学习不错,打架厉害,相貌也算是英俊。除了长得黑点儿,身上再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是,乔炎炎为什么就那么讨厌他呢? 要说从前他们俩是死对头,她讨厌他也属正常,可是自从她出院以后,他们俩一直坐同桌,关系虽然不是很亲密,却也没到那种剑拔弩张的程度吧? 更何况,那一次他跟郭嘉铭打架,还不是为了她出头?虽说占了对方的便宜,可他也挨了不少拳脚,当时她拉着他往大街上跑的时候,分明已经像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怎么一个生日过完,就变得这么生分了呢? 该不会还是为了防空洞那件事吧?虽然她嘴里不说,不代表她心里就能忘了。 唉!说来说去,还是他的错,根子还在这上面。 不行,越是这样,越要想办法娶她回家做老婆,不然,迟早有一天东窗事发,老爸的一顿收拾是逃不过的,更为严重的是,万一警察知道了,还有可能去坐牢。 只有她成了自己的老婆,这件事才算是彻底结束。 邢军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黏在乔炎炎身边,索性也就不去管她的态度,每天照样去她家写作业。 乔炎炎总是掐着点儿,算准了爸妈快要下班的时候,才把书本抱到楼下客厅里,顺便洗一盘水果,冷着脸,把果盘放到茶几上,然后去自家小院子里晃悠,一会儿坐在秋千上摇摇,一会儿爬上杏树摘几个杏子。 等听到院子外的脚步声时,才会回到客厅里,装模作样跟邢军生一起写作业。 邢军生冷眼旁观,并不吱声,也从不揭穿她,只是一脸斗志昂扬地瞟她一眼,那意思是,哥绝不会知难而退。 每当钟文艳回来,笑呵呵问他:“今天作业写得顺利么?你妈妈布置的任务完成了么?” 他便会冲着她甜甜一笑说:“有炎炎这个好老师帮助,当然顺利了。明天我还来找炎炎写作业,钟阿姨您不会嫌我烦吧?” 钟文艳自然笑着说:“怎么会烦呢?有你陪着炎炎在家,我们上班也放心多了。” 于是乎他便冲着乔炎炎得意一笑,意思是哥又赢了。 乔炎炎每每被这个韧性十足的孩子气得要命,但想到假期很快就会结束,开学他就再也没有理由继续赖在自己家写作业了,只得继续忍耐。 两个人就这么相持着,过了半个多月。 029被癞蛤蟆给啃了? 掰着手指数日子,乔炎炎发现只剩一周就要开学时,心情变得越来越好,有时候走在楼梯上,都忍不住哼几声歌儿。 邢军生每次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这一天,看着乔炎炎手里拿着一只雪糕,故意从他眼前飘过,偏偏却不开口请他吃,他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就算他再沉得住气,终归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已,看到好吃的怎么可能不馋呢? 乔炎炎吃准了他的心理,故意气他,下楼晃了一圈,看他强忍着不去咽口水的模样,隔了不到五分钟,手里又拿着一块松软的蛋糕下楼。 邢军生被她气得要命,一下子站起身,冷笑着说:“当心哦,楼梯滑,千万别一脚踩空,就悲剧了。“ 乔炎炎被他的话刺激得身子一抖,正巧右脚刚抬起来,脚底下真的踩空了,头朝下就顺着楼梯栽了下来。 邢军生原本只是发发毒舌,绝对没有想要她真的摔下来的意思,见此情景,魂儿都吓飞了。 用了最快的速度飞扑过来,终于赶在最后关头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茶几前面,让乔炎炎的脑袋狠狠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胸骨被撞得生痛,但他顾不上自己,一把抱起乔炎炎,声音发颤着问:“炎炎,你摔到哪里了?“ 乔炎炎回过神来,只觉得脚踝刺痛,若非她是成年人的心,恐怕早就哇哇大哭起来。 除了脚踝,她的嘴唇也磕在邢军生胸前的金属扣子上,碰破了一条口子。 “混蛋,你谋杀我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么?”她恨恨地骂道,因为激动,血从唇角滴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乔炎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邢军生脸色惨白,浑身哆嗦着说。 “一次不是故意,两次也不是故意,你还打算害我多少次?”乔炎炎怒火万丈。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害你受伤,我发誓,从今后哪怕是丢了我的性命,也不会再让你少一根汗毛,如果我违背誓言,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邢军生竖起右手,一脸严肃发誓。 “够了,我只要你以后离我远点儿就够了。不,你现在就走,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乔炎炎大声吼道。 “我不走,至少现在不能走,我得确,定你没事才行。”邢军生固执地守在原地。 “我没事,真的没事,除了脚踝扭到,哪哪儿都好得要命,现在你可以走了么?”乔炎炎无奈地说着,一边伸手去推他。 邢军生鲜少见过乔炎炎这样火大的时候,看到她的唇角还在渗血,冷不丁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电视,里面的女孩子嘴唇破了,男生搂着她亲了亲,她就破涕为笑了。 乔炎炎之所以这样火大,大概是因为嘴唇很痛吧?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 邢军生脑子刚这么一转,鬼使神差地,就抓住她的双肩,猛地把嘴凑过去,伸出舌头在她碰破的嘴唇上舔了舔。 乔炎炎被眼前的状况一下子震得呆住了,几秒钟之后,这才反应过来。 她,她,她这是被癞蛤蟆给啃了?! 姐的初吻呀!居然就被这混小子给夺走了? 想也不想,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大耳光,直到清脆的响声传来,她这才算是彻底清醒了。 030止痛?还是耍流氓? 邢军生被乔炎炎这一巴掌打得也愣住了,脸上火辣辣的痛传来,眼前是乔炎炎怒不可遏的表情,他彻底糊涂了。 为毛电视上小女孩被舔了嘴唇就会笑,乔炎炎却是这样的反应呢? “你个小流氓,从小就不学好,你给我滚出去!”乔炎炎吼道。 “流氓?我,我,我,真的不是耍流氓,我是看,看电视上,以为这样可以止痛的。”邢军生结结巴巴辩白道。 流氓这个词的含义他大体上还是清楚的,那些被定义为流氓的人,大多是长相猥琐,行为无赖的人,他一个大好少年,怎么能跟流氓沾得上边儿? “止痛?回家问问你当护士的妈,你这样做是止痛,还是耍流氓?”乔炎炎气得简直想抽人。 可惜,她的体力和邢军生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更何况他还每天跟真张长河练功夫,别说她这样的小女孩,就是学校里那帮混混,也都不是他的对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邢军生十分心虚地说。 刚才他确实是先想到止痛这件事的,但是后来,凑到跟前,闻到她身上小女孩特有的奶香味儿,看到她带血的红唇,大脑就不受控制了。 尤其是舌头舔上她嘴唇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全身止不住地想要哆嗦,那种感觉,比做过山车的时候更加刺激,更加……美妙。 会不会是他体内真的有流氓本质呢?舔了一下,只觉得意犹未尽,于是又舔了一下。 当然,这是他事后才意识到的,而当时,一切似乎都不受控制了。 “你还说?还不快滚!”乔炎炎恼羞成怒道。 被一个十岁正太占了便宜,实在是太闹心了! “不行,我不滚,我要带你去医院。”邢军生捂住发烫的脸,固执地说。 乔炎炎狠狠瞪着他,气得直喘气儿。 “诶?炎炎,什么味儿?你闻闻,好难闻的。”邢军生忽然用力吸了吸鼻子。 “呸,什么味道都没有,你赶紧走吧。”乔炎炎继续推他。 “真的有味道,我不骗你,你先坐着,我过去看看。”安顿她在沙发上坐好,邢军生顺着味道,一直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一股浓烈的煤气味道,火焰已经把煤气灶整个包围了,灶上还驾着一只水壶,水壶四周都被烧得漆黑。 “糟了,炎炎,煤气着火了!”邢军生到底是个孩子,见此情景,自然是吓得大喊起来。 乔炎炎一听,再也顾不上生气,更加顾不得脚痛,从沙发上蹦下来,一瘸一拐就奔厨房跑去。 到了厨房门口,看到手足无措,一脸呆滞的邢军生,一把将他掀开,冲过去对着总阀闭着眼就伸出手。 关上总阀之后,外面泄露的煤气很快就燃烧殆尽,火焰熄灭了。 “别发呆,去,把抽油烟机打开。”乔炎炎呲牙咧嘴吼道。 刚才跑得急,脚踝的扭伤处再次扭到,眼看着危机解除之后,疼痛自然成了第一位的。 邢军生总算回过神来,走过去把抽油烟机打开,然后回到她身旁,一言不发,抱起她就往外走。 “喂,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乔炎炎在他怀里挣扎着,却又不敢十分用力,生怕他一松手,会再次摔到她。 “医院!'邢军生闷闷地答了两个字。 031体罚 “喂,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乔炎炎在他怀里挣扎着,却又不敢十分用力,生怕他一松手,会再次摔到她。 “医院!”邢军生闷闷地答了两个字。 “我说了不去医院的,你放我下来。”乔炎炎气愤地吼。 “乔炎炎,刚才你冲过去关煤气阀的时候,我心里特佩服你,觉得你关键时刻比大人还勇敢镇定,现在,拜托你能不能别像个小毛丫头一样任性?”邢军生原本抱着她就很累,偏生她还一路挣扎,自然也是没好气。 乔炎炎被他这么一吼,顿时不再胡乱扭了。 她心里当然明白,那样从楼上摔下来,确实是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否则万一有内伤,就麻烦大了。 去医院的路不算太远,但邢军生终归只有十岁,抱着一个九岁的女孩,走起路来实在是很吃力。 到了医院,找到他老妈严舒敏时,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严舒敏一眼看到儿子抱着乔炎炎进来,先是紧张,随后又是欣慰。 臭小子,居然知道要抱着未来儿媳了,看样子是开窍了。不过这个小笨蛋,光知道心疼媳妇,却把自己累成那副样子,她看了心里又很心疼。 要是她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已经舔了人家小姑娘的嘴唇,不知道该做何感想了。 当然,作为一个护士,她清楚什么最要紧的,所以顾不上多说,立刻从儿子手中接过乔炎炎,抱着她一项项去做检查去了。 最后,检查结果是,乔炎炎除了脚踝扭伤,浑身上下再没半点儿毛病。 严舒敏亲自抱着她,到骨科专家那里去正了骨,然后把她交到儿子手里。 “小心搀着她回去,别走太快。”严舒敏叮嘱完之后,便去忙自己手里的活了。 邢军生二话不说,将乔炎炎背起来就往回走。 乔炎炎想到自己的脚伤都是拜他所赐,觉得应该惩罚他一下,既然打骂都不合适,索性体罚好了。 走了一半的路,她胸前的衣服就被他后背的汗水打湿,低头看看他浑身上下落汤鸡一样,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了,两条腿也累得有些发抖,她心里终是一软。 “喂,放我下来,你的臭汗把我衣服都弄脏了。”乔炎炎拍了他一把说。 “呼呼,没关系,回头我帮你洗干净。“邢军生喘息着说。 “你的汗臭得要命,快熏死我了,放我下来!”乔炎炎恶声恶气道。 邢军生不好意思,终于将她请放在路边一个长椅上。 喘匀了气之后,他小声说:“要么,我去骑一辆自行车,把你推回家。” “不用了,我的脚真的好了,能走路了”乔炎炎说。 “不让我推你,那我还是背你吧。“邢军生此刻固执得像条牛。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去弄车子吧。“乔炎炎无奈只好妥协。 邢军生一溜烟儿跑回去,等他骑着车子返回时,乔炎炎已经快走到家门口了。 “你,你骗我,你不听话!“邢军生一张小黑脸气得通红。 “我凭什么要听你话?“乔炎炎反驳道。 邢军生气结,心里发狠道:将来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丫头娶进门,要治得她服服帖帖! 032专心读书的女孩最美 鉴于舔嘴唇那件近似于流氓的行为,邢军生暑假的最后一周虽然依旧每天到乔家报道,但行为举止却变得十分规矩,既不敢随便拿眼睛去瞟乔炎炎,更不敢随便招惹她。 屋子里猛地安静下来,乔炎炎还有点儿不习惯。 这个时代电视都还是奢侈品,一般家庭都没有,更别说电脑了,小说杂质虽然是有的,可她身为一个小学三年级学生,总不能去买长篇小说来看吧? 毕竟重生,灵魂附体这种事,哪怕是至亲也不能说给她们听的,否则她们肯定会以为她神经出了问题。 想要去逛街吧?偏偏脚又刚刚扭过,不能走长路,乔炎炎百无聊赖之际,只得拿一本英汉双语童话故事来看。 随手翻开,竟然是那篇著名的《鼹鼠的故事》,虽说是儿童读物,但读着读着倒也来了兴致。 前世她英文很烂,好在这些儿童读物所涉及到的词汇和语法都比较简单,不知不觉就读得忘了时间。 午饭时间到了,邢军生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对营养疯狂需求的年龄,早已是饿得饥肠辘辘了。 往常这个时候乔炎炎早就下楼热饭了,虽说她对他态度比较恶劣,但却还没有达到故意饿他肚子的地步,今天究竟怎么回事呢? 饿得心发慌的少年在楼下转了数圈之后,终于鼓足勇气上了楼。 来到乔炎炎卧室门口,出乎意料的,她的门并没有关着,他伸头悄悄看过去。 只见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正照在她的床上,她靠在床头,一脸专注地捧着一本书在读。 如果说平时的乔炎炎是灵动的,泼辣的,那么此刻的她则是鲜有的娴静,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书页,睫毛像两只静卧的蝶翅,好看极了。 邢军生第一次发现,专心读书的女孩子竟然有一种震动心灵的美,这个发现令他在今后的岁月里,只喜欢书卷气浓厚的女孩子,而对于那些艳光四射的漂亮女孩,视若无睹。 大约是看到了好笑的地方,她的唇角微微上翘,一缕阳光正照在她的嘴唇上,这令邢军生再度想起了那天舔她嘴唇时的感觉。 一时间,他连饥饿都忘记了,浑身血液加速,心跳加快。 乔炎炎无意间抬眼,看到的就是一只小色狼满脸通红的痴呆样儿,止不住地愤怒起来。 “流氓,你瞎看什么呢?”乔炎炎骂道。 “我,我不是流氓。那个,我,我饿了。”邢军生被她撞见自己的尴尬样子,便又结巴起来。 “饿了自己想法子去,难不成我是厨师?”乔炎炎没好气道。 她爸爸时常不回家,她妈妈上班的地方远,中午经常都不会家的,所以每天都是早上做好饭菜,放在冰箱里,中午她就自己热剩饭吃。 这个暑假,邢军生成了常客,所以她妈妈每天都会多做一些,留够邢军生的份儿。 乔炎炎虽然讨厌邢军生,但是每次吃饭时都会想起他曾经在那黑暗之中陪着她一起度过的那两天没水没食物的日子,所以每天中午都会自觉地热好饭,喊他一起来吃。 但是今天,看到他那小花痴的模样,便不想管他了。 033欠虐 “要么,我去给咱们热饭?”邢军生试探着问。 “我不饿。”乔炎炎冷冷道。 邢军生不再言语,返身下楼去了。 从那天煤气着火事件之后,他看到煤气灶都有些发憷。 他老妈严舒敏虽说脾气暴躁,但人却很勤快,家务活一个人全包,他们父子俩基本上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 所以,虽然他看过无数次做饭热饭的过程,实地操作还真是头一回。 把饭菜从冰箱里端出来,哆哆嗦嗦地去拧那煤气灶的开关,偏偏乔炎炎她家的电子打火坏了,每天都是用火柴点的。 他拧开煤气,听到呼呼的出气声,紧张的连划了两根火柴都没划着。 煤气的味道已经很浓了,他吓得赶忙关上了总阀。 乔炎炎看到邢军生自己下楼去了,心知他绝对不会坐在那儿挨饿,肯定会自己去厨房热饭。 猛然间,她想起了她们家那不好使的煤气灶,心里顿时急了。 这孩子,万一不会点火,再弄个爆炸或者火灾什么的就惨了,她赶忙跳下床,快步朝厨房跑去。 一进厨房,就闻到浓浓的煤气味儿,她一把拽过邢军生,一脸嫌弃地吼:“笨蛋,赶紧出去!” 然后她先打开抽油烟机,手脚利落地点燃了煤气灶,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就把饭和菜都热好了。 邢军生并没有听话滚出厨房,而是认真地盯着她操作的步骤,心里暗骂自己没用,连个煤气灶都点不着。 从此,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成为厨房高手,到时候美美地露一手,做几个拿手好菜,好让乔炎炎对他另眼相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一顿午饭,邢军生心事重重,以至于连菜都没有好好夹几口。 乔炎炎看他那模样,又有些心软了,忍不住讥讽道:“喂,没人虐待你啊,别摆出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我又不是你后娘,你多吃一口也不会拿鞭子抽你。” 邢军生听了这话,反倒心里一喜。 虽说乔炎炎对他态度一直都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恶劣,但起码在吃饭这件事上,她从来都没有苛待过他。 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其实不是那么讨厌他呢? 这么一想,他立刻心花怒放了,狠狠夹了几大筷子菜,狼吞虎咽吃完,然后又殷勤地收碗洗碗去了。 这些天,他怕乔炎炎走路多了脚会再扭到,所以收碗洗碗这种活儿,他是很自觉地承担了。 虽说第一天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碗,筷子上面的油也没有完全洗干净,但后面几天是越做手越熟了。 以至于他们成年后,每次一起吃完饭,他都会无比自觉地收碗洗碗,好像这活儿天生就该他干似的。 这件事告诉我们,聪明女孩子,就应该从一开始培养男生做家务,久而久之,他做起家务来不但得心应手,而且还不会觉得丝毫委屈。 乔炎炎听到邢军生在厨房欢快地哼着歌儿,心道这小子是不是欠虐?刚才她那么对他,他怎么还能心情如此愉快呢? 034换座位 开学了,三(一)班的学生们一个个都喜滋滋的,因为他们已经顺利荣升为四(一)班了,可以又多出一批一年级新生,被他们鄙夷地称为一年级的小崽子们了。 乔炎炎果然说到做到,主动找到班主任胡秀芬,说是经过半学期的帮助,已经让后进生邢军生成功地挤入班级前十,因此,她决定再帮助一个后进生。 这个理由足够大公无私,胡秀芬毫不犹豫答应了她的请求,而且还在班会上表扬了 她。 对此,邢军生自然是恨得咬牙,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灰溜溜收拾书包,和乔炎炎后面两排的男生柯大勇换了座位。 柯大勇家并不是军区大院里的,他是北方军区第三军分区驻地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的农村孩子,长得五大三粗,脑子也和他的身材相近,虽然算不上很傻,但说他反应慢却一点儿也不夸张。 乔炎炎和他做了两周的同桌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她请求换走邢军生的理由是帮助后进生,而此后进生非彼后进生,为柯大勇花了数倍于邢军生的气力,他的成绩也只是往前赶了一点点。 每当她第N遍给柯大勇讲解应用题时,他总是一脸憨厚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实在太笨了。” 面对这样一个老实孩子,乔炎炎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只好强笑着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只要我们努力,总会越来越好的。” 这样的时候,乔炎炎只消一侧脸,就能够看到邢军生幸灾乐祸的笑,那意思分明是:后悔了吧?像哥这么聪明的人有几个? 当然憨人也有憨人的可爱之处,比如说,他每天早上,都会为乔炎炎带他奶奶烙的烫面煎饼,或者是韭菜鸡蛋馅儿的包子,还附带他奶奶自制的酸豇豆炒肉末,这些可都是花钱也买不来的。 开始的时候,乔炎炎会推辞,但柯大勇却红了脸,结巴着说:“我,我奶奶说了,说你这么帮助我,这是她的一点心意,你要是不吃,她,她会难过的。” 这话一出口,乔炎炎那颗前世被冻僵的心,便像是被热水烫了一下,一角的坚冰瞬间就融化了。 既然吃了人家奶奶亲手做的好吃的,乔炎炎只得更加用心帮助柯大勇,好在这孩子虽然笨了点儿,但格外地听话,只要她给他布置的课外作业,从没有一次不完成的。 半学期过去之后,柯大勇的考试排名居然也从四十五进到了三十九,虽然收效不大,但他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仿佛乔炎炎就是他的救世主一般,弄得乔炎炎倒有些惭愧起来。 这一天,开班会时,胡秀芬宣布改选班委会,主题是能者上位。 毫无悬念地,邢军生这个从后十名挤进了前五名的火箭般的进步生,当选了副班长。 其实他愿意是想要竞选正班长的,无奈乔炎炎这个正班长在四(一)班早已根深蒂固,一帮子女生都为她马首是瞻,那地位,岗岗的,根本动摇不了。 但是能够当选副班长,他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从此后他就能光明正大地以汇报和讨论班级工作为由,一本正经地盯着柯大勇说:“麻烦换下座位,我和班长有事情要商量。” 虽说这样的换座位仅限于课间或者是自习课,但他起码是取得了小小的胜利。 035少年的春心 对于邢军生这种假公济私的行为,乔炎炎私下里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但表面上她却也不动声色,每次听到他为了诸如“张佳玉病了,身为班长和副班长,他们俩应该代表全班同学去医院探望”之类的借口,堂而皇之地坐在她身旁超过十五分钟,然后放学时又等在班级门口,跟她一起走出学校大门,继而一起进小卖铺买水果,她都很想踹他一脚。 但她还是忍了,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四年级小学生,她的行为举止不能过分。 邢军生察觉出她的不耐烦,但他却依旧锲而不舍,一有机会就屁颠屁颠儿地跟在她身边,俨然成了她的铁粉。 为了避免和他单独相处,乔炎炎每次活动都会叫上苏琦钰和柯大勇,这样,就能够避免跟邢军生在一起的憋闷。 苏琦钰开始是有些鄙视柯大勇的憨厚笨拙的,但是鉴于他的听话,指哪打哪,尤其是做值日,给饮水机换水之类的脏活粗活,只要有他在,几乎就是他一个人包圆了,所以她也渐渐地喜欢上了柯大勇。 邢军生虽然十分嫉恨柯大勇占了他的座位,但是想到幸亏是他这么老实的孩子,要是换了旁的男生,说不定会趁机占乔炎炎的便宜,便也开始主动向柯大勇示好了。 四个人的铁四角关系,就这样很奇怪地形成,并且变得越来越牢固了。 小学的后三年,邢军生和乔炎炎之间就维持着这种你烦我追我的状态,所有的相处时间都消耗在铁四角之内了。 小学毕业那个暑假,柯大勇坚持邀请铁四角成员去他们家,于是,四个人便约好了某个上午一起去体验一下真实的农家乐。 柯大勇一大早就从他家骑了辆加重自行车过来,邢军生当仁不让,自然也骑上了他的新车子。 两个男生等在路口,苏琦钰挽着乔炎炎的胳膊说笑着走来。 柔柔的晨光笼罩在两个少女的脸上,淡金色的绒毛让她们显得既圣洁又娇柔,邢军生和柯大勇两个少年,都刚刚满过十三岁,,正值青春期的初始,他们第一次发现,女孩子原来别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感。 单论长相,苏琦钰要胜过乔炎炎,可是在邢军生心中,乔炎炎早已根深蒂固,旁的女孩子再美,于他而言,不过是人生路上的一道风景,只是抬头欣赏几眼罢了,并不能引他驻足不前。 平日里他只是心心念念要娶乔炎炎做老婆,从未曾注意到,她竟然也挺好看的,如果她能够少那么点儿泼辣,娶回家也就算完美了。 至于柯大勇这个憨厚少年,对两个美丽少女只存了景仰之心,并未有想要将她们归为己有的念头。 他只是不明白,今天早晨为什么心会跳得这么快? 尤其是看着乔炎炎的眼睛时,总觉得她今天和平日有些不同了,具体哪里不同,他却说不出来。 再看看苏琦钰,好像是也比平时更漂亮了一点,只不过她平时就已经更漂亮了,就像他见过的樱花树,开得更加繁茂了些,也并不能令他更加吃惊。 所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紧锁在了乔炎炎泛着淡金色光芒的脸上,心里有种想要一辈子守护在她左右的冲动,哪怕只是做她的骑士之一。 动漫剧里面的那些高贵的公主,身边不都是跟着无数骑士么?只要能够成为守护在她身旁的骑士之一 036鄙视千里马 苏琦钰老远就看到了邢军生的山地车,这个年代,山地车才刚刚流行起来,只有少数人骑,中学生能够拥有的都寥寥无几,小学生更是想都不敢想。 她冲着乔炎炎耳语:“炎炎,今天我想坐邢班副的新山地车,那速度,肯定没得说。” 从邢军生当上副班长那天起,一直到小学毕业,他都是一班的副班长,久而久之,亲近的同学就称呼他为班副了。 “好,我正好喜欢坐柯大勇的车,他骑车稳当,就像他的人一样。”乔炎炎笑着点头。 俩人越走越近,柯大勇冲着乔炎炎招了招手,正打算邀请她坐自己的车子,邢军生早已推着车子走到她身旁。 “炎炎,坐我的山地车吧,这是我妈给我的奖励,奖励我毕业考试总成绩进入全级前十名。”邢军生十分骄傲地昂起头,冲着她微笑。 苏琦钰完全没有想到,邢军生会这么直白,一下子弄得她面红耳赤,只觉得丢人丢到了家。 乔炎炎狠狠瞪了邢军生一眼,然后别过头说:“我还是坐大勇的车,他骑车最稳当了,而且他力气也大,多大的坡都不用我下车。” 邢军生被她瞪得有些莫名其妙,虽说她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免和他单独相处,但是他们四个人在一起时,她对他的态度还算和蔼,从没像今天这样下他的面子。 于是乎,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冲着苏琦钰热络地说了句:“钰儿,来试试哥的新车,包你感觉像坐摩托一样。” 柯大勇并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憨厚地把车子后衣架停在路边一块石头旁,然后对乔炎炎说:“炎炎,站石头上好上车,你坐稳了我再开路。” 这一路上,邢军生心里郁闷无比,沉着一张脸,只是低头向前猛骑。 苏琦钰虽然开始遭遇了尴尬,但很快就被坐新车的兴奋冲淡了,坐在后座上叽叽喳喳地说着班里的小八卦和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笑话。 邢军生半句也不接,倒是乔炎炎偶尔附和几句,柯大勇就负责时不时地憨厚一笑。 变速车上坡时自然要比普通车子省力,加上邢军生心里有气,全都撒在脚底下了,柯大勇在后面倒是跟了个吃力。 “哇,班副,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我天天骑车子上学,都快赶不上你这个从来不骑车的人了。”柯大勇由衷夸奖道。 “那是,哥的实力摆在这里,某些人偏偏就没有伯乐的慧眼,看不出哥是匹千里马。”邢军生得意地一昂头,脚下更是加紧蹬。 “这年头千里马也只有在马场才能偶尔威风一下了,到了公路上,难道还能比得过汽车的速度和耐力?”乔炎炎情知他在含沙射影,忍不住出言讥讽。 “在赛场上威风也就足够了,你不知道一匹纯种的优质赛马,那价格都要几百万呢。”苏琦钰坐在邢军生的车上,自然是要偏向他。 “钰儿,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叛徒,我回头要开除你的朋友资格。“乔炎炎隔着车子,伸手拍了她后背一下,两个女孩子笑闹成一团儿。 邢军生的脸更黑了,一言不发,只是飞快地蹬车。 037黄瓜有刺 虽说只有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可他从没骑过这么长的慢上坡 ,又带着一个人,赌一口气大上坡的时候也不停车,所以等到了柯大勇家的时候,两条腿都发软了。 苏琦钰看到他后脖颈上滴落的汗珠,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男子气息,不由得心就漏跳了一拍。 这几年,邢军生表现得十分明白,一班的人凡是长了眼睛的都清楚,他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一个乔炎炎。 原本她也从未曾对邢军生有过任何想法,但是今天大概是因为靠的太近,少年的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多,令她一颗少女心忽然间就动了那么一下。 好在柯大勇的奶奶听到响动,人就走了出来,笑眯眯地拉着他们几个问长问短,这才岔开了她心中的羞涩和尴尬。 “你就是乔炎炎班长吧?我家大勇这几年可是多亏了你,他一个乡下娃娃,成绩能考到你们班里十八名,你不知道,我老婆子做梦都笑醒了好多回呢。”柯奶奶拉着乔炎炎的手,一遍遍地轻抚,脸上的感激之情任谁都看得明白。 “奶奶,您快别这么说,大勇他自己勤奋刻苦,我们几个都不如他呢。“乔炎炎很真诚地说。 柯大勇这孩子智商虽然不高,但凭着他的刻苦,成绩竟然一点一点慢慢涨上来,成了班里的中上。 乔炎炎从一开始的后悔,到后来却是庆幸,庆幸自己帮助了这样一个老实忠厚的孩子,如果他将来能够有点作为,她觉得她就算没有白白重读一回小学。 柯大勇见他奶奶老要缠着同学说学习的事,有些不好意思,便提议带他们几个去菜地里摘菜。 四个人说说笑笑走进菜地里,柯大勇负责提菜篮子,苏琦钰看到地里各种蔬菜,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全然不知道该如何下爪。 “你们喜欢吃什么菜,就摘什么菜。”柯大勇笑呵呵说。 “那我,嗯,黄瓜,我要吃凉拌黄瓜!”苏琦钰眼珠转了几圈,终于锁定了几根翠绿的黄瓜。 不等柯大勇跟过来,她就跑过去,一把抓在一根黄瓜中间。 “啊!好痛!”下一刻,苏琦钰尖叫起来。 “对不起,忘了跟你说,黄瓜上面有刺的。”柯大勇红了脸道歉。 当然,他其实并不知道,城里女孩子居然会连黄瓜上面有刺也不知道。 乔炎炎凑过来,见她扎得并不严重,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捧着肚子笑完了腰。 “苏琦钰,你可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啊!”邢军生原本一直很郁闷,此刻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好啊,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我受了伤,你们不但不安慰,还落井下石?”苏琦钰顿时扔了黄瓜,开始追打起邢军生。 邢军生跑到田埂上,还没站定,苏琦钰一头就撞了过来,脑袋正好撞在他的胸口上,他脚下一滑,便摔到在身后的一片小白菜上面。 跟着,苏琦钰也压倒在他身上。 脸贴在邢军生的胸口,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声,苏琦钰的脸莫名地红了起来。 等到柯大勇赶过来,向她伸出手时,她还趴在邢军生胸口发呆。 038邢军生的恐慌 “哎呀呀,你们两个把大勇家的一大片小白菜都给压坏了,这可怎么办?“乔炎炎随后赶过来,完全无视摔到的俩人,只是盯着菜地,跺跺脚说。 “没关系,没关系,倒是你们两个,有没有摔到?“柯大勇一边帮俩人拍打背后的泥土,一边担心道。 “他们身下有菜叶子做垫子,肯定没事的,倒是可怜这些小白菜了。“乔炎炎毫无同情心说。 “乔炎炎,我今天才明白,你是天下最冷酷的女人。“苏琦钰咬牙切齿道。 “嘻嘻,你才知道呀,真够迟钝的。“乔炎炎笑着,一边躲开了她的魔爪。 邢军生在一旁冷眼旁观,觉得苏琦钰真可谓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乔炎炎真算得上是他所见过的最冷酷无情的女孩。 这几年无论他对她多么好,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别说是把他当未来老公了,她对他简直连朋友都不如,甚至于她对柯大勇这傻大个儿都比对他要好得多。 以前看着女孩子们打闹,总觉得挺烦,但是今天,他竟然会觉得她们打闹的场面格外地养眼,看得他滋滋有味儿,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再看看旁边的柯大勇,跟他也差不多,两只牛眼睛差不多都快要瞪出来了。 今天究竟是犯了什么邪?邢军生百思不得其解。 在菜地里磨蹭了半个多小时,邢军生摘的都是乔炎炎爱吃的菜,豆角,西红柿,还有茄子等。 乔炎炎无意间瞥了一眼,心内不由得就有些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她却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他杀了姐姐这一点。 柯大勇见他的大菜篮子已经填了大半,便又带他们去果园。 这时节苹果虽然已经有点泛红,但还有些酸,柯大勇便率先爬上了一颗硕大的桃树。 邢军生见他上了树,也不甘示弱,几下子跟在后面爬了上去。 不大一会儿,两个男生一人提着一个满满当当的塑料袋,从树上溜下来。 正打算向两个女生献宝,却发现女生们都不见了。 邢军生四处张望了一下,看不到她们,不觉有些慌了。 “乔炎炎,苏琦钰,你们在哪儿?“他喊了几声,却听不见任何回应。 这感觉令他惶恐至极,他似乎又回到了三年级时候的那天早晨,当他一觉醒来,想起被他推到坑里的乔炎炎时,那种无助、慌张、悔恨、害怕交织着的感觉,清晰地浮现出来。 “乔炎炎,你别吓唬我,赶紧出来吧?“邢军生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噗嗤!咯咯咯咯!“一颗枝叶浓密的核桃树上忽然传来苏琦钰的笑声。 她完全没有想到,平时威风凛凛的邢班副居然胆子会这么小,她们才藏起来一小会儿,就吓得他声音都变了。 两个女孩子原本是站在树下的,但是苏琦钰觉得很无聊,便提议她们找棵树躲起来,看看两个男生有什么反应。 乔炎炎自然是不赞成这种孩子气的行为,但架不住苏琦钰央求,加上她也很想爬到树上玩一玩。 恰好旁边一棵李子树上架着梯子,是前两天柯奶奶摘李子时搭的梯子,因为是自家果园,一时间疏忽,就忘记了收梯子。 她们俩人爬上李子树的高枝,看到有核桃树枝紧挨着李子树,便跨了过去。 邢军生和柯大勇看到了李子树下的梯子,但看了半天,李子树上也没有人,自然想不到她们俩会爬到紧挨着的核桃树上去。 039铁四角的初中生活 第三军分区子弟学校除了小学,还有中学,铁四角便一起顺利地升入了中学。 上了中学之后,课程猛地多了起来,旁人还不觉得,柯大勇一下子吃力起来。 初一第二学期,柯大勇开始抽条,原本就比别的孩子高大,现在就更高了,整个初一,他的个子最高。 在别的孩子都还只有130——140的时候,他已经160 了,而且看样子,还会继续往上冲。 乔炎炎一如既往地当她的班长,邢军生仍然是班副,只不过他们的班主任早已经换了人。 柯大勇因为海拔的关系,再也无法继续跟乔炎炎坐同桌了,好在他的智商也跟着他的个子一起开始抽条了。 初二下学期,地生会考,所有的孩子们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在此之前,虽然也是天天听老师家长唠叨学习问题,但小学升初中是大家一起升的,初中虽然也排名,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现在,地生会考成绩会记入中考成绩,而中考将要决定他们能不能升入高中,以及升入哪所高中,升不上高中的,差不多等于直接流放了,从此只能去职高职校,前途就不用说了。 而升入的高中的优劣,将直接决定他们升入什么样的大学,人生的差距从此拉开。 铁四角中,乔炎炎自不必说,占了智商提前成年的便宜,成绩从小学一直就名列前茅; 邢军生智商第一,又一直憋着一口气,准备将来考军校当将军,所以他的成绩一直都在全级前五十名; 柯大勇,刚升入初中时,排在全级三百多名,但是在初一第二学期智商渐渐开启之后,竟然一路攀升,挤进了前一百名; 唯有苏琦钰,成绩从开始的前一百名,掉到了二百多名,成了铁四角里面垫底的。 眼看着就要地生会考了,她急的嘴角都开始起泡了。 乔炎炎跟她一起上了五年学,早已淡忘了她是她前世情敌这回事儿,两个人感情已经是很深厚了,她自然也替她着急。 于是乎,每天放学后,她都要留下,帮她盯背,顺便也加深一下她自己的记忆。 经过了考前一个月的突击,总算让苏琦钰地生会考拿到了91分。 分数出来的那一天,苏琦钰看到榜上贴出来的分数,激动地抱着乔炎炎跳了好几圈。 邢军生和乔炎炎毫无悬念地拿了满分,柯大勇也拿到了97分。 经此一战,苏琦钰一下子收敛了花心和八卦心,既没有心思去想怎么征服邢军生,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关心班里的哪个女生跟哪个男生好了。 从此,一门心思扑在了学习上,到了初三第一学期结束时,她的排名又挤进了前一百名。 此时,邢军生和乔炎炎都在前二十名晃悠着,柯大勇则稳稳当当进了前八十。 铁四角的学习状况总算是差强人意了,乔炎炎心里多少也觉得有些安慰。 再世为人之后,他们几个跟她算是关系最亲密的朋友了,虽然邢军生那讨厌鬼还满脑子想娶她当老婆的念头,但她也一样希望他能上好大学,像前世一样,成为一个优秀人才。 初三第二学期开学那天,班主任领着一个男生走进了教室。 乔炎炎乍一看到这个男生,只想到了一句话,帅得天怒人怨。 细看之下,又只觉得有点儿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大约他长得像某个明星吧,乔炎炎想。 她原本也不是那种好奇心强烈的人,所以只是看了两眼之后,便低下头继续去看课本。 040一石激起千层浪 初中的女生已经开始花痴,这一点乔炎炎自然是明白的,但她却没有想到,新来的男生出现在大家视野里半分钟之后,班里的女生们不知道由谁带头,竟然齐声发出欢呼声。 “哇!帅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女生们疯狂地喊叫。 班主任也被她们的热情吓了一跳,竟然都忘了要介绍新同学。 男生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丝毫吃惊的表情,反而一脸淡定地扫视了一圈。 当他的视线落到了埋头看书的乔炎炎那里,唇角微微一翘,冲着班主任点点头。 “罗老师,我就坐她旁边好了。“他指着乔炎炎说。 这一天,乔炎炎的同桌李薇研正巧因为感冒没来,所以她的身边空着。 “可是,那里是李薇研的座位,她过两天感冒好了还要来上课的。“班主任罗佳丽有些为难道。 “我喜欢安静点儿的同桌,至于那位李薇研同学,相信老师您会替她安排更合适的座位,对么,老师?“男生冲着罗佳丽眨了眨眼,调皮一笑。 这一笑,顿时令罗佳丽三魂去了两魂,晕得找不到北了。 罗佳丽今年三十五岁,据说她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农村,却偏偏立志要上大学,曾经创下了连续补习五年的记录,最终考上了一所师范大学。 她的同龄人都已经结婚生子的时候,她才刚刚大学毕业,后来高不成低不就,变成了标准的剩女。 虽然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却并不妨碍她喜欢美男。所以面对如此山花烂漫的笑,她自然只剩下点头的份儿了。 “我叫熊坤鹏,今后请大家多多关照!“男生十分优雅地欠了欠他颀长的身子,大方地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就大踏步走向了乔炎炎。 一众女生顿时目瞪口呆,有的捶胸顿足地想,要是自己的同桌恰好生病,说不定这位熊坤鹏同学就会坐在自己旁边了;有的则在想,刚才大家欢叫的时候,自己要是捧一本书做淑女状,或许就能博得他的好印象了。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在她们群情激奋的时候,偏偏被乔炎炎不动声色地捡了个大便宜。所有的女生都这么酸溜溜地想。 坐在邢军生背后的柯大勇,轻轻捅了捅他的脖颈,小声说:“班副,他像不像动漫里的白马王子啊?“ “狗屎!他连黑马也算不上,充其量就一娘娘腔!“邢军生恨恨地骂了句脏话。 心里却在暗恨乔炎炎,他每次想要跟她做同桌,都被她无情地拒绝,为毛这个新来的娘娘腔要坐她旁边,她就一言不发捏?莫非她也跟那帮花痴一样,被他的脸蛋儿迷惑了? 熊坤鹏走到乔炎炎身边,冲着她客气点头,展颜一笑:“我坐这里,你不介意吧?“ “你问的似乎晚了点儿吧,同学?“乔炎炎抬起眼皮一脸讥讽道。 刚才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管他最终坐哪里,那帮女生们肯定都已经把她当成假想敌恨上了,就像她当初恨苏琦钰一样。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她怎么躲避也毫无意义了,索性由着事情继续发展好了。 等他成了她同桌,多过几天,那帮子女生就会明白,她乔炎炎根本没把这美男当盘菜,到时候她们就会来讨好她,求着她帮忙递情书。 反之,就算她不同意他坐同桌,女生们也会认为她是故意矫情,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041理直气壮的无耻 “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坐这儿了。”熊坤鹏温和一笑,顺势坐了下来。 乔炎炎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男生实在是太厚颜无耻了,以前她总觉得邢军生脸皮厚,不过跟这位一比,还逊色不少。 忍受着众女生盯在她后背上的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乔炎炎一声不吭,继续看书。 好在她两世为人,定力自然比一般孩子强很多,加上想要读好大学的念头支撑着,很快就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整个人都投入到书里去了。 熊坤鹏还等着她继续挑衅,没想到人家根本无视他,把他当成了小透明。 这可是他十六年来第一次遭遇到的轻视,对于习惯了众星捧月的他来说,这样的感觉反倒是十分地不自在。 如果说乔炎炎是那种书呆型女孩,他还可以理解,但她刚才的随意一抬眼,那双眸子分明灵动无比,可见,她是有意选择忽视他。 熊坤鹏忽然就升起了一种想要征服这个女孩子的念头。 下课了,熊坤鹏故意不出去,斜靠着后面的桌子,就等乔炎炎主动请他让开,好让她能够从墙角走出去,可是等了两个课间,她都一动不动坐在那儿,老僧入定般看她的书。 这下子,熊坤鹏有些迷惑了,难道他看走了眼,她真的是个书呆? 他不禁有些郁闷了,原本想找个不那么花痴的女生坐同桌的,谁想到碰到一个书呆? 可他自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他要个安静同桌的,现在就算是后悔了也说不出理由来,可他分明看到她的眼珠不是痴呆型的。 放学铃响起来了,乔炎炎飞快地动手收拾书包,那样子利索极了,根本不像是刚从书本里被惊醒的,而是就等着放学这一刻了。 熊坤鹏暗暗得意,原来她果真不是书呆,只不过是不想搭理他罢了。 欲擒故纵?哼哼,这种手段他可是见多了。 熊坤鹏并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个性,所以,当他等不到乔炎炎的主动开口,索性主动出击。 “同学,我刚来,又是个天生的路痴,所以,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熊坤鹏一脸认真说。 “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应该是向警察叔叔提的么?“乔炎炎被他的无耻惹笑了。 一个大男生,居然理直气壮要求一个女生送他回家!这世道真是变了么? “我是觉得,我们有可能顺路,所以才……”熊坤鹏故作腼腆道。 “我们又不认识,你怎么会觉得我们会顺路呢?”乔炎炎一副可笑之极的样子。 “可是我听老师说,咱们班大多数同学都住在第三军分区家属院的,我刚好也住在那里。”熊坤鹏挑了挑剑眉说。 “既然这你都知道了,你只需要跟着同学们一起走就能到家了,不是么?”乔炎炎冷冷地说。 “虽然能找到大院,但我还是找不到家呀。”熊坤鹏眨着眼睛,故意把睫毛扇的蝴蝶翅膀一般。 以往他跟表哥打赌时,曾经用这一招,不到半分钟,就勾搭到一个街上路过的小美女。 就不信,哥迷不倒你这小丫头! 他坏坏地想。 042另一种视角(一) “难道你家没有门牌么?“乔炎炎深吸一口,压住想要抽他的冲动说。 “对不起,我昨天才刚到的,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看门牌了。“熊坤鹏很无辜地回答。 “那你总该知道你家长的名字和军衔吧?“乔炎炎说。 “名字我是知道的,我爸爸叫熊正月,军衔我还真没注意。“熊坤鹏再度眨了眨眼。 心里想的却是,看你能招架住几次放电? “熊正月的名字军分区大院的人都知道,你随便问问警卫就行了,他肯定能带你找到家门的。现在,麻烦你让一下,可以么?“乔炎炎的耐性终于被消耗殆尽。 “嘿嘿,我等你这句话整整一上午了。”熊坤鹏一脸胜利的表情,同时站起身走出座位。 走道太窄,乔炎炎无奈,只得跟在他身后走出教室。 一出教室门,乔炎炎就从他身旁挤过去,然后三步并做两步走,急匆匆下了楼。 她肚子已经很饿了,十五的年纪,正是消化功能十分强大的时候,挨到放学已经很辛苦了。 走出学校大门,正打算过马路,忽然有人拽住了她的袖子。 “同学,你别走那么快嘛,刚才不是说好了送我回家的么?”熊坤鹏贱兮兮地站在她身旁,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她身边的。 “刚才我有说要送你回家么?我说的明明是你跟着同学们一起走,就能找到家了。“乔炎炎已经气得想要爆发了。 “对啊,没错,我现在不就是要跟着同学你一起回家么?”熊坤鹏继续装无辜。 “跟就跟,你放手!“乔炎炎一脸嫌恶道。 “同学,我手不脏,真的,刚才我还用湿巾擦了一遍。”熊坤鹏用小学生般的认真口气说。 乔炎炎此刻只想抽人,狠狠地抽。 往常这时候,邢军生那混账总是在她前后左右不出十米的范围内,今天他死哪儿去了呢? 这么气呼呼地想着,没堤防一辆车迎面呼啸而过,熊坤鹏眼疾手快,一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朝后带了一带,这才躲过了一劫。 在这没有红绿灯的马路上,她差点儿被车撞了,乔炎炎又气又恨又有些后怕。 “以后过马路要小心点儿,这里不比国外,都是双行道。“熊坤鹏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乔炎炎看了,更加恨得想要扇他一顿耳光。 混蛋,她差点儿撞车是被谁给气得扰乱了心神? 邢军生今天确实是很生气,他的未来老婆,跟一个刚见面的娘娘腔,一见如故。 看看他们,简直恨不能每分每秒都呆在一起,课间不但不出去玩儿,连厕所都舍不得上了。 这还罢了,放学了,大家都急着往家走,他们俩呢?单独留在教室里,继续交流感情。 按照这样的发展情况,恐怕明天他们就要手挽手一起上下学了吧? 站在路口左等右等都不见他们出来,邢军生急的直跺脚,好容易远远地看见乔炎炎出来了。 但是跟着就看到那个娘娘腔在她身后一米远的地方紧紧跟着,她快他也快,她慢她也慢,简直就像是她的影子似地。 到了要过马路的时候,他居然牵了她的手(拜托,分明牵的是袖子)!天哪!让雷劈死那混蛋吧! 043另一种视角(二) 是可忍孰不可忍!邢军生觉得自己的头上被硬生生地扣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这个未来老公怎么就这么窝囊,从老婆十五岁开始,就被奸夫第三者插足? 有心冲上去对着那娘娘腔一顿拳打脚踢,但是理智终于还是战胜了冲动,这是法治社会,他无缘无故暴打人家一顿,就算警察不追究,他老爸也会狠狠抽他皮带的。 更何况,这样莫名其妙冲上去打人,乔炎炎恐怕就更有理由不搭理他了。 邢军生站在小卖铺门口,眼睛盯着那俩人并肩过了马路,那娘娘腔还不时地揽一下她的肩膀,故意秀亲密。 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看到那娘娘腔不时地把头凑到乔炎炎肩膀跟前,就差点儿把脸贴在她耳朵上了。 邢军生愤怒之余,又十分地沮丧。 不是情敌太过强大,而是他的未来老婆根本经不住任何诱惑,否则又怎么会在相识不到半天时间,就坠入了人家的情网捏? 想要潇洒地转身离去,终究还是做不到,只得远远地尾随。 一路上,熊坤鹏始终跟随在乔炎炎身旁,距离绝一直保持着半米左右,乔炎炎根本懒得理他,但却架不住他不停地问东问西。 “同学,从今后咱们就要一起共同生活一学期了,你总该做个自我介绍吧?不然我只好一直称呼你为同学了。”沉默了不到半分钟,熊坤鹏又贱兮兮地问。 “我们貌似不熟,所以你就叫我同学好了。”乔炎炎没好气道。 “你这样对待新同学,是不是有欠厚道?”熊坤鹏说。 “厚道是要看对什么样的人了,你未经我的同意,就赶走我的同桌李薇研,我又凭什么对你厚道?”乔炎炎冷笑。 “你就因为这个缘故讨厌我?”熊坤鹏饶有兴趣问。 “这只是其中之一。”乔炎炎从鼻孔哼了声。 “还有呢?都说出来,我好改啊。”熊坤鹏笑道。 “您千万别,还是继续保持本色好了。”乔炎炎道。 “我哪里色了?班里好几个女生都长得比你漂亮,我却选了你做同桌?“熊坤鹏一脸无辜道。 “你色或者不色,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乔炎炎一脸的事不关己,恨不能在他脸上贴一个陌生人标签。 “就算要判死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同学,请你告诉我你讨厌我的真正原因,可以么?”熊坤鹏一脸坚持,大有你不说我就缠你一辈子的架势。 “马上要中考了,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上一中,然后上清华北大。现在我只想安静学习备考,像你这么骚包的男生坐我旁边,害我成了女生公敌,我压根儿没有闲情逸致去应付那些女生们的嫉妒。这回,你明白了吧?算我拜托你,明天主动从我旁边换走,你大可以跟同学说,因为我太凶太丑,所以你才换走的,我半点也不会介意的。“乔炎炎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一本正经说。 “可是我会介意啊,你明明不丑,也……不太凶。再说了,我想要跟你坐同桌,最重要的原因是,你是唯一不会对着我发花痴的女同桌。其实我跟你一样,也很想专心备考啊。”熊坤鹏很委屈的样子,一边还冲着她眨眼放电。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好不好?我完全是无辜被你牵连的。还有,别再冲我放电,我有免疫力,那不但不管用,而且只能让我更讨厌你。”乔炎炎毫不动心,一脸冰冷。 “咱们现在是同桌了,一个战壕的战友,你就当关键时刻拉兄弟一把。”熊坤鹏再次拽了拽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央求道。 “噗嗤!”乔炎炎终于被他那副样子逗笑了。 044麻痹敌人 “咱们现在是同桌了,一个战壕的战友,你就当关键时刻拉兄弟一把。”熊坤鹏再次拽了拽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央求道。 “噗嗤!”乔炎炎终于被他那副样子逗笑了。 “既然如此,咱们约法三章,第一、有女生因为你嫉妒我的时候,你要毫无理由站出来解释,最好你现在就放出话去,说你在美利坚有个美若天仙家世高贵的女友。第二、除了学习有关的话题,不许跟我说其他废话。第三、从现在起,除上课以外,时刻跟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乔炎炎笑过之后,一脸正色说着,同时还冷冷地扫了一眼他拽着她衣袖的手。 “好好好,我都答应,只要你别再拿我当阶级敌人来对待就成。现在,同学,你可以做个自我介绍了吧?” “乔炎炎。”她冷冷撂出三个字。 “四小时二十分钟,这是我有史以来,花的最长时间。”熊坤鹏抬手,看了看他的限量版腕表。 乔炎炎眼皮也没有抬,继续埋头往前走,熊坤鹏郁闷道:“难道你半点好奇心也没有?” “我该对什么好奇?”乔炎炎说。 “你就不会问问,我花最长时间做什么?”熊坤鹏循循善诱道。 “我对你的事没兴趣。”乔炎炎皱了皱眉,此刻,她只觉得这个男生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在她耳边不停地叫,完全不肯停一会儿。 “没兴趣我也要说,告诉你吧,我活了十六年,能够让我主动去打听名字的女生不超过五个,我打听到这几个女生,所花的最长的时间,最短的只有三分钟,最长的是五十六分钟,你却害我花了四小时二十分,创了我泡妞的记录了。”熊坤鹏毫无自觉,继续喋喋不休。 “你敢不敢更无聊点儿?”乔炎炎再次涌起想要抽他一顿的冲动,但是衡量了一下双方的体重和力量级别,终是扭头快步朝前。 “乔炎炎,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无聊?我认识的女生都说我俊美无双,风趣幽默,绅士风度十足。” “那么,绅士先生,能不能拜托你闭嘴?你不觉得你像个长舌话唠?”乔炎炎瞪了他一眼说。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交流,而语言交流是仅次于肢体交流的最佳交流方式。或者,你更喜欢我们用肢体交流?”熊坤鹏用最纯洁的表情说。 “呵呵,确实,我更喜欢肢体交流。”乔炎炎忽然冲着甜甜一笑,熊坤鹏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发晕,下一刻,他的前腿干骨头处,挨了狠狠的一脚。 “嗷!”熊坤鹏惨叫一声,身子不由蹲了下去。 待他回过神来时,乔炎炎早已不见影子了。 “这个小辣椒,我喜欢!”熊坤鹏一边揉着腿骨,一边喃喃自语。 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邢军生看到这里,终于舒心地笑了。 原来他的未来老婆开始用的麻痹敌人的策略,为的就是此刻给他致命一击,看得他实在很想用力鼓掌。 这么想着,他一路吹着口哨,趾高气昂地从熊坤鹏身边轻飘飘走过。 045情敌 “同学,看了一路风景,难道你对这妞儿也有兴趣?”熊坤鹏蹭地站起身,似笑非笑盯着他。 “不仅仅只是兴趣,不怕告诉你,乔炎炎是我未来老婆,她九岁的时候,我们两家父母就给我们订了亲。”邢军生一脸得意说。 “不是吧?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包办婚姻?据我所知,咱国家法律可是有明文规定的,婚姻自主。”熊坤鹏表情夸张道。 “法律怎么规定我不关心,但是乔炎炎将来一定会嫁给我的,不信的话,你可以拭目以待。”邢军生自信满满道。 “看来,我们俩不可避免地要成为情敌了。原本,我还看着你挺像个爷们儿,想跟你交个朋友呢。“熊坤鹏不无遗憾道。 “我对你这个娘娘腔可没什么兴趣。“邢军生不屑道。 “你这话侮辱到我了,是个男人的话,我们到操场上去过几招。“熊坤鹏眸色一沉道。 “正有此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鼻青脸肿的话,不许哭鼻子,告家长。“邢军生高傲地瞥了他一眼说。 “你说的那种事,我五岁以后就没干过。“熊坤鹏微微一笑。 半小时后,两个累得呼呼直喘气的男生躺在操场上,盯着彼此的熊猫眼边笑边喘。 “喂,娘娘腔,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能在我邢军生手下坚持五分钟的人都少见。“邢军生虽然很想教训他,但经过半小时的鏖战,却也不得不心生佩服。 “我也没想到传统武术真的威力无比,不过虽然你的功夫不差,但论到泡妞,你肯定没我有经验,所以乔炎炎以后肯定是我的。“熊坤鹏呲牙咧嘴道。 “你这个娘娘腔,告诉你,乔炎炎是我的底线,我绝对不会让你碰她一根手指的。“邢军生恨恨道。 “兄弟,女人这种生物,可是需要耐心和技巧去追的,就算你拳头再硬,人家也不一定就会喜欢你。“熊坤鹏笑嘻嘻拍了下他的肩。 “我家炎炎要是喜欢你,能狠狠踹你一脚?“邢军生白了他一眼。 “打是亲,骂是爱,这你就不懂了。还有,乔炎炎 一天不嫁人,她就是她自己的,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熊坤鹏不以为然道。 “哼,总有一天,我会挽着她的胳膊,她穿着婚纱,我穿着礼服,我们一起走上婚坛,到时候,你就呆一边儿慢慢羡慕嫉妒恨去吧。”邢军生一脸的憧憬。 “兄弟,咱有点儿绅士风度好不好?将来要是乔炎炎选了你,我毫不犹豫向你们祝福。反过来,要是乔炎炎选择了,你也大度点儿,给我们祝福成不?”熊坤鹏笑眯眯道。 “门儿都没有。就冲你这一身功夫,除了乔炎炎的事,我都可以拿你当朋友。”邢军生固执地把头偏向一边。 “很好。横竖我现在也没打算追她,不过等将来我们一起上了清华北大,到时候再追她也不迟。”熊坤鹏毫不在意道。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要上清华北大?”邢军生瞪大了眼?如此重要的信息,他居然是从情敌嘴里听说,这令他既失了面子,同时又愤恨不已。 “就在刚才她踹我那一脚之前。”熊坤鹏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扬长而去。 046我们和好吧? 第二天早上,乔炎炎刚刚走出军分区大院,就看到两只熊猫眼杵在她面前。 若不是其中一只是熊坤鹏,或许她还会问一问。鉴于他的难缠,她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继续盯着地面,一直朝前走。 “呵呵,你家炎炎连问都不问你一声,可见你在她心里没什么地位嘛!”熊坤鹏小声嘲笑。 邢军生瞪他一眼,大步走到乔炎炎右边,阳光灿烂地打招呼:“早啊,炎炎!” 熊坤鹏毫不示弱,走到她左边,裂开嘴,狠眨几下眼睛,邢军生吃惊地发现,他的桃花眼居然泛着水蓝色,如此眨动之下,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即便是身为男生,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确是帅得有些过分了。 只可惜,乔炎炎对他的放电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任何欣赏的表情。 “乔炎炎,你都没有注意到,我的眼睛是淡蓝色的么?”熊坤鹏终于忍不住伸手在乔炎炎面前晃了晃,以期得到她的注意。 “有么?哦,真的有点蓝,你带什么牌子的美瞳?“乔炎炎毫不在意问。 邢军生忍不住一下子笑喷了。 “乔炎炎,你真会打击人,哥是那种低俗的人么?哥的两只眼睛裸眼视力5。4,哥带的是天然美瞳,你都不懂欣赏的么?“熊坤鹏忍着愤怒和尴尬,继续笑眯眯。 “哎呦!那你应该去找美瞳厂家,替他们代言,说不定很快就走红了。“乔炎炎故作夸张道。 邢军生笑得干脆捂着肚子蹲下了。 “算你狠!“熊坤鹏终于被她成功气走。 邢军生得意地看着他走得飞快的背影,吹了声口哨。 “很幸灾乐祸是么?大英雄,昨天遇到劲敌,被人揍成熊猫眼了吧?我不明白,你怎么还能笑得这么欢畅?“乔炎炎没好气地说。 “炎炎,你等着瞧,用不了多久,我肯定能把他揍趴下!“邢军生狠狠扬了扬拳头。 “好,那就再接再厉!不过我可提醒你,你们爱谁揍谁我都不关心,最好别跟我扯上半毛钱关系,否则,哼哼,我可不保证我不会抽空跟邢叔叔聊聊天。“乔炎炎白了他一眼说。 邢军生一听她提起他老爸,立刻蔫了。 “炎炎,咱们好歹也这么多年感情了,你可不能这么绝啊!“他哀嚎道。 “想我顾念感情,那就给我乖乖备考去,别没事找事。“乔炎炎一脸不为所动。 邢军生再也不吱声,垂头丧气跟在她身后。 全班女生如今的焦点都在乔炎炎身上,但是令她们大失所望的是,整个上午,乔炎炎和熊坤鹏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各忙各的。 既没有看到他们甜甜蜜蜜,也没有看到他们怒目相视,他们完全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如此相持了两天,熊坤鹏终于还是绷不住了,他天生性格活泼,就算是被乔炎炎轻视打击,一时气愤不理她了,但架不住连着两天不言不语。 第三天上学路上,他再次等着大门口,一见她走出来,就迎了上去。 “乔炎炎,我们和好吧?“他冲着她伸出了一只手。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过节么?“乔炎炎一脸的迷惑。 “呵呵,没有,当然没有。“熊坤鹏被她一句话哽得差点儿吐血。 合着半天,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那儿生气,人家根本就没把他当盘菜。 “乔炎炎,你是班长,成绩又好,可不可以帮我学语文?作为交换,我愿意帮你提高英文。“为了能够继续交谈下去,熊坤鹏只好转移话题。 “成交。“乔炎炎风轻云淡说。 047死党的八卦 初三(一班)的女生们又开始羡慕嫉妒恨了,跟着她们一起恨的,还有一个男生邢军生。 因为乔炎炎和熊坤鹏两天之后,关系立刻改善了,不但上课经常交流,下课更是形影不离,不是在谈论文言文,就是在用英语交谈。 虽然他们俩说的都是和功课有关系的,但是忽然间从形同陌路,到热烈交流,实在不能不让她们由此推想,这俩人一定在课后,背过大家,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私下交流。 众女生不停猜测,最终纷纷推举苏琦钰这个乔炎炎她们铁四角死党去打探消息。 放学后,肩负重任的苏琦钰便热络地挽起乔炎炎的胳膊,一起走出学校。 “炎炎,新同桌怎么样?“苏琦钰懒得绕弯子,直截了当问。 “就那样吧。“乔炎炎兴致缺缺。 “哪样啊?说说呗,你对我还保密啊?“苏琦钰满脸好奇。 “真没什么好说的,嗯,有点儿话唠,英文倍儿棒。“乔炎炎心知要是不说出点儿什么,她是绝对不肯罢休的。 “还有呢?还有呢?“苏琦钰继续追问。 “还有啊,有点儿自恋,拳脚功夫也不错,听他自己说是练过跆拳道的。别的我真不知道了,苏女侠,你还能更八卦点儿不?“乔炎炎白了她一眼,显示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尽。 “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他有没有对你有什么表示啊?“苏琦钰飞快道。 “什么表示?“乔炎炎不耐烦问。 “装傻吧?就是他有没有暗示他喜欢你啊?“苏琦钰一脸暧昧道。 “这个绝对没有,你想想我既不是班花,也不是校花,脾气性格也不讨喜,他一个新来的,凭什么喜欢我啊?“乔炎炎无奈道。 “那他为什么要跟你坐同桌?“苏琦钰继续刨根问底。 “喂,刚才你都说了是最后一个问题了,这个问题拒绝回答。“乔炎炎抗议道。 “哎呀,哎呀,这个真的是最后一个,说嘛说嘛。“苏琦钰两只手拽着她的胳膊,摇晃起来,那样子活像个撒娇的小女孩。 “真拿你没办法了,他跟我坐同桌,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对他没有表现出花痴。大概他从前被花痴女生纠缠怕了。“她这一招弄得乔炎炎再度妥协。 “那你呢?你觉得他好,还是邢班副好?“苏琦钰根本不打算就此罢休。 “我的苏大小姐,你不累?我累!马上要中考了,我的目标是一中,明白?“乔炎炎不耐烦道。 前世,她活得一团糟。这一世,她既然有机会改变命运,那么她一定要替自己替姐姐,上一回好大学,所以即使初三的课程对她来说还不算难,她也决定要认真对待,不让自己有丝毫的机会落下去。 “炎炎,求你别说中考这件事好不好?压力山大!“苏琦钰哀嚎。 “知道压力大还有心情在这儿挖八卦?你又不是狗仔队成员!走了,赶紧回家补充热量,待会儿还晚自习呢。“乔炎炎推她一把,俩人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临分手时,苏琦钰忽然抓住她的书包带子,一本正经说:“炎炎,你老实跟我说,邢军生和熊坤鹏你究竟想要哪个?你挑剩下的,我就全力去追。“ “钰儿,现实一点儿吧,万一你进不了一中,到时候你根本没机会继续和他们相处,难道你以为一个高中男生,会守着对女朋友的执着,一直到大学毕业么?“乔炎炎拍了拍她的脑门儿说。 “你好讨厌!一句话就破灭了我的浪漫幻想。“苏琦钰沮丧道。 048师傅的鼓励 浓重的备考气氛,终于冲淡了女孩子们的八卦心,就连邢军生也都顾不上嫉妒了。 那天熊坤鹏提到的乔炎炎想要考清华北大的话,弄得他也紧张起来。大学还很遥远,但高中却是迫在眉睫了。 如果他不能顺利升入一中,也就意味着,他有可能和乔炎炎分开,不在一个学校。 三年的时间太长了,他完全没有把握,那么久的时间里,乔炎炎不会另有所爱。 远的不说,就眼前这个熊坤鹏,成绩也是不容小觑,万一他也考上一中,到时候他每天都能接近乔炎炎,难保到时候她被他打动。 现在日防夜防,到时候可就是防不胜防了。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考进一中。 第一次模拟考成绩下来了,乔炎炎稳居铁四角之首,全集排名十八,柯大勇再度前进了二十名,冲到了第六十;邢军生则被几个拼命用功的女生挤到了二十名之外,排名二十七,苏琦钰勉强守住了前一百,得了九十九名。 最令人惊奇的是新转来的熊坤鹏,他一个国外回来的学生,居然也考入了前一百,排名八十六。 这下子,班主任罗佳丽更是喜滋滋地夸奖起来:“你们看看人家熊坤鹏,嗯?人家是从不擅长应试教育的美利坚回来的,母语原本就很吃亏,这一次要不是他语文只考了七十五分,肯定能进入前十名的。大家都应该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尤其是女生们,外表的漂亮能管几天?内在美才是天长地久的,你们好好反思一下吧。“ 她这话隐隐暗指那些每天忙着化妆打扮的女生,言下之意是熊坤鹏不但长得帅,成绩更是好得没边儿。 “老师,这次成绩我要感谢乔炎炎同学,要不是她帮助我学语文,我语文最多只能考五十分。“熊坤鹏不失时机地趁势向乔炎炎示好,同时也是向邢军生示威,意指他和乔炎炎私交甚密。 乔炎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微笑着说:“互相帮助,我的英语也多亏熊坤鹏同学帮助,才有所提高。“ 这话虽然她说得不情不愿,但却是不争的事实,以往她的英语从没有超过120,这一次却考了128分。 “嗯,很好,这样非常好。你们大家也要学习他们的经验,跟同桌或者前后左右的同学,相互取长补短,这样才能共同进步。”罗佳丽笑得十分满足。 很多女生们都暗暗咬碎了银牙,邢军生更是连下嘴唇都咬破了。 他的未来老婆,当众跟那娘娘腔眉来眼去不说,还成了光明正大的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而他偏偏不争气,成绩不进反退。 这一晚,他去找张长河练功夫的时候,一个失手,打沙袋时居然扭伤了手腕。 看到徒弟一脸的烦躁和沮丧,张长河忍不住关心起来。 “小子,今天究竟怎么了?情绪这么差?”拍拍徒弟的肩膀,他温和地说。 “师傅,我是不是很没用?练了这么久的功夫,被一个国外回来的假洋鬼子打成平手,现在,他考试居然除了语文,门门都比我强,这样下去,乔炎炎将来肯定就会成他老婆了。”邢军生终于将心中的郁闷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张长河于他是亦师亦友,他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想要娶乔炎炎当老婆的愿望。 “呵呵,我说我徒弟今天怎么了?原来是被情敌给打败了。”张长河笑呵呵道。 “没有,谁说我被他打败了?我成绩排在他前面,我们打架,也只是打成平手而已。”邢军生马上反驳。 “别说还没被打败,即使败了,也还有机会赢嘛。你个没出息的货,越是困难,就越要迎难而上,这才是真的英雄。”张长河怒其不争,拍了下他的脑门儿骂道。 “对,师傅说的有道理。这段时间我要全力备战,等中考结束之后,我再加倍练功服,争取成绩和功夫都超过那个娘娘腔。”邢军生双手握了握拳头,用力道。 张长河趁其不备,猛地拽了下他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跟着一声惨叫,然后邢军生的手腕恢复了原状。 049五芒星 日子每天都在中考倒计时的牌子被翻动那一瞬间结束,整个初三年级的学生们都处在高压之中。 一向壮实的柯大勇都瘦了一大截子,身材快要接近标准了。苏琦钰更是紧张的晚上豆豆开始失眠了,鹅蛋脸变成了尖下巴。 熊坤鹏原本对于中考并不怎么在意,一开始纯粹是为了跟乔炎炎斗气,故意要想办法靠近她,后来看到邢军生因为他的模拟考成绩优异,那副沮丧的样子,所以就加倍用心了。 他天性聪明,在美利坚时,就一直是班里的佼佼者,时常只花两三分力气,就能得到八九分的收获,现在用了全力,成绩自然是突飞猛进。 到了最后一次模拟考时,他的语文居然考了105分,成功挤入前二十名,与邢军生并列十八名。 邢军生情知自己怎么也无法超越他了,但是想到如果不能进入一中,就意味着彻底的失败,所以他还是用尽全力,决定背水一战。 毕竟,只要能够升入一中,他就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用来打败熊坤鹏,赢回乔炎炎的心。 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子弟学校能够进入的一中的不超过八十人,就这还是考虑到这所学校地处偏僻,大多数孩子的父母都是军人,没有时间管教孩子,这才给予了他们每人二十分的优惠,否则,他们学校能进入一中的,不会超过五十人。 柯大勇这一次考了五十八名,已经是他有史以来最好成绩了,但去年的地生会考他只考了91分,比那些满分的差了9分,这无形拖了他的后腿。 乔炎炎由于得到了熊坤鹏这个美利坚回来的同桌的帮助,英语考出了135的成绩,名词终于也进了前十名。 最凄惨的是苏琦钰,她没能守住前一百,考了102名,成绩一出来,她就哭得花容失色。 乔炎炎无奈,只好不停地安慰她:“钰儿,你别忙着哭了,伤心费神不值得的,这毕竟只是模拟考,不是真的考试。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古筝二级证书么?那个可以加十分的,十分,你知不知道,可以刷掉几十名呢。” “你是说,我还有希望进一中?”苏琦钰泪眼朦胧问。 “当然,希望是大大的。”乔炎炎猛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铁四角还能继续下去?”苏琦钰睁大雾蒙蒙的漂亮眼睛一脸希望问。 “肯定能,我们要一辈子好下去。”乔炎炎顺着她的话煽情。只要能把她从眼泪鼻涕中解救出来,这会儿让她说什么她都不会犹豫的。 “上次熊坤鹏说,很羡慕我们铁四角的关系,要是他也进了一中,能不能让他也加进来,到时候我们成了五芒星,就那吸血贵族的标识,多有派呀!”苏琦钰说着说着,忘了伤心,展开了丰富的联想。 “行,没问题,多他一个也不多。”乔炎炎这会儿实在没耐心跟她讨论这种没营养的问题,只能顺着她的话点头。 “哇!乔炎炎,这可是你说的,红口白牙,到时候不许反悔哦!”熊坤鹏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我十分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窜通好了,特意给我设的套?”乔炎炎瞪大了眼盯着两个人说。 “绝对没有!”那俩人异口同声回答。 050苏琦钰的欢乐与伤痛 中考发榜那天,学校门口人头攒动,家长、学生挤了一大堆,有那眼神不好,又不愿意拼命挤的,索性拿了望远镜在远处观望。 熊坤鹏就是其中之一,当其他人都在烈日下拥挤时,他悠悠闲闲地坐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屋里,拿着一架高倍望远镜。 柯大勇此时发挥了他的身强力壮的优势,从榜首开始看起,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就大声念一下。 “乔炎炎,五十九名;熊坤鹏,七十二名;邢军生,八十八名;柯大勇,三百九十六名;苏琦钰,四百九十九名。” 念完熟人的,他返身挤出人群,冲到身后不远处那几个熟悉的人身边,四个人毫无顾忌地拥抱在一起,眼里都涌出激动的泪水。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们都考进来了,一中,我们都考上了,呜呜呜呜!”他们胡乱地抹着眼泪,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一向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熊坤鹏,忽然之间心中涌出一股热流,这样的一群人,令他羡慕不已,恨不能立刻融入其中。 其实他跟苏琦钰偶然说起想要加入他们铁四角的时候,完全是顺口,但是此刻,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立刻站起身,快步穿过马路,朝他们几人走过去。 “一起喝杯咖啡,以示庆贺好么?”他笑吟吟地冲着四个哭得稀里哗啦的男生女生说。 “不,我们要喝啤酒。”乔炎炎毫不犹豫回答。 大排档的啤酒摊,旁边有烧烤,还有劣质的冰激凌,羊杂碎汤,以及各色廉价小吃。 熊坤鹏平生第一次坐在这样的地方吃东西,但是看到他们几个人都那么随意而自然,他也就不在乎自己身上的正牌阿迪达斯运动装了。 一人拎一瓶啤酒,对着瓶子喝,就连一贯喜欢冒充淑女的苏琦钰,也都不例外。 原本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会失去一个或者两个,被迫四分五裂,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幸运,能够齐聚一堂。 所有人里面,最激动的当然要数苏琦钰了。 “你们几个,今天谁也不许耍赖,充孬种,不醉不归,听明白了么?”当她接连喝下三瓶,举着第四瓶酒时,红了眼,大着舌头说。 “钰儿,你醉了,待会儿回家你后妈又该找机会跟你爸告状了。”乔炎炎拽住她的酒瓶说。 “哼哼,我,我不怕她。我爸,爸说了,只要我凭本事考,考进一中,从此以后,再,再也不让她干涉我的任何事。哈哈,是任、何、事!所以,从今天起,我、解、放、了!”她边说,边疯狂地笑了起来。 “你们知、知道么?她以前总是千方百计挑、挑我毛病,说我各种不、不听话,各种不、不优秀,结果,哈哈,猜猜看,怎么着?她那宝贝疙、疙瘩,没考进一中。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她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看着她那兴奋中夹杂着伤痛的样子,所有人都有些替她感到心疼。 051心上的那个人 乔炎炎以前很少听她提起家里的事,只是隐隐知道她有个爱挑剔的继母,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联想到自己前世,老妈去世之后,另一个女人夺走了老爸,割断了她仅剩的一点温情时的心痛,那时的凄惨还历历在目,同病相怜的感觉,令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苏琦钰。 “钰儿,你还有我们,知道么?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们永远都会帮助你的。”乔炎炎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呜呜!炎炎,你知不知道,对你,我有少羡慕嫉妒恨,你学习比我好,老师护着你,邢军生从小护着你,柯大勇也拿你当女王一样膜拜,还有拿你当心肝宝贝疼的爸爸和妈妈。而我呢,我有什么?”苏琦钰一脸悲愤。 “傻丫头,你比我漂亮啊,这可是所有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东西,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乔炎炎的心痛了一下,想到自己前世对她的羡慕嫉妒恨,想到那时候的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疼爱,没有爱情,就连美貌,也没有。 “脸蛋儿有屁用?你问问他们三个,会不会因为我比漂亮,就多喜欢我一点?嗯?你们三个人,回答我呀!”苏琦钰声嘶力竭地指着三个男生问。 邢军生率先低下了头,柯大勇脸涨得通红,想要说句安慰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熊坤鹏一贯能言善变,此刻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正尴尬的时候,忽听一声明快而充满磁性的声音:“阿鹏,你好逍遥,竟然一个人躲在这儿喝酒?” 听到刻入骨髓的熟悉声音,乔炎炎浑身一震,猛抬头,便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那是她梦里无数次梦到过的,年轻版的姜文涛的脸。 她只觉得心跳瞬间停止了,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梦,还是真。 不得不说,时间真的是一剂良药,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都被它冲得越来越淡,甚至于都快要看不到痕迹了。 但是姜文涛的出现,则令乔炎炎心里那些被冲淡的痕迹,瞬间又变得清晰如昨。 “表哥?难不成你长了千里眼,知道我们学校最美丽的校花在这儿,所以就赶到这儿来了?”熊坤鹏 正不知该如何劝慰苏琦钰,乍一看到姜文涛,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苏琦钰,这位是我表哥姜文涛,一中最优秀的白马王子。表哥,这位是苏琦钰,我们子弟中学的校花。这几位也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熊坤鹏趁势介绍道。 苏琦钰果然止了哭泣,就连酒劲儿都被惊得醒了一大半儿。 “能够见到校花,荣幸之至。各位学弟学妹们,今天在这儿欢聚,肯定是为了庆祝中考胜利了。”姜文涛温润的声音,一如他成年以后。 此刻的他,不过只有十九岁,但是那俊朗的眉目,却已经和当年相去无几,只是少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却多了一分阳光和朝气,更加令人心动不已。 052试探 “这位美女想必就是乔炎炎学妹吧?我常听我家阿鹏提起你,能够让他挂在嘴上的女孩子,我猜应该是很优秀的吧?”姜文涛很自然地把目光投向了乔炎炎。 瞬间,乔炎炎只觉得浑身都沐浴在夏日午后的清风里,说不出的舒畅,说不出的留恋不已。 “姜,文涛,学长,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她努力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压住了想要立刻投身到他怀抱的冲动。 “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关照的,遗憾的是我已经从一中毕业了。希望将来能够有幸和各位学弟学妹在同一所大学。”姜文涛亲切中带着客套。 乔炎炎知道这是他一贯待人接物的方式,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令所有人感觉到如沐春风,仿佛他的关切只是为了你一个人,实际上,他的关注根本是针对大家的。 男生们都被他的气度所折服,半是妒忌,半是钦佩。 苏琦钰的眼中却是散放出一种奇异的光芒,那种光芒令乔炎炎感到十分熟悉,那正是一个花季少女一见钟情时的光茫。 难道,历史又将重演?他们又会在一起么? 乔炎炎想到这一点,只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痛。 不,她不甘心! 前世她迟到了,她小了他十五岁,她遇到他时,他已经娶了苏琦钰。 但是现在却不同,她赶早了十一年,赶在他们还来不相爱时就见到他了,她要拼力一搏,争取到她想要的爱情。 “乔炎炎,你怎么了?胃里不舒服么?”姜文涛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表情。 “大概是吃烧烤吃的吧,胃有点点痛。”乔炎炎顺着他的话随意撒了个慌。 “那我送你去医院。”邢军生立刻接口。 “不用了,那么大惊小怪干嘛?我就是胃有点难受,到旁边药店买几片胃舒平就好了。”乔炎炎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既然是胃里不舒服,要我说你们也别喝啤酒了,不如去前面那家粥铺,买点熬得稀烂的粥喝,或许就会舒服了。”姜文涛建议道。 “表哥到底是见多识广,走吧,我们转移战场。”熊坤鹏附和道。 几个人到了粥铺,姜文涛特意为乔炎炎点了红枣粥:“这个养胃最好的,以后买点红枣,烤焦了之后,每天泡水喝,坚持一段时间的话,胃就不容易出毛病了。还有,切记要少吃生冷,能不吃最好不吃。” “谢谢姜学长!”乔炎炎满心温暖说。 虽说是两世为人,但她死时毕竟也还是一个年轻女子,被心爱的人这样关心着,心里自然美得冒泡泡。 邢军生自然还没有感受到危机,他以为姜文涛只是一个年长的大哥,对他们这些小弟小妹的关照。 但是熊坤鹏却有了危机感,他深知他这个表哥眼光最高,鲜少会对一个女生如此关心的,难不成他又要多一个情敌了么? 对付邢军生这样的愣头青,他自信还是有把握的,但是如果表哥真的出手,他恐怕就很难有机会赢了。 想到这里,他便嬉笑着说:“表哥,你这么细致体贴,将来我表嫂可有福气了。” 他这话说得极为含混,如果姜文涛不解释,那么在座的人或许都会以为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了;如果他出言解释,那就只能证明一点,他对乔炎炎动了心。 053最艰难的选择题 “呵呵,什么表嫂啊?还不知道在哪片太空里遨游呢!像我这样一穷二白的乡下小子,城里姑娘们可是没一个会看上我的。”姜文涛一脸自嘲说。 “姜学长这么优秀的男生,大了大学里肯定也是被一群美女围着吧?干嘛这样自谦呢?”乔炎炎还来不及发话,苏琦钰已经抢先开口了。 其实姜文涛这句话也带着试探的意味,他期望的是,乔炎炎能够有所表示,可惜开口的人却是苏琦钰,令他有一些淡淡的失望。 这么简单的对话,令熊坤鹏心里一沉,他立刻明白了,表哥心里已经有了乔炎炎了。乔炎炎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沉。前世的情敌,今生依然逃不过。 和苏琦钰相处的这六年时间,她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最亲密的闺蜜了,要跟她去争夺一个男人,的确非她所愿。 但是姜文涛却是她前世爱到骨髓里,却不敢碰触一根手指的男人,她又怎么舍得就这么擦肩而过呢? 在场的人,只有邢军生和柯大勇 成了彻底的局外人,他们俩完全听不出任何弦外之音。 “姜学长,我要是女孩子,肯定也想嫁你了。”柯大勇憨厚地说。 “呸呸,你要是女孩子,肯定是嫁不出去的,哪个男人敢娶你这么牛高马大的女人哪?你要一生气,还不得把他肋骨打断两根?”邢军生笑着推了他一把。 众人各怀心思,却都附和着笑了起来。 “炎炎,陪我去趟卫生间好么?”苏琦钰忽然拽了拽乔炎炎的手。 两个女孩子一起走进卫生间,苏琦钰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满脸激动地说:“炎炎,我觉得我被雷劈中了。” 乔炎炎瞪大了眼,惊讶地望着她。 “真的,炎炎,你别笑话我。以前我以为我喜欢邢军生,后来看到熊坤鹏,觉得他也很优秀,可是当我看到姜学长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就是我等了几千几万年的人。那种感觉,以后你会明白的。真的,就好像,全世界都不存在了,你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你生是为他而生,死也是为他而死。“苏琦钰飞快地一句接一句。 这些话却像重锤,一下一下敲击着乔炎炎的心。 她们之间,终究避免不了相互伤害么? “钰儿,看你这样子,要是有人跟你抢姜文涛的话,你肯定会毫不犹豫把她杀了吧?“乔炎炎试探着问。 “绝对的。“苏琦钰点头。 “如果是我呢?“乔炎炎一字一顿地问。 “你?怎么可能?你怎么舍得跟我抢男人?咱俩的关系,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命,你要我也会给的。“苏琦钰吃惊地长大了嘴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可是,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你也舍不得把姜文涛让给她吧?“乔炎炎深吸了几口气,咬住下唇问。 “你要真看上他,大不了我这辈子都不嫁了。“苏琦钰咬了咬牙说。 乔炎炎只觉得整个人都跌进了冰谷里,面对这样的苏琦钰,她完全不能像前世那样去恨去讨厌,更加不忍心去伤害。 如她所说,她什么都没有,没有疼爱她的妈妈,没有优异的成绩,而她乔炎炎此生,什么都有,除了爱情。 一边是心爱的男人,一边是最好的朋友,乔炎炎觉得,她遇到了两世加在一起都没碰到过的,最艰难的选择题。 054未来婆婆的良苦用心 鉴于中考成绩优异,乔安国给了宝贝女儿一个奖励,让她自由选择目的地,出去旅游一趟。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邢军生老妈严舒敏第一个跟风,脚不沾地就跑到了乔家。 “钟妹妹,你们这个主意好,我也正想着该给我家臭小子什么奖励呢,干脆让他们一起跟个旅行团,这样彼此有个照应。”严舒敏兴奋地说。 “好啊,原本想着陪她出去转一趟,可是后勤部现在管理抓的严,我们财务室更是忙,不好请假,要有军生跟着,我也放心了。”钟文艳也十分欢喜。 “要说呢,最该奖励的还是炎炎,当初要不是跟她坐了同桌,我家那小子还成天地上房揭瓦呢,说也怪,打从那之后,臭小子还真的改邪归正了,学习再没让**过半点心,就冲这一点啊,我一辈子都念着咱们炎炎的功劳。“严舒敏感激涕零道。 “严姐姐你就是太客气了,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再说了,你家军生自己要是不争气,任谁也改不过来的。好在他们都考进了一中,咱们也都能暂时松口气了。“钟文艳笑道。 “钟妹妹,当年我就特别喜欢炎炎,后来看她成绩一直那么好,生怕我家小子不争气,到时候炎炎长大看不上他了。既然他们都考进了一中,我就厚着脸皮再说一次,要是我家小子将来能进个好大学,你可得答应让他做你的毛脚女婿。“严舒敏一把抓住钟文艳的手说。 “严姐姐,瞧你性急的,炎炎今年才十五岁呢。不过军生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论人品没得说,再加上咱们两家的交情,将来只要他们两个自己你情我愿,我自然是不会反对的。“钟文艳笑着点头。 “有你这话,我心就放肚子里了。哎呀呀,我都恨不能他们赶紧大学毕业,我就好给他们操办婚事了。“严舒敏满心都是渴望。 “你呀你呀,弄得倒比自己出嫁还兴奋,真是的。“钟文艳挪揄道。 “咳!你是不知道,都说生儿子好,其实就是落个表面光,我这当妈的不知道有多操心,生怕他将来娶不到媳妇。哪像你,生个漂亮乖巧的闺女,半点不愁,坐等女婿上门孝敬就行。“严舒敏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爱瞎操心。就你家军生那人才,还愁没有好女孩子跟?说不定啊,将来人家上了大学,就领一个水葱样的姑娘回来喊你妈了。“钟文艳玩笑道。 “哼!我心里就认准炎炎一个是儿媳妇,他要敢随便领个阿猫阿狗的回来,我一准儿轰出去,连他这个儿子都不认了。“严舒敏说。 苏琦钰听说乔炎炎和邢军生两个要去旅行,回家便去磨她爸苏天峰,鉴于女儿这次能够考入一中,苏天峰当然是有求必应了。 熊坤鹏一听,当然也不肯落后,要加入他们的旅行团。 当他兴冲冲跑去跟他爷爷熊司令提出这个要求时,熊震越正皱着眉头盯着姜文涛,而他心爱的外孙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全然不知道自己因为等待大学通知书,已经像只焦躁不安的抱窝鸡一般。 055内心的矛盾 一听到熊坤鹏的话,熊震越立刻舒展了眉头,笑眯眯道:“文涛,你陪坤鹏走一趟吧,一来可以替我盯着点儿这小子,二来也可以散散心。” 姜文涛停住脚步,正打算拒绝,熊坤鹏抢先开口了:“表哥,我们这次出去旅行,还带着两个丫头,你要是去了大家都会觉得安全系数更高点儿。“ “你们有本事带人家小姑娘出去,就应该像个男子汉,保护好人家。“姜文涛不耐烦地说。 “表哥,那两个丫头你也认识的,苏琦钰和乔炎炎。“熊坤鹏飞快地说着,然后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 果然,姜文涛一听到乔炎炎的名字,身子顿了下,神情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了许多。 “是么?既然都是熟人,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们出去转转。“姜文涛尽力掩饰着内心的欢喜,貌似平淡说。 自从上次见了乔炎炎,他心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边想要找机会再见她,另一边又害怕见到她。 乔炎炎的父亲是团长,母亲是后勤部的会计,家境算得上是优越了。而他,不过是一个依靠着外公才得以在城里读书的乡下穷小子。 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他无法给她一个美好未来,见了又能如何呢?所以,他拼命克制住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努力躲开一切可以预见她的机会。 但是这一刻,当他被等待通知书的煎熬折磨得快要发疯时,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要跟她一起去旅行,哪怕这辈子只有这一次接近她的机会。 五个人订了旅行团,选择了云南-缅甸五日游。 地点是乔炎炎选的,那里是她前世第一次见到姜文涛的地方。 当时妈妈刚刚去世,高考成绩也一塌糊涂,那个假期里,她每天都郁郁寡欢的,闺蜜兼死党梁晶晶死拖活拽硬要她陪着一起去旅行。 其实她知道,梁晶晶是怕她伤心过度,在家里闷出病来,这才硬拽她出门的。 后来的每一天,她都感激梁晶晶带给她的这一次旅行,因为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几天,也是她灰暗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再次踏上这段旅途,乔炎炎百感交集。 飞机上,她只消一侧身,就能够看得到姜文涛俊美到令她窒息的脸,他就坐在她的斜后方,她甚至于能够感受到他温和中带着丝丝灼热的目光,正盯在她的后背,那样的暖,令她惬意地闭上眼,不舍得睁开。生怕一睁开就会发现,这原来不过是南柯一梦。 过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都盯着她的后背看了一个世纪了,她按耐不住地睁开了眼,抬手看了看表,飞机起飞才不过半小时而已,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不经意地回头。 正对上姜文涛饱含着激情的眼睛,四目相对,她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原来,他是喜欢她的,不像前世那种淡淡的喜欢,而是一种热烈的,近乎于迷恋的喜欢。 这个认知令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下一刻,心脏就会从她的胸腔里蹦出来,毫无悬念地跳入他的胸腔内,然后紧贴着他的心,与他一起共鸣。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对着他灿然一笑。 056铁杆护花使者 “姜学长,你喜欢热带丛林么?”乔炎炎没话找话问。 “嗯,从小就对那里十分神往,炎炎你选的地方正合我心意。”姜文涛回了她一个温暖的笑,眉梢眼角都透着甜蜜。 “表哥,你什么时候跟我们的班长大人这么熟悉了?居然都叫上炎炎了?”熊坤鹏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嗤笑。 “姜学长肯定是跟着我们学的呗,大家都叫她炎炎嘛。”邢军生不以为然地插话。 几个人都坐得很近,熊坤鹏与姜文涛同坐,苏琦钰与乔炎炎同坐,邢军生与别的旅客坐在乔炎炎她们前排。 “是啊,我听你们都这么叫,就跟着叫了。而且,我觉得你们对我的称呼也应该改一改,既然都是坤鹏的同学,不嫌弃的话,跟着他叫一声姜大哥吧,或者就叫我名字也好,总这么叫学长,实在太生分了。“姜文涛脸上微微一红,但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 “姜大哥,那我们以后就算是一家人啦?“苏琦钰立刻软软地接了一句。 “当然,能相识就是有缘。“姜文涛淡淡道。 乔炎炎神色一暗,上牙轻轻咬了咬下唇。 苏琦钰的意思很明显,已经把姜文涛当成是追求的目标了,她自然不好再有什么明显的表示了,但是让她就此放弃,她却真的不甘心。 “炎炎,你是怎么想起要去云南旅游的?”姜文涛见她不再搭话,便又主动把话题绕到她能够接口的地方。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在香格里拉遇到了我的白马王子。“乔炎炎眼神中有雾一样的东西闪过,瞬间令姜文涛觉得胸口有些发痛。 “炎炎,只要有机会 ,我肯定会一拳把你的白马王子打翻在地,再狠狠踏上三脚。”邢军生恨恨地说,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虽然乔炎炎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可他却已经是怒不可遏。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小心地呵护着她,不着痕迹地把她身边的追求者比得无地自容,可她一开口,就伤他的心。 “邢班副,你真不愧是咱炎炎的铁杆护花使者,要是有人能这样对我,那我可就非他不嫁了。“苏琦钰半是玩笑,半是羡慕道。 “钰儿,你再这么胳膊肘子朝外拐,当心我跟你绝交!”乔炎炎使劲掐了苏琦钰一把说。 “哎呦呦,谋杀呀!炎炎,就你这么泼辣的女人,除了邢班副,我看根本没人敢要。“苏琦钰夸张地叫道。 “谁说没人敢要?我就敢!“熊坤鹏不失时机地接了一句。 “乔炎炎是我家定下的童养媳,这辈子只能嫁我。“邢军生大着胆子说。 虽然明知道这话一出口,肯定会惹得乔炎炎生气,但是当着熊坤鹏和他表哥,他怎么也不能就这样示弱。 “闭嘴!再敢说什么童养媳这种屁话,我就阉了你!“乔炎炎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 邢军生顿时闭嘴,其他人看乔炎炎有些真的生气的样子,也都纷纷闭嘴,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057东方情人节(一) 一下飞机,几个年轻人就被云南所特有的民族风情所吸引。 时值农历六月,恰好赶上当地人的火把节。 这是一个古老而传统的节日,拉祜族在六月二十举行,彝族、纳西族、基诺族在农历六月二十四举行,白族在六月二十五举行。 整整一周的时间,到处都是一派热闹景象。 对于刚刚逃离了中考和高考的五个孩子来说,这里不啻于人间天堂。 尤其是看到当地人点着火把夜战,播种各种农作物种子时,更是令他们感到惊奇。 老人们弹着悠扬动听的月琴,孩子们手持火把围绕在田间,边跳边唱。青年人则赤着双脚,在田间播种。 月光下,一个个火把,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到处是火的世界,到处是歌舞的海洋。 人们尽兴地唱,尽兴地跳,就连空气都被人们的热情渲染得灼热起来。 一开始,五个人还紧紧跟着导游小姐,便看便听她的解说。 渐渐地,游客们都自发自觉地加入了当地人的欢闹中,也纷纷手持火把,学着当地人的样儿,边唱边跳边舞动火把。 热情的青年男女们,纷纷主动邀舞,不知不觉间,五个人已经走散了。 乔炎炎舞动着火把,手都有些酸了,但心情却是异常地快乐,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有机会再参加一次火把节,她觉得老天待她真的不薄。 满怀感激,她跟着大家的节奏恣意地舞蹈着,不经意间一回头,就看到了姜文涛灼热的目光。 他也在人群中舞蹈,如一只混入鸡群的仙鹤,那样挺拔的身姿,那样动人的笑容,一如前世她第一眼见到他时,只是那时的他比现在更多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的心砰然跳动着,长大了嘴,定定地望着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脚下的舞步。 与她有着同样的表情的,还有身边好几个彝族少女,她们可远比她胆大得多,有对着他唱情歌的,也有直接走到他身旁,用婀娜多姿的舞蹈动作来表达自己爱慕之情的。 但是姜文涛的眼睛里只有乔炎炎一人,他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她。 乔炎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不敢确定这是梦还是真。 “知道么?火把节被外国人称作是‘东方情人节\’呢,你瞧那边林子里,有多少对恋人在窃窃私语。”姜文涛微笑着凑到她耳边,用梦幻般的声音说。 “那个……”乔炎炎忽然间觉得口吃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的梦里有这么美的场景么?”姜文涛望着她那被火把映照得绯红的脸,只觉得身体里有汩汩热流涌了出来。 “我都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醒着。”乔炎炎在他的注视下,羞涩地垂下眼帘。 “那么,你那天,梦里的白马王子又是谁呢?”姜文涛凑得越发进了,声音也近乎暧昧了。 “如果,我说是你,你会嘲笑我么?”乔炎炎猛地抬起眼,鼓足勇气问。 “不会,我只会觉得幸福得恨不能立刻死掉。”姜文涛伸臂轻轻搂住了她的肩。 058偷来的幸福 乔炎炎梦游一般,跟着他走入了林子里,来到一颗大树下,他轻轻将她的身体抵在了树干上,然后俯下身去,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前世,无数次的梦中,她都会梦到这样的吻。每一次,从这样的梦里醒来,她都会喜极而泣。 但是,她却从未曾想过,这个梦有一天会成真。 温柔的唇,温柔的舌,一点点撬开她青涩的唇,她浑身颤抖着,两只手下意识地攀住了他的腰,笨拙地回应着他的吻。 前世她唯一有过亲密关系的男朋友罗文辉,统共吻过她几次,每一次她都是努力克制着自己,才不至于一把推开他。 她清楚地知道,她不爱罗文辉,但是相比起其他男人来说,他那与姜文涛相像的长相更能让她接受,她以为,只要她接受了罗文辉,就能够从暗恋姜文涛的困境中走出来,所以她才会强迫自己忍受他的吻。 但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情人之间的吻,原来是这样的甜蜜,这样的令人沉醉。瞬间,就能够令人迷失。 大脑一片空白,不远处的喧闹似乎都变得很遥远了,耳旁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发出的满足的轻叹。 交缠在一起的舌,若非换气,根本不舍得分开一秒钟,乔炎炎只觉得有无数的电流,自舌尖一波又一波地蔓延开来,直达全身每一个毛孔。 这样的迷醉之感,令她想到了地老天荒。 “天荒地老”这个词忽然间从她的意识中蹦出来,吓得她一个激灵,猛地推开了他。 前世,他分明是娶了苏琦钰的,她才是他心上的那个人,即便她后来带给他无数伤害,他也从未曾离开过她。 苏琦钰才是那个与他天荒地老的人,而她乔炎炎,不过是从命运的夹缝里偷偷溜过来的重生者,她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属于她姐姐的,她能够偷一个吻,却不能够偷到地老天荒的幸福,上苍不可能让她达成所有的心愿。 不,这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她冲着夜空拼命摇摇头,似乎想要把所有的贪婪都甩掉。 “怎么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炎炎,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寻觅了生生世世的爱人。你相信缘分么?我觉得,我和你,就是茫茫人海中,物质波最契合的那一对。”姜文涛上前一步,温柔而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轻抚着她的手背说。 “姜学长,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你穿着合体的礼服,手挽着另一个美丽的女子走向了婚坛。”乔炎炎满眼都是痛苦。 “那只是梦,梦是不能当真的。”姜文涛讪然一笑。 “可是,那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我能够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就连你替她戴婚戒的场景,都一清二楚。我明明白白地记得,你是那么低爱她。”乔炎炎低声说,似乎她就是一个偷了人家东西的贼。 “可我真的爱你,等你大学毕业了,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等到那一天,我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炎炎,你愿意赐予我这个最大的幸福么?”姜文涛说着,两只眼睛因为憧憬着未来的幸福而熠熠生辉。 “我愿意。”乔炎炎终于迷醉在他那醇酒般的目光里。 059恋情曝光 邢军生好容易摆脱了彝族小女孩的热情包围,却找不到乔炎炎的踪迹了,只看到同样一脸无奈的熊坤鹏正在四处张望。 “看到炎炎了么?”邢军生走到他面前有些气恼地问。 “我最后看到她,大约是半小时前,我表哥当时和她在一起。”熊坤鹏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哼!你们兄弟俩谁也别想得逞,炎炎是我老婆!”邢军生恨恨地说。 正说着,便看到苏琦钰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美女,说说你是怎么冲出彝族男青年们的热情包围圈的?”熊坤鹏玩笑道。 “我说我要方便,他们就给我让开了道。”苏琦钰红着脸小声说。 两个男生异口同声呵呵笑了起来,苏琦钰气得跺了跺脚。 “对了,炎炎呢?”她四下张望了几眼问。 “我们正打算去找。”熊坤鹏说,邢军生跟着点头。 “会不会去了树林里?那里相对安静些,没有那么多男青年围着。”苏琦钰说着,同时有些不安地瞟了眼邢军生。 邢军生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率先往树林走去,其余两个交换了下眼神,也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 三个人走进了树林,随处可见互诉衷肠的青年男女,有的背靠背坐在树下,有的手拉手站在树荫里,一望而知都是情侣。 三个青年男女顿时都有些脸上发烧,想要退回去,却又被这种浓浓的暧昧气氛吸引着,不由自主向前。 忽然,苏琦钰看到一颗垂柳下面,有一对正在忘情地亲吻的情侣,借着月光,她认出了那靠着树干的女子,正是她的死党乔炎炎。 她张嘴就想要喊,却又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唇。 两个男生发现了她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熊坤鹏先前只是猜测他表哥会跟乔炎炎在一起,却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会发展得这么迅速,居然都热吻了。 他觉得小心肝十分受伤,不仅仅因为乔炎炎没有选择他,而且同样身为男人,他表哥跟乔炎炎统共才见过两次面,就已经任由他为所欲为了,这充分地证明了,表哥有多么强悍,而他又有多么地失败! 邢军生更是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打从他第一次舔了乔炎炎的嘴唇那天起,他就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娶她当老婆的,甚至于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乔炎炎就是他的老婆。 这几年,班里很多女生都传出绯闻,但是关于乔炎炎的,却连半句都没有,谁都知道她专心学习,对哪个男生都一视同仁。 但是眼前的事实摆在那里,她竟然跟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生在那里激吻! 这种镜头只有在电视里才看过,当这个镜头猛然闯入他的视线时,他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很想冲过去对着姜文涛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死死卡住他的脖子,送他归西。 但是同时,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乔炎炎。 她是他的老婆,他的老婆在如此热闹的节日里,全然不顾羞耻跟人在这里野合,他觉得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已经扣到了他的脑袋上。 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乔炎炎只是他假想中的老婆,现实是,她只是他的同学,仅此而已。 她完全有权利决定跟谁在一起,甚至于,她就算是跟哪个男生上了床,他也没有权利去斥责她。 所以,他只能捏紧了拳头,站在那里发抖,脚下却是一步都挪不动。 激吻中的男女终于停了下来,熊坤鹏看了眼备受摧残的邢军生,半是同情,半是自嘲。 如今,他们俩倒成了同病相怜的人,他虽然没有想要打人杀人的冲动,但却再也不愿意继续忍受折磨。 往前走了几步,轻轻吹了声口哨,嬉笑着说:“两位,我们是不是该回旅店了?” 060友情与爱情的冲突 乔炎炎和姜文涛同时抬起头来,姜文涛淡定地冲着那三人笑了笑,乔炎炎却感觉脑子里“轰”地一声响,所有的血都涌到了脸上,即使是在月光下,大家也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脸变得通红。 糟透了,她想。邢军生不用说,肯定是要气死了。不过他生不生气她倒是不大在意,最可恶的是,苏琦钰看到了。 之前苏琦钰曾经对她明示过,她对姜文涛是一见钟情了,但是现在,她却当着大家的面跟姜文涛激吻,这无异于是在当众扇苏琦钰的耳光。 邢军生定定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苏琦钰转身往回走了,熊坤鹏拽着邢军生的胳膊,拉着他去追苏琦钰了,乔炎炎还在那里发呆,姜文涛拉了拉她的手说:“炎炎,我们也走吧。” 乔炎炎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大家一起往回走。 回到旅店,苏琦钰先进了门,明知乔炎炎就跟在身后,却头也没回,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乔炎炎十分尴尬地掏出房卡,打开了门。 “钰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走到苏琦钰床边说。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谈你的恋爱,你跟你男朋友激吻,这些都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道的哪门子的歉?”苏琦钰一反平日的活泼大方,提高了嗓门,声音尖细地嚷道。 “对不起,钰儿,我,我觉得我上辈子就爱上他了,所以我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只要他靠近我,我就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乔炎炎双手搭上了她的双肩,徒劳地解释。 “别碰我!你真叫我恶心!既然喜欢他,爱他,当初我说我对他一见钟情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你觉得看我的笑话很得意是吧?没错,从小到大,你处处都比我强,而我,除了这张脸蛋儿,一无是处。我却真心实意地把你当朋友,你却拿我当傻瓜来耍!”苏琦钰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厉声骂道。 “我没有嘲笑你,更没有想要耍你,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请你相信我,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对不起,对不起,钰儿!”乔炎炎说着,浑身发颤。 “收起你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吧,否则旁人看到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乔炎炎,摸摸你的良心,我苏琦钰这么多年来哪一点对不起你?你,你,你竟然这么对我!”苏琦钰眼珠都有些红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钰儿,请你相信我!”乔炎炎拼命摇着头。 “乔炎炎,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半个字!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你要,我就给你。我说过的,只要你要,哪怕是我苏琦钰的命,我都不会犹豫,可你不该这样欺负人,一边微笑着听我说我暗恋他,另一边却跟他搅在一起。难道,我们的友谊竟然比不过一个男人重要?”苏琦钰说着,眼中已然涌出了泪水。 “钰儿,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可自从那天见了一次之后,我也再没有见过他,直到这次一起出来旅行。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我都来不及思考,脑子乱成了一团儿。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更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乔炎炎说着也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好,炎炎,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原谅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苏琦钰沉默了一小会儿说。 “什么条件?”乔炎炎睁大眼睛问。 “以后不许当着我的面跟他卿卿我我,我会受不了的。”苏琦钰白了她一眼说。 “我保证,以后就拿他当普通朋友,这样可以了么?钰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答应我,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好么?”乔炎炎举起右手发誓一般说。 “好。”苏琦钰眼里带着笑,但是那笑意却没能达到眼底。 061难眠之夜 邢军生不停地对自己念叨:我的两个梦想已经破灭了一个了,我不能娶乔炎炎做老婆了。 整个晚上,他都处在一种极端的痛苦和惶恐之中。在他十六年的生命之中,这是最最煎熬的一个夜晚。 他想,也许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如此煎熬的时刻了,除去他把乔炎炎推下防空洞的坑里的第二天清晨。 原本以为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但是这个夜晚,那天早晨的一切又清晰如昨。 原来,是上苍在冥冥之中给他的报应。 想到了这一点,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接受了乔炎炎已经不可能再做他老婆这个事实。 好吧,既然第一个梦想已经破灭,那么,他只剩下一个梦想了。对!他要当将军,在看不见的未来,他一定要当个真正的将军,让所有人景仰。 这一夜,十六岁的少年彻底长成了青年。清晨第一缕光线透过旅店的窗子照到他脸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旅行团继续预定好的行程,乘坐大巴前往香格里拉。 熊坤鹏惊奇地注意到,邢军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但却没有他想象中的痛苦和沮丧,就像一副油画里安静的苹果。 苏琦钰也一脸的平静,既没有急切的八卦神情,也没有意料中的羡慕嫉妒恨,一如往常地跟乔炎炎窃窃私语。 如果不是她的刻意营造出的平静,熊坤鹏简直会以为她对昨晚看到的事完全心无芥蒂。但是她的平静出卖了她,他想,这个女孩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城府太深了,虽然她很漂亮,但以后还是应该敬而远之才好。 只可惜,乔炎炎那个傻丫头,完全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她最亲密的朋友,或许会在某一天,出其不意地从她背后捅上那么一刀。 姜文涛则完全不管这些学弟学妹们想什么,他只是时不时地朝乔炎炎投去温柔而热切地一瞥,但他却一次也没有对上过她的目光,他知道,她是故意在躲避。 乔炎炎对于香格里拉已经没有那么盼望了,她的王子已经吻了她,在她和他都还没有到达香格里拉的时候,那个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已然失去了意义。 车子终于抵达虎跳峡的时候,五个年轻人被这里的清新的空气和险峻的山势所吸引了。 前世来到这里的时候,乔炎炎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姜文涛,便觉得山水都失了颜色,再也无心观景。 但是此刻,她却被这里的奇险雄壮所震撼,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呼吸都忘了。 虎跳峡是世界著名的大峡谷,全长20多公里,江面被玉龙和哈巴两大雪山夹在中央,海拔高差3900多米。 听到导游小姐的介绍,几个人一会儿抬头望两边山峰上的积雪,一会儿又低下头去看脚下那湍急而清澈的江水。 寒气袭来,乔炎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姜文涛不失时机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062雷阵雨 寒气袭来,乔炎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姜文涛不失时机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姜学长,我,我不冷。”想到昨天晚上苏琦钰的哭泣,乔炎炎慌忙把外衣还给了他。 姜文涛也不坚持,微笑着收回外衣,并深深地吸了口气。 虽然只是在她身上搭了短短的一会儿,衣服上却已经沾染了女孩子身体的馨香,那是一种令他迷醉的味道,有着淡淡的花香,却又混杂着清冽的野草味儿。 打从昨晚分开之后,他就一直怀念着这个味道。 在没有遇到乔炎炎之前,姜文涛绝对不会相信,人与人之间有一种奇特的物质波,当你遇到了与你波长相近的人,就会不由自主地亲近。 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能够相信这一点,乔炎炎一定是与他波长相吻合的人,否则他不会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有了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如果单论外貌,她远不及苏琦钰,可她就是那个一下子吸引住他全部注意力的人,令他无从选择,无从逃避,他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宿命。 好在,他们还都年轻,他还有无数的时间,可以慢慢等待,等她能够全身心地接受他,而不是一时间的迷醉。 对,他要的是一辈子,而不是一时半刻。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再次微笑。 他姜文涛何其幸运,竟然能够在十九岁就遇到了他的骨中骨肉中肉,而不是像有些人那样,一辈子都找不到。 上苍对他何其眷顾,为此,他简直想要对着冥冥之中的命运之神五体投地,感激她给予他的厚赐。 穿行在峡谷中,天空忽然乌云翻滚,黑沉沉的有些吓人。虽然之前的天气预报说过可能会有雷阵雨,但包括导游在内的人都没有太过在意。 不多时,竟然起风了。随着一道蓝光闪过之后,是轰隆隆的雷声,跟着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请大家贴近山壁躲一躲,这是雷阵雨,很快会过去的。”导游小姐冲着人群大声说。 同车的游人们都很配合地找到了可以避雨的地方,等待雨过天晴。 雨点越来越大,很快,大雨中夹杂着蚕豆大的冰雹砸下来,游客们有些举起背包护在头顶,有些撑起外衣做保护。 乔炎炎则将身体背朝外,整个人护在苏琦钰身前,但是跟着,她就听到了苏琦钰嘲讽的声音:“啧啧,护花使者还真不少啊!” 乔炎炎回过头,就看到三个男生聚在她身后,六只手撑着那块一直放在邢军生背包里的厚塑料布,那是他们预备了在野外休息时用的。 冰雹将厚塑料布砸穿了好几个洞,但是经过塑料布的阻挡,那些冲进来的冰雹力道并不算大了,打在男生们的后背上,虽说有些痛,却不至于令他们受伤。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云散雨收,天甚至于开始露出一小块湛蓝。 游客们欢呼起来,跟着导游小姐继续往前走。 063山洪(一) 突如其来的山洪倾泻而下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虎跳峡美丽的风景中,全然没有防备,导游小姐也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一时之间都吓懵了。 “蹲下,用力抓紧山崖突出的部分!”邢军生忽然大吼一声。 他原本离乔炎炎有几步的距离,但是看到洪水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全然不受控制了,猛地朝她飞跑过去,在洪水堪堪冲到脚下的那一刻,他一下子扑到了她身上。 原本他们就走在山崖边上,这一扑之下,两个人就都身体倾斜,倒在了山崖上。 跟着,他的两只手各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两只脚也迅速找到了可以立足的岩石,同时冲着她喊了声:“别怕,有我在!” 游客们听到了邢军生的吼声,有些反应快的自然是抓住了山崖,但有两个反应慢的,却是被洪水冲得站不稳脚,整个人倒在了水中。 其中一个年轻女孩子,很快被洪水卷走了;另一个胖小伙,则拼命抓住了路边的一丛灌木,暂时停在了原地,但是那丛灌木很显然是承不住他的重量的,已经有两根被拽断了,他的处境岌岌可危。 乔炎炎早在邢军生扑过来之前,已经找到了结实突出的部位,被他扑倒之后,立刻伸手抓了凸起的岩石。 看到在水中挣扎的人,邢军生大喊:“你抓稳了么?” “抓稳了!”乔炎炎大声回答。 邢军生腾出一只手,飞快地卸掉了背包带子,背包一下子落入水中被卷走了,但他根本顾不上心疼,而是把背包带朝水中挣扎的人抛了过去。 “抓紧了,我拉你过来!”他冲那人吼。 那是一个胖乎乎的小伙子,一路上就看到他不停地喝啤酒,不过他虽然胖,却并不是那种笨手笨脚的人,怪只怪他走在路中央,离山崖太远。 但是在生死关头,他在被水冲倒之后,竟然奇迹般地抓住了路边的一丛灌木,虽然手被扎破了,却也不肯放手。若非如此,他应该已经被水卷走了。 此刻,他哆嗦着,伸出一只手,费力地抓住了背包带子。 应该感谢邢军生对军用物品的无以伦比的喜爱,所以他的背包都是军用的,带子也都是特制的帆布带子,十分结实,不然以这位胖小伙起码超过一百六十斤的体重,带子肯定会被挣断。 邢军生一手抓着突出的岩石,一手用力拉背包带,但是洪水的力量却削减了他的力道,即使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依然不能把那小伙子拉动。 他们俩人站的地方虽然地势比较高,但乔炎炎的腰部以下也都已经没入水中,值此档口,她也同样顾不上自己的安危,腾出一只手去帮忙。 只可惜,两个人的力气还是不足以拉动那个胖小伙。 忽然,又一根背包带朝那胖小伙扔了过来,乔炎炎顺着带子的方向看过去,是同车的一个中年男人,他是带着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儿一起出来旅行的。 此刻,他的女儿已经被他举到了他头顶的一块巨大岩石上,暂时远离了洪水的威胁。 想必他是安顿好了女儿之后,也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胖小伙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背包带,于是,三个人一起拉,他终于被拉动了。 经过了几分钟之后,胖小伙终于被拉到山崖边上,当他的双手都攀住了岩石的时候,他激动得哭起来。 064山洪(二) 乔炎炎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想起自己的同学,四处看了看,发现苏琦钰已然爬到了高处,姜文涛则是勉强攀住了一块岩石,站的不是很稳,却也不至于被冲走,熊坤鹏则已经爬到了她的头顶,正冲她邪邪地笑着。 “美女,要上来乘个凉么?”他冲她伸出一只手。 刚才他抓住山崖之后,刚巧他身边的岩石比较适合攀爬,他很快就爬到了高处安全地带。但是看到乔炎炎那边还很危险,他便顺着山崖朝她爬去,为了爬到她头顶,他可是着实费了点力气,几次都差点儿滑下去。 “你怎么爬到这里的?看起来四周都没有着力点?”乔炎炎观察了一下地形说。 “唉!谁让我色胆包天呢?为了美人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的,何况这还是石头山呢?”熊坤鹏似笑非笑地叹口气说。 “废话真多,你怎么不先去拉你表哥?”乔炎炎白了他一眼说。 “绅士,你懂什么叫绅士不?《泰坦尼克号》看过不?绅士就是大难来临时,优先照顾妇女儿童。”熊坤鹏一脸傲娇。 “呸,我才不是妇女儿童呢。”乔炎炎啐了一口。 说话间,洪水竟然已经慢慢褪去,从她的腰部到了她的臀部。 “看样子已经没危险了,就是不知道刚才冲走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乔炎炎一脸担忧说。 “不死也会受伤的。”被救的胖小伙忽然插话道。 “你运气不错,要不是救得快,估计那灌木根本经不住你的体重。”乔炎炎说。 “感谢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说了,我叫邱富贵,朋友都叫我邱大胖,从今后,只要哥几个用得着我的地方,水里火力,绝不皱一下眉头。”胖小伙很豪气地说。 这会儿他似乎已经缓过来了,完全脱离了恐惧。 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道路又露了出来,若非路面上留下的泥泞,根本令人无法相信,他们之前经历一场生死考验。 游客们再也无心看风景,纷纷跟在导游身后返程,路上,听说了那个被冲走的女孩的消息,据说她肋骨撞断了三根,脸也划破了一道大口子,应该是毁容了。 当然,还有其他的游客受伤的,甚至于,有两名游客失踪了,生死未卜。 回程中,姜文涛的脸色一直有些苍白,刚才的险境令他一直心有余悸,只差一点点,他就来不及攀住岩石,被洪水卷走了。 此刻,他再也无法感受浪漫气息了,平生第一次,他意识到生存的重要性。 如果不能够活下来,再多的学识,再多的感情都是一场空。 他甚至有些埋怨乔炎炎了,如果不是她选择这个鬼地方,他也不会跟着冒一次生命危险,当然,他也明白,这不能怪她,老天爷忽然发了脾气,作为小小的凡人,又能奈何。 鉴于这场意外,旅行社对游客们给予了一定的赔付,然后便送他们离开。 回程中,邱大胖不知给了导游小姐什么好处,反正每次座位都紧挨着邢军生。 到了C市,游客们该是分手各回各家的时候了,邱大胖给了五个人每人一张名片,并且信誓旦旦说:“以后有麻烦只管来找我,不管是缺钱了,还是受欺负了,我保证帮你们解决问题。” 五个年轻人礼貌性地接过名片,谁也没有往心里去。 那个共同参与营救的中年男人忽然对邢军生说:“小伙子,你们是第三军分区的?” “是。”邢军生点头。 “你认识张长河么?” “他是我师傅。” “哦,这就对了,跟他说,过两天我会去看他。”中年男人说。 “请问,您是?”邢军生迟疑地问。 “呵呵,我是岳建华,他的老战友。”中年男人说。 065谁最重要? 乔炎炎发现,恋爱中的女孩子,无论年龄大小,那种砰然心动的感觉都是相同的,想要克服相思之情,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 知道姜文涛就住在熊震越家,她却不能随便去看他,只能一次又一次装作路过,经过他家门口时,朝院子里窥探一下。 不过姜文涛就像她肚里蛔虫一样,每次她路过的时候,他也会正巧出来倒垃圾,或者打酱油什么的,两个人总能巧遇。 第N次巧遇之后,乔炎炎忍不住羞答答问:“怎么这么巧,每次我路过你家门口,你都刚好出门?” “炎炎,你真是傻得可爱。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总是故意路过我家门口,而且每次路过,都像做贼似的。其实我也一样啊,每天站在二楼,能够看得见门口的位置,远远地看见你来了,我就找借口出门和你巧遇啊。”姜文涛笑得一脸宠溺。 乔炎炎的脸瞬间红布一样了,看到她这幅样子,姜文涛只觉得心里痒痒的,恨不能立刻揽在怀里,狠狠亲上几口。 只可惜,这里是军分区大院,不是在彝族的火把节上,别说亲了,连拉个小手他也不敢。 乔炎炎被他的话羞得无言以对,转身就想走,姜文涛疾走几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炎炎,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么可爱,真想一口把你吞下肚去。” “你,你讨厌!赶紧回去吧,免得旁人看见了说闲话。”乔炎炎又羞又急说。 “放心,我这几天每天都要出门无数次,去门口等邮差送通知,旁人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姜文涛一脸淡定说。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一辆摩托车使了过来。俩人抬头看去,正是军分区的邮递员。 “你是,熊司令家的外孙姜文涛吧?”邮递员停在他们身旁问。 “没错,是我。”姜文涛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有你的通知书,小伙子,你真了不起,是人民大学的通知书!”邮差喜滋滋说。 那模样,好像姜文涛是他儿子一般。 接过通知书,姜文涛再也无法淡定了,转身往院子里跑去,边跑边喊:“外公,坤鹏,我的通知书来了!” 乔炎炎还来不及说一声“恭喜”,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眼前,她站在原地愣住了。 他考上人大,对于乔炎炎来说,并不算是意外的惊喜,因为她前世就知道,他毕业于人民大学政治系,否则他的仕途也不会那么顺利。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他应该首先跟她分享这个喜讯才是,结果他却抛下她,跑回家去了。 诚然,这种天大的喜讯任谁都会想到先告诉家人的,可是一分钟之前他不是还在跟她说着情话么?他在火把节上吻了她,她难道不算是他的女朋友么?这种喜讯难道不应该先跟女朋友分享么? 看来,他根本就没有拿她当女朋友,或者说,在他心里,女朋友根本算不得是最重要的,家人才最重要?乔炎炎满心酸楚地想。 066赌约 乔炎炎心里一阵酸楚,跟着又想,她其实也算不上是他女朋友吧?亲一口能代表什么?不,什么也不能证明,只能证明她是个随便的女孩子,第一次被男孩子亲,居然连反抗都没有。 默默转身,乔炎炎满心失落地往家走去。 路过张长河家门口时,正看到邢军生从里面快步走出来,差点儿就碰到了她身上。 “你急着干嘛去?走路都不长眼的!”乔炎炎没好气地喝斥道。 “炎炎,我要走了,离开C市了。”邢军生犹豫了一下说。 “什么?离开C市?你开什么玩笑?难道你爸爸调到别的分区了么?”乔炎炎惊讶地问。 “不是我爸爸,是我自己。我们旅游时,一起救人的那个岳建华,你还记得吧?”邢军生急忙解释道。 “嗯,记得。”乔炎炎点头。 “他是我师傅的朋友,昨天他来看我师傅了,他说想招我去当特种兵。我师傅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知道么?一旦当了特种兵,不但能学到很多特殊的技能,而且还有机会尽快升职呢。”邢军生激动地说。 “胡扯!不是高中毕业才能去当兵么?你才初中毕业好不好?而且,你考上了一中,难道你打算不上一中了?”乔炎炎瞪了他一眼说。 “嗯,不上一中了,我要去当特种兵,以后我还要当将军。”邢军生面色凝重道。 “别傻了,你爸妈都不会同意的。一中多难进,难道你将来都不想上大学了?” “我去当特种兵,也能上军校的。而且,我将来一定会当将军的。” “你太天真了,将军哪有那么容易当?充其量,你将来也就像我们的爸爸一样,当个团长到头了。别去当兵,你应该考医大,将来当个医生。”乔炎炎苦口婆心劝道。 “乔炎炎,要是我将来真的当了将军呢?”邢军生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我才不信呢。”乔炎炎摇摇头。 “要不要打赌?”邢军生说。 “赌什么?”乔炎炎顺口问。 “如果我真的当了将军,你就嫁给我当老婆。”邢军生狡黠地说。 “赌就赌,反正你肯定会输的。你要是输了,怎么办?”乔炎炎负气道。 “我要输了,这辈子都不娶老婆,怎么样?”邢军生想了一秒钟立刻回答。 “哼哼!我记住了,将来可不许撒赖哦!”乔炎炎不怀好意笑道。 “放心,我是男子汉,一言九鼎!不信我们击掌为誓!”邢军生伸出右手,一脸挑衅望着乔炎炎。 乔炎炎被他的神情激怒了,也伸出右手,豪爽地对着他的手心猛拍一下,俩人的手掌都拍红了。 乔炎炎忽然有些心虚了,这不对呀,历史不是这样的,邢军生不是应该当儿科主任医师么?怎么出了岔子,竟然要去当特种 兵了? 这下子可怎么办呢?他原来拯救的那些病人该由谁来负责呢?难不成由她来替代? 不要啊,她不喜欢医院的刺鼻的来苏味道,她不想当医生啊啊啊! 乔炎炎内心哀嚎,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吼出来。 067漫长的暑假 这是乔炎炎有记忆以来最漫长的一个暑假。 这个暑假,她去了云南,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男人姜文涛的吻,但是自从收到人大通知书的那天起,姜文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再也没有在故意路过他家门口时与他巧遇。 而她的自尊心,也迫使她没有主动张口去向熊坤鹏打听他表哥的消息,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至于那张通知书了。 有时候,她甚至于开始怀疑,火把节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她的一个梦罢了,而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仅限于普通朋友而已。 而另一个人,男生邢军生,这个一有机会就在她身边晃悠的人,也在姜文涛拿到通知书那天之后消失了。 据他老妈严舒敏说,他被特招了,他们知道消息的第二天,邢军生就被特种军校的教官岳建华带走了,甚至于都来不及跟乔炎炎道个别。 好吧,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忽然不再主动搭理她了,而那个跟她纠缠时间最久的邢军生也消失了,于是乎,这个暑假乔炎炎第一次感受到了寂寞。 就连她的死党苏琦钰最近也总是很忙,每次打电话约她,她总说自己有事,问她什么事,偏偏她还特神秘,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最终,百无聊赖的乔炎炎只得借了高一的课本,开始自修。 前世的经验告诉她,所有的身外之物都有可能消失,唯独知识,一旦学到手,谁都抢不走。 她如饥似渴地学习文化,老爸和老妈自然是无比欣慰的。但是最近老爸情绪似乎也不高,经过多次的软磨硬泡,这才得知了真实原因。 原来,她老爸乔安国原定是要升第五师的副师长的,但是临到公布升职的人选时,才知道,他被人给挤下来了。如果是光明正大的竞争,他输了自然也是心服口服的,可是偏偏有消息说,他是被有些人耍了手段给挤下来的,他心里自然是不痛快了。 但具体是谁把他挤下来的,她老爸却死活都不肯说。 “老爸,你别这么想不开了。古人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再说了,您闺女现在已经是一中的学生了,一中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人才辈出的地方,万一将来,您闺女一个不小心,当上了什么中央的大人物,啧啧,到时候他们还不上赶着给您升职?”乔炎炎为了逗老爸开心,嬉皮笑脸说。 “文艳,你瞧你养的这是什么闺女,脸皮厚起来吓死人!”乔安国被自家女儿逗得胸中闷气顿时消散。 “古人云,彩衣娱亲。古人都有这么高的觉悟,我身为一个二十世纪的好青年,为了博老爸一笑,脸皮厚点儿又有什么关系呢?”乔炎炎继续嬉皮。 如此,乔安国终于不再郁闷了,而乔炎炎因为顾忌着老爸的心情,反倒把自己心中的郁闷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容易度过了漫长的暑假,乔炎炎兴高采烈去报道。 走到公交车站,等着33路车的到来时,就听到身后有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一回头,就看到熊坤鹏背着个书包,穿一身藏蓝色运动服,晃悠悠朝她走过来。 068难以接受的打击 乔炎炎走到公交车站,等着33路车的到来时,就听到身后有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一回头,就看到熊坤鹏背着个书包,穿一身藏蓝色运动服,晃悠悠朝她走过来。 “嗨,早上好!”熊坤鹏很随意地跟她打着招呼,朝阳迎面打在他的脸上,乔炎炎意外地发现,这个妖孽不但海拔又长高了不少,就连脸蛋儿也变得更加迷人了。 站在车站等车的其他女孩子,在看到他的出现之后,一个个都一脸花痴样,眼睛里简直都要冒出粉红桃星来。 这混蛋,杀伤力真够大的!乔炎炎暗暗骂了句,表面上却是一脸的不屑,白了他一眼。 “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工整?”乔炎炎嘲讽道。 平时,熊坤鹏最喜欢打扮的,时常都是一身名牌,而且不是月白色套装,就是画格衬衫,偏偏 如此骚包的东西穿在他身上,怎么看都很顺眼。 “开学了,我立志要做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学生嘛。”熊坤鹏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噗嗤!你想让我把早饭呕出来呀?”乔炎炎被他的话逗得一下子笑出声来。 “哪里哪里,我只是想帮助你消化而已。”熊坤鹏继续一张背古文时的脸。 旁边的女生们都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有几个甚至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不用费脑筋乔炎炎也能猜得出,她们肯定是在商量着,怎样才能跟他搭上茬儿。 乔炎炎正想回话,忽然一阵刹车声传来,她身后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路边。 “炎炎,熊坤鹏,上车吧。”副驾驶位上路出一个脑袋,竟然是苏琦钰。 看样子,她是坐着她老爸的公车了,不过身为一个团长,就敢如此嚣张地用公车载女儿上学,她老爸看起来还真够宠她的。 乔炎炎和熊坤鹏也不客气,拉开车门上了后排。 车开之后,乔炎炎小心地问:“钰儿,你用你爸的车上学,就不怕人说么?” “哼!怕什么!我爸刚升了第五师的副师长,谁敢乱嚼舌头?”苏琦钰一脸倨傲说。 乔炎炎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原来那个挤了她老爸位置的人,竟然是苏琦钰的老爸苏天峰! “炎炎,你怎么了?脸色那么白?”坐在她身旁的熊坤鹏注意到她的异常。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儿晕车。”乔炎炎掩饰道。 “晕车?诶?以前从没见你晕车呀?怎么今天好端端的就晕了呢?”苏琦钰不解地问。 “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吧,想着要开学了,兴奋的。”乔炎炎随口扯谎。 “兴奋什么?是不是因为又能天天见到本帅哥了?”熊坤鹏玩笑道。 “去死!自恋狂!我看你就是那希腊神话里的水仙花!”乔炎炎踹了他小腿一脚骂道。 “唉唉!你们女生怎么就那么虚伪呢?让人说中了心里话,就恼羞成怒了!哎呦!谋杀你未来男朋友!”熊坤鹏正说着,乔炎炎气不过,顺手拧了他胳膊一把,他便夸张地大叫起来,惹得司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心里的难过被暂时岔开了,但乔炎炎的心却一直沉甸甸的。 她老爸是被好朋友的爸爸给挤下来的,这个打击 令她实在难以接受,但是她却不知道,还有更难以接受的事在后面等着她。 069礼物 开学了,能够进入梦寐以求的一中,乔炎炎暂时忘记了苏琦钰老爸所带给她的打击。 好在进入一中后,她没能跟苏琦钰分到一个班,因此,分配宿舍的时候,也没能跟她分配到一起,她不由得暗自庆幸。 要她时时面对苏琦钰,而不去想她老爸挤掉了自己老爸副师长职位这件事,实在是很困难的。 好在她是重生之人,与前世家破人亡的惨状相比,起码这辈子老爸老妈和她,能够幸福生活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 邢军生走后,只是打过一个电话,而且还用的公用电话,他在电话里,对于乔炎炎只字未提,但是他老妈在转达他的电话时,自作主张地加上了他对乔炎炎的问候。 所以,乔炎炎知道的是,他目前训练很辛苦,没有自由,节假日甚至于都不能回家。 好吧,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再好不过了,她不必再面对他无休止的追求,不用在对他好点儿,和恨他之间摇摆不定。 开学一个月之后,她收到了从北京寄来的一个包裹,包裹里面装着一只小灵通。 前世乔炎炎遇难时,这种通讯工具已然过时了,基本上退出了通讯平台,但是现在是距离她死前十九年,所以这东西还处在比较珍贵的阶段,一般的高中生是没资格拥有的。这是一款白色的机子,小巧而精致,看上去就价值不菲,她一开始怀疑是邮递员寄错了包裹,但是看到上面她的姓名和班级,就明白她猜错了。 她颤抖着打开了机子,听到开机音乐响起,仿佛时空又回到了从前。 熟练地打开信箱,里面躺着几条信息: 亲爱的炎炎,很抱歉我接到通知后一直没联系你,实在是那段时间太忙了,而且也害怕家长知道我们的事,会责怪我们早恋。 我猜你肯定是以为我上了大学,就把你抛到脑后了,可事实却是,我对你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深刻了,恨不能看到你现在就大学毕业,好让我有机会娶你为妻。 当然,这只是我的梦想,我都还没有机会手捧玫瑰和婚戒,跪倒在你面前向你求婚呢,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我的求婚,一想到这点,我就觉得焦躁不安。 无论如何,我也抑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思念,所以我寄给你这个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千万别一生气就把扔到楼下草丛里,好么? 我办了情侣号,开通了情侣套餐,所以我们之间每月可以有二百分钟的免费通话时间,当你看到这一条信息,并且气也慢慢消了,打给我好么? 信息到此为止,手机盒子内还附了一张便签,上面用苍劲的笔体写着一句话: 不会使用的话,可以看看说明书,操作很简单的,爱你的涛。 乔炎炎明知道他的话里有些谎言,但如同每一个恋爱中的女孩一样,她轻易地就忽略了那些谎言,而是选择了接受那些甜言蜜语。 天哪!他还是爱我的,不然他就不会寄给我如此珍贵的礼物了。乔炎炎甜蜜地想着,唇角不禁溢出了微笑。 然后,手指似乎未经大脑指挥,就擅自打开了通讯录,拨通了电话里唯一储存的一个号码——署名是LOVER。 070她的软肋 熟悉的声音传来,令她有种错觉,仿佛之前她一直在冷雨中浸泡着,忽然间就被裹上了干燥而温暖的毛毯。 “炎炎,我的小可爱,新学期新生活你还习惯么?”姜文涛的语调自然而亲昵,似乎他们并没有隔了近两个月没联系,而是昨天才刚刚分开。 “我,我很好,你,你呢?”乔炎炎激动得有些口吃了。 “我很不好。”姜文涛闷闷地回答。 “怎么了?你生病了么?”乔炎炎急的直转圈。 “是啊,我生了一种很严重很严重的病,而且已经病入膏肓了。”姜文涛的语调有些沉重。 乔炎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前世他明明一直很健康的,她死的时候,他都已经三十七岁了,也没听说他得过什么大病,难道这辈子一切都改变了么? “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告诉我好么?”乔炎炎此刻有种冲动,放下一切,去到他的身边照顾他。 “呵呵,小傻瓜,吓到你了么?我身体很好,就是得一种相思病,除了你,没人能治得好。”低沉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乔炎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耍了。 她愤愤地挂断了手机,想要从窗子上将它扔出去,手举得高高的,却在伸到窗口时,软软地垂下了臂膀。 好吧,她得承认,姜文涛就是她这辈子的软肋,任何时候,只要他愿意,都能伤到她的心肝肺。 小灵通不停地响着,好在这会儿宿舍里的人都去打饭了,只剩她一个,并没有吵到旁人。 她恨恨地瞪着那闪烁的蓝屏,它坚持不懈地响着,终于她再次接通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开玩笑的。我只是,听到你的声音太过激动了。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炎炎亲爱的。”姜文涛急切而充满热情地低语。 乔炎炎心里的气一下子全部消散了,犹如一场暴雨,来得快去的急。 听不到她的回应,他继续说:“炎炎,答应我,不再生我的气了,好么?之前我没联系你,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不厌其烦地跟她道歉,诉说相思之情,告诉她这款小灵通是他兼职赚来的钱,并且他每月会往里面充话费,而她所要做的,就是每天下午七点,去操场上,找个没人的地方接他的电话。 为此她有过疑问:“干嘛非要去没人的地方接你的电话呢?” “因为你还在上高中啊,亲爱的,万一被老师同学知道了,你早恋的名声就传出去了,到时候大家都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你的。”姜文涛如是说。 乔炎炎明白他是为她好,毕竟这是一个相对保守的时代,除了同学中的死党,其他人很难接受一个高中生恋爱。 想到他上大学的第一个月,就兼职赚钱来给她买小灵通,乔炎炎心里自然是甜滋滋的,对于之前他对她的不闻不问,统统原谅了。 从此后,无论刮风下雨,乔炎炎都坚持在七点钟出门,躲到没人的地方,去跟他通话。 虽然人在两地,但每天煲电话粥,让她觉得生活充满了甜蜜,除开想念他,她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 071想念朋友 乔炎炎假期为了打发寂寞提前预习了不少高一的功课,所以,期中考试的时候,她的成绩从入学时的59名,进到了四十八名。柯大勇也进步不小,从396前进到了318名 熊坤鹏原地踏步,很神奇地重复了他的72名,就连苏琦钰也从垫底的499名,前进到了471名。 这个成绩令他们几个人都十分开心,于是乎,周六下午,熊坤鹏提议一起出去聚餐,几个人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虽然熊坤鹏表示,他愿意一个人请大家,但乔炎炎她们还是选了一家大拍档,去吃烤肉喝啤酒。 吃烤肉的时候,两个女生战斗力自然是不行的,两个男生里面,柯大勇表现得很生猛,但是熊坤鹏却不行,他的饭量比女生大不了多少。 看到其他三个人都斯斯文文的,只有他一个狼吞虎咽,柯大勇忍不住感叹:“唉!要是邢班副在就好了,你们几个这种吃法,搞得我跟非洲难民似的。” 乔炎炎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过邢军生,猛然听到他的名字,才想起他竟然已经离开大家两个多月了,回想起从前他总在身旁晃动的模样,心里忽然间就有了种莫名的空虚。 “是啊,邢班副要是在,这会儿肯定围在炎炎左右,皱着眉头说:‘炎炎,你就不能等会儿再喝?冰镇啤酒喝了你会肚子痛的。\’,要么,他就会说:‘炎炎,烤肉吃多了不消化,我这儿有山楂丸,先吃一粒,免得待会儿胃里不舒服。\’,唉,少了他,真的觉得冷清不少呢。”苏琦钰也忍不住感叹起来。 这会儿,她也想起了,从前她还曾对邢军生动过心,只不过后来发现,他对乔炎炎实在太忠贞不二,这才打消了把他勾到手的念头。 “说真的,一直跟那家伙别着劲儿,现在他走了,还真觉得挺寂寞的。莫非小爷我天生贱骨头,没人跟我对着干就难受?”苏琦钰这么一说,就连熊坤鹏也跟着感叹起来。 “哈哈!你们这是怎么了?咱们出来是放松来的,可不是开追悼会的。”乔炎炎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炎炎,追悼会这个词可不敢乱用,不吉利的。”柯大勇慌张地摇头。 “你个迷信罐罐!”乔炎炎弹了他一个爆栗子。 “不是我迷信啊,你想啊,邢班副现在被弄去特种部队参加特殊训练去了,那种地方,肯定有野外生存训练什么的,稍不注意,肯定会有危险的,咱们该去求神保佑他才对的。”柯大勇急的脸都有些红了。 乔炎炎一阵心虚,顿时不吭声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担心他,我代表大家给他写封信好了。”熊坤鹏看了三人一眼说。 “你哪儿来的地址?”乔炎炎惊讶道,因为据她所知,就连邢军生的爸妈都没有他的地址。 “我偷偷问了他师傅张长河的,他虽然没有地址,但是那个带他走的岳建华的地址却是有的,我可以写给他,请他转交。”熊坤鹏一脸得意说。 “哈,合着半天,你这个死对头最关心他呀!不像某些人,人家给她当了整整六年的护花使者,她连人家的死活都不顾。”苏琦钰半是玩笑,半是讥讽道。 乔炎炎狠狠瞪了她一眼,想要反驳,终归是什么都没有说。 072穿越障碍训练 乔炎炎回想她这段时间,每天傍晚七点都会跟姜文涛通电话,却连一次也没有想过要给邢军生写封信,他一个十六岁的男生,第一次离开家,去到陌生的地方,参加那种非人的训练,他究竟是怎样坚持下来的呢? 他一定很想家,很想父母,很想朋友吧?当然,他肯定也会很想她这个,他从小就认定的老婆吧? 这么想着,乔炎炎就觉得自己太没心没肺了。 但是,如果能让他趁着这次机会把她忘掉,从此彻底斩断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她根本无法在面对他的时候,忘记他曾经害死自己姐姐这件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完全适应了乔炎炎这个身份,她并不想让一个能够令她想起前世伤痛的人时时出现在她面前。 当然,姜文涛却完全不同,他是她前世珍藏在心底最美好的爱恋,在她灰暗的一生中,他是唯一存在过的温暖和阳光。 邢军生收到熊坤鹏寄来的信时,正在泥地里打滚儿。 他的身姿一直都很灵活,耐力也不错,所以特训班的生活对他来说,并不算太难过,直到他们开始穿越障碍训练。 训练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他,终于被队友甩在了身后。 当他看到那个训练成绩一直紧紧咬着他的队友尉迟芬芳,正像条小鱼似地从铁丝网下面的泥水中爬过去时,他不禁有些痛恨自己宽大的骨骼。 那个妞儿其实除了名字之外,浑身上下真没有半点儿像个雌性。寸头,黑瘦的脸,干瘪瘪的身材,浑身上下,唯有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算是亮点了。 她的耐力和爆发力半点都不逊于一般男生,尽管她的年纪才十四岁,力气却要比一般的男生都大,有那么几个年纪身高体重都远胜于她的男生曾经因为她的蔑视而向她挑战,结果被她冷冷地来了一句:“敢跟爷掰手腕么?” 于是乎,他们一个一个的上,最终都呲牙咧嘴地铩羽而归,从此后,她在训练班的地位就仅次于邢军生了。 但是今天下午穿越障碍训练,尉迟芬芳居然把他拉下了十五秒。 十五秒!开玩笑!这要是在战场上,能让敌人的机枪扫射几个来回;若是去营救人质,恐怕炸弹早把人炸成了碎片! 所以,训练结束后,不服输的他一个人又回到了训练成,一遍又一遍地在那片泥浆里爬,速度每提高一秒,他心里就舒服一分。 就在他累得狗熊似的,脏得老鼠似的时候,岳建华举着手里的信朝他晃了晃。 “小子,有你一封信,赶紧爬出来洗吧洗吧,瞧你这熊样子,真丢人!”他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慢悠悠朝自己宿舍走去。 邢军生楞了一秒钟,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从铁丝网下面爬了出来。 “呵呵,不错,这次成绩肯定比下午提高了十秒不止。”岳建华听到身后的跑步声,头也不回地笑。 073春梦有痕 邢军生把那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等他睡觉的时候,信的内容差不多都能背下来了。 他能不宝贝这封信么?岳建华说了,这是破例转给他的一封信,也是他在特训班唯一能够读到的一封信,再有来信,一概没收,以免他分心,影响训练。 最后,岳建华还瞪了他一眼说:“我送信去的时候,要不是看到你主动在泥地里加班训练,我肯定毫不犹豫当着你的面儿把信烧了,连张烂纸片都不会让你有机会得到。” “岳教官,用不着这么狠吧?给我留张纸片儿能咋地?”邢军生苦着脸问。 “我这是在教你严谨,严谨,懂么?做我们这一行的,如果不能从一开始就养成良好的习惯,总有一天会被这些小差错给害得送了命。”岳建华一脸严肃道。 这句话从此像烙铁一般,把烙印深深地印在了邢军生的心里,以至于他后来的军旅生涯中,再也没有犯过一次不该犯的错误。 其实信的内容真的很简单,无非就是问候的话,但是最关键的是其中有这么一句:“我们五芒星聚在一起吃烤肉喝啤酒,然后大家就想起,少了你,五芒星就等于缺了一角,还是最重要的那一角,我们四个人因为你的缘故,集体沉默了五分钟,乔炎炎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儿想要哭的样子呢。” 在邢军生特训生涯的四年里,正是这句话支撑着他,让他拼命超过一个又一个队友,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乔炎炎是在乎我的,只要我努力,将来有一天成了将军,就有机会娶她做老婆。毕竟自古以来,美女都是爱英雄的。 其实他更希望这封信是乔炎炎亲笔写的,最好信纸上还沾着她淡淡的体香,那种若隐若现的,偶尔飘过来一缕的甜美气息,但是当他感受到这种气息,想要再次嗅到的时候,必须要专注的拼命地深呼吸,才能够再嗅到一丝。 邢军生十三岁时第一次梦遗,那时候他的性幻想对象是一个曼妙的少女,但是那个少女却根本看不清脸孔。 以后的若干次梦遗中,他每次都搂着那个少女,以至于他对她的身体都渐渐熟悉起来了。 但是接到熊坤鹏来信的这一个夜晚,邢军生做了有生以来第一个能够看得清幻想对象脸孔的春、梦。 在梦里,这个纯洁的处男,终于看清了自己搂在怀里的那个少女的脸——她正是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乔炎炎。 梦里,她的脸红的苹果似地,她的体香不再是淡淡的一缕,而是浓郁地包围着他,那种比世界上任何一种花香都要好闻的味道,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只是把头深深地埋藏在她发育良好的胸脯上,不停地深呼吸,间或用他的手指轻轻碰触那粉红色的蓓蕾,每一次轻触,他的身体都要哆嗦一下,然后就有电流窜遍全身各个角落。 每一个细胞都快乐地呻、吟,每一根神经都变得格外地兴奋,难以自抑的快感从全身汇集到一个地方,如万千奔流的岩浆,汇聚到某一个中心腹地,在那里飞快旋转,升腾。 最终,它冲破了层层阻碍,畅快淋漓地喷涌而出。 当黎明来到的时候,邢军生发现,这一次他排除体外的液体,无论是粘稠度,还是体积,都远远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以至于他的短裤和身下的褥子都湿了一大片。 今天文文上架,别的废话都不多说了,喜欢西城的朋友请继续支持吧,掏出你每天的一根雪糕钱就足够了。带着遗憾离开的朋友我也只能说声抱歉,毕竟这是个经济时代,作者也要吃饭穿衣的。 074豆芽菜陆秀川 一中的学生在外人看来都是未来的天之骄子,因此他们所承受的压力远大于其他学校的学生。 还有半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所有人几乎体重都有所下降,尤其是那些在期中考中退步了的。 他们在原来的学校里,无一例外,都是很优秀的班级排名前十的学生,但是到了这里,却不得不接受百名以外,甚至于垫底的名次,这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所有人体重都在下降,就连大块头柯大勇都瘦了好几斤,于是乎,每次到食堂就餐时,他总是一副顾影自怜的模样。 “唉!又瘦了,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变成像陆秀川那样的豆芽菜呀!”晚餐十分,大块头对着乔炎炎他们三个人叹息道。 “噗嗤!你个混蛋,要说笑话也别挑我吃红烧肉的时候说呀,看看,浪费了不是?”乔炎炎伸手在他胸口锤了一拳。 苏琦钰则万分羡慕嫉妒恨地盯着乔炎炎骂道:“炎炎,你能不拿吃红烧肉这种事来显摆么?最讨厌你了,吃多少都不长肉,姐姐天天节食,眼睛都饿得发绿了,才能勉强保持体重不上升。” “你要能把时间多花点儿在书本上,我包你体重直线下降。”熊坤鹏懒洋洋地插了一句。 “呸呸,你这是变相地骂我胸大无脑么?”苏琦钰伸爪去拧他,熊坤鹏巧妙地躲开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哦,要是被教导主任听见了,还以为我耍流氓呢。你们两个,可要给爷做证人,爷什么违规的话都没说过。”熊坤鹏一脸无辜状。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他自己也跟着笑了。 旁边桌子看到他们四个人笑得如此开心,都不免十分地羡慕嫉妒恨,毕竟,期末考试不光要排名,还牵扯到下学期分重点班。 被这种热烈的气氛所吸引,第一个走过来的竟然就是柯大勇刚刚提到的陆秀川。 他是C市一个暴发户的儿子,父母都是从农村进城打工的,五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从都城来C市举办古玩展销会的古董专家,为了吸引人,他们在古董一条街举办了一场免费古董鉴定会。 借着这个机会,陆秀川的老爸路金鼎,把自家祖宗留下来的一个铜香炉,据说是宋朝出产的,拿到专家那里去做了个免费鉴定,结果,专家说价值二十五万元,还没离开鉴定现场,就有个喜欢收藏的海龟找上了他,用二十八万元的高价买下了他家的香炉。 在极少数人还刚开始使用大哥大做通讯工具的年代,对于一个农民来说,一只香炉最大的用途莫过于给祖宗上个香,或者求个神拜个佛什么的,但是二十八万元却是一笔惊人的收入。 拿到了二十八万元的路金鼎,如同捧着一个定时炸弹,生怕随时都会有被人打劫的危险,于是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必须把这笔钱花掉,免得惹人惦记。 那个年代,C市才刚刚开始兴修商品楼,能够买得起人寥寥无几,房子的价格更是低得难以想象,市中心的商铺不过才两千元一平米,住宅楼更是便宜,每平米才八百元而已。 于是他便买下了两间五十平米的商铺,又买下了一套八十平米的住宅楼。剩下的六千块钱,就用来装修房子和置办简单的家具。 当然,吃苦耐劳的他,除了技术性的活儿,剩下的都靠自己和老婆的双手。 那之后,短短的三年时间里,C市的房价翻了两番,原先花二十多万买下的房产,已经价值七八十万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房价涨到头的时候,路金鼎却坚定地笃信,房价还会涨,因为他发现,越来越多的,像他一样的农民都涌进了城里,他们难道可以不用住房子么?还有,越来越多的城市年轻男女,再也不满足于过去那种跟父母挤在一起生活的模式,而是千方百计地要分家。 分家最首要的一条,就是房子。所以,他大胆地用现有的房产做抵押,贷款六十万,这一次,他买的不是新房,而是几套距离一中最近的旧平房,此时,平房的价格不过是五六万一套,他笃定,拆迁是迟早的事,拆迁之后,必定会就地拔起高楼,到时候,他所拥有的,就不只是这些破旧的平房了。 果然,一年之后,他花六十万买下的十套总计一千八百平米的小院,就统统拆迁了。因为是院子,所以反迁的时候,他得到了一比一点五的赔偿。 于是乎,他成了坐拥三千六百平米新楼房的暴发户。 在尝到了房子带给他的好处之后,他索性开办了C市第一家民营房地产公司,成了金鼎房产的老总。 陆秀川能够以差一百分的成绩光明正大地进一中,原因很简单,他爸爸路金鼎给一中赞助了二十万,用以改善教学设施。 路金鼎以一个农民能够拥有的最朝前的眼光认识到,无论他拥有多少资产,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而唯一能够将他的生命延续下去的,只有他的儿子。 让儿子受最好的教育,然后再培养更优秀的孙子,这样下去,他们陆家才能够一代更比一代强,这个观念,令他毫不犹豫扔出了二十万。 为此,他老婆林香兰肉疼得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五年前干上一整天体力活,才能够拿到二十块钱报酬的日子,还清晰地印在脑海中,一下子让她扔掉二十万,当然是痛不欲生了。 面对老婆的哭哭啼啼,路金鼎只是笑着说:“娃他娘,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等咱娃将来当了博士,别说二十万了,两千万也能给你赚回来。” 林香兰只能一边哭泣,一边怀揣着男人给她画出的美好蓝图,做着儿子成了博士,点石成金的梦。 有关于陆秀川似乎是费了太多的笔墨,但是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会渐渐走进五芒星的圈子里,成为他们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朋友。 现在,言归正传,刚才柯大勇拿他做参照物对影自怜的时候,陆秀川刚巧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一句不拉地听到了柯大勇的话。 这种话虽然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他就是比旁人都要瘦,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作为一个暴发户的儿子,陆秀川表现得比大多数富二代都要好很多。 从前,父母在城里打工的时候,他们租住在四面漏风的低矮的平房里,那时候,他的理想就是要努力学习,将来好当一个衣冠楚楚的城里人,再也不用像自己爸妈一样,每天一身臭汗,顶着星星出门,带着月亮回家。 但他到城里读书的时候,已经是小学六年级了,所以很多功课都跟不上。虽然他也拼命努力,成绩终究还是要比那些最优秀的学生差。 这一次,他花掉了老爸二十万才进了一中,虽说老爸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老妈每次看到他都眼泪巴拉的样子,就更加刺激了他,所以,他发誓,一定要学出个名堂来,好让爸妈将来不会为他们付出的这二十万后悔。 鉴于他老爸的一再要求,一中的校长隐去了他是赞助生的事实,但这个消息还是被慢慢地传开了,于是,他的同学都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他,直到他期中考试挤进了四百八十名,他们才渐渐不大注意他了。 打从一进校门,他就注意到了乔炎炎她们四个人的小团体,别的学校虽然也有同时考进一中的,但那些人之间的关系,远远没有他们四个人密切。 作为独生子女的他,特别羡慕这种类似于兄弟姐妹般的亲密关系,总想找个机会融进他们之中去,现在,他觉得这个时机来了。 “柯大勇,你真觉得我像个豆芽菜么?”陆秀川笑嘻嘻问。 柯大勇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是个老实孩子,像这样背后说人,却被人当场逮住还是头一回。 “对,对不起,我,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真,真不是,故意的。”他磕巴着,一张黑脸涨得通红。 “就是啊,陆秀川,其实我们都特羡慕你瘦呢,你瞧我,为了减肥,每天晚餐都只吃一个苹果。”苏琦钰知道柯大勇最笨,立刻挺身而出。 “我也没生气,真的。我妈说我小时候特胖,谁知道这几年怎么搞的,光是纵向发展,横向就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也拼命吃饭吃肉来着,偏偏就是不见效。”陆秀川有些愁苦的模样。 “有机会咱俩交流一下心得吧,我怎么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了。原本以为瘦人都特幸福呢,原来跟我们胖人一样,都泡在苦海里呀。”苏琦钰拍了拍他消瘦的肩膀说。 此时,四个人晚餐都吃饭了,大家起身离开食堂,陆秀川就顺理成章地跟他们走在了一起。 那之后,每次去食堂用餐时,陆秀川都会挨着他们坐,有时候他去的早,甚至于会帮大家占一个六人餐桌,于是乎,他不知不觉就融进了他们的生活中。 075灵魂人物 放寒假的那一天,乔炎炎兴奋不已,几个好朋友的成绩都稳中有升,特别是陆秀川,他曾毫不隐瞒地对他们几个坦白了他是赞助生,因此乔炎炎最怕他垫底,结果他前进的最快,挤进了四百名之内,与苏琦钰并列三百八十八名,也就是意味着他现在已经超过了一百个正式考进来的学生。 路金鼎耳边已经听到了不少有关于乔炎炎她们几个人的事情,但是听到的最多的,还是关于苏琦钰。 儿子从未在他耳边这样反复提到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这令他不由得有些警惕。难道这臭小子早恋了? 如果在农村,他才不在乎呢,儿子能找到女朋友,说明他有本事,但是现在儿子是在一中,如果一门心思扎在了女孩子身上,那么他的学业就瞎掰了。 为此,他决定亲自见一见儿子的这几个最亲密的朋友。 陆秀川对大家说了他爸爸的邀请之后,几个人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推辞,毕竟这和去柯大勇家不同,去那里,他们没有半点心里压力,而陆秀川的爸爸,虽说是农民出身,但人家好歹现在也是金顶集团的总裁啊。 “喂,你们几个,要是不去的话,就是不给我面子,我平时总对我爸妈说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陆秀川一脸乞求,他实在是很想让父母见见他的朋友,这些都是他引以为傲的朋友,也是从不曾欺凌过他的朋友。 与路金鼎的见面,被定在他们家里。满心以为这个农民企业家会在大酒店里请他们,结果却让他们意外了。 摁响门铃的时候,路金鼎围着棉布围裙亲自来开门的。 他的相貌并不像一般农村人那么土气,又或许是多年在城里的生活,已经渐渐把他的乡土气息熏陶的少了,他长相中等,身材魁梧,并不像他的豆芽菜儿子。 “伯父好!”几个孩子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你们可千万别客气,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啊。”路金鼎笑呵呵地做出邀请的姿势。 进到陆家,房子也就是一百平左右的,并非他们想象中暴发户的模样,孩子们都有些意外,苏琦钰甚至于有一些失望,她印象中,暴发户的家应该是宽阔的,金碧辉煌的,可是陆家,怎么看都和普通人家差距不大。 路金鼎老狐狸一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几个人的反应。 熊坤鹏一看就是大户出身的,举手投足都透着随意从容;柯大勇则是个老实的农村孩子,一望而知,没什么坏心眼儿; 乔炎炎这丫头长相中上,打眼一看普通,但比较耐看,她的眼神透着和同龄人不一样的沉稳,内敛而坚韧,属于早熟的一类,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是适合做儿媳妇的,只可惜儿子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另一个女孩身上。 如果说乔炎炎是一朵不起眼的寒梅,那么苏琦钰则是一朵怒放的芍药,美丽明艳,只可惜她却不同于牡丹的雍容华贵,期间参杂了一丝妖娆,这样的女孩要是搁在古代,做个妾就是锦上添花,做正房却是缺失了一些气度,偏偏儿子倾心于她,他的心不由得有些发沉。 很快,他就炒好了一大桌子的菜,这时,他老婆林香兰也拎着一大堆饮料啤酒回来了。 “娃他娘,你买这么多怎么不叫小卖铺的人帮着送货?”路金鼎眼里都是心疼。 “没啥嘛,就这么点儿东西还能扛不动?你忘了我当年做小工的时候,每天不是跟你一样抬水泥?”林香兰咧嘴一笑。 这个女人不开口的时候,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一开口,则就是标准的农村妇人。 夫妻俩的互动,令乔炎炎他们几个更加意外。满心以为像路金鼎这种暴发户都是有了钱就忘了家里的黄脸婆,就像苏琦钰的爸爸一样,没想到路金鼎竟然是这种人,她对他不由得多了几份好感。 席间,路金鼎举杯祝酒:“来来来,我敬你们这几个未来的国家栋梁一杯。” “伯父您太高看我们了,我们也不过就是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乔炎炎谦虚一笑说。 “哪里,这要搁在古代,你们都是中了举人了,寻常百姓见了,不磕头也得作揖啊。”路金鼎笑着说。 “伯父您身为大企业家,还这么平易近人,真令人意想不到呢。”苏琦钰一脸崇敬说哦。 “咳!他算什么企业家,不过就是凭着祖上的一个香炉发了点儿小财。”林香兰半是谦虚,半是得意说。 “是啊,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一土财主嘛。”路金鼎跟着附和道。 “我们家最大的指望就是秀川了,自从认识了你们几个,秀川不但心情好了,成绩也提高了,我这当娘的,要好好感谢你们嘞,我也敬你们一杯!”林香兰举杯道。 “伯母,我们都是好朋友,相互帮助是应该的,秀川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帮我们占座位呢,每次我们篮球比赛的时候,他也都会帮我们买水,为我们鼓掌加油。还有啊,他物理学得相当好呢,我经常都会问他物理题的,要不是英语拖后腿,估计他成绩至少还能前进一百多名。”熊坤鹏被这夫妻二人的质朴彻底感染了,也忍不住开始给陆秀川脸上贴金。 陆秀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眼泪差点儿没掉出来。 其实他自己知道的很清楚,他在班里就是末等生,拖后腿的那种,在一切看成绩的一中,能有人不嫌弃他就已经很好了。 “真的么?真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家秀川将来还有希望啊。”林香兰并不清楚这是熊坤鹏故意夸大其词,激动眼泪都出来了,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儿子有出息了,儿子有出息了! “娃他娘,人家同学就是夸他一句,瞅瞅你这样子,赶紧的,擦擦眼泪鼻涕。”路金鼎递过去一张餐巾纸。 “其实伯父,我建议您给陆秀川找个英文家教,最好是在英国留过学的。那样的话,可以让他学到纯正的英语,万一他将来有机会出国,在语言方面,就会觉得轻松了。”乔炎炎不失时机地建议道。 如今出国的孩子还不算多,仅限于一些高官和商界精英的后代,像路金鼎这样的农民企业家,肯定是认识不到出国的好处。 “丫头,咱好好儿的中国人不当,干嘛要花钱受罪,到外国去,然后回来跟个假洋鬼子一样?”路金鼎很有些爱国志士的味道。 “伯父,您大概不知道吧?像陆秀川这种理科特别优秀的学生,出国是一种很好的选择,毕竟咱们国家在某些领域还不够发达,尤其是电子方面。出国不但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也能够开拓人的眼界和思路,想当年孙中山他们那些老一辈的革命者,大多是出国留学的。”乔炎炎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很淡定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说的有理,到底是见多识广啊,跟我们这些农民就是不一样。明天我就给秀川找英文家教,要是我家秀川将来能当个美国博士,我这个做老子的人也脸上有光啊。”路金鼎最大的长处就在于,善于听从别人的良好建议。 “乔炎炎,要是我将来想学计算机,去哪里好呢?”陆秀川鼓足勇气问。 这是他在心里想了很久的一个问题,他只在一个电视里看到过计算机,看起来十分神奇的样子,一小段程序,就能够控制导弹的轨迹和射程。 但是他从来也没敢跟自己爸妈说,说了他们也不会理解。 “据说美国的麻省理工学院这方面比较领先。”乔炎炎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如此前卫。 苏琦钰再次郁闷了,她实在不明白,乔炎炎为什么总能够成为一个小环境里的中心人物,即便是在面对路金鼎这样的暴发户时,她也能用寥寥数语,就引起他的关注。 如果说之前,陆秀川心目中的女神一直都是苏琦钰,那么,在这一刻,他忽然发现,原来乔炎炎才是凝聚他们几个人的灵魂人物,即便她没有苏琦钰那般的美貌,他对她忽然就有了一种崇拜。 几个人正谈得兴高采烈,忽然,乔炎炎的帆布小背包里传出了一阵音乐声。 熟悉的手机铃声,令她本能地回过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陆秀川家的挂钟,这时,钟声敲响了,“当当当……”,整整七下。 这是他们约定的每天打电话的时间,乔炎炎昨天忘记了告诉姜文涛,今天下午他们要外出去吃饭,所以他准时打给她了。 “嗬,看不出来嘛,乔炎炎你还瞒着大家偷偷用手机了。”熊坤鹏阴阳怪气道。 乔炎炎顾不上跟他废话,几步走过去,从小包里掏出那款白色的小灵通,走到厨房去接电话了。 她没有看到,苏琦钰在看到她的手机的瞬间,脸色变得铁青。 这是一款跟她的小灵通一模一样的手机,只不过她的那一款是粉红色的,姜文涛在电话里跟她说,他买了一对情侣款,男款是白色的,女款是粉红色,就连他们俩的号,都选了情侣号,他的号是5201314,她的号是5209999。 现在,她最想知道的就是,乔炎炎的手机号是多少? 076久久久久PK生生世世 “喂,对不起,忘了跟你说了,我在同学家里吃饭呢。”乔炎炎的声音温柔而充满歉意。 “哪个同学?”姜文涛貌似随意问。 “就是跟你提起过的那个,最近老喜欢跟我们一起玩儿的,陆秀川嘛。”乔炎炎说。 “哦,就是他爸爸是金鼎地产总裁的那个?你该不会是见异思迁了吧,呵呵?”姜文涛酸溜溜道。 “去你的,他请的是大家,我们四个都来了。”乔炎炎娇嗔。 “啊?哦,那我先挂了,明天再说,白白!”姜文涛的声音变得十分奇怪,不等她说再见,飞快挂断了电话。 乔炎炎以为他是怕同学知道她跟他的关系,传出去对她不好,也没有很在意,便扭身回到餐厅。 苏琦钰的指甲几乎把手掌心都戳破了,但她丝毫也不觉得疼痛,此刻她的心疼得不能自已,感觉有一只无情的巨大的手,正捏着她的心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捏爆它。 她浑身颤抖着,上牙死死咬住下唇,这样才能够组织尖叫声从口中传出。 “钰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陆秀川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常。 “没,没什么,刚才忽然神经痛了一下,最近大概学习太紧张,有时候就会觉得太阳穴那里神经痛。”苏琦钰掩饰道。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乔炎炎脱口而出。 “不去,我好好儿的,去医院干嘛?”苏琦钰语音尖锐地说。 “钰儿,你怎么了?不去就不去,干嘛这么激动?”熊坤鹏不以为然道。 “对不起,一时失控了,最近有点儿控制不住情绪,都是期末考试闹的。”苏琦钰深吸一口气说。 “也难怪呢,你前进了一百名呢,压力肯定是不小的。”柯大勇憨厚地说。 “行了,不说这烦人的事儿了。对了,炎炎,你什么时候买的手机?怎么都瞒着我们呢,难道还怕我们借你电话打么?”苏琦钰神情古怪地盯着她问。 “没有的事儿,瞒谁也不能瞒你们几个呀,这个是我姑姑买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妈一直偷偷藏着没给我,这不,这次看我期末成绩稳住了,才拿出来给我的,我都还来不及跟你们显摆呢。”乔炎炎随口就编造了谎言,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跟姜文涛的事儿,再去伤害苏琦钰。 “能给我电话号码么?我爸答应过年买一个给我。”苏琦钰唇角含着冷笑问。 “当然,我的号码很好记的,5203344。”乔炎炎轻笑道。 520334,这是他选给她的号码,他的号码是5201314,我爱你一生一世;她的号码是5203344,我爱你生生世世。 好你个姜文涛,亏她还以为他是爱她的,他买了小灵通给她,还帮她充了话费,号码跟他的是情侣号,5209999,多么有意义的号,我爱你久久久久,她甚至以为,就为了这个号码,她也会一直爱他的。 谁知,这一切竟然是一个谎言,巨大的谎言! 再也承受不住这一切的苏琦钰,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睁开眼,苏琦钰就看到一双担忧的眼,那是她所熟悉的眼睛,是她所羡慕嫉妒恨的眼睛。 “钰儿,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医生说你是用脑过度了,这段时间你每天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乔炎炎满脸都是担忧。 “也没什么,医生就爱大惊小怪,我不过有点儿神经衰弱罢了。”苏琦钰病恹恹地说。 “钰儿,你感觉怎么样?”姜秀川听到声音,赶忙从一旁的沙发上窜了过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看到苏琦钰晕倒的一瞬间,吓得三魂少了二魂,还是他老爸镇定自若,让柯大勇抱着她,上了他的车。 到了医院之后,又为她订了VIP病房,单人间,没人打扰。 虽说他自己还不舍得像暴发户一样花钱,但这是儿子的同学,又是他邀请到家里来吃饭的,所以他自然是大方了一回。 乔炎炎看出陆秀川眼里的火星,识趣儿地退到了一旁,熊坤鹏则一脸玩味地看着那两人,一声不吭。 柯大勇被他们打发出去买夜宵去了,虽说都很担心苏琦钰的病,但是这些人都是正在长个子的少年,饭吃了一半就这样跑出来,折腾了半天,大家都饿了。 看着姜秀川关切的眼神,苏琦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此刻她是多么希望守在她身旁的人是姜文涛啊,那个令她一见钟情的男人,为了他,她才如此地拼命学习,只为了三年后能够考到他所在的大学,跟他做一年的校友;即使考不上他所在的学校,起码也要考到他所在的城市。 没想到,他竟然脚踏两只船,一边跟他在电话里卿卿我我,另一边却跟乔炎炎暗地里谈着恋爱。 又或者,其实他一直喜欢的都是乔炎炎吧 ?只不过是因为他外公熊震越眼看着就要退居二线了,他找不到靠山了,这才打算利用她? 没错,只有这一个理由了。如果说乔炎炎的爸爸在这次争斗中脱颖而出,做了副师长,那么,他姜文涛肯定不会搭理她的吧? 他跟她约定的时间,是每天早晨六点半,为了跟他通这个电话,她每天都早起到操场跑步。 天知道,那就是她每天最幸福的时光啊! 哪怕是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只要听着他的声音,她就会觉得十分温暖,然后一整天就会有了动力。 可现在,她才发现,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她很想立刻跟乔炎炎摊牌,但是又怕看到她一副假装无辜的样子,她最会装腔作势了,每次都用那种无辜的样子,骗得邢军生对她死心塌地,骗得柯大勇当她是女王一样,更加骗得初次见面的路金鼎都对她另眼相看。 不,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她要让她也尝一尝她所经受的痛,好让她明白,不该抢夺属于她的一切。 077热带丛林生存训练 大年初一的早晨,邢军生又陷入了春|梦之中。 梦里,他很饿很饿,急匆匆地冲进家门,桌上摆着满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其中有他最喜欢的酱猪肘子,还有小笼汤包。 只看了一眼,他就已经垂涎三尺了。正准备狼吞虎咽,就听到身后有人轻声喊:“邢军生,邢军生!” 他回过头,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乔炎炎。一个学期没见了,可他感觉有好多个世纪没见一样,身体里面某处的饥饿感,一下子压倒了饥肠辘辘。 猛地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这个动作在他的春|梦里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所以做起来十分的得心应手。 乔炎炎挣扎了一下,她的力气挺大,但是随即,她就软软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我好想你啊,要不是想着你,说不定我早就饿死了,呵呵!”他轻声呢喃着,手掌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抚摸。 热从身体的每个角落传来,他任凭本能的驱使,将唇覆了上去。 那张小巧可爱的唇,红艳艳的,在晨光中泛着柔光,奇怪的是,今天她的身体没有平时那么香,但这都无关紧要。 他轻车熟路地撬开了她的唇,她那柔软的舌尖轻轻颤栗着,似乎想要将他这个闯入者推出去。 但是很明显,她并不得法,反而像是长大了嘴在迎接他的入侵,他闷闷地地笑一声,继而开始攻城略地。 好美的味道,此刻他彻底忘记了腹内的饥饿,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灼热笼罩了全身。 舌在她的口腔内旋转搅拌,今天的感觉格外真实,应该不是在梦里,他有些迷惑了,但他不愿意去想此刻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乔炎炎在他怀里颤抖着,如风中一朵娇嫩的花,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那双因为训练而不满了老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覆盖上了那身体最柔软的部位,一只手轻揉着双峰,另一只手则探寻着那片神秘地带。 妈的,今天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他轻轻嘟哝了一句,内心深处似乎觉得这有些不妥,但身体却又抗拒不了这份美妙的感觉。 “炎炎,跟我说一句话吧,说你爱我,说我们现在不是在梦里。”邢军生感觉得到身下灼热坚硬如烧红的铁棍一样的欲|望,终于艰难地大声说了句话。 下一刻,“啪”地一声脆响,疼痛从脸上传来,他知道他是挨了巴掌,只不过他没料到,乔炎炎的巴掌会有这么大的力道。 唇角有血腥味儿传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依依不舍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终于,他睁开了眼睛。 目光所及之处,还是那片似乎永远也走不出去的热带丛林,胳膊和大腿上,依然不满了一片片红色的疙瘩,那是因为潮热而起的湿疹。 不其然的,他的余光看到了在他身旁不远处,奄奄一息的队友——尉迟芬芳。 他的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混蛋!难道刚才他不是在春|梦里? 这个认知令他羞愧至极,他轻轻摸了下脸颊,那里已经肿起来了,他苦笑了一下。 看来,刚才他在梦里把自己的队友当做乔炎炎了,并且,还挨了她一记耳光。 以他对尉迟芬芳的了解,如果他们不是在生死临界点,他摸了她,甚至于亲了她,她给予他恐怕就不是一个耳光了,而是一记断子绝孙腿。 以尉迟芬芳的功夫,绝对可以一脚踹断他的子孙根,为此,他心里对她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那个,尉迟,刚才,真是对不起,我睡糊涂了,真不是故意的。”他慢慢爬到她身边,鼓足勇气红着脸说。 “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看你真是睡糊涂了,刚才我看到你在打蚊子,用那么大的力,好像蚊子的落脚点不是你的脸一样。”她先是一愣,随即抬起眼皮,不置可否地盯了他一眼,然后风轻云淡道。 “我去,找点儿吃的,然后我们再找出路。”既然她存心放过他,他自然也不能不知好歹,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子里又潮又热,即便是在清晨,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凉爽。自小生活在北方的人,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永远也无法想象南方的气候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难以忍受。 自从到了这片林子,他觉得他身上从来就没有干过。当然,这并非最难以忍受的,最难忍受的是林子里的蚊虫。 之前他一直以为,只有蚊子才会咬人,但是后来他才发现,另一种小昆虫,被当地人称作麦蚊的,状似压缩版的苍蝇的那种昆虫,才是最可怕的。 它们无处不在,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叮到你的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更可怕的是,它们叮咬你的时候,你丝毫也没有感觉,就像是苍蝇在你皮肤上停留了一下的感觉,但是接下来的第二天,被它们叮咬到的部位,就会起无数的红疙瘩,又痒又痛。 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有一半是他们的教官岳建华的意思,但是另一半却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 过小年的那一天,他路过教官办公室,无意间听到岳建华在和另一个军官谈话。 “霍少将,这次野外生存训练的名单里,我想再加两个人。”岳建华说。 “哦?谁啊?”霍少将很有兴致地问。 “邢军生和尉迟芬芳。”岳建华说。 “他们俩?不行不行,他们都还未满十八岁,未成年,我们无权让他们参加这种训练。”霍少将摇头。 “霍少将,我坚持加上他们。以往我们特训班招来的人,都是年纪偏大的,等他们完成了训练之后,年龄起码都在二十五六了,然后再派他们出去执行任务,很容易引人注意的。而如果我们能够训练出更年轻的队员,那么,他们被派出去的时候,完全可以冒充大学生,这样更易于隐藏他们的身份。”岳建华说。 “可是他们还未成年,如果在训练中出个意外,我们如何向他们的父母交代?总不能说他们因公殉职了吧?”霍少将吼道。 “可我们不能就因为他们未满十八岁,就让他们错过最有益的训练吧?这些训练对他们将来的工作有多大的帮助,你不是不知道。再说,我给你推荐的这两个,都是我这里最优秀的学员之一,他们的反应能力,身体素质,以及作战能力,丝毫也不逊于那些个成年学员。”岳建华固执地坚持。 “报告!”邢军生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喊了声报告。 “进来!”岳建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你来这儿干嘛?”被打断了谈话,他的火气十足。 “报告教官,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要求参加这次训练,如果需要签订生死状那种东西的话,我心甘情愿签署。”他把头昂得高高的,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看看,我的小伙子怎么样?那一个虽然是个丫头,但一点儿也不比这小子差。”岳建华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老岳,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给我找麻烦?我可不想当他们的保姆。”霍少将说。 “那你就勉为其难一次吧,相信经过了这一次的训练,你会对他们刮目相看的。” “哼哼,他们的成绩已经令我刮目相看了。要不是看到你好容易弄来两个好苗子,我死都不会答应你的。”霍少将无可奈何道。 如此,邢军生和尉迟芬芳就成了参加这次热带丛林野外生存训练的队员中,年纪最小的两个。 当然,事后邢军生把这一段说给尉迟芬芳听的时候,她并没有预期中的兴奋,但也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那样子,就好像参加或者不参加这次训练,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样。 邢军生对此很是郁闷,事实上,他对于这个除了名字半分也没有女孩子气的丫头,根本丝毫也不了解。 但是当他们进入了丛林,他被分配到和她一组的时候,他不免有些诧异,霍少将之前不是说他们是未成年,不适合进行这个训练么?为什么偏偏还要把两个未成年分配到一个组呢? “既然到了这里,我是不会把你们当成未成年人来看待的。你们,就是两个特训班的队员,也是将来要去执行重要任务的特殊战士,明白么?”霍少将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俩。 “明白!”邢军生并拢双脚大声回答,与他同时回答的,自然还有尉迟芬芳。 直升机将他们空投到一片空地上之后,就径直飞走了,邢军生感觉,他们俩就像一对多余的废品,被倒在了这片不知名的地方。 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下方是浓重的雾气,很显然,路只有一条。 前方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密林,林子里究竟有什么,他们不得而知,但是除了一头扎进去,他们别无选择。 邢军生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无助,这个时刻,他忽然想起了乔炎炎被他推进防空洞大坑的时候,以前他一直回避这件事,从来也没有主动问过她,那一天,她究竟是怎样冒着山洪和大雨,从那深坑里爬出来,并且找到那些出来寻找她的大人们的。 他决定,下次有机会见到她,他一定要问个究竟。 078姐完蛋了! 被拉来参加这个训练之前,他们所有随身用具都被搜走了。被直升机投放下来之前,再次搜身,邢军生别在裤腰上的一把十公分长的军用瑞士小刀,也被搜走了。 他十分郁闷,要知道那小刀他是用来做装饰的。 现在,他们一没地图,二没水壶和食物,似乎除了一身衣服和鞋子,他们简直就一无所有了。 “咱们总算比那些穿越的人要强点儿,好歹没有光溜溜,像出生婴儿那样子吧?”邢军生望着这一大片林子,苦笑道。 “还有这个。”尉迟芬芳狡黠地眨了眨她的大眼睛,伸手到嘴里,取出一颗牙。 这是一颗普通的牙齿,任谁都看不出它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当她把这颗牙齿拿到他眼前晃动的时候,邢军生感到很是迷惑。 “嘿嘿,看不出来吧?看不明白就对了,喏,这可是我叔叔送给我的宝贝,他说这东西可值钱了,起码要值一万美元以上。”尉迟芬芳得意地笑。 “什么宝贝,值这么多钱?”邢军生顿时来了兴趣。 尉迟芬芳抓住牙齿的上下部,轻轻一拧,里面出现了一个小巧的指南针,指南针四周,有一根细钢丝样的东西缠绕着。 “这些钢丝是干嘛用的?这么细,恐怕一拽就断了吧?”邢军生问。 “哼哼,让你开开眼界吧,谁让咱俩一组呢?横竖到了最后关头,它也要拿出来发挥功效的。”尉迟芬芳用指甲轻轻摁了下指南针的中心红点,整颗牙齿顿时分裂开来,变成了一圈圈细钢丝,还来不及反应,那些细钢丝“嗖”地一声朝着最近的一棵树激射过去,然后直直地钉在了树干里。 “哇!这么神奇,怎么看着像是007用的东西?”邢军生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没错,就是特工专用。我原先是想要他放在项链里面,可我叔叔说,一旦被俘,敌人会搜身的,项链什么的,肯定第一时间被人拿走,后来,我的大牙刚好被虫子蛀了一颗,他就找人把这东西设计成一颗牙了。你瞧!”她说着,大步朝那颗树走过去,然后又摁了下指南针的红心,那钉进了树干的金属爪模样的东西,忽然收缩起来,然后细钢丝飞快缠绕,迅速变回了牙齿的模样。 尉迟芬芳再度将它们装回了口腔里面,直看得邢军生目瞪口呆。 “喂,回回神!虽然咱们有这个宝贝,但咱们没吃的,也没喝的,不一定能活着走出这片林子的。”尉迟芬芳的神情再度恢复到之前,全然没有了刚才给他展示钢丝牙齿时的灵动。 “我来负责找吃的喝的,你负责给咱们把握方向。”邢军生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升起来,意识到在这个二人组合里,他应该义不容辞地承担最重要的工作。 “首先,咱们需要的是一根探路棍。这个问题比较头疼,没有刀,咱们怎么能砍下合适的棍子呢。” “当然还是要靠我这个秘密武器了。”尉迟芬芳取出钢丝牙,对着一根树枝发射过去,然后像只猴子一般爬上树去,围着那根树枝绕了几圈,然后收回钢丝绳。 没想到,那细细的钢丝绳,竟然结实得要命,生生把树枝给勒断了。 邢军生不禁暗自庆幸,若非有这样一个队友,他们在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又该如何生存呢? 但他不知道的是,正因为尉迟芬芳有这个秘密武器,霍少将才没有给他们配备其他组员都有的,最基础的弯刀。 作为一个特训队员,他们日后都要肩负着国家的机密,又怎么可能任由他们把不该带的东西带进来呢? 尉迟芬芳的这颗宝贝钢丝牙,早就被安检部门发现了,并且拿去检查过了,后来还是岳建华笑着说:“小丫头没有安全感,带着这个也好防身。” 如此,安检部门才睁只眼,让她蒙混过关了。毕竟,她的这个东西里面,既没有摄像装置,也没有窃听装置,不会危害到特训队的安全。 邢军生用手把多余的小树枝掰掉,并且尽可能地弄得光滑一点,俩人就提着两根树枝开始了他们的行程。 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尉迟芬芳忽然用棍子挑起一根白森森的骨头。 当然,如果他们是在人体结构课上,看到这样一劫骨头,或许只会觉得十分有趣,但是此刻,却是在一片阴暗的树林里。 尉迟芬芳一只手捂住了嘴,尽管如此,她的口中还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叫声:“妈呀!” 如果说之前的半年训练里,邢军生从未曾发现过她有一丝女孩子的样儿的话,那么听到她的这一声叫,他终于意识到,女的就是女的,甭管她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强悍,骨子里还是女的。 “没关系,就是一劫野兽的腿骨罢了。”邢军生不失时机地现实出自己是个勇敢的男人,这是他多年来在乔炎炎面前养成的一种习惯。 “你确定它是野兽的腿骨?可我总觉得,它有点儿像个小孩的腿骨呢?”尉迟芬芳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并未自己刚才的表现而感到羞愧。 “好吧,就算我不能确定它究竟是什么,不过它横竖也就是一劫腿骨罢了,既不会蹦起来踢我们,更不可能再负载着它的身体跑路。”邢军生被她说的有点毛骨悚然,但他还是故作轻松地玩笑。 正说着,地上的枯叶子下面,忽然蹿出了一条蛇! 这一次,尉迟芬芳再也没来得及捂住自己的嘴,尖叫声从她口中传了出来。 蛇立刻被她的声音惊到了,身体往前一耸,就冲着她的头直扑过来。 如果按照平时她训练中所表现出来的敏捷度,她完全有可能躲过蛇的攻击,但是此刻她却吓呆了。 无论你曾经看到过多少次有关于蛇的影像,都和实际与蛇遭遇是完全不同的。这就好比你看过无数鬼片,但真的遇见了鬼,你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浑身发软。 等尉迟芬芳意识到蛇离她的脸已经只有几寸的距离时,她默念了一句:“姐完蛋了!” 079一夜思念 等尉迟芬芳意识到蛇离她的脸已经只有几寸的距离时,她默念了一句:“姐完蛋了!” 千钧一发之际,邢军生的棍子挡在了她和蛇头之间,蛇猝不及防,脑袋一下子碰到了棍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还没等它恼羞成怒喷出毒液,邢军生已经伸出左手捉住了它的七寸,蛇猛地扭过头,想要咬他的手,邢军生的手用力向地上甩去,蛇头碰到了泥土,还没等它再次抬头,邢军生已经伸脚死死地踩住了它的脑袋。 然后就是用力掐,再用力掐,直到手指穿透了它的皮肉,腥臭的蛇血冒了出来。 但是蛇的身体韧性太大,邢军生又不确定它究竟有没有死透,不敢抬起脚给它留出攻击的机会,只好继续用力掐。 “噗嗤!”尉迟芬芳终于从呆滞状态中醒来,忍不住笑出声儿。 “喂,你不帮忙,还有心思笑?”邢军生不满地嘟囔。 尉迟芬芳终于去找了一根解释的藤条,缠在蛇的脖子上,用力勒断了它的身体。 直到弄死它之后,两个人才看清楚,它原来是一条剧毒的眼镜蛇,俩人不禁都后怕起来,尤其是尉迟芬芳,死亡原来跟她相距不过几寸的距离。 “喂,你刚才干嘛不用你那钢丝牙?那可比藤条结实方便的多。”邢军生不满她的磨蹭。 “你想我以后每顿吃饭的时候都呕吐么?这么恶心的东西,要是我用钢丝牙弄断它,这辈子恐怕我也不想再把它放进嘴里了。”尉迟芬芳瞪了他一眼。 “好吧,我就不信,哪天你要是被敌人俘虏了,就不会用钢丝牙勒断敌人的脖子。”邢军生小声嘀咕。 “哼,到时候再说吧!”尉迟芬芳扭头朝前继续走。 剥了蛇皮,划开蛇的身体,放干净它的血,然后用树叶子擦干净血渍,再用一种尉迟芬芳认识的麝香草涂满蛇的身体,邢军生就把蛇缠在腰间带上。 “喂,你真的打算吃它?”尉迟芬芳皱着眉头问。 “如果你有本事弄到更大的猎物,我们自然可以不用吃它。不过按照眼下咱们的状况,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遇到大型动物,咱们最好还是溜之大吉。不然,被吃掉的很可能就是咱俩。”邢军生说,尉迟芬芳不再反驳。 趁着天色还亮,邢军生开始动手找吃的。这片林子里,他唯一认识的无毒又能吃的,就只有竹笋了。 虽然他们也看到了不少蘑菇,但他都不确定有没有毒,只能忍痛放弃。至于那些灌木丛上的果子,他也不敢随便乱摘,生怕哪种会有毒。 最后,还是尉迟芬芳想到了一个办法,盯着蚂蚁,只要蚂蚁啃噬过的果子,肯定是能吃的,或者说,掰开果子看看,里面有没有虫子,有虫子的,就留下吃。 “虽然这么做恶心了点儿,但起码能保证咱俩不被毒死。”尉迟芬芳这么说着,胃里一阵阵作呕,想到今后的一天或者是若干天,都要吃被虫子啃过的东西,想不恶心都难。 黑夜来临之前,他们摘到了十几只虫子啃过的不知名的野果子,挖到了一片竹笋,再有就是那条死蛇。 之前搜干净了他们所有的东西,唯有打火机似乎被忽略了,又或许,这是留给他们唯一的东西——人类区别于野兽的东西。 这次带着打火机其实真心是凑巧的,之前邢军生去镇上小卖铺买 吃的,教官总让他帮忙买烟,一来二去,跟卖烟的老板娘熟悉了,每次买烟的时候,老板娘总会免费送他一个打火机。 这一次送他的打火机上面,贴着一个女影星的剧照,她的嘴唇跟乔炎炎长得很像,所以他就自作主张,把这只打火机留下了。 想不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尉迟芬芳负责搜集干燥些的柴草,以备晚上熏蚊子用,当然,野生动物如果闻到这种烟火味道,也会自发地走远。 走了一整天的路,又经历了眼镜蛇的威胁,两个人都有些累了。尽管如此,邢军生还是决定遵循教官的教诲,两个人轮流守夜。 上半夜他守着,这是最难熬的时候。躺在柴草旁,闻着刺鼻的烟雾,他默默地想念着乔炎炎,回想着他们小时候的一点一滴。 说实话,在三年级以前,他是很讨厌这个女孩子的,她总是喜欢装腔作势,一本正经得好像文革时的小将。 当然,她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她喜欢帮助那些弱小的孩子,尤其是见不得男生欺负女生,他与她结怨,起源于他欺负苏琦钰。 那时候苏琦钰真的很漂亮,当然,她现在也还是很漂亮。只不过小时候的苏琦钰漂亮却又傲气十足,见了他们这些男生,总是爱理不理的。 所以,他就喜欢欺负她,诸如把她的辫子绑在椅子背上,或者往她抽屉里塞只癞蛤蟆之类的。 苏琦钰每次被欺负了,总是尖叫着哭泣,然后乔炎炎就会冲出来打抱不平,斥责他,在老师跟前告他的状,否则,他也不会把她引到防空洞里去的。 想起自己当初干的蠢事,再想想后来对她的喜欢,他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命运的巨手在捉弄他。 如果一开始他知道他会喜欢上乔炎炎,那么他肯定会从小到大一直对她很好很好的,只可惜命运总是不尽如人意,在他猝不及防时,送来了姜文涛。 他们俩现在怎样了?没人告诉他,他也不敢去问,甚至于不敢去想。 他只是自欺欺人地想着,有朝一日,他能够当上将军,风风光光地迎娶她做自己的老婆。 如此胡思乱想着,天渐渐就亮了,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整晚都没有睡,也没有觉得困。 看来,以后需要熬夜的时候,只要努力想想乔炎炎,就能够撑过去了。他自嘲地想。 天大亮的时候,他靠在树干上,眼皮渐渐变沉,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尉迟芬芳时,她猛地跳了起来。 “天哪!我这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她大叫道,然后猛地用双手拍拍自己的脸。 “喂!你干嘛不叫我?说好了一人守半个晚上的。”她走到他身旁,用脚踢了踢他的腿埋怨道。 “没注意,在想事情,然后天就亮了。”邢军生面无表情说。 “好了,既然你醒了,我们继续前进吧。估计等我们走出这片林子,霍少将他们就会等在林子的那一边,还准备了红烧肉罐头等着我们。”他说着,嘴里不自觉地分泌出某种液体,他不好意思地咽了进去。 “我觉得我现在可以吃得下一头猪,只可惜,咱们连只兔子都没有。”尉迟芬芳有些沮丧道。 两个人继续朝着北方走去,被撂下飞机时,尉迟芬芳用她的微型指南针确定了方向,林子在北方,悬崖在东方,只有一直朝北走,才不会绕回到悬崖那里。 当然,就算没有指南针,他们也懂得如何辨别方向,这个,课堂上教官也讲过的,树主干南面的草生长的较旺盛,树皮一般为南面的较光滑,北面的较粗糙,有的树在其北面树皮上有许多裂纹及疙瘩,这种现象在白桦树上表现特明显;松柏类及杉树在树干上流出的胶脂南面的较北面多且易结成较大的块; 当然,这些东西远远比不上指南针来得方便准确。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是在是太饿了,果子和竹笋都已经吃光了,仅剩下一条蛇。邢军生不得不生起火,烤熟了那条蛇。 吃了一小口,味道比他想象的好吃很多,于是笑嘻嘻对尉迟芬芳说:“尉迟,味道真的不错,有点儿像鱼肉,又没有腥味。如果不是野外烹饪条件有限的话,绝对能做得非常美味。” “你要是骗我,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尉迟芬芳半信半疑说。 “绝对不骗你,骗你让我走不出这片林子。”邢军生说。 “混蛋,这种誓不能随便乱发的,你要是走不出去,不就等于我也会死在这里么?”尉迟芬芳急了骂道。 “你尝一口就知道了嘛,丫头片子就是麻烦!”邢军生不耐烦道。 尉迟芬芳终于鼓足勇气咬了一小口,飞快地咀嚼了一下,就咽下去了。 等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蛇肉原来如此鲜美的时候,手里的蛇,只剩下一小块了。 “对不起,我该省着吃的,回头我们饿了,真没能顶饿的东西了。”尉迟芬芳满是歉意道。 “没关系的,说不定我们待会儿又会碰到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了。” 事实上,他们什么可以吃的小动物都没有碰到,偶尔有一两只鸟儿飞过,但是钢丝牙用的不熟练,根本射不到。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邢军生发现,他漏在外面的皮肤,无一例外,都起了红疙瘩,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都是那些看似无害的麦蚊咬的。 想起课堂上教官的话,他赶忙弄了些稀泥抹在脸上,尉迟芬芳也有样学样。 正忙着往身上糊泥巴,忽然发觉脚腕儿上猛地一痛,低头看时,只见一只硕大的花蜘蛛正趴在他的脚背上,头朝他的脚踝用力啃。 080漫长的一夜 邢军生正忙着往身上糊泥巴,忽然发觉脚腕儿上猛地一痛,低头看时,只见一只硕大的花蜘蛛正趴在他的脚背上,头朝他的脚踝用力啃。 一掌拍死了那只花蜘蛛,但是已经迟了,脚踝上被咬到的地方一片青黑。 尉迟芬芳看到他的脚,心顿时拔凉拔凉的。但是此刻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更没时间去伤心难过,她飞快地私下一劫衣服下摆,用力缠住他的小腿肚子,避免毒向上蔓延。 但是效果并没有想象的好,那片青黑很快扩散开来,脚肿成了馒头。 取出钢丝牙,找到带爪的部分,用力刺破了伤口,她忽然趴到他的小腿上,用力吮吸起他的伤口。 一切发生得太快,邢军生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张小嘴儿已经吸了两口了。 “尉迟,快停下,不然你也会中毒的。”邢军生想要用力推开她,但是她抬起了头,坚定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是一个组的队友,不是么?打从我们一起走进这片林子里,我就想,我们俩从此要生死与共了,你有没有这样想过?”尉迟芬芳说。 “我没有,我发誓,我真没这样想过,所以,你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赶紧往前走,说不定天黑以前,你就能走出林子,然后带着霍少将他们回来救我。”邢军生急忙摇头说。 “好吧,你有没有这么想过那是你的事。我不但这么想,也会这么做的。我知道我没有龋齿,唯一的一颗也拔掉了,变成了这颗钢丝牙,我也没有口腔溃疡,所以,理论上来讲,我给你吸毒是安全的。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大不了我们俩一起死在这里。”尉迟芬芳说。 “尉迟,我们还算不上战友,只不过是一起受训罢了,你没必要为了我牺牲的。”邢军生继续劝说道。 “如果我现在不能跟队友一起同生共死,那么将来在真正的任务中,也会抛弃战友独自逃生的,这样的人活着,只能害了以后的战友,不如早点儿死在这里。”尉迟芬芳坚定地说着,两只手牢牢地抱住他的腿。 邢军生无奈,只能任由她继续。 尽管她在帮他吸毒,但是还有少量的毒素不可避免地通过血液慢慢往身体各处流散,邢军生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整个人都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眼皮沉重得无法抬起来,最后,他终于倒下了。 “邢军生,你别死,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撇在这里喂野兽呀!”尉迟芬芳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的舌头已经有些肿了,好在除此之外,她还算正常,脑袋和手脚都能灵活地转动,她哭了一小会儿,立刻意识到,天已经黑下来了。 摸索着把周围的柴草聚拢来,她点燃了柴草,呛人的味道刺入呼吸道时,她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再次流出,她分不清是因为害怕、伤心,还是单纯地被呛到。 好在昨夜邢军生守了一整夜,她睡足了觉。 今晚,她知道她必须守着他,直到天明。 这一夜真的很漫长,身边是一个不知死活的队友,除此之外,到处都是昆虫,还有偶尔路过的野兽。 尉迟芬芳想起自己之前的十四年,爸爸杀了人,妈妈带着她改嫁,那一年她五岁。 继父是个魔鬼,总是趁妈妈不在的时候,猥琐她,还威胁她,不许告诉妈妈,否则就打死她。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接近一年,直到有一天,妈妈因为跟人换班,提前回家,这才发现了继父的兽行,他们厮打的过程中,妈妈用剪刀割破了继父的大腿,继父则用力掐死了妈妈。 等到他发现大腿动脉破了,血流不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至今尉迟芬芳还记得,继父可怜巴巴望着她说:“芬芳,求求你,到对面的王大妈家,让他们叫救护车来送我去医院。” 他们发生争吵的时候,他插上了门栓,他们家是个独立的小院儿,除非大声喊,邻居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是此时,他已经浑身无力,根本喊不出来了。 尉迟芬芳用充满仇恨的眼光看着他,一声不响地缩在角落里,她妈妈就躺在她旁边,眼睛瞪得老大,身体却一动不动。 她害怕极了,但她小小的脑袋里,有一点很 清楚,那就是眼前这个禽兽继父如果好了,一定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看着血从他的大腿上不断地往外流,直到他倒在血泊中。 其实,以她现在懂得的医学常识来看,即使她当时出门去求邻居来救他,他也活不成了。毕竟,那时候电话什么的都不太方便,救护车更不可能及时上门,而他被扎破的却是大动脉。、 但是当时,她心里想的就是,让他死! 回想起这一段,她的身体忍不住一阵阵发冷,即使天气如此炎热,她还是悄悄地靠在了邢军生的身边,用力搂住他的后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才稍稍觉得安心。 后来的日子里,她成了一个流浪儿,没有人愿意收养她,像她这样拥有一个被枪毙了的杀人犯父亲,又有一个杀死了她妈妈的继父,任谁都会觉得晦气的。 她只好到处去讨饭,车站、码头,饭馆、菜市场,哪里人多,她就去哪里,总有些不认识她的人,会好心给她一毛两毛钱,或者是给她买一碗热汤面。 她就这么混到了十岁,直到她的亲叔叔尉迟江找到了她。 那时候,她已经学会了坑蒙拐骗偷,完全没有半点女孩子应有的模样。 叔叔带她去了香港,在那里,她终于过上了温饱有保障的日子。但是叔叔是一个杀手,他的生活也不安定,时常在世界各地飞。 整整四年的时间里,只有少数的时候她被迫去学校读书,大多数时候她都会逃学。 叔叔没有时间一直守着她,便把她托付给邻居家一个开武馆的武师,武师的老婆对她很好,总喜欢做好吃的给她,而她就整天跟着武师学习拳脚功夫,日子过得温暖而惬意。 偶然的一次,叔叔遇到了来香港办事的小时候的朋友岳建华,岳建华发现了她,她的资质她的经历,无一不令他感到心疼和怜惜。 经过激烈的争辩,叔叔终于同意让她跟着岳建华走。 毕竟像她这样一个整天只喜欢打打杀杀的孩子,既不肯念书,也不肯像寻常女孩子那样描眉画眼收拾家务,跟着岳建华走,将来她会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虽然做他们那一行也会有危险,但谁让她早已错过了长成一个温柔女孩子的机会呢? 其实平心而论,特训队的生活是尉迟芬芳很喜欢的一种生活。女孩子只有一个,她不拿自己当女的,那些人也没有一个当她是女的。 这样很好,最起码她不用像那帮女孩子一样,整天唧唧歪歪,为了某个男生而神魂颠倒,更加不用将来嫁给某个男人,煮饭洗衣生孩子, 一想到会过上那种日子,她就十分怀疑,她终有一天会把她未来的丈夫掐死。 特训队多好啊,她每天除了训练,什么都不用想,如果她做的出色,将来她还可以有机会去做一个女军官,管理很多兵蛋子,多威风啊! 更重要的是,做了女军官之后,她会有很多薪水,可以想买多少好吃的就买多少,而不用每一分钱都从叔叔手里拿。 虽然叔叔心甘情愿养着她,但她从小就习惯了肚里,不到六岁就能独自生存的人,怎么可能永远靠叔叔养活? 所以说,到了特训队,尉迟芬芳的感觉就是鱼入大海,那种惬意,根本无人能够明白,但她自己很清楚,这里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而邢军生,一直以来都是她想要超越的目标,他每一个训练项目成绩都比她好,除了拆弹和穿越障碍。 这两样,是她的拿手,开玩笑,从小就做乞丐和小偷,她逃跑的速度自然无人能及,灵巧的双手,更是没有一个男队员能够超越。 嗯,她觉得比较满足,起码他不是万能的,他也有比不上她的地方。 但是眼下,他是不是要死了?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有些惶恐,她不愿意从此后少了一个榜样。 为他吸毒的时候,她真的什么都没想过,换成是任何一个队友,她都会这么做的。 就像他用一根棍子去挡住毒蛇对她的进攻一样,如果他没能及时抓住那毒蛇的七寸,那么它很有可能给他致命的一口,当时他不是也丝毫都没有犹豫么? 他们是队友啊,队友就应该这样的,不是么? 在进特训队之前,她从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可以有这种关系——生死与共。 这种感觉很好,很温暖,是她做乞丐四年的时间都没有感受过的,也是她跟着叔叔生活了四年时间所没能体会到的。 那时候,她只是觉得,武师的老婆有点儿像妈妈,而叔叔,则比爸爸更好,她觉得很满足。 为此,她更加想要努力做出成绩来,等她当上一个威风凛凛的女军官的时候,他们肯定会为她感到骄傲吧? 尉迟芬芳正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感觉到她抱着的人开始胡乱扭动着身体,紧跟着,他转过了身。 她以为他醒了,正想要叫他,却感觉到他身体格外地烫,她不由得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糟糕,他发烧了!难道蝎子毒最终还是无法排除体外,会要了他的命么?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流下几滴眼泪。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的队友有生命危险,她感觉茫然而无助。 邢军生口里做着吞咽的动作,大概他在梦里肚子也很饿吧?只可惜,他现在这种状况,她根本不敢离开他去找吃的,虽然天色已经发白了。 忽然,他猛地搂住了她!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他在发恶梦?她忍不住轻轻摇晃着他,不停地叫着:“邢军生,邢军生!” 可惜,他根本听不到她的叫声,只是用力地搂着她。 男子的气息浓郁地包裹着她,令她一时之间忘记了挣扎。 接下来,他就开始喃喃自语,说的什么,她一概听不清楚,只是依稀听清出了一个名字——炎炎。 他念叨了无数次之后,然后伸手开始在她后背抚摸。 这是一种什么状况?小时候继父猥琐她的时候,会用他的脏手摸她的胸口,捏她的小圆豆,却从来没有摸过她的后背。 他,他到底要干什么?耍流氓么?她有些慌乱地想,却忘记了自己如今已是身手不凡,完全可以放倒这个图谋不轨的男人。 心慌意乱中,他忽然吻上了她的唇,她顿时呆住了。 他并非像个流氓那样急迫,而是十分温柔地,一点一点侵入她的口腔,活了十四年,她从不知道男子的亲吻是这样的。 浑身哆嗦着,想要推开他,但却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莫非昨天的蝎子毒已经侵入她的身体,破坏了她的神经系统么?她这样想着,大脑却无法集中,颤栗的感觉从舌尖传递到浑身每一个地方,那感觉,美妙至极! 她颤抖着想要用舌头把他的舌头推出去,但是他却趁机更进一步,只抵达她的喉咙,她的身体再度发软。 我此刻该是像一根软面条一样了吧?是亲吻的缘故,还是蝎子毒的缘故?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去弄明白,只是顺着身体的本能,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她在他怀中颤抖,沉迷,直到他的手掌覆上了她胸前的蓓蕾。 她猛然惊醒,他真的是在耍流氓,而且是在梦里! 一根坚实而灼热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大腿上,耳边传来他再度的呢喃:“炎炎!” 她立刻被一种羞愧和失落所包围了,原来他是在梦里,把她当做了那个名叫炎炎的女孩子。 这简直比当初继父猥琐她更令她感到耻辱,她是什么?一个替代品,一个被人耍了流氓,却还是替代品的下贱货! 这一刻,她顿时怒不可遏,挥手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道,没打落他一颗槽牙,算是便宜他了。 紧跟着,她就起身走到了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一个人靠着树干拼命地喘息。 081借你一个肩膀死命地哭 他清醒过来,向她道歉,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心里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后他去找吃的,看着他步履蹒跚,却还是坚持要去做他所谓的男人该做的事,她实在不知道该暴打他一顿,还是听之任之。 事实上,他真的找了点儿吃的来,那是一株竹笋,他显然是用棍子加手指挖出来的。 他的指头脏兮兮的,指甲断了两三根,但他却一副开心的样子,献宝一样把竹笋送到她面前。 “吃吧,至少我们不会饿死了。”他说,还咧着嘴勉强地笑了一下。 看着他那副蠢样子,她觉得没那么生气了。他现在还发着烧,他做那些事的时候,只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心上人,他并非是在耍流氓,至少不是在对她耍流氓。 而她不是也挺享受他的亲吻么?她完全有机会在他抱着她的时候,一脚踹开他的,但她没有,反而躲在他怀里哆嗦。 算了,这一切真的不是他的错,她这么想着,也就忍不住回了她一个微笑。 “新年快乐!炎炎!”他笑得一脸灿烂,然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她脚下。 大年初一这一天,乔炎炎原本是要跟着老妈老爸一起出去拜年的,但是苏琦钰打来了电话。 她用她的小灵通打给她的,但是粗心的乔炎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号码有什么特殊意义,对于她来说,电话号码都是最难记住的,她顺手存下了她的号码,仅此而已。 “炎炎,今天别去拜年了好么?跟着大人到处去拜年有什么意思?你到我家来,然后我们叫上熊坤鹏一起去柯大勇家玩儿吧?乡下过年很热闹的,再说,如果我们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柯大勇家,他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苏琦钰用热情的语调诱惑道。 “那好吧,我其实也很想去看看柯大勇呢,他一放假,就窝在乡下,肯定闷坏了,我们去找他玩儿,他指定乐死了,我还记得他奶奶,人特别好,给她老人家拜个年也是应该的。”乔炎炎说。 “那好,你赶快到我家来吧,我在我家门口等着你,然后我让司机送我们去,又快又方便。”苏琦钰说。 乔炎炎走到苏琦钰家门口,远远就看到了停在那里的吉普车,却没有看到她的人,她边走边四处张望,直到走到车子跟前,也没看到苏琦钰的人影儿。 此时大院内鲜少有行人往来,大多数人都在家里忙着做好吃的,或者是一家人团聚。有些除夕夜熬得晚的,这会儿都还在睡懒觉。 她站在车子旁边,下意识地往车里看过去,只见车窗内,两个人正抱在一起接吻。 她吓了一跳:这丫头,难道热恋了?跟谁?熊坤鹏么?怎么之前都没有看出半点苗头呢? 等了好一会儿,两个人的法式长吻还没完没了的,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好呀,你们两个坏东西,竟然瞒着姐姐在这里偷情!”她伸手拍拍车窗,冲着里面喊道。 车内的两个人立刻分开了,车门很快被打开了,乔炎炎红着脸往里面看去,只见苏琦钰脸蛋儿红彤彤的,头发也有一丝零乱,衣服也有些皱巴巴的,一望可知是刚刚经过了激烈战斗的样子。 再看另一个—— 另 一 个!!! 乔炎炎瞬间觉得大脑开始轰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而被她看的那个人,也是一脸僵硬,面部表情扭曲至极——有来不及收敛的欲望,有吃惊,有慌乱,也有羞愧,却唯独没有爱意。 “你,你们……”她磕磕巴巴说了几个字,终于一言不发,扭头疯狂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迎面慢悠悠走来一个人,她却根本没注意到,一头碰到人家怀里,将人撞倒在地上,而她则被惯性带动着,一下子扑到那人的身上。 “炎炎,乔炎炎,你怎么了?大清早的,见鬼了么?”熊坤鹏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痛,把她从自己身上扶起来,然后急切地问。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走,我要回家!”乔炎炎说着,到最后几乎是用了吼的。 看到她苍白如鬼魂的脸,再看她通红的眼珠,熊坤鹏几乎怀疑自己遇到的人根本不是乔炎炎,而是她的鬼魂。 乔炎炎拔腿继续朝前狂奔,熊坤鹏怕她出意外,只好跟在她身后拼命跑。 好在她脚步踉跄,根本跑不快,他很容易就追上了她。 熊坤鹏拽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继续狂奔,然后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炎炎,别急,我陪你回家,好么?” “回家?对,我要回家。”乔炎炎混乱地说。 熊坤鹏好容易才让她放慢了脚步,到了他们家。 家里没人,乔炎炎摸出钥匙,手却哆嗦着,根本打不开门锁,熊坤鹏只好接过钥匙,帮她打开了门。 半拖半拽把她安顿在沙发上坐好,又倒了杯水递给她:“喝点儿水吧。” “不,我不要喝水,我要喝酒。”乔炎炎呆呆地望着他,眼睛里毫无生机。 “炎炎,你要是在家里喝醉了,待会儿你爸妈回来看到怎么办?”熊坤鹏说。 “对呀,我不能让他们看到,不能让他们担心。”乔炎炎顺着他的话说。 “可是,我就是想喝酒,就是醉,怎么办呢?”她咧嘴一笑,那是一种很难看的笑,有点儿近似于神经失常的人。 熊坤鹏此刻十分怀疑,她已经精神错乱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更加不敢刺激她,只能绞尽脑汁想办法安慰她。 “要么,你跟我去爸妈留下的那套小房子吧。平时虽然我不住那里,但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去那里一个人呆一阵。”熊坤鹏小心地建议。 “好,只要能有地方让我喝酒,只要喝醉了不被爸妈看到,去哪里都行。”乔炎炎乖巧地点头。 此时的她,真的很像一个听话的小娃娃,只是这种异常却令熊坤鹏不安到了极点。 两个人除了门,熊坤鹏想挡个出租车,却根本看不到一辆车,只好挽着她的胳膊,快步朝自家的小屋子走去。 乔炎炎在这个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眼睛呆呆地望着地上的积雪,似乎那雪里藏着什么宝贝似的,熊坤鹏更加担忧了。 好容易走到了自家的小院子,熊坤鹏打开了院子门,幸亏他总是随身带着这个院子的钥匙,不然还真是进不来。 屋子里虽然很久没人来过,虽然有些灰尘,但还是很温暖,军区大院里,所有的平房小院都安装了暖气的。 “累了吧?坐沙发,还是去床上躺会儿?”熊坤鹏体贴地说。 “我要喝酒。”乔炎炎重复着这句话。 “好,我去拿,记得柜子里还有半打上次喝剩下的啤酒,不知道过期了没有?”熊坤鹏无奈道。 “不要啤酒,我要喝白酒。”乔炎炎直勾勾地盯着他说。 “拜托!班长大人,您能别用这种眼光盯着我么?”熊坤鹏后退了一步说。 “怎么?让你毛骨悚然了?”乔炎炎咧出一个嘲讽的笑。 “哪里!是让我情不自禁了,这里只有你和我,孤男寡女的,万一我一个把持不住,做出点儿什么流氓事来,你恨死我不说,邢班副回来,肯定会活剐了我。”熊坤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熊大少还有害怕的事,真是笑死我了!”乔炎炎笑得十分夸张,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炎炎,你要是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好不好?大不了让周围邻居说我欺负女孩子。”熊坤鹏一脸心疼说。 “呜呜呜呜!”乔炎炎忽然抱住了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头大声哭了起来。 “爷知道,爷的作用就在于,你最脆弱的时候,借你一个宽阔的肩膀,借你一个坚实的胸膛,供你死命的哭。”熊坤鹏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为她顺气,一边小声嘀咕着。 这话要放在平时,乔炎炎听了肯定会忍不住笑的,但是这一刻,她根本笑不出来,只想死命的哭。 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这一通哭,足足哭了几十分钟,哭得熊坤鹏觉得肠子都被她揉断了,最后只能开口祈求:“姑奶奶,咱能不哭了么?你已经哭了超过半小时了,都要超吉尼斯纪录了。” 乔炎炎不搭理他,继续哭。 “哎呦呦,姑奶奶,您再哭,小的也要跟着哭了,真的。”熊坤鹏继续苦劝。 “小熊子,你真的打算哭了么?哭一个让姐姐看看,姐要是看着舒坦,就不哭了。”乔炎炎忽然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盯着他说。 熊坤鹏只觉得一万只乌鸦从眼前飞过。 那之后,他每次提起这件事,都会用最恶毒的词汇形容乔炎炎当时的样子。 “班长大人,您知道不?当时您那个模样啊,真的是鬼见了都能吓跑,真的,一点儿都不夸张,那个眼泡啊,肿的桃子似的,可桃子多水灵,多白里透红啊,您那眼泡啊,颜色却是惨不忍睹,真的,正哭闹的小孩见了,指定吓得哭不出声来了。” 哭够了之后,乔炎炎洗干净了脸,这才坐下来,跟熊坤鹏慢慢拼酒。 082 OMG,爷被女人强暴了? 熊坤鹏知道乔炎炎今天是想图一醉,他十分心疼她,但却又不敢阻止她,生怕她胸中的郁闷堵在那儿,无法消化,会导致她精神失常。 从酒柜里翻出他老爸当年珍藏的一瓶茅台,那是一瓶六十年代产的茅台,那会儿还没有假酒一说,加上又放了一二十年,想必就算是喝醉了,她也不会觉得太难受。 两个人开始对酌,没有什么下酒菜,只剩下一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下的怪味花生豆。 “咱俩猜拳,大压小,谁输了喝一杯,谁赢了吃一颗花生豆。”乔炎炎笑着说。 此刻的她,除了眼泡还有点儿红肿,一切看着都很正常,熊坤鹏的心渐渐放下来了。 满心以为她的精神状态不好,猜拳肯定会输,没想到她猜拳十次有七次倒是赢的。 不知不觉间,一瓶茅台酒,有三四两进了熊坤鹏的肚里,乔炎炎却只喝了二两左右。 熊坤鹏平时也不大喝酒,偶尔喝一两瓶啤酒,酒量并不大。这么多酒灌下肚子,不觉就有些醉了。 “炎炎,你就是我命里的克星。”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一汪水在里面,乔炎炎虽然没醉,但也喝得有些兴奋,不免看得有些呆住了。 “你就瞎扯吧,才懒得理你,喝酒!”乔炎炎瞪了他一眼,举起酒杯碰了他的杯子一下。 熊坤鹏又一杯酒灌下去,缓了口气说:“说真的,炎炎。你不知道,我在美国的时候,从来都是女孩子主动找我搭讪,偶尔看着一个顺眼的,顶多花半小时,就给我留电话号码了。甚至于,还有主动要求去开房的。” “你个流氓,净胡说!”乔炎炎拍他脑门一下。 “真的,我骗你干嘛?也你就了,怎么追都没反应,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的?不过刚才看你哭得惨兮兮的样子,看起来又确实是个女孩子。”熊坤鹏摇摇头说。 “不许再提刚才的事,我们继续喝酒。”乔炎炎说,她的眼睛也开始泛起雾水,虽然眼泡还肿着,眼睛看起来却比平时多了几分妩媚,看得熊坤鹏有些心动。 “炎炎,究竟是什么破事儿,你就不能告诉我么?我知道不该跟个长舌妇一样探听别人的秘密,可你不是别人,你是乔炎炎,要是有谁伤了你,我第一个不饶他。”熊坤鹏一把抓住她的手说。 “放开我!”乔炎炎低吼。 “不放,除非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事儿?”熊坤鹏固执地说。 “混蛋,你跟你那个混蛋表哥一样,只会欺负女孩子么?”乔炎炎甩了几下,甩不掉他的手,忍不住骂道。 “你说什么?难道今天是因为我表哥?”熊坤鹏被她的话惊得酒都醒了点儿,手一下子松开了。 “行了,能不说这件破事儿么?”乔炎炎不耐烦地举起酒杯。 “哦,我明白了。今天早晨苏琦钰给我打电话,说是约了你和我表哥,我们四个一起去找柯大勇玩儿,然后,我就看到你疯了一样跑。对,一定是他们两个狗男女,他们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痛苦?”熊坤鹏瞪大了眼珠子问。 “还能做什么?不过就是做了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做的事罢了。混蛋!你非要问,问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呜呜!”乔炎炎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 “炎炎,你先别哭嘛!听我说,我表哥究竟怎么你了?他上了你,然后又甩了你去上苏琦钰?”熊坤鹏此时已经被怒火包围着,完全顾不上委婉,也不管伤不伤到乔炎炎了。 “没有,我没跟他上床,我们就接过一次吻,还是那次在火把节上。”乔炎炎吼道。 “既然他没有……那啥你,那你哭得死去活来干嘛?”熊坤鹏顿时迷惑了,他知道国内的女孩子都把贞操看得很重要。 “他做的事,比这更可恶。”乔炎炎说,然后,她忍不住把姜文涛这学期跟她在电话里缠绵的事都说了一遍。 “我明白了,他是想脚踩两只船,结果被苏琦钰知道了,然后她就想了这么个办法,一来让你死心,二来让你伤心,三来让我表哥没脸再去纠缠你。”熊坤鹏分析道。 “可是,苏琦钰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呢?”乔炎炎这会儿已经被好奇心所吸引,完全顾不上痛苦了。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陆秀川家吃饭么?当时我就觉得挺奇怪,你接了个电话之后,苏琦钰的脸色就不对了,然后她就问你电话号码,你说了号码之后,她立刻就晕倒了。肯定是,那会儿她就知道了这件事。只是她的城府远远比你要深,一直忍着,直到找到机会,当面揭穿,附带伤害你。”熊坤鹏继续分析。 “号码?我的号码有什么特殊么?哦,对了,记得那时候姜文涛跟我说,他的号码是我爱你一生一世的意思,而我的号码,则是我爱你生生世世的意思,他说我们俩的号是情侣号,很吉利的,为了这个号码,他还特意多花了一百块选号呢。”乔炎炎回忆道。 “那苏琦钰的号码呢?”熊坤鹏问。 “她今天早晨给我打了,但我记不清了,我这就查查看。”乔炎炎拿出手机,调出苏琦钰的号码,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哼哼,5209999,我爱你久久久久,姜文涛啊姜文涛,他究竟有多少爱呢?一会儿要一生一世,一会儿要生生世世,一会儿又是久久久久。”乔炎炎冷笑一声说。 “说实话,我真心搞不明白,他干嘛要用电话吊着两个女孩子呢?说起来他离你们都很远,平时除了通电话,实惠点儿的便宜根本占不到,他到底是图个什么呢?”熊坤鹏说。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如果他真是个流氓,完全应该在他学校附近找几个女孩子,逮着机会就那啥一下,干嘛费这么大力气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而且,他回来以后,除了跟我通电话,也没约我见过面,我问他为什么不见面,他说他怕忍不住,万一,那啥了我,到时候我的名声就毁了。”乔炎炎也很迷惑。 “按理说,他这么做,倒是的确像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样子,可他为什么又吊着苏琦钰呢?”熊坤鹏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她漂亮吧?”乔炎炎信口说。 “应该不是,我表哥的条件,如果想要漂亮女孩子,我相信他很容易就能在身边找到。这件事还真奇怪,找机会我去问问他。”熊坤鹏说。 “算了,现在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我根本不想知道了,我只知道一点,我们完了,这个小灵通,麻烦你还给他,我干不出那种把人家的东西砸成碎片的事儿。”乔炎炎摇摇头,把小灵通递给熊坤鹏。 那里面她只存了一个号码,就是姜文涛的。直到今天,才存进去苏琦钰的号码,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 “好了,所有的事都一股脑儿倒给你了,小熊子,本宫是不是应该杀了你灭口呢?”乔炎炎斜睨他一眼,阴森森地说。 “老佛爷,小的陪你继续喝酒,成不?”熊坤鹏做了个讨好的模样。 他原本长得妖孽,加上喝了酒,眼睛特别亮,特别蓝,一眼望过去,令人几乎有种坠入大海深处的感觉。 乔炎炎使劲儿摇了摇头,只觉得酒劲儿又上来了,但是现在她还想喝,根本不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又碰了一杯,乔炎炎的唇越发地红了,熊坤鹏只觉得口干舌燥,赶忙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凉水脸。 “喂,大冬天的,你这是干嘛呢?找虐?”乔炎炎看着他湿漉漉的脸问。 “就是找虐啊,你说我一个大好青年,非要把一个女青年带到自家的屋里,偏生这屋里又只有两个人,您让我能不想入非非么?难怪我表哥不敢约你见面,这要是真见了,肯定控制不住嘛,还好爷的定力好,不然指定要兽性大发了。”熊坤鹏苦笑着说。 “流氓,嘴里就不能说点儿纯净的话。对了,你的眼睛,能告诉为什么会是蓝色的么?”乔炎炎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迅速转移话题。 “说起来,这应该是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了,不过故事的主角都已经死了。 话说当年我老爸去美国留学,邂逅了一个英国姑娘,那姑娘家偏偏是种族主义者,对咱黄种人格外歧视,所以坚决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我老妈当时已经怀了我,却被他父母强行带回了英国。幸亏英国人信耶稣,牧师不让强行打胎,所以我老妈才有机会生下了我,但是生我之后,因为长期见不到我老爸,我老妈得了产后抑郁症,没多久,她就自杀了。 我的外国外婆十分后悔,但是看到我他们却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只得通知我老爸去英国把我接回美国。 我老爸得知我老妈自杀的消息,也十分难过。他一直再没娶老婆,我上初二那年,就是前年了,我老爸出了车祸,然后,就剩下我一个了。 我爷爷亲自去美国接我回来,然后,我就遇到了你咯。”熊坤鹏叙述着这些事,完全就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脸上根本没有应有的痛苦。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你怎么还能保持这份乐观呢?我可从来没看到你伤心难过。”乔炎炎由衷钦佩道。 “我也会有伤心难过的时候,只不过通常我都会一个人躲在这里,这是我老爸从前为我老妈准备的结婚用的房子,有一个假期,他曾带我老妈回来住过一个月的。他们商定,毕业后就回来结婚的,没想到还没毕业,就有了我,然后就…… 严格说起来,我是个私生子,还好有我爷爷,能够毫不费力就给我上了个户口,不然我还是黑人黑户呢。”熊坤鹏表情淡定地说。 乔炎炎看到,他脸上也闪过一丝伤痛,只不过那伤痛一闪而逝。跟他这样的人相处,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将来哪个女孩子嫁了他,应该也是一件快乐的事吧?只可惜,她对他始终感觉就像朋友,像兄弟,完全没有半点男女私情。 “和你比起来,我忽然觉得我的事不算什么了。”乔炎炎说。 “很荣幸能够做你悲惨的参照物。”熊坤鹏说着,再度举杯。 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乔炎炎顿时也觉得浑身轻松,也跟着举起酒杯。 一瓶酒被喝干了,一袋怪味花生豆也吃光了,两个人都有些醉了,相对傻笑。 “小熊子,有你,这样,样的,朋友,好兄弟,真,真他娘的幸运!”乔炎炎拍着熊坤鹏的手说。 “班长,大人,能换个称呼么?”熊坤鹏不满地皱眉。 “小熊子不好听?嗯,是有点儿别口,要么,我叫你小熊,小熊,嗯,小熊好听。小熊,小熊,快答应!”乔炎炎卷着舌头,一边叫,一边笑。 “炎炎,炎炎,既然你叫我小熊,我以后就叫你炎炎。”熊坤鹏醉眼迷离说。 “随你的大小便,叫什么都成。不服气,你,你还可以,叫我淡淡。”乔炎炎胡乱挥动着手臂。 “蛋蛋?你的小名儿?小鸡蛋,还是小鸭蛋?”熊坤鹏咬着舌头说。 “都,都不是,你猜错了,笨,笨蛋!”乔炎炎生气地敲了敲他的脑门儿。 “原来是笨蛋,不是小鸡蛋。”熊坤鹏的声音越来越低。 “是淡淡,浓香淡香,那个淡淡,明白么?”乔炎炎费力地解释。 “哦,原来是淡淡,我记住了,淡淡,我好困,先睡了。”熊坤鹏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到了,轻的耳语似的,接着,他就打起了呼噜。 “我也困了,一起睡。”乔炎炎倒在他身旁,顺便把手搭在了他胸口。 两个人一觉睡到天都黑了,乔炎炎睁开眼,吃惊地发现,自己像八爪章鱼一般,胳膊腿都缠在一个男人身上,她有种想要尖叫的冲动,莫非,她又重生了?还是,穿越了? 下一刻,就听到熊坤鹏口中爆发出一声尖叫:“OMG,爷被女人强|暴了?” “去死!”乔炎炎总算反应过来,一脚把熊坤鹏踹到了地上。 083放血 尉迟芬芳望着华丽丽晕倒在她脚下的邢军生,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她又想起了五岁多,第一次离开家去乞讨的情境。 爸爸死了,妈妈死 了,可恶的继父也死了。这些人,无论是她爱的,还是恨的,都离开她去了另一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空荡荡的屋子。 她觉得很饿,还好是夏天,不然她很快就会冻死。 她走出家门,走了好一段路之后,才想起,她忘了锁门。不过,她实在没力气回去锁门了。 接着她又想到,即使她不锁门,恐怕也不会有人去她家偷东西吧?镇上的人都觉得她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亲爸亲妈不算,就连后爸也克死了,谁会去她们家偷东西,小偷也害怕惹上晦气。 她一个人茫然无助地走着,肚子不时咕咕叫两声,那声音令她觉得更饿了,她索性坐在马路边上。 或许是她脏兮兮的脸,加上被血渍弄得黑红的衣服又沾满了土,所以路过的人自然就把她当成乞丐了。 她没有开口,但路过的人一个个都避若蛇蝎,绕道走,生怕她开口乞讨。 坐了好久好久,久到她以为她都已经饿死了,终于过来一个老女人,那女人满脸皱纹,穿着很朴素的蓝布衣裳,她走到她面前,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角钱,塞进了她的手里。 “唉,可怜的娃,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受罪了。”她慢悠悠地说了句,然后转身走了。 那一天起,她成了一个真正的乞丐,她开始学习如何乞讨,如何博取善良的人的同情,她活得慢慢不那么苦了。 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内心深处,根本不想做一个乞丐,她想做个堂堂正正的人,穿着体面的衣服,光明正大走过每一条大街小巷。 现在,她的愿望就在咫尺之遥,之遥她通过了训练,她就能够活得军官头衔,从此成为一名受人尊敬女军官。 可是,这一刻,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只要能够让脚下这个男人活过来,她宁愿再去做乞丐。 他的身体好烫,毒素还在他体内肆虐,但是她却毫无办法。这里是热带丛林,温度总在26度和30度之间,这里没有冰块,有的只是蚊虫和各种毒物。 尉迟芬芳忍不住掉下眼泪,很多年都没掉过眼泪了。打从她成为一个真正的乞丐起,除了欺骗别人的同情时,她会掉眼泪,其他任何时候,哪怕她生病了,或者挨饿,甚至于挨打,被狗咬,她都没有掉过眼泪。 但是现在,她真的很伤心。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同伴死去,她必须想办法! 想起从前不知在哪里听说过的,高烧不退可以放血,她决定试一试,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万一治不好你,邢军生,你做了鬼也别怪我,我真的尽力了。她绝望地想。 取出钢丝牙,找到带钢爪那一端,用力把钢爪刺进了他被咬到的伤口处,那里还是一片青黑,她弄破伤口,用力往外挤血。 挤出来的血开始有些发黑,渐渐地,血变得鲜红了。 周围有蚊虫疯狂地叫嚣,大概是嗅到了血的味道。 你们这些吸血鬼,他的血液里都有毒了,你们还不肯放过他么?她愤愤地想着,随手拍死一只蚊子。 忽然,她的脑袋里灵光一闪! 蚂蝗,对,蚂蝗!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可以用蚂蝗来吸食他体内的毒血,这样他的毒或许有希望能解。 她继续往外挤血,周围的湿地里,蚂蝗嗅到了血的味道,纷纷爬了过来,她把邢军生放在地上,用布包裹好他的头,怕蚂蝗钻到他的耳朵里,然后,她就坐在一旁,任由那些小型吸血鬼爬到了他的身体上。 很快就有几只蚂蝗抽搐着,死在了他的身体上,但是其余的蚂蝗,还是前赴后继的吸血。 她对于这种生物的愚蠢真是忍不住感叹,如果是人,看到同伴死去,逃命都来不及吧? 当邢军生身上趟着十几只蚂蝗,剩下的蚂蝗继续欢快地吸着血的时候,她明白,他的毒差不多清了。 她往他身上涂抹麝香草,那种怪异的味道,弄得蚂蝗们实在呆不住了,加上它们也吸饱了血,一个个便从他身上爬开了。 尉迟芬芳想,老兄,将来你要是得了血吸虫病,可千万别怪我啊,我这是为了救你的小命! 邢军生其实除了蝎子毒,还有湿热,他是个地道的北方人,第一次来到热带丛林里,自然是水土不服,同时气候也难以适应,重重夹杂在一起,这才令身体结实的他倒下。 尉迟芬芳这么一整,歪打正着,替他放了不少血,又清除了伤口处的腐肉,因此,到了下午,他的烧渐渐退了。 邢军生再度睁开眼睛,就看到尉迟芬芳拿着一片芭蕉叶,上面盛满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水,正在往他嘴里滴。 “这一觉睡得我骨头都痛了,辛苦你了。”他离开唇冲着她一笑。 “谢天谢地,你终于又活过来了。”尉迟芬芳诚心诚意说。 “嗯,我活过来了,这就去给咱们找吃的。”他说。 这时,他看到一只野兔正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警惕地吃草,不时还停下来,还四处张望一下。 他冲着尉迟芬芳招了下手,尉迟芬芳凑过来,他附在她耳边说:“你的钢丝牙,看看,能不能逮住那只兔子。” 尉迟芬芳依照他说的,取出钢丝牙,对准了兔子的方向,猛地发射。 只听一声哀鸣,兔子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尉迟芬芳跑过去,拎着血淋淋的兔子回来了,她的表情十分兴奋:“看,我成功了,我们晚餐有东西吃了!” 这时她完全忘记了,她第一次吃蛇肉的时候,那种嫌弃的样子。 看着邢军生利落地剥着兔子皮,她有些疑惑地问:“喂,邢军生,你们家以前是猎户么?” “哈哈哈哈!猎户?亏你想得出!”邢军生笑得前仰后合。 “你要不是猎户,肯定就是屠夫,不然怎么剥皮这么利索?”尉迟芬芳不服气地问。 “我家既不是猎户,也不是屠夫,只不过因为我老妈喜欢吃兔子肉,所以我家经常买兔子。偏偏我妈最讨厌剥兔子皮,所以一般都是我老爸干这事儿,但是我爸很忙,常常会出差,所以我爸为了讨好我妈,就训练我剥兔子皮了。”邢军生笑着解释。 一只兔子进了肚子之后,邢军生和尉迟芬芳都觉得有了力气,看看天色还不算太晚,两个人拿出指南针,找准方向之后,继续前进。 天快要黑的时候,他们找到一颗大树,正准备安营扎寨,忽然听到了人声。 尉迟芬芳激动得想要冲过去,却被邢军生一把拽住,同时捂住了她的嘴。 “小心,说不定是敌人。”邢军生在她耳边轻声说。 尉迟芬芳只觉得他身体里散发出的那种男子气息瞬间包围了她,使得她差点儿忘记了刚才想要做的事。但是她只楞了几秒钟,就清醒过来。 两个人躲在大树后面,竖起耳朵,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他们说的似乎是东南亚一带的话,两个人都听不懂,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跟着,他们就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 “求求你们,放我们回家吧!”一个女孩说着不太标准的国语,似乎带着两广一带的方言的味道。 ”放了我们吧,我们要回家。”跟着有别的女孩子也附和。 哭泣声参杂着哀求声,听声音总有七八个女孩子。 “闭嘴,不然杀了你们!”恶狠狠的声音,也换成了国语,只是更加不标准,不但生硬,还带着不知哪里的方言味道。 女孩继续哭泣,然后想起了耳光的声音,女孩终于噤声,轻轻啜泣,最后,没有声音了。 “他们应该是绑架女孩子,带到其他地方去卖吧?”邢军生小声说。 “我在香港的时候听说过,他们拐骗了中国女孩,然后卖到泰国的妓院里去,有些人贩子就靠这个发了家呢。不过那些被卖掉的女孩就惨了,有些得了性病,有些死在泰国了,只有少数活下来,但是每天都要接不止一个客人。”尉迟芬芳说。 “我们怎么办?如果有武器的话,一定能把她们救出来,可我们俩什么都没有。”邢军生郁闷地捏了捏拳头。 “我们有钢丝牙,可以用它来抢夺武器。”尉迟芬芳得意地笑了下。 “好,我们等半夜再动手,那时候他们肯定都困了,只有少数人才会醒着,就算是醒着的,恐怕警惕性也都降低了。只要杀了几个看守,就能把那些女孩子救出来。”邢军生说。 “那好,现在我要先睡一会儿了,反正你白天也睡够了。等到可以动手的时候,就叫醒我,然后我们就一起行动。”尉迟芬芳说。 “放心睡吧,到时候我叫你。我有种预感,今晚的行动,肯定能让咱们立个大功,到时候霍少将肯定会给咱俩加分的。”邢军生信心满满地说。 084编造谎言 熊坤鹏送乔炎炎回家,刚走出家门几步,迎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表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熊坤鹏说。 “这么晚了?你也知道晚了,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找了炎炎一整天!”姜文涛怒气冲冲道。 “姜学长,不知道你有什么急事,竟然会找我一整天?”乔炎炎用嘲讽的口气问。 姜文涛此时已经走到她面前,嗅到了她口中的酒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炎炎,你喝酒了?”姜文涛满脸不悦问。 “没错,还喝了不少呢,坤鹏把他老爸珍藏的茅台都贡献出来了,啧啧,味道真不错,醇香扑鼻呢,可惜,你来晚了,不然也能尝尝。”乔炎炎大大咧咧回答。 “你们……喝了一整瓶?”姜文涛吃惊了。 “没错,就我们俩,能干吧?”乔炎炎得意地挑起眉梢。 “表弟,你怎么可以让炎炎喝那么多酒呢?”姜文涛一肚子的气,却不敢对乔炎炎撒,只好转过头来训斥熊坤鹏。 “喂,不许你这么凶坤鹏,他现在是我的人了。” “坤鹏?是你的人了?”姜文涛惊得眼珠差点儿掉出来。 昨天他跟乔炎炎在电话里还卿卿我我的,一转眼她竟然就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来叫他表弟,而且还公然宣布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只觉得一股怒气冲上了头,恨不能把眼前的两个人抓过来,统统掐死。 “没错。坤鹏,刚才你不是还说被强暴了么?嗯?这会儿怎么哑巴了?难道你是害羞了?真没出息,一个大男人,脸皮这么薄,亏你还是从美利坚回来的。”乔炎炎眼睛也不眨地说着谎话,想要藉此来刺激姜文涛。 姜文涛只觉得三观顿时被毁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的女孩,居然这么不知道自爱,一转身的功夫,就跟表弟滚床单了,想到他们在床上的画面,他只觉得心脏被什么狠狠揪住了,痛的他直哆嗦。 “炎炎,做就做了,这是咱俩的秘密,你干嘛非要当着表哥的面说出来?你就不怕我表哥回头告诉我爷爷,那我可就惨了,屁股肯定会被打开花的,到时候看你心不心疼。”熊坤鹏虽然被乔炎炎的话刺激得差点儿蹦起来,但他反应很快,立刻就稳住了心神,不慌不忙地跟着她一起编造剧情。 “好,你们两个,很好!”姜文涛边说边往后退。 忽然,他的身体碰到了一个坚实的东西,他知道,那是一颗白桦树,因为他刚才就站在白桦林旁边。 他猛地转身,对着白桦树的树干,狠狠地砸了一拳,疼痛自手上传来,缓解了他的心痛,他口中发出低低的近似于野兽受伤时的低吼。 他剧烈地喘息着,十几秒钟之后,他猛地转过身,朝远处跑去。 “炎炎,这个玩笑开大了吧?”熊坤鹏望着表哥的背影,有些担忧道。 “是么?如果说一个玩笑也能伤人的话,那么一副活春|宫,又如何呢?”乔炎炎冷冷一笑道。 话音未落,熊坤鹏听到他口袋里乔炎炎的小灵通响了起来。 “接不接?”熊坤鹏被持之以恒的铃声弄得有些心烦,忍不住举起手机冲着乔炎炎晃了晃。 “这你不该问我,从我把它给你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不属于我了。” “可它也不属于我呀!”熊坤鹏郁闷地说。 “起码它现在归你包管,如果你嫌它麻烦,就尽快把它还给它的主人。”乔炎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熊坤鹏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这个女生实在很会给他惹麻烦,刚刚成功地让表哥恨死了他,现在又把这个麻烦推给他。 无奈之下,他终于接起电话。 “喂!”他懒洋洋地对着话筒。 “你是谁?”苏琦钰的声音传来。 “熊坤鹏。” “熊坤鹏呀,你怎么接乔炎炎的电话?”苏琦钰问。 “她让我代为保管,直到我把它交到表哥手里为止,不然我才没兴趣接你电话。”熊坤鹏一听是苏琦钰,立刻没好气了。 “你替我问问乔炎炎,有没有见到你表哥?我有点儿担心他,一整天了,他都不接我电话。”苏琦钰完全顾不上他的态度,急切地说。 “这个问题你还不如问我,因为这一整天,我都跟乔炎炎在一起。”熊坤鹏冷冷地说。 “啊?这么说,你们都没见过你表哥了?”苏琦钰失望地说。 “我可没说过这话。”熊坤鹏尽管很生她的气,但也不想太过分。 “啊?那你什么时候见到你表哥的?”苏琦钰犹如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是来找炎炎的,不过炎炎现在是我女朋友了,所以他就走了。”熊坤鹏风轻云淡道。 “什么?你们……”苏琦钰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好了,没事我挂了,这么晚了,我还要送炎炎回家呢。”熊坤鹏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苏琦钰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恨恨地跺了跺脚。 之前她电话通知了乔炎炎,说是要去柯大勇家里,然后她约了姜文涛,说是有要紧的话,要跟他当面说。 姜文涛一到她家门口,她便请他到车上去,然后不由分说就吻住了他。 姜文涛对苏琦钰虽然谈不上特别喜欢,但起码也不讨厌,毕竟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忽然有美女主动献吻,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再说,他当初拿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外公即将退居二线了,也就是说,等他大学毕业的时候,外公很有可能一点帮助都给不了他了,他必须再找一个坚实的后盾,以实现他人生的目标。 这个时候,苏琦钰频频主动约他,他知道了她爸爸升了副师长,而且以苏天峰的手段,很有可能继续节节攀升,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必须抓住,所以他轻而易举地俘获了苏琦钰的心。 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的确是很喜欢乔炎炎的,她是第一眼看到就想要一辈子拥有的女孩,放弃她自然是万分的不舍。 到了大学之后,他发现他的很多同学都拥有手机,并且使用这个东西来跟女朋友联络感情,于是乎,他便买了三款小灵通,当然钱是从外公寄给他的学费里省吃俭用加上打零工得来的。 他也知道脚踩两只船不会长久,但他就是不想轻易放弃乔炎炎,如果注定了要分开,那么他起码也要把自己深深刻在她的心上。 这样,即使有一天他们真的分开了,当他功成名就的时候,他或许还有机会挽回她的心,他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每天从电话里不停地给她灌输甜言蜜语的。 苏琦钰知道他脚踩两只船的时候,一开始是愤怒,想要立刻跟他分手。但是一想到他会从此属于乔炎炎,她就恨不能去杀人。 对于姜文涛,她是真的爱到了骨髓里,和以往对帅哥的那种小女孩的热情完全不同,他大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令她迷醉,甚至于,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心神荡漾。 她觉得,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得到,否则这辈子她都会觉得人生有个巨大的缺憾。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她决定要排除异己,把乔炎炎剔除他们的三角关系里,好让她和姜文涛可以将二人世界延续下去。 原本以为她故意演这么一出给乔炎炎看,既能够打击她,同时也可以向姜文涛示威,好让他明白,他不可以把她当成傻瓜,更加不可以脚踩两只船。 但是姜文涛一看到乔炎炎,立刻傻眼了,回过神来之后,立刻推开了她,跳下车就想要去追她。 苏琦钰跟在他身后,死死地抱住了他。 “不许去,不许去找他,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她在他身后绝望地哭泣。 “放手!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们俩的关系自然不能继续下去了。”姜文涛冷冷地说,他喜欢掌控别人,而不是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尤其是女人。 “可我真的爱你,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不再跟她好,我可以不计较以前的事,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我会一直一直对你好。”苏琦钰卑微地说,这种卑微令她忍不住痛恨自己,但她却没有勇气推开姜文涛。 “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放手,我要去找她,否则她万一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想必你也不会安心的吧?你们不是好朋友么?”姜文涛的语气放缓和了一些,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让自己处在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境况里,他喜欢留余地,这样才不会一败涂地。 “其实你爱的人只有乔炎炎一个吧?”苏琦钰绝望地问。 “别胡思乱想,我如果不喜欢你,肯定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刚才那个吻,难道你都没有感受到我的爱么?只不过,我毕竟上大学以前就跟乔炎炎好了,总不能一上了大学就抛弃她吧?我要是真的那么绝情,你肯定也不敢爱这样的我吧?现在你放手,让我去找她,我和她可以好聚好散。”姜文涛耐着性子继续编造谎言。 085姜文涛的另一面 “那好,你去找她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也不单独见她了,可以么?”苏琦钰明知不该这样软弱,却只能继续退步。 “好,我先走了,你乖乖回家去,天冷,别感冒了。”姜文涛竭力压住想要甩她一个巴掌的冲动,用温和的口气说。 苏琦钰顿时觉得幸福又在向她招手,只要姜文涛愿意,瞬间就可以把她推到幸福的顶峰。 但是他离开之后,她等了一小时,又一小时,都没有看见他的影子,打了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也没见他接电话,她这才慌了。 想着他们俩此刻应该是在一起了吧?天都黑了,他们会不会在一起亲热? 一想到乔炎炎此刻正依偎在姜文涛的怀里,或者还有可能,他们已经上了床。 对,他们是有可能上床的,姜文涛的魅力那么大,只要他愿意,乔炎炎肯定会主动脱了衣服送上门的。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处在煎熬中,犹豫了再三,这才拨通了乔炎炎的电话。 当熊坤鹏证实了姜文涛没有跟乔炎炎在一起时,苏琦钰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但是姜文涛人呢?他会去哪里呢?苏琦钰又开始不安了。 再次拨通了乔炎炎的电话,接电话的人还是熊坤鹏。 “喂,你有完没完?不是跟你说了我表哥走了么?”熊坤鹏暴躁地吼。 他的心情其实也很糟,之前他醒来的时候,乔炎炎就睡在他旁边,八爪章鱼般缠住了他的身体,但他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把她办了。 这种折磨,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想要推开她,却又舍不得她的体香,他只能一边忍受着折磨,一边深呼吸。 青春期的男生,在忍受了一个多小时的非人折磨之后,能不暴躁么? “你别吼,我就是担心你表哥,这么晚了,外面又冷,他一个人出去,会不会有什么事儿?你能不能陪我去找找他?”苏琦钰小心地说。 “他那么大一成年男人,能有什么事儿?再说了,你也都说了天晚了,这黑灯瞎火的,我上哪儿找他去?”熊坤鹏的口气有些软了,毕竟那是他表哥,他也担心他情绪失控的情况下,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那你能不能先给他打个电话?用乔炎炎的手机打,也许,他会接呢?”苏琦钰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无奈。 “好吧,我试试看。”熊坤鹏叹了口气。 拨通姜文涛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正当他打算放弃的时候,对方接起了电话。 “炎炎,是你么?你刚才说的话都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求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没有你,我会死掉的。”姜文涛一连串的话砸过来,熊坤鹏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虽然他不想听表哥这种肉麻的话。 “是我,表哥。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很担心你。”熊坤鹏含糊地用了“我们”这个词,他知道表哥有可能会理解成为,是乔炎炎让他打的这个电话。 “我在碎心酒吧,你们要真的担心,那就过来吧。”姜文涛闷闷地说。 他绝对不想让表弟听到他这些话,这是用来哄女生的,而不是让他听了以后当笑谈来嘲笑他的。 熊坤鹏正想说他们不过去了,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一声醉鬼的吼叫:“长没长眼?蹄子伸这么长,害爷摔跤?” “别没事找事!爷正烦着呢!”姜文涛的吼声,显然是对着那人的。 下一刻,就听到“啪”的一声,玻璃被砸碎的声音,跟着电话就断了。 “糟了,表哥好像在酒吧里跟人打起来了,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熊坤鹏对乔炎炎说。 “要去你去,我不去!”乔炎炎没好气道。 “哎呦,姑奶奶,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那帮子醉鬼,一旦打起来,弄不好会出人命的,赶紧的,我们打车过去。”熊坤鹏一把拉着乔炎炎的手,就往大门外跑去。 乔炎炎嘴里说着狠话,但心里也是一样的担心。无论姜文涛怎样对她,她心里对他的爱却不是说散就能完全消失了的。 再说,就算是分手,她也不希望他被人打伤甚至于打死。 熊坤鹏和乔炎炎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苏琦钰的电话又打过来了,熊坤鹏接起电话,没好气地吼了声:“表哥在碎心酒吧,跟人打起来了。” 随后,他就压断了电话。 等他和乔炎炎赶到酒吧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姜文涛眼角开了个小口子,脸也肿了一大片,手背上还滴着血。 对方更狼狈,一个躺在地上哼哼,另外两个,一个捧着胳膊,看样子是骨折了;另一个则呲牙咧嘴坐在一旁,整张脸猪头一样,花红柳绿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对不起,兄弟们有眼不识泰山,老哥您大人大量放我们一码,今天晚上的损失我们全部承担。”胳膊骨折的那个小伙子陪着笑说。 “下次找茬儿的时候招子放亮点儿,别人都没认清就往前冲。”姜文涛冷冷地说。 乔炎炎和熊坤鹏都愣在当场,他们俩都没有想到,姜文涛居然还有这一面。 印象中他一直都是个斯文青年,乔炎炎前世对他的印象也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大叔,每次看到他,都让她有种想要靠在他怀里撒娇的冲动,没想到他竟然还有点儿黑老大的风范,更加想不到,他的身手这么利落,要是邢军生在,没准儿能让他们两个比试比试,看看究竟谁的功夫更厉害点儿。 乔炎炎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又浮现出邢军生的脸,这几年他不像小时候那么黑了,不知道经过半年的训练,是不是又黑回去了? 想到他黑乎乎的样子,她忍不住翘了翘唇,下意识地微笑。 乔炎炎此时根本没有意识到,邢军生其实已经以另一种方式扎根在了她心里。 086第一块垫脚石 姜文涛发现他们俩人进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打扫战场了,他半点都不想让乔炎炎看到他的这一面,他只想把最好的一面都展示给她,只可惜,他却让她看到了他最卑劣的一面。 跟别的女孩子亲热,跟流氓打架,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看到的。 此刻的姜文涛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对乔炎炎的爱其实已经深入骨髓,在未来的许多个日日夜夜,他都不停地为曾经的所作所为而悔恨,只可惜,悔恨并不能挽回失去的爱情。 “你们怎么来了?”姜文涛责备地看着表弟。 “还不是关心你的死活?不然这大冷的天儿,我们肯定会窝在屋子里睡觉的。”熊坤鹏没好气地回答。 但是他话里的“我们”两个字,又让姜文涛联想起来,他们两个刚才已经滚过床单了,现在居然还打算整夜睡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的脸不由得沉了下来,拳头不自觉地又捏紧了。 被他修理得很惨的几个人,看到他的脸色铁青,又看到来了他的帮手,更加心慌了。 “老哥,今天这事儿,您看就照我刚才说的处理,行不?等几天,兄弟们再摆一桌,算是给老哥您赔罪,到时候请这两位朋友一起来。”胳膊骨折的那位怯怯地再次开口。 姜文涛正想打发他们滚蛋,就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冲了进来。 “文涛哥,你怎么样了?天哪!他们怎么敢对你下这种狠手,我来的路上已经让司机报了警,警察很快就会来把他们统统抓走的!”苏琦钰还没完全弄明白状况,便尖叫着冲过来。 她俯身凑到他身旁,伸出手小心地抚摸他的脸,口里喃喃地说:“痛不痛?等警察一到,我就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如果说之前乔炎炎的气已经因为这突发的状况被暂时忘记了,那么在看到苏琦钰的手摸上姜文涛脸的那一刻,所有的气又卷土重来了,而且还大有增加之势。 姜文涛嫌弃地推开她的手,不着痕迹地把她引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之后,这才敢抬头去看乔炎炎的表情。 然而乔炎炎却早已把目光转向了旁边受伤的那几个,她绝对没有兴趣看苏琦钰在她面前秀恩爱,但眼下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可能说走就走,只能如坐针毡一般,继续留在原地。 “炎炎……”姜文涛刚开口,话就被打断了。 “老哥,咱不是说好就这样私了么?您怎么还报警了呢?”折了胳膊的那位又开口了,同时警惕地瞪了一眼苏琦钰。 在没搞明白她是什么身份的情况下,心里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你先去跟司机说,没事了,不必麻烦警察同志了。只是大家喝了酒之后,切磋了一下而已。”姜文涛正愁没机会打发她离开,这下子刚好先把她支开,再找机会暖乔炎炎的心。 苏琦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那三个受伤的人,惊呼道:“文涛哥,你这么厉害?一个人空手就打败了他们三个?天哪!你太了不起了,你简直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她边夸赞,忍不住就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姜文涛的怒气再度升起,几乎忍不住就想要暴走了,但是眼下他却只能冲着她挥挥手:“行了,快去吧,回头警察来了,又是要调查情况,又是要录口供,不折腾到半夜,回不了家。” 苏琦钰这才扭动身姿走了出去,还不时地回过头冲着他笑一笑。 姜文涛看到她走出去之后,再度把视线锁定乔炎炎身上,正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见乔炎炎已经站起身,拉了一把熊坤鹏。 “坤鹏,这里看起来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我们是不是先走一步?晚了我妈该唠叨了。”乔炎炎早已没有耐心听他解释,只想尽快离开。 “那,表哥,你自己慢慢处理这事儿吧,我们先走了。”熊坤鹏明知道乔炎炎是在拿他当幌子,却也无可奈何。 “你们……”姜文涛说了两个字,终于还是咽回去了。 他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你们等等,让苏琦钰爸爸的警卫员开车送你们回家,毕竟现在这种状况下,绝对不能让两个女孩子共处一室,更别说吉普车那么狭小的空间了。 之所以还没有发生抓头发挖脸这种闹心的事儿,只不过是因为乔炎炎不屑,苏琦钰又顾面子罢了。 回程中,乔炎炎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借酒浇愁看来也不管用了,不过好在最激动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她起码不会疯狂了。 痛,就让它慢慢留在心里,好在今后的岁月里,提醒自己,爱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稍不留神,就会被它伤得体无完肤。 姜文涛眼看着乔炎炎挽着表弟的手走出去,但却没有勇气叫她留下来,他对此感到深深的无奈,但是相比自己对未来的规划,他又觉得,一切的牺牲,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总有一天,他会成功的,站在高位上,做一个人上人,不再像自己的老爸那样卑微地活着,卑微地把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埋藏在心里,卑微地怀念心爱的女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三个被他打伤的人还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这种眼神,让他有种成就感,他知道再未来的某一天,会有更多的人用这种目光望着他,等待他的一句话,决定他们的命运。 “行了,你们去把帐结了,然后先回去吧,今天的事儿到此为止,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以后大家有机会见面,起码还能做朋友。”姜文涛温和一笑,然后冲着那三个人挥挥手。 两个人抬起了他们躺在地上的伙伴,慢吞吞出去了。 苏琦钰已经让司机撤销了报案,此刻也走了进来,满脸崇敬和心疼。 “文涛哥,我们去医院吧,你看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她娇滴滴说。 “好。”姜文涛冲着她温和一笑。 这个女孩子,是他人生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他会好好利用的。 087最后一个看守(一) 午夜两点多钟的时候,尉迟芬芳睡得正酣,感觉到有人在摇晃她的肩膀,她一个激灵就翻坐起来。 习惯性地握拳挥出,却被一只结实有力的大手给挡住了。 “嘘!是我,该行动了。”邢军生在她耳旁小声说。 熟悉的浓郁的男性气息再度包围了她,她心神一荡,转瞬间,却又清醒过来。 “对不起,我睡糊涂了。”尉迟芬芳脸上一热,好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刚才又去探了探,那里面一共有四个看守,两人一班,这一班换岗已经差不多三小时了,估计再过一阵子,另一班又该来换岗了。趁现在他们最困的时候,我们正好动手。”邢军生压低嗓门说。 为了能够让她听得清楚,他的嘴巴尽力靠近她的耳朵,热热的气息从口中吹到尉迟芬芳的脖颈处,弄得身上痒酥酥的,偏偏她还不能抗议。 两个人借着夜色和树木的掩护,飞快地靠近了前面那片空地。 说是空地,其实也不过只有二十几平米的样子,那里搭着一只军用帐篷,女孩子们都睡在帐篷里面,休息的两个看守则睡在睡袋里。 两个负责值班的看守正对着冒着烟雾的柴草打瞌睡,一个人的头鸡啄米似的碰着自己的膝盖,另一个则已经将脑袋埋在大腿上了。 ***熊,这混蛋的脊椎也真够柔韧的,这样的姿势都能睡着!尉迟芬芳郁闷地想。 邢军生冲着她做了个手势,两个人飞快地朝两个看守扑过去,对准了他们的后脖颈,每人给了一个手刀,两个看守 应声倒下,哼也没有哼一声。 尉迟芬芳和邢军生相视一笑,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只差没大喊一声:“耶!” 迅速卸下他们随身的冲锋枪,两个人兴奋得只想蹦,久违了的武器啊啊啊! 光是摸一摸,那冰冷而光滑的触感,就能够令他们激动。 邢军生并没有像尉迟芬芳那样孩子气,一直沉浸在再度拥有武器的欢乐中,而是随手脱下一个人的袜子,团成团儿,塞进了那人口中,然后他想要找根绳子捆住那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没有刀。 这令他感觉有一丝不对劲儿,为什么会没有刀呢?他仔细搜了搜那两个人的身,只找到了一只手电,还是没有发现刀。 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不然他们在环境如此恶劣的热带丛林里,怎么可能会不带刀呢? 但是眼下不是思考的时候,不快点,待会儿换班的人醒过来,麻烦就大了。 尉迟芬芳看到邢军生在翻腾,这才从拥有武器的狂喜中醒过神来,她对着脖子做了个“卡擦”的动作,意思是这么麻烦干嘛?直接弄死他们不就得了? 但是邢军生坚定地摇了摇头,弯腰从那人的脚上抽下了鞋带,然后利落地将他反绑起来。 尉迟芬芳见状,也把另一人绑好,口里也塞满了袜子。 解决好这两个看守之后,他们猫一样地迅速来到睡袋前,一手捂住看守的嘴,一手把他们劈晕过去。 照旧绑住了他们之后,两个人小心地掀开帐篷。 里面的女孩子比他们之前见到的要多,总共有十二个。 “起床了,起床了!”尉迟芬芳小声喊,同时伸手去推她们。 女孩子们看到手电筒的光,听到他们的声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要做什么,有的小声叫着,有的则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望着她们。 “想要回家的,就配合一点,别大呼小叫的,我们会带着你们离开。”尉迟芬芳看着她们一个个胆小如鼠的样子,心里很是不耐烦,同样是女孩子,她们怎么就这么弱呢? 这话果然起了作用,女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其中一个大着胆子用夹生普通话问:“你们是什么人?真的能带我们回家么?” “我们是,人民解放军战士,只要你们跟着我们,走出这片林子,那边就会有我们的人接应,到时候他们会送你们回家的。”邢军生也顾不上想太多,随口给她们画了一个美好蓝图。 虽然是谎言,但也不完全是在撒谎,毕竟他们是来参加训练的,只要走出这片林子,霍少将他们肯定会等在那边的。 “谢天谢地,我们有救了!”有人发出惊喜的低呼,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安静!速度跟着我们离开。我们不知道外面的四个看守还有没有别的同党,万一他们回来了,就跑不掉了。”尉迟芬芳见不得这样一群母鸡似的女人,厉声说。 女孩子们顿时安静下来,飞快地抓起随身的衣物,跟着他们往外走。 尉迟芬芳在前面领路,女孩子们在中间跟着,邢军生则负责断后。 走了大约四五分钟,走在最后面的女孩子忽然叫了一声:“哎呦!” “你怎么了?”邢军生凑过去问。 “我,我崴了脚,好痛。”月光下,女孩子紧咬着下唇说。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额头有汗珠滴落下来,看样子是真的受伤了。 如果现在是白天,邢军生凭着他所接受过的训练,完全可以替她把脚扭过来,只可惜现在是晚上,他摸不准,不敢随便下手。 “我扶着你走。”邢军生伸手搀她起来。 女孩子默不作声,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跟着他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女孩子叫了一声,身子一软,就倒在了邢军生胸前。 从没有跟女孩子这样近距离接触的他,忽然被柔软的胸蹭到了,顿时脸红心跳起来,本能地就要伸手去推开她。 然而,还不等他挥手,一只硬硬的圆圆的金属制品已经顶在了他的胸口。 “不许动,也不许叫,不然就打死你!”女孩子低声威胁道。 同时,她另一只手伸到邢军生腰间,熟练地下掉了他刚刚得来的冲锋枪,顺手把它扔进了附近的草丛里。 因为女孩崴了脚,行动自然比前面的人要缓慢,所以最后的一个人距离他们也有好几米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088最后一个看守(二) “不许动,也不许叫,不然就打死你!”女孩子低声威胁道。 同时,她另一只手伸到邢军生腰间,熟练地下掉了他刚刚得来的冲锋枪,顺手把它扔进了附近的草丛里。 因为女孩崴了脚,行动自然比前面的人要缓慢,所以最后的一个人距离他们也有好几米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更何况,他们目前的状况,打眼一看,就好像是邢军生正搂着女孩子想要亲热似的。 “你是谁?你不是被拐卖来的?”邢军生瞪大了眼。 “哼哼,我是第五个看守。傻瓜,押送这十几个娘儿们,光靠四个看守怎么够?我就是那个应对突发事件的人。”女孩得意一笑说。 “现在,废话少说,叫你的同伙过来,就说你被蛇咬到了。”女孩嗲声嗲气地说着,手下却是毫不含糊,恶狠狠地用枪口戳了下他的胸口。 邢军生此刻真是有苦说不出,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这要是传出去,他在特训队的英名啊,就全毁了。 “好,听你的,千万别开枪!”邢军生犹豫了一下,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那就快喊她过来!”女孩命令道。 “尉迟芬芳,快点过来,我的胸口被蛇咬了,速度点儿,用你那钢牙把我胸口的毒吸掉!”邢军生放开嗓门儿喊道。 这话听起来丝毫也没有歧义,但女孩还是忍不住怀疑:“你什么意思?什么钢牙?” “之前我脚被蜘蛛咬了,多亏她那口钢牙,咬开我的伤口,替我吸毒,不然我早就死了。”邢军生胡乱蒙骗她。 尉迟芬芳果然听出了话里的歧义,一来邢军生平时从来不会叫她的全名,在特训队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叫她尉迟,因为在他们眼里,芬芳这个词,根本和她本人无关,她充其量就是一个不带把儿的野小子; 二来,邢军生就算是被蛇咬了,也不会咬到胸口。蛇的动作迅速而灵巧,它们总会选择柔软或者容易下口的地方咬,要么是暴露在外面的胳膊腿,要么是脖颈,它们绝对不会去咬人的胸口; 三来,就算是蛇咬到了他的胸口,他也不会喊她用钢牙去替他吸毒,这不科学。 尉迟芬芳虽然粗野,但有些方面心思却很细腻,眼珠稍稍一转,立刻就明白了。 邢军生的意思是,他遇到敌人了,并且敌人就在他的胸口。 敌情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尉迟芬芳取出口里的钢丝牙,蛇一样蜿蜒地奔跑着,迅速接近了邢军生。 当她看到邢军生前面站着的女孩,立刻明白了他的所指。 女孩的手正对着他的胸口,毋庸置疑她手里一定拿着一把手枪,尉迟芬芳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邢军生,看,你身后有什么?”她忽然大喊一声。 邢军生和她心意相通,立刻明白她要动手了,大腿轻轻一抬,便顶在了女孩的腹部,同时身体猛地向后仰,尽可能地避开手枪的射程。 与此同时,尉迟芬芳的钢丝牙朝着女孩持枪的胳膊激射过去。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女孩的手一松,手枪落到了地上。 邢军生此时整个人已经躺倒在地上,他在地上迅速打了个滚儿,朝着手枪落下的地方飞扑过去,瞬间就把手枪拿到了手里。 下一刻,他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跑到草丛里,捡起了被女孩扔掉的冲锋枪。 从被挟持者,变成了拥有两把枪的胜利者,他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 了。 “哎呦,哎呦!我的胳膊毁了,你们怎么这么狠哪!”女孩呲牙咧嘴捂着她的胳膊哀叫。 “这么点儿痛都忍不了,亏你还敢做这一行!”尉迟芬芳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毫不客气地走到她身边,一把拽她起来,然后抽出自己的一根鞋带将她反绑起来,同时还不顾她的大声抗议,脱下她的袜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铲除了最后一个敌人,他们总算松了口气。但是鉴于这种特殊情况的出现,所有的人都更加警惕起来。 女孩子们相互监视,相互审问,除非有同伴可以证明是被拐卖来的,剩下的单独被抓来的两三个都被推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方便大家监视。 那个被她反绑着双手的女孩子几次呜呜叫着,似乎想要跟她说什么,但她都懒得听,只是不耐烦地踹她一脚。 若不是怕她的血招来野兽,尉迟芬芳根本都懒得替她包扎伤口。邢军生就更不用说了,被她出其不意地夺去了武器,这种奇耻大辱是他终生难忘的,他怎么可能去怜香惜玉? 尉迟芬芳的脚下有的是力气,而且她也很会寻找人的痛点,特训班的很多学员,包括邢军生,在与她近身格斗时都吃过她的亏。 本来嘛,她个子矮小,力气虽然比大多数人都要大,但是近身格斗时,男学员有的会凭借自己的体重撞击或者压迫她,如果她不能出奇制胜,就算力气再大,累也累死了。 所以,她专门寻找人的痛点,这样才能够做到一招制敌。 被俘虏的最后一个看守,在被她踹了两脚之后,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默默地跟着队伍的速度前进。 朝着前方走了两个小时之后,天终于亮了。 尉迟芬芳发现,这十几个女孩子虽然一个个脸上都布满汗水,蓬头垢面的样子,但她们看起来却一个比一个水灵,一个比一个身材有料,她不禁自卑起来。 在此之前,她从未曾注意过自己的容貌,那东西又不当饭吃,管它干嘛? 但是现在,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平生死一次认识到,她原来是个女孩子。 但是当女孩子有什么好处呢?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被人当货物一样卖来卖去,算了,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吧,丑就丑点儿,就算大家都当她是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嫁不出去,反正她也不靠男人吃饭。 不过,如果真的能嫁一个邢军生这样的男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吧? 想到邢军生梦里对她的不轨行为,她的脸不由得又红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嫁男人,嫁了人,就得任由他像那样欺负,而且还得给他煮饭洗衣生孩子。 天哪!真要过那种日子,还不如来道雷劈死她算了! 089令人哭笑不得的真相 满心以为还有更多的考验在前面等着他们,但是当太阳升到头顶时,邢军生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那片林子。 看到一望无际的蓝天那一瞬间,邢军生忽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尉迟芬芳亦然。 她抱着邢军生的胳膊,摇晃着,跳跃着,口中兴奋地喊:“天哪!我们终于走出了这片林子,这该死的的林子,我以为还要走很多天才能出去呢。” 看到林子外面的一大片空地上支着一只军用帐篷,邢军生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女孩子们不等他们发话,纷纷朝那顶帐篷跑过去。 “你们两个,真的不错。”走在最后的一个中等个女孩忽然回过头说。 然后,她也跟着别的女孩子一起,跑向那顶帐篷。 邢军生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女孩的话,尉迟芬芳却忽然呆住了。 “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不认识我了?”帐篷掀开,霍少将从里面走出来,笑呵呵地望着她说。 “我们,这算是通过了训练么?”邢军生脱口而出道。 “没错,你们不但通过了训练,而且还得到了附加分。”霍少将满意地点头。 “什么附加分?”尉迟芬芳一脸雀跃问。 “救出了十几个被拐卖的女孩子,这就是我给你们出的附加题。”霍少将颇有耐心地回答。 这时,被俘虏的那个女看守,忽然冲着霍少将跑过去,同时狠狠地朝他的小腿踹了一脚。 一个被反绑着双手的女孩,居然能够一脚踢中霍少将,这令邢军生和尉迟芬芳大跌眼镜。 莫非,这个霍少将其实是靠关系爬上去的,而他本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真本事? 尉迟芬芳正打算冲过去好好教训一下俘虏,却见霍少将的脸色忽然变了,一把拽掉了俘虏口中的袜子,一脸心疼说:“亚菲,你受伤了?看看,都说 了不让你去,你偏偏要逞能!” 被称作亚菲的俘虏再度抬起脚,踹在了霍少将的小腿上:“混蛋,知道我受伤了还骂我?” “我不是骂你,是心疼你。”霍少将低声下气地说。 这是什么状况?俘虏居然敢对霍少将如此张牙舞爪,而那个一贯表情严肃,鲜少能看到笑脸的霍少将居然在讨好她? 邢军生和尉迟芬芳两个人顿时石化在当场。 “你们两个,先进帐篷里休息去。”霍少将抬头看到两人的表情,立刻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说。 那两位赶忙识趣儿地走进了帐篷里,但是,帐篷里的状况更是惊得他们差点儿眼珠子都掉下来。 那些个被拐卖的女孩子们,此刻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防潮无纺织地毯上,有的在嗑瓜子,有的在打扑克,好不惬意,哪里还有半分获救后的模样! 到了此时,就算迟钝如邢军生,也已经明白了,她们根本不是什么被拐卖女孩,而是一群临时演员。 “那个亚菲,究竟是谁?”邢军生随便抓了一个女孩问。 “她呀,喔呵呵呵,她可是霍少将的心头肉啊,这一回,你们可惨了,居然弄伤了她,等着今后的训练中,霍少将给你们加码吧。”女孩笑得十分暧昧。 “你们既然都是假扮的,那四个看守呢?”尉迟芬芳问。 “当然也是特训队员呀!而且,我们都是你们的学姐学哥哦,我们是上一届的毕业生,这一次是友情出演哦,哈哈哈,怎么样,我们的演技是不是很炉火纯青呀?”另一个女孩接口道。 “可是,你们就不怕我们万一,那个杀了你们中的谁呢?”尉迟芬芳说。 “哈哈哈,怎么可能?一来,你们都没有武器,二来,你们抢到的武器也都是没有子弹的,难道你们都没有发现,看守身上都没有刀么?”女孩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万一我们拧断他们的脖子呢?”邢军生也忍不住问。 “咳,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傻,就让你们拧断了脖子?你们俩一出现,他们就都发现了,只不过这道考题是,看你们最后能不能被假设的敌方内线亚菲姐彻底摆平,没想到,你们两个手里居然还有武器,这应该算是作弊了吧?”又一个女孩接口道。 “可我们手里连刀都没有,要是再没有钢丝牙,肯定会死在那片林子里。”尉迟芬芳说。 “诶?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到了绝境可以启动救援装置么?我们的人可都二十四小时在林子里待命的,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救援的。”那女孩惊讶地说。 这时候邢军生和尉迟芬芳才想起来,他们被空投下去之前,是有人给过他们一个火柴盒,说是遇到应付不了的紧急情况,只要摁动那个火柴盒上的小凸起,就会发射出信号,然后他们就得救了。 只不过当时那人还说,只要摁动那个救援信号,也就意味着,他们自动放弃了这场训练,成绩可以归零了。 在邢军生和尉迟芬芳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所以他们听过之后,就随手把火柴盒装进裤兜里,根本忘记了它的存在。 尉迟芬芳听了这些解释,赶忙把脑袋伸出去,偷看霍少将和亚菲的互动。 亚菲的身材在女孩子里算是中等,起码也有160,但是此刻她却被霍少将抱在腿上,像个孩子一般地靠在他怀里,嘴里还不停地絮叨着。 “哼,你的队员作弊,居然带了武器!这完全不是我无能,而是意料之外。”亚菲气鼓鼓地说着,那音调却像是在撒娇。 “对对,不是你无能,是他们作弊。”霍少将完全没有原则地附和道。 “下一届特训的 时候,我还要扮这个角色,真的很有创意哦!”亚菲接着说。 “祖宗!这些特训队员一个比一个优秀,你干嘛非要扮这个角色?就不能换个男队员来?”霍少将无奈地说。 “哼!每次有任务,你都不肯让我去执行,现在扮个反派,你都不肯,干脆,你开除我得了,让我去地方上,做一个老师,护士,随便什么都成!”亚菲沉了脸,一副撒泼的样子。 “呵呵,你要是去当老师,估计每天都有家长投诉,说你虐待他们的孩子;让你去做护士呢,恐怕你会把你的病人胳膊给掰折了,算了算了,我还是勉为其难,继续收留你吧。”霍少将笑得十分荡漾,看那样子,他分明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既野蛮又可爱,令他又头痛,又爱不释手。 “我真有那么可怕?”亚菲的眼珠瞪得圆圆的。 “绝对。”霍少将点头。 “那我将来生了孩子,会不会把自己的孩子给掐死?”亚菲挑衅地望着他说。 “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我会24小时看好我们的孩子的。”霍少将语音越来越暧昧了。 “呸,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根本就是个女魔头嘛。”亚菲气得拧了他一把。 “可不就是么?你难道忘了你的队友们给你起的外号了么?”霍少将呲牙咧嘴道。 “魔女威武!魔女必胜!”一群女孩子不知什么时候也都凑了过来,张大嘴一起喊叫起来。 亚菲气得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跑了,霍少将回过头来狠狠骂道:“你们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回头再跟你们算账!” 然后,他就跟在亚菲的身后追她去了,女孩子们在身后哄笑起来,气氛一时间热烈到了极点。 不知怎地,邢军生就觉得有些失落,尉迟芬芳也一样,满心以为他们拯救了一群受苦受难的女孩子,却忽然被告知,他们做的只是无用功,人家原本就好端端的,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拯救。 而且,人家一个个都还是他们的学姐,要真打起来,说不定他们转眼就能被打趴下。 虽然完成了这个测试,但他们俩心里都觉得沉甸甸的,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千辛万苦做了一锅米饭,结果却被告知,这米饭是夹生的,根本不能吃,想要不沮丧,根本就不可能。 晚饭后,霍少将似乎看出了他们俩的沮丧,笑呵呵道:“你们两个其实完全不必这样失落,今天你们在这片林子做的训练,将来的某一天都会成为现实,或许还是更加残酷的现实,到时候你们拯救的或许不是十几个,而是几百个,甚至于成千上万的人,明白么?你们今天每多一分刻苦,将来就会有很多人因此而受益,这就是你们的使命,一个军人的最崇高的使命。” “我们,真的可以拯救很多人么?”尉迟芬芳有些不自信地问。 “当然,据不完全统计,我们前期培训出来的特训队员,仅仅是去年一年,就摧毁了数十个犯罪分子的窝点,抓捕贩毒分子几十人,成功地拆掉了上百个定时炸弹,挽救了上千个人的性命。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你们俩会创造出更加优秀的成绩,我还期望着,我训练出的队员,有一天能当上将军。”霍少将一脸自豪说。 “霍少将,您就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当上将军的。”邢军生自信满满地说。 尉迟芬芳白了他一眼,但是不知怎地,心里也相信了他说的话。 090流氓绅士PK野蛮淑女 整个春节,乃至整个寒假,乔炎炎前所未有的安静。 经此一事,她和苏琦钰的友情算是彻底破裂了。 一想到千方百计避免的事还是发生了,她除了心疼,就是沮丧。 当初好容易说服自己,才一步一步跟苏琦钰成了朋友,但是最终,因为那个男人——她前世梦寐以求的姜文涛,毁了此生最重要的一份友情。 乔炎炎心灰意懒,除了更加专心地学习,再也没有别的念头。 说也奇怪,满以为姜文涛不会就此罢休,起码也要再纠缠个三五次,但他却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乔炎炎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淡淡的有些失望。 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一个人,就此走出了她生命的舞台,总让她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但是她能怎么办呢?再为个男人去跳楼?不,那种蠢事几辈子干一次也就足够羞愧的了,更何况,这一辈子,她不光是为了自己而活,还要为了她那夭折的姐姐活,她没有权利沉溺在情情爱爱的伤痛里。 一开始,熊坤鹏还担心她不能尽快恢复正常,有事没事往他们家窜门,弄得乔炎炎她老妈都开始担心她早恋了,两口子紧张得要命。 有次,俩人睡在床上悄悄议论,恰好乔炎炎闹肚子,半夜起来,就偷听了一回壁脚。 “老乔,你说这军生才走了一学期,咱家炎炎怎么就跟熊司令家的孙子走这么近?每次他来,他们两个都有说有笑的,该不会是……那啥了吧?”老妈钟文艳担忧地说。 “啥?”乔安国很显然没反应过来。 “呸,你个榆木脑袋,就是早恋啊。”钟文艳气得拍了他一掌。 “不会吧?我看炎炎每天都不大出门,每次去她房间,都看到她在学习。”乔安国有些吃惊。 “我当然也知道咱家爱学习,可那熊家的小子老是晃来晃去的,万一咱家丫头动心了呢?”钟文艳说。 “坤鹏那孩子,我看着也不错啊,虽说是从外国回来的,可他成绩也不算差,而且对人也很有礼貌,关键是,长得也不赖,将来真的能跟炎炎在一起,也很好嘛。”乔安国笑呵呵道。 “呸,好什么好?你忘了严大姐了?打从炎炎小时候起,她就认定了炎炎是她未来的儿媳,就军生那孩子,不也一样么?时时处处都护着炎炎,这要是万一炎炎变了心,我就觉得对不起邢团长他们一家人了。” “要我说,这根本谈不上对得起对不起的,孩子们的事,小时候能看出来个啥?将来长大了,谁跟谁对上眼了,才有希望在一起。咱俩不就是么?一见钟情,然后你爸妈还想让你嫁给你们那邻居家的臭小子周天阳,结果呢?你还不是跟了我。”乔安国说起从前的事,半是得意,半是妒忌。 “呸呸,你个老不正经的,说孩子呢,就扯上我了,讨厌!”钟文艳的语气中透出娇嗔来。 乔炎炎听了到这里,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偷听了,索性弄出点儿脚步声,然后咳嗽了一声,吓得那俩人立刻闭上了嘴。 第二天,恰好熊坤鹏又来窜门,乔炎炎便一脸严肃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却一言不发。 “哎呦,老佛爷,您这一大早的就满脸阶级斗争,究竟是为那般?”熊坤鹏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开口。 “以后没事儿别上我家来了,再来,误会就闹大了。”乔炎炎说。 随即,便把昨夜偷听到的爸妈的对话,大致复述给他听了一遍,熊坤鹏听罢,笑得像只刚刚偷吃了小鸡的黄鼠狼。 “没想到啊没想到,乔叔叔这么看好我?看来我应该再接再厉,继续每天过来报道,时间久了,说不准他们二老就把我当成准女婿看了。”熊坤鹏一脸小人得志的笑,很是欠抽的模样。 “滚你的蛋,人跟你说正经的,你倒在这里胡搅蛮缠!”乔炎炎一脚朝他踹了过去。 “Stop!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好歹也是个淑女嘛,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位绅士呢?”熊坤鹏习惯性地向后跳了一步,躲开她的旋风腿。 对于乔炎炎的这种手法,他早就已经很熟悉了。就算真的挨一下,也不会觉得生气。说起来,他是最讨厌女孩子动手动脚的,但是没办法,对上乔炎炎,他所有的原则就都跑到爪哇国去了。 “就你?还绅士?流氓绅士还差不多!”乔炎炎白了他一眼。 “流氓绅士他也是绅士不是?就像你,野蛮淑女那也是淑女嘛!”熊坤鹏继续嬉皮笑脸。 “噗嗤!哈哈哈哈!你个混蛋!”乔炎炎被他的话逗得笑喷了,一边瞪他,一边捂肚子。 “炎炎,你认真想过没有,这辈子你要是跟我在一起,准能开开心心一辈子,我就不明白了,你放着这么一个大好青年不选,到底是视力障碍?还是人格障碍?”熊坤鹏板着脸一本正经说。 “怎么说呢?我每次看到你,就有种想要拍拍你肩膀的冲动,你明白不?就是兄弟相见的那种感觉。要是我跟你发展点儿啥吧,就觉得好像是搞同性恋一样,哪怕是想一下,都会觉得恶寒。”乔炎炎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熊坤鹏顿时默了,人家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他要是再不识趣儿,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好吧,看你的状态这么良好,根本不用人担心,我以后就不来看你了,也免得你爸妈成天担心我引诱他们家的五好青年误入早恋的泥沼。”熊坤鹏深吸一口气,努力展开一个灿烂的微笑。 乔炎炎被他的笑瞬间勾住了视线,伸手拍拍自己的脸,这才不至于开始发花痴。 “兄弟,拜托您以后别这样对姐笑成么?简直要闪瞎了姐的钛合金狗眼!”她有些无奈地说。 “你懂什么?我这是训练你面对美色该怎么坚定心志,遇腐蚀永不沾!”熊坤鹏再度冲着她眨了眨眼,然后很潇洒地转身离去。 每次站在乔炎炎身旁,他都恨不能一直留在那里,但他也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他想要一辈子都有资格站在她的身旁,就只能守好自己这个朋友的身份,一旦跨越雷池半步,她就有可能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来对待。 那样的结果,实在太可怕了,他想想都会哆嗦。 其实,熊坤鹏之所以三五不时地出现在乔炎炎家,实在是因为那天乔炎炎的失控吓到了他,他生怕她一直沉浸在失恋的伤痛中无法自拔,万一哪天一个想不开,再弄出点什么事来。 明知道这不是他该管的闲事,但偏偏他就是放不下乔炎炎,看到她不开心,就忍不住想方设法去逗她高兴,只要能博她一笑,哪怕是贬低自己,弄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他也觉得值当。 但是乔炎炎今天的话很明白地告诉他,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 天下美女还很多,不是么?熊坤鹏如是安慰自己。 事实上,从那天起,他再度做回了在美国时的那个游戏花丛的熊坤鹏。 高一第二学期,乔炎炎发现,安稳了整整一年的熊坤鹏,忽然变得活跃起来。他的活跃,是以大众情人这种角色,让整个一中高一的同学们大开眼界的。 开学不到三天,就已经有两个邻班的女生来给他送爱心早餐了。 坐在他前排的乔炎炎,也跟着他沾了不少光。谁让他每天都能收到两份早餐呢? “炎炎,帮帮忙,不然我就成了浪费粮食的罪人了。”熊坤鹏十分诚恳地说。 面对品牌蛋糕和本市一家老字号的灌汤小笼包的诱惑,乔炎炎自然是不管不顾了,这都是她的最爱哪!光是看看,就会垂涎三尺的。 于是乎,明明刚刚吃过早餐的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又塞下一份。 坐在不远处的苏琦钰看得又是妒忌,又是羡慕,又是生气。 她要像这么吃,早就胖的没型了,偏偏乔炎炎怎么吃身材依旧苗条。 而且,熊坤鹏原本也是她看上的男生,可他愣是对她的美貌不屑一顾,总是竭力讨好乔炎炎,哪怕乔炎炎从来连小手都没有跟他拉过一下,他还是可以继续对她好,真是一对贱人! 连着吃了一星期的爱心早餐,乔炎炎有些良心不安了,某天下午,那个送小笼包的叫做李小美的女孩,怯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乔炎炎,我想求你帮个忙。”李小美眼里闪烁着泪光。 “我?我能帮你什么忙?”乔炎炎很疑惑。 “我知道熊坤鹏他跟你关系最好,你说什么他都肯听。”李小美鼓足勇气望着她,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迎着子弹向前冲。 “拜托!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真的不骗你。”乔炎炎生怕自己成了她的假想情敌,赶忙表白。 “我知道你们不是情人关系,不然他也不敢当着你的面收别的女孩子的早餐。”李小美说。 “就是就是。”乔炎炎心说,你真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 “我就是想请你帮忙跟他说说,以后别再收俞珊珊的早餐了,行么?我知道俞珊珊家里有很多钱,她送的早餐都是高级蛋糕,而我家就是普通家庭,我每月的零花钱只有三十块,为了给他送小笼包,我连早餐都舍不得吃了。”李小美泪汪汪地拽着她的手说。 “可是,这个事儿吧,难道不是应该你自己跟他说么?就算我们是兄弟吧,也不能管太宽不是?”乔炎炎十分为难地抽回自己的手,来回地搓。 “我,我根本不敢说。因为,是我求了又求,他才答应收下我的小笼包的。”李小美垂下头,可怜巴巴地说。 乔炎炎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莫非,莫非那熊孩子是因为她喜欢小笼包,才答应让李小美送的? 不,绝对不可能,这跟她明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好不好?她只不过就是个吃剩饭的而已,那熊孩子肯定是因为李小美清秀可人,小巧玲珑,这才动了色心的。 乔炎炎冲着小美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但是小美人死死拉着她的手,在树林子里哀求了她半天,放佛她就是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自然是不能保持淡定了。 良心不安的结果就是,明明不该她管的闲事,只能硬着头皮管了。 第二天早上,面对品牌蛋糕和小笼包,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小笼包,无视了那块闻着就能勾动她肚里馋虫的蓝莓蛋挞。 “诶?我记得你爱吃蓝莓蛋挞的,怎么都不尝一块?”熊坤鹏掰下一块递到她眼前。 一阵香气扑鼻,乔炎炎飞快地咽了下口水,然后清了清嗓子。 “那个,你,你不觉得甜食吃多了会发腻么?”乔炎炎昧着良心说。 “好像是的,那以后换个别的吧,对了,除了小笼包,你还喜欢吃什么?我让俞珊珊明天送来。”熊坤鹏毫无愧色地说。 乔炎炎顿时怒了,熊孩子你能不这样随便糟蹋女孩子的心意么? “熊坤鹏,说实话,我根本不该管你的闲事,但是你不觉得脚踩两只船这种事,太不道德了么?难道你们家人都是一个德性?”她沉下脸来说。 “呵呵,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脚踩两只船的?”熊坤鹏毫不在意地笑起来。 “难道不是么?你每天早上收两个女孩子送的早餐,这还不叫脚踩两只船?”乔炎炎愤愤地说。 “拜托,你给人定罪之前能不能先做个调查?这早餐不是我求着她们送来的,是她们下了课,把我堵在校门口,哭哭啼啼求着我收的,而且还信誓旦旦说,对我没有别的非分之想,只要想到我吃下她们送的早餐,就会觉得无比幸福。我可是半句承诺都没给过她们,这辈子我只想给一个人承诺,只可惜人家不要,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给任何女人承诺。”熊坤鹏说着,脸色也沉了下来。 “没有哪个人愿意一直付出不要回报,这点儿我很清楚,所以,拜托你,如果拒绝,就干净利落,好么?至于你说的那个人,也请你以后不要再对她好了,这就好比李小美和俞珊珊送你早餐一样,会让我觉得很痛心。”乔炎炎一字一句说。 熊坤鹏顿时红了眼,想要反驳,却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 091好人不能当 那之后,熊坤鹏再也没有收过李小美的小笼包,也没有再收过俞珊珊的蛋糕。 乔炎炎想到那么美味的东西再也吃不到了,不免有些心疼。但是心疼总比良心不安来得要好,她不停地安慰自己,人总不能节操全无,为了正义,牺牲点儿口腹之欲很值得的。 但是接下来传来的消息,令她再也无法淡定了。 李小美割腕自杀了,在熊坤鹏接连三个早上拒绝了她的小笼包之后。 俞珊珊倒是比她看得开点儿,转而投入了19中那个垃圾学校一个混混怀里,据说那男生喝酒抽烟打架,差不多五毒俱全了,但他长得很帅,被19中的女生评为校草。 乔炎炎其实根本不想去医院看李小美的,但是不去却又总是睡不着觉,最终只得拉上熊坤鹏一起去了。 李小美一看到熊坤鹏,脸上先是惊喜,继而又看到了他身旁站着的乔炎炎,惊喜变成了怨毒。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亏我还以为你会帮我说好呢,结果却是这样的,你还敢说你跟他是普通朋友?你拉着他来这里,是像我示威么?你赢了!”李小美一反那天的娇弱,歇斯底里地吼道。 乔炎炎顿时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做个好人真的那么难么? “看吧,我就说嘛,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我们来看,走吧,我们打道回府。”熊坤鹏不耐烦地说。 原本他就不肯来的,是乔炎炎千拖万拽,这才答应来的,而且这一路上,被迫提着一大把香蕉,沉甸甸的,简直就跟民工似的。 “不行,不能就这么走了,当着她的面,你要把话跟她解释清楚,我们俩本来就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凭什么要恨我?”乔炎炎怒气冲冲道。 “我说了她就会信么?她要真这么明白事理,能干出割腕这种事来么?谁都没有亏欠过她,只不过是她自己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就拿自己来泄愤。”熊坤鹏一脸不屑道。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就是嘴馋吃了几回你吃不完的早餐么?至于被人当成敌人么?大不了,那小笼包的钱我赔她成不?”乔炎炎感觉自己就跟窦娥一样冤,明明是她求她帮忙的,她才管了不该管的闲事,现在倒还,惹了一身骚气。 “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讲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是她求着我收她的早餐的,我跟她也只是普通朋友。好了,你偏偏说我是脚踩两只船,那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只好不收她的早餐了,就这么一件小事,她就能割腕了。哪天要是我真的对她始乱终弃,那她还不得拿刀杀我呀?”熊坤鹏郁闷地说。 “你们,你们两个拿我当死人么?”李小美终于也怒了。 “诶?你不是割腕了么?割腕的时候难道不是想要当个死人么?怎么现在又拿自己当活人了,难道不想死了?”熊坤鹏没好气地说。 “你,你,我,我,呜呜呜呜!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爱上你这种冷酷无情的人?”李小美童鞋满腔悲愤地哭道。 “哎呦,姑娘,你总算是明白了,就这熊孩子,哪个女生沾上他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所以你看,姐姐我虽然近水楼台,也不敢沾他这个普照大地的圆月亮。”乔炎炎听到她哭出声来,趁机诱导。 熊坤鹏想要张口反驳,但是架不住乔炎炎拿眼睛死死瞪着他,那意思,只要他敢开口,毫不犹豫灭了他。 于是乎,他只能低调地笑了笑,然后风轻云淡道:“你们女生都不长脑子好吧?爱情这种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干嘛一头扎进去就死去活来的?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们男生想的首先是事业,至于女生嘛,只要够漂亮,不死缠,愿意送上门的,自然是多多益善。” 乔炎炎明知道他这样误导人家小美人是不对滴,但是目前的状况下,能够让她从这段单恋中走出来,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心理阴影什么的,留到以后慢慢却治疗好了。 不过李小美童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打这一天之后,人生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而且这个转弯,令乔炎炎更加郁闷得要死。 所以说,有时候不是好心就能办好事的。 那天之后,熊坤鹏彻底放开了自己,几乎是一周换一个女朋友,蜜蜂似地,在花丛里飞得不亦乐乎。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整个一中的女生都知道了,高一(六)班的校草熊坤鹏,是一中最花心的萝卜。 但是这颗萝卜虽然花心,依然惹得一中的花痴女生们前赴后继,哪怕能做一周他的女朋友,也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遇到他心情好的时候,还可以拉着他去拍一张大头贴合影,那简直就像是得到了明星的亲笔签名照一样,无比珍贵啊无比珍贵。 面对这样的熊坤鹏,乔炎炎却是再也没敢开口劝半个字,李小美童鞋的先例摆在那里,让她深深懂得了,好人是不能随便乱作的。 罢了,管他花不花心呢,人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不过这黄盖太多了点儿而已,但她一个外人,管他那么多干嘛? 如今,乔炎炎连午餐都不愿意跟熊坤鹏一起吃了,免得他的哪一任女友发神经,再把她当成情敌来恨。 与苏琦钰的关系早已破裂,而陆秀川则是苏琦钰的死党,左右逢源地想要劝她们两个和好,但两个女生对此都不屑一顾,他只好继续守着苏琦钰,鞍前马后不辞劳苦。 现在,乔炎炎身边就剩下柯大勇一个了,每次吃饭的时候,看到柯大勇帮她占位置,乔炎炎就深感欣慰,还是老实孩子可靠,除了他还把她当成女王一样敬重,她身边再没有可以信赖的人了。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乔炎炎正在排名榜前站着看榜,忽然就看到李小美搂着一个女孩走过来。 “珊珊宝贝儿,天哪!咱俩排名紧挨在一起,所以说,咱俩真是有缘啊!”李小美夸张地娇笑。 乔炎炎眼珠瞪得老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们俩。 只见身材火辣高挑的俞珊珊,右手紧紧搂着娇小可人的李小美,并且与李小美的右手十指相扣,而她的左手则抽空摸一摸李小美搂在她脖子上的那只左手,两个人的神情,说亲密无间都不够,简直就是缠绵悱恻了。 “呵呵,这不是炎炎姐么?怎么,不认识我了?干嘛这样盯着我们看?”李小美笑眯眯地望着她说。 “亲爱的,炎炎这是被我们吓到了,呵呵!”俞珊珊接口道。 “其实炎炎姐,我们俩之所以能走到一起,还要感谢你那天带着熊坤鹏那个渣男去医院看我,他的话让我彻底明白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有女人才值得我们女人珍惜,所以呢,我就去找珊珊宝贝儿和解了,然后她也踹了她身边那个渣男,这不,我们就在一起了,现在我们俩都觉得很幸福。”李小美的神情很是满足,似乎正享受着无边的幸福。 “是啊,炎炎姐,你也要小心一点,千万别哪天脑子一糊涂,就被熊坤鹏那渣男给拉下水了,就算要爱,也该睁大眼睛看看,你身边有好多优秀的好女生呢,随便挑一个,也比男人强。”俞珊珊顺着李小美的话题说。 乔炎炎顿时觉得,眼前有一万只乌鸦飞过。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生生毁了两个女生的性取向。当然,这件事归根到底,罪魁祸首还是那熊孩子,劝人哪有那么劝的,这不是生生把两个正常女孩给葬送了么? 恰好是周末,乔炎炎看完榜,就去公交车站等车回家,不其然就碰到了熊坤鹏,她一把揪着他的前胸,毫不客气地给了他几拳。 “老佛爷,您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小的又惹你生气了?”熊坤鹏好脾气地笑笑。 “你没惹我,但你瞧瞧你干的这事儿,这叫事儿么?”乔炎炎恨恨地说。 然后就说了她今天看到的事,谁知熊坤鹏根本就不吃惊。 “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她们俩不止一次地在我和我女朋友面前秀恩爱,我早就司空见惯了。”熊坤鹏风轻云淡道。 “她们在你的哪个女朋友面前秀过?”乔炎炎随口问。 “我记不清了,好像在两三个女朋友面前都显摆过。”熊坤鹏皱了皱眉头说。 “好吧,你们都是奇葩,李小美,俞珊珊,还有你这个熊孩子。”乔炎炎吸了吸鼻子,无比郁闷道。 “哈哈哈哈!能看到你这种表情,我今晚肯定会多吃两碗饭。”熊坤鹏大笑。 “吃吧,吃吧,噎死你,要么就胖死你!”乔炎炎恨恨地骂。 “借你吉言,不过,你有没有发现,我和你真的很有缘呢,这次考试咱们俩并列二十二名,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俩一样二。”熊坤鹏毫不在意说。 “滚!你才二呢。”乔炎炎抬腿就是一脚,熊坤鹏堪堪躲过。 “哎呀呀,乔炎炎,你怎么能这么野蛮呢?怪不得坤鹏连一天女朋友都没让你当过。”迎面走来了一个前凸后翘的女生,画着浓重的眼影,一边鄙夷地说着,一边不忘冲着熊坤鹏飞媚眼。 “这谁啊?”无辜中枪,乔炎炎不解地望着熊坤鹏。 “我的前三任女友,刘佳瑶。”熊坤鹏想了几秒之后说。 “啧啧,你这熊孩子,品味怎么越来越差了?就这货色,真心连李小美都不如,比起俞珊珊,那就差得更远了。”乔炎炎十分不厚道地说。 “你,你,起码我也当了熊坤鹏七天的女朋友,你有什么?根本就是个没人要的野蛮女。”刘佳瑶气得脸都绿了。 “同学,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粉擦得再多,也盖不住本来面目?你要是再狰狞点儿,我都能被你吓哭,整个一个女鬼嘛。”乔炎炎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说。 “你,你……”刘佳瑶气结,冲过来就想要扇她巴掌。 乔炎炎双手抱在胸前,动也没动。 不其然的,熊坤鹏就伸手抓住了刘佳瑶的手腕。他抓的很用力,以至于刘佳瑶痛的叫出了声。 “痛,痛,你,你放开我,坤鹏!”刘佳瑶叫道,她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在乔炎炎面前被他这样子打击,刘佳瑶又是难堪,又是气愤。 印象中熊坤鹏从来都是和风细雨的,那只此刻铁钳一般抓着她手腕的手,曾经是她的最爱——修长、白皙,每一寸被它抚摸过的肌肤,都会快乐的颤栗。 但是现在,它分明变成了一块金属,冰冷而坚硬。 “我想你最好给我记住,对我熊坤鹏来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而乔炎炎,她是我最好的兄弟。”熊坤鹏说罢,用力甩开她的手,刘佳瑶被他的力道弄得后退了几步,脊背碰到了公交站牌上,这才站稳了。 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周,刘佳瑶觉得熊坤鹏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温柔体贴,待人礼貌周到。但是分手的时候,他却是毫不留情。 当然,她也没敢纠缠,因为他们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说过:“想要做我的女朋友,一、不许纠缠,二、我说分手,就转身走人。” 她也曾想过,只要她做的足够潇洒,说不定他会回过头来找她。 事实上,因为她分手的时候笑呵呵的一句话都没有说,熊坤鹏后来每次见了她,都会很友好地跟她打个招呼。 但是今天,她看到熊坤鹏在乔炎炎身边笑得一脸灿烂,嫉妒就像一条毒蛇从她心中窜了出来。 因为她从来不曾见过他这样的笑,干净、温暖、充满阳光,令人瞬间就沐浴在满是芬芳的春风中一般。 这样的笑容,他从不曾给过她,一个都没有。 转身离开的时候,刘佳瑶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被所有人公认为花心萝卜的熊坤鹏,爱的竟然是乔炎炎这个野蛮女。 她自嘲地笑了:好你个熊坤鹏,你骗了所有人,却唯独骗不了你自己。 092卫生棉这种事儿(一) 返回特训队之后,和队员们相互交流之后,邢军生和尉迟芬芳才知道,原来他们遇到的测试题大同小异,只是有些队员在还没遇到测试之前,就有被蛇咬了,中毒之后启动了援救信号的,还有些则是栽在最后一个看守手中,很遗憾地被宣告失败。 更加令他们郁闷的是,即使坚持到了最后一关才失败的人,所获得的分数也都在及格之下,而完全顺利通过测试的,仅有两组,邢军生他们就是其中一组。 但是因为他们用了钢丝牙这个特殊武器,因此比另一对用了霍少将配发给他们的弯刀的组员分数低了二十分。 对此,尉迟芬芳十分怀疑,霍少将这是公报私仇,邢军生也完全赞同她的怀疑,谁让他们伤了霍少将的心尖尖呢? 亚菲全名卓亚菲,背景之庞大,惊倒了邢军生,据说她爷爷曾任北方军区总司令,现在已经退居二线,而她爸爸则是南方军区第十八军军长。 卓亚菲从小就不爱红装爱武装,她妈妈不舍得她去当兵,但是当她听说特训队招人时,却私自溜去参加了全能测试,没想到竟然以第三名的优异成绩被录取了。 据说当时主持全能测试的主考官,就是霍少将。 后来,霍少将又做了她的教官,他们俩人之间的故事,要让上一届的学哥学姐们说起来,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简而言之,最后霍少将栽在了她手里,成了她的裙下之臣,而她则成了霍少将最宝贝的那块心头肉。 鉴于这种情况,邢军生觉得他们俩被扣掉了二十分,其实已经是很公正的待遇了。 总结会上,霍少将笑呵呵地盯着邢军生和尉迟芬芳看了几眼,然后对岳建华说:“老岳,你推荐的这两个我都看上了,等他们在你这里再训一年,我就直接带走了。” 岳建华十分不舍地说:“你这不是剜我的心头肉么?我还打算留他们在这里任助理教官呢。” “他们俩不适合做教官,留在你这里反而是屈才了,还是我那里天地更广阔一点。”霍少将十分中肯地说。 “我明白,但是自家的娃,好容易带大了,却要让旁人领走,心里不是滋味儿啊!”岳建华说。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要是这一点都看不开,你干脆也别做教官了,改行卖红薯去吧,哈哈!”霍少将十分爽朗地大笑起来。 于是,从总结会去往食堂参加联欢会时,上一届的学哥学姐们几乎都拿看同学的眼光来看邢军生和尉迟芬芳了。 “喂,你们两个,挺能耐的嘛,要好好加油训练哦,别等一年后,到我们这边来的时候,被我们打得满地找牙哦!”卓亚菲一只手臂裹得粽子似地,咬着牙说。 “亚菲学姐,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们先让你打一顿出出气,保证绝不还手。”邢军生一脸愧疚说。 “是啊,学姐,我们这也是不打不相识嘛,要早知道是自己人,打死我也不会下狠手的,谁让你们一个个都长得那么漂亮,表演又那么逼真呢?我这阅人无数的火眼金睛,都愣是没看出来你是假扮的。”尉迟芬芳也赶忙很狗腿地讨好。 她做了四年乞丐,平时不吭声也就罢了,真遇到事儿,她那一张小油嘴儿自然是巧舌如簧,自然是专挑别人喜欢的说。 “小学妹,看不出来,你的嘴巴还真甜,放心好了,到时候姐姐罩着你,不让魔女公报私仇。”一个女生笑呵呵地拍拍她的肩膀说。 “切!你们也太小瞧我这个魔女了吧?我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么?不过说实话,我确实很喜欢你的那颗钢丝牙。”卓亚菲说。 “既然学姐喜欢,送给你就是了,大不了我找我叔叔再要一个。”尉迟芬芳故作大方道。 其实她心里根本舍不得这个宝贝,但是她赌卓亚菲不会要的,一来,别人口腔里的东西,要放自己嘴里,是个人都会别扭,这就好比拿别人的牙刷刷牙一样;二来,众目睽睽之下,就算卓亚菲再怎么脸皮厚,也不好意思公然剥削学妹的东西。 “算了吧,那东西是量身打造的,形状与你的牙龈吻合,我还是从别处想法子弄去。”卓亚菲果然带着一丝遗憾拒绝。 “亚菲,现成的后门你不走,找霍少将要去呀,只要你开口,别说一个暗器,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也准能给你摘下来。”又一个女生凑上来开玩笑。 “去你的,不理你们了,没事儿干净拿我打趣儿,就不信你们没有栽在我手里的一天,哼!”卓亚菲被她们臊得扭头跑开了。 那之后的半年时间里,各种训练层层加码,所有特训队的队员们,都有种脱了三层皮的感觉。 邢军生和尉迟芬芳尽管天赋超群,训练时也格外地舍得吃苦,也还是觉得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天气越来越热了,即使是在北方,在如此大的运动量之下,他们也每天都泡在汗水里。 不过付出总有收获,这句话是在是真理,他们的俩无论是射击、近身格斗、体能,都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尉迟芬芳最突出的地方,表现在拆弹上。做了多年的乞丐兼小偷儿,加上又是女孩子,骨骼纤细,所以她拆弹的水平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特训队里无人能超越。 邢军生则在移动射击上,显示出了他的天赋,固定靶子还有学员可以和他并列第一,但是移动射击时,他依然能够弹无虚发,几乎每发子弹都在九环以上,成了射击训练场上的天才冠军。 经过了上一次热带丛林里的生死与共,邢军生和尉迟芬芳的关系迅速拉近了,他们不再相互敌视,而是以朋友的姿态,共同进行每一次的训练。 特训队的人都知道,他们俩现在的关系,那是岗岗的,若果不是男女有别,恐怕他们都能睡到一个被窝里去。 不过,鉴于尉迟芬芳身上第二性征丝毫也不明显,她为人又极其的爷们儿,所以他们怎么好,都没有人会八卦,也没有人会猜测,他们之间有一星半点儿的男女之情。 尉迟芬芳在那片丛林里,唯一与邢军生有过的一次暧昧关系,事后被她自己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而邢军生出于自我保护心里,不断暗示自己,那绝对是自己睡糊涂了,以至于凭空臆想出来的那种囧事。 于是乎,两个当事人,一个否认,另一个则是暗示自己忘掉此事,渐渐地,他们俩就真的都忘记了曾经有那么一个早晨,他们之间差一点儿因为邢军生的迷糊而擦枪走火。 立秋那天,天气依然炎热,尉迟芬芳一早起来,忽然感觉身子底下黏糊糊的,完全超出了汗水所能够带来的粘腻,她一咕噜翻身坐起来。 当她看到身下一片稠乎乎的暗红色,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肚子疼得厉害。 看看表,已经五点半了,平时这个点儿,她已经在操场上和邢军生一起翻越障碍了,可是今天,很显然她睡过了头,就连闹钟也没能把她吵醒。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尉迟,你怎么还睡着?病了么?”邢军生说。 尉迟芬芳飞快地从床上跳起来,把宿舍门拉开了一条小缝儿,然后飞快地把邢军生拉了进来。 “邢军生,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是,就是不知从哪里来的血,好多呢。你看……那个,我要不要去看队医呀?我怕找了队医之后,他会让我停止训练,那可就惨了,马上就要进行新一轮考核了,我才不想休息呢。”尉迟芬芳丝毫也没有明白,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岁以前,她一直当乞丐,根本没机会明白这个,十岁以后的四年里,她一直住在叔叔家,更没有人告诉她,女孩子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叔叔虽然常说她没有女孩子样儿,将来会嫁不出去,但也不可能告诉她这个。 而他们这个特训队里,尉迟芬芳又是唯一的女队员,因为如今的女孩们都忙于上大学去了,当女兵的本来就稀少,资质优秀的,就更是挑不出来,本着宁缺毋滥的宗旨,岳建华只招了她一个女学员。 尉迟芬芳既没有半点生理卫生常识,又没有一个女性伙伴,所以她当然不可能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是邢军生一看,就明白了。 他来特训队时,已经是个初中毕业生了,那时候,他们班里大多数女生都已经来了初潮,即便她们总是背过男生悄悄讨论这件事,他也能听到一星半点儿。 而且,出于对女性生理构造的浓厚兴趣,几乎所有男生都自学了那一节老师留下女生单独上的生理卫生课。 只是邢军生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尉迟芬芳今年已经满过十五岁了,居然对此还一无所知,作为一个男生,他该怎样去给一个比小两岁的女生去讲这堂课呢? 他的脸红的猪肝似地,用力挠着自己的头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蚊子似地说:“尉迟,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看看队医。” 他之所以说这话,原因无他,队医是个女的。 与其他在这里万般纠结,还不如把这个难题交给队医。 “不行不行,打死我也不去看队医的,她每次见了我,都恨不能给我开点药,哪怕我屁事儿没有,她都想给我一瓶甘油,让我擦手。”尉迟芬芳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似地。 正说话间,大腿上一热,又一股血流了出来,顺着她的军用短裤流到了大腿上。 “哎呦,糟糕,这血怎么没完没了?这下子,队医会不会让我输血呀?我最怕扎针了,想想都疼。”尉迟芬芳虽然有些慌张,但却还是坚持着,打算负隅顽抗,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去看医生。 “那个,尉迟芬芳,其实吧,你这个情况,它是正常现象,女孩子,额,都会有的。你最好去队医那里,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处理,真的,我保证她不会让你扎针的。”邢军生见时间已经快要到跑早操的时候了,只好硬着头皮劝。 “真的?你以前见过?既然是正常现象,那我更没必要去看队医了。干脆,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尉迟芬芳一把抓住邢军生的手说。 “这个,嗯,那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就听那些女生说过,不能沾凉水,还有,要用卫生棉什么的,可我真不知道卫生棉该怎么用。”邢军生被这丫头逼得,脸上的血管都快要爆了。 其实他很想说,丫头,卫生棉这种事,实在不该咨询一个男生,好吧? “卫生棉?上哪儿能弄到?是不是还得去队医那里?”尉迟芬芳有些沮丧了。 “那个,小卖铺里面应该有卖的吧?不过,这个点儿没有教官批的条子,谁也出不去呀。”邢军生说。 “要么?咱俩合作一把,我去引开警卫,你偷偷溜出去给我买卫生棉?”尉迟芬芳盯着邢军生狡黠地笑。 “不行不行,打死我也不去帮你买卫生棉。”邢军生猛烈地摇头。 “为毛啊?咱俩不是生死弟兄么?买个卫生棉而已,又不是让你替我挡子弹。”尉迟芬芳十分不解地说。 “不行,我宁可替你挡子弹,也不帮你买那东西。”邢军生还是摇头,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丫头解释这种事。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每次见到她,除了喊名字,他就会喊她臭小子。 “可是,你看,我走不到几步,血就流出来了,怎么也撑不到小卖铺啊?”尉迟芬芳盯着自己的大腿说。 “好吧,那你负责引开警卫,我去替你买!”邢军生咬咬牙说。 “咳,这不就结了么?好兄弟嘛,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尉迟芬芳拍拍他的后背说。 飞快地打了盆凉水,冲干净自己之后,尉迟芬芳拽着邢军生的胳膊走出宿舍。 面对如此强悍粗糙的妹子,你能当她是丫头么?邢军生郁闷地想。 093卫生棉这种事儿(二) 说实话,以他们俩现在的本事,要对付一个看门的警卫,简直是小菜一碟,但是他们总不能把警卫打晕吧? 翻墙的话,更加不现实,特训队所住的这个大院子,里面还住着其他优秀的学员,比如海军和空军的预备队员。 为了怕他们这批精英们开小差,随时翻墙而过,所以这里的围墙上都设置了红外线探测仪,只要有人翻墙,就会触动探测仪,引发警报。 唯一的安全地带,就是大门附近这一片。 但是,现在天已经快要亮了,要想光明正大从大门出去而不被警卫看到,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警卫从他站立的高台上引下来,然后趁机从他身后贴着墙壁,溜出大门。 好在尉迟芬芳当乞丐时积攒了不少经验,现在正好用到了。 邢军生停在离大门最近的一个房顶上,她则大踏步地朝大门走去。 走到离大门四五米远的距离,警卫例行公事地问道:“哪个班的?有教官批条么?” “空军预备队的,肚子疼得厉害,队医那里的止泻药刚好用完了,打发我自己去买。”尉迟芬芳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编造着谎言。 “既然是止泻药用完了,队医自己怎么不去买?”警卫说。 “哎呀,昨晚好几个闹肚子的,准是食物中毒了,队医忙了半晚上,半夜才睡的,这会儿正瞌睡呢,所以才会叫我替她去买药。”尉迟芬芳继续撒谎。 “不行,没有教官的批条,我没有权利私自放你出去。”警卫认真地说。 “哎呦,哎呦!糟了,我肚子刚才不太疼了,这会儿怎么又疼起来了?能不能麻烦你从值班室找几片药来给我吃?”尉迟芬芳痛苦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哀嚎,同时可怜巴巴地拽望着他哀求。 “值班室里没有止泻药,要么你到我宿舍去,找吴启明,就说我让你去拿药的,行不?”警卫心软了,终于从高台上下来,伸手搀扶她,同时好言好语地说。 “同志,你可真是个好人,那我现在就去拿药,谢谢啊!”尉迟芬芳借着他的力量,站起身来。 余光瞥见邢军生已经顺利地从房顶上,一个漂亮的鱼跃,从警卫身后飞出了大门,走出了警卫的视线,并且还不忘记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个胜利的姿势,她自然没理由一直呆在大门口了,便步履蹒跚往回走。 “唉,同学,我住在802宿舍,你可别走错了门。”警卫在她身后喊。 “不会的。”尉迟芬芳头也不回地走了。 估摸着邢军生差不多买到了卫生棉,应该要进入大门了,尉迟芬芳再度返回了大门口。 “诶?同学,你怎么又来了?这回拿到教官的批条了?”警卫问。 “不是,是我吃了你的药,肚子好了很多,特意过来向你道谢的,喏,这个苹果,送给你,这还是前天完成飞行训练,教官奖励给我的,我都没舍得吃。”尉迟芬芳把压箱底的苹果拿出来,递给警卫。 “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你们这些学员也不容易,每天训练好辛苦的。”警卫急忙推辞。 “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再说了,我这肚子还没好,也不敢吃苹果。”尉迟芬芳热情地把苹果使劲塞到警卫手上,然后转身就走。 “我真的不能要你的东西,等以后你毕业了,薪水高了,再请我吃好了。”警卫很憨厚,走下高台,追上她,又把苹果塞到她的手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我先回宿舍了。”尉迟芬芳见邢军生已经顺利地翻过了大门,上了房顶,便不再推让,揣着苹果走了。 这么一来一回,花了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以至于当他们俩回到尉迟芬芳的宿舍时,起床号响了。 尉迟芬芳拆开一包卫生棉,顾不上研究怎么用,就抽出一片独立包装的,就那样方方厚厚的一叠垫在了身下,然后飞快地往操场跑去。 早操开始了,她跑着跑着,就觉得身下的卫生棉从那里滑了出来,想要重新把它方正,偏偏前后左右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只能继续跑。 终于,在她跑了快到十分钟的时候,卫生棉从裤管里面掉到了地上。 跟在她身后的人正是邢军生,他看到一个东西跌落,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眼疾脚快地飞起一脚,将那东西踹到了远处。 幸好没人发现,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跟在尉迟芬芳背后跑。 又跑了几步,他悲催地发现,她的裤子被血染透了,好在大家都累得呼哧呼哧的,没人注意到尉迟芬芳的裤子。 跑到一小时的时候,尉迟芬芳再度感觉到热流涌出,顺着大腿,一直流到了脚踝,最后打湿了袜子和鞋 垫。 她实在是苦不堪言,而且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不禁暗暗后悔,真不该跟警卫撒那样的谎,现在好了,报应来了,肚子真痛了起来。 总算熬到了早饭时分,队伍一解散,她立刻撒丫子飞奔回了宿舍,而邢军生则磨叽到最后,等人都走散了,找到那被他踢飞的卫生棉,用一片草叶子夹起来,准备丢到厕所里去。 这时,他才发现,卫生棉居然连包装都没拆,还是方墩墩的一块,他顿时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处理了卫生棉,他箭一般地跑到了尉迟芬芳的宿舍,气喘吁吁地说:“尉迟,那个,那个卫生棉。” “还说呢,这个破卫生棉,该不会是假冒伪劣的吧?怎么一点儿都不好使?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掉地上了,害我又换一边裤子,再这么下去,我可就没换的了。”尉迟芬芳不耐烦地说。 “丫头,拜托您能仔细看看说明再用么?”邢军生忍住强烈的想要抽她一顿的冲动说。 “ 那上面没什么说明呀?光是吹怎么怎么好用,用了整夜都不会漏,结果呢,一个早操下来就漏了。” 邢军生实在忍无可忍,终于抽出一张卫生棉来,两把撕开包装,然后在她面前展开,咬牙切齿说:“丫头,看清楚了,是这样用的,把背面贴到短裤上,有胶粘住,它就不会掉了。” “哦,原来是这样用的,我说怎么搞得。”尉迟芬芳小声嘀咕着。 “I 服了You。”邢军生撂下这句话,绝望地转身离开。 这个早上,他们俩都耽误了早饭,于是乎,只能饿着肚子进行训练。 尽管学会了使用卫生棉,尉迟芬芳还是在下午的翻越障碍训练中漏了,毕竟,再优质的卫生棉,也经不住这样大运动量的糟蹋呀。 岳建华看到她裤子上的血渍时,有种深深的自责,他答应了她的叔叔,要好好照顾她,结果,却连她来例假都没有注意到,愣是让她在经期进行如此高负荷的训练,万一她的身体因此出了什么毛病,他可就万死莫辞了。 鉴于自己也是个男人,岳建华婉转地向队医透露了这件事,希望她能够给这个野小子一般的丫头好好上一堂生理卫生课。 队医方秀雅倒是很认真负责地给尉迟芬芳讲解了人体构造,以及女性的生殖系统,以及经期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 结果,尉迟芬芳童鞋听得直打瞌睡,最后一句话总结了一下自己对例假这回事的认知。 “方医生,我都明白,来例假嘛,就是要多费几包卫生棉,其他也没什么嘛。”野小子如是说。 方秀雅顿时觉得脑门子上冷汗直冒,她开始十万分地同情起岳建华来,作为这样一个野丫头的教练,辛苦二字简直都不能表达出万一。 从前总听说对牛弹琴,今天她终于理解了其中含义。 满心以为经过了方秀雅的尊尊教诲,尉迟芬芳能充分意识到自己是个丫头,是个与其他男队员们有着不同身体构造的女人,结果她依然跟从前别无二致。 发型永远是寸头,头发大多时候都脏兮兮的,身上永远只有汗味儿,别说脂粉味儿了,就连香皂味儿都没有,因为无论是洗衣服还是洗手洗头洗澡,她永远都用肥皂。 用她的话来说:“统一用肥皂多方便那,不然用的时候还要分,一会儿香皂,一会儿肥皂,烦死人。” 于是乎,上至岳建华,下至所有的特训队员,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把尉迟芬芳童鞋当成女的来看待,除了邢军生。 毕竟,他为了她,特意去买过卫生棉,还被迫教她怎样使用。 而且,从那之后,每月需要卫生棉的时候,尉迟芬芳就死缠硬磨,坚决要求他去帮她买。 理由是,她根本不懂得哪个牌子的好,而且,自从她欺骗了那个憨厚的守门警卫,听说他到处打听她的下落,因为他后来遇到了空军预备队的队医,说起那天事,她告诉他,根本没有所谓的食物中毒时间,他们那里也没有他所形容的那样一个矮小黑瘦的家伙。 于是乎,邢军生童鞋就悲催地替尉迟芬芳买了半年的卫生棉,直到他们接到一个紧急任务,离开了特训队为止。 094 爷是两袖清风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高二下半学期,乔炎炎她们这一届学生迎来了分科。 柯大勇和陆秀川毫无悬念地选择了理科,如今他们俩已经成了理科尖子生,陆秀川后来者居上,物理单科成绩竟然挤进了年纪前十名,柯大勇相比较他欠缺一点聪明,但他也不赖,物理化学单科都挤进了前五十名。 苏琦钰进入高一下半学期之后,数理化节节后退,理科成绩已经成了全级垫底的,全靠着优异的文科成绩撑着排名,这才勉强能够站稳四百名,所以分科时,她自然极其开心地选择了文科。 轮到乔炎炎就有些作难了,她的各科成绩均匀,实在难以取舍,而熊坤鹏也一样,各科成绩没有太大的差异,唯独英语是独领风骚,几乎雄霸了全级第一,毕竟他是从美利坚回来的,从小就有语言环境培养。 分科前一周,乔安国和钟文艳各持己见,乔安国认为理科更能彰显人的智慧,而钟文艳则认为,女孩子学文科,将来做个安稳的工作,办公室里风不吹日不晒,才是上上之选。 晚上,乔炎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就想起了她姐姐。 如果是她本人活着,她会怎么选呢?哪一科才是她的最爱?她无从知晓,只能胡乱猜测。 她是一个极其认真又擅长做领导的孩子,从小就一直当班长,或许她会喜欢文科? 如果不是该死的混蛋邢军生作梗,这个难题就不用她来选了。 想到邢军生,她不由得想起他的前世,那时候他是一名儿科主任医师,曾经拯救过无数孩子的健康和生命。 而这一世,因为受到自己的影响,他竟然选择了从军,那么,那些原本应该被他拯救的孩子们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因为他选择了另一种职业,就此失去了生存的权利?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大汗淋漓。 由她所造成的这个漏洞,该由谁来补救呢? 再想想她的前世,完全没有任何建树,白白吃了二十几年粮食,然后就挪用了公款,最终死于地震。 好吧,既然老天给了她这一次机会,让她再白吃二十几年粮食,那么,她是不是应该加倍补偿? 对,就由她来补这个漏洞吧,选理科,然后考医学院,完成原本由邢军生完成的任务,去他曾经就职的儿童医院救死扶伤。 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她一夜无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乔炎炎一宣布她选择理科,熊坤鹏理科毫不犹豫地选了理科。 “喂,你不再考虑一下了么?你的英文那么强悍,我觉得你适合文科,到时候考一个外交院校,做个外交官,就你这种形象,能给咱国家增光不少呢,到时候外国人肯定会以为,中国男人都是——good-looking man!(帅男人)”乔炎炎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说。 “其实选什么都无所谓的,横竖我将来的理想是做个成功商人,赚大把大把的钞票。”熊坤鹏无所谓地说。 “你要做商人,更应该选文科了,将来读个商学院什么的。”乔炎炎继续劝道。 “这你就外行了吧?知道么?据统计,全世界最成功的商人,大多数都是理科生,还有的甚至于是工科生。”熊坤鹏一本正经说。 “这不科学嘛,做生意跟数理化没有半毛钱关系。”乔炎炎郁闷地说。 “但是有了优秀的逻辑思维,更容易做出准确的判断,在这一点上,理科生无疑要优于文科生。”熊坤鹏说。 “好吧好吧,I服了You,你这张嘴,就是有颠倒黑白的本事,如果你选了文科,现在恐怕有另一套说辞在等着我呢。”乔炎炎白了他一眼。 “哼哼,那是自然。如果我选了文科,就会跟你说,丰富的地理知识,有利于开阔眼界,而历史则是一面镜子,让我们照出自己的不足,这将会给我未来的公司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让它可以避免犯错,继往开来。”熊坤鹏得意地晃着脑袋。 “你牛!”乔炎炎就剩下两个字。 “那是自然,爷就有这种翻云覆雨的本事。”熊坤鹏眉梢眼角都在往上挑。 “确实,您可以转眼间从小熊子变成大爷,简直是从太监到王爷嘛!”乔炎炎心悦诚服地说。 刘佳瑶看到熊坤鹏和乔炎炎再度出现在同一个班级之后,越发地肯定自己的判断,这个男生果然一颗红心都系在乔炎炎身上,而给她和别的他所谓的女朋友的,则是一颗空心大萝卜。 她早已不在对他抱任何幻想了,但是这一次却误打误撞,跟他分在了同一个班级,而且正好就坐在他们俩身后。 自从初三第二学期强硬地坐在乔炎炎身旁之后,熊坤鹏几乎就没离开过她一丈远,每次分座位,总是挨在她左右。 高一的时候在她后排,高二第一学期的时候换成了她同桌,他给老师的理由是,只有乔炎炎不会像别的女生那么花痴,不至于影响他听课。 事实也是如此,整个班级的女生,大多对熊坤鹏眉飞色舞的,就连别的班级也有女生不时骚扰他,唯独乔炎炎始终和他保持着兄弟般的关系,亲近而不亲昵。 如果说熊坤鹏成绩平平,班主任自然不会搭理他,甚至于会教训他一顿,但他是全级的英语冠军,总成绩也挤进了前五十名,将来很有希望考试一流的外国语学院,成为一中辉煌历史中的一颗璀璨的明星,对这样的人,自然是舍得给予照顾的。 分科之后,他用同样的理由说服了新班主任,继续成为他的同桌。 为此乔炎炎忍不住哀嚎:“我说小熊同学,您干吗死死缠住我?弄得整个高二的女生都拿看阶级敌人的眼光瞪着我,害我每次回头,都能看到一束杀得死一头大象的激光,这样下去姐迟早会得心脏病的。” “呵呵,放心,不会的,你没看到我最近在跟隔壁班的江悠悠拍拖么?但凡有眼睛的女生都会瞪她,绝不会瞪你的。”熊坤鹏不以为然道。 “好吧,就算她们不拿我当情敌,可我也不愿意当你的管家婆呀,每天放学被花痴女生缠着替你传递情书,我累不累?”乔炎炎恨恨地说。 打从李小美事件之后,她誓死不管熊坤鹏的闲事,但是架不住那些女孩子放学后苦苦哀求,说什么只要负责把情书送到他手中,成与不成都感激她一万年,诸如此类。 “要是觉得累了的话,你可以收费嘛,一封情书五十块,明码标价,这样我们下次出去会餐的时候,不就有基金了?”熊坤鹏毫无廉耻地说。 “我就不明白了,就你这种货,那些女生眼睛又不瞎,干嘛一个个跟飞蛾扑火似地,生生地往你这个大火坑里跳?”乔炎炎哀叹道。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这些女生啊,怎一个贱字了得? 但是想起自己曾经不也是如此对姜文涛的么?前世的她,为了能够让自己彻底放手,甚至于仅仅因为那个男人长得与姜文涛相似,就强迫自己接受他,无条件帮助他,以至于为了他挪用公款,被逼跳楼。 和自己的愚蠢行为相比,这些女生好歹也是冲着正主儿疯狂,目标明确。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好比有一个绝世古董放在那儿,大家每天都能参观到,但是有一个人亲手摸了一把,其他人能不急么?自然是一摸为快嘛!”熊坤鹏仿佛在分析着别人,完全一副旁观者的样子,冷静而平静。 乔炎炎只觉得一万只乌鸦呼啦啦飞过头顶,恨不能晕倒,或者是一脚踹死这货。 最终,乔炎炎只能认命地做起传递爱心的邮递员,当然附加的好处是,一袋袋优质零食,尽管每次她都竭力拒绝,但那些女生总会趁她下课出去活动时,把零食悄悄塞进她的桌筐里。 当然,熊坤鹏接受了上次李小美的教训,再也不肯收受任何东西,包括吃食和礼物。 反倒经常蹭乔炎炎的零食吃,弄得乔炎炎时常感叹:“这个世界好疯狂,耗子都能调戏猫了,皇帝也要给太监倒夜壶了。” “哼哼,爷是两袖清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不像你,啧啧,已经深陷糖衣炮弹的海洋了,迟早有一天,你会被零食淹没的。”熊坤鹏摇头晃脑说着,一边还不忘记把一块德芙塞进嘴里嚼。 乔炎炎更加郁闷了,从前她只是纵向生长,打从高二开始,个子长得越来越慢,已经近似于蜗牛,甚至于可以忽略不计了,但是横向却开始发展了,体重从高一时候的九十斤,迅速崛起,窜到了如今的九十六斤,而且还大有蓬勃发展的势头。 所以,巧克力这种高热量的东西,她基本上已经不太敢吃了,偶尔吃一块,还担惊受怕的,吃过之后,会在原地蹦上一分钟。 但是反观熊坤鹏这货,那是什么热量高人就吃什么,而且越吃皮肤越白,越吃眼睛越蓝,越吃海拔越高,眼看着就要冲刺180了。 现在每次跟他并肩走在一起,乔炎炎都会倍感压力,她的身高自打过了160之后,半年时间过去了,只长高了一点五公分,一点五呀,它愣是不到二点零。 尽管有这样一个令人亚历山大的同桌,但丝毫也不能影响乔炎炎的成绩,她继续前进着,以每次考试前进一到三名的速度,而熊坤鹏简直就是跟她耗上了,始终追随在她左右,不是并列,就是低一两名,与她的距离,从来没有超出过五名。 乔炎炎有时候简直都怀疑这货是故意把名次贴近她的,但是能做到如此精准,恐怕难度也实在是高了点儿。 好吧,只能说前辈子肯定是欠了他好多钱,不然这辈子始终逃不脱被他纠缠的命运,哪怕他已经跳进了花丛中,她仍旧要做他的女管家。 苏琦钰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惹来无数男生艳慕的色光,现在分到了文科班之后,更是被一帮浪漫无比的男生包围了,对此,她自然是沾沾自喜。 她觉得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就是输给了乔炎炎,好在那已经成为了历史。 从高一那个寒假之后,姜文涛彻底断绝了与乔炎炎的联系,对她则是一如既往的好,她有些不确定,究竟是他迷途知返,还是乔炎炎彻底将他扫地出门。 同时,她也有些隐隐的担忧,姜文涛之所以不肯放弃她,究竟是因为喜欢她的美貌,还是看上了她爸爸苏天峰的节节攀升。 高二第一学期时,她爸爸已经升任师长,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他从一个团长,一跃而成为正师级,这个速度实在是相当惊人的。 但是,无论姜文涛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只要他肯对她好,软语温存,她就觉得很幸福。 当然苏琦钰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想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心爱的男人的那个单纯女生,对于那些甘愿无条件充当她护花使者的男生,她再也不会冷冷地拒绝,而是给他们一星半点的希望,好让他们可以继续死心塌地围绕在她左右。 陆秀川就是这些护花使者中最坚韧最持久也最衷心的一个,那一次她过生日的时候,他多喝了几杯,拉住她的手说:“钰儿,你记住,无论你将来跟了谁,只要你需要,我都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对于这样赤诚的表白,她不是不感动的,但是陆秀川怎么看都不及姜文涛英俊,气场也不如他强大,声音也不如他充满磁性。 总之,如果单独拉出来,他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男生,但只要跟姜文涛一比,就是云泥之别了,其他围绕在她身边的男生也一样。 所以,她一边享受着他们的呵护,一边静静地等待着,未来的某一天,她穿着白色的婚纱,挽着姜文涛的手,共赴婚坛。 096生日宴上的较量(一) 五月的一天,乔炎炎她们几个接到了陆秀川的邀请,出席他十八岁生日PARTY。 路金鼎本着男孩子要穷养的宗旨,对于独生儿子陆秀川一向很严苛,从不会在任何一项奢侈活动上支持他,这包括零花钱,高档衣服,以及高档文具。 就连每天上学,也都是让他骑着一辆老式的永久牌自行车,而他的同学们,已经大多数都骑上了山地车或者公路赛。 但是这次儿子的十八岁生日,他却打算隆重的办一次,原因是,在他们的家乡,男孩子18岁就算成年了,这就意味着,他从此可以结婚生子,养家糊口了。 当然,如今儿子正在读书阶段,结婚生子自然是不现实的,但是路金鼎认为,儿子是时候踏入社交圈子了。 这两年,房价一如他预期的那样,越长越高,而他的金鼎地产公司也越做越大,他几乎成了C市商界的一个传奇。 诺大的家产,将来终归是要传给儿子的,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让儿子认识一下C市商界的首脑人物,当然,也让他们认识一下自己的儿子,他是他一生最大的骄傲。 一个农村孩子,入学时因为一百分之差,让他损失了二十万元赞助费,短短一年半多的时间里,儿子已经超越了四百个凭真才实学考入一中的优秀生,挤进了一中的前一百名。 据他保守估计,儿子很有可能在高考之际,挤入一中前五十名。 这是他的独生儿子,一个偏远山区农民的儿子,他能不自豪么? 为此,他才决定要替儿子办生日宴,而且还把宴会定在了C市最豪华的的鼎天大酒店。 改不掉惜财如命的习惯的老婆林香兰,因为他的这个决定,心疼得好几个晚上睡不着,某个晚上,躺在床上不停地捶打他的后背。 “娃他爹,小孩子过个生日,请几个同学来家里,你做几个菜热闹热闹就行了,干嘛非要弄这么大排场?一桌酒席就四千八呀,够买一个平米了。”林香兰揪心揪肺地说,现在她已经习惯了,用房价来衡量金钱,因为他们能有今天,房子是功不可没。 “你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这饭是让他们白吃的?等我儿子将来毕业以后,我要让他成为金鼎地产的掌舵人,到时候,这些人吃到嘴里的,都会成倍地吐出来。而且,那些有求于我的,在这个生日宴上,送给我儿子的礼物,价值绝对会超过饭钱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路金鼎伸手压住了老婆的手,同时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你个老东西,跟你说正事儿,你偏要弄这个。”林香兰红了脸推他,但他却压得更用力了。 “老婆,我这做的也是正事儿,公粮交给你你不要,回头我可把它交给外面的小姑娘们了。”路金鼎贴在老婆耳边,热气喷了她满脖颈,林香兰顿时身子发软,也忘记了心疼钱。 陆秀川生日宴那天,乔炎炎知道他肯定会邀请苏琦钰,事先跟熊坤鹏和柯大勇都通了气,但凡苏琦钰想要找她的麻烦,他们两个就负责引开苏琦钰。 熊坤鹏为此感到十分窝火。 “炎炎,明明是她对不起你,你怎么还要躲着她?” “不是怕她,你想想,陆秀川是她的骨灰级粉丝,如果在他的生日宴上,我们俩杠上了,让他多难做呀,毕竟他跟我们关系一直不错,大家同学一场,大局为重嘛。”乔炎炎解释道。 昔日的闺蜜,如今不但成了陌路,甚至于还成了死敌,这令乔炎炎感到十分挫败。 好多次她都想挽回局面,但苏琦钰看她的目光,冰冷而阴森,完全像是一条时刻准备吐信子的毒蛇,她只好放弃这个天真的想法。 知道今天会有很多C市的大人物到来,苏琦钰花光了她全部的压岁钱,买了一条限量版公主裙,外加一条粉水晶项链,其实她是想要买钻石项链的,只可惜她没有那么多钱,即便她爸爸如今升了师长,她每月的零花钱也不过只有五百块而已。 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客人的陆秀川,一眼看到了盛装打扮的苏琦钰,顿时眼睛都直了。 原本她就是他心目中最美的女神,但是这个女神平时都穿着校服,极大地掩盖了她的风采,而此刻,她穿着白底缀满立体粉红色玫瑰花苞的公主裙,宛若从仙境降临人间的仙子,他顿时呆住了。 “钰儿,你今天太美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今天的模样。”陆秀川深情凝望着她,轻声赞叹。 “那好,等我八十岁的时候,你见到我,就自动脑补今天的场景好了。”苏琦钰顽皮地说。 她表现得礼貌而又亲切,令在场所有看到她的男人都忍不住为她倾倒,就连那些有儿子的贵妇们,也都有种想要把她娶回家做儿媳的冲动。 乔炎炎今天也穿了一条淡绿色连衣裙,半截泡泡袖,露出两只雪白的胳膊。 裙子的质地是纯棉的,配上一条乳白色牛骨项链,这已经是她最正式的装扮了,平时无论去哪里,她一般都是一条牛仔裤走遍天下的。 熊坤鹏之前一直都在酒店附近晃悠,直到看见她,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老佛爷,这是小的第一次看到您穿裙子,真该带个相机来,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刻。”熊坤鹏一见她,眼前一亮,跟着便打趣儿道。 “表哥要是看到她这幅样子,恐怕连肠子都会悔青了。”他心里这样想。 “去你的,你都不知道穿上裙子有多么别扭,还有脚底下这双坡跟凉鞋,害我好几次差点儿崴到脚。”乔炎炎抱怨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酒店门口,陆秀川看到她,也是一愣,从来他的眼里都只有他的女神苏琦钰,没想到乔炎炎原来也是一个美人,只不过,怎么看都还是比苏琦钰差了些。 “寿星同学,寿比南山哦!”乔炎炎双手抱拳作了个揖。 “小姐,你好像应该拽着裙子来个万福才对。”一旁有人插了句话,乔炎炎余光扫了一眼,似乎是个帅男,她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答话,两手拉着裙摆,夸张地行了一个欧洲宫廷屈膝礼。 “炎炎,你这中西合璧男女见面礼都搬出来了,旁人岂不是无事可做了?”陆秀川笑道。 远远地站在人群中的苏琦钰,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怒火再度扬起。 她凭借出众的美貌和费尽心思的装扮,这才赢得了众人的目光,但是乔炎炎,就一条棉布裙子,也敢在这里哗众取宠,并且大多数人的眼光偏偏还都被她吸引过去了。 尤其是刚才插话的那个男人,据说是财势都超过了路金鼎的C市老幼皆知的苏氏集团的大少爷苏皖南。 如果说路金鼎是一个暴发户,那么苏皖南他们家族,则是地地道道的贵族,他们家世代经商,如今在C市已经是盘根错节,势力遍布C市每一个角落,而且据说他们家的生意早已经挤入了欧洲市场,算得上是C市的龙头老大了。 刚才她进门的时候,苏皖南也只不过是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跟旁人说笑了,没想到乔炎炎这贱人一进门,他不但人凑了过去,而且还主动跟她搭讪,这简直就是对她苏琦钰赤果果的羞辱。 她必须夺回这个面子,否则今天晚上她算是白来了。 想到这儿,她立刻开始盘算起来,如果她贸然去找苏皖南搭讪,自然会被他轻看了,同时也会被出席宴会的其他贵妇人鄙视。 听说苏皖南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最听他姑姑苏芩的话,苏琦钰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款款走到苏芩休息的沙发旁,她故意朝沙发腿上碰去,身子一勾,人就朝沙发背上扑了过去。 “小姐,你有没有伤到?要我替你喊人来帮忙么?”苏芩果然起身,凑过来问。 “哎呀,不好意思,脚被沙发勾到了,抱歉打扰你休息了。”苏琦钰满脸绯红,带着无比的歉意说。 “哪里就打扰了呢?倒是小姐你,没有受伤吧?”苏芩关切地问。 她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第一印象很好,漂亮却不娇气,即使是身处如此尴尬的境地,依然是很懂礼貌。 “我没事,平时都喜欢做运动的,所以身体的柔韧性都很好,不容易受伤。”苏琦钰温婉一笑说。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孩子?”苏芩被她的一笑打动了。 她的笑容,令她想起自己远在国外求学的女儿。 “我叫苏琦钰,我爸爸是军人,您可能不认识。”苏琦钰很谦逊地说。 “你也姓苏啊,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呵呵,我叫苏芩,要是不嫌弃我丑,你可以叫我一声姑姑的。”苏芩拉着她的手亲热地说。 苏琦钰完全没有想到,苏芩会对她如此友好,这真是天助我也,她得意地想。 “姑姑,我爸爸是独生子,没想到我也能有一个姑姑,真是好开心啊!”苏琦钰满脸惊喜说。 两个人相谈甚欢,不多时,苏芩拉着苏琦钰的手说:”走,跟姑姑去见见你哥哥,他可是我们家的齐天大圣,不过有我这个如来佛镇着,翻不了天。” 苏琦钰喜不自禁,成功原来唾手可得,这下子,看乔炎炎还拿什么来跟她比? 096生日宴上的较量(二) 苏琦钰满心欢喜跟着苏芩朝苏皖南走去,她迈着得体的步子,姿态优雅地挽着苏芩的一只胳膊,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 苏皖南一眼瞥见苏琦钰挽着姑姑的胳膊,心里倒也有些惊讶,他知道姑姑一向不喜欢与人亲近。 不过,当他看清了苏琦钰的轮廓时,终于明白过来,这妞儿原来跟他表妹杜品品有几分相似,难怪姑姑会爱屋及乌呢。 “姑姑,今晚新认了个干闺女么?”苏皖南笑吟吟迎上去。 “我哪儿有那个福气,不过是仗着自己年长,又跟苏小姐同姓,便厚着脸皮要她喊我一声姑姑。”苏芩眉开眼笑说。 “姑姑说哪儿的话?钰儿倒是很想要您这样一个妈妈,只可惜没这个福分。您不知道,我妈妈已经没了好多年了。”苏琦钰说着,红了眼圈儿。 “哎呦,我真该打,害钰儿想起伤心事了。不过既然你不嫌弃,从今后就当我这儿是娘家好了,谁要是敢欺负我的宝贝钰儿,我可不与他干休。”苏芩满眼心疼,一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轻轻安抚。 “干妈,钰儿觉得好幸福好温暖。”苏琦钰一头扎进了苏芩的怀里。 “皖南,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你钰儿妹妹,不能让她受一星半点儿的委屈。”苏芩一边抚慰苏琦钰,一边不忘记给自家侄儿打预防针,生怕他把苏琦钰当成是攀龙附凤的女孩子,给她冷眼。 “是是是,姑姑大人,我拿你的宝贝钰儿当亲妹妹,行了么?”苏皖南顺着苏芩的话说,但是他心里却有些不爽,这个苏琦钰一进酒店,眼珠子就不停地乱转,虽然她竭力掩饰自己的内心,他却一眼就看穿了她,这无非又是一个势力女孩,说不定接近姑姑的目的,也是冲着他这个苏氏集团的少掌舵来的,这样的女孩他见得多了去了。 放眼看去,满场的女孩子们,大都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看得他又是厌烦又是累,唯独那个乔炎炎,双手抱拳的样子,可爱极了,偏偏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有多么吸引男人的眼球,只顾着跟那个长相妖孽的熊坤鹏拌嘴。 开席之前,宾客们被服务生引着,到了提前为他们安排好的座位,为了这个座位,路金鼎可是煞费苦心的。 儿子身为寿星,又是他今天特意想要介绍给C市的重量级人物认识的,所以儿子那一桌,他安排了C市市长的秘书李如高,苏氏集团的少掌舵苏皖南,还有地产界三个首脑人物和他们的女伴。 偏偏陆秀川走过来的时候,特意邀请了苏琦钰过来坐他身边,这样一来,原本应该是苏皖南的位置,被苏琦钰坐了。 服务生领着苏皖南走过来的时候,并不知情,还以为苏琦钰是走错了位置,便礼貌地说:“小姐,这里是我们陆总特意为苏先生安排的座位,您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旁边那一桌才是路少爷的同学坐的。” 苏琦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腾地一下站起来,想要发作,却又碍于周围的场面,只能硬生生把火气压下来,只是狠狠地瞪了几眼正在忙着招呼客人的陆秀川。 “你这孩子,可真不懂事,生日宴而已,座位哪有什么固定的?那边刚好比较空,我去凑个热闹,就让苏小姐坐在寿星旁边吧,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有可能是寿星的女朋友么?”苏皖南原本就不想在这一桌应酬,顺势替苏琦钰解了围。 “皖南哥哥,你误会了,我和陆秀川就是普通同学,我也跟你坐那一桌去吧,这边都是大人,闷死了。”苏琦钰今晚已经把目标锁定了苏皖南,刚才之所以答应坐在陆秀川那一桌,想的就是苏皖南有可能会坐在寿星那一桌,她自然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够跟他套近乎的机会。 其实每一桌的座位安排得都有富余,但是路金鼎特意吩咐过,几位重量级人物的座位不能搞错,所以服务生才特别指出苏琦钰坐错了位置。 苏皖南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其实根本不想跟苏琦钰坐一起的,但她的“粘”字诀用得实在是炉火纯青,甩都甩不掉。 苏皖南凑到熊坤鹏他们那一桌,自然就朝熊坤鹏身边的空位走过去,同时笑着跟他打招呼。 “熊大少,借个光,成不?”苏皖南说。 “这是我特意为美女留的座位,你还是坐我对面好了。”熊坤鹏顺手指了指他对面的空位说。 对于苏皖南,他也算是很熟悉了,但是他们之间基本上没什么交集,他爷爷是军界泰斗,与苏家没有利益冲突,但因为同为C市有影响力的人物,所以有时候难免会在一些推不掉的应酬里见面。 苏皖南这个人,他谈不上十分喜欢,但也还算投脾气,如果换在平时,他肯定是乐意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的。 但是今天不同,他必须一刻不停地看牢了乔炎炎,免得她被其他公子哥儿们瞄上,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重色轻友啊,啧啧,你这样的妖孽,真不知要害死多少女孩子。”苏皖南并不在意他的态度,随口损了他一句。 “爷有这个资本,浪费了岂非可惜?”熊坤鹏笑呵呵道。 “今晚你的目标是谁?让我看看,你的品味有没有长进?”苏皖南说。 “今晚我没有目标,只是单纯的护花,这里实在是太多色狼了,我得保证我要看护的人不出任何意外。”熊坤鹏忽然正色道。 “呵呵,天要下红雨了?还是我的听力出了问题?咱们的熊妖孽居然扮清纯了,当起了女王的忠诚骑士?”苏皖南被他的模样弄得顿时来了兴趣,一脸八卦道。 “皖南哥哥,你是不知道,熊坤鹏万花丛中过,唯独有一朵花摘不到手里,自然是要加倍用心了。”苏琦钰见两个男人说得猥琐而热闹,却根本没有人看一眼她这个大美人,忍不住酸溜溜插话道。 “苏琦钰,今晚你最好乖乖的做淑女,这样才比较可爱。至于爷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议论。”熊坤鹏似笑非笑地盯了她一眼,苏琦钰被眼中透出的寒气冻得打了个冷战,一时之间根本不敢再开口。 “啧啧,我说熊大少,你可不能这样子对待女孩子哦,再说了,苏小姐是我姑姑新认的干女儿,你要是当着我的面儿欺负她,我可不好袖手旁观的。”苏皖南被桌子上的低气压弄得有些不舒服,便半真半假地说。 熊坤鹏自然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那意思分明就是,你要欺负苏琦钰,请到没人处,起码要背过我苏皖南。 “呵呵,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难道不知道,我一向最是怜香惜玉的。”熊坤鹏笑了笑,不再用眼神压迫苏琦钰。 苏琦钰顿时觉得浑身一轻松,长长地呼了口气。 “呸呸,就你,还怜香惜玉?你是辣手摧花好不好?”乔炎炎不知何时走到了熊坤鹏背后,顺口接了一句,同时一掌排在他的后背上。 “哎呦,老佛爷,明明是您在摧残小的,我好冤哪!”熊坤鹏嬉皮笑脸道。 “哼哼,姐姐这是在替那些被你摧残的女孩子们讨公道。”乔炎炎大言不惭说。 “小姐,你今天实在不该穿裙子的。”苏皖南忽然插话道。 “姐穿什么是姐的自由,你是哪颗葱,忽然就飘到姐面前来大放厥词?”乔炎炎横了他一眼,十分不友好地说。 第一次见面就多管闲事,乔炎炎自然不可能给他好脸。 其实苏大少明明已经是第二次跟她说话了,只可惜她第一次根本就没认真注意他,更加没能记住他的模样。 “小姐,鄙人是苏皖南这颗葱,很好记的名字,希望你以后别忘了。还有,我说这话实在是一番好意,你想想,你先是抱拳行礼,满身都是江湖人士的豪侠之气,然后,你又辣手催草,蹂躏我们熊大少,怎么看,都与淑女不沾边儿,可你偏偏穿一条很淑女的裙子,万一待会儿你跟人打起来,既不方便踢腿踹人,也不方便你跑路。你说,我讲的有道理么?”若是旁人这样对他,苏皖南早就暴跳如雷了,可偏偏对上了乔炎炎,他半点儿也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她更加可爱了。 “噗哈哈哈!苏皖南,你真是一颗很有趣儿的葱,好吧,你赢了,我记住你了,保证以后都不会叫错你的名字。”乔炎炎被他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惹笑了。 “这是你说的哦,要是下次你忘了我的名字,我就把它刻在你脑门儿上,好让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可以温习一遍。”苏皖南笑吟吟地说。 “那你恐怕达不到目的了,因为我很多天才会照一次镜子的。”乔炎炎憋住笑,板着脸回答道。 “哈哈哈哈!乔炎炎,你实在是一枚最大的开心果。”苏皖南放声大笑道。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互动,令苏琦钰仿佛置身于火海里煎熬。 原本以为有了苏芩这层关系,她跟苏皖南就拉近了关系,没想到乔炎炎轻描淡写几句话,再度抢走了她的出镜率。 乔炎炎,你这个贱人,你就是我今生的克星和死敌,我和你势不两立!苏琦钰在心里暗暗地骂。 这一局,她无疑是完败了! 满桌子的人,根本都无视她的存在,把她当空气,当小透明。 苏皖南虽然刚才帮了她,但很明显,他只是顺手,根本没什么诚意,而他的注意力,则全都在乔炎炎身上,这一点表现得十分明显,不但她感觉到了,就连熊坤鹏也注意到了,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只不过碍于乔炎炎,又不好发作而已。 苏琦钰忽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只可惜,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相反,熊坤鹏每次看她的眼神,就仿佛她是一条毒蛇。 这种情况,是从去年春节开始的,那真是她有生以来度过的最糟糕的一个春节,她跟乔炎炎正式撕破了脸,原本应该为自己脚踏两只船的行为感到羞愧的姜文涛,不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过来拿分手要挟她,弄得她不得不委屈自己去讨好他。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熊坤鹏就把她当成了敌人。 当初她们的五芒星,关系好得一个人似的,如今,邢军生去了特训,当然,如果他在,看到乔炎炎受了委屈,肯定也会把她当敌人的;乔炎炎成了她的死敌,熊坤鹏则拿自己当毒蛇,就剩下一个老实憨厚的柯大勇,他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猫腻,但却没有人肯跟他解释一下,所以他至今还稀里糊涂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一直都是乔炎炎的忠实走狗,看到乔炎炎不搭理她,自然对她也就敬而远之了。 好嘛,现在除了陆秀川还对她死心塌地,她简直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每次想到这些,苏琦钰就觉得揪心,她不明白,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就会落到如此的境地? 苏皖南无意间抬起头,就瞥见了苏琦钰脸上丰富的表情,那里面有些许疯狂,些许憎恨,更多的则是不甘。 他立刻明白了,这个女孩怀抱着无穷无尽的野心,恨不能全世界都归她所有。这种贪婪至极又狠毒至极的女孩,真真切切就是一条美女蛇。 幸好,他对这样的女孩没有兴趣,否则,哪天被咬上一口,可就惨了。 正想着,就看到陆秀川端着酒杯走过来敬酒了。 他望着苏琦钰的表情,是那种极为赤诚的热爱,苏皖南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爱上了一条美女蛇? “钰儿,我刚才把那个服务生狠狠训了一顿,对不起,都是我安排不周到,让你受委屈了。”陆秀川凑到苏琦钰耳旁小声说。 “没关系,我坐这边也很开心的。”苏琦钰违心地说。 “来,我先敬你一杯,祝愿我们的情谊永存!”陆秀川斟字酌句说。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钰儿,我爱你,我愿意拿全世界来献给你。 “祝你学业有成,富甲一方,然后长命百岁。”苏琦钰诚心诚意地说。 这是她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她当然希望他的路是一条康庄大道。 097落差太大 邢军生进入特训队后,第一个春节是在热带丛林里跟尉迟芬芳一起度过的,满心以为,等到第二个春节就可以回家探亲了,没想到八月底,却被霍少将借去执行一件特殊任务,而且那个任务,从九月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年五月。 和他一起被借走的,还有尉迟芬芳。 明明有那么多毕业了的学员,为毛单单挑了他们两个菜鸟级的队员呢?其实霍少将看上的就是他们两个像菜鸟。 任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会是身怀绝技的特训队员,所以,他们俩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去做卧底,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第一次接到任务,邢军生和尉迟芬芳都兴奋不已,霍少将给他们的许诺是,完成了这次任务,就可以直接晋升为少校了。 他们一进入特训队,就直接跨过了士官的等级,拥有了少尉军衔。为此,邢军生觉得,无论训练时吃多少苦都是值得的。 毕竟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付出和收获应该是成正比的。 通过了丛林那一次测试之后,他们俩作为仅有的两个通过了测试的小组之一,被授予了中尉军衔。 这样的越级晋升简直就像是让一个小学生直接升高中,太不可思议,也太难得了。 以至于两个人出发的前一晚,都没有睡着觉。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顶着四只熊猫,哈欠连天地上路了,弄得司机不断地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们俩看。 后来,他们索性在车后排,相互依靠着,就那么睡着了。 幸好尉迟芬芳一贯是男孩子打扮,否则司机肯定会浮想联翩了。 俩人睡了半小时左右,车停在了一桩老旧的别墅前,军人所特有的敏锐,令他们在车停下的瞬间,同时醒了。 司机示意他们自己进去,而他则把车停在别墅外面等着。 摁了门铃之后,来开门的人却是卓亚菲。 “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上次你说过的话么?”卓亚菲笑得十分阴险。 “学姐说的是哪句话啊?这么久,我都记不清了。”邢军生十分心虚地说。 “记不清没关系,让我来提醒提醒你好了。喏,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曾经说过,下次见面,让我好好打一顿出出气的,学弟,你该不会得了健忘症吧?”卓亚菲不慌不忙说。 “哎呀,学姐,当时不是说一年以后么?您看,现在,咱们分手才不过半年而已。”尉迟芬芳怕邢军生吃亏,赶忙插话。 “半年也没关系,咱们先打上半顿好了。”卓亚菲狡黠地笑。 “呼呼!学姐,你想打就狠狠打吧,上次确实是我们不小心伤了你,你的胳膊现在还疼不疼了?”邢军生猛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 “胳膊自然是不疼了,不过呢,就是留下个梅花烙一样的疤,你想想,学姐我是个女孩子,将来还要嫁人的,要是万一我将来的老公因此而嫌弃我,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可怜啊?嗯?”卓亚菲说着,用手捂脸,一副想要哭的模样。 “行了,亚菲,你就别欺负他们俩了,快进来,我们谈正事。”霍少将终于忍无可忍,从客厅走到门口。 “哼,好容易能找点儿乐子,你偏偏要扫我的兴。”卓亚菲跺了跺,娇嗔道。 “你们俩,过来看资料。”霍少将一把将她拉进来,头也不回对邢军生他们说。 打开古朴木质茶几上的一个大信封,里面露出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男人,乍一看到他的样子,邢军生和尉迟芬芳都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这样的一个男人,与大毒枭什么的,完全联系不起来,如果说他是个中学教师,或许还更符合身份点儿。 资料上显示:金永亿,男,现年三十二岁,二十二岁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管理系,十年的时间里,他把父亲留下的一个黑社会小帮派,发展成了一个国际贩毒兼军火走私的大集团,仅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金永亿虽然管理这样庞大的一个犯罪集团,但他为人谨慎,从来不会留下丝毫的犯罪证据,每次都会手下的小喽啰替他顶罪,以至于他至今依然逍遥法外。 因为这次任务事关重大,所以由霍少将亲自出马,带队去Y市,指挥他们,完成这次任务。 而卓亚菲的任务是,通过接触金永亿的情妇——金马俱乐部老板娘林媚媚,继而动摇瓦解她,或者是趁机搜集金永亿犯罪的证据,从而能够让警方将他缉拿归案。 邢军生和尉迟芬芳,则是打入金马俱乐部,配合卓亚菲完成任务,必要的时候,牺牲他们的身份,换取卓亚菲的安全,以便她能够继续留在林媚媚身边,直到拿到确凿的证据,将金永亿绳之以法。 “怎么样?资料都看完了么?你们的任务都明白了吧?有什么不懂的,趁现在赶紧问,到了金马俱乐部之后,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轻易联系我,以免暴露自己的身份。”霍少将说。 “我有个问题,我们三个是有人替我们安排好身份呢?还是自己想办法混进去?”尉迟芬芳举手问。 “当然是你们自己想办法,这种事,越自然越不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当然,亚菲的身份已经有了方向,据说林媚媚特别挑剔,所以她家的保姆经常会被辞退,亚菲就去人才市场留下自己的资料,然后想办法让林媚媚雇用她当保姆。”霍少将说。 “什么?要我去当保姆?”卓亚菲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你可以选择退出这项任务,我立刻换人。”霍少将笑呵呵道。 其实他是真心不想让卓亚菲去执行这次任务的,毕竟这是一次十分危险的任务,人没私心变驴子,他可以让自己置身险境,却不愿意让卓亚菲去冒险。 但是卓亚菲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危险势必伴随她的全部职业生涯。 “不行不行,没有人比我更熟悉Y市,再者,你都说了,完成这次任务,可以晋升少校,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军衔,两杠一星啊,多帅气,传出去准能迷死人!”卓亚菲立刻抗议。 “你还嫌自己迷得人少?”霍少将的脸沉下来。 “那是!”卓亚菲故意气他。 “那就别啰嗦了,去做保姆,要是你有本事,可以让林媚媚爱上你,做她的同性恋对象也成。”霍少将没好气地说。 “算了,想想都恶寒,还是做保姆吧,大不了累一点,好在姐厨艺一流。”卓亚菲小小的自得了一把。 “要不是你厨艺好,你以为这次任务能轮到你?”霍少将笑起来。 “好吧,那就这么定了,姐去应聘林媚媚家的保姆。”卓亚菲点头。 “我们俩呢?”邢军生问。 “邢军生,你可以应聘他们俱乐部的服务生,他们那里对服务生要求很高,举止得体大方,相貌英俊,懂得进退,会看眼色。”霍少将看着他说。 “没问题,我去做服务生。”邢军生立刻起身,双脚并拢回答道。 “那我呢?”尉迟芬芳急了,大家都有了任务,她还没着落呢。 “你?很显然不符合他们对服务生的要求,不过,听说他们那里正缺一个歌手。”霍少将不怀好意笑。 “啊?卖唱的?我五音不全啊!”尉迟芬芳大叫道。 特训队没人不知道,她就是一个破锣嗓子,有次联欢会,被逼无奈唱了一首歌,刚唱了几句,就被大家轰下台去,从此后,再也没有人敢提议,让尉迟芬芳唱歌了。 “我去做歌手,你是我的老家来的小表弟,我可以求他们那儿的调酒师收你做徒弟,跟着他学习调酒。”霍少将坏坏地一笑道。 其余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向威严的霍少将去做歌手?想想都能吓死人。 请自动脑补一下吧,平时训练场上脸板的锅底一样的霍少将,站在台上唱着“恨你爱你,一万年啊一万年。”,光是想想,就让他们三个人能掉了下巴。 就连卓亚菲,跟霍少将谈了N久的恋爱,也只是知道他的声音好听,磁性十足,却从来都不知道,他居然还会唱歌,这真好比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她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审问他一番,为毛在她面前,从来都不肯唱一首歌?这里面准有猫腻呀,大大的猫腻。 “看你们都什么表情?难道我的嗓音不够好?还是我人长得丑,会吓到观众?”霍少将十分不满道。 “没有,就是觉得,那个,落差太大,落差太大。”尉迟芬芳晕乎乎道。 “回头你们都会迷上我的歌声,成为我忠实的粉丝的。”霍少将极为自信道,大家都有些不信地摇摇头。 “那什么,调酒师啊,就是电视演的,整天拿几个破酒瓶子晃来晃去的调酒师?这活儿准能烦死人。”尉迟芬芳小声嘀咕道。 事实上,她后来爱上了调酒师这个行业,把自己的窝弄得跟个酒吧似的,当然,这是后话。 四个人商议了一下具体该怎么操作,就出发了。 098霍少将哄女人的高超手段 邢军生以为,他应该是第一个混进金马俱乐部的人。 毕竟,他只是去应聘服务生而已,没想到,他们那里对服务生的要求也很高,除了了解祖宗三代之外,还要求查看档案。 幸亏之前霍少将已经做过周密安排,于是乎,他就带着自己的档案去了。 他的新档案上记载着,他是周边农村一个高中毕业生,高考失利,因为家境贫寒(父母双双下岗),这才放弃了补习,进城打工。 查看过他的档案之后,又让他去人事部报道,人事部则安排他去参加岗前培训,培训期间,每天发给他五十块钱,培训的内容,包括日常礼仪,与客人交谈时的礼貌用语(中英文双语)等等。 培训一周之后,再进行考核,考核过关的,才会被留下。 不过相对于如此繁杂的岗前各项事宜,他所得到的薪水也比普通服务生要高一倍,月薪四千,这在B市这样一个薪资水平不高的二线城市来说,已经是足够高了。 邢军生做着难度不输于特训班各项训练的服务生岗前培训时,霍少将倒是第一个混进了金马俱乐部。 他的做法很简单,也很直接,抱一把破吉他,穿一件被太阳晒得失了本白的发黄的旧文化衫,一条脏兮兮的怀旧蓝牛仔裤,然后直接坐在金马俱乐部对面的地下通道,开始卖唱。 卓亚菲和邢军生第一次躲在人群里偷看到他的造型时,差点儿没认出来,这哪里是仪容整洁仪表威严的霍少将,分明就是一个落魄艺术家。 其实,若不是怕戴假发又热又麻烦,霍少将甚至于想要在脑袋后面扎个马尾,当然,这想法他压根儿没敢跟卓亚菲说,生怕就此揪住他的小辫子,嘲笑他一辈子。 霍少将卖唱的确吸引了不少过往的行人,三天的时间,他面前那只破碗里面,已经被人扔了一两百块。 晚上回到他和尉迟芬芳住宿的破旅店里,他一本正经地数着那些钞票时,尉迟芬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表哥,真没看出来,你本事确实好大呀!你这三天得来的钱,比我当乞丐时十天要的还多!”尉迟芬芳满眼都是崇拜。 “切!物价早都涨了,你现在要是还做乞丐,一天少说也能要到七八十块。”霍少将不屑地白了她一眼。 “好嘛,好嘛。咱先不说这个,现在都三天过去了,还是没人找你来签约,难不成咱就一直卖唱?”尉迟芬芳急躁地说。 这几天,她每天跟着他出去,混在人群里给他鼓掌喝彩,整个儿一个托儿。当然,她鼓掌的时候,也是诚心诚意的,霍少将的声线不是一般的有磁性,有次他唱了一首伤感老歌,听得她都差点儿掉眼泪。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们眼下正缺人,迟早会找上门来的。”霍少将慢条斯理说着,然后倒在旅店那又硬又脏的床上,闭上眼睡了过去。 剩下尉迟芬芳一个,不停地在床上烙饼,只把自己的脑袋都翻晕了,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顶着熊猫眼起床的时候,她忍不住暗骂自己贱,在特训队的时候,她曾经幻想着,有一天能够不用再辛苦训练,早睡晚起,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她偏偏害失眠。 好在她很快就结束了这种痛苦,当他们来到地下通道的一个角落,铺好了塑料布,正打算开唱时,一个二十多岁的瘦高个男人忽然走了过来。 “喂,卖唱的,我是金马俱乐部的保安,我们老板娘听说你唱得不错,让你过去唱给她听听,要是你唱得让她满意了,准有你的好处。”男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我是卖唱的没错,但我的歌是唱给大家听得,从不会上门去给某一个人唱。”霍少将做出一副艺术家的清高模样说。 “诶?我说你人怎么不识好歹呀?我们老板娘让你过去,那是她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男人虎着脸,做出一副凶恶样子。 “脸不是谁想给就能给的,它长在我自己的面儿上,所以,想要脸,就得拿自己当人,而不是当别人的狗。”霍少将白了他一眼,固执地说。 “嘿!我看你这臭卖唱的是欠拾掇了,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男人举起一只手,作势要打他。 “来人呐,救命啊!流氓要打人了!哪位好心人,帮忙给110打个电话吧?”尉迟芬芳此刻充分发挥了做乞丐时的撒泼的本事。 她那假戏真做的样子,惹得霍少将差点儿憋不住要笑出声儿了,只好猛地低下头去,捂着胸口装咳嗽。 过往行人看他低着头咳嗽的样子,以为那男人是个地痞流氓,此刻正在向一个可怜的卖唱的人强收保护费(原谅他们的自动脑补吧,电视上不都这样演的么?),便有人掏出电话,打算给110打电话了。 还有的人干脆凑过来,大声斥责道:“真不像话,欺负一个街头卖艺的!有本事你去敲诈那些贪官污吏嘛,要么去打劫那些暴发户也行。” 男人见状,只得灰溜溜地扭头跑开了。 人群散开之后,尉迟芬芳凑到霍少将耳边小声说:“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顺驴下坡啊?” “这样他们更加对我们放心,以后不会轻易怀疑我们。”霍少将说。 “哎呀呀,跟你出任务,真真是急死人了!”尉迟芬芳搓着手心,在他身边来回转圈。 “呵呵,小小年纪,性子倒是急。不过刚才你那两下子,还真是可以,我觉得你都能娶拍电影了,绝对能拿个最佳配角奖。”霍少将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就不能是最佳主角奖?”尉迟芬芳郁闷地说。 “主角?就你?你是扮演英俊青年男主,还是扮演娇媚女主?”霍少将不屑地说。 “哼,总有一天,我赚了好多钱,自己出资拍一部电影,自己当主角,嗯,对,我要当英勇无敌男主。”尉迟芬芳忍不住开始YY。 霍少将不再搭腔,任由她继续发挥想象力。 当天傍晚,他们正准备收摊时,一个身穿月白色上面手绣雅致兰花图案的女人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 “哇!正点啊!”这是尉迟芬芳的第一反应。 “噢,买糕的!女主出现了!”跟着她就认出了她,正是资料里显示的,金马俱乐部的老板娘林媚媚。 林媚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到他们面前,从随身小包里取出十块钱,然后蹲下身子,轻轻把钞票放进了破碗里。 然后,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尉迟芬芳急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了,还好,霍少将终于开口了。 “这位女士,我原本打算收摊了,但是现在,我想为你唱一首歌,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闲听?”霍少将不卑不亢地说。 “洗耳恭听。”林媚媚顺手拖过尉迟芬芳平时坐的小马扎,丝毫也不嫌弃地坐下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尉迟芬芳垂涎三尺:美人就是美人啊,一举手一投足,处处都透着优雅和妩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光凭资料,实在是难以描绘出她的魅力。 怨不得王昭君会落选呢,别说古代没有照相机,只能靠画师,就算真的拍了相片,也拍不出美女真正的风韵啊。 霍少将轻轻拨动吉他,声情并茂地唱了起来: 你的生日让我想起, 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他流浪在街头, 我以为他要乞求什么, 他却总是摇摇头, 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 却没人祝他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握着我的手, 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这个朋友早已不知下落, 眼前的我有一点失落, 这世界有些人一无所有, 有些人却得到太多, 所以我最亲爱的朋友, 请你珍惜你的拥有, 虽然是一首生日才唱的歌, 愿永远陪在你左右。 歌已经唱完了,霍少将却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全然忘记了身边还坐着一个大美女。 尉迟芬芳虽然也被他的歌声打动了,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林媚媚身上。只见她眼中已然是泪光闪烁,那一汪秋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坠落尘埃。 好一阵子之后,她才轻咳了一声道:“先生,我为自己的行为向你道歉,上午我应该亲自过来请你的,而不是打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职员来,这是对艺术的亵渎,请你原谅。” “难道,你就是金马俱乐部的老板娘?”霍少将吃惊地抬起头。 “怎么,我看着不像么?”林媚媚轻笑。 “哦,不是不是,只不过,我以为……”霍少将故意留下话茬,好让林媚媚自由发挥。 “你以为,老板娘应该是那种肚子上长满赘肉,脸上涂着艺妓一样白粉的庸俗女人?”林媚媚挑起眼梢。 “哪里,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你确实太过年轻美丽了。”霍少将有些羞涩地说。 “哈哈!你就是那么想,我也不会生气的。不过能得到你的夸奖,我还是很开心的,女人都喜欢被人赞美,由此可见,我还是很俗气的。” “不是不是,你真的,好像从民国的画轴中走出的仕女。”霍少将使劲摇头。 “这么说,你已经不生我的气了?”林媚媚笑得很是清爽。 “本来就没有理由生你的气,你对我这样一个街头卖唱的人,给了十二分的尊重,我感激还来不及呢。”霍少将颇有些激动说。 “你的歌声值得这样的尊重,他们以为街头卖唱的人需要的只是钱,其实你最需要的,是别人的友善,对么?”林媚媚十分认真说。 “没错,温饱之外,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尊重才是最重要的。”霍少将使劲点头。 “看来,我们能算得上是知音了,对么?”林媚媚抬眼,眉目中蕴藏了无线韵味。 “当然,绝对的知音,如果你是个男人,现在我都想拥抱一下了。”霍少将大有相见恨晚的模样。 “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那么,你这个知音愿不愿意去我那里工作呢?我的俱乐部正缺一个主唱呢,最近来应聘的人虽然不少,但却没有一个人的歌声能够打动我,你却打动了我,害我差点儿当街就哭鼻子呢。”林媚媚眼角眉梢都透着风情,若非霍少将定力十足,整颗心都会被她给融化了。 尉迟芬芳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熊!这女人分明就是一只狐狸精嘛,难怪那个金永亿会一直让她当情妇。 霍少将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钟,猛然抬起头,双眼直视林媚媚。 “我叫霍学良,你怎么称呼?”霍少将朝她伸出一只手。 “林媚媚,很俗气的名字吧?”林媚媚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的大手。 他的手可真暖啊,如今已经是九月上旬,早晚天气都已经很凉,而他却像一只暖手宝,林媚媚不由得想,如果能被这样的一双手暖着,整个冬天都不会觉得冷吧? “有些人媚而不俗,有些人则是美中带着艳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取之于父母,不必太过在意的。就好比我的名字里有学良二字,取了少帅的字,但还不是一样落魄至极?”霍少将不动声色地讨好着她。 尉迟芬芳不由得暗暗佩服,水平啊水平!霍少将这种拐弯抹角讨好的女人的水平,简直堪称是一流了,怪不得卓亚菲那么牛叉的女人都能被他骗到自己的怀里。 林媚媚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实在是很受用。 “那我们就说定了,明天晚上起,你到我的俱乐部来唱歌,薪水方面,明天人事部的人会跟你具体谈,总之,不会让你失望就是了。” “我们是知音,就算你只管我吃住,一文不给,我也心甘情愿去给你唱。”霍少将很义气的说。 099潜伏保姆 邢军生被服务生岗前培训折磨得万分郁闷的时候,卓亚菲正在忙于编造谎言。 来到B市的当天,她就去人才交流市场留下了自己的资料,她的资料上显示,她今年大二,家境原本小康,但父亲忽然破产了,以至于她不得不辍学,来到B市打工。 接待人员看到她的档案时,曾很迷惑地问:“卓小姐,你虽然大学还没有毕业,但也不一定要去做保姆吧?” “我身上一共只有几百块钱,租房子都不够,就算找到工作,也不可能立刻拿到钱,所以,我想应聘保姆,这样可以省去吃住。再说我做菜的水平挺不错的,做保姆应该是很合适的。”卓亚菲这样回答。 基于对她的同情,接待人员第二天就为她联系好了一户人家,户主是一位中年离异带着儿子的单身男人,对保姆的要求很简单,勤快,会收拾家务,会弄饭菜。 卓亚菲被迫去和户主见了面,人家对她十分满意,但她的目标是林媚媚,只能以工钱太少为理由推辞了。 回到接待中心,接待人员问起她没能谈成的原因,她只好红着脸说,男主人很猥琐,刚见面就暗示她做情人,所以她吓得跑了。 接下来,几乎每隔一两天,接待员都会为她安排一户人家,但她都以各种借口否定了,要么说女主人嫌弃她长得好,怕她勾引自己丈夫;要么说对方是个老太太,嫌弃她太年轻,不稳重。 诸如此类的谎言,弄得她万分焦躁,每次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来,都会心惊肉跳,只怕人家又给她介绍了工作,而她实在是编不出谎言来了。 直到第十天,在她接连编造了六七个谎言之后,正主终于出现。 卓亚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林媚媚,生怕她看不上自己,那紧张的心情,简直比秀女见到皇帝时还要紧张几分。 知道对方是个美女,所以她特意打扮得十分中性,就怕把人家比下去了,这样的话,人家肯定是不会要她的。 红花喜欢绿叶,美女自然喜欢能衬托自己的人,而不可能选择抢自己镜头的女人。 一见面,林媚媚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个保姆,虽然打扮得十分质朴,浑身上下看起来都很干净利落,土黄色的棉质体恤,半旧的劣质健美裤,一双廉价的平底棕色运动鞋鞋。但她的长相却有些不安全,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 好在金永亿对女人的品味特别高,应该看不上她这样的清汤挂面,但是就怕她不好好干,招惹其他男人,到时候她又得换保姆。 “大姐,我一定会好好干的,真的。我就想挣几年钱,然后继续考自考,我真的很想上完大学的。而且,我做饭做得特别好吃,真的,以前我爸妈和我同学都夸我做饭好吃。”她故意说得语无伦次,显出自己对于这份工作的期待和紧张。 林媚媚的眉头稍稍舒展了,看样子她是第一次当保姆,身上应该还没有那些老油条的坏毛病,既没有胆子到处串门,跟别的保姆去八卦,也没有胆子把内衣外衣袜子统统混在一起,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她都是用手搓的,而且是分开来洗的。 那种保姆想想都令她浑身发毛,以至于她宁愿自己辛苦点儿,都不敢随便乱请保姆。 “我是个比较挑剔的人,这一点我提前告诉你,而不是像其他雇主那样,等你来了之后,再慢慢挑你毛病,克扣你工钱。 首先,我对卫生要求很高,看你的资料,你家以前也是小康之家,卫生习惯应该不会太差; 其次,我对保姆的人品要求也比较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许把任何有关于雇主的事——比如我这里有什么人来,他们说了什么等等——在跟旁人闲聊时,当家常话说出去。只要有一次,对不起,我会扣掉你当月的薪水,然后请你走人。 第三,当我这里有贵客来谈生意上的事情时,你必须回避,出去住。放心,我的俱乐部里有的是房间,我会让你免费住的。 就这些了,你如果能够接受,就留下试用一周吧。一周结束后,如果我对你不满意,会给你半个月的工钱,请你离开;如果我对你满意,你就可以长期在这里做了。到时候,你如果要离开,提前三个月通知我,我好找下一个接替你的人。”林媚媚说了一大串,一边说,一边观察卓亚菲的反应。 如果她显示出烦躁不安,证明她没有耐心,那样的人肯定干不长。 但是卓亚菲只是很安静地听着,然后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望着她。 “我听明白了,什么时候开始试用?”她努力压制住慌乱,尽可能用平缓的语调说。 嗯,不错,这个小姑娘,是块好材料。虽然她缺钱,但却没有表现出贪婪和迫切。林媚媚想。 忽然之间,她觉得卓亚菲做保姆,实在是有些可惜了,如果好好调|教一番,她应该能够成为她得力的助手。 卓亚菲如愿以偿,住进了林媚媚家。 她并没有马上实施侦察,而是像普通保姆一样,先忙着熟悉周围的环境。 把附近的各大超市和菜市场统统逛了一遍,把每一样菜的价格都记在小本子上,回去做了详细的对比,标注出哪里的菜价低,新鲜。 然后,她开始着手配备厨房的各种调料,干菜。 其余的时间,她除了打扫卫生,就看看随身行李里面的课本,每天只有一小时会打开电视,看里面的美食与健康栏目。 看过之后,就制定好第二天的菜谱。 林媚媚家里安全设施绝对一流,只要她不在的时候,监控是二十四小时全开,每间房子都处在被监控状态,连厕所和厨房也不例外。 如此,在林媚媚派出手下跟踪了她七天,又查看了七天家里的监控录像之后,终于对她放心下来。 即便林媚媚留下了她,卓亚菲也不敢轻举妄动,乱动或者乱翻她的抽屉柜子。 当然,她也绝对不可能像一个真正的保姆的那样,只是老老实实干活,或者找机会偷懒。 每次走过各个房间,她都会假装对某个物件十分喜爱,于是多看一小会儿,看得过程中,她其实一直都在用余光勘测屋子里的监控所处的位置,然后在心里默记监控的位置。 等她去超市逛的时候,会抽空去趟厕所,然后在厕所里,躲过超市的监控,偷偷把林媚媚家的监控图画出来。 当然,即便是上厕所这种小事,她也不会大意。如果她要去超市的厕所,总会提前一两个小时憋着,不上家里的厕所。否则,万一有人跟踪她,报告说她去了超市的厕所,那么林媚媚再对照自家的监控,就会明白,她去厕所是别有所图,而不是真正的尿急。 作为一个经过了合格的特训的队员,卓亚菲在细节上实在是无可挑剔,唯一的一次失手,就是漏算了尉迟芬芳的钢丝牙。 不过那件事也给了她一个教训,以至于后来的任务里,她总是比其他人做得更加周到仔细。 卓亚菲就这么潜伏下来了,虽然算不上特别顺利,但也没遇到什么大的障碍。 相比较她的顺利,邢军生那边却很艰难。 外语什么的,他在学校的时候学的就一般,而且口语就更烂了。 所以,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背诵日常用语了。 每天早上五点钟爬起来背诵的时候,他都会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 如果是乔炎炎或者熊坤鹏来执行这个任务,肯定不会像他一样吃力吧?他这么想的时候,眼前就又浮现出乔炎炎的清丽模样来。 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她应该长高了不少吧?也更漂亮了吧? 潜意识里,他对于乔炎炎变漂亮这件事十分地矛盾。 他当然是希望她越漂亮越好,但同时,他又害怕她变漂亮,因为他不在她身边,无法充当护花使者,她的美丽,势必会引起更多男生的关注,就好比一朵盛开的娇艳的花,总会引来无数的蜜蜂。 此时他还不知道,乔炎炎引来的蜜蜂里,有一只特别大的,那只蜜蜂的名字叫苏皖南。 邢军生因为对服务生这个职位势在必得,所以他就发挥了当初到特训队时的精神,夜以继日地苦学,以弥补自己的先天不足。 等到考核那天,他的成绩虽然不算太好,但也总算是勉强通过了。 主考官看着他那张能够引起女性顾客兴趣的脸,皱了皱眉眉头说:“虽然你可以被录用,但你的英文还需要再下功夫,半个月之后,你们几个各项成绩不太理想的人,还会再进行一次考核,这半个月,就算是试用期吧。” 邢军生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简直想要山呼万岁,因为这份工作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块敲门砖,得到了它,他才有可能进行下面的工作。 如果因为他个人的能力不足,以至于没机会得到它,使霍少将和卓亚菲陷入单打独斗的险境中,那他真的想撞墙了。 100苏琦钰的阴谋 苏琦钰憋着一肚子的气,到底意难平。 虽然没有吃几口,但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手里一直端着果汁杯子,一口一口下意识地喝着,不知不觉就喝完一杯。 服务生误以为她比较喜欢饮料,每当她喝完一杯,就会替她续上。 很快,她就憋不住了,只好上卫生间去解决水火问题。 从卫生间出来时,她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男人,那男人看到她时,满眼都是惊艳。 这种目光苏琦钰见得多了,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小姐,你真美!”男人似乎喝得有些多了,舌头卷着。 苏琦钰本打算扭头就走,毕竟在这种场合下,他是不敢胡来的。 但是眼珠一转,她想到了一个可以出出胸中闷气的计策。 “先生,请问您贵姓?”她压住心中的厌恶,淡淡一笑道。 “免贵姓富,我叫富旺财,我爸爸是永乐地产的总裁富国栋,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富旺财赶忙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永乐地产,在本市虽然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但其规模比路金鼎的金鼎地产要差得远。即使是这样,这个富旺财还一开口就提他爸爸,苏琦钰忍不住一阵恶寒。 “原来是富大少爷,失敬失敬!常听朋友提起永乐地产的,没想到富大少爷这么平易近人。”苏琦钰随意捧了他几句,富旺财已经是云里雾里的模样了,一双三角眼里,泛着朵朵桃花。 “小姐长得这么美,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富旺财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故作斯文。 “我么?说起来也是无名小卒了,我爸爸是63团团长,我叫乔炎炎,一中高二理科班的学生。”苏琦钰毫不犹豫说。 “乔小姐何必这么自谦?就凭你这长相,比哪一个明星都不差,又是一中的高材生,真是才色兼备呀,将来乔小姐要是有意向往影视界发展,鄙人一定全力赞助,不捧红你决不罢休。”富旺财一边咽着吐沫,一边胡乱承诺着。 “有富大少爷这句话,我今天就算是没白来一趟。这样吧,现在宴席还没有结束,人多眼杂,不如富大少爷在楼上的休息室等等我,一会儿我找机会过来跟您慢慢谈,如何?”苏琦钰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好好,那我在楼上等你,你可要快点儿过来呀!”富旺财一听,心里立刻痒痒的,急吼吼地说。 “308号房间,是我提前预定的更衣室,你在那儿等我好了,喏这是房卡。”苏琦钰从包里掏出一张房卡,塞进他手里。 “我,我简直太激动了,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不会是故意耍我吧?”富旺财简直不能相信,忍不住盯着她说。 “怎么会呢?我还指望将来富大少爷能提携呢。”苏琦钰给了他一个媚眼。 “那好,我去了,你一定要来呀!”富旺财不住地叮嘱道。 “放心,我会尽快过来的。”苏琦钰扭身离去,一边还不忘回过头,给了他一个飞吻。 富旺财整个人简直都飘到了天上去了,这样的好事,比中了福彩还幸运哪!美女主动投怀送抱,啧啧,今晚该有多么销魂呀!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神魂颠倒地往楼上去了。 苏琦钰回到座位上,看到苏皖南和乔炎炎她们聊正欢,心里的气越发地大了。 提起红酒瓶子,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红酒,然后举起酒杯走到乔炎炎跟前。 “炎炎,我们俩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已经是闺蜜了。这么多年来,再也没有一个朋友可以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如果说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不愉快,那么我想借今天这个机会,敬你一杯,希望我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从此回复到从前那样的亲密无间。”苏琦钰满脸诚恳地说。 乔炎炎虽然对苏琦钰十分失望,但是细想起来,如果没有姜文涛从中作梗,她和苏琦钰之间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对于朋友,乔炎炎是十分看重的,毕竟前世的她,几乎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想起苏琦钰曾经对她的好,她终于把一张冷脸化作柔和的春风,接过了苏琦钰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炎炎,谢谢你!我再敬你一杯,感谢你的宽宏大量,也祝愿我们的友谊能够万古长青!”苏琦钰再次将酒杯倒满。 “苏琦钰,你不能光灌炎炎喝酒,怎么着你也得陪一杯吧?”熊坤鹏本能地觉得,苏琦钰不会对乔炎炎安什么好心,之前又看到她盯着酒杯,一副紧张的样子,所以他认为酒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应该的,应该的,我光顾着激动,把自己给忘了,真该打!”苏琦钰说着,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然后,她又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举起来,笑着说:“炎炎,来,咱们也学人家,喝个交杯酒,好让那些男人羡慕死我们。” 乔炎炎此时已经完全被她的热情所感动,便配合着把酒杯伸进她的臂弯,苏琦钰做好了交杯的架势,便毫不犹豫把酒杯送到嘴边,大大地喝了一口。 忽然,她好像是被酒呛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同时喷出一口酒来,打湿了乔炎炎的胸口。 “哎呀,炎炎,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一口酒而已,就当是杀菌了。”乔炎炎大度地说。 “可是,你的裙子都染了,这样吧?我陪你去楼上更衣室换件衣服吧?我每次出席这种场合,总会带一套备用衣服的,咱俩身材也差不了太多,你先凑合着穿我。”苏琦钰满脸歉意道。 “这,不太好吧?”乔炎炎犹豫道。 “哎呀,你跟我还客气?走吧走吧,不然待会儿在场的所有男人,都会盯着你的胸口想入非非了。”苏琦钰笑着说。 “那行,我们走吧。”乔炎炎点头。 其实她对于苏琦钰突如其来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是没有怀疑的,但是她的心中对于友情的渴望,令她一时之间忘记了防备。 再者说,这里是路金鼎提前预定的酒店,来的客人都是本市名流,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两个人走上楼,乔炎炎从包里取出一件薄薄的白色印着粉红色花朵的乔其纱裙子塞进她的手里,推开了308号房间的门,拉着她进了门之后,指着卫生间说:“先进去换衣服,然后我们再慢慢谈话。” 乔炎炎听话地进了卫生间,脱掉染了的外衣,套上那件乔其纱裙子,对着镜子一照,发现那裙子实在太透了,似乎缺一件衬裙。 她拉开门,冲着房间里面喊了声:“衬裙忘了,你赶紧拿来。” 苏琦钰见她进了卫生间之后,就悄悄退出了房间,并且在出门的时候,顺手拿了房卡,在门外用遥控锁好了房门。 这是本市最高档的酒店,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是超一流的。 富旺财,好好享受吧!她在心里阴狠地笑了笑,然后施施然走下楼。 熊坤鹏看到她一个人下楼,有些担心地问:“乔炎炎呢?” “她说有点儿晕,想要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怕你们担心,让我先下来说一声。好啦,我的任务完成了,要么,我再上去陪她?”苏琦钰来了一招欲擒故纵。 “算了,她既然要休息,就让她睡一会儿也好,免得待会儿她一高兴,又喝醉了。”熊坤鹏果然上当。 上一次乔炎炎醉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实在不愿意让她再喝醉了。 但是苏皖南毕竟是年长几岁,城府要比熊坤鹏深一大截。 第一眼看到苏琦钰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了她是一条美女蛇,并且,她对乔炎炎的敌意,即使再拼命遮掩,也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现在,她忽然之间对乔炎炎示好,并且哄着她上了楼,却又自己一个人下来了,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你们继续喝,我去趟卫生间。”苏皖南起身,朝卫生间那一头走过去。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他从另一头绕到了楼梯口,飞快地上了三楼。 美意间房间都紧闭着,偶尔,也能穿出女人的娇笑声,他有些犯难了。 乔炎炎究竟在哪一间房呢? 走到三楼客房服务部,他拉着一个服务员问:“知道女更衣室是哪一间么?我是来替苏琦钰小姐取她的手包的,刚才她上楼来换衣服的时候,把包忘在了更衣室里。” “额,让我查查,好像是308号吧?我记得这间房是路少爷特意为苏小姐留下更衣的。”女服务员对苏琦钰这个名字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苏少爷反复叮嘱过的。 “刚才上来的急,忘了拿房卡了,瞧我这记性。”苏皖南摸了摸口袋,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 女服务员一脸警惕地望着他,开始怀疑他是个小偷。 “怎么,看我像个小偷么?你见过这么英俊的小偷?”苏皖南直接说出了她心里的猜测。 101炎炎这个称呼,你不配叫 女服务员一脸警惕地望着他,开始怀疑他是个小偷。 “怎么,看我像个小偷么?你见过这么英俊的小偷?”苏皖南直接说出了她心里的猜测。 “小偷当然也有长得好看的。”女服务员虽然被他的美色所诱惑,但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指责,小声嘀咕说。 “那么,我把这个压在你这儿,待会儿拿房卡来换它,如何?”苏皖南逼不得已,又要抢时间,偏偏证件又没有随身带着,实在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只好取下脖子上面戴着的一块玉佩,递给她。 女服务员即使再不识货,也能看得出来,这块玉价值不菲,再加上苏皖南一身休闲装,看似低调随意,但质地都是上乘,这样的客人怎么可能去房间里偷东西呢? 只是他的态度实在可疑,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帮人取包的,当然,他其实真的也不是来帮人取包的。 “不用了,您的东西我不敢随便保管,这样吧,我陪您去308一趟,行么?”女服务员见这会儿也没什么客人往来,想着暂时离开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即便是领班责问,她也能实话实说。 “当然最好不过了。”苏皖南说。 那间房里如果有阴谋,多一个认证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话说富旺财进屋之后,随便冲了个澡,换上了睡袍,正在房间里急得转圈,听到开门声之后,正打算过来,就听到苏琦钰说:“先进去换衣服,然后我们再慢慢谈话。” 他心里痒得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但是想到美人儿毕竟是第一次跟她在一起,太过急色肯定会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强压住心头的欲|火,但身下的富小弟却早已怒气冲冲地高昂起了头,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好在浴袍比较宽大,否则就这样支着个大帐篷,还不把美人儿给吓跑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美人出来,只听到她在里面喊:“衬裙忘了,你赶紧拿来。” 虽说乔炎炎和苏琦钰的声音不一样,但是隔着浴室的门,听起来都比较模糊,富旺财又提前喝了不少酒,自然是分辨不出来的。 美人儿说的这句话,听在他耳朵里,那就是红果果的勾引,一想到美人儿穿着没有里衬的薄纱裙,他的鼻血都快喷出来了。 当下便迈开大步,朝浴室奔过去。 乔炎炎听见脚步声,以为是苏琦钰给她拿衬裙过来了,一把拉开浴室的门,就看到了面带潮红穿着睡袍的富旺财。 “啊!流氓,抓流氓!”乔炎炎本能地尖叫起来。 下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穿衬裙。 “赶紧转过去,混蛋!”她又羞又急大声吼道。 富旺财一眼看过去,就愣在当地了。 怎么眨眼间,美人就变了模样?咦?这难道是大变活人? 不对呀?戏法里面,通常都是美女变老头什么的,这怎么一个火辣的美人走了,又换了一个清秀佳人?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什么样的美人,他当然都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如果刚才那自称是乔炎炎的小姐能够一起,来个三P,就更刺激了! 听到美人喊流氓,他以为这是故意整刺激,本来嘛,她要是良家女孩,怎么会穿着这样的透明纱裙,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富旺财这会儿已经有些迷糊,自发自觉地把刚才那个美人送给他的房卡,当成是自己开的房间了。 “小美人儿,别叫那么大声儿嘛,做戏差不多就行了,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富旺财早就涨得难受,恨不能一下子就把美人儿压倒,哪儿有那份闲情整前戏? 乔炎炎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反而一副色狼模样朝自己扑过来,只能抬腿朝他那支起来的帐篷踹过去。 她虽然功夫不算很高,但好歹也跟着邢军生学了几招防狼术,关键时刻用上,还是蛮管用的。 再者,富旺财成天就知道吃喝嫖赌,身子也被他掏得空空的,虚的要命,行动自然也不十分敏捷。 眼看着她的脚踹过来,躲闪不及,只好朝后倒去。 好在这里是五星级酒店,地上都铺着厚厚的羊毛毯,摔下去的时候,倒也不是很痛。 趁着他倒下去的功夫,乔炎炎返身去浴室里拽出一条浴巾,严严实实把自己的身子裹好。 富旺财此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正堵在浴室门口,一双眼睛对着她胸前乱转。 乔炎炎一想到刚才被他看了个正着,不禁怒向胆边生,再度飞脚朝他踢过去。 这一回,富旺财有了防备,轻易躲开了她的进攻,顺势拽住了她赤|裸的小腿,使劲一拉,乔炎炎就往他怀里倒去。 乔炎炎急了,化掌为爪,狠狠朝他脸上挖过去,富旺财扭头一偏,她的指甲狠狠挖在了他的脖颈上,霎时,留下了五道长长的血痕。 富旺财虽然喜欢美女,但这种一上来就踹命根子,又抓人的的美人儿,他也消受不起,当下便沉了脸,狠狠推开了她。 “美人儿,你也太辣了点儿,去把乔炎炎叫过来,我约的人是她。”富旺财以为她是做那一行的,便一脸的颐指气使。 “你,你说什么?是乔炎炎约你来的?哪个乔炎炎?”乔炎炎顿时惊呆了。 自打重生以后,乔炎炎这个名字和身份就归她所有了,如今,八年过去了,她自己都几乎忘记了她还有个名字叫做乔淡淡。 但是此刻,富旺财这么一说,弄得她浑身开始发毛了。 “还有两个乔炎炎不成?就那个,长得特漂亮,身材火辣,穿白色公主裙的。”富旺财一脸不耐烦说,欲求不满,脖子上又被挖出血痕,如果不是想着那个美人儿,他早就抬手打人了。 “她?你是说,她刚才约你来这里的?”乔炎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不是她是谁?就连这张房卡,都是她给我的,哼哼!还跟爷玩儿偷梁换柱这种小把戏,如果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爷早就把你轰出去了。”富旺财满脸不悦道。 乔炎炎楞了足有十几秒,这才朝门口走去。 “站住!你先别走,既然你们是一伙儿的,你得负责把人给我叫过来,才许走人。”富旺财从背后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其实是他看到乔炎炎的背影,不由得想起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她的前胸,虽然看的并不真切,但凭他多年猎艳的一双色眼,也能够断定是一个上等货色。 想着能够跟那个约他来的乔炎炎一起,三个人美美地玩一个晚上,他的心里又开始发痒痒了,暂时忘记了脖子上被抓伤的火辣疼痛。 “你放开我,流氓!”乔炎炎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但是富旺财毕竟是一个青年男人,手上的力气还是挺大的,一时间根本甩不开。 见乔炎炎挣扎,他那刚刚软下去的富小弟又开始抬头,索性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把一张肥腻腻的脸朝她凑了过去。 乔炎炎急得要命,却根本推不开他肥大的身体,情急之下,用脚后跟狠狠往他的脚背上跺下去。 幸好她穿的是平底鞋,不然这一脚跺下去,起码也要把富旺财脚背上的骨头跺断。 饶是如此,富旺财也鬼哭狼嚎地叫了起来,同时松开了手,蹲在地上捂他的脚去了。 乔炎炎趁机冲向门口,却发现门反锁着,根本打不开。 原来富旺财听到她喊拿衬裙的时候,走过来顺手就把门反锁了,他是害怕玩儿到半中腰,万一美人儿反悔了,想要跑怎么办?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儿,他喜欢玩儿刺激的,自己不行了,就弄工具来辅助,结果不止一个美人儿被他折腾得受不了,中途就找机会跑了,害他一个人难受。 眼看着富旺财再度站起身朝她走过来,乔炎炎顺势抄起旁边酒柜上的一瓶红酒,作势就要朝他砸过去。 忽然,门锁响了起来,乔炎炎吓得一哆嗦,以为这流氓还叫了同伙。 下一刻,门终于被打开了,乔炎炎站在门后的角落,一手举着酒瓶子,冲着推门进来的人就砸了下去。 来人感觉到风声,头一低,灵巧躲过,同时侧身挤进了门,顺势就来了个反擒拿,只听卡擦一声,乔炎炎惨叫一声——胳膊脱臼了。 听到乔炎炎的叫声,苏皖南才意识到伤了自己人。 “哎呦,对不住,对不住,乔炎炎,我真不是故意的,还以为里面有歹徒企图伤人呢。”苏皖南赶忙道歉。 乔炎炎看到他和服务员一起,总算确定了他的身份,不是富旺财的同伙,看来,她终于得救了。 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一副看到亲人解放军的样子,身子一软,靠在他怀里就哭起来了。 那边富旺财听到苏皖南的话,惊得长大了嘴。 这个妞儿叫乔炎炎,那刚才约自己来的又是谁呢?偏偏那个约他来的乔炎炎现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算他再傻,也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坑了。 看到苏皖南对乔炎炎的态度很是重视,富旺财赶忙一瘸一拐地过来解释:“苏大少,这是误会,弄错了人,我可不是成心要欺负她的。” “富旺财,你还真吃了豹子胆了。”苏皖南用眼角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听到富旺财说“弄错了人”,他自动脑补成,他已经得手了,又看到乔炎炎哭得梨花带雨,顿时怒不可遏,轻轻把乔炎炎交到服务员手里,说:“麻烦你先陪乔小姐出去。” 服务员此时才算弄明白了,原来苏皖南是为了这个乔小姐来的,既不是替人取包,也不是来偷东西。 幸好他来的及时,不然万一这个乔小姐在本酒店遭人强暴,传出去的话,她这个服务员饭碗自然不保,就是整个酒店的声誉,恐怕也都荡然无存了。 心里满满的,都是后怕,服务员赶忙拉着乔炎炎的手出去了,还体贴地把门关上了,这关乎到豪门的丑闻,还是不听也不看的好。 苏皖南看到两个女人走出之后,根本不听富旺财的解释,开始毫不客气地痛下狠手。 隔音效果十分好的门,隔住了富旺财的惨叫声,一会儿工夫,他就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了。 打过之后,对着猪头一样的脸,苏皖南才慢悠悠地说:“说!事情经过,一个字也不能漏掉。” 富旺财被打得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却根本不敢说半个不字。当下,喘着粗气,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到乔炎炎没有被他占到便宜,苏皖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差一点就被他占了便宜,心里的气又止不住往上冒,恨不能一脚费了他的命根子。 “今天这事儿,算你倒霉,谁让你惹到了我护着的女人,没挖掉你的眼睛,算是便宜你了。以我苏家的手段,要灭掉你们富家,那是分分钟的事儿。记住,以后见了她,先低头,然后有多远躲多远,明白?”苏皖南阴沉着一张脸说。 富旺财连声点头,就差点儿跪地上人家舔脚趾了。 洗干净了沾满油腻和血舞的双手,苏皖南姿态优雅地走了出去。 乔炎炎此时被安顿在隔壁的空房间里,由服务员陪着。 一见苏皖南出来,便泪汪汪地望着他,眼里都是疑问。 “麻烦你去给乔小姐弄套衣服来。”苏皖南用很平和的语气吩咐,服务员只觉得这个男人一开口,就有种让她身不由己臣服的力量,赶忙转身走出去。 “放心,我都处理好了,以后他再也不敢碰你一根汗毛了,否则我会让他后悔生到这世上来。”苏皖南低沉而柔和的男声,令乔炎炎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重生以来,她唯一一次跟人打架,还是小学三年级跟邢军生一起,和学校里的孩子王郭嘉铭打架,当时面对的是一帮十岁左右的孩子,尽管她的身体也还是孩子,心里却没有怯懦。 打那以后,她一直被邢军生保护得滴水不漏。邢军生走后,柯大勇和熊坤鹏时刻在她左右,她活得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全然没有感受过半点儿危险。 但是这一次不同,如果不是苏皖南来得及时,她恐怕真的难逃被强暴的命运。 这个肥嘟嘟的臭流氓富旺财,光凭他的体重就能压死她,她那几招防狼术,近身肉搏时,威力等同于无。 “今天的事,大恩不言谢,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赴汤蹈火。”乔炎炎极认真地说。 “噗嗤!”苏皖南被她的话惹笑了。 “乔炎炎,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生错年代了,应该生在古代,仗剑走天涯,做个英姿飒爽的女侠。”苏皖南意识到自己实在不该在这种状况下笑,但笑也笑了,只好多说几句作为补救,免得乔炎炎以为他落井下石。 乔炎炎想要反驳,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经此一场,她是真的累了。 身虽然还完璧,但是心却已经有种千疮百孔的感觉。 “你打算怎么对付苏琦钰?”苏皖南问。 “我们终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路人罢了,却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乔炎炎叹息一声。 “为她这样的伤心,不值。”苏皖南说。 “我知道不值,其实我也只是为自己逝去的少年时光而伤感罢了。”乔炎炎说。 “乔炎炎,我怎么有种感觉,你好像已经三十岁了?”苏皖南被她眼里的沧桑震撼了,半真半假地说。 “可不就是么?”乔炎炎随口接下他的话。 她前世活了二十三岁,这辈子又活了八年,加起来都三十一年了。 但是转而一想,就又觉得不对了,赶紧出言掩饰道:“被朋友当成敌人来对待,真的有种沧桑的感觉。” “我明白你的感受,不过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情是意料之外的,我们得学着接受。”苏皖南劝道。 看到苏皖南跟乔炎炎一起走下楼时,熊坤鹏有些吃惊,但更加吃惊的人是苏琦钰。 “皖南哥哥,你,你什么时候上楼去的?”苏琦钰满脸惊慌问。 “半小时以前,觉得有些困,就上楼去找了间屋子休息,出来正巧看到乔炎炎,就一起下来了。”苏皖南说。 “还真,真巧。”苏琦钰内心无比纠结,半是气愤,半是紧张。 她坐在这里,原本是想等着看笑话的,结果却看到乔炎炎衣冠整齐地下楼来,身边还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个苏皖南,瞧他的表情,简直恨不能把乔炎炎捧在手心里,看得她胸腔里爆出一股难以排遣出去的郁闷。 为什么每次她都那么幸运?上一次跟姜文涛激吻,以为能刺激她到半死,结果她却跟着熊坤鹏去喝酒逍遥;这一次,那个死胖子富旺财又是个没用的货,那么大一头色狼,连个小丫头都办不了,愣是让她给逃了出来。 诶?不对!难道她根本不是逃出来的,而是被苏皖南给救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更白了。 完了,他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如果他们两人把今天这事儿给捅出去,她从此就没脸做人了。 熊坤鹏满脸都是不相信,想要说什么,却被乔炎炎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我有些累了,小熊子,陪本宫回去吧,过两天还有考试呢,要埋头苦读了。”乔炎炎强撑着,挤出一个笑。 对于乔炎炎,熊坤鹏可谓是再熟悉不过,单看她的眼神,他就已经十分清楚了,刚才在楼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令她不愉快的事,但是很显然,她现在不愿意谈。 “炎炎累了,熊大少还不赶紧陪着回家去?如果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唯你是问。”苏琦钰此刻是巴不得乔炎炎离开,赶忙加了一句。 “苏琦钰,你还是叫我乔炎炎吧,炎炎这个称呼,是给朋友专用的,在座的人,都可以这么叫我,唯独你不配。”乔炎炎疲惫地看了她一眼。 “炎炎,我们之间过去是有误会,但是那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你不能这么对我!”苏琦钰看她没有发作,以为她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应该怎么对你呢?让富旺财跟你深入细致地慢慢交流?”乔炎炎凌厉地瞪了她一眼,吓得苏琦钰哆嗦了一下。 一直以来,乔炎炎都是温和的,有时候她也会很活泼,甚至于顽皮,但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眼神,那种冷,从骨子里透出来,即便是五月的天气,也令苏琦钰寒彻骨髓。 “你一定是误会了,这事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真的。”苏琦钰还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苏小姐,如果不是因为我从不打女人,我此刻早把你打成猪头了。原本炎炎还不想赶尽杀绝,但是依我看来,你这样的人,今天不杀,将来必为后患。 炎炎虽然善良仁慈,但我可没有她那么大度。听着,从今天起,离我姑姑远点儿,更加的离炎炎远点儿,如果给我知道你对她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有任何的不轨行为,信不信,我会直接斩草除根!”苏皖南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来厉声说。 如果说之前熊坤鹏还只是怀疑楼上发生过什么,那么现在他大概也能猜出几分了,只有柯大勇还傻乎乎地,完全没弄明白。 “苏皖南,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女生说话?你应该向苏琦钰道歉。”陆秀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听到了后面几句话,便想当然地断章取义,认为苏皖南这是在欺负苏琦钰。 “陆秀川,如果你还拿我们当同学,今天这事儿你就别插手。”乔炎炎横了他一眼。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对苏琦钰的痴情,她一直都看在眼里,只不过他喜欢了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确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从前她一直懒得管,但今天她真的忍无可忍了! 陆秀川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对乔炎炎的人品还是有所了解的,听她这么一说,他也知道了,苏琦钰一定是做了什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 “炎炎,如果钰儿做错了事,我替她向你们道歉,但请你们念在同学的情分上,放她一马好么?”陆秀川说。 “我是很想放过她,只可惜,她却始终不肯放过我。”乔炎炎喃喃自语一般说着,眼里忽然就流出了泪水。 103长大,就是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疼 听到乔炎炎这么说,陆秀川更加慌了,他知道事情一定已经严重到了极点,否则乔炎炎不可能这么说。 “炎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告诉我,好么?”陆秀川心急如焚问,他已经被这件事折磨得快要发疯了。 “陆秀川,我不想说,而且我敢保证,你也不想听。因为那是你无法承受的事,也是我难以启齿的事。”乔炎炎满眼都是怜悯。 是的,她觉得满场最最可怜的人,莫过于这个痴痴爱着苏琦钰的男生了。 他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他要如何接受自己爱上了一个无耻狠毒的女人这件事? “苏皖南,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陆秀川转而望向苏皖南。 “走吧,想要听事实,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苏皖南说。 他对陆秀川印象也还算不错,所以不愿意他被爱蒙蔽了双眼,但是他又不愿意乔炎炎差点儿被强暴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 乔炎炎再也不想听,也不想说,站起身径直走出了酒店,她的身后,紧紧跟着熊坤鹏和柯大勇。 陆秀川拉着苏皖南的手,进了一间客房。 当他听完苏皖南的简单叙述之后,差点儿崩溃了。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苏琦钰在跟熊坤鹏的表哥谈恋爱,但他还抱着一丝希望,说不定哪一天,他们有可能散了,那么他就还有机会补缺。 即使他真的没有机会,他也可以一直默默地爱着他心目中的女神,但是这一刻,女神轰然坍塌,粉碎成了泡沫。 “好了,我还要去处理一下酒店的监控录像,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跟着来亲自看看。”看着这个可怜的青年,苏皖南拍了拍他的肩走出去。 陆秀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神呆滞,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也没有注意到他出去,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完全崩坏了的世界。 很久很久之后,陆秀川忽然打碎了 一个酒瓶,用玻璃碴口对准了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划了下去。 看着殷红的血液从血管里流淌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忽然不那么纠结了,原来活着真的很难,结束却这么简单。 他静静地靠在沙发上,任由血液一滴滴从血管里流出去,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身体一点点变冷,一点点失去了原有的温度,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他觉得有点儿困,便轻轻合上了眼睛。 苏皖南忙着从一堆录像带里查找308号房间的监控,弄得眼睛都花了,总算是找到了。 这件事他不放心让旁人去做,生怕录像带万一流出去,会有损乔炎炎的声誉。 找到之后,原本打算销毁,但他却鬼使神差地留下了。那里面还有苏琦钰的罪证,不能那么轻易就毁掉。 那个女人虽然没能得逞,但并不代表她从此会改邪归正。乔炎炎虽说决定放她一码,但保不齐她日后还会像农夫怀里的蛇一样,来个反咬一口。 所谓打蛇打七寸,这个铁证握在手里,将来也可以压制她。 把录像带收进包里,苏皖南无意间抬头看了监控屏幕一眼,忽然看到有间房里,有个熟悉的人靠在沙发上睡着。 即使屏幕上看得并不太真切,他也发现了地上的血渍。 “糟糕!这混小子,怎么他娘的干这种蠢事?”他恨恨地骂了一句,赶紧飞奔而去。 陆秀川醒来的时候,他老娘正眼泡红红的坐在他身边,一看到他睁眼,立刻喜极而泣。 “儿子,儿子,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你个混球,你这不是要你老娘的命么?嗯?老娘我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这辈子肚子不争气,就蹦出你一个娃,你说你这随随便便在手腕上割一下,不就等于拿着尖刀在你老娘我的心窝子上捅一刀么?”林香兰一边哭,一边笑,一边骂,一边用手捶打儿子的胸口。 这一瞬间,陆秀川忽然就哭了。他哭得很难看,但却没有声音,只是眼泪吧嗒吧嗒不停地往外流。 好一阵子之后,他忽然停止了流泪,伸手拽过一张餐巾纸,狠狠地擤了擤鼻涕。 “妈,我错了。这辈子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了,以后哪怕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不到最后关头,我都不会死。”陆秀川发自肺腑地说,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成年了。 从前,当他十八岁,拿到身份证时,也曾以为自己长大了,但是此刻,他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了。 他坐起身,伸臂搂住了他老娘,林香兰把脑袋靠在儿子的怀里,感觉世界一下子颠倒了。 从前儿子不都是一直靠在她怀里的么?现在怎么换她靠他了?而且,靠的还是那么自然,那么舒服,就好像事情本该是这样。 买了晚餐进来的路金鼎,原本打算好好教训儿子一顿的,但是这一刻,他却什么都没说。 儿子成年了,他这个做老子的,还啰嗦些什么呢? 吃一堑长一智,那个女孩他本来就看不上的,经过此事之后,能够让儿子死了心,而且还变懂事了,他觉得儿子手腕上那一下,真的没有白挨。 虽然,他一想起来儿子的手腕,就觉得肉疼心疼。 但是男子汉,不经风雨,怎么能真正的长大呢? 那一刻,路金鼎感到无比欣慰,他觉得就算此刻立马死了,他也能瞑目了。 我陆家后继有人了!他这么想,恨不能那个大喇叭,跑到大街上去广播。 陆秀川的视线从老娘的脑袋顶上,对上了路金鼎的。 父子俩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意思很明白,他怀里这个女人,是他们俩共同要保护的女人,从前她只能依靠一个男人,现在她有了两个男人可以依靠。 陆秀川低下头,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厚厚的纱布,当时割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真他娘的疼! 原来长大,就是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疼。 摔到了,爬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104天才调酒师 金马俱乐部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个功能繁多的娱乐场所。 里面有酒吧,有慢摇吧,有歌舞表演,有供客人打麻将,玩扑克,打台球等等的场地;同时,他们也提供安静的包厢,供客人谈生意;当然也少不了高级应召女郎,在这里美其名云公主。 歌手登台献艺的舞台设在酒吧里。霍少将跟着林媚媚走进来的时候,倒是一脸的从容不迫;但是尉迟芬芳则是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到处都很新鲜,简直是闻所未闻。 其实也难怪她如此孤陋寡闻,毕竟她从前是做乞丐的,根本混不进这里,守门的人一看到乞丐,个个都凶神恶煞一般,两下子就把她轰得远远的。 后来跟着叔叔过日子,他自然不会带一个女孩子去这种在传统男人看来,是乌烟瘴气的地方。 再后来,她就进了特训队,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能够活动的范围,仅限于那个大院。 唯一的一次外出活动,就是跟邢军生一起去了热带丛林,所见的不是植物,就是动物。完全没有见过这种富丽堂皇,处处闪烁着魅惑灯光的地方。 “快走,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样,眼珠子都快瞪掉了。”霍少将伸手拽了尉迟芬芳一把。 “小孩子,这样反倒显得可爱点儿,如今已经很难得见到这样纯真的孩子了。”林媚媚轻笑道。 “就是就是,老板娘,我就多看几眼,也看不掉一个灯泡,一面镜子。”尉迟芬芳接口道。 “林小姐,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小表弟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姨夫早年去世,姨妈春天也生病去了,就剩下他一个,实在没处可去,只好跟着我混口饭吃。 我可以上台唱歌,但是他却是个破锣嗓子,五音不全。我看了看你们这里面,适合他干的活儿也没有,林小姐能不能帮帮忙,请你们的调酒师教教他,将来也好去别的酒吧混口饭吃,毕竟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养着他。”霍少将虽然是请求帮助,但表情里却没有祈求。 “我都说过了,我们是知音,也是朋友,既然是你的表弟,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当学徒我只能管吃住,至于薪水嘛,得由调酒师本人说了算,看你小表弟的悟性和本事,如果他帮忙多,自然也少不了他的钱赚,要是他什么都学不会,对不起,薪水就没有了。”林媚媚公事公办的样子。 霍少将注意到,自从进了金马俱乐部,她整个人都变得气场十足,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自信、威慑力,与之前听霍少将唱歌时表现出来的温婉、哀伤截然不同,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百变女人了。 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她有那种可以令男人对她长久迷恋的资本,同时也不缺少杀伐果断的魄力,做情人简直有些委屈她了,哪怕对方是金永亿。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我就十分感激了。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这个做表哥的给他指一条道,也算是对得起他了。至于他是否会抓住机会,那完全取决于他自己,命运的画布很多时候,都是由我们自己一笔一划地画上去的。”霍少将意味深长地说。 他对这个女人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好感,但她的身份注定了,他最终将把她引向监狱,虽然有些可惜,但他却不会犹豫,因为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霍少将第一次登台演唱,就轰动了整个酒吧。很多人都在打听这个新来的歌手,因为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动听了,加上俱乐部的舞台上,音响效果又是一流,就连他本人,也都不敢相信,他能唱得如此醇厚、醉人。 等到邢军生作为一名合格的服务生正式上岗时,霍少将俨然已经成了酒吧里的红人。他一开唱,满场就安静的鸦雀无声,音乐过门响起的间隔,台下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饮酒的客人们几乎都忘记了手里的酒杯。 等他一首歌唱完,满堂都是喝彩声,酒吧里热闹得像过年一样。 舞台上的主持人曾经玩笑着说:“霍先生,你看看你,害得我们的客人都忘了喝酒了,你得负责一个一个去推销酒水。” “台下的美女帅男们,给我一个面子,等我唱完一首歌,让你们手里的酒瓶见底好么?”霍少将这样回答。 于是乎,当他的一首歌唱完,台下许多人都举着空瓶子,对着台上的他乱晃。 尉迟芬芳则站在吧台内,无比感叹:霍少将真不愧为天生的领导者,无论走到哪里,影响力都如此巨大。如果他不做少将,而去改行做歌手的话,说不定收入要高得多。 而她,很快就发现了有趣儿的事,跟着调酒师阿元调鸡尾酒。 亲眼看着那些红红绿绿的液体,在他们的手中,混合,变色,甚至于改变了原本的清澈,成为另一种浓郁的颜色,就连味道也变得奇奇怪怪,她顿时兴奋了。 作为一个乞丐,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真正的童年的快乐,小时候根本没机会接触那些色彩斑斓的玩具,也没机会去喝不同味道的果汁或是饮料,现在,终于有机会做补偿了。 尉迟芬芳悟性极高,记忆力也相当惊人,以至于无论什么样的酒,只要她看过一两次,就能够记下配法。 教了她三天之后,调酒师阿元又是惊喜,又是哀怨。 “嗨,兄弟,不带你这么学艺的,我这个做师傅的才不过几天,就已经没东西可教了。现在,你从我这里走出去,随便哪家酒吧,你都可以玩儿得转了。”阿元感叹说。 “我才不走呢,师傅,这里实在太好玩儿了。你没东西教我也不要紧呀,我可以试着自己调机种不同颜色和味道的酒来,这样我们就不需要总是重复几种了。” “我知道你天赋好,但是你确定不会配出毒药来?”阿元看着她灵动的眼睛,十分担忧。 “放心,就算配出毒药来,也一定是最漂亮最好喝的毒药。”尉迟芬芳十分自信地说。 打那以后,她还真就开始配新酒了。 一开始,阿元尝都不敢尝,但是架不住尉迟芬芳死缠硬磨,最后他只好做了她的私人专属品酒师,专门负责替她尝味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阿元干脆连尉迟芬芳究竟配出了多少种新酒都记不住了,只能拿个小本子,看到她配出一种新酒,就记下配方和口感。 霍少将最后也很郁闷了,这个臭丫头,不去做调酒师简直天理难容那! 他忽然有种强烈的内疚感,他亲手毁掉了一个天才调酒师,而将她变成了以一敌百的战士。 相比霍少将和尉迟芬芳的出彩,邢军生则表现得格外没有存在感。 他勤快,不怕跑腿,无论是新人还是老人,但凡有人请他帮忙,他都会十分热情地跑来跑去。 但是作为一个服务生,他又确实不是特别讨喜的那种,不懂得奉承,不会看人脸色,甚至于丝毫不解风情。 他的外形很出众,走起路来又是姿势端正,虽说少了点儿柔软,但却十分的男人。 进入俱乐部不到一个月,已经有至少五个富婆对他表示出兴趣,其中有一个,对他百般殷勤,那意思十分明显,就是看上了他,只要他点头,就包下他,从此成为她的专属。 这个富婆名叫向羽珊,是本地富豪榜上排名前十位的女人,而且早已离异,目前是单身。 这一晚,邢军生照旧负责8——12号,整整五桌的客人。 他利索地穿梭在酒店里,小心躲避着走道里的客人,端着托盘,如一条水中的鱼儿,身姿灵动,目光炯炯有神。 “阿生,过来,我要点单。”向羽珊风情万种地冲着他笑。 邢军生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不情不愿地朝她走过去。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才不可能任由一个富婆拿他当宠物来对待。 “女士,请问你要点什么?”邢军生很职业地微笑,然后很职业地递过酒水单子。 “给我来一杯痴情无悔,再来一杯年复一年。”她一语双关说。 她点的都是尉迟芬芳新配制出的鸡尾酒,而名字当然是阿元给起的,就尉迟芬芳肚子里那点儿可怜的墨水,要让她来起名字,最多是墨兰和花红柳绿罢了。 虽然她是个天才调酒师,但是论到文化,她简直就比最笨的学生还要笨上几分。 “好,如果你没有其他的需要,我先下单去了。”邢军生恨不能有多远离多远。 “阿生,先别急着走,我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很不舒服,麻烦你帮我吹吹。”向羽珊娇滴滴说。 “这个,这里实在太黑了,我根本看不清,你可以到楼上请我们俱乐部的应急医生替你清洗一下。”邢军生对她的各种眼神都表示出无视来。 “那就麻烦你带我去找应急医生吧?”向羽珊继续纠缠。 邢军生无奈,只得领着她往二楼走去。 刚走到二楼的走廊里,向羽珊忽然推开旁边一扇门,说:“我有点儿头晕,麻烦你扶我进去。” 邢军生虽然明知道她只是在找借口接近他,可偏偏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忍受着她身上的魅惑十足的香水味儿,搀扶她进屋。 一进门,向羽珊反手把门关上了,然后靠在沙发上,悠然自得地看着邢军生。 “阿生,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这些天你想必也看出来了,我对你真的很喜欢。年轻人,只要你陪我一年,我保证,你在这个城市里,可以和任何一个土生土长的男孩子一样,有自己的住房,有女朋友,然后过着小康生活。怎么样,考虑一下吧?”向羽珊开门见山说。 “向女士,对不起,我还没打算出卖自己。”邢军生皱着眉头说。 “也就是说,你还没有给自己标好价钱?”向羽珊挑眉。 “错,我不认为自己是 商品,所以不会随意给自己标价。”邢军生继续沉着脸,此刻他的气已经开始往上涌,必须要强压住想要扁她一顿的冲动,才不至于当场发作。 “你只是不会随意标价,但如果我出的价格足以令你少奋斗二十年,又如何呢?”向羽珊继续诱|惑。 “恐怕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数字游戏而已 ,与我生活毫不相干。”邢军生丝毫不为所动。 “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给你开出的底价是一百万,你还可以往上加。”向羽珊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说。 邢军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认识的人里面,能有几十万都是挺有钱的主儿了,动辄开价一百万,这女人哪来的那么多钱? 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她想必做的不是正经生意,不义之财来得太过容易,所以她花起来才肆无忌惮吧? 既然无法轻易接触到金永亿这个正主儿,那么,从她这里寻找切入点,应该也会有所收获吧?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教我赚钱的法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想要靠自己赚钱,我是男人,不是靠女人生活的软骨头。”邢军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说。 “好样儿的,有骨气,我就欣赏你这样的男人,年轻,有冲劲儿,还浑身的男人气十足,你真是让我越来越迷恋了。好,我就教你赚钱的法子,不过你得答应我,陪我一年。”向羽珊咽了口吐沫说。 邢军生这样的极品男,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她不由得兴奋起来,眼睛里发出猎人对着猎物时特有的那种光芒。 “等我听了你的法子,确定它们是管用的,而不是那种空谈,我会旅行我的诺言。”邢军生继续把话题朝着自己感兴趣的方面引导。 “作为没有资本的投资者,你说,你所拥有的可以用来投资的东西是什么?”向羽珊像个老练的渔翁,朝他抛下一个鱼饵。 “我小时候跟个武师学过散打,我的功夫不错,可以空手打倒三四个大汉。”邢军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却装作一脸天真,举起自己的拳头,示威般晃了晃。 105劲爆新闻 “作为没有资本的投资者,你说,你所拥有的可以用来投资的东西是什么?”向羽珊像个老练的渔翁,朝他抛下一个鱼饵。 “我小时候跟个武师学过散打,我的功夫不错,可以空手打倒三四个大汉。”邢军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却装作一脸天真,举起自己的拳头,示威般晃了晃。 “年轻人,你的拳头如果用来投资的话,充其量也就只能做个保镖,据我所知,一个普通保镖,年收入不会超过十万块,在我们这个城市里,十万块只能够一个厕所,你要不吃不喝干上十年,才能买下一套房子,还不包括装修费。所以,你这个资本没有太大的用途。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做我的情人,我会给你做保镖的薪水,然后把我名下的店铺分一个给你,再教你如何经营。这样,经过五年到十年之后,你就能成为一个富人了。 第二个选择,恐怕就需要你冒点儿险了,等有了初始积累,就可以开始正经生意了。不过,鉴于我对你的喜欢,建议你还是选择第一个,这样更安全。”向羽珊目光中闪烁着精明和狡黠。 “我选择冒险。我是个男人,不怕冒险。如果靠吃软饭发家,这辈子我都会瞧不起自己的。”邢军生故作冲动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择的,不愧为我看中的男人。好吧,既然你选择了冒险,我可以先给你几次小测试,直到确认你完全合格之后,会有更大的风险等着你,当然,收益永远与风险是成正比的。”向羽珊满意地点点头。 “好,我等着你的测试。”邢军生竭力掩饰自己的狂喜。 他有种直觉,这个女人并非单纯是一个好色的,头脑简单的女人,她必定与金永亿的这个贩毒团伙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年轻人,你先别急着回答,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确保你不会后悔之后,再来找我。你知道的,我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找乐子消遣的。”向羽珊不慌不忙说,那神情,完全像一个有耐心的渔夫。 邢军生忽然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为什么她会有如此自信的目光呢?难不成,她根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勾当了? 当天晚上,邢军生以出去买烟为借口,离开服务生的宿舍,给霍少将打了电话汇报了此事。 “这几天我也听到了服务生们的议论,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于很羡慕你呢,天降富婆,偏偏就看上了你,而且他们打赌说,用不了一个月,你就会像向羽珊的前几个男宠一样,开着小车,满世界乱转了。”霍少将十分八卦地说。 “前几个男宠?这么说,向羽珊以前也经常做这种事么?”邢军生十分警惕地说。 “据我所知是这样,当然,这些八卦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尉迟那丫头在吧台上听来的,那地方可是一个汇聚八卦的好地方。”霍少将说。 “那我是不是应该将计就计,趁机打入他们内部?”邢军生立功心切,趁机建议道。 “内部?你想得太简单了,顶多他们也就让你运点散货,真正的大批量库存,恐怕只有最高级别的成员才有机会接触到。利用好你的身份,先帮他们办点事儿,更深一步的计划,提前也无法预订,只好边走边看了”霍少将苦笑说。 “好,那我明天就去找她,告诉她我想好了,决定开始我生命中的冒险旅途。”邢军生见他答应了,顿时欣喜至极。 “很好,不过要小心。我们这次的行动是高级机密,所以基层的缉毒警察是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的,万一他们之中有比较敬业的,拿你当犯罪分子来对待,你也可以适当演点儿苦肉计,虽然他们是自己的战友,但你这个周瑜必须引起心肠,关键时刻,让我们的黄盖流点血。”霍少将给了他一点有用的建议。 “非要这样才可以么?让我对自己人动手,真的很难。”邢军生说。 “为了更大的利益,个人小小的牺牲都是值得了。说白了,如果某一天要你为了拯救好多无辜的人,去牺牲你的名誉、身体,乃至于生命,你愿意么?”霍少将语气凝重。 “我愿意,只要别要求我跟那个富婆滚床单就好。”邢军生闷闷地回答。 “哈哈哈哈!对此我还真是有些好奇呢,不知道你真正遭遇这种事情的时候,是哭天抢地捂着自己的内裤呢,还是拿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义正言辞地说,你生是乔炎炎的人,死是乔炎炎的鬼?”霍少将忍不住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我挂了,出来时间长了,会引起舍友的怀疑的。最近为了跟你联系,我都被迫开始抽烟了。炎炎最讨厌闻烟味儿,要是我将来因此戒不掉烟瘾就惨了。”邢军生懒得再跟他讨论这种事,匆匆挂了电话。 关于邢军生喜欢乔炎炎这件事,在特训队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原因很简单,有次他训练过度,又淋了雨,发起了高烧,昏迷过去之后,不停地喊乔炎炎这个名字,以至于人人有机会都会拿乔炎炎来开他的玩笑。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邢军生索性就大方起来,直接承认了他对乔炎炎的迷恋。 “放心,到时候,你就跟乔炎炎说,烟瘾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内容,相信她会理解的。”霍少将说。 “如果作为一个朋友的话,我想她确实是很会理解人的,只可惜,我就想娶她当老婆。”邢军生说。 “老婆这种生物,注定了不会跟我们讲道理的,所以,对待女孩子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会哄人。”霍少将一副过来人传授经验的口气。 “说的好像自己结了婚好多年似的。”邢军生小声嘀咕道。 “没错,不过三年前,我离婚了。”霍少将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邢军生听了,顿时觉得这是本世纪最劲爆的新闻,他恨不能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到尉迟芬芳面前,跟她好好讨论一下这个八级地震一般的消息。 106初次试探 第二天晚上,向羽珊一进金马俱乐部,就找了间视线好的包房,透过窗子,可以将整个楼下大厅里的一切活动都尽收眼底。 坐在包房里,她饶有兴致地盯着邢军生,看他进进出出,来来往往。 邢军生知道,他必须表现出十分急切的样子,这样才能够让向羽珊觉得,他是真心想要参与到她的非法活动中。 一会儿抬头望着天花板,一会儿原地踏步,一会儿又向相熟的服务生打听,有没有看到过向羽珊,当得到否定的回答时,他整个人就像一只急躁的抱窝鸡。 一直等到凌晨一点钟,向羽珊这才打发服务生叫邢军生进了她的包厢。 “来了?听说你整晚都在打听我来了没有?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向羽珊斜睨着他,眼角眉梢都透出丝丝妖媚。 “这个,其实是……”邢军生红了脸。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看把你给囧的。还是说正经的吧,昨天我说的话你已经考虑清楚了?”向羽珊笑着说。 “是的,我已经考虑好了,我决定跟着你去冒险。”邢军生抬起头,满脸都是坚定。 “错,是你自己去冒险,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懂么?”向羽珊用一根手指戳了下他的胸口。 “你的意思是?”邢军生疑惑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接下来所要做的事,很有可能会触犯法律,一旦你被抓,警察问起你的时候,你只能交代你的直接联系人,至于其他人,都跟你无关,尤其是我。当然了,我敢这么说,自然也就不怕你告发我,因为你手里不会有半点证据,证明我跟你所从事的交易有关。明白了么?”向羽珊一改刚才的放浪之气,换了一副十分严肃的面孔。 邢军生顿时明白了,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从前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色眯眯的花痴富婆形象,都是为了掩饰她真实的身份和目的。 “明白。而且我邢军生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恩将仇报的人,如果出了意外,哪怕他们给我上老虎凳,我也不会交代半个字的。”邢军生很上道的样子,器宇轩昂道。 “笨!”向羽珊用手指点了下他的额头,这下子她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一种令人恶心的娇嗔。 “他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明白?所以,一旦被抓,你不但要交代,而且还要主动交代,尽量说些与实质五官的事,以表明你合作的态度是积极的,但你又确实只是个跑龙套的,知道的事情有限,这样,他们也不会过分为难你,懂么?”向羽珊眼神里透出一丝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怜惜。 “懂了,懂了。”邢军生赶忙点头。 “哼哼,姐姐我是真心喜欢你,才会特意提点你的,换了旁人,多一个字我也不肯说的。”向羽珊白了他一眼说。 “多谢向姐栽培!将来有一天,我发达了,一定会好好报答向姐的。”邢军生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报答就免了,好好陪我一年,就一年,也就算你有良心了。”向羽珊的声音变得无比朦胧,充满了情|欲。 “那个,这个,我……”邢军生涨红了脸,向羽珊却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次 参与贩毒活动,邢军生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以前这些都是电视里才看到过的,真正参与进来,才明白,他们的谨慎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给他交代任务的人,是个名叫三哥的,长相十分平常的中年男。,那男人是那种看过即忘,没有丝毫明显特征的人,就连声音也平板的像是从机器里面发出来的,仅凭一面的印象,根本无法描绘出他的模样,邢军生甚至于怀疑,他的脸都是假的。 “记好了,你到了东大街的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来的时候,会有一辆摩托车,不小心用车尾擦到你的鞋,摩托车上的人,带着大红色头盔,身后有一个邮政包裹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小包裹。然后,你弯腰去装作系鞋带,顺便把手里的小包放进他摩托后面的包裹袋里。”三哥面无表情吩咐。 “还有呢?”邢军生问。 “没有了,到这里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三哥说。 “就这么简单?”邢军生难以置信的样子。 “对。”三哥点头。 “那对方拿了东西之后,不用给我们钱么?”邢军生不死心地问。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记住,干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多嘴多舌的人,是活不长的。”三哥瞪了他一眼,他的眼里透着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万一,我是说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我该怎么做呢?”邢军生做出新手所应该有的诚惶诚恐样子。 “跑!”三哥说。 “那万一跑不掉呢?”邢军生继续饶舌。 “尽量把你手里的东西撒到河里,湖里,下水道里,酒店的洗手池里。”三哥说。 “我明白了。”邢军生终于点头。 “明白就好,以后不许多话。”三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邢军生一言不发,接过了一个塑料袋。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红色塑料袋,就是通常人们买菜时,菜贩子们会免费给的塑料袋。 走出俱乐部,邢军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了下,外包装是一个普通的食盐袋子,捏了下里面,似乎是分开包装的几个小袋子,里面的东西,摸起来跟食盐也没什么区别。 他忍住了想要撕开袋子看里面东西的冲动,掂量了一下袋子的重量,重量跟食盐也差不多,居然有一斤重。 他不由得有些疑惑了,他是个新手,还处于被他们考察的阶段,他们真的会给他五百克的毒品么? 如果不是毒品,那么就是纯粹对他的考验了。 好吧,既然是考验,那么他一定会做得让他们格外满意。 按照三哥的指示,他来到了东大街十字路口,那辆摩托车也的确如约蹭到了他的鞋,他弯下腰,去拉了拉鞋带,然后慢慢起身,取出塑料袋里的食盐袋子,正打算往那人的邮政包裹袋里塞,忽然,一辆警用的三轮摩托从后面挤过来,上面跳下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邢军生迅速收回袋子,提着撒腿就跑。 但是两个警察在身后紧紧跟着,一边追一边喊:“站住,否则就开枪了!”他并不理会,只是闷着头朝前跑。 这里是繁华地段,人流不断,想要跑快根本不可能。 邢军生不得已,冲进了一条小巷。小巷两旁摆满了卖衣物的小摊,人与人之间几乎是摩肩擦踵了。 他暗暗叫声苦,脚下却一刻也不敢停。 忽然,前面一个老太太,脚下一软,往身后倒下来,邢军生被迫伸手接住了她,顾不得多想,把她往旁边小摊主身上一推,继续朝前跑。 “站住!”这么一耽误的功夫,身后的警察已经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邢军生迫不得已,回过身来,一拳打在了警察的鼻梁上。 警察吃痛,叫了一声,但偏偏却十分敬业,一只手死死揪住了他的衣服,就是不撒手。 邢军生心里暗道:“对不住了,同志,谁让我在执行卧底任务呢?” 当下,他开始痛下狠手,一掌切在了警察的胳膊上,只听“卡擦”一声,他的胳膊折了。 这一回,警察惨叫一声,胳膊软软地垂了下来,终于被迫放开了他。 邢军生终于蹿出了小巷,到了巷口,看到一个大爷正在水龙头上接水,强硬地挤了过去,撕开手里的食盐袋子,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撒在了笼头下面,然后猛地拧了下笼头,将粉末冲得一干二净。 “哎,你这年轻人,怎么不讲理?先来后到,懂不懂?”老大爷骂骂叨叨的,邢军生却一把推开了他,继续往前跑。 终于离开了人挤人的地方,到了开阔地带,他飞快地跑下了地铁。 挤上了一班地铁,冲着身后追来的两个警察得意地挥了挥手手中的红色塑料袋,然后将它轻飘飘的扔到了车窗外。 经过几番确认,看看身后确实没有尾巴跟随,他这才慢悠悠回到了金马俱乐部。 “东西被我撒了,对不起,我会努力干活赔偿损失的。”邢军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其实他倒掉粉末时就已经明白了,那些根本就只是食盐而已,至于那两个警察是真是假,他就不清楚了。 “没关系,人回来了就好,至于东西么,虽然卖价高,其实也不过是白菜价买来的,我们的线路通畅这才是最重要的。”三哥说。 “那个警察,他受伤了,他们会不会全城通缉我?”邢军生不安地说。 “不会,他们什么都没得到,完全没有理由通缉你。至于那个出卖我们的人,他此刻已经被火化了。”三哥的声音依然机器一般冰冷。 邢军生不由打了个寒颤,心里冒出一股寒气。 如果今天他敢有丝毫的犹豫,对那个警察手下留情,那么,说不定此刻他也已经被送去火化了。 106老实孩子的人生插曲 对于高二的学生来说,情感的波动再大,也大不过学习压力,尤其是一中的学生。 生日宴会之后,陆秀川尽管自杀未遂,但是之后也着实萎靡了好些日子,随后而来的期中考试,他的成绩自然是一落千丈,退后了近一百名。 班主任在班会上,虽然没有点名,但却说了这样一番话:“有些同学,仗着家长能够为自己提供优越的生活条件,就完全忘记了自己该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当然,或许你会一直衣食无忧,但是,将来的某一天,当你的同班同学成了比尔•;盖茨,而你却依然只是一个C市的大腹便便的老板,不知道那时候,你又该作何感想?” 这些话,犹如当头棒喝,令陆秀川顿悟: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爱情更令人值得全心去对待的事,那么就是学业。 他进城虽然有好几年了,但他依然没有忘记,当初父母打工时的辛苦,更加没有忘记,他自己那时候为了能够买一个文具盒,必须省下一个月的零花钱。 而且,为了能够让他进一中,他老爸可是赞助了整整二十万,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学业有成,他一定要用自己赚来的钱,还给老爸,并且向他证明,他的二十万没有白花。 陆秀川或许在爱情上比较盲目,但是在学业上却毫不含糊,一旦他认清了自己的问题,便立刻将全部精力投入了学业中。 有那么几次,苏琦钰在多功能厅与他相遇时,他甚至于都没有看到她,这在从前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至此,苏琦钰终于明白了,她在陆秀川的生日宴上,做了件天大的蠢事,这件蠢事令她失去了最后一个不计得失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她成了孤家寡人。 因此,她把姜文涛抓得更紧了,生怕失去了他,她就一无所有了。 为了能够配得上优秀的姜文涛,她也被迫拼命学习,以便将来能够考到他所在的大学,但是据目前的状态来看,这个希望已经不大了。 于是,她迅速调整了目标,决定首选本市第一师范大学。她知道姜文涛之所以还没有下决心甩掉她,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能够从她老爸苏天峰那里得到帮助,这也就意味着,他将来一定会回到本市工作。 乔炎炎打从彻底对苏琦钰失望之后,更是一心扑在学习上,她觉得她为了姜文涛和苏琦钰花费的精力实在太多了,并且得到的结果是失望再失望。 所以,她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加紧学习,以便在最后的一年时间里,冲到前面。 紧紧咬着她的成绩,是熊坤鹏的习惯,也难为他,总能紧紧挨着乔炎炎,每次考试绝对不出五名之外。 至于柯大勇,依旧是稳扎稳打,慢牛股一样,一点一点往前赶。乔炎炎觉得,如果他再有四五年的时间,肯定能冲到第一名,只可惜,时不我待,所以最终,他最多能够挤进一百五十名。 无论如何,乔炎炎对目前的状况还是很满意的,她的朋友都在努力,成绩都在往前赶,这比什么都强。 然而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消息传来,令她和熊坤鹏都傻了眼。 一贯憨厚老实的柯大勇居然恋爱了! 这个消息还是从陆秀川嘴里透露出来的,一贯亲如兄弟的乔炎炎和熊坤鹏在此之前,却根本一无所知,这令他们是在愤怒,愤怒到了极点! 于是,当天下午,放学时,乔炎炎和熊坤鹏便把柯大勇堵在了学校大门口,一左一右夹着他,来到学校对面的樱花园。 “你们两个,究竟有什么事?能不能先放开我?”柯大勇看着两个差不多像是绑匪一样的朋友,慌乱地问。 “你,老实交代,最近有什么大事儿瞒着我们?”乔炎炎指着他的胸口很严肃地问。 “没啊,我能有什么大事儿瞒着你们?真的没有。邢班副反正一直都没跟我联系,苏琦钰最近也没跟我说过话。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算得上是大事呢?”老实人柯大勇抓了抓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切!你就这么点儿出息!说重点,别把旁人的事都拉扯进来,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你身上发生的大事儿。”熊坤鹏瞪了他一眼说。 “我身上的大事儿?给点提示好不好?”柯大勇更加迷惑。 “好,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成!那我就直说了吧,你是不是不打算考大学了?”乔炎炎没好气道。 “谁说的?我做梦都想考军大,将来要赶超邢班副,就算不能超,起码也要拼命赶。”柯大勇很委屈道。 “真的假的?一个想要考大学的人,难道会早恋?别跟我们说,你有一心二用的本事,可以一边拼命学习,一边玩命儿恋爱。”乔炎炎气恼地说。 “我,我没有,那个,早恋。”柯大勇不淡定了,古铜色的脸憋得通红。 “嗯,确实不算早恋了,我第一次恋爱那会儿,才十四岁,你小子今年都十九了。”熊坤鹏嘲讽道。 柯大勇是农村孩子,上学本来就晚,七岁才上一年级,二年级的时候,从乡下小学转到部队子弟学校时,因为成绩跟不上,又留了一级,所以他比乔炎炎大两岁。 “我没恋爱,真的。”柯大勇固执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陆秀川那小子胡乱嚼舌根子,故意在我们面前败坏你名声?”乔炎炎说。 “也不是,他可能是误会了,真的,我跟宋佳媛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人家爸爸是个师长,我一个农村孩子,根本不可能。”柯大勇红了脸解释道。 “哦,照你的意思,如果你爸爸也是个什么长的话,你们就般配了?就能恋爱了?”乔炎炎一下子揪住了他的小辫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柯大勇面红耳赤说。 “我听着好像也是炎炎说的这意思,大勇,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恋爱就恋爱了嘛,干嘛不敢承认呢?再说了,那个宋佳媛我瞅着也还不错,脸蛋儿圆圆的,红苹果似的,挺可爱的。”熊坤鹏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你别瞎说,回头旁人听到了,影响人家的名声。”柯大勇更急了。 “想要我们不瞎说也容易,你把前因后果老老实实交代一下。”乔炎炎笑得狐狸一样说。 老实孩子柯大勇,在这俩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轮番夹攻下,终于坦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上一周周日,柯大勇去市里图书馆买一本参考书,结果找到那本书的时候,书架上就剩一本了,刚巧宋佳媛也看上那本书,想买却没有了。 看到宋佳媛眼巴巴盯着他手里的书,柯大勇顿时被这个娃娃脸的女孩子脸上可怜巴巴的表情给击倒了,很义气地把那本书递给她说:“给你吧,我再挑一本别的,反正我物理成绩还行,不买参考书也没关系的。” 宋佳媛千谢万谢地拿着书走了,柯大勇也没太放在心上,随便挑了一本书也就走出了书店,准备回学校。 走到离学校还有一站路的丁字路口,就看到一个女孩子倒在地上,脸上都是土,胳膊烂了一大片,血糊糊的。 他赶忙过去把她扶起来,但是女孩晕了,根本站不起来,他只好把她背到身后,一路小跑到了最近的医院。 拿出全部的钱付了医药费,好在女孩伤得并不重,只是蹭破了皮,被车撞的时候吓晕了而已。 守着她吊了点儿葡萄糖,看着护士给她包扎好胳膊,她醒了。 女孩一醒来,就认出了他:“你是刚才让书给我的那个同学,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 “嗯,好巧。”柯大勇经她这么一说,这才认出了她。 “看你穿的也是一中的校服,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女孩眼睛亮亮的,直直盯着他。 “我是理科(二)班的,叫柯大勇。”柯大勇老老实实说。 “我叫宋佳媛,是理科(四)班的,我们就隔着一间教室。”女孩朝他伸出了那只手臂包裹得粽子般的手,柯大勇只好握了握。 “既然你醒了,要不要我给你家人打个电话?”柯大勇说。 “好,今天你已经帮了我好多了,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宋佳媛意味深长地盯着他说。 “都是同学,应该的。”柯大勇说。 当下,打电话叫来了宋佳媛的父母,柯大勇就回去了。 这事儿对于柯大勇来说,真的就是很随意的一件事,没想到打那之后,宋佳媛隔三差五就抱着那本参考书,来找他问上面的物理题。 吃饭的时候,也老是很自然地凑到他跟前,还总喜欢把自己餐盘里的肉拨给他,理由是她要减肥,不能吃太多肉。 柯大勇有次傻乎乎地问:“既然你不能吃太多肉,干嘛要打红烧肉啊?” 宋佳媛便娇嗔地说:“人家就是想让你多吃点儿肉嘛。” 于是,柯大勇再傻,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开始有意无意躲着宋佳媛,每次下课铃一响,就跑操场上去,让她没机会来问题;吃饭的时候,更是每次都迟到,但是不管他去多晚,宋佳媛都等着他,而且餐盘里的东西一口都不动,愣是要等他来了一起吃,弄得他很不知所措。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现在的问题是,你究竟喜不喜欢宋佳媛?”乔炎炎很八卦地问。 “我就是拿她当普通朋友嘛。”柯大勇郁闷地说。 “这么说吧,要是宋佳媛现在喜欢上了别的男生,你会怎样?”熊坤鹏换了个方式。 “不会的,佳媛她不可能这么快又喜欢上别的男生。”柯大勇果然猛烈摇头。 “你凭什么这么说呢?既然你又不喜欢她,那么她喜欢上别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吧?”乔炎炎说。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一个好女孩子,应该是从一而终,怎么能朝三暮四呢?”柯大勇提高了嗓音说。 “我呸!你以为现在还封建社会呢?好吧,就算是封建社会,你跟人家是普通朋友,人家也有权利喜欢别人吧?”熊坤鹏说。 “可我,我也没说,不,不喜欢她。”柯大勇小声反驳,脸更红了,头也埋得像只鸵鸟。 “得,这不结了?既然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郎情妾意,好事一桩,你还纠结个毛线啊?”熊坤鹏踢了他一脚。 “我没敢说喜欢她,我家农村的,不般配。”柯大勇低声说。 “呸!你个没出息的!你家是农村的没错,但你现在不是在城里上学么?将来,你不是还要考军大么?等你军大毕业,那你就是军官了,然后一级一级往上升,总有一天,你的官职会比宋佳媛他爸还高,到时候,还怕配不上她么?”乔炎炎怒其不争,使劲踹他一脚。 “可那要等好多好多年吧?不是耽误了人家么?”柯大勇急了。 “你个榆木疙瘩呀!你不会先恋爱着嘛,等你级别差不多的时候,再娶她当老婆,到时候她们家也不会反对了。”熊坤鹏也被他的老实给郁闷到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柯大勇猛拍自己脑袋说。 “好了,现在你就去跟宋佳媛说,你心里也有她,但是请她现在专心学习,到时候你们都考上大学,再确立恋爱关系。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成绩,到时候你们俩都考不上心仪的大学,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乔炎炎微笑道。 “好,我听你的,明天就跟她说去。”柯大勇眉开眼笑道。 “炎炎,我怎么发现,你很有当教导主任的潜质?”熊坤鹏面无表情地嘲讽道。 “去死!我这是为大勇好,要不是咱们关系铁,我才不会说这种话呢。”乔炎炎捶他一下说。 “那你会怎么说?”熊坤鹏很好奇地问。 “嗯,我肯定会说,柯大勇同学,抓紧时间好好谈一场恋爱吧,爱情多么浪漫,多么美好,错失了机会,后悔莫及。”乔炎炎挪揄道。 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107指鹿为马 宋佳媛就这样进入了乔炎炎的生活中,自然而然地,不带丝毫的矫揉造作。 对于乔炎炎,她怀着十分的感激,因为柯大勇自从向乔炎炎坦白了他跟宋佳媛的关系之后,经过乔炎炎的指点,他十分大方地把乔炎炎的话转述给宋佳媛听,宋佳媛听过之后,觉得十分有道理,从此便把对柯大勇的爱恋放到心里,转而加入了他们这个小圈子。 对于闺蜜完全失望的乔炎炎,再次从宋佳媛身上找到了来自于同性的温暖。 “炎炎,你给我传授点儿经验嘛,在他眼里,你就是女王,每次都跟我说,炎炎怎么说,炎炎怎么做,那死木头疙瘩为毛对你的话就那么言听计从呢?”宋佳媛一脸崇拜说。 “这个嘛,你得回到小时候,给笨得像个疙瘩的他补习补习功课,这样的话,你在他眼里就成了良师益友,他自然就会听你话了。”乔炎炎轻描淡写道。 “啊?原来有这个典故呢,怪不得!算了,我是没得比啦,也不比啦。对了,炎炎,人人都说熊坤鹏是个花心大萝卜,可我看他在你跟前怎么那么乖呢?这又是什么道理?”宋佳媛说。 “大概我是唯一一个离他近,却又没被他迷倒的女生吧?你知道的,男生都是贱骨头,你要是不把他当盘儿菜,他对你反而会好很多。”乔炎炎郁闷地说。 “也是哦,不过我确实是很佩服你的。我觉得吧,只要你愿意,哪个男生都是手到擒来。”宋佳媛一脸羡慕。 “哪有的事,我就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生罢了。”乔炎炎心里一酸,不由得就想起了姜文涛。 尽管他带给她的是伤筋动骨的疼痛,但他也曾给了她无比温暖的甜蜜,只可惜,她终究还是赢不到他的心,前世无望,今生依然。 “对了,听说理科班的男生要迎战文科班的男生,不如咱们去球场给他们加油吧?”宋佳媛注意到她的脸色大变,赶忙识趣儿地换了话题。 “好呀好呀,最近每天学习学习再学习,弄得咱们都成了机器了,走,看肌肉男们去!”乔炎炎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情绪的低谷,赶忙附和道。 两个女兴冲冲来到篮球场上,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下半场。 原本以为文科班的男生都是软豆腐,想不到他们的体力和技能一点儿都不比理科班的男生差。 此刻场上理科班打中锋的是柯大勇,他虽然勇猛有余,体力也很好,但是缺乏组织能力,以至于配合上频频失误,给了文科班以可乘之机。 “哎呀!好好儿的球,这个死疙瘩怎么不传给右边的李德胜呢?”乔炎炎急得直搓手,躲着脚说。 “就是就是啊!李德胜也是的,干嘛不喊他传呢?明知道那死疙瘩不点不开窍的嘛!”宋佳媛也恨不能立刻冲上去的样子。 赛场上,文科班的一个型男表现得尤为突出,不但带球过人技术高超,还连着几次三分投,弄得比分输了一大截子。 “郭嘉铭!郭嘉铭!”文科班的女生们齐声喊叫起来,那型男丝毫不为所动,漠然地朝声音发源地瞟了一眼,立刻又把注意力投向了篮球。 “郭嘉铭?这名字怎么那么熟呢?”乔炎炎小声嘀咕,一边用狐疑的眼神盯着郭嘉铭看了几眼。 郭嘉铭又是一个虚晃,骗过了柯大勇,冲进了包围圈,成功地进了一球。 理科班向裁判请求换人,由熊坤鹏替下了柯大勇。 趁着换人暂停的20秒钟,苏琦钰立刻拿了矿泉水瓶子递过去。 “郭嘉铭,你好棒!喝点水吧?”几个女生同时朝郭嘉铭伸出了手。 尽管现在已经是严冬,但场上比赛的队员们也都只穿了跨栏背心,裸露的胳膊上的肌肉散发着性感迷人的气息。 郭嘉铭看着一众女生,最令他心动的自然是最明艳的那个——苏琦钰。 自然而然地接过苏琦钰手中的矿泉水,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然后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擦擦汗吧!”苏琦钰顺手掏出一条崭新的小毛巾递过去。 郭嘉铭心里顿时觉得心花怒放,接过毛巾,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芬芳传来,他简直舍不得用来擦汗了,顺手就揣进了裤兜里。 苏琦钰见状,心知这又将是她裙下之臣了,当下,不免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郭嘉铭虽然感觉十分不舍,但裁判的哨子又吹响了,他只好转身跑向球场。 这边,文科班的女生们一个个脸上都是羡慕嫉妒恨,苏琦钰得意地笑了。 但凡能够证明她魅力的地方,她是绝对不会错过的。自从陆秀川生日宴后,她最后一个铁粉也不再搭理她了,她很是难受了一阵子,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新目标。 郭嘉铭之前个头一直很矮,但是高二这一年,他就像拔节的竹笋一样,蹿了十六七公分,从一米六零的矮个子,一下子长成了标准身高,眼看着就要接近一米八了。 而且,在此之前,他还有些婴儿肥,这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外貌,使他看起来就像个没有长大的小男生,但是现在,他的脸也完全长开了,无论身材还是外貌,都算得上是标准型男了。 当然,在苏琦钰心里,还是姜文涛的地位最牢固,任凭哪一个男生都比不过他。只可惜,他再好也没有用,远水解不了近渴,她的孤寂,她的无助和彷徨,都需要一个近在眼前的,实实在在的人才能够抚慰。 所以,她把目标锁定在郭嘉铭身上。 原因很简单,她喜欢挑战,喜欢看着一大堆女生败在她脚下的那种成就感。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郭嘉铭的老爸如今已经升到了副军长,这是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将来的某一天,或许能派上用场。 熊坤鹏上场之后,场上的局面很快就发生了改变,显而易见,他是一个十分称职的中锋。 尤其是接连几个盖帽,起跳时间都拿捏得极其准确。 每次郭嘉铭带球起跳时,他几乎都在同一时间跳起来,手指轻轻一拨,就把他的球弄得偏离了方向,飞向了另一边自己的队友手中。 这样一来,理科班的队友们就有了可乘之机,趁机组织反攻,连续得分。 乔炎炎和宋佳媛在场外也跟着边喊边跳,理科班的女生们受她们的影响,也是热烈地鼓掌喝彩,俨然是一个超级拉拉队。 苏琦钰看得心头起火,觉得乔炎炎她们这一伙人纯粹就是她的克星,凡她看上的,乔炎炎总是要插那么一杠子,就连看个球赛,她都会打击得她信心全无。 “郭嘉铭,加——油!郭嘉铭,加——油!”苏琦钰也扯开嗓门喊起来。 无奈文科班的女生见她起的头,根本无人附和,谁让她刚才那么贱兮兮地挤开了所有人,冲到郭嘉铭跟前献殷勤去了呢? 没人应和的喊声,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她很快就闭了嘴,饶是如此,郭嘉铭也向她投来愤愤地一瞥。 本来嘛,他接连被熊坤鹏盖帽,丢了好几个得分球,心里正恼火,苏琦钰这么一喊,简直就像是在嘲笑。 郭嘉铭情绪彻底被打乱,接连失误,文科班最终以三分之差败给了理科班,一众文科班的女生们难过得差点儿哭出来。 人群慢慢散去,苏琦钰深情款款地走过来,递过一瓶雪碧,说:“别放在心上,胜败乃兵家常事。” “这个道理我小学时就明白了。”郭嘉铭皱了皱眉,想起了当年的那一架。 俩人正说着,他忽然听到另一边,熊坤鹏的声音。 “炎炎,哥今天够帅够威武吧?有没有被哥的风采迷倒,嗯?”熊坤鹏十分臭屁地说。 “嗯嗯,迷死人了,我这会儿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乔炎炎顺着他的话敷衍道。 “喏,给英雄一个奖励吧?”熊坤鹏把脸伸过去,伸手指了指。 “你是要五毛呢?还是一块?”乔炎炎笑呵呵地伸出两只手,左手握拳,右手五指伸开,作势就要呼过去。 “哎呦!你个暴力女,真没良心,哥要不是为了你,才懒得表演一场呢。”熊坤鹏赶忙一步跳开,躲在一旁哀嚎。 “小熊子,这话呢,你还是留着给你的下一任女朋友听好了。哎,对了,本届女友据说是卓诗瑶,下一任呢?提前透露透露?”乔炎炎眨了眨眼睛问。 “乔炎炎同学,你最近很不纯洁啊,居然也开始八卦了?莫非,思|春了?”熊坤鹏凑到她面前笑得意味深长。 “思你个大头鬼,现在是一月,滴水成冰的季节。”乔炎炎一掌拍过去,邢军生闪身躲开。 “没听诗人说么?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熊坤鹏摇头晃脑说。 “呸呸,你个花心大萝卜,长了一双花眼,看谁都春意盎然的,赶紧的穿衣服滚去吃晚餐,不然你的下一任要被你传染感冒了。”乔炎炎骂道。 “还是咱家炎炎最贴心,有你这句话,哥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呢。我就知道,你嘴里不在乎我,心里其实最重视我。”熊坤鹏喜滋滋地说。 回答他的是乔炎炎飞过来的一脚,他灵巧地躲开了,嘴里还笑嘻嘻道:“炎炎,你知不知道,哥球场上灵敏的身姿是怎么来的?就是多年来被你的无影脚训练出来的,那个郭嘉铭要是也有机会天天让你训练,准保不会被我盖帽。” “呵呵,是么?我说我怎么败在你手下了,原来是有秘密武器呀!”郭嘉铭不好意思继续偷听,只好走了出来。 被人当场逮到,总是很尴尬的一件事,万一一言不合,打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乔炎炎甚至,这些个青春期的少男们,整天精力过剩,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我们几个开玩笑呢,你别往心里去呀!”乔炎炎一脸歉意说。 “不会,我一个大男人,不会那么小家子气。对了,乔炎炎,你是三分区子弟学校的吧?”郭嘉铭笑着摇头。 “是呀,你认识我?”乔炎炎越发疑惑了。 “当然,我们还打过架的,你忘了么?那时候,你跟邢军生两个,把我一帮小兄弟打得落花流水的,害我这个老大都做不成了。”郭嘉铭说。 “啊呀呀!是你呀!我说这名字总觉得熟悉呢,原来是老校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会还记恨我们吧?”乔炎炎终于想起那档子事来。 “小时候的事了,都陈芝麻烂谷子了。诶?那个子了。诶?那个邢军生呢?现在在哪儿?”郭嘉铭饶有兴趣地问。 “他呀,特招当兵去了。对了,你这些年跑哪儿去了?怎么以前都没看到你?”乔炎炎说。 “我爸换防去了南边,上个月才回来,所以我就转到一中来了。前几天刚认识了你原来的死党苏琦钰,还准备向她打听你的下落呢,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就遇到了。”郭嘉铭说起苏琦钰,四下里一看,说:“诶?苏琦钰人呢?刚才还跟在我旁边呢。” “她大概有事先走了吧?”乔炎炎淡淡地说。 郭嘉铭一下子明白了,她和苏琦钰之间关系似乎没有小时候那么密切了。女孩子之间的事,也不好多问,便转移了话题,说起当年的事来。 熊坤鹏听他们说起从前,多少有些无聊,毕竟那些事跟他半毛钱都没有关系。 “炎炎,今天晚餐你必须请哥吃,不然哥跟你没完。”熊坤鹏耍赖的样子,其实他是想借这种亲密的语气,让郭嘉铭这个外来户明白,乔炎炎身边还有他熊坤鹏呢,要追请排队。 郭嘉铭看出了点儿苗头,当下淡淡一笑,挥手同他们告别。 走出体育馆,老远就看到苏琦钰一个人站在一颗垂柳下面,低着头用脚画圆。 “苏琦钰,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郭嘉铭问。 “刚才我本来想请你吃晚餐的,可是看到你跟她们聊得火热,就先走了。”苏琦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诶?我记得你和乔炎炎,你们俩小时候关系很好的嘛。”郭嘉铭果然追问起来。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从前对乔炎炎真的是掏心掏肺的,但是她实在让我太失望了。”苏琦钰叹了口气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郭嘉铭问。 “原先你也知道的,她跟邢军生一直好,结果后来,邢军生当兵去了,乔炎炎就耐不住寂寞了,先是勾搭了熊坤鹏,可偏偏熊坤鹏是个花心大萝卜,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她受不了,就又想换男朋友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她会抢我正在上大学的男朋友,背着我,偷偷给他打电话,后来,她甚至于趁过年放假的时候,故意在我经过的路上,跟我男朋友激吻。 如果她是真的喜欢他也就罢了,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我们关系那么好,她看上的男人,我一定会忍痛割爱的。 可是,她抢了我男朋友之后,又不好好珍惜,趁着上次去参加同学生日宴的机会,又勾搭上了本市最有钱的苏氏集团的少掌舵苏皖南。 这样的人,你说,我还能跟她做朋友么?”苏琦钰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郭嘉铭自然是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琦钰,你别哭了。她这样欺负你,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郭嘉铭挺了挺胸,做出一副男子汉模样来。 “可是,她嘴那么会说,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就怕你到时候被她一忽悠,就什么都信了她了。”苏琦钰抬起眼,撅着小嘴儿,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放心,我只信你一个人的,旁人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的。”郭嘉铭只觉得心跳加快了,有一种燥热莫名充斥了全身,他忍不住将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 “真的么?嘉铭,你对我真好。”苏琦钰顺势靠在了他的胸前。 “钰儿,你真美!小时候我就觉得你是咱们大院儿里最漂亮的小姑娘,现在你长大了,比小时候更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我真不明白,你男朋友怎么眼睛那么瞎?竟然会舍了你,去跟乔炎炎好?” “你是说好听的骗我吧?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看么?”苏琦钰娇滴滴说。 “当然,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自己美么?”郭嘉铭说。 “女人的美是要靠喜欢她的男人来发现的,你喜欢我么?”苏琦钰含羞望着他。 “喜欢,不,是爱,很爱很爱。”郭嘉铭激动地说。 “真的么?那么,你答应我,找机会替我出出气好么?”苏琦钰见他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中,便把话题引向了自己最关心的地方。 “没问题,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为了你,我眉头都不皱一下。”郭嘉铭信誓旦旦说。 “我才舍不得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呢,我就想让你找机会羞辱她一下。”苏琦钰伸手轻轻戳了他胸口一下。 那一下看似随意,却不偏不倚正好戳在了他胸前小豆豆上,郭嘉铭只觉得浑身一哆嗦,热血从各个角落拼命往某一处涌,他可耻地发现,自己赢了。 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苏琦钰却故作不知,依然靠在胸前,还不时地蹭一下,弄得郭嘉铭更是血脉喷张。 “你说说,有什么机会可以羞辱乔炎炎呢?”郭嘉铭为了讨好美人,只能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说。 “喏,这样,这样,明白了么?”苏琦钰在他耳边小声说,热气吹在他的耳垂上,郭嘉铭身子僵硬,动也不敢动一下。 “明白了,不过,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尽管他已经是心猿意马,但依然觉得苏琦钰说的办法有些损人。 郭嘉铭虽然被美色所惑,但他骨子里也还有那么几分正义感。 小时候他确实很浑,但是渐渐长大以后,却越来越接近正轨。 一开始看到乔炎炎的时候,他感觉她但从外表上看,还是个很纯的姑娘,没想到她能做出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来。 这些事从苏琦钰口中说出来,确实最具有说服力,毕竟她们俩曾经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死党。 但是按照苏琦钰所说的去羞辱一个姑娘,却是他心里十分抵触的事,对方无论好坏,毕竟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而且,小时候那一架,也让他手下的虾兵虾将们四分五裂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对他其实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从此后,他不再是学校的小霸王,后来渐渐收了心,走上了正途。 现在苏琦钰要他做那种事,他内心感到无比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 “比起她对我做的那些事,这根本不算什么。你呀,就是太善良了,要么就是不爱我。”苏琦钰看出了他的犹豫,开始撒娇,做出十分委屈的模样来。 “我爱你,都听你的,这下你开心了吧?”看着美人儿不开心的样子,郭嘉铭的心都拧起来了,立刻放弃了原则。 “嗯,我好开心。”苏琦钰娇羞地低下了头,郭嘉铭顺势吻上了她的唇。 苏琦钰开始还挣扎了一下,但是随即就被他身上的男子气息所感染,浑身一荡,整个人都酥酥软软,倒在了他的臂弯里。 郭嘉铭以前也不是没有亲过女孩子,但都是很懵懂的那种,快进快出,从来没有品尝出什么味道来。 但是苏琦钰却是个中高手,引导着他,一点点深入,一点点纠缠。 偏偏郭嘉铭还感觉,这都是他本能所致,和技巧没有半点关系。 甜美的感觉丝丝传来,他只觉得有种眩晕之感,一会儿整个人都像云团儿一样轻飘飘的,身体四散找不到一处实在的地方;一会儿又觉得整个人往一起收缩,所有的感觉都凝聚到舌尖儿上了。 恨不能就这么延续下去,某处却又胀痛得令他想要找个地方喷泻而出。 “钰儿,钰儿,我好舒服,可我又好难受,怎么办?”郭嘉铭慌乱地问。 苏琦钰此时早已软成了一汪秋水,浑身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喘息,但是仅有的理智提醒她,她必须把那一点留给姜文涛。 “我们,不能继续了,我先回家了,记住我跟你说的事儿,别让我失望。”苏琦钰匆忙说完,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108出色的罪犯 由于第一次表现突出,邢军生很快接到了真正的任务,这一次,他拿到的是一个塑料桔子,里面装着五十克冰|毒。 拿到这东西之后,他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如果他只是个普通打工仔,受利益的驱动,不小心上了贼船。那么,此刻他手里这只色彩艳丽的塑料桔子已经足够他判七年了。 而经由他的手送出去的这些东西,足以使一千多个成年或者未成年人上瘾,而这东西,制造成本充其量也不过只有一百块钱左右,贩卖它的人,所获得的利润却有一万多块,正是这样接近100倍的高额利润,驱使那些丧失良知的人以此为业。 平生第一次,他觉得他所做的事情很了不起,比那些战场上的英雄更加英雄,因为,他是在挽救一大批人的生命以及他们的家庭。 这一次送货倒很顺利,依然是东大街十字路口,只不过并非是在路口进行交易。 邢军生到达十字路口时,迎面来了一个骑黑色摩托车的男人,他戴着摩托头盔跟在邢军生身后。 按照三哥的指示,邢军生往右拐入一条胡同口,胡同口的一侧有棵三百多年的古槐,古槐被铁栏杆围着,属于被保护文物,他将塑料桔子放到铁栏杆上,那个骑摩托的人驱车过来,伸手拿走了他放在那里的塑料桔子。 整个过程十分流畅,简直如行云流水一般,一共花了十几分钟。 如果他是个新手,此刻肯定会沾沾自喜了,毕竟,当他回到三哥那里时,领到了平生第一笔钱——五百块。 邢军生拿到五百块之后,先是买了一包价值八十八块的红塔山孝敬了三哥,然后又拿着剩下的钱,买了一条二百八十八块的白金手链送给了向羽珊。 “哎呀呀,你这个小伙子还真有心啊,第一次赚钱就知道买礼物送我了,我怎么好意思收呢?”向羽珊脸上笑开了花,但却还十分虚伪地推辞。 “吃水不忘打井人,这一点我从小时候就知道了。向姐,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也只能做个打工仔,哪有机会赚大钱?”邢军生一脸感激说。 “唉!说起来你做的也只不过是跑跑腿的事,风险呢当然也是有的,不过只要人机灵点儿,就不容易出事。当然了,如果你做得好,日子长了,也不会让你一直跑腿的。你看三哥,原先跟你一样,也是个跑腿的,这才做了一年多,就成了小头目了。你既然拿我当姐,我这个当姐的就给你透点儿底,别看三哥不跑腿,只是打打电话,负责联系联系,你们送出去的每一笔货他都有抽成的,加起来数目也是很客观的。”向羽珊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跟他多说了几句。 “真的么?那他一月能赚多少?”邢军生努力睁大眼睛,做出十分好奇的样子。 “少则一两万,多则七八万。”向羽珊说。 “天!竟然能赚这么多!”邢军生惊叹。 这一回,倒真不是装出来的,他从前对于金钱没什么概念,只知道他老爸一个月能挣几千块,在旁人看来,那已经是很不菲的收入了,没想到一个贩毒小头目,居然就能挣他老爸这个团长大人十倍以上的收入。 “不然你以为姐会舍得让你去担风险?你想想,你要是在这里只做服务生,一月也就那么三四千块而已,这辈子都别想买房子娶老婆。但你现在做的这事,只要用心,干个三年五载的,包你房子车子老婆孩子都有了。”向羽珊继续诱惑道。 “向姐,跟着你我才算是长了见识,也多亏了你,我才有机会改变我的人生,实现我的理想。”邢军生继续给她戴高帽。 “你对姐用心,姐自然有了好处也不会忘记你的,放心好了。”向羽珊拍拍他的手背,然后很暧昧地捏了捏他的手指。 邢军生只觉得心里一阵发腻,想狠狠甩开她那肥嘟嘟的手掌,终究还是忍住了。 那天之后,邢军生又陆续接了几单送货的任务,每次送的数量大小不等,但最少也都在五十克以上。 这一天,他又接了一单一百克的任务,这次他要去的地方是本市动物园,那里地处偏僻,除了休息日会有家长带着孩子去玩儿,平时人很少,而且那里有一大片树林,许多的树木作为掩体是最方便不过的了。 一进动物园,邢军生就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他的警惕性一下子提高了。 扮演犯罪分子很多次了,他已经习惯了按照罪犯的思维方式来思考,第一个年头是,被警察怀疑跟踪了,必须尽快处理掉手里的货。 这一次,货物是藏在一只小布熊的肚子里,接货的人,是一个推着粉红色婴儿车的年轻妇女,他所要做的是,把手里的东西送给婴儿车里的孩子。 想到他们竟然利用孩子做掩护,邢军生就觉得极端地愤怒。 先不说这种事本来就极端危险,很有可能在交接货物的过程中遇到突发事件,到时候孩子的安全几乎完全没有了保障。 还有更可怕的一点,孩子万一不小心把那小布熊弄破了,误食了毒|品,那么极有可能引起死亡,最幸运也是从此成瘾。 察觉到有人跟踪之后,他朝周围扫视了一下,发觉离他最近的水源地在一百米开外的人工湖,除此之外,周围连一个水龙头都没有。 他不动声色地朝人工湖方向走去,然而走着走着,他忽然看到了那辆粉红色婴儿车,推车子的女人身穿一件橘色纱裙,她正是接货人。 显然,那女人也发现了邢军生,有些欣喜地看了看他,然后装模作样低下头,去逗孩子说话。 邢军生尽力偏离婴儿车,但是那女人显然没有明白他的意图,反而朝他迎了上去。 孩子无意识地冲着偶尔路过的行人咯咯地笑着,邢军生只觉得心都揪成了一团儿。不行,他必须做点儿什么,好让那个女人察觉出异常来。 他猛地蹲下身子,从草丛里捡起几颗小石子,然后一扬手,朝十多米远的一颗树扔过去,只听嗖地一声,那颗石子打断了一根小树枝,树枝上的花朵被打散了,花瓣落了一地。 女人终于反应过来,情况不对,她推着婴儿车飞快地跑起来。 隐藏在暗处的便衣警察见状,也顾不得隐藏了,有两个人从树后面冲了出来,朝那个女人追过去。 女人慌了,索性扔掉了手里的婴儿车,一个人朝动物园的出口跑去,但是很快地,她就被追上,并且被按到了地上。 婴儿车由于惯性,驶向了前方。没有了把握方向的人,它笔直地朝着一颗树干撞了过去。 邢军生脑子里闪过了几个念头,是逃跑重要呢?还是去挽救孩子重要呢? 当然,这也只是一瞬间的犹豫,他想起了他此刻正在执行的任务,他知道他不能心软。 而且,他笃定身后追踪他的警察不会任由婴儿车撞到树上去。 眼看着婴儿车离那颗树只有四五米的距离了,他身后果然飞快地蹿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那青年全速朝着婴儿车奔过去,堪堪在婴儿车撞到树上之前,抓住了车把。 而另一个青年,一直死死盯着他,离他只有几步之遥,那意思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对他展开抓捕。 邢军生当然不会被动挨打,借着这个机会,猛回头,一脚踹倒了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便衣警察,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朝人工湖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撕开了布娃娃的外衣,等他跑到湖边,手一扬,布娃娃里面藏着的一百克毒|品就洒进了湖水里。 下一刻,他朝最近的电动船跑去,一个鱼跃,跳到了船上,然后抽出怀里的匕首,狠狠砍断了缆绳。 开动电船并让它全速飞驰,他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对岸。 而追踪他的两个警察,此刻才行驶到湖中央。 从公园的一侧翻墙而出,邢军生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一停下车,他就一把拉开车门,然后顺手把司机揪下来,扔到了地上。 他的手法十分巧妙,看似用了十分的力道,其实却半点也伤不到司机。 跳上车,全速行驶到下一个路口,右拐,然后他下了车,穿过一条胡同,到了另一条街上,悠悠然上了一辆公交车。 至此,他彻底甩开了跟踪的警察。 坐在公交车上,邢军生想起了岳建华曾经说过的话:“你们这批人,都是未来国家的栋梁,但是反过来,你们一旦去犯罪,必将成为最出色的罪犯。” 当时大家听了这话,都哄堂大笑,就连他也跟着大家笑得不亦乐乎,但是此刻,他却深深滴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被抓获的女人,也不过是个跑腿的,她只知道与她接头的人穿一件天蓝色夹克衫,手里拿着一只小布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交代出来。 至于邢军生的长相,连警察都没有看清楚,因为出门之前,他特意戴上了大号的墨镜。 109 BOSS驾到 邢军生在这个地下贩}毒|组|织里,威望直线上升。 在他手里,失过货,却未曾失过手。 干了一个月之后,他才渐渐明白,这一行,能够干得长久的人真的很少。 由此也令他对那些一线的缉|毒警察们产生了由衷的敬意,正是由于他们的敬业精神,才使得毒|贩子们像过街老鼠一样,出来十个,有九个被捉住。 而他,就是那剩下的一个。 贩|毒|组|织都是单线联系,所以上层并不害怕小喽啰被抓,因为他们所知道的少的可怜,即使落入警察手中,交代了全部,也根本不足以撼动这个组织的核心部分。 一开始,邢军生以为向羽珊十个大人物,日子久了才明白,她不过是个拉|皮|条的,专门负责替组|织物色跑腿的,而他就是被她拉来的人之一。 真正的大人物,他根本见不到。 经过分析,霍少将决定,还是要从林媚媚那里下手,毕竟她是金永亿的情人,能够接触到这个贩|毒组织的首脑人物,也有可能为他们提供有价值的贩|毒证据。 然而 金永亿最近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据说,他已经有几个月都没有到金马俱乐部来了,或者说,他极有可能都不在本市。 这样子等待确实令人不安,以至于卓亚菲都开始抱怨了,说她简直成了专职保姆了。训练全都荒废了,身体的敏捷度和柔韧性也都大大地退化了。 然而抱怨归抱怨,毕竟能够混进林媚媚家也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她只能乖乖地蛰伏,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四个人里面,唯有尉迟芬芳如鱼得水,当调酒师当的不亦乐乎,令卓亚菲各种羡慕嫉妒恨,捶胸顿足地想,当初霍少将干嘛不安排她去当调酒师的学徒呢? 这一天,卓亚菲去超市买了菜,懒洋洋地推着购物车回到林媚媚的公寓,掏出钥匙打开门锁,正打算推门进去,门却忽然被从里面拉开了。 之前林媚媚说过,她今天要去邻市,晚上回来会很晚,让她不用煮她的饭,照顾好自己就行了,难道说她中途又改了主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从门后伸出来,一把将她拽了进去,同时,她的太阳穴上顶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接着,“咔哒”一声,熟悉的响声传来,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姐玩完了!她绝望地想。 浑身冰冷僵硬,心跳也似乎停止了,卓亚菲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很好!没有哭,没有尖叫,没有瘫软,也没有尿裤子。”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像是春风中情人的呢喃,又好像多情的诗人在吟唱赞美诗一般,令人如沐浴在春日午后的清风里,无比惬意。 卓亚菲不敢肯定自己听到的是否是真实的声音,或者人死后上天堂的时候,会有天使来迎接? 呸呸!天使是外国人的,她又不信耶稣,天使怎么可能来接她?莫非是接错人了? 不能呀!外国美女都是金发碧眼的,她可是黑发黑瞳,天使就算再近视,也不可能犯这种原则性错误吧? 卓亚菲死死地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着,生怕一睁眼,就发觉自己到了地狱里。 “卓小姐,你这样一直闭着眼睛,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尤其是,当你面前站着一个视力优良的成年男人的时候。”那声音停了一会儿,又开口了。 “牛头马面,你要是敢骗姐看你的鬼脸,姐非撕碎你的面具不可!”卓亚菲猛地睁开眼,口里还恶狠狠地骂道。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卷走了所有的温文尔雅,卓亚菲终于看清楚了,她的面前站着的,正是那个照片上斯文得像中学教师一般的金永亿。 “你,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林小姐的屋子里,你赶快出去,不然,不然我……”卓亚菲努力做出一般女孩子威胁人时的样子。 “你什么?”金永亿淡笑。 “我要报警了!”卓亚菲提高了嗓门,握紧了拳头威胁道。 “小姐,如果我真的是入室抢劫或者盗窃的歹徒,你根本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金永亿看着她那夸张的样子,忍俊不禁。 “你,你不是歹徒?”卓亚菲眼珠不断地转动,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不是。”金永亿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摇头。 “那你是谁?”卓亚菲问。 “我想林媚媚一定是忘了跟你说了,这套房子的主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而我,就是那个房东。”金永亿靠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晃着,慢悠悠地说。 卓亚菲当然知道他说的实话,但是她却还是掏出手机,飞快地拨通了林媚媚的电话。 “喂?林小姐,有个男人自称是房东……嗯嗯,他现在就在你家客厅里……他长得,额,白白净净,像个中学老师……啊?他真的是房东啊?……好吧,那我赶紧给他做饭去……嗯嗯,我知道的,做好饭我就去酒店……放假了,哈哈!太幸福了!几天?……啊?等你电话?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逛本市最著名的经典,好开心啊!……好好,我挂了,待会儿见!拜拜!”卓亚菲在电话里跟林媚媚说得不亦乐乎,似乎完全忘记了房东大人还在一旁坐着。 金永亿先是皱了皱眉头,好多年了,一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大呼小叫的,就连林媚媚,他们拥有如此亲密的关系,她在他面前也是小心谨慎的,从来不敢有丝毫忤逆他。 眼前这个女孩,他提前已经从林媚媚口里听说过,知道她原本是一个大学生,因为家贫才辍学,还听说她煮的饭菜味道很好,人也很规矩,从来不会翻箱倒柜,或者好奇八卦,打听不该打听的事。 他实在不明白,她怎么可以这样的开心?她穷得连大学都读不起,正应该悲悲切切才对嘛,可是一听说她可以放假了,就乐得天翻地覆的样子,好像捡了一块金疙瘩似的。 身为贩}毒|集团的大BOSS,金永亿确实好多年没有见过如此鲜活的女孩子了,她听说他是房东之后,既没有丝毫的谄媚,也没有半点胆怯,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客人来对待。 不对,她甚至于连普通客人的待遇都没有给他。 从她进门到现在,已经足足十分钟了,她连一杯水都没有倒给他。 想到这儿,大BOSS皱了皱眉头,不悦地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训斥她,却听她抢先开口说道:“先生,您嗓子痒么?我去拿薄荷糖来给你吃吧。” 说罢,不等他回答,自顾往厨房去了。 打开冰箱,取出一袋薄荷糖,剥开一颗,递到他手中。 “你先吃吃看吧,要是不管用的话,我再拿枇杷膏给你吃。现在,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煮饭。”卓亚菲边说边往厨房去了。 不到五分钟,她又从厨房伸出脑袋,大声说:“先生,刚才忘了问了,你喜欢吃什么菜?你的口味偏咸,还是偏淡?爱吃辣的,还是清淡的?” “卓小姐,你能先倒杯水给我么?”金永亿郁闷地打断了她。 “当然,你喜欢喝白开水?还是茶?淡茶?还是浓茶?”卓亚菲又是一连串的问题。 金永亿忽然觉得,耳边像是飞来了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好不烦人。 “淡茶。”他冷冷地说。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耐烦,卓亚菲转身去泡了杯淡茶,然后一言不发回到厨房。 跟着平平碰碰的声音自厨房传来,听那频率,应该是刀工很不错的吧?金永亿想。 一个保姆,也值得他去猜想?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么无聊了?金永亿烦躁地起身上楼去,打开浴室门,想要喊她来放热水,终究还是忍住了,自己亲自放满水,把身体整个儿泡进了热水中。 高级浴缸,可以调节水温,把温度定在38度,他喜欢偏凉一点点,不至于让人昏昏欲睡。 尽管如此,他躺进浴缸十几分钟之后,还是睡着了。 卓亚菲煮好了饭菜,却发现金永亿的人不见了,她上了楼,看到浴室门虚掩着,里面有丝丝蒸汽冒出来,却听不到半点儿水声。 这个大毒|枭,莫非死在了浴缸里?这个想法令她兴奋不已。 她们这一趟的任务就是要找到他犯罪的证据,然后光明正大的逮捕他,彻底捣毁他名下的贩|毒|集团。 如果他死了……一切是不是变得简单化了? 不,不行,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自然会有其他人接替他,贩毒集团依然会存在,甚至于根本不受丝毫的影响。 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死毒|枭,而是一个活着的,却可以交代出好多重要问题的毒|枭,他的作用是,瓦解这个集团,而非一具没用处的尸体。 想到这里,卓亚菲一脚踢开浴室门,冲了进去。 110生命中的死劫(一) 卓亚菲一脚踢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 “先生,先生,你醒醒!你别死啊,千万别死啊,我这就帮你打120 ,让他们派救护车来!”一眼看到金永亿闭着眼睛躺在宽大的澡盆里,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人一定是犯了心脏病,或者是脑溢血脑梗什么的。 其实金永亿在她踢开门的瞬间,就已经醒了,但是他故意装睡,想要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在他看来,她要么就是对头派来的,专门来对付他的人;要么就是这个丫头忽然想通了,想要对他这个主人来个主动投|怀|送、抱,从他手里捞点儿好处。 但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她是一个莽撞的冒失鬼、笨蛋、弱智! “卓小姐,你大呼小叫干什么?邻居会以为我已经死了呢。”金永亿被她弄得再也无法淡定,十分气恼地说。 “啊?你,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卓亚菲一把激动得差点儿扑过去,但是跟着,她就悲催地发现,他此刻一如刚出生的婴|儿|般,全身没有一片丝绸,并且,澡盆里的水清澈见底,身体所有部位都一目了然,卓亚菲简直恨不能自挖双目。 “我当然还活着,并且我也没有发现,这究竟好在哪里?”金永亿注意到她的窘迫,心情瞬间好起来,慢条斯理问。 “啊?额,那个,活着嘛,当然好了。你想想看啊,活着可以吃好东西,穿漂亮衣服,看风景,还可以bao美女,啧啧啧,好处太多了!”卓亚菲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夸张地满口跑着火车,但是眼睛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趾。 “卓小姐,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子贸然闯进来,是十分没有礼貌的事么?或者,我也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向男主人主动投|怀|送|抱?”金永亿闷声一笑,饶有兴趣地问。 “啊!!!”卓亚菲终于无法继续装样子,尖叫一声,扭头跑出了卫生间。 数分钟之后,她再度上楼,站在楼梯口大声喊:“先生,饭已经煮好很久了,您待会儿下楼慢用,我要享受假期去了!” 喊完话之后,她身姿轻盈得像只燕子一般,往楼下蹦跳而去。 “站住!我准你休假了么?”身后传来金永亿的声音。 “不是,那个,林小姐电话里说好的,我把饭煮好之后,就可以去休假了,她很快会回来陪你的。”卓亚菲扭头,磕磕巴巴说。 “在她还没有回来之前,你,坐在餐桌旁边,陪我吃饭,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金永亿慢悠悠地说。 “可是……”卓亚菲想要反驳,却被打断。 “没有可是。你现在是林小姐雇佣的保姆,这没错吧?而我是林小姐的雇主,也就是说,我是你雇主的雇主,所以我的指挥要高于你的雇主,你,只能无条件服从。”金永亿忽然变得气场强大,压力十足。 “可我……还有一个选择。”卓亚菲竭力顶住他带给她的压力,固执地说。 “什么?”金永亿挑眉。 “如果我对雇主的雇主不满意,一样可以选择——辞工!”卓亚菲说。 111生命中的死劫(二) “可我……还有一个选择。”卓亚菲竭力顶住他带给她的压力,固执地说。 “什么?”金永亿挑眉。 “如果我对雇主的雇主不满意,一样可以选择——辞工!”卓亚菲说。 “问题是,你现在对我这个雇主的雇主有什么不满意么?我虐|待你了?打你了?骂你了?让你每天干|活超过八小时了?”金永亿忽然加快了语速,根本不给她插话的机会。 卓亚菲只好拼命摇头。 “摇头,那就证明,我没有做任何令你不满意的事。相反地,从你一进门,就没有做一件让我满意的事,没有主动问候我,没有主动给我倒茶,没经过我的允许,擅自强行闯入我的浴|室,看了我的落|体。 还有,我吃饭的时候不打算守在旁边替我添饭盛汤,我吃过饭之后,也不打算收拾饭桌,洗碗擦地。 怎么样?我是不是有太多理由可以解雇你?而你,却找不出一条理由辞工。”金永亿继续维持着不给她反驳机会的语速,卓亚菲只好无奈地望着他上下翻飞的唇,然后,她发现,他的唇形很完美,说话时由于唾|液的滋润,纯色也十分红润健康,令她有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先生,您是做律师的吧?”卓亚菲沉默了半饷,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金永亿再度大笑。 多年没有这般开怀地笑过了,而自从见到卓亚菲之后,他已经这样笑了两次了。 数月后,金永亿戴上手|铐的那一天,还在想,遇到卓亚菲或许就是他命中的死劫,但是他至少因为她的缘故开怀过,并且不止一次。 她点亮了他灰暗的人生,如一束充满了生命气息的阳光。那么,即使是死,也值了。 卓亚菲面对满桌的饭菜,眼睛立刻放光,嘴里开始分泌某种|液|体。 这是她花了好多时间和心血做的,原本是为了讨好身为男主人的他的,当然,之所以这么用心做菜,也是为了减少他对她的怀疑,让他更加相信她是一个保姆。 现在,既然有机会吃,她才不会浪费呢。 低下头,无视金永亿灼灼的目光,她开始狼吞虎咽。 金永亿开始吃的很斯文,但是渐渐地,被她感染了,也抡起筷子开始跟她抢盘子里的菜。 偶尔,他们的筷子还能碰到一起,卓亚菲丝毫也没有因为他是主人,就让他,而是很勇敢地跟他抢一块红烧肉,或是一朵大香菇。 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整桌子的菜已经消灭干净了,连电饭煲里的米饭也吃得见了底。 “哎呀,糟糕!忘了给林小姐留饭了,我吃了她的份额。”卓亚菲望着空荡荡的盘子底,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没关系,我会给她叫外卖。”金永亿十分宽厚地说。 这样的他,更像是一个中学教师了。 “对不起,我刚才,吃相一定是吓到你了吧?”卓亚菲红了脸说。 金永亿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一阵子,看得卓亚菲一阵毛骨悚然。 在特训队的时候,她进行过类似的训练,遇到不同的场合,需要扮演不同的身份,淑女状、浪|女状、底层泼辣女等等,她都学得很到位,这类测试成绩通常都是优。 自小她就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斯文,即使她老爸给她请了礼仪专家来教导她,她也只是在大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一旦离开家长们的视线,她就又成了皮猴。 但是现在,既然她的身份是保姆,自然没必要装斯文了。而狼吞虎咽这种吃法,却是她的本色,根本无需加上表演成分。 112生命中的死劫(三) 自小她就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斯文,即使她老爸给她请了礼仪专家来教导她,她也只是在大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一旦离开家长们的视线,她就又成了皮猴。 但是现在,既然她的身份是保姆,自然没必要装斯文了。而狼吞虎咽这种吃法,却是她的本|色,根本无需加上表演成分。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我家有四个兄弟姊妹,吃饭的时候,如果速度太慢,饭桌上的菜根本就抢不到,所以,我从小就练就了狼吞虎咽的本事。 出来做事多年,在人前穿着名牌西装打着领结,吃饭时优雅地细嚼慢咽,我几乎都忘记了,狼吞虎咽原来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 谢谢你,卓小姐,你让我重新体验了一把小时候的痛快,也让我摘下面具,用自己的皮肤自由呼吸了一回。”金永亿缓缓地叙述着,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他的声音深沉,带着强烈的磁性,令卓亚菲不自觉地沉迷。 盯着金永亿一直看,她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罪犯的特征,但是她失败了。 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罪犯,更像一个学者。 “卓小姐,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饭粒,还是牙齿缝里有菜叶?”金永亿笑着问。 “我是在想,你情绪平和的时候,看起来不像律师了,倒像是一个中学教师。”卓亚菲很认真地说。 “呵呵,你怎么就不觉得我像个大学教授呢?”金永亿有点儿郁闷地说。 “教授?我印象中他们都是秃顶、白发、长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卓亚菲夸张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其实看起来很年轻?不过,我比你要大很多了。”金永亿很受用地点头。 “也没几岁吧?别倚老卖老。”卓亚菲说。 “呵呵,”金永亿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他心里想的是,年龄差距并不是真正的差距,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是阅历。 “对了,我听说你打算存够了学费继续读大学?”他忽然转移了话题。 “是啊,虽然我已经挺老的了,可还是想读完大学。”卓亚菲说。 “仅仅是因为学费的话,你愿意接受一个长者的帮助么?大学毕业以后你可以还我。”金永亿脱口而出。 这话令他自己都吃了一惊,对于那些穷困者,他早已经没有了同情心,因为他曾经比所有人都更加穷困,但是从来没有谁施舍过同情给他。 “不,我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欠钱,要是接受你的帮助,那我两个都欠了。”卓亚菲轻轻摇头。 “哈哈!你确实很有意思。现在,你可以休假去了。不过,我希望明天能够吃到你做的早餐。”金永亿再度大笑。 “先生,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卓亚菲抬头看看家里的闹钟。 “也就是说,如果你抓紧时间玩儿的话,还可以游览一到两个本市的景点,然后赶在午夜十二点以前回来。”金永亿面无表情说。 113联欢会上的羞辱 郭嘉铭最近每次看到他老爸郭副军长的时候,总是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弄得他老爸心烦不已。 “儿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老爸听听,说不定老爸能帮你想点办法。”郭启山说。 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从小淘气,但是大一些之后,越来越懂事,这些年他先后调了好几个地方,害得儿子转了好几次学,但他的成绩却一直很优秀,所以儿子就成了他的骄傲。 “爸,这事儿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自己解决,又怕伤了人家的自尊,所以,这才发愁呢。”郭嘉铭很忧愁地说。 “儿子,你可以把老爸当成朋友。说出来,老爸即使帮不了你忙,也可以分担你的忧虑嘛。”郭启山拍拍儿子的肩膀,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说了。是这样的,我们隔壁班有个女孩子叫乔炎炎,她爸你知道的,就是乔团长。这个女孩子学习倒是挺好的,可就是喜欢纠缠男生。小学初中的时候,跟邢团长家的儿子邢军生纠缠不清,后来高中,邢军生去了特训队,她又跟熊司令家的孙子熊坤鹏关系暧昧,这些学校里的同学都知道的。 最近吧,她不知道怎么搞得,就总是喜欢纠缠我,我开始也没有觉得她不好,她长得还不错,成绩也很好,我就觉得如果将来我们都考上大学之后,在一起也挺般配的。 可是,有一次无意间听到她跟她的好朋友说悄悄话,她说她之所以纠缠我,是因为她老爸乔安国错过了几次升职的机会,如果能够跟我好,她老爸就有可能升职。 这样的心计,让我觉得无法忍受,所以我打算拒绝她,但是我又怕这个年龄的女生,万一自尊心受伤害,影响了学习成绩,那就不好了。再说了,我们班上还有女生因为被男生拒绝,割腕自杀的呢。”郭嘉铭说着,脸上都是为难。 郭副军长听了儿子的话,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太善良了,而乔安国的闺女,又太工于心计了。 原本,他对乔安国印象还不错,还打量着找机会给他升职呢,但是知道了这件事,心里就开始反感了。 “儿子,这件事交给老爸来处理好了,相信老爸,不会弄出什么大风波来。”郭启山笑呵呵地说。 迎新年联欢晚会上,新调任半年的郭副军长与大大小小几十个连级以上的干部一起把酒言欢。 喝到大家都有些偏高时,他忽然走到乔安国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乔团长,我知道凭你的才干,做个团长有些委屈了,不过你千万不能因此而不安心工作。” “郭副军长,我乔安国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别说我现在还是一个团长,就算一直让我当个士兵,这辈子我也会安心扎根军营的。”乔安国说。 “嗯,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错,没有看错人。好好干,将来我一定会为你争取机会的。”郭启山点点头。 “谢谢副军长,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乔安国感激地说。 “对了,乔团长,我听说你们家的千金成绩不错嘛。”郭启山忽然转了话题。 “炎炎那孩子,学习很乖的,从来都不用我们两口子操心的。”乔安国一脸自豪说。 “噢?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只不过,孩子虽然乖,当父亲的也该多多关心她才是。毕竟,女孩子大了,你知道的,那个,心思就多了点儿,万一分心到其他事情上,耽误了学习,可就不大好了。”郭启山意味深长地说。 “郭副军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直说好了,我乔安国是个直肠子,不习惯拐弯抹角的。”乔安国虽然没有心眼,但是也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既然乔团长这么说,我就有话直说了。这几天,我发现我家那小子,总是皱着眉头叹气,我就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开始他死活不说,后来我拿出皮带吓唬他,他才拿出一封信给我看。你猜怎么着?这封信正是令千金写的。”郭副军长拿出一封信塞给了乔安国。 乔安国接过信,打开一看,果然是女儿乔炎炎的笔迹。 再一看信的内容,忍不住勃然大怒。 “对不起,郭副军长,都怪我教女无方,我这就回家去严加管教,一定不会让她再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乔安国十分惭愧地说。 “呵呵,乔团长,你别发那么大火嘛,女孩子家家的,脸皮薄,回家说说她,让她以学业为重就是了。其实,我对你们家炎炎还是很满意的,将来如果他们两个都上了大学,彼此又感觉合适的话,他们交往我是不会反对的。”郭启山故作大度笑道。 “谢谢郭副军长宽宏大量,不过我家炎炎根本配不上你们家公子,我会让她明白这一点的。”乔安国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哦对了,还有这个条围巾,也是令千金的,麻烦你带回去还给她,就说她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东西却不能收,这是我家小子的意思,他怕当面说会伤到炎炎的面子,就由我转手了。”郭启山不经意地从包里抽出一条银灰色羊绒围巾。 如果说之前的那封信乔安国还不敢完全相信的话,那么接过这条围巾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 这围巾是乔炎炎初三那年暑假织的,当时他还曾笑着问她,是不是送给老爸的礼物,接过她支支吾吾说是没事干织着玩儿,练手的,等以后技术好了,再给他织。 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他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就是女孩子天生喜欢摆弄这些东西。没想到她竟然拿去送了人,接过人家还不肯收,在这样的场合下给退了回来。 虽说郭副军长是拉着他单独谈这件事的,但是也有好事者竖起耳朵听了只言片语,不用想也知道,明天整个军分区的大小官员,甚至于士兵们都会知道了,他乔安国的女儿如此的下贱,上赶着去巴结人家郭副军长的儿子,结果却被人家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乔安国揣着那封信,再也无心联欢,找了个借口,就提前退场了。 回到家里,乔炎炎正在跟熊坤鹏两个斗嘴玩儿,他是家里的常客,一度乔安国也曾怀疑过女儿是否跟熊坤鹏关系过分亲密,但是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却发现女儿对他并没有什么意思,这才算放了心。 但是此刻看到他们笑得十分开心,脑袋都快凑到一起了,他简直有种怒发冲冠的感觉。 “乔叔,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联欢会不该这会儿就结束啊?”熊坤鹏毫不知情,很随意地问。 “怎么,嫌我回来的早,碍了你们的眼了?”乔安国沉着脸说。 “老爸,你怎么说话呢?人家好心问一句,你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乔炎炎不高兴地瞪了她老爸一眼。 虽说她对熊坤鹏并无男女之情,但这几年的时间里,他们之间的友谊还是很深厚的,每次她有事,熊坤鹏总是义无返顾地帮她,现在老爸莫名其妙这样对他发火,她自然是要站出来维护他的。 “小小年纪不学好,一天到晚只知道跟男孩子打情骂俏,都怪我平时太骄纵你了。”乔安国见女儿如此袒护一个男生,火气就更旺了。 乔炎炎从来都不曾被老爸这样训斥过,一时间委屈得只想哭,待要反驳,却被熊坤鹏一把拉住了。 “对不起,乔叔叔,是我不会说话,惹您生气了,您千万别责怪炎炎。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家了。”熊坤鹏赶忙上前道歉,虽然他也觉得很莫名其妙,但总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乔炎炎受委屈。 “熊坤鹏,你有没有原则?你胡乱道歉做什么?明明是他莫名其妙冲我们发火。”乔炎炎被老爸骂了那么难听的话,自然不愿意就此偃旗息鼓,忍不住大声说。 “好了,炎炎,冷静点儿,别跟乔叔叔置气,我先走了,空了再联系,再见。”熊坤鹏明白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如果不走,会让那父女两的冲突升级,赶忙告辞。 “再见!”乔炎炎冲他挥了下手,继续生闷气。 熊坤鹏前脚一走,乔炎炎后脚火气又上来了。 “老爸,你今天究竟怎么搞的?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乔炎炎眼里泪花闪烁。 乔安国看到爱女哭了,心顿时软了,但是想到刚才在郭副军长那里受到的侮辱,火气就又上来了。 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被人家如此轻贱,怪只怪女儿不知好歹,上赶着要追人家的儿子。 “这封信是你写的,对吧?你的笔迹我是认识的,还有,这条围巾也是你织的吧?”乔安国狠狠把信和围巾摔到桌子上。 乔炎炎瞥了一眼那围巾,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这是她初三时用零花钱买了银灰色纯羊绒线,亲手织成的,围巾的一角,还用大红色丝线绣了乔炎炎三个字,旁边还绣了一颗红色桃心。 织好以后,她送给了姜文涛做生日礼物,没想到这围巾会落到了老爸手里。 急匆匆打开那封信,只见上面写着: “亲爱的郭嘉铭,自从篮球场上看到你的风采,我心久久不能平静。 当年小时候,咱们不打不相识,我心里就一直惦记着你,这些年你跟随父母去了外地,一直没有机会再见,没想到再见时,你已经长成了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形象。 每次你打球的时候,我都会悄悄站在一旁偷看,希望你的目光也能够注意到我,只可惜,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 很想默默地等待你的发现,却又害怕有一天,你的世界里会被别的女孩子占据,所以我鼓足勇气写这封信给你,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心。 这条围巾是我亲手织的,送给你,希望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能带给你一点温暖。一针一线,都代表了我的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爱慕你的乔炎炎亲笔。” 乔炎炎看到这封信,气得浑身发抖,最近苏琦钰和郭嘉铭走得近,她是知道的,稍微一分析,就明白了这围巾和信一起出现是什么用意。 围巾是她亲手织的,她不可能告诉老爸她送给了谁,又是如何到了苏琦钰手里,再转手交到了郭嘉铭手里;而那封信,毫无疑问是苏琦钰的杰作,她们小时候在一起,相互模仿对方的笔体,对她来说,写一封这样的信根本不困难。 如今,这样的东西放在一起,纵使她长了一百张嘴,也不可能说得清楚。 “爸,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来的?”乔炎炎终于冷静下来问。 “是郭副军长在联欢会上给我的,估计现在全军分区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炎炎,你长这么大,爸爸从来都不舍得说你一句重话,但是现在你做出这种事来,你让爸爸的脸往哪里搁?”乔安国又是羞愧又是气愤地说。 “爸,我知道我没办法解释清楚这件事,但是有一点请你相信我,你的女儿,不会做出这种事。我一直都在努力,为了我理想中的大学,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考上最好的大学,让你为我感到骄傲。但是,这一切都需要再等半年,半年以后,我会用成绩向你,也向军区大院里所有的人证明,我乔炎炎,乔安国的女儿,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乔炎炎十分认真地说。 乔安国虽然并不相信女儿的话,但是她的成绩他却一直清楚,自从上了一中之后,很多女生都因为各种原因成绩下降,但是自己的女儿却一直在节节攀升。 或许这一次的事情只是青春期女孩子一时情难自禁,冲动之下做出来的,好在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他也只能宽厚处理了。 然而,留言传播的速度,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第二天晚上,钟文艳一回到家,就开始摔摔打打了。 114 强大的后援 乔炎炎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并不仅仅只是针对她的羞辱,不但害得老爸在同僚面前没脸,就连老妈也被波及了。 一向跟老妈关系好得形影不离的严舒敏,如今见了老妈都是一副晚娘脸,毕竟她从小就喜欢的未来儿媳,现在居然做出这种事,听说她不但死死纠缠人家郭副军长家的儿子,而且还上赶着要送人家东西,弄得人家没辙,只好请自家老爸出面解决问题,她能不失望么? 当然憨厚老实的邢大山没有跟自家婆娘一样头发长见识短,他认为,这件事姑且不论真假,即便是真的,郭副军长这样的处理方法也不对。 小儿女之间的感情纠葛,他一个做副军长的,怎么能拿到军分区联欢会那样的地方去处理呢?这不明摆着要打乔团长的脸么? 鉴于自家老婆太过严厉,他是多年的妻管炎患者,所以也只能私下里安慰乔安国一番。 “老乔,你别放在心上,炎炎是咱们从小看大的孩子,她做不出这种事的,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而且是大大的误会,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邢大山拍拍老战友的肩膀说。 “我也希望是误会,但无论真相是怎样的,这丫头都太过分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学那些浪荡女生追男生,我已经找她们老师谈过话了,让老师严加管教,没我的允许,不许她出学校大门一步。 好在她们学校校风还不错,管理又严格,男生女生宿舍都分开的,只要她能安安稳稳过了这最后一学期,给老子考个像模像样的大学,也就罢了,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原谅她。”乔安国满脸羞愧说。 “回去好好劝劝弟媳,别太难为孩子了,这种事情传开了,她一个女孩子,万一有什么想不开,出点什么事可就不好了。”邢大山说。 乔安国听到这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些天他光顾着羞愧和生气,却从来没有想过,宝贝女儿自身会因此而承受多大的压力,若真像邢大山说的,她一个想不开,弄出个好歹来,他这后半辈子可怎么活! 乔安国回到家里,先把邢大山的话添油加醋给自家老婆说了一遍,吓得钟文艳也是后怕不已,毕竟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人生还有什么希望。 乔炎炎周末回到家,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爸和老妈,但是出乎她的意料,老爸老妈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对那件事绝口不提,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炎炎,最近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钟文艳和颜悦色地问。 自打那件事出了之后,她一直都没给过乔炎炎好脸,忽然间转变这么大,乔炎炎反倒有些忐忑不安。 “就一个字,累。眼看着就要期末考试了嘛,大家都一门心思备考,都怕成绩不升反降,没法跟老师和家长交代,自己也很没面子。”乔炎炎说。 “宝贝儿,你可千万别累着自己,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将来也不指望你光宗耀祖什么的,只要你能考个大学,找份安稳的工作就足够了。”乔安国伸手摸摸乔炎炎的头发,一脸宠溺说。 “老妈,你,你都不怪我了么?好歹骂我一顿吧,我听了心里还能舒服点儿。”看着爸妈都一副看宝贝似地望着她,乔炎炎心里顿时感觉十分内疚。 “骂你什么?先不论那件事情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不过是年轻孩子一时冲动,只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就还是妈妈和爸爸的好孩子嘛!”钟文艳拍拍女儿的手背说。 “可是,我害你们那么丢脸,你们就这么轻易原谅我了?”乔炎炎瞪大眼睛说。 “女儿啊,爸是个带兵的粗人,不懂得那些唧唧歪歪的东西,爸只知道,即便是士兵,犯了错,只要改正,也就还是个好兵,更何况我的宝贝儿还只是个孩子,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没抢劫,不就是写了个信,送了个围巾么?什么大不了的,宝贝儿,你放心,天就算塌下来,还有老爸给你顶着,你只要安心学习就好。”乔安国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 “爸,妈,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呜呜!你们放心,我,我将来一定会让你们为我骄傲!”乔炎炎哭得情真意切。 重生之后,她享受到了老爸和老妈给予的无微不至的关爱,但是她心里却一直都很不安,总觉得这些都是她从姐姐那里偷来的,等到她真的遭遇了这样的事,老爸老妈不仅不责怪她,反过来却顶着各种压力来安慰她,生怕她承受不住。 她现在万分地后悔,如果前世的她对老妈多一些关心和体贴,或许老妈就不会那么早郁郁而终;如果她不是那么排斥继母,跟老爸多交交心,那么她和老爸也不至于弄成了陌路人,甚至于,在她想要跳楼时,只要她肯跟老爸坦白,说出自己亏空公款的困境,老爸肯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思前想后,她终于明白,天下的父母原来都是一般的爱自己的孩子,而那些自以为得不到父母关爱的,其实是她们自己不肯把心对父母敞开。 后院已经平安,再也没有硝烟,乔炎炎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她知道她必须要找到合适的机会给苏琦钰和郭嘉铭以狠狠的反击,但是现在时机却还没有到,找不到证据之前,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人会相信的。 好在她的朋友们对此都是嗤之以鼻的,柯大勇和他的女朋友宋佳媛首先是无条件地站在她一边,熊坤鹏更是不必说,就连陆秀川都表示百分百相信她,毕竟苏琦钰是有前科的,为了陷害乔炎炎,她无所不用其极。 “炎炎,你不能就这么吃个哑巴亏,怎么也得给那两个人渣一点教训。”熊坤鹏气呼呼说。 “就是就是,他们也太不要脸了,怎么能编造出这么无耻的谎言?炎炎你只跟那个郭嘉铭说过一次话,还是上次篮球赛的时候,他怎么敢说你纠缠她?”宋佳媛也愤愤不平。 “炎炎,要么我去把那臭小子捶一顿,邢班副走之前,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你,还说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让我替他揍那家伙一顿。”柯大勇晃了晃拳头说。 “要是打人能解决问题,我们直接拿个麻袋往他头上一套,然后拳打脚踢一番,不就解决了?冷静,同志们,现在不是瞎闹腾的时候,眼看着期末考了,到时候成绩会帮我证明,我并没有一门心思地想着要纠缠他。”乔炎炎看着朋友们,心里一阵阵温暖。 “炎炎,你怎么能这么冷静?换成是我,早都哭死了。”宋佳媛抱着她的一只胳膊说。 “哭有什么用?哭能堵住旁人的嘴?还是能证明我的清白?这种事如果我把它当成天大的事压在自己心里,岂不是正中苏琦钰的下怀?我只是没想到,她竟会这么恨我,她难道真的忘记了,我们曾经是多么亲密的朋友?”乔炎炎十分心痛地说。 “炎炎,她那样的人不配做你的朋友。但是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哪怕全世界的脏水都朝你泼过来,我们也会相信你最纯洁,像长着洁白翅膀的安琪儿!”宋佳媛把脑袋靠到她肩膀上,显出十分亲密的样子。 “佳媛,难道你不觉得,炎炎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而不是把肩膀给你依靠么?”熊坤鹏伸手拍了下宋佳媛说。 “对哦,对哦,炎炎,来,姐的肩膀很宽厚,任何时候都可以无条件给你靠。”宋佳媛立刻坐直了身子,把肩膀送到乔炎炎脑袋跟前。 惹得大家一起哄笑,乔炎炎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如果没有他们,她的人生该是多么荒凉寂寞? 苏琦钰觉得很不可思议,尽管她不遗余力到处散播整件事情,弄得整个高三年纪的同学都知道了乔炎炎追郭嘉铭被拒,但是当事人乔炎炎却丝毫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既没有跳出来澄清自己,也没有去找任何可以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而是根本就当这件事不存在。 文科班有几个郭嘉铭的粉丝,倒是企图在课间找乔炎炎的麻烦,不过都被熊坤鹏和柯大勇给挡住了,他们两一个是万人迷,往那儿一站,女生们就自发地收起了利爪;另一个则是大块头,往乔炎炎身边一横,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女生们自然也不敢跟他硬碰硬。 如此几次之后,她们不得不感叹乔炎炎的高超手段,居然能让这样两个男生时刻守护在她左右。 课间是没有机会羞辱她了,她们转而在回到女生宿舍的时候围住了她。 “乔炎炎,你这个贱人,成天霸占着你们理科班的熊坤鹏还不满足,干嘛还要纠缠我们文科班的郭嘉铭?”一个胖乎乎的女生伸出肥嘟嘟的手,指着她的鼻子,口沫横飞地骂道。 宋佳媛和乔炎炎正走到楼梯口,冷不丁被这几个人围住,宋佳媛先是一慌,继而想到了平日里柯大勇都是毫不犹豫地保护乔炎炎,她便鼓足了勇气,义无返顾地站出来了。 “拜托!你们动动脑子好不好?郭嘉铭算个什么东西?给炎炎提鞋都不配,现成的一个完美男生熊坤鹏搁那里,炎炎都没动心,又怎么可能去倒追他?还有啊,苏皖南,苏氏集团的少掌舵,知道么?他都不知道约过炎炎多少次了,炎炎都没答应,知道为什么?炎炎想要专心学习,考清华北大!你们现在傻乎乎浪费时间在这儿围攻炎炎,就没想过郭嘉铭现在跟谁走得最近,等你们被利用完了,郭嘉铭也被苏琦钰那贱人霸占了,你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宋佳媛叉着腰,一副猛女的样子,将乔炎炎护在她身后。 难为她娇小玲珑的身段,偏偏要装出个母夜叉样子,乔炎炎心里一热,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 “佳媛,你让开,我来跟她们说。”乔炎炎伸手拉开宋佳媛,站到几个女生面前。 “你们大概忘了,当初是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考进一中的吧?眼下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要高考了,你们觉得为了一个男生,浪费你们最宝贵的时间值得么?”乔炎炎不慌不忙说。 “哼哼,你说得好听,既然你什么都明白,干嘛还要死缠着郭嘉铭不放?”另一个高个子女生也跟着指手画脚说。 “你们都长着眼睛对不对?我一直都住女生宿舍,你们什么时候见我纠缠郭嘉铭了?是课间?还是课后?是在操场?还是在你们教室门口?如果我真像你们认为的那样,整天都在纠缠郭嘉铭,请问,我的年级排名十八,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乔炎炎全然不在意她们的态度,而是十分平静地阐述着事实。 “你别以为你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郭嘉铭是我们文科班女生的,你一个理科班的,想要插手来抢,得先问问我们的巴掌答不答应?” “别以为只有你们长了手,我只是不屑于为一个男生动手,更何况他根本不是我所在意的人,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把郭嘉铭叫道我面前来,看看我是拿他当宝贝,还是当废纸!”乔炎炎被这帮没脑子的女生惹得快没有耐心了,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别跟她废话,揍她!”胖女生吼叫着,冲到她面前,伸出宽厚的巴掌就朝她脸上扇过来,乔炎炎闪身躲过,使出曾经跟着邢军生学的小擒拿,反手一拉一拽,就把她的胳膊扭到了身后。 胖女生一声惨叫,跟着就被乔炎炎一把推到了墙跟。 亲眼看到她露了这一手,其余的女生都被吓住了,站在原定不敢乱动。 “再跟你们说一次,郭嘉铭不是我的菜,我的目标是清华北大,Do you understand?”乔炎炎眼神凌厉地盯着她们说。 “我们走!”胖女生心有余悸,强撑着说了句,然后率先离开。 “哇!炎炎,你太帅了!我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宋佳媛扑过来一把死死抱住了她。 “Stop!拜托,你能不能把这份热情给大勇同学,他肯定会很受用的,至于我么?只觉得气都被你勒断了。”乔炎炎笑着说。 “讨厌!人家是太激动了嘛,刚才看到她们冲过来打你,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四处找武器呢,喏,你瞧!”宋佳媛指着刚被她扔掉的拖把说。 “呵呵,谢谢你,佳媛,你真勇敢!”乔炎炎说。 “说真的,炎炎,你哪儿来的勇气啊?她们有四个人啊,一对一我也打不过那个肥妞儿,更何况要一对二!”宋佳媛用崇敬的眼神盯着她说。 “因为我有强大的后援啊,你,大勇,小熊子,陆秀川,还有我爸和我妈,你们每一个人都站在我身后,随时准备不顾一切支援我,有了如此强大的后援,别说只是四个女生,就算是千军万马,我也无所畏惧了。”乔炎炎感叹道。 “炎炎,你有没有觉得,你很像武侠片的女侠呀?” “噗嗤!就我?还女侠?我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从前缠着邢军生教的,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们这些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女孩子罢了,真要是遇上地痞流氓,就傻眼了。” “你说的是邢班副吧?大勇时常在我耳边提起他的,只可惜我没机会见到他,听说他真的对你很痴情很痴情呢,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喜欢他?” “我和他?不可能的,我们中间隔着太平洋呢,这辈子能做朋友都很不容易了。好了好了,被她们耽搁了半天,今天的任务都要完不成了,赶紧的,我们回宿舍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乔炎炎轻轻摇了摇头,想起了前世和今生的邢军生,只觉得人生真的如梦,一晃他都走了两年多了,也不知道他在特训队混得怎么样了,但是有一点是显而易见了,他这辈子不可能成为一名儿科主任医师了。 经过了这次较量,郭嘉铭的粉丝们再也没有找过乔炎炎的麻烦,倒是反过来注意到,苏琦钰最近确实是跟郭嘉铭走得很近。 有个粉丝大着胆子向郭嘉铭表白时,他脱口就说:“我喜欢的人是苏琦钰,除了她,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的。” 于是乎,郭嘉铭的粉丝团终于闹明白了,她们的确不该在乔炎炎身上浪费时间,她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失败者,跟她们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她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她纠缠郭嘉铭的事会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冷静下来之后,粉丝团们分析了一下,这其中肯定是有阴谋,一定是某个和乔炎炎有仇的女生或者男生故意散布谣言,而她们也成了散布谣言的工具,被人家狠狠利用了一把。 粉丝团们相互一交流,便决定从此不再传播关于乔炎炎的谣言,一中的学生们也慢慢地遗忘了乔炎炎追郭嘉铭被拒这件事。 期末考试成绩出榜的时候,乔炎炎首次挤进了年纪前十名,紧随其后的是熊坤鹏,他考了十一名,。 站在红榜前面,熊坤鹏摇头晃脑叹息了半天。 “炎炎,我不活了,这是我第一次距离你如此遥远那!”熊坤鹏夸张地哀嚎。 “诶?熊坤鹏,你十一,炎炎第十名,你们明明是紧挨着的嘛,怎么能说遥远呢?”宋佳媛不解地问。 “你知道什么?大家说起前十名的时候,肯定有炎炎,却没有我熊坤鹏了,以往我都是跟她在同一个十名之内,前一百,前九十,前二十,唯独这一次,她在前十,我在前二十,你说说,我们的距离不是遥远是什么?”熊坤鹏一副哭天抢地的样子。 “滚!少在这儿装疯卖傻!我十分怀疑,你其实完全有能力左右自己的排名,如果你想拿第一,肯定也能拿到,只不过你不想罢了。”乔炎炎拿脚去踹他。 “炎炎,你总算看明白我的水晶心了?我就是想要跟你零距离嘛,要是我考第一,你考第十,那不是等于你在奈何桥那边,我在奈何桥这边,隔岸相望,太痛苦了,我受不了!”熊坤鹏双手捧心,一副痴情模样。 “噗哈哈哈!熊坤鹏,你不去学表演,简直浪费人才了。赶紧的,去报考影视学院吧,我绝对支持你,做你忠实的粉丝。”宋佳媛笑得前仰后合。 “佳媛,你不知道,打从我们上初三起,熊坤鹏就是炎炎的忠实粉丝了,他说的话听起来夸张,不过每一句我都相信。”老实孩子柯大勇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熊坤鹏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转过身,一言不发走开了。 苏琦钰站在文科班的红榜前面,看着她自己后退了五十多名的成绩,恨得咬牙切齿。 乔炎炎,这个贱人,凭什么她每次都能前进?而她苏琦钰明明也没白没黑地努力过了,却偏偏会后退! “钰儿,别太难过,一次考试说明不了什么的。”郭嘉铭站在她旁边安慰道。 “你懂什么?我恨死乔炎炎那个贱人了,可她每次考完试都能够趾高气昂地站在红帮下,我的这口恶气,什么时候才能出?”苏琦钰恶狠狠地说。 郭嘉铭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发冷,这是他无比热爱的女神,可这个女神恶毒的时候,面部扭曲,手上青筋都鼓了出来,完全破坏了她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形象。 “钰儿,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回去多多努力,争取下次考好点儿。不过你放心,就算你考不上重点,我对你的爱也不会少 半分。”郭嘉铭强忍住心里的不安,继续劝慰。 这时,苏琦钰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她正在气头上,自然顾不得要照顾郭嘉铭的情绪,而是飞快地跑到一旁空地上,拿出手机。 115 作茧自缚(一) “喂!文涛,考完了,成绩后退了,我好难过……”她的面部表情一下子变得柔软,声音也换成温柔娇羞。 郭嘉铭并非有意要偷听她的电话,只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苏琦钰拿手机,他心里忍不住有些疑惑,为什么她都不告诉他她有手机呢? 而且,她接电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都是他从未曾见过的,如此的温柔似水,如此的风情万种,在和他相处的时候,她可是从未曾有过这样的表情的。 难道,电话那头的人,才是她真正喜欢的人?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立刻像条毒蛇,缠住了郭嘉铭的心。 正月初八那天,熊坤鹏约了柯大勇和宋佳媛一起去KTV,美其名曰“最后的狂欢”,因为初十他们就要开学了。 并且,这一次开学之后,一直到高考结束之前,他们都再也没有机会享受假期了。 乔炎炎原本不想去的,但是架不住宋佳媛的死缠硬磨,加上乔安国和钟文艳因为担心她太过辛苦,也使劲把她往外轰,她只好去了。 陆秀川当然也在被邀之列,五个人到了KTV之后,乔炎炎自然是霸着酒瓶子不放,宋佳媛则是典型的麦霸,当然,谁让人家声线优美,简直跟当红女歌手王菲有的一拼了。 不过最令他们称奇的,是陆秀川,这个平日里看着挺斯文内秀的男生,居然也是一个麦霸,他唱起西北民歌来,与他自身的豆芽菜形象完全相悖,活脱脱的一个粗犷奔放的原生态! 几个人笑着、闹着、吼着、尖叫着,外加掌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好不欢闹! 正闹腾得欢实,忽然有个胖男人推开包厢门,吼道:“诸位,虽然你们歌儿唱得还不错,但也别吵得四邻不安啊!” “就是就是,也太不讲公德了。”一个女声紧随其后。 几个人抬眼一看,嘿!还真是冤家路窄,那女的正是苏琦钰。 “老兄,这里是KTV,如果想要宁静雅致呢,请去咖啡屋,要么去图书馆也行啊!”熊坤鹏阴阳怪气地说。 “诶?这位姑娘,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为首的胖男人忽然走上前两步,凑到乔炎炎身边。 包厢里灯光昏暗,乔炎炎并没有看清楚这个胖男人的五官,但是苏琦钰她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柯大勇是个老实孩子,一听那胖男人这么说,生怕熟人闹出误会,伸手就摁下了开关,屋子里霎时灯火通明。 “哎呦喂!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几位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么?”胖男人激动地说。 几个人仔细一瞧,这才认出来,这个胖男人,原来就是他们初三毕业那个假期去虎跳峡时顺手从洪水里搭救上来的胖子邱富贵。 “邱富贵?你怎么越发地圆润了?”乔炎炎忍不住笑着招呼。 “没办法,嘴馋,总是忍不住想吃,这不,马上就成皮球了。”邱富贵拍拍圆球似的肚皮说。 “呵呵,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是来这里享受‘最后的狂欢\’,接下来就很苦逼地备考了,所以闹得凶了点儿。”熊坤鹏也笑着跟他握手。 “哪里哪里,是我屁事儿太多了,我老爸有些军需品方面的生意要跟军分区几个头头们谈,让我请几位军少们来这儿乐呵乐呵,所以才……嘿嘿,打扰了!”邱富贵十分抱歉地说。 “苏小姐,对不住,这几位是我的朋友,都是自己人,我们回去继续玩儿吧。”邱富贵扭头对身后跟来的苏琦钰说。 “我当是哪里来的民工到这里撒野呢?没想到是你们,乔炎炎,按说呢,你虽然不算是大家闺秀,好歹也是团长的女儿吧,怎么吼起来这么粗犷?”苏琦钰满脸嘲讽说。 其实刚才在隔壁,她正是听到了乔炎炎她们的声音,这才怂恿着东道主邱富贵过来找麻烦的,没想到这个邱富贵就是当年乔炎炎和邢军生搭救过的那个人。 当初她们遭遇山洪时,她爬得最高,根本没有参与救人的行动,事后,邱富贵虽然也跟她照过面,但他的注意力全在邢军生和乔炎炎身上,并没有过多地注意其他几个,苏琦钰当然也没怎么注意他,时隔两年多,她自然不可能认出他来。 “苏小姐,原来你们都是同学,那你这么说可就有些不厚道了,乔小姐当初救我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女侠,那勇气,那魄力,没得说!如果她像苏小姐你这么娇滴滴的,我邱富贵的命可就没指望了。”邱富贵满脸不悦说。 “邱少,我也就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好了好了,你们继续,那边还有朋友等着呢。”苏琦钰一扭头先走了。 “对不住几位,明天中午我做东,到登高大酒店吃个便饭,几位要是还拿我当朋友,务必要请赏光。先说好了,我会一直在那里等着几位,你们不来,我就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邱富贵很固执地说。 “行,没问题,肯定到。”熊坤鹏拍了下他的肩说。 第二天中午,乔炎炎和熊坤鹏如约而至,柯大勇因为要陪宋佳媛逛书店,就没来。 到了登高大酒店的金太阳包厢,邱富贵早已等在包厢门口迎接他们。 “嗨,邱富贵,你怎么这么客气?还在门口等?”乔炎炎说。 “应该的应该的,当初给了你们名片,但是你们也从来都没有想起过我,其实我后来还去过你们学校找你们的,但是你们都升了高中了,听说你们都在一中,我倒是不好意思来打搅你们了,生怕耽误了你们的学习。”邱富贵解释道。 看着他一脸热情,乔炎炎和熊坤鹏自然也感慨不已,当初救人完全是本能,没想到这人还如此念旧情。 邱富贵正打算将他们俩让进包厢,却听身后有人叫:“富贵,诶?你也在这儿吃饭?” 邱富贵回头,看到来人,也热情地招呼:“小姨?这么巧?不如过来一起吃吧,我们这里只有三个人。” 乔炎炎顺着邱富贵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来人正是苏皖南的姑姑苏芩,想不到她居然是邱富贵的小姨,这么看来,邱富贵应该是苏芩姐姐的儿子。 “不用了,今天皖南陪我吃饭,你们年轻人一起玩,有我这个老太婆倒不自在。”苏芩笑呵呵说。 “小姨,谁敢说你是老太婆,那准时瞎了他的狗眼,小姨你年轻貌美,如果不是自家亲戚,我第一个追求你。”邱富贵打趣儿道。 “呸呸,你这死孩子,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告诉你,这年可都过完了,红包没有了。”苏芩笑着地用手锤了邱富贵的胸口一下,俨然一个撒娇的小女孩样子。 乔炎炎在一旁看了,不由得十分地羡慕,苏芩按说年纪也都四十过了,但是却依旧是苏家的宠儿,上至苏家老爷子,下至苏皖南这个侄儿,谁都让她三分。就连邱富贵这个外甥面前,她都可以毫无愧色地撒娇。 正说着,就见苏皖南走过来了。 “表弟?这么巧?你请的客人居然都是熟人,干脆咱们二合一吧?”苏皖南一见乔炎炎,便凑了上来,平时想要请她,都被她以学习任务重为借口拒绝,这一次酒店里巧遇,他自然要抓住机会的。 “表哥,你跟乔小姐很熟?”邱富贵很诧异地问。 一直以来,他这个宝贝表哥见了女孩子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这一次居然上赶着往前凑?这里面一定是有JQ。 “当然,是不是,乔小姐?”苏皖南转而望着乔炎炎微笑。 “是的,上次在同学的生日宴会上我们认识的,还坐了一桌呢,自然算得上是熟人了。”乔炎炎赶忙跟着点头。 若非苏皖南去的及时,她差点儿就被色|狼强了,所以对于苏皖南自然是心存感激的。 苏芩见他们都是熟人,自然也就不反对拼桌了。 五个人坐定之后,服务员敲门,领进来一个人。 “干妈,对不起,外面堵车,我来晚了。”苏琦钰手里拎着一只礼盒走进来。 “不晚不晚,我们也刚到,快过来,坐我身边。”苏芩慈爱地拉着她的手说。 “皖,皖南哥哥也在,我之前都不知道的。”苏琦钰一转眼便看到了苏皖南,她的脸顿时变得惨白,磕磕巴巴说。 “呵呵,我想你也是不知道的。”苏皖南笑得风轻云淡,但是听在苏琦钰耳朵里,简直就是冷气四溢。 上次苏皖南曾经警告过她,不许靠近苏芩,但是今天苏芩一打电话给她,她立刻答应来了。 毕竟,能够搭上苏芩,将来在本市的贵妇人圈子里,她才能够畅行无阻。 乔炎炎看到苏琦钰坐在苏芩身旁,不由得又想起了上次富旺财那件事,再加上郭嘉铭这件事,顿时觉得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菜很快就上来了,邱富贵一边殷勤地为他们布菜,一边跟苏芩讲述了虎跳峡遭遇洪水那件事。 “哎呀!原来乔小姐还是我们富贵的救命恩人呢,富贵呀,你这孩子,怎么从前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小姨,我那还不是怕大人们担心嘛!” “乔小姐,要是早知道有这档子事,我姐姐和姐夫肯定会重重谢过你们的。” “苏阿姨,您就别这么客气了,那件事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那么做的。更何况,救人的主要是我们的同学邢军生,我也就从旁边搭了把手,帮了点儿忙而已。”乔炎炎十分谦虚地说。 苏琦钰听到她们越说越近乎,不由得冒出冷汗来。 原本还指望着能够从苏芩这儿得到好处,现在看来不但好处捞不到,很有可能会被她整死。 她站起身,拎着包,冲苏芩说:“干妈,我先去趟洗手间。” “钰儿妹妹要去洗手间?正好,我陪你一起去。”苏皖南站起身说。 苏琦钰的脸色越发地白,却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得跟着他一起走出来。 俩人走到走廊的尽头拐弯处,苏皖南一把将她推到墙上,两手圈在她脑袋两边。 “苏小姐,我记得我上次有警告过你的,让你离我姑姑远点儿。怎么,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他说着,双手慢慢收拢,开始挤压她的脑袋。 “我,我不是有意的,是干妈她打电话叫我陪她吃饭的,只是吃顿饭而已,真没有别的企图。”苏琦钰慌乱地摇头。 “干妈?叫的很亲切嘛,苏小姐,你已经成功地惹毛我了。知道上一个惹毛我的人什么下场么?他已经死了,死得很惨很惨,而且是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苏皖南凑到她耳边,热气喷到了她的脸颊。 “我,我,我马上就离开,再也不会联系你姑姑了。”苏琦钰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越发地惊慌了。 “苏小姐,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郭副军长在联欢会上对乔团长的羞辱,我都会加倍报答给你爸爸苏天峰的。现在,我再给你一次警告,永远都不许招惹乔炎炎,听懂我的话了么?”苏皖南用了十分温柔的语气,像是情人的耳语,听在苏琦钰耳朵里,却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灌而下。 她浑身颤抖着,不敢反驳一个字,只是拼命地点头。 但是苏皖南并没有打算放过她,而是继续用力,挤压她的脑袋。 苏琦钰感觉到耳朵里已经开始轰鸣,她十分怀疑,他会这样挤碎她的头骨,她终于张开嘴,失声尖叫起来:“救——” 第二个字还没有出口,她的唇便被狠狠地咬住了,苏皖南全然没有料到她胆敢大声尖叫,情急之下,只能用嘴封住了她的唇。 尽管苏琦钰只是叫喊出一个字,却已经惊动了旁边包厢里的人,只见包厢被推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苏皖南不愿意惹来更多的麻烦,毕竟今天一起吃饭的有他的宝贝姑姑苏芩,还有他喜欢的乔炎炎。因此,当他听到脚步声,索性深深地吻住了苏琦钰。 苏琦钰开始时还试图挣扎,但是很快便在他的狂吻之下软了身子,情欲一波一波涌上来,令她忘记了眼前的人是个冷酷的魔鬼,反而投身于激吻之中,并且试着开始回吻他了。 116作茧自缚(二) “苏,苏琦钰!你在这儿做什么?”来人定定地看了几分钟之后,终于回过神来,愤愤地指着他们说。 苏琦钰听到这声音,顿时惊醒,伸手推开了苏皖南。 “郭,郭嘉铭,不是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她惊慌失措地解释。 “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女孩,怪不得乔炎炎会跟你决裂,怪不得你会想出那样卑鄙的方法来对付她,我,我真是瞎了眼!”郭嘉铭难过得快要哭的样子。 “不,不是的,是他强吻我!”苏琦钰拼命摇头。 “强吻?我不是傻子,我已经站在这里当了几分钟的观众了。你知道么?你刚才陶醉的样子,分明是在跟心爱的情人热吻。”郭嘉铭一脸心碎的表情,转身跑了。 “郭嘉铭,你站住,你听我解释!呜呜!”苏琦钰终于哭了起来。 “呸!你的味道好恶心,苏小姐,现在,你可以滚了,有多远滚多远!”苏皖南朝旁边的垃圾桶里吐了口吐沫,满脸鄙夷地瞟了她一眼,回头走了。 苏琦钰失魂落魄走站在原地,过了好久,这才带着无比的挫败感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酒店。 开学之后,文科班的女生们惊喜地发现,郭嘉铭已经甩了苏琦钰,有关于乔炎炎的留言,自然被这个新的绯闻所取代。 转眼间,高考已经结束了。 乔炎炎考取了北大医学系,熊坤鹏则考入了北大工商管理系,陆秀川考入了北大计算机系。他们三个人同时考取北大,刷新了一中历年来最多一次考取两个北大的记录,一时间成为C市大街小巷最热门的话题。 柯大勇考取了国防大学,他的成绩和体格都十分出色,军校自然成为他的首选;宋佳媛则考入了北京化工大学,能够跟心上人同在一所城市,她自然也是心花怒放。 郭嘉铭考取了南方一所传媒大学,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也算得上是一所不错的重点大学。 最痛苦的当然莫过于苏琦钰,她勉强过了本科线,靠着她老爸托关系,这才走了C市师范大学。 分数出来的那天起,她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整个假期都没有出过门。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她也会想,凭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却比乔炎炎少?她究竟比她强在哪儿?还不就是凭着一点小聪明,这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么? 好在全世界都黑暗一片的时候,姜文涛始终没有抛弃她,虽说隔着千里之遥,但是他的电话却始终温暖着她的心。 长夜漫漫,她睡不着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打给他,而他也总会耐心地安慰她。 “钰儿,再坚持坚持,还有半年,我就该实习了,到时候我把实习地点选在C市,那样我就可以陪在你身边了。”姜文涛温柔的话语,似滴滴清泉,令她焦躁的心平静下来。 偶尔,苏琦钰也会怀疑,姜文涛到底爱不爱她,当初他为了乔炎炎毫不犹豫抛开她,后来乔炎炎不搭理他了,他才又对她热乎起来,是他终于发现了她才是最爱他的人么? 无论如何难捱,假期终于还是过去了,乔炎炎她们几个碍眼的人终于都离开了C市,苏琦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林媚媚发现,金永亿这次回到B市心情格外地好,呆得时间也格外地长。 以往他每次回来,从来都不会超过一周,但是这一次,他已经住了整整十天,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开始她并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原因,直到有一天,她看到金永亿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在发呆,她这才醒过神来。 印象中他一直喜欢喝比较烫的咖啡,只要杯中不冒热气,哪怕是只喝了一口,他也会毫不犹豫把剩下的倒掉。 但是那一刻,他的杯子里没有一丝热气了,他居然还下意识地往嘴里灌。 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到了正在花园里浇花的卓亚菲,隔着落地窗清楚地看到她忙碌得小蜜蜂似的身影,一边晃动着花洒,一边还哼着歌儿。 就在她吃惊的时候,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金永亿居然笑了,而且笑得一派春——花——灿——烂! 这种事情是以往从来都不曾发生过的,认识他十几年了,跟了他也超过八年了,林媚媚记忆中的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即便是他心情不错的时候,也只不过是放松一下面部表情,看起来比平常多了一份温和而已,至于笑,她是从来不曾见过的。 她爱他,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更多的是畏惧,他铲除异己,威慑手下时用的手段,残酷到令人发指,她不可能不怕。 但是卓亚菲似乎根本不知道怕字为何物,或许她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只是单纯地认为,他是这个屋子的男主人。 奇怪的是,一向挑剔的他,对于卓亚菲做的食物,从来都是不声不响地吃掉。 中午,卓亚菲把汤圆端上桌的时候,金永亿只是皱了皱眉,如果换成是旁人,敢把甜食端上他的餐桌,他就算不掀桌子,起码也会摔碗。 林媚媚吓坏了,战战兢兢说:“对不起,我忘了交代卓小姐,你不吃甜食的。” 卓亚菲则不知死活地说:“金先生,原来您不吃甜食呀,那您可是少了许多人生乐趣呢。” “噢?甜食跟人生乐趣也能扯上关系?”金永亿扬起了眉梢。 “那当然了,你瞧,冰激凌,蛋挞,打糕,米花糖,琥珀核桃,哎呀呀!简直数都数不过来嘛!差不多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好吃的零食都是甜食,你太可怜了!”卓亚菲一脸同情望着他。 林媚媚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心说,姑娘,你还敢再胆大一点么?这么莽撞,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这么一说,我不吃甜食简直就是犯罪了?”金永亿唇角上翘,咧出一个微笑。 “可不就是嘛,你这是对美食,对你自己的舌头,犯下了滔天大罪。”卓亚菲一本正经说。 “哈哈哈哈!看来,我今天不吃一个汤圆,就是对卓小姐犯罪了。”金永亿大笑着,拿起瓷勺,舀起一个汤圆塞进了嘴里。 林媚媚瞬间石化了! 跟着她就明白了——金永亿喜欢上了她家的小保姆。 她开始苦笑,这不是引狼入室么?她林媚媚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栽在了她自己手里。 117 BOSS被保姆将军 夜已经很深了,金永亿还在电脑上处理文件。 卓亚菲起夜时,发现了他书房里的灯光,眼珠一转,她热了一杯牛奶端到他的书房门口。 轻轻敲了敲门,金永亿头也不抬,沉着脸说:“进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金先生,您也知道很晚了,为什么不能等到明天继续呢?这杯牛奶,喝了之后就去休息吧,天还没有塌下来,没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做的。”卓亚菲推开门,走进书房,柔声说。 “我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出去!”金永亿仍旧没有抬头,沉声说。 “可是……”卓亚菲委屈地说,但是她的话被打断了。 “出去!别再让我说第二遍!”金永亿厉声说。 卓亚菲肩膀抽动,满眼含泪扭头跑出书房。 跑到楼梯转角处,猛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她抬起头,看到林媚媚穿着一件水红色真丝睡裙站在面前,样子看起来性感妩媚至极,但表情却冷冰冰的。 “卓小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对主人用心是没错的,但是用心过度,就不好了。金先生的脾气不好,如果今天换成是旁人,或许不会像你这样安然无恙地退出来呢。”林媚媚努力让表情温和起来说。 “林小姐,您的意思是说,金先生他脾气居然有这么大?那,那,我以后还是躲着他点儿的好。或者,您可以从家政公司再找个合适的人来,我,我辞职好了。”卓亚菲半是委屈,半是惊慌说。 “这话最好你自己明天跟金先生说,至少我对你还是很满意的。”林媚媚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卓亚菲完全不明白,林媚媚对她究竟是什么态度,既想让她走,又想让她自己提出来,莫非,她是怕金永亿责怪? 可是,她不过就是一个保姆而已,就算是换掉,身为男主人的金永亿也不该有太多的不痛快吧? 第二天,卓亚菲上早餐的时候,头一直低着,根本没有抬头看一眼男主人和女主人。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吃自己那份早餐,而是躲在厨房用餐。 等他们吃完,她来收拾桌子的时候,金永亿忽然叫住了她。 “卓小姐,今天为什么要躲在厨房吃早餐?”金永亿面无表情问。 “保姆就应该在厨房用餐的,不是么,金先生?”卓亚菲猛地抬起头勇敢地与他对视。 “你在生我的气?”金永亿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其实她跑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继续工作,而是站起身,端起她留在桌上的热牛奶一饮而尽,然后睡了一个踏实的觉。 她就这样不经意地闯进了他的那个对任何人都封闭的世界,然后却又想一走了之,他忍不住有些愤怒。 “不,我只是您家里的保姆,保姆是没有资格生主人气的,我只是想要通知您,我打算辞职了,不知道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够不够你们雇到新保姆?”卓亚菲挑衅似地望着他。 “你是,嫌我们工钱开得低?”金永亿故意绕开昨晚的事。 “不,我只是不想做了。”卓亚菲垂下眼帘。 “给我个理由,合理的理由。”金永亿眯缝起眼睛,林媚媚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吓得身子微微向后倾斜,生怕她成了那只被殃及的池鱼。 “我是国家公民对么?我有权利选择在哪里工作对么?所以,我辞职也不需要任何理由,只需要通知您这个雇主一声就足够了,不是么?”卓亚菲发表演说一般激昂。 “如果……我付你双倍工钱呢?”金永亿差不多是咬牙切齿了。 “No,”卓亚菲摇摇头。 “五倍?”金永亿的脸色越来越沉。 “No,”卓亚菲继续摇头。 “十倍?”金永亿已经差不多到了飓风的边缘。 “真的?好!为了十倍的工钱,别说是受气了,就是让我去抢劫我也愿意!”卓亚菲一下子蹦起来,欢快地拍着手。 她的回答令男、女主人都大跌眼镜。 “卓小姐,你还真有令人吃惊的本事呢,原本我以为你会是那种‘威武不屈,富贵不能淫\’的品格高尚的人呢。”金永亿嘲讽道。 “说到品格,金先生,如果我真的品格足够高,那么我应该去饭店刷碗,而不是留在您家里做保姆。我其实就是一个普通女孩,一个需要钱的穷人。”卓亚菲丝毫也不羞愧。 “我不明白的是,我长到五倍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妥协?”金永亿饶有兴致地问。 “我是在赌,像您这样一个富人,跟一个穷人置气的时候,究竟能出手大方到什么程度。”卓亚菲得意一笑。 “那为什么我长到10倍,你不继续摇头了呢?”金永亿越发地好奇了。 “凡事皆有度,如果超过了这个度,就像弹簧会断掉一样,您会失去耐心,认为我的傲气根本不能用金钱来收买,到时候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掐断我的脖子,要么轰我出门。 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卓亚菲狡黠地笑。 “很聪明的选择。虽然我可以不承认自己刚才对你的承诺,但谁让我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呢?”金永亿的脸上顿时云开雾散,一派阳光灿烂。 “咯咯咯咯,金先生,我刚才跟您开玩笑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打算辞职,只不过我昨天晚上真的很生气很生气,像您这么不识好歹的人,真的很气人,您知道么?”卓亚菲却忽然笑得花枝乱颤,半是认真半是娇嗔道。 “你的意思说,你只是为了昨晚的事,故意将我的军?”金永亿哭笑不得。 “对呀对呀,我做一份保姆的工作,怎么可能要求您付十倍的报酬呢?喏,您答应以后不用那种态度对待我,我也只要求我应得的那一份薪水,怎么样?”卓亚菲十分认真地说。 “我能说不么?”金永亿有些无奈道。 “为了您兜里的钞票不受损失,建议您还是点头。”卓亚菲得意地翘起唇角。 “好,我答应你,以后会注意自己的态度。不过,你这个丫头,怎么像是太平洋的警察,什么都想管?”金永亿说。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怎样宠溺的表情和语气,林媚媚的心越发地沉了。 “我爸爸跟我说,身体是梦想大厦的基石,如果想要梦想的大楼盖得高入云霄,首先就要爱惜这块基石。等将来有一天,您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会明白,我这个太平洋的警察,都是为了您好。”卓亚菲一副教训人的模样,这使得她显得更加可爱。 “你这是在咒我早日进医院?”金永亿虽然被教训了,却丝毫也没有生气。 “不,我希望您永远都没有进医院的那一天。这样,您就能跟林小姐白头偕老了。”卓亚菲说着,分别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林媚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姑娘的聪明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貌似天真无邪,但一颦一笑都在勾引金永亿。 更加令她无语的是,她当着女主人的面勾引了男主人,却偏偏还她这个女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白头偕老?呵呵!我这种人是没有未来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上天的恩赐。”金永亿苦笑道。 那天之后,只要晚上超过十二点金永亿没有睡,卓亚菲就端来热牛奶催促他去休息,渐渐地,他习惯了等她来催促,也习惯了他那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的书房里,他的保姆随意进出的身影。 有那么几次,他在书房里通电话,卓亚菲老远就故意弄出脚步声,好让他知道她来了,他便很快结束了谈话,专心等着她进来像个絮叨老妈子一样,温柔地责怪他。 林媚媚十分憋屈,虽然金永亿现在每天都会在十二点以前爬上她的床,甚至于他做那事的时候,也比以前更加热情持久,但是她知道,他是听了卓亚菲的话,才会提前结束工作的。 能够左右金永亿的人应该是她林媚媚,而不是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女保姆。有时候,她甚至于会怀疑,他之所以会那么热情地冲进她的身体,完全是因为刚刚喝过小保姆送给他的热牛奶。 这个念头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她,以至于她做梦都想要立刻赶走卓亚菲,但是她不敢。 虽然她有很多种方法让卓亚菲主动离开,甚至于彻底从这座城市、这个世界消失,但是她更加清楚的是,一旦金永亿发现了这一点,肯定会让她死得很惨。 她之所以能够成为他身边的女人,并且和他耳鬓厮磨长达八年之久,正是因为她比其他女人更加聪明,更加善解人意。 她很清楚地知道,她只是他的情妇而已,她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是争风,她所能做的,只有默默等待,等待他厌弃了新人,重新回到她温暖的怀抱里。 以往他也不是没有过找新人的先例,但是这一次却有所不同,他从来不曾宠一个女人到了如此地步,不但为了她破例吃甜食,还准许她擅自进出他的书房。 更加令她吃惊的是,他居然有耐心等待,整整二十五天了,他居然都没有把她拆骨吃肉,甚至于连她的手都没有拉一下。 林媚媚的直觉告诉她,卓亚菲很有可能就是彻底取代她地位的那个女人,八年了,她担心的事终于快要发生了。 118化险为夷 卓亚菲当然清楚,以她目前和金永亿保持的这种暧昧关系,迟早不是被林媚媚灭掉,就是被金永亿吃掉,如履薄冰,说得就是她吧? 但是,也唯有在这种暧昧关系之下,她才可以自由出入大BOSS的书房,那里,肯定会有重要的证据,她知道,机会与风险总是并存的。 抬头看看闹钟,又是十二点了,她端起热好的牛奶,轻手轻脚朝书房走去。 有时候她会故意弄出声响,以证明自己丝毫没有偷听主人谈话的意思,但是这一次,她却故意蹑手蹑脚,想要检验一下,金永亿的警惕性究竟降到了什么程度。 接近书房的时候,就听到金永亿在说:“这个新人表现很突出?有没有重点监视他,是不是条子的卧底?……什么?考察过了,他就是为了钱?……很好,想办法让他手上沾点儿血,这样才能让他死心塌地。……对,只要这个邢军生过了这一关,就提拔他进入高层。” 卓亚菲听到邢军生这个名字,顿时心跳加快,看起来,他们要让他杀人了,以此来拉他彻底下水。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在这个家里,除了她和金永亿,就只剩下林媚媚一个了,显然,她发现了她在门口偷听。 卓亚菲急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怎么办?她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情急之下,她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好呀,你又超过十二点了,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呢?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卓亚菲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指着金永亿,满脸都是责备。 冷不丁看到这个不速之客,金永亿第一反应是去掏枪,但是当他的手摸到腰间的枪柄时,才反应过来来者是他家的小保姆,他深吸一口气,把手缩了回去。 “本来打算睡的,忽然接了个电话,都怪那家伙太啰嗦,这才超时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金永亿卸掉了全身的防御,放松下来。 说完这话,他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开始怕他家小保姆的责备了,每次她埋怨他的时候,他都会耐着性子,讨好似地找各种借口。 “好吧,这次放过你了,下不为例!赶紧的,喝掉它,去睡觉。”卓亚菲撅着嘴儿,一副老师训小学生的样子。 “遵命,我的卓大小姐!”金永亿无奈地陪笑。 卓亚菲道了声“晚安”,转身出门。 林媚媚已然不见了,走廊里空荡荡的,她快步回到自己的卧房,关上门,才发觉冷汗已经湿透了她的背。 怎么办?林媚媚已经发现了她在偷听,她肯定是怀疑她了,如果她待会儿在床上说给金永亿听,她会不会半夜就被他们杀了灭口? 无论如何,她必须先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至于林媚媚对她的怀疑,毕竟她还没有证据,到时候她只要把金永亿的认知往女人的妒忌方面去引导,起码可以抵赖一阵子了。 毕竟,她早就知道走廊里安了监控,即便是偷听,她也表现得完全不像是偷听的样子。 这么一想,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 果断地躲在被窝里,避开监控探头,给尉迟芬芳的手机发了信息,他们四个人里,唯有她的身份最不容易引人注意,一来她未成年,二来她每天除了调酒,还是调酒,任谁都会以为她就是个挚爱调酒的调酒师。 由她来传递情报,再合适不过。 发完信息,消除了一切使用过的痕迹之后,她仍然不敢睡,生怕半夜他们会潜入屋子里杀她,然而一直等却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直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早已过了早餐时间,她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急匆匆洗漱之后,就向厨房冲去。 路过饭厅时,一眼瞥见客厅的沙发上,金永亿正坐在那儿看报纸,而餐桌上,还留有一个保温桶。 打开保温桶,里面装着热乎乎的小米粥,还有水晶饺和一叠小咸菜。 卓亚菲心头忽然一热,记得她前两天无意中说过,重新街的王记饺子馆卖的水晶饺特别好吃,她刚到这个城市来的时候吃过一次,一直念念不忘,只可惜现在住的地方离那里太远,一直都没有机会再尝到。 她走过去,满脸惭愧说:“金先生,万分抱歉,今天早上手机出毛病了,闹铃没响,耽误了做早餐,对不起,您从这月的薪水里扣我钱吧。” “卓小姐,你看我像是这么苛刻的主人么?就因为你晚起了一个早上,就要扣你薪水?”金永亿意味深长地盯着她说。 “可是,这确实是我的错。”卓亚菲低下头说。 “不,这不是你的错。我看你为了督促我早点休息,最近都陪着我熬夜,所以昨天我特意把你手机闹铃给消掉了,为的就是让你好好睡一觉。”金永亿柔声道。 “您……我……”卓亚菲半真半假地挤出几滴眼泪。 但是她的心里却十分后怕,她自认为警惕性已经够高了,但是手机却不知道何时被人拿去做了手脚,她偏偏一点儿都不知道。 幸亏她这只手机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机,什么特殊的装置都没有,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小事一桩而已,不需要这么涕泪横流吧?”金永亿递上餐巾纸说。 “哪有?人家哪有流眼泪?”卓亚菲结果餐巾纸,飞快地擦干眼泪。 “呵呵,没有没有,不过就是眼睛里进了沙子而已。”金永亿笑着说。 时间倒回到昨天晚上,林媚媚看到卓亚菲在金永亿书房门口站着,却没有立刻推门进去,便起了疑心。 想要抓她个现行,但是卓亚菲却十分夸张地冲了进去,根本不像是做贼的模样,她不禁后怕起来,幸亏她行事不那么鲁莽冲动,否则不但什么证据都抓不到,还会被金永亿误会她心胸狭窄。 晚上,俩人春风正浓时,她试探性地问:“亲爱的,我看卓小姐很聪明伶俐的样子,之前我就有心想要发展她,你看好不好?” “就让她保持自己的本色吧,难得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我不想让她沾上半点儿腥气。”金永亿的眼睛里是她所读不懂的意思,似乎是伤感,又似乎是欣喜。 “那……你下次出差去国外,带她一起去会方便些,我发现你很喜欢吃她煮的东西。”林媚媚再度试探。 “我对她还没有完全信任,虽然她的资料看起来很清白,但也不能保证她就真的清白。做我们这一行的,要是没有起码的警惕性,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金永亿说。 “也对。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有件事不吐不快,之前,我无意间发现,她站在你的书房门口,有好一阵子,不知道站在做什么呢。”林媚媚听到这话,心里大喜,趁机说。 “走廊里有监控,我掉出来仔细看看。”金永亿面无表情说。 躺在床上,用遥控器调出了走廊里的监控,打开来跟林媚媚一起看。 画面里,卓亚菲端着牛奶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着,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进去,东张张西望望,最终鼓起腮帮子,下定决心似地,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看清楚了么?媚媚你觉得,她这样子像是在故意偷听我打电话么?”金永亿的声线依旧十分平稳,听不出半点情绪。 林媚媚顿时冒出冷汗来,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对不起,是我多心了。”林媚媚赶忙偎在他胸前娇声道歉。 “是么?其实媚媚你这么关心我,以至于深夜十二点多,都还在往我的书房门口张望,我还真是些感动呢。”金永亿说着感动的话,但声线中却不带丝毫感动。 “老板,是媚媚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么?我是鬼迷了心窍,跟您时间久了,您拿我当自己人,我一时糊涂,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林媚媚顿时慌了,一边道歉,一边流出眼泪。 “去卫生间洗洗吧,然后回你自己房间去你知道我不喜欢看人流泪,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金永亿冷冷地说。 林媚媚回到自己的房间,恨得咬牙切齿。 “卓亚菲,迟早我会揪出你的狐狸尾巴来!”她恨恨地自语。 卓亚菲吃着早餐,心里知道这一次她是躲过了一劫,但是她却不能就此止步,毕竟,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送这个大毒|枭进监狱。 无论他对她有多么宽容,多么温和,但是只要一想到经他的手流出去的毒|品,害得多少吸毒者家破人亡,她就觉得,枪毙他十回,也是应该的。 鉴于上一次差点儿就被抓了现行,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意想不到机会再次来敲她的门,她才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金永亿也不会想到,这一次生日,将是他在监狱外面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119 进入核心 邢军生在组织里虽然已经升职了,不再负责跑腿送货,而是负责分发货物给新招纳来的成员。但是这一次,他得到了最新指示,要求他尾随在新成员身后,亲自监督他把货物送到,货物的重量高达五百克! 运送地点是本市南郊的公墓,此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本地习俗是,大年三十之前,要带着香蜡供果去祭拜去世的亲人,东西就藏在他随身携带的一只很普通的黑色塑料袋里。 负责送货的新成员名叫阿伟,是个刚从乡下进城打工不到半年的小伙子,人挺机灵,手脚利索,也够勤快。 邢军生给了他一只一模一样的黑色塑料袋,袋子里面装的是十小袋装在食盐袋子里的替代品,替代品是货真价实的食盐,只不过他自己并不知情,还一路战战兢兢地拎着塑料袋,仿佛里面装着的是炸弹。 邢军生拎着同样包装的真货,跟在他身后一百多米的距离,他能够清楚地观察到阿伟的行动。 一路上都很顺利,到了一座无主的墓碑前,阿伟装模作样地跪倒,取出香蜡纸钱点燃,然后又取出一包大中华,点燃了三根,搁置在墓碑顶上。 这时,接货的人走过来,装作借火,俩人对了暗语之后,阿伟转身离开。 离开时,他装作不经意忘记了随身的塑料袋,起身走了。 接货的人俯身捡起塑料袋,正要检查里面的东西,邢军生走了过来。 “先生,这才是你要的东西。”他把真货递过去,那人接过袋子检查了一番,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 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支铮亮的手铐,搭在他手腕上说:“你被捕了!” 邢军生装作惊慌失措,想要挣扎的样子,令来人注意力都放在他被铐住的手腕上,然后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只匕首,对准他心脏的位置咬牙扎了进去,同时伸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鲜血很快从那人的心脏部位涌出,邢军生侧身,膝盖一用力,将他顶得跪倒在地,然后顺势在他后颈上一个手刀,劈晕了他。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用了不到十秒钟。 从那人手中夺过黑色塑料袋,他不慌不忙朝公墓的另一个出口走去。 交货地点选择得原本就是十分隐秘,那块墓碑的主人已经有多年没有亲属来祭拜,时值傍晚公墓关闭之前的半小时,周围也鲜少有人来上坟,所以,根本没有人看到那人被刺。 回到金马俱乐部他们分发货物的密室,金永亿已经等在那儿接见他了。 “干得好,年轻人,我已经多年没有遇到身手如此敏捷,下手如此干脆利落的人了,现在,我邀请你,正式加入我们的核心组织。”金永亿满意地冲着他点头。 “我,我是不是,杀了人?”邢军生脸上全是惊慌之色。 “没错,一刀正中心脏,那人应该是活不了了,估计明天的新闻里,你就会看到他的讣告。虽说干我们这一行的,轻易是不沾血腥的,但遇到紧急情况除外。 这人是条子的卧底,打入接货方已经有两个月了,这一次大概是因为货物数量大,并且你还是一个小头目,所以他才摁耐不住出手了。 只可惜,他的耐心实在是差了一点儿,我们的核心人物又岂是卧底两个月就可以接触到的呢?每一个核心人物都是久经考验的,并且都是回不了头的,包括我本人。”金永亿不慌不忙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被他们跟踪了,虽然我回来之前,也有在这个城市绕了大半圈,确认没有可疑的人跟在后面,这才敢回到俱乐部的。”邢军生说。 “放心,我有派出善后的人,即使你当时慌张,不敢下手杀他,我的狙击杀手也会令他一枪毙命的。但是很显然,你处理得十分干净,所以我的杀手也省了一颗子弹。”金永亿微微点头。 邢军生心里一阵后怕,幸亏他当时刺下去那一刀,否则他不但失去了进入核心的机会,而且还会白白让一个缉毒警察枉死。 那一刀,他刺得技巧十分高超,刀子的入口的确是心脏的位置,一丝都不偏差,但刀子进入的瞬间,他使巧劲让刀口偏离了心脏的部位。 这需要极为准确地把握力道和轨迹,如果不是在特训队做过专门的训练,肯定是无法完成的。 那名缉毒警察事先也未被告知会受伤,唯有这样,才能够让一切看起来足够逼真。 想要取信于金永亿这样一个经验十足的大BOSS,靠弄个假血袋,装受伤,很容易露馅的。 尤其是他还提前安排好了狙击手,时刻准备着一旦交易失败,就杀人灭口。 “谢谢老板周密的部署。”邢军生诚惶诚恐地说。 “好了,现在,我可以介绍我们核心人物给你认识了。”他摁下了桌子上的一个黑色摁钮,密室旁边的墙壁裂开了一道缝。 显然那边还有一间密室,密室里走出三个人,都是邢军生从来未曾见过的。 “我是石老二,这个瘦子是董老三,这个矬子是潘老四,现在,你就是邢老五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壮汉分别指着他身边的瘦高个和一个侏儒介绍说。 “废话就不多说了,这里是我的老家,我虽然还不算太老,但是多年在外漂泊,也倦了。从今往后,我会慢慢把国外的业务转移到国内,同时缩小业务规模。 石老二,你负责边境那边的事,董老三,你负责国外的收尾工作,潘老四,你负责在Y市洗白我们的钱,而本市的业务就交给邢老五了。 看起来邢老五的任务最轻,实则不然。我会让他负责把所有洗白的钱,投入到B市的投资公司和地产行业,这样,我们兄弟将来才可以安身立命。” “老大,这么重要的事,他会不会太年轻了点儿?”潘老四用怀疑的目光盯着邢军生说,他的声音十分尖锐刺耳,是那种天生的公鸭嗓子。 “确实是年轻了点儿,好在,他已经年满十九周岁,可以成为一个合法的公司总裁。至于我,也并非就此撒手不管,我还是坐镇全盘,做你们的主心骨。”金永亿说。 “好了,就此散了吧,具体事宜,我会让文秘书把计划表分发给你们。现在,我要回家吃饭了,我家小保姆答应今天晚上煮八宝粥给我喝,这会儿都已经九点半了,她估计已经很生气了,再不回去,她明天会摆一整天的脸色给我看。”金永亿看了眼手腕上的限量版江诗丹顿表说。 等到金永亿离开之后,董老三忽然神神秘秘说:“喂!石老二,你注意到了没有?老大笑了,老大居然笑了!” “废话,我要是连这都注意不到,就算是白混了这么多年!”石老二瞪了他一眼。 “要我说,老大肯定是思春了,嘿嘿嘿嘿!”潘老四猥琐地笑。 “切!思春?狗屁!老大跟娇滴滴的老板娘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如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可能忽然间思春了呢?”董老三不屑地说。 “你没听老大刚才说什么?他要回家去喝八宝粥!”潘老四重重地敲了敲桌子说。 “喝八宝粥有什么稀奇的?”董老三不解地问。 “我说你们这些年没被人隔断喉咙还真是奇迹,观察力和判断力简直低下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你们想想,老大什么时候吃过甜食,嗯?还有啊,老大刚才说什么来着,‘再不回去,她明天会摆一整天的脸色给我看。\’,你们听听,嗯?老大什么时候起,居然会怕一个保姆生气?大家都是男人,你们想想看,如果不是老大对他家小保姆有意思了,我让你们切下我的鸡鸡当秋踢!”潘老四激动地分析。 “老四说得还真是有道理哎,不过,老大跟老板娘这么些年,也从没见他怕过老板娘啊?要我说,老板娘已经算得上仙女一样的人物了,既漂亮,又大方,该娇媚的时候娇媚,该高贵的时候高贵,难不成,他家的小保姆比仙女还仙女?”石老二满脸都是好奇。 “诸位!八卦时间结束了,该处理正事了!”密室里忽然走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的长相看起来很平常,斯文里透着稳重,打眼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文职人员。 “文秘书,对不住,我们也是一时好奇,多说了几句,您可一定不能跟老大说啊。”石老二忽然起身,一脸恭敬说。 “我只说该说的,多年来都是如此,你们该不会忘记了吧?”文秘书面无表情说。 “四张计划表,老规矩,各看各的,现在,你们领了计划表,就可以离开,明天放假一天,后天开始按计划行事。”文秘书一丝不苟地将四份计划书分发到他们四个人手里,然后转身离去。 “现在,我们该干什么?”邢军生望着石老二说。 “兄弟,老哥问一句,你还是个处不?”石老二饶有兴趣地问。 “这个……”邢军生的脸顿时通红。 “哈哈哈哈,老二,你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了,肯定是个雏儿,老五人长得这么俊俏,要不是自家兄弟,哥哥我非要弄来玩玩儿不可。”董老三一脸猥琐说。 邢军生顿时觉得反胃,捏了捏拳头,终于还是忍住没朝他鼻梁上招呼。 “老三,你大概还不清楚吧?老五下手的利落干脆,就连做惯了杀手的黑雕都赞不绝口,你要不管好自己的裤带,当心哪天他阉了你。”潘老四扯着他的公鸭嗓子说。 “说什么呢?都是自家兄弟,老三就算是再色胆包天,也不过就是嘴里胡咧咧几句罢了,老五想必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吧?”石老二拍了拍邢军生的肩膀说。 “当然,我就当是玩笑听听罢了。”邢军生淡漠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走走走,老哥带你开荤去,吃咱这一碗饭的人,谁知道一觉睡醒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长着,要是将来见了阎王爷,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儿,那可就亏大发了!”石老二拉着邢军生的胳膊率先朝外走去,剩下两人紧随其后。 进入负一层,这里邢军生做服务生的时候,曾经来送过酒水,自然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 进了一间包厢,立刻有七八个妖艳的女孩一字长蛇排开,大堂经理亲自过来招呼。 “几位贵客,这些都是本店的精品,看上哪个随便挑,单子也全免。”大堂经理笑得像个地道的老鸨,事实上,这一层的大堂扮演的角色,也跟老鸨无异。 “今儿要给我们的邢小兄弟开荤,太涩的我们这小兄弟没出下爪,弄个懂事的来好好伺候着。” “这么说就好办了,我刚才还担心呢,这几个里面,只有一个是处,潘爷最好这一口的,要是这位邢小爷也要处,还不好分了。”大堂经理笑得越发眉开眼笑。 邢军生抬眼,就看到女孩中有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细看之下,她的眉眼竟然有几分像乔炎炎。 那女孩目光对上他,一脸的祈求,虽然无声,但邢军生已经明白了,她来这里是被逼迫的,大概在四个人里面,她看着邢军生最年轻,也最不那么难以忍受,所以,宁愿伺候他。 “各位大哥,如果今晚非要给小弟开荤,那么,就容我自己挑人吧。”邢军生扫了三人一眼说。 “老五,哥哥们都是久经沙场了,刚才还担心你不敢下手,这才想着找个懂事的来伺候你,既然你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领走就是了。”石老二笑着说。 “那兄弟我就不客气,先挑人了,就她吧。”邢军生指着那个长得和乔炎炎相似的女孩说。 “哎呦!潘爷,这个可是今晚唯一的处,您看,这可怎么好?”大堂经理一脸惶恐望着潘老四说。 “我们小兄弟看上的人,我这个做哥哥的能跟他抢么?刚好潘爷我今天大老远坐了飞机过来,也累了,挑个省力的给我就好。”潘老四十分大度道。 “老五,既然人都挑好了,好好享受去吧,包你过了今夜,见了女人浑身上下都会发热,哈哈哈哈!”董老三大笑着说。 “各位哥哥,那小弟就先行一步。”邢军生起身向外走,那女孩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120无奈的失身 暧昧的桃红色灯光下,宽大的床上,女孩闭着眼睛等待。 等了很久之后,邢军生都还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喝啤酒,她忍不住睁开了眼。 下了床,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两手哆嗦着去伸向他的胸口,意图解开他外衣纽扣。 “你,你想干什么?”邢军生紧张地推开她的手。 “求你,要了我吧!之前我听姐姐们说,潘爷很喜欢虐待处的,据说他自己不行,就靠着工具和手指,开了封,而且还会把人掐得遍体青紫,不会留一块好地方。邢爷您要是不肯要我,明晚潘爷肯定还会要我的,我,我怕!”女孩子一下跪倒在他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这里做这个?”邢军生问。 “我在这里的艺名是曼丽,但今晚是我的第一次,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名字叫崔小米。我妈得了尿毒症,要换肾,我没办法,只好来做这个。老家的姐妹介绍我来的,说这家给的底薪最高,这家的客人出手也都很大方,所以我才……”崔小米垂下眼帘,几滴眼泪滴落在红地毯上。 “你就没有想过别的办法么?”邢军生说。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爸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就死了,家里还有一个小弟弟才八岁,我只是初中毕业,找不到好工作,打工的话,一个月最多赚两千,可我妈换肾要三四十万。姐妹说,在这里做两年,差不多就可以赚到我妈的医药费了。”崔小米抬起脸,眼里充满着希翼的光芒。 “你,你确定,一定要我……那啥?”邢军生的脸霎时红了。 “我知道邢爷你嫌弃我不干净,可我真的是第一次,还没被男人碰过。刚才我一眼看到你,就知道自己运气好,起码今晚不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女孩一下子靠到了他胸前。 她的眼睛仰视着他,仿佛把他当成了救世主一般,邢军生恨不能狠狠打自己几拳。 最近半年多的卧底,他确实赚了不少钱,每次送货都有一两千的收入,升职以后,每次交易成功,他拿的提成就更多了,但那些加起来也超不过十万,更何况那都是非法收入,按规定,将来都是要上缴的。 邢军生知道,他能为她做的,也不过就是让她不必忍受那么多的痛苦了。 咬咬牙,他开始脱。剩下底裤时,他却忽然犹豫了。 眼前晃动着一个人的影子,他努力想要驱散,却硬是挥之不去。 他在这里做什么?对着一个陌生女孩,就要交出自己的童真么? 可是,他心里想的念的,分明是另一个人,除了她,全世界的女孩都放在眼前,他都不想碰一下。 “邢爷,来,我们喝了这个,然后我们就都解脱了。我知道您是一个干净的男人,如果您今晚没有碰我,他们以后还会给你找别的姑娘,与其将来你去碰一个脏了的姑娘,不如要了我吧?”崔小米递给他一瓶粉红色饮料。 邢军生接过饮料,一饮而尽。 他知道,这里一定会装有监控,如果他不碰崔小米,他们肯定还会继续找别的姑娘给他,就像他们会安排他杀一个警察一样。 太干净的人,金永亿不会放心留在身边的。 他已经是满身毒汁了,又岂能容得下一个干净的手下? 饮料里面果然有料,不过片刻,他们俩人都兴奋起来,崔小米意志原本不如邢军生坚强,早已按耐不住,扭动着身躯往他身上不停地蹭。 药力发作起来,加上眼前的人长得本来就像乔炎炎,此刻,看在邢军生眼里,她就是乔炎炎。 “炎炎,你,你真的要给我么?”邢军生哆嗦着问。 “要了我吧,我好热,好难受!”崔小米急切地扒着他的底裤,用力向下一扯,邢军生高昂的某处立刻弹了出来。 崔小米扑过去,想要做什么,却总是不得法,弄得邢军生更加难受。 “炎炎,我,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他黯哑着嗓子说,眼睛因为药力而变得通红,某处则更是饥渴难耐。 他终于下定决心,翻身上马。 身体往下一沉,便冲了进去,崔小米惨叫一声,吓得他刚忙停下。 但是跟着,崔小米的身体被药力引导着,努力向他迎了上来。 邢军生闷哼一声,身体顿时被巨大的愉悦包围了,他开始用力抽动身体,一下,一下,又一下。 所有热情全部释放殆尽时,他终于看清了身下人的脸。 不,那不是乔炎炎,而是崔小米。 他顿时变得羞愧而沮丧。 对不起,炎炎,邢军生从此配不上你了,他脏了,从内到外,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了。 可是,炎炎,邢军生的灵魂,永远都只为你开放,你能原谅他么? 他默默地念着,踉踉跄跄冲进了卫生间,用冰水一遍又一遍冲刷着身体。 “邢爷,别再洗了,你会感冒的。”崔小米怯怯地站在卫生间门口说。 “走开,你什么都不懂!”邢军生火气十足地吼。 “对不起,邢爷,我知道你是为了可怜我才做的,这辈子我都会记着你的恩情。”崔小米眼泪汪汪说。 邢军生的火顿时消散了,他这是在做什么?他刚刚破了一个女孩的身子,却反过来冲她发火?她明明是需要他拯救的,可他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平生第一次,邢军生觉得自己特别的无用,简直就是一块废物点心。 “好了,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是我没用,不能帮你。”邢军生羞愧地说。 “不,不是你的错。邢爷,你是个好人,刚才我都听见了,你一直都叫着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我想你一定是非常非常爱她的,你肯定不愿意脏了自己的身体,怕将来配不上她。可是邢爷,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对么?将来,要是有机会见到她,我一定会告诉她,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她如果不嫁你,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崔小米抬头看着他,很认真地说。 邢军生轻轻摇了摇头,拉着她走回了床边。 俩人就那么静静地躺着,一句话也不说,一直到了天亮。 121如果第一次醉倒遇见的人是你 林媚媚最近在金马俱乐部逗留的时间有些过长,这一点,就连尉迟芬芳都注意到了。 “天才调酒师,来,再给我来一杯虚无。”林媚媚伸出一只手,手里端着空荡荡的高脚杯,她的指甲涂了暗红色,显得格外修长妖媚。 “虚无里面勾兑了太多的白兰地,老板,再喝一杯,你就会醉倒的。”尉迟芬芳善意地劝告。 “醉倒?很好啊,我就想醉倒。第一次遇到他时,我就是涂着这种暗红色指甲,醉得迈不开步子。他出现了,然后拥我入怀,从此,我的人生变得不一样了。”林媚媚眼神中有着无限的悲伤。 “可是,你口中那个他,现在应该不在这里吧?那么,就算你醉了,他也看不到,更加不可能拥你入怀。”霍少将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表演,站在了她身旁。 “呵呵,霍学良!你怎么舍得从一堆美妞包围圈里杀出来呢?”林媚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我看到你今晚喝了太多的酒。”霍少将有些担忧道。 “所以?”林媚媚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 “所以我就想,万一你醉倒了,身旁难道不是应该有一只供你依靠的肩膀么?”霍少将认真地说。 “哈哈!没错。所以,我就算醉倒了,也还是有人会接住我,拥我入怀,对不对?”林媚媚开怀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她的眼中就滴下泪来。 “你真的醉了,我扶你去客房休息一下好么?”霍少将伸手搀住了她。 “随便,今晚我归你管。”林媚媚鼓着腮帮子,一副淘气孩子的模样。 “真拿你没办法。”霍少将宠溺一笑,那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兄长,面对他淘气的小妹妹。 林媚媚心里忽然一动,身子便软软靠在他胸口。 霍少将搀着她走进客房,将她抱上床,正打算转身离开,林媚媚忽然伸手抓住他。 “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她一脸乞求。 “对不起,我不能留下。林小姐,我是一个正常男人,如果此刻不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霍少将摇摇头。 “那就不用控制了。”林媚媚猛然抬起头,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猩红的唇朝他凑过去。 霍少将心中一抖,虽说他是个自制力极强的男人,但是林媚媚本身就是他喜欢的类型,如此红果果地投怀送抱,想要拒绝真的很难。 就在这时,林媚媚的手机忽然响了。 “林小姐,晚餐已经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吃?”卓亚菲的电话。 “我不吃了,你跟先生吃好了。”林媚媚赌气道。 “媚媚,怎么忽然就耍起小孩子脾气了,嗯?”金永亿的声音,难得的温和。 “我多喝了几杯,所以不想吃晚餐了。”林媚媚听到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心中已经开始动摇,但却不愿意立刻投降。 “生日礼物不满意?所以连晚餐都不吃了?”金永亿耐着性子问。 “满意,怎么可能不满意呢,文秘书办事最贴心了,那只翡翠镯子很衬我的肤色。”林媚媚嘲讽地说。 金永亿早已失去了耐心,拇指伸向手机的接听键,正打算压断电话,卓亚菲在一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急切地说:“先生,您应该告诉林小姐,您亲手烤了蛋糕,蛋糕上面还点缀了奶油玫瑰。” 卓亚菲虽然压低了嗓门,但是她的音量却刚刚好能够让林媚媚听到。 果然,她听到了。 “亲爱的,你亲自烤了蛋糕?我这就回来吃。”她激动地说。 林媚媚合上电话,急匆匆就往外走,到了停车库,她径直拉开自己的车门,打算上车。 “林小姐,你今晚喝太多了,我送你回家吧。你放心,我帮你开到家门口,然后就打车回家。”霍少将伸手摁住了车门说。 林媚媚与他对视了几秒钟,终于松开了手,默默绕到车的另一边,坐上了副驾驶位。 “霍先生,如果第一次我醉倒的时候遇见的人是你,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同。”车子行驶了好一阵子,林媚媚深深地望着他说。 “什么时候都不晚,怕就怕,你根本不愿意做出改变。”霍少将一语双关道。 “晚了,有些路,一旦走了,就回不了头了。不过,还是很谢谢你,霍先生。”林媚媚满是伤感地说。 到了家门口,霍少将下车,正准备离去,就看到金永亿站在家门口,正望着他们。 其实金永亿是被卓亚菲推出来的,并且出门之前,还不忘在他手里塞了一束红玫瑰。 霍少将看到金永亿站在那儿望着他,自然不好转身就走,而是迎上去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霍学良,金马俱乐部目前的歌手,林小姐喝多了,开车不安全,所以我送她回来。”他朝金永亿伸出手。 “谢谢!媚媚她总是这样,老大的人了,还那么孩子气,连自己的生日都能忘记。”金永亿用力握住他的手,状似宠溺地盯着林媚媚笑。 “原来今天是林小姐生日啊,生日快乐,林小姐!”霍少将很大方地说。 “谢谢!”林媚媚甜甜一笑。 “你们好好庆祝,我先走了,晚些时候,还有一场演出等着我呢,再见!”霍少将挥手,转身要走。 “霍先生,你开媚媚的车回去吧,明天我送她上班。”金永亿很大度地说。 霍少将想要推辞,却见林媚媚一脸乞求望着他,他顿时明白了,林媚媚这是要他给她制造一个机会,好让她的情人亲自送她上班。 “那我就不客气了,明天见!”霍少将挥手道别,驱车而去。 卓亚菲站在楼上,隔着窗子看到了霍少将的身影,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想念自然是不必说的,但是今晚却看到他送林媚媚回家,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虽然她知道,他接近林媚媚是为了早日摧毁金永亿的犯罪集团,但是看到林媚媚目送他离开时,眼睛里的情意绵绵,她就觉得好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 “回去吧,人已经走远了。” “我,我,我不是……”林媚媚一惊,顿时收回目光,心里开始哆嗦起来。 她悔恨至极,今天不该喝这么多,更不该让霍学良送她回来,更加不该的是,她竟然当着金永亿的面儿看他看得失神,这该不会为霍学良和她招来杀身之祸吧? “其实你要真有什么想法,完全可以跟我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起码还是有些感情的。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念旧,怎么都不会亏待你的。”金永亿的声音越发温柔起来。 “我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最近心里被猪油蒙住了,胡乱吃飞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林媚媚急得掌心都开始冒汗,她知道他表现得越温柔的时候,就是他越发狠的时候。 “先生,小姐,赶紧来吃晚餐吧,不然蛋糕就凉了。”卓亚菲的及时出现,令金永亿的戾气顿时消散。 “没错,再不点蜡烛,蛋糕真的要凉透了,媚媚,动作快点儿!”金永亿把打火机塞进了林媚媚的手中。 林媚媚接过打火机,点燃蜡烛,然后闭上眼开始许愿。 烛光下,她的眼中用泪水落下。 这是她跟金永亿在一起八年,他唯一一次亲自为她烤蛋糕。 当然,每年他都会让文秘书定生日礼物给她,有时候是钻石项链,有时候是限量版的包包、时装,总之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但是她十分清楚,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他亲手挑的,他所做的无非就是在支票上签字,仅此而已。 卓亚菲看到林媚媚的眼泪,心里对她的同情越发地泛滥了。 身为女人,她无疑是美丽的,精致的,甚至于是一般女人都无法媲美的, 但是她却根本没能拥有他的爱情,她只是装点他人生的一只高贵的花瓶,如果有一天,她碎了,他或许会有些许惋惜,但绝对不会为她痛不欲生。 今天的生日是她一手促成的,她早早买了材料,忙乎着做菜的同时,还鼓动金永亿去烤蛋糕。 “金先生,我猜,像您这样聪明的男人,只需要看看视频,肯定能够烤出一只蛋糕来的。”卓亚菲很狗腿地恭维道。 “如果我说,不用看视频也能烤出蛋糕呢?”金永亿淡淡一笑说。 “我不信,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凭空想象吧?卓亚菲不可置信道。 “拭目以待,如何?”金永亿笑。 然后,他花了五分钟,给超市打电话,要他们送来材料,然后又花了四十分钟,就完成了蛋糕的配料,烘烤,裱花。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看得卓亚菲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 “你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瞪大眼睛问。 “其实很简单,我十五岁的时候,曾经在蛋糕房做过学徒。”金永亿淡淡一笑说。 “哈!你骗我?你是个大骗子!”卓亚菲气呼呼地指着他叫。 “我有骗过你么?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我不会做蛋糕啊!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以为,我是一个门外汉。”金永亿轻笑道。 122 螳螂捕蝉 金永亿做这些,完全是因为不想让卓亚菲失望,毕竟她从一大早就开始忙乎了。 但是林媚媚生气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她今天问过文秘书好几次,他的BOSS在忙什么,而文秘书的回答是先生一直呆在家里。 她怎么可能不失望,不伤心?她的男人,对于她三十岁的生日全然无所谓,只顾在家陪他的小保姆。 所以她才会去吧台要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切生日蛋糕时,金永亿握住她的手,将蛋糕分成了三份。 给林媚媚的那一块是一朵玫瑰,外加生日快乐四个字;给他自己的是一条绿色的花藤,上面缀着几片绿叶;给卓亚菲的,则是几个小巧可爱的玫瑰花苞。 “哇!先生你的手艺真棒!以后我们合伙开蛋糕坊吧?我给你当跑堂,林小姐收银,你坐镇后堂,怎么样?是不是最佳组合?”卓亚菲夸张地叫道。 “哼哼!你脑子进水了吧?先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开蛋糕坊?”林媚媚冷冷道。 “嗯,我觉得卓小姐这个提议不错。如果我带着两个美人儿去开蛋糕坊,生意一定很好。”金永亿笑,气场四射,生生压得林媚媚不敢造次。 “林小姐,昨天我帮你们团购了电影票,就当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很便宜的,双人包厢座,才九十九块,而且寓意也很好,它预示着先生和小姐,两个人恩恩爱爱、长长久久、长命百岁。”卓亚菲变戏法似地,从围裙兜里掏出两张印刷精美的桃红色电影票。 林媚媚 虽然心里十分不舒服,但是想到能和金永亿一起看一场电影,还是感激地冲着卓亚菲道了谢。 至此,金永亿就算一万个不情愿,也只好陪着林媚媚去看电影了。 在影院里,他反复思考的一个问题是:他怎么有种被人强了的感觉?而强了他的那个人,正是他家小保姆。 家里终于只剩下卓亚菲一人了,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计划这一天很久了,没想到机会终于给她逮到了。 之前,她曾无数次进出过金永亿的书房,她早已记住了所有监控头的位置,同时,她还发现,他有一个抽屉,几乎是每次打开取放东西之后,都会立刻锁上的。 吹蜡烛之前,她就联系好了尉迟芬芳,让她到别墅对面一家洗浴中心随时待命。 等那两人一出门,她就拉掉了电闸,除金永亿书房的监控用了备用电源之外,其余的监控全都瞎了。 尉迟芬芳顺利进入了内宅,在卓亚菲的带领下,绕开了金永亿书房门口的监控,撬开书房的门锁,正打算进去,却发现夜视镜下,那房间里面居然横七竖八的布满了红外线激光束警报线,如果贸然闯入,宅子里会立刻警铃大作。 她取出钢丝牙,隔空激射到桌子腿上,然后把另一头固定在门把手上,身子凌空顺着钢丝绳溜过去。 没有触动报警装置,很好!她冲着卓亚菲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便直奔那个抽屉。 原本很普通的一个抽屉,锁却用了高级防盗锁,看似平常,实际上,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触动里面的报警系统。 尉迟芬芳在拆弹、撬锁,这两项课程中,都取得了特训队第一名。 花费了五分钟的时间,终于打开了抽屉锁。 里面有一大堆重要文件,摞在一起。 她随手翻了翻,忽然,她发现了一份奇怪的文件,上面写着:永安药业合作计划书。 尉迟芬芳本能地觉得,这个计划书有问题。 作为一个国际贩毒组织的头目,金永亿怎么可能对制药行业感兴趣?这份计划书肯定暗藏着什么猫腻。 用微型摄像机,飞快地拍摄了这个计划书。 然后她才开始翻找有关毒品走私方面的罪证,终于,被她找到了一份花名册,名册是一张图纸,图纸上面画着奇怪的线条和坐标,尉迟芬芳根本看不懂。但正因为看不懂,才勾起了她浓烈的兴趣,所以她又拍下了这份花名册。 卓亚菲看了看表,估计他们已经开始往回走了,赶忙示意尉迟芬芳离开。 但是她却还不肯走,将每一个文件的封面都拍了一遍,这才将抽屉里的东西一样样还原,然后原封不动放好,再锁上抽屉,然后顺着钢丝绳爬了出去。 刚刚落到书房门口的地上,就听到了别墅院子外面传来的汽车喇嘛声,他们居然提前回来了! 卓亚菲一把拉住尉迟芬芳,用了百米赛跑的速度,冲进自己房间,指了指衣柜,示意她钻进去,然后合上电闸,飞一样朝别墅门口跑去。 摁下电动门,放他们的车进来时,借着路灯光,卓亚菲看到林媚媚满脸潮红,她顿时放下心来。 看样子他们提前回来是为了在床上度过生日最后的两小时,她故意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 果然,金永亿冲她挥了挥手说:“早点睡去吧,今天累了一整天了,明早给你放假。” “得令!晚安!”卓亚菲立刻转过身去,朝自己房间一蹦一跳地跑去。 进入自己房间之后,她根本不敢打开衣柜,怕监控照到尉迟芬芳身上,等了好久之后,确定他们俩此刻应该战斗正酣,她才装着起夜上厕所,避开了监控,将控制监控的电源切断。 尉迟芬芳大摇大摆除了别墅,卓亚菲再度把监控电源接通,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去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点半了。 打开手机,上面赫然蹦出一条尉迟芬芳发来的短信: “我们离成功只剩一步之遥了,他们不仅仅只是贩毒,而且还收购了一家专做假药的小公司,借壳上市,继续大量生产和销售假药,其利润,甚至超过了贩毒。 罪证确凿,马上就可逮捕金永亿了。” 做了这么久的努力,忽然间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卓亚菲心中的狂喜简直都抑制不住。 删了短信,走下楼来,就看到林媚媚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 她的身边放着一只行李箱,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林小姐,你出远门怎么提前都没有说?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帮你准备。”卓亚菲客套地说。 “没什么需要的了,这里,我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希望你能够住得比我久一点。”林媚媚阴阳怪气道。 “林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卓亚菲惊讶地问。 “什么意思?枉我一直对你这么好,从未曾拿你当下人对待,而是把你当成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的一个异姓妹妹。可你倒好,居然趁我不备,抢了我男人的心,现在,他为了你要赶我出门了,这下你开心了吧?”林媚媚歇斯底里骂道,一反他平日的优雅与从容,反而像一个受了伤害的泼妇。 “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什么也没有做过,真的。我所做的,都是一个保姆的本分,不信你可以调出所有的监控来看。” “我没兴趣看那些东西了,无论看到什么,其实都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的心变了。”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会这样呢?”卓亚菲说。 “昨晚其实一点也不好,他是为了不让你失望,才亲自下厨去做蛋糕;也是为了不伤你的面子,这才陪着我去了电影院;晚上,更是为了让你早早休息,才进了我的房间。 但是最终,我们什么也没做。曾几何时,他最迷恋我的身体,只要有空闲,就总是抱着我,在床上做了一次又一次,但是昨晚,他躺在我的床上,居然碰都没碰我。 过了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生日过完了,南瓜马车要现形了。媚媚,我不习惯欺骗自己,更不习惯欺骗女人,我们结束了。’ 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说:‘我爱上了一个干净的女孩子,我想要后半辈子陪着她一起开一家蛋糕坊。’ 我不是傻子,所以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爱上了你,不再需要我的陪伴了,所以,我离开,给你们腾空间。”林媚媚叙述的时候,怒火渐渐被哀伤所替代。 “林小姐,或许你应该再等等,他只是一时冲动罢了,我去找他谈,告诉他,我会立刻辞职。”卓亚菲当然不愿意林媚媚离开,万一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多关于金永亿的罪行,都会缺失了一位最重要的证人。 “不必了,我跟了他整整八年,我了解他,一旦他做了决定,就不可能再更改了。那边还有一个包,帮我拎到后备箱里放下好么?别这么一脸同情地看着我,我不可怜,真的,至少他会保我一生衣食无忧,呵呵!”林媚媚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那,俱乐部怎么办呢?”卓亚菲问。 “那个当然还是归我经营,金先生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个人感情,就开掉我这个最优秀的经理。”林媚媚眉梢一挑,脸上顿时显出自信来。 “那就好,那就好。”卓亚菲轻声道。 伸手去拎包,金永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抢先把包拎到了手中。 忽然,一道耀眼的光划过,卓亚菲凭本能知道,这是一颗狙击步枪里射出的子弹。 金永亿也同时感知到了,他曾经躲避过无数次的追杀,这一次亦然。 意念一动,他正打算闪身躲开,忽然余光扫到身边的卓亚菲,他立刻改变了方向,猛地朝她身上扑过去。 子弹毫无悬念地击穿了他的肩胛骨,发出一声闷闷的响。 这一切快到电光火石,卓亚菲根本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同时身上被金永亿的体重所覆盖。 “亿!”林媚媚尖叫着跑过来,第二课子弹紧随其后而来。 尽管金永亿倒下的瞬间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无声手枪,朝杀手的方向射过去,但是杀手在倒地之前还是开了第二枪。 这一枪,正中林媚媚的后心,子弹从她的身体穿过,她的前胸后背顿时被喷出的鲜血染红了。 金永亿挣扎着起身,刚好来得及接住她倒下的身体。 “亿……”林媚媚直说出一个字,脑袋一歪,就断了气。 “对不起,对不起!”金永亿喃喃地说着,伸手合上了林媚媚大睁着的双眼。 “你受伤了?我们去医院!”卓亚菲眼眶微微发红,但却忍住没有哭。 “不,不能去医院,这是枪伤,会惹来无数不必要的麻烦。扶我进去,打开防护系统,然后打这个号码,会有我的私人医生上门来。”金永亿果断地说。 卓亚菲搀扶着他,他的手里抱着林媚媚,跌跌撞撞地进了别墅大门。 防护系统启动之后,别墅顿时变成了铜墙铁壁,四周围都被钢丝网罩着,就连苍蝇也飞不进来一只。 卓亚菲找出急救箱,很熟练地替他上了白药,然后包扎好伤口。 金永亿的脸色变得惨白,但他还是很古怪地看着卓亚菲。 卓亚菲只顾忙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处理好伤口之后,拨通了私人医生的号码说:“王医生,他受了枪伤,伤口在肩胛,我简单地处理了伤口,你赶快过来!” 王医生慌乱地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十五分钟之后,王医生在别墅门口摁下门铃,金永亿打开别墅防护系统,放他进来。 王医生带了全套的工具和药品,花了半小时,取出了子弹。 金永亿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濒临昏迷。 “小姐,请你帮我倒杯水来,我快要渴死了。”王医生吩咐道。 卓亚菲转身去倒水,王医生举起手中的一块白色湿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亚菲,卧倒!”金永亿用微弱的声音喊道。 卓亚菲本能地向右边的空地扑过去,这是一个漂亮的鱼跃,完全是因为平时的训练而引发的本能。 只听“噗”地一声响,卓亚菲顿时感到后背一麻。 “上当了!”晕倒过去之前,卓亚菲郁闷地想。 123 知道你会多给我5秒 卓亚菲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光线已经很暗,她感觉到一阵眩晕,一时之间根本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醒了?我亲爱的小保姆?”金永亿笑眯眯地望着她。 “我,这是怎么回事?”卓亚菲迷惑地望着他。 “你真该趁我受伤把我直接带去交给你的战友的,为什么要帮我包扎伤口?又为什么要听我话,找王医生来给我取子弹?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呵呵!”金永亿半真半假地问。 卓亚菲脑子“轰”地一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有一点她却明白了,她的确是做了件蠢事,之前尉迟芬芳的短信里的确是说过,罪证确凿,可以逮捕金永亿了,那么,当他忽然遇到杀手,受了重伤,她最应该做的,当然不是帮他处理伤口,而是应该带着他,直接去找霍少将。 她错过了最佳的抓捕他的时机,当时根本无需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轻易拿下他的,但是就因为他为了救她这个身为小保姆的女孩,不顾自己安危,中了一枪,依然把她护在身下,所以,她就乱了分寸,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像一个真正的小保姆该做的那样,为他包扎伤口,又为他招来大夫。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明白。金先生,是不是林小姐的死让你神志不清了?”卓亚菲试图做最后的抵赖。 “卓小姐,事到如今,如果你还坚持要抵赖,就毫无意义了。 好吧,既然你非要我说,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识破你的。 首先,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就算是胆子再大,看到林媚媚血溅当场,第一反应肯定是失声尖叫,浑身哆嗦,痛哭流涕,就近躲在可以依靠的男人怀里。 但是瞧瞧你都做了什么?很镇定地扶着我进了别墅,听我的吩咐,手都没有抖一下,就启动了防护系统。接下来,你取出急救箱,很熟练地帮我包扎好伤口。然后,你又打电话给王医生,很冷静地告诉他,你是如何处理了我的伤口,请他尽快赶来。 当然,仅凭这些,我也只是疑心罢了,或许有些姑娘真的胆子足够大,遇到紧急事件,也能够镇定自若地应付。 所以,我做了一个小小的测试,我喊了一声:‘亚菲,卧倒!’,如果你只是一个胆大心细的普通姑娘,肯定会朝旁边的地上扑去。 但是你,我亲爱的小保姆,你做了什么呢?一个漂亮的鱼跃! 如此高难度的动作,若非经过特殊的训练,根本无法完成的。 我把麻醉枪射向你的后心时,心里有多难过,你知道么? 我刚刚失去了一个相伴八年的情人,虽然我从不曾爱过她,但至少也喜欢过她,而她是为我而死的; 紧跟着,我又失去了我心爱的女人,我纵横江湖十几年,唯一爱过的女人。 原本我是打算着,把钱洗白了,然后慢慢退出江湖,带着我爱的女人,开一个她喜欢的蛋糕坊,我做烘培师傅,她做收钱的老板娘,我们就这样恩恩爱爱,一起度过我们的余生。 但是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原来,我的爱是一场虚空,她不是我爱的小保姆,而是为了谋夺我的性命才委身做保姆的卧底。 易地而处,你会不会觉得难过?”金永亿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但是那笑容中,却有着一丝掩藏不住的惊心的伤痛。 卓亚菲一贯能言善辩,但是此刻,她却只是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她明明可以义正辞严地告诉他,她做卧底是一件高尚的事,她是为了成千上万的被他的毒品所毒害的人们来的,除掉他对于整个社会的安定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她偏偏什么都说不出口,这个男人,打从一开始就拿她当平等的人来对待,关心她,纵容她,包容她的每一个失误,最重要的是,在面对狙击手的攻击时,他原本是可以轻易躲开子弹的,偏偏却为了怕她受伤,不惜以身挡了子弹,用自己的肉身为她撑起一道安全的保护伞。 她其实一直都是知道他对她异样的感情的,只不过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利用他的感情,让他放下戒备,得以自由出入他的书房,最后,还是为了让她开心,这才陪着林媚媚出去看电影,让她有机会盗取了他抽屉中的犯罪证据。 对于全世界,她都可以大声地说,她是问心无愧的。 但是对于他,她确实是有愧的,即便他是一个人神共愤的恶魔,但是他对于她,却一直温柔宽容如邻家无害的大哥哥。 “说点儿什么吧,哪怕继续为你的行为狡辩也好,或者说斥责我的罪大恶极,请你,不要这样用沉默来折磨我这颗脆弱的心吧。”金永亿继续笑。 “别逼我,这太残忍了!”卓亚菲声音有些黯哑。 “你已经逼我到山穷水尽了,我只是逼你说几句话而已。我和你,究竟谁更残忍?”金永亿终于笑不出来了,表情狰狞地瞪着她。 “好,我承认,在你和我之间,我确实是残忍的那一个,残忍地欺骗你的感情,背叛你的信任,辜负你的期望;但是面对整个世界,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即使是到了上帝那里,我也没什么可忏悔的。”卓亚菲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盯着他。 “呵呵,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面目。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看看,我爱上的那个女孩,真实的模样是什么。没错,虽然少了一份柔弱和纯真,但却过了英武和气势,很像当年的我。 看来,我的眼光不错,这样的女孩子,即使栽在她身上,也不算太憋屈。”金永亿拍手称赞道。 “以你的资质,如果我们是战友,和你联手,我会觉得天下无敌。”卓亚菲也回敬了他一句。 “只可惜,我们注定了是死敌。你醒来之前,我一直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给了自己三个选择:一、和你一起同归于尽,这样,当我们都炸成了碎片,即便是你最亲近的人,也都无法分得清楚,究竟那一片骨肉是你的,他们只好把我们放在一起,送进焚尸炉里烧成灰,然后我们就死也分不开了。二、我可以拿你的命要挟你的战友,让他们放我去安全的地方,相信他们不会轻易舍下你的。三、我直接打开防护系统,让你安全地走出去,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灰飞烟灭。”金永亿十分认真地说。 “你想明白该怎么选了么?”卓亚菲死死盯着他说。 “如果是你,会怎么选?”金永亿反问道。 “我会,认罪伏法。”卓亚菲言不由衷道。 “不,你不会的,你不是那种人,对么?刚才我说第二项选择的时候,我看到你在摇头,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一旦我决定用你做人质换取自身的安全,你肯定会宁为玉碎的。我说的对么?”金永亿摇摇头。 “没错,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我也不会让你逍遥法外的。”卓亚菲说。 “所以,如果你是我,也不会选择瓦全的。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金永亿很坦然道。 “如果我不肯这么走呢?”卓亚菲固执地说。 “那就生生世世在一起好了,我无所谓的,没有更多的可以损失了。”金永亿唇角一挑,眉梢眼角都是笑。 “可是我不甘心,你就这样不经过人民的审判,就这么轻松地死掉。”卓亚菲说,其实她心里根本搞不清楚,她究竟是想让他受审判,还是想让他多活几天。 “啧啧,小丫头,你还真够狠的。不过,我今天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赚你几滴眼泪呢。 喏,那边有个文件夹,里面有你想要的,我组织里所有成员的资料和他们犯罪的证据,拿着它,在我数到零之前,走出我的别墅,否则,我会把你和它一起炸成碎片。 你应该相信,我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好了,现在开始计时,30,29,28,27,26……”金永亿一脸安详地数着数。 数到26的时候,卓亚菲从床上一跃而起,因为她熟知这幢别墅,她的最快速度,也需要20秒才可以跑到大门口,剩下5秒的时间,她勉强能够跑到安全地带。 尽管如此,她在抄起文件夹朝外跑之前,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了金永亿一眼。 他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味深长地盯着她,那神态,直到很多年之后,都还会出现在卓亚菲的梦里,清晰如画。 看着卓亚菲消失的背影,金永亿叹息一声,举起颤抖的手,开始寻找别墅自爆装置。 真正能够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那是圣人,而他金永亿,不过就是一个蛋糕里的学徒 罢了,每一次做奶油雕花的时候,他的手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生怕会毁掉整块蛋糕的美丽。 而 此刻,他所要摁下的,是结束生命的摁钮,怎么可能不哆嗦呢? 这么想着,他原谅了自己的懦弱,把手放在摁钮旁边,生怕一个不小心,在卓亚菲还没有到达安全地带之前,就碰触到了摁钮。 走廊里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她此刻应该已经跑到别墅门口了吧?他闭上眼睛,继续数数:6,5,4,3,2…… 他正要数到1的时候,身体被人猛地从侧面推开,跟着有人用身体将他压倒在地上,同时将他的手臂一拧,他感觉右臂脱臼了。 “啊!”他忍不住低声惨叫,叫声未绝,另一只手臂关节又被卸掉。 “唔!你这死丫头,死都不肯给我个痛快,非要我活着受折磨?”尽管头朝地被压着,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嗅到了她熟悉的气息。 “没错,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掉的,相对于你所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来说,那种死法太便宜了。”卓亚菲咬牙切齿道。 “都35秒了,你怎么敢偷跑回来的?就不怕我真的引爆?”金永亿用力别开头,侧脸着地,很艰难地问。 “我知道你会多给我5秒的,这足够我脱掉鞋子,蹑手蹑脚潜回来。”卓亚菲的眼睛亮闪闪的,像只灵动的野猫。 “你这个疯丫头,真像个不顾一切的赌徒。”金永亿又恨又爱道。 “没错。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在特训班的时候,有个外号,叫魔女。”卓亚菲得意一笑。 “你在那边,也有爱人,对么?”金永亿迟疑地问。 “我……”卓亚菲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他打断。 “够了,别说,我不想听。我宁愿相信,你是一个没有男人爱的魔女,而我,是第一个发现你可爱的男人。”金永亿孩子气地说。 “切!幼稚!真喜欢自欺欺人。”卓亚菲不屑道。 “砰!”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亚菲,你没事吧 ?之前我们就想进来抓捕他,但是这个别墅的防护系统似乎和自爆系统连在了一起,加上又联系不到你,所以不敢随便乱闯。”尉迟芬芳一脸焦急地问。 “姐能有什么事?切!大惊小怪!”坐在金永亿腰上,拿他做人肉垫子的卓亚菲很自豪地抬起头。 尉迟芬芳从地上拽起金永亿的时候,发现他两只胳膊都脱了臼,有些不解地问:“亚菲姐,你至于么,卸掉他两条胳膊?” “哼!你知道什么?他一根手指就能毁了一切,包括我和所有的证据,我当然不会让他有一根手指可以动弹的。”卓亚菲说。 就在此时,金永亿忽然身子朝后一仰,一只脚尖儿倒钩到了桌面上,另一只脚朝着座位底下那只红色摁钮踢过去。 卓亚菲大惊,赶忙飞身去阻拦,但还是迟了一步。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尉迟芬芳根本反应不过来。 但是最后关头,金永亿的那只脚忽然收了回来,犹豫忽然改变了方向,惯性的作用大过了他一只脚的承受能力,身子重重地落在地上。 “大哥,拜托您别再玩儿这么惊险的动作了,好不好?”卓亚菲一脚踩在他的肚皮上,恨恨地说。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炸飞你。”金永亿眨眨眼,得意地笑。 124京城相遇 两个月之后,金永亿以贩毒罪、走私军火罪、私藏枪支罪、制造贩卖假药罪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他手下的庞大的贩毒组织以及众多的成员,也因为他的积极配合交代,在短短的一个半月之内,悉数落网。 然而就在执行枪决的前一天,金永亿越狱了,自此不知所踪。 边城某个小镇子上新开了一家蛋糕坊,老板一人身兼烘焙师和收银员,忙得不亦乐乎。 很多人劝他再雇一个店员,他总是笑呵呵地说,小本买卖,一个人能做得来。 一年后,他娶了镇子上一个未婚先孕受不了闲言碎语准备去投河的姑娘,使她免受大家的白眼,并且对待她的孩子视如己出,他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镇上的人渐渐明白,难怪他会娶一个有孕的姑娘,原来他不能生育。 只有那个成为他妻子的姑娘知道,他从来都没有碰过她,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抓捕这个组织成员的过程中,邢军生立了大功,一人擒获了核心人物文秘书,他在这个组织里,就相当于一本活档案,很多大BOSS都不认识的下线,都是跟他单线联系的。 结案之前,邢军生请求霍少将允许他将自己的非法所得送给崔小米姑娘,好让她可以不用继续去做那种工作,但是霍少将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邢军生为此埋怨他太过死板,横竖都是赃款,用来救济贫病的人有什么错。 霍少将则板着脸说:“同志,咱们是国家军人,不是梁山好汉。没有纪律,就算是铁打的硬盘,也会变成散沙一片。” 一周之后,崔小米满怀感激来找他道谢,说是受到了无名氏寄来的二十万手术费,还得到了医院提供的志愿者无偿捐献的肾源,她妈妈的手术成功了。 邢军生跑去质问他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霍少将则一本正经回答:“偷的。” “不过,是偷的我老爸给我结婚买新房的钱。放心,我老爸钱很多,以后我没房子结婚,就搬去他家住,他要是嫌烦了,自然会直接弄一套房子,然后撵我出去的,嘿嘿!”霍少将笑得十分狡黠。 “你老爸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有这么多钱?”邢军生顿时感到好奇。 “霍挺松,听说过没?”霍少将风轻云淡道。 “啊?!全国首屈一指的房地产大亨?”邢军生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嘘!这可是个大秘密,我可不愿意让人知道我是他儿子,不然走哪儿都得雇保镖。”霍少将神神秘秘道。 “就您?一个特训班的高级教练,也好意思雇保镖?您培训保镖还差不多吧。”邢军生一脸鄙视。 “哈哈!都差不多啦!”霍少将开怀大笑。 “能一样么?雇保镖和训保镖?真是的,什么世道!好事儿都叫你们有钱人给占全了。能干的老爸,生下了更能干的儿子。”邢军生心里颇为不平地嘀咕。 “你这是典型的仇富心理,要不得啊要不得。我老爸要是听你说他儿子比他能干,他一准拿大耳刮子抽你,在他眼里,我就是霍家的不肖子,是败类,我妹妹霍青茹才是他亲生的,宝贝疙瘩。”霍少将摇摇头。 “切!当哥哥的还嫉妒妹妹?”邢军生再度鄙视他。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而且,提前给你个忠告,有机会见到我家霍青茹的时候,你最好退避三舍,不然你准会后悔的。”霍少将一脸严肃说。 邢军生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为此,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以至于从此后,霍少将的每句话,他都会牢牢记在心里,一个字都不敢忘。 大一初始,乔炎炎再度遭遇了姜文涛的疾风暴雨式的追求,她简直忍无可忍。这个男人凭什么把女人都当成他掌心里的玩物,想追就追,想劈腿就劈腿,想放弃就放弃。 偏偏女生宿舍的社管大妈,被他的悲情故事所打动,说他妈妈当年坚决反对他和她好,所以乔炎炎才被迫跟他分手,现在他妈妈去世了,乔炎炎又恰巧考到了京城,他的几年相思,总算是有了结果,只是乔炎炎一时间不肯原谅他,所以他才会不厌其烦地来找她,为的就是请求她的原谅,再续前缘。 为了取信大妈,他还特意拿出人大的学生证来给她,社管大妈固执地认为,一个人大三年级的优秀学生,有着如此英俊的外貌,又有着如此执着的爱情观,理应给他开绿灯的。 无论乔炎炎怎么说他曾经劈腿云云,大妈都坚决不肯相信。 “姑娘,不是我说你,现在这么好的小伙子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了,你没注意到么?他每次来,有好多姑娘都盯着他看呢,只要他愿意,随便能勾到三五个,可他呢?根本不看别的姑娘一眼,就专心坐在门口等你,这样的小伙子你说他花心,我死都不信。”大妈说着,看她的眼神甚至于有一些疑 惑,那意思分明是,姑娘你该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好在大妈也观察了一段时间,乔炎炎每次都是独来独往,要么就是跟女生一起进出,从来没见她跟哪个男生亲密过,所以她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姑娘一定是还在生当年的气,不肯原谅这个可怜的小伙子。 被姜文涛围追堵截弄得心烦,周五下午,放学之后,她就犹豫着,不想回宿舍。 正巧室友汪玲玲对她发出了邀请:“乔炎炎,今晚我一个发小办PARTY,让我约几个北大的女生去,好让哥儿几个开开眼,我们院子里那帮人从小都不学好,能考上大学的没几个,考上北大的就我一个,所以,他们对于能够考上北大的女生,尤其是外地女生,就更好奇了,因为你们考北大,难度要比我们本地人大好几倍。” “你的发小,人地道不?你知道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害怕惹是生非,否则我早回宿舍去了。”乔炎炎迟疑道。 有关姜文涛的事,她不得不对舍友坦白,否则她们肯定会邀请他进宿舍等她的,所以汪玲玲自然也清楚她现在的处境。 “放心,我们一起和尿尿泥长大的,他对你敢有半点儿不敬,我一准儿跟他老妈说,罚他跪一星期的搓板!”汪玲玲很豪爽地说。 同宿舍的女生里,乔炎炎最喜欢的就是汪玲玲,这姑娘一股子泼辣豪爽劲儿,为人十分的干脆利落,这是一般女生都做不到的。 就这样,乔炎炎连衣服都没换,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就跟着汪玲玲去参加聚会了。 到了地方,乔炎炎顿时呆住了,这里是一座二层楼的别墅,光是楼下的会客厅,就有一百多,难怪人家把PARTY选在自己家里,而不是酒店里呢。 一进门,汪玲玲的发小就凑了过来,原来人家是挺精神一小伙子,根本不像汪玲玲说的歪鼻子斜眼没正形儿,只是穿着打扮有些潮而已,尤其是顶着那一头银白色的毛发,活像电视上的庞克。 “玲子,哎呦呦!你可来了,我盼星星盼月亮把脖子都快弄成长颈鹿了。”小伙子夸张地说。 “你不是一直说想见见北大的女生么?这位是我的室友,医学部的乔炎炎。”汪玲玲说。 “医学部的才女莅临,寒舍蓬荜生辉呀!鄙人周启发,幸会幸会。未来的医师大人,将来我要是长个瘤子什么的,您可要手下留情,下刀的时候轻点儿。”周启发笑嘻嘻道。 “您这儿都叫寒舍,那我们从前住的屋子连茅草棚都不好意思叫了。放心,我主修的是儿科,没机会给您割瘤子。”乔炎炎见他风趣,也忍不住幽了他一默。 “呦!发仔,你也有吃瘪的时候?看着真痛快!还是北大的才女给力,一见面就给你个下马威,哈哈!”一个爽朗的女声传来。 顺着声音,乔炎炎看过去,只见她有着十分傲人的身材,三位令人羡慕到爆,穿戴也很有品味,一眼望去就是职场贵女,只不过她说话的口气,倒像是个单纯的小女生,脸蛋儿也同样清纯可爱。 这样的女生,绝对是魔鬼和少女的完美组合,男人们的梦中情人大抵应该就是这样子了吧? 余光往她身旁一扫,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乔炎炎完全没有想到,时隔三年,她会在毫无精神准备的情况下,忽然与邢军生骤然相遇。 她定定地望着他,有些怀疑那人不过是长得比较像他而已,毕竟他们已经三年多没见了,但是心底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人就是邢军生。 因为此刻的他,比起三年前的他,更像她前世最后见到的他的模样,他成年以后,应该是一直保持着那副形象,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多了几份成熟的魅力而已。 “乔炎炎,你怎么了?那人,你认识?”汪玲玲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嗯,如果我没认错人的话,他应该是我的发小。”乔炎炎失魂落魄地说。 原来,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起来,总是会把先关的人送到同一地点,让他们相遇,继续新的故事。 125迟到的歉意 邢军生的目光捕捉到乔炎炎的瞬间,不受控制地大踏步朝她走过来,如果这里是空旷地带,他想他一定已经忍不住狂奔起来。 这是他无数的迤逦的梦境里出现过的女孩,即使他明知道她的心里装着别人,仍旧无法将她抛到记忆之外。 “乔炎炎,你,你长大了,比,比我想的还要漂亮。”结结巴巴说着毛头小子一样的话,他定定地站在了她面前。 如果是在梦里,他会忍不住紧紧抱起她,拼命揉,直到她的骨肉都嵌入他的胸膛。 然而这不是梦,他只能拼命压制自己的情绪,大脑和身体激烈地交战,以至于他的身体都开始微微抖了起来。 “这辈子有幸能够长到成年,得感谢上苍的仁慈。”乔炎炎脱口而出。 汪玲玲有些怪异地看着她,完全理解不了她话中的深意,邢军生也同样很迷惑。 “哦呵呵,我的意思说,光阴似箭,转眼我们都成年了。对了,你拿到身份证了么?上面的相片是不是特丑?”乔炎炎回过神来,掩饰性地说。 “想看看么?其实,我个人觉得,那相片倒有点美化了我,嘿嘿!”邢军生随手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她。 身份证上的头像,大多数人都显得又老又丑又胖,但邢军生却恰恰相反,他很上镜,即使是这种完全丑化了本人的相片里,他也显得俊朗无匹。 “哇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身份证上这么帅的男人,就冲这也该把你抢回家做压寨夫君。”邢军生身边的小美女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满脸惊艳叫嚷道。 邢军生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 “霍青茹,这帅哥是你的新男朋友?”周启发笑着招呼。 “什么叫‘新’男朋友?这是我哥的战友邢军生,我哥自己带着未来嫂嫂逛风景名胜去了,我这个做妹妹的只好尽尽地主之谊,带他来你这儿好好玩玩儿。”霍青茹一脚朝他踹过去。 周启发灵巧地躲过,看样子,这位霍青茹常用这一招,身为发小的周启发早就习以为常了。 乔炎炎看到他们俩的互动,不禁想起熊坤鹏来,她也常用这一招对付他,他每次都能躲过,除非真的惹恼了她的时候,才会老老实实受她一脚。 这样熟悉的场景,令她不由自主翘起唇角。 “还不是男朋友?兄弟,我为你默哀。准备好了打持久战吧,凡是被青青瞄上的男人,除非伤了残了毁容了,否则都难逃她的魔爪。”周启发夸张地皱着鼻子,一副装哭的模样。 “丫活腻歪了是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拳!”霍青茹嚷着,同时利落地出拳。 “你这野蛮丫头,再不学乖点儿,这辈子都嫁不出。”周启发一缩脖子,飞快地躲到了邢军生背后,同时还探出脑袋,欠抽地叫着。 霍青茹没打到他,不甘心地再次出拳,手腕却被邢军生攥住了。 “临出门的时候霍少将说了,要是在聚会上你动粗的话,让我出手制止你,对不起!”邢军生面无表情说。 “你!”霍青茹挣扎了一下,想要把拳头送到邢军生脸上,但他的手却像是钢钳一样,令她根本动弹不得。 “好呀!霍学良他还真敢?!回头看我怎么找他算账!”霍青茹气得脸都绿了。 “好,只要你别在聚会上闹腾,回家怎么折腾他我都没意见。”邢军生忍住笑一本正经说。 “放手!我不揍发仔就是了。”霍青茹的脸由青转红,声音也小了许多。 邢军生看她的嚣张气焰已经有所收敛,这才松开了手,霍青茹抬起手腕,看到上面一圈红紫的印痕,愤愤地跺了跺脚,转身走入人群中去。 “还没来得及祝贺你呢,乔炎炎,你终于实现了你的梦想,考进了北大。”邢军生回过头来,冲着乔炎炎歉意地笑了笑。 “其实学医原本不是我的梦想,后来,有个打算做儿科医师的朋友,他,他忽然改了主意,选了别的行业,我就想着,应该有人接替他,救治那些原本应该由他救治的孩子们。”乔炎炎意味深长地说。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从小都没听你说过要当医生的。”邢军生说。 “好了,别光顾着说我了,你怎么样?当初一声不响就走了,害我差点儿以为你被绑架了。”乔炎炎说。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梦想着要当将军。所以,一有机会,自然就不顾一切了。”邢军生淡淡道,此时,他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不再激动,平静得像一片湖水。 “那么,你现在离你的梦想还有多远的距离?”乔炎炎随口问。 “还很远,不过,五个月前,我已经拥有了上校军衔。”邢军生用淡漠地口吻说。 “omg!你今年才刚满二十岁,这,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乔炎炎惊讶道。 “因为,完成了几次特殊任务,所以破格提拔了。”邢军生满心得意,却不露声色。 “大勇要是知道了,可不得羡慕死呀!”乔炎炎说。 “他早就知道了,我们前阵子刚通过电话。”邢军生说。 “啊?那家伙,嘴紧的像铁将军把门儿,居然一丝风都没透给我们。”乔炎炎恼怒道。 “是我让他保密的,我想等有机会见到你,亲自告诉你。”邢军生说。 “这死木头,就算他悄悄说了,我也不会出卖他的。”乔炎炎忍不住娇嗔。 “他现在也是一个军人了,军人岂能阴一套阳一套?”邢军生一本正经说。 “切!别在这儿上纲上线,我们可都是发小,又不是阶级敌人。”乔炎炎不以为然撇了撇嘴。 “对了,你这次来北京,是休假,还是?”乔炎炎问。 “算是休假吧,当然,也有点儿训练任务,前天结束了公事,霍少将特意带我和三个战友到处转转。一个是他的未婚妻,他们自然是过二人世界去了,还有一个,噢,那家伙热爱调酒,这会儿估计去找她的调酒师同行们切磋技艺去了,就剩下我,没爱好没追求的,所以霍少将让我帮她盯着他妹妹霍青茹,免得她惹是生非。”邢军生简单地介绍了下他的行程。 “你们,执行的任务,是不是都很危险?不然不会升职升的这么快。”乔炎炎不确定地说。 “危险嘛,自然是有一点的,军人嘛,肯定不会太安逸的,国家养着我们,自然是哪里有需要,就顶在第一线。”邢军生不以为然道。 “无论如何,还是注意安全吧,别的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为了老爸老妈,还有惦记你的朋友们,多多保重!”乔炎炎说。 时隔三年,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埋藏在心底对他的恨意,已经淡得快要找不到了。 或许是,她已经接受了乔炎炎这个身份,忘记了从前的恩怨? 她摇摇头,感觉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对不起姐姐,但是她还能怎样呢?罪魁祸首如今已经长成一个合格的职业军人,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经由他的手,或许挽救了更多的生命,她怎能因为他年幼无知时的一个恶作剧,就恨他一辈子? “乔炎炎,你想什么呢?刚才我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吧?”邢军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 “对不起,想起小时候的事,走神了。”乔炎炎歉意一笑。 “我知道防空洞那件事,你一直都不能原谅我,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每次梦到当时的场景,都会一身冷汗醒来。 知道么?在我的梦里,我总是看到洪水灌满了那个大坑,年幼的你挣扎着,怎么也爬不上来,最后,被活活淹死了。 我从来都不敢跟任何人提起这个梦境,它实在太真实太清晰了,每次梦到它,我都会有好几天吃不下睡不香。 对不起,乔炎炎!我一直欠你一个诚心诚意的道歉,对不起,乔炎炎!”邢军生的表情里满满都是愧疚。 乔炎炎心里大惊,刚才她想到的正是这件事,而他就好像是能够看穿她内心一样,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这迟到了十一年的道歉。 “你……我……,邢军生,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猜,你这几年救过的人,也不少了吧?就算你当年真的不小心害死我了,现在也算是弥补过了,万物都有平衡法则,我们身为人类,自然也一样。” “对于自然平衡来说,我确实已经问心无愧了,可是对于你这个个体,我的愧疚始终都无法消散。” “呵呵,怪不得你小时候一心想娶我做老婆,原来就是为了补偿这件事。”乔炎炎实在忍受不了这份凝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 “这个心愿,就像是当将军一样,从来都没有改变过。”邢军生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眸子,仿佛想把她吸入自己的目光里。 乔炎炎顿时一阵心神恍惚,有那么一刻,她甚至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感觉世界之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都这么大人了,一见面还开这种玩笑,好了好了,我要去去找汪玲玲了,她带我来这里玩儿的,我光顾着和你说话,把她一个人晾在一边,回宿舍以后,她肯定会骂我重色轻友的。”乔炎炎终于回过神来,慌忙丢下他,朝汪玲玲那边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邢军生心潮澎湃。 三年多的时间,他以为再次见到她,或许就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又或许,他会把她当成一个普通朋友来对待。没想到,她给他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如果说他是一块生铁,那么她就是一块磁铁,他知道,这辈子他再也逃不开她的吸引了。 可是,偏偏她心里那个人不是他。 放弃么?不,不可能。 那么,就这样远远地望着她,守着那颗盛满了她的回忆的心,继续他的追梦之旅吧。 乔炎炎,等哥当了将军之后,再来攻克你这座顽固碉堡吧。 但愿到那时,你还没来得及为人妻,为人母。 邢军生默默地对自己说。 “哈!终于逮住你的小辫子了,原来你喜欢她呀?”身后一阵清风袭来,邢军生本能地想要出招,但是下一刻,他嗅到了霍青茹熟悉的味道,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邢军生答非所问。 “噢,你喜欢你的小青梅。不过呢,我真的理解不了,青梅爱上竹马这种事情,反正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比方说吧,发仔那小子,我每次想起他,就像是想起一个姐妹,一个闺蜜,我抓着他手腕的时候,完全是左手抓右手嘛,怎么可能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呢?他肯定也是一样,绝对不会拿我当女人来看的。啧啧,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怎么会爱自己的小青梅呢?”霍青茹一脸迷茫说。 “我看周启发刚才躲你的动作,身手很不错嘛。”邢军生说。 “是啊是啊,他曾经得过本市少年组散打冠军呢。”霍青茹点头。 “那他有没有打过你?或者说,你每次主动攻击他的时候,他有没有反抗过?”邢军生问。 “这个……好像没有过吧。不过我们在一起都是打着玩儿的,就算是我用脚踹他,也从来都没有用过大力道的。”霍青茹认真想了想说。 “这么跟你说吧,一个男人,如果他总是纵容你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当你是亲妹妹一样疼爱宠溺;二、他当你是心上人一样包容。”邢军生说。 “咳,那他肯定是自以为他是我哥呗,呸呸呸,我才不当他妹妹呢,他整个就一个上海滩的流氓嘛!”霍青茹说。 “青青,我好幸福,原来你一直深深爱着我,以至于都不愿意当我妹妹,而是想要当我的心上人,哈哈哈哈!”周启发不知何时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嬉皮笑脸说。 “找打,你个死流氓!”霍青茹再度伸脚去踹他,周启发边躲边后退,霍青茹忍不住追着他打闹去了。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26 男人的味道 乔炎炎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刚走到女生宿舍大门口,舍管大妈就叫住了她:“姑娘,你男朋友等你好几个小时了,我看他可怜,就 让他在我收发室的长椅上睡了。唉,不是大妈说你,你们年轻人,有什么事也该跟人家说清楚嘛,害得人家这样天天来,我看着都心疼。” “大妈,下次他再来,麻烦你轰他出去好么?”乔炎炎央求道。 “不好!这么好一小伙子,要是大妈有闺女,巴不得能嫁给他呢,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哪怕你真的变了心,也给他说清楚,别再给人家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啧啧,你们这些年轻姑娘,就喜欢这个调调,害死人了。”大妈一脸不满地唠叨,那样子,好像她就是当代女版陈世美。 乔炎炎走过去,推了一把姜文涛。 “学长,醒醒,该回去了。”她冷冷地说。 “炎炎?你回来了?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姜文涛一脸神情望着她。 那一刻,乔炎炎又想起前世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境,他的目光暖暖的,一下子就照进了她冰冷的心,全身每个细胞都仿佛沐浴在春光里。 不知怎地,她的心又软了。 “学长,今天咱们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我知道你一直都跟苏琦钰藕断丝连,你们之间的事我也没兴趣知道,只不过做人不能太无耻,请你把我送你的围巾还给我,好么?”乔炎炎说着,心里钝钝地痛了一下。 “围巾?对不起,我不会还给你的,那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只有它能够证明,你曾经多么地爱过我。”姜文涛坚决地摇头。 “学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已经习惯了谎言,估计连测谎仪对你的谎言都无可奈何了,就是不知道,午夜梦回时,你会不会从噩梦中惊醒?”乔炎炎凌厉地盯着他说。 “对不起,炎炎,上次寒假,苏琦钰来学校看我,临走时,她趁我不注意,把那条围巾塞到包里带走了。我问她要过好多次,她就是不肯还。”姜文涛目光有些躲闪书。 “她还不回来了,因为她拿它送给了别人,并且捏造了我死追男生被拒的故事,c市一中所有同学都当茶余饭后的开胃点心,温习了一遍,并且,我爸和我妈,都因为这件事,大大地丢了一回脸。”乔炎炎冷冷嘲讽道。 “她,她怎么敢?”姜文涛怒上心头。 “怎么不敢?如果换成是我,有你这样一个男朋友,或许会做得更过分。不过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拜托你,能不能就此放过我,让我安安静静上完四年大学?”乔炎炎半是气愤半是祈求道。 “炎炎,这世界上的事,凡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愿意为你做到。唯独这一件事,不行,因为,我根本做不到。 你知道么?打从你还了我手机那一天起,我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的,只要一想起你,心里就发痛。 求你,给我点儿时间,再给我点儿时间,我会把我们未来的生活全都安排好,到时候我们就结婚,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幸福无忧。”姜文涛眼里闪烁着热烈的,带着一丝疯狂的光芒,看得乔炎炎有些心惊。 “学长,我对你的诺言不感兴趣,无论你的感情是真是假,我都不想知道,麻烦你管好自己的感情,别再骚扰我,行么?”乔炎炎无奈地说。 “炎炎,我这辈子注定了要纠缠你的,为此,即使下地狱,我也在所不惜。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得到我要的地位,唯有这样,才能够让我们一世无忧。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自始至终,从来都不曾改变过一丝一毫。”姜文涛眼里满满的都是充满了伤痛的深情,那样的眼神,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动摇的。 “学长,你知道么?即使一贫如洗,只要你能够一心一意对待我,不去利用别人的感情,不去妄想得到至高的权利,我都会心甘情愿守着你一辈子的。只可惜,我们不是同道中人,所以,就此分道扬镳吧,别再折磨我了,好么?如果你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在乎我,请还我安宁,好么?难道你真要折磨我到崩溃,才心满意足?”乔炎炎的眼里充盈着泪光,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显示出如此柔弱的一面。 “炎炎,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对待你,你打我吧,狠狠地打我。”姜文涛伸手握住了乔炎炎的一只手,用力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乔炎炎手心火辣辣地痛,再看他,脸上一只清晰的巴掌印,她用力抽回手,狠狠甩开他,转身跑开了。 一路上,乔炎炎用那只火辣辣的手捂着自己的脸,忍不住压抑地低泣。 前世今生加起来,她统共只爱过这一个男人,即使她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她的良人,但她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无法不为之心动。 “炎炎,你是爱我的,除了我,没人能占据你的心。也罢,既然你想要安宁,我就暂且还你安宁,但是早晚有一天,你会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乔炎炎。”姜文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踌躇满志地自语。 邢军生在北京只剩下三天的时间,霍青茹几次热心地想要带他去看风景名胜,但他对那些却丝毫也没有兴趣,只是盘算着怎么才能够约到乔炎炎。 但她是大学生,每天都有课上,他总不好让她请假来陪他,于是只好一个人郁闷地在霍家的院子里对着杏树下的蚂蚁窝发呆。 “喂!邢上校,你是有多无聊?老大的人成天对着蚂蚁窝发呆?难不成那里有只蚂蚁精?”霍青茹从背后冒出来,踢了踢他脚下的土,那些运送食物的蚂蚁顿时慌乱得四散奔逃。 “我看你才足够无聊吧?不在公司忙业务,不去找男朋友玩,在我眼前瞎晃悠什么?”邢军生没好气地回答。 “啧啧啧,火气挺冲嘛,典型的欲求不满。喂,你要是却女人了,跟姐姐说,姐姐一准儿给你找一打小美妞来,包你横看成岭侧成峰,怎么样?”霍青茹摇头晃脑说。 “不怎么样。”邢军生兴致缺缺。 “哈!我明白了,某人呢,是害单相思呢吧?也对哦,暗恋的小青梅虽然近在同一个城市里,却每天都没办法见面,换成是我肯定也会像这群蚂蚁一样焦躁了。”霍青茹一副了然的样子。 “切!别瞎猜,就你聪明。”邢军生掩饰道。 “那是,本姑娘从小就比旁人都聪明,所以你的心思自然是一猜就中。你要是肯承认呢,姐姐帮你想法子见她一面,如果死要面子,那就在这儿活受罪好了。”霍青茹得意地扬起头,狡黠地笑。 “你真有办法让我见她一面?可她还要上课,我不能耽误她的正事。”邢军生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站在了霍青茹面前。 忽然而至的男子气息,令霍青茹气息一滞。 男人的味道她也闻过不少,有清新如竹的,有浑浊不堪的,有擦着男士香水令人窒息的…… 但是邢军生的味道跟他们都不同,那是一种纯粹的男人的味道,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除了男性气息,他身上没有一丝杂质,不香不臭,却是十分的独特。 霍青茹一下子爱上了这种味道,这个发现令她活了二十二年,忽然意识到,原来男人真的和女人不一样,男人的味道对她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 在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里,霍青茹都没办法接受其他的男人,直到她的生命中再度出现了一个拥有这种味道的男人,她才彻底放弃了对邢军生的执着。 “瞧你那没出息的小样儿,唉!我哥哥怎么会带出你这么没出息的兵蛋子?好吧好吧,姐就告诉你吧。其实很简单,我可以问问汪玲玲,你那小青梅这三天里,哪天下午没课,这样你就可以大大方方地约她吃顿饭,捎带喝点儿酒。 见面之后,不用我教你吧?诉诉相思,灌她到半醉,然后顺便在酒店开个房。至于能不能拿下,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嘻嘻!”霍青茹笑得很暧昧,甚至于有那么一点儿猥琐。 “我才没你想得那么卑鄙呢,我就是想见见她,说几句话而已,这次离开之后,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再见呢。”邢军生说。 “我说你怎么这么逊呢?就你这种纯情法儿,你就等着看她跟别人结婚生孩子吧。”霍青茹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可我不愿意勉强她,除非她心里有我,否则……”邢军生迟疑道。 “停停停!别否则了,还是姐帮你定约会吧,不过呢,我要定个多人约会,免得你尴尬。”霍青茹干脆打断他。 “你,我……”邢军生急得说不出话来。 “别你呀我的,就这么定了,等姐的好消息。”霍青茹不耐烦地挥挥手,转身走了。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27鸿门宴 128 吃,还是不吃? “过来,帮我解皮带扣。”乔炎炎冲着他招招手。 邢军生只觉得脑子“嗡”地 一声,身体再也不受大脑控制,听话地走到她面前,帮她解开了皮带。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着寸缕紧紧贴在一起了。 他的怀抱令乔炎炎感到十分的清凉舒适,她满意地叹息着,口里还不住地轻吟着。 “抱紧我,好舒服!”乔炎炎在他怀里不停地蹭着,同时嘴唇在他身上乱亲。 皮肤与皮肤的每一次碰触,都在邢军生身上点燃一簇火苗,且这火苗犹如荒原上的野草,一旦点燃就迅速燎原,没过多久,他全身已经都快被烤焦了。 “炎炎,快住手!再不停手,我,我真的,要吃了你!”邢军生一边无力地推拒着她的进攻。 “热,我要!”乔炎炎浑身又痒又酥,身体某处潜藏着巨大的空虚,只想要有什么能够充满她的空虚。 “要,要什么?”邢军生嗓音已经黯哑至极,充斥着浓浓的渔网。 “要,抱,抱紧!”乔炎炎很迷乱地说。 前世她直到地震那天也都还是个处,所以,尽管身体里充斥着热望,但她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只知道盲目地往邢军生身上蹭,那是唯一能够让她感到冰凉舒适的地方。 邢军生的心里做着天人交战,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崔小米,当时的情况和现在大致相同,不同的是,他没有喝药,他的头脑在这一刻该死的清醒着。 也唯有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对于乔炎炎的爱,已经超越了肉体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哪怕那里难受到爆炸,他也不愿意在她失去理智的时候,卑鄙地占有她。 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思,他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轻轻用力掰开她死死抱着他的双手,冲进卫生间里,放了满满一缸冷水,先是把自己泡了个透心凉,然后返身回来,将乔炎炎抱起来,扔进了冷水中。 十几分钟之后,乔炎炎从冰冷中醒来,猛地打了个喷嚏。 下一刻,她看到邢军生光着上半身,蹲在水缸旁边,正死死盯着她。 “流氓!你要做什么?”她尖叫着,本能地挥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我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如果我真的想做什么,你现在应该是在床上,而不是在冷水里。”邢军生低吼道。 尽管他早已浸泡过一次冷水,但是看着水中婀娜的身姿,某处顿时又一次肿起,鉴于前面一直处在亢奋状态,所以身体十分敏感,轻微的一点刺激,都能够令他再次达到难以自控的状态。 乔炎炎张大了嘴,愣住了。 低头看看自己,不着寸缕,又是刚刚从迷乱状态中醒来,那么,之前,他在做什么呢? 他身上湿淋淋的,显然是浸泡过冷水的,而且他又是蹲在鱼缸外面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强她。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一直在保护她,使她不至于沉到水里淹死。 “对,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你是在帮我,而不是想对我……那啥……”乔炎炎羞愧地道歉。 “不,你错了,其实我很想对你那啥,除非我根本不是男人,才会什么想法都没有。只不过,我不愿意趁人之危,如果我真对你那啥,也会等到有一天你自己心甘情愿。”邢军生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拿眼睛朝她的重要部位扫射。 “不会有那一天的,混蛋,去死!”乔炎炎恼羞成怒,抓起一条湿漉漉的浴巾,狠狠朝他砸过去。 “看样子你已经没有可能淹死在浴缸里了,我先出去了,你继续泡。”浴巾飞过来时,弄得水花四溅,邢军生动作优雅地抓住浴巾,潇洒转身。 乔炎炎猛地从水中站起身,想要离开,却发现,她的身体刚刚离开冷水,身体又止不住地酥痒难耐。 虽然明白霍青茹这么做,是为了帮他,但邢军生还是十分恼怒,感觉他成了被人操纵的傀儡。 邢军生发怒的结果是,毫不犹豫地在乔炎炎面前出卖了霍青茹,换回了他的清白。 “无论今天的事是谁做的,但是都因你而起,就算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所以,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乔炎炎的怒气依旧难平。 “我明白,都怪我交友不慎。”邢军生低头认罪状。 “邢军生,换个女孩子去喜欢吧,我和你,这辈子都没有可能的。”乔炎炎忽然十分认真地对着他说。 “为什么?就算是判死刑,也得给个说法吧?难道我就那么招人厌?”邢军生满心绝望,像只拼命挣扎着,却离不开险境的困兽。 “原因,我说不清,总之,你不是我想要的男人。”乔炎炎含糊其辞道。 她总不能跟他说,他是杀死她姐姐的罪魁,所以她这辈子注定了不能跟他相爱。 “你就喜欢那个品质低劣的姜学长?”他红了眼珠子吼。 “没错。或许不是他,但那种类型的男人,才会让我觉得温暖。”乔炎炎被他恶毒的口吻惹恼了,索性故意气他。 “哪种类型?”邢军生咬牙道。 “就像……老爸,温暖、安全、可靠。”想起老爸,乔炎炎脸上显出一种异样的温柔,但是看在邢军生眼里,却备受折磨。 她如此痴迷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是为了他。 “乔炎炎,你 是有恋父情结?还是别的什么?”邢军生郁闷地问。 “我对父爱有着永无止境的渴求,而你,却是那种兄弟型的,明白么?”乔炎炎忽然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他。 “总有一天,我会长成你想要的那种男人。”邢军生自信地说。 “错,这是人天生的特质,与年龄无关。就好像,有些小女孩,会给她的布娃娃盖被子,缝新衣服,即使她们只有五岁,身上也充分体现出了浓浓的母性。”乔炎炎毫不客气地打破了他的自信。 “好吧,我明白了。但是有一点你或许还不清楚,这世上没有一尘不变的东西,万事万物都在发展变化中。就好像,我小时候根本不知道有一天我会努力去当将军,而你,九岁以前的梦想是当个女英雄。”邢军生说。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小时候的梦想?”乔炎炎惊讶道。 其实她一直都很想知道,她姐姐有哪些没能实现的梦想,她偷了她的人生,所以,她想要替她完成未能达成的心愿。 “因为那时候的你很拽,很烦人,你会跟每一个关系好的小伙伴说,你将来要当个女英雄,就像神花木兰一样。”邢军生脸上显出宠溺的表情,乔炎炎惊讶于他也能有这样的表情,因为,他那样子已经近似于老爸说她淘气时的神态了,而此时的他,分明还只有二十岁。 “我那时候,真的很拽很烦人?”乔炎炎饶有兴趣地问。 能够通过当年的伙伴了解到她姐姐的一些痕迹,她觉得很是欣慰。 “当然,要不我也不会干出引你到防空洞,再推你下大坑那种事。 你那时候总是喜欢跟老师打小报告,哪怕我只是揪了一下女生的辫子,你也会去告状,害我总是挨老师训,然后老师会给我爸打电话,接下来我挨的不是巴掌,就是皮带。 那时候我常常想,像乔炎炎这么讨厌的女生,将来哪个男生要是娶了她,可就倒大霉了。阿弥陀佛,幸亏我足够讨厌她,怎么都不可能跟她扯上关系。 呵呵,没想到,从我干了那件亏心事之后,我发现自己从开始对你的内疚,慢慢演变成了对你的喜欢,直到深爱。 好了,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我和你,这辈子或许真的不可能了。 那么,我这辈子似乎就剩下一个梦想了。 所以,我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将军的,否则,我这一生岂不是完全虚度了? 我要离开了,明天一早的飞机,再见,乔炎炎,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话。” 邢军生满脸的落寞和自嘲,伸手挥别了裹着浴巾的乔炎炎。 临出门时,他忽然又回过头,贱兮兮地说了句:“乔炎炎,你裹着浴巾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死流氓,赶紧滚蛋!”乔炎炎俯身拾起一只宾馆里的一次性拖鞋,狠狠朝他脸上砸去。 邢军生缩回身子,顺手关上了门,吹着口哨走远了。 乔炎炎气得直跺脚,躲了几下之后,感觉到脚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光着脚,她的气更大了。 这个邢军生打从第一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开始,就一直强烈地影响着她的人生轨迹,即使她拼命想要躲开,都无从躲避。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她又觉得她无法完全跟他切断关系。因为他是她前世最后一个相依为命的人,也是她前世最悲惨绝望时,唯一一个向她伸出援助之手,不肯放弃她的人。 或许,他的的确确是对不起她姐姐,但是对于她,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亏欠过丝毫。 穿着半干的衣服,头发湿漉漉地回到学校宿舍门口时,舍管大妈认真地端详了她好一阵子,这才满脸鄙夷道:“现在的年轻姑娘真不知道自爱,放着那么好的小伙子不要,非要去傍大款,瞧瞧,这大半夜的被人家从宾馆里给轰出来,心里舒坦了吧?” “我,我没有。”乔炎炎辩解道。 “行了,别解释了,你们这号子人,大妈我见得多了,唉!自甘堕落啊!”舍管大妈狠狠叹息着,不情不愿地打开大门,放她进去了。 直到走上楼梯拐角处,乔炎炎都觉得脊背火辣辣的,她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但是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汪玲玲从梦里揪起来,拖到厕所的水龙头跟前,掬起一碰冷水,直接泼了她一头。 “炎炎,亲爱的,别闹了,好冷啊!”汪玲玲哆嗦着,两手抱胸一副良家女遇到采花贼的可怜样儿。 “冷?知不知道,姐姐我在一大缸冰水里泡了两小时!”乔炎炎怒火万丈。 这时,忽然旁边厕所的门被打开,一个胖女生怯怯地伸出头来。 “两位,拜托!好合好散嘛,这大半夜的,闹出人命可不好。”女生小心翼翼,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 “闭嘴!”乔炎炎和汪玲玲同时扭过头冲她吼。 “果然人家的人民内部矛盾是不能瞎搀和的,人家对外总是一致的。”女生小声嘀咕了一句,飞快跑出了厕所。 “噗哈哈哈!喔呵呵呵!”乔炎炎和汪玲玲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好一阵子之后,乔炎炎终于控制住情绪,重新板起脸来。 “笑够了?现在,请你给姐姐解释一下,今天晚上的鸿门宴里,你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炎炎,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绝对是路人甲,打酱油的。”汪玲玲越说声音越小。 “果真?” “果真。” “呸!赶紧从实招来,不然休怪我掌下无情!”乔炎炎猛地瞪圆了眼睛,用力拍了下厕所的门,那架势,简直就要空手劈门板了。 “女侠饶命!我说,我说!青青说,我们只是创造一个机会,给你和你的竹马,让他有机会跟你说说心里话,明天他就走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来北京。所以,我就,跟她,那啥,蹦迪去了。”汪玲玲满心愧疚说。 “噢?很潇洒嘛!那么,汪玲玲同学,你蹦的浑身抽筋时,有没有想过,姐姐我有可能会被色狼吃掉呢?”乔炎炎冷冷地瞪着她。 “被那么帅一只色狼啃,应该,也是一件很哈皮的事吧?”汪玲玲一脸讨好样。 “成人之美确实很高尚,不过要是有人给你的酒里加了添加剂助兴,你会不会觉得很哈皮呢?”乔炎炎笑着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什么?!青青她竟然敢……敢做出这种事,确实符合她的剽悍风格。”汪玲玲垂下脑袋。 “找机会姐姐会修理修理她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姐姐会让她明白,陷害姐姐是什么下场。”乔炎炎红着眼珠说。 “炎炎,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会吓死人的好不好?”汪玲玲怯怯地望着她。 “哈哈!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效果。我警告你,这个修理她的机会,得你来给姐姐创造,就算是对你把姐姐抛入狼窝里的补偿吧。”乔炎炎笑过之后又狠狠瞪她。 “炎炎,我不……”汪玲玲为难道。 神啊,快救救我吧,我怎么会倒霉催的夹在了两只猛女之间?她在内心深处哀嚎。 “我困了,回去睡觉。”乔炎炎果断转身,根本不听她的任何申诉。 129 腹黑哥哥 霍少将发现,自从他带着几个学员回家休假之后,他妹妹霍青茹就变得有些奇怪。 隔三差五就会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他之余,也会捎带着说些别的,每一次都会跟邢军生那小子扯上关系。 比如这一次,她说:“霍少将,你别光顾着自己跟亚菲欢实,也要多关心关心你的学员。对了,邢上校最近怎么样?追到他女朋友了么?有机会你得帮他创造条件多回北京,毕竟他那小青梅在北大念书。你知不知道北大是个狼有多么多,肉有多么少的地方?她那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四年哪,啧啧!” “诶?青青,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学员来了?”霍少将惊讶道。 “我哪有关心,不过随口说一句罢了。”霍青茹急忙矢口否认。 “呵呵,我就说嘛,我的宝贝妹妹怎么可能关心我们这些臭当兵的。 不过呢,我可以给你透露点内部消息,邢军生那小子,估计没什么机会回北京了。我准备派他去云南那边做卧底了,上次我们合作,成功地打掉了一个国际贩|毒组织,我觉得他完全有能力独自完成这种任务了。”霍少将老谋深算地笑。 “什么?你竟然派一个这么年轻的人独自去完成这种任务?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他恐怕会被那帮亡命徒五马分尸的。”霍青茹愤愤地说。 “身为一个军人,就算是最终得到了这样的结果,那也是他分内的事。”霍少将不咸不淡说。 “你,你怎么这么没人性?难道你们那儿就没有老点儿的学员么?起码你也该派个经验丰富的人去,失败的概率会低很多。”霍青茹继续表达她的不满。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考虑一下,看有没有必要换个人去执行这个任务。”霍少将摇头晃脑说。 “有必要,太有必要了,哥!”霍青茹脱口而出。 霍少将顿时明白了,他家妹子这是动了芳心了。平时她都喜欢玩笑地叫他霍少将,只有当有事求他撒娇时,才会甜腻腻地喊他一声哥。 “对了,下月我们要选几个能力超群的学员,到北京空军某部进行空中技能训练,我正在考虑人选问题呢。”霍少将貌似不经意说。 “真的么,哥?那你算上邢上校一个吧,你看看,他那么年轻有为,好好培养一下,将来会很有前途的。”霍青茹赶忙说。 “好,我会认真考虑的。对了,说了半天我的工作问题,还没说说你自己呢,妈前两天打电话又骂我了,说我这个当哥哥的一点儿都不关心妹妹的终身大事,我说不行了我给介绍个当兵的,妈臭骂了我一顿,说家里出了一个当兵的还不够,还要再弄个当兵的女婿,门儿都没有。青青,你能不能争口气,随便整个什么男人,先领回家去凑个数,也免得妈每次都数落我。”霍少将话锋一转说。 “你不用理妈啦,我一天没出嫁,她就会瞎操心一天,等哪天我一高兴,就领一个回家了。好了,哥,我还有事,回头再联系,白!”霍青茹一听这个问题,立刻开始回避。 这边刚躲过腹黑哥哥的轰炸,霍青茹又收到汪玲玲的电话。 “喂,青青啊,什么事?当然是好事啦,本姑娘受霍夫人的再三委托,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怎么样,我这个姐们儿够义气吧?为了你,自甘堕落,干起媒婆这种差事了。”汪玲玲机关枪似地说。 “去去去,死一边儿去,姐姐又不是嫁不掉的老姑婆,要你来介绍男朋友!”霍青茹没好气地说。 “你以为我吃饱撑了没事儿干啊,要不是霍夫人三令五申,要求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当成政治任务来完成,我才懒得管你呢。”汪玲玲委屈道。 “你一个黄毛丫头,自己都没男朋友呢,还给我介绍?”霍青茹嘲讽道。 “随便你吧,你爱见不见,总之我是给了你正式通知了,今晚六点半,我们学校附近的缘来酒楼,我会带着一个优质帅小伙等在那里,六点半,记住了,过时不候!”汪玲玲说罢,不等她再分辨,直接挂断电话。 “混蛋,居然敢挂姐的电话,你等着,我肯定找机会拾掇你!”霍青茹跺了跺脚愤愤到底吼,只可惜,她耳边传来的是一阵忙音。 刚刚合上电话,铃声又响起来。 “汪玲玲,你还敢打过来?不怕姐收拾你?”她看也没看 ,便对着话筒吼起来。 “哟嗬?霍小姐,好大的脾气!”话筒里传来她老妈熟悉的声音。 “哎呦喂!老佛爷,对不住对不住,小的该死!我以为是玲玲那丫头,吓唬她玩儿呢!”霍青茹额上顿时冒出汗来。 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全家人也都宠着她,但惟独她老妈,她不敢忤逆,而且要敬着哄着,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她老爸眼里,老婆大人是至高无上的,即使是他的宝贝闺女得罪了她,也一样不行。 所以,她和两个哥哥,外加老爸,全家人都唯霍夫人之命是从。 “今晚去汪玲玲那儿帮我把我的披肩取回来,上次我落在她家的。还有,她有个同学是我以前一个同学的儿子,今晚会跟她在一起,你一定要当面把咱家的电话和地址给人家,然后要到他家的地址和联系电话。”霍夫人吩咐道。 “妈,我的亲妈,今晚我还有事儿,改天去帮您办这事儿成不?”霍青茹哀求道。 “不行,你要敢超过今晚十二点取回我的披肩,拿回电话和地址,以后都不用回来看我了。”霍夫人风轻云淡道。 “遵命,母亲大人。”霍青茹咬着牙说。 老妈的意思很明显,这个亲她是非去相不可了。 既然躲不过去,霍青茹索性大大方方准时去了,只不过,她换了身超级性感的紧身超短红裙,划了夸张到极点的烟熏妆,任谁一看都会觉得她是个风骚浪荡成性的女人。 当然,她套了长款风衣在外面,这身行头是用来吓唬相亲对象的,她才不会让街上那些色狼们大饱眼福呢。 130 谁调戏谁? 六点整,乔炎炎和汪玲玲就到了缘来酒楼,六点刚过五分,熊坤鹏也到了。 之前,汪玲玲偶尔说起,霍夫人委托她在同学里找几个人品不差的男生,给她宝贝闺女做相亲对象,乔炎炎一下子萌生了趁机报复霍青茹的念头。 当然,这个光荣任务,自然是非熊坤鹏才能完成。 第一,他是她的死党,肯定会无条件帮她出气;第二,他阅人无数,不会轻易为美女折腰,所以不大可能因美色误事。 当她把这个想法说给汪玲玲听的时候,她坚决表示反对,但是架不住乔炎炎拿上次的事威胁她,再说她也很想看看霍青茹吃瘪的样子,所以勉强同意了。 熊坤鹏一进包厢,乔炎炎就走过去踹了他一脚,他习惯性地躲开。 “喂,小熊子,你胆儿越来越肥了啊,我约你都敢不守时?”乔炎炎瞪着他说。 “这不怪我,真心不怪我。刚出校门,就遇到一个学姐,死活缠着要跟我一起来,说反正都是校友,这顿饭她请,顺便多认识两个学妹,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甩掉呢。”熊坤鹏赶忙申诉。 “你这是在向我们炫耀你有多受女生欢迎?”乔炎炎嘲讽道。 “用得着炫耀么?爷从十二岁起,就一直受中外女生们欢迎,我只是陈述一个事件而已。”熊坤鹏微微仰着脖子说。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汪玲玲,待会儿要来的那位是她的发小霍青茹,一个超级美女。”乔炎炎急匆匆说。 “你好,汪玲玲,我是熊坤鹏,请多多指教!”熊坤鹏十分绅士地打招呼。 “哇!炎炎,这位帅哥还真是够养眼,看来你所言不虚。”汪玲玲被惊艳了一把。 “行了,这会儿不是发花痴的时候,记住,待会儿你们俩都要配合我,不许给我掉链子。你,是红娘,你,是那位美女霍青茹的相亲对象。”乔炎炎表情严肃地说。 “什么?你要给我介绍美女?乔炎炎你究竟有多无聊?”熊坤鹏差点儿蹦起来。 “闭嘴!听我说,霍青茹得罪了姐,所以姐要以牙还牙,你权充她的相亲对象,发挥你的魅力,令她倾倒,然后狠狠地恶心恶心她,打击下她的傲气,让她灰溜溜地被拒绝。这才是重点,明白?”乔炎炎说。 “霍青茹究竟怎么你了?抢了你的心上人?还是想要跟你拉拉?”熊坤鹏好奇地问。 “呸!你就不能想点儿别的?真够龌龊的!不过,她也确实挺龌龊的,差点儿害姐那啥……咳!总之,你要替姐出口气,修理她一下,否则,姐心里憋得慌。”乔炎炎说。 “行行行,没问题,包在爷身上。”熊坤鹏自信地拍拍胸脯。 “炎炎,好姐们儿,亲姐姐,你出出气就好,可千万别弄得过了,那位我也惹不起呀!万一她到时候迁怒于我,我就死定了。”汪玲玲可怜巴巴说。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当初陷害姐的时候,就该想着后果。我都没迁怒你,她也不会的,放心好了,就算她要恨,也该恨我。”乔炎炎安慰道。 正说着,包厢门被打开了,霍青茹一手拎着风衣,一步三扭臀走了进来。 汪玲玲当然是见过她的惊世骇俗,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至于太过吃惊。 乔炎炎却不然,她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一个如此性|感的尤|物,只觉得心跳都加快了。身为一个女人尚且如此,她忍不住侧过脑袋去看熊坤鹏。 这位花丛老手,此刻也跟她一样,傻傻地定住了。 乔炎炎回过神来,隔着桌子腿,狠狠踹了他一脚,熊坤鹏一惊,恢复了正常。 “美女,你照亮了整个包厢。”他优雅地起身,殷勤地拉开椅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你也不赖嘛,啧啧,秀色可餐呢!”霍青茹妖冶一笑,伸出舌头,暧昧地舔了舔嘴唇,然后伸手勾住了他的下巴,很轻佻地摸了摸,这才坐下。 乔炎炎好汪玲玲两个人顿时石化了。 见过流氓调戏女人的,还没见过女流氓调戏男人,这一切,完全出乎了她们的预期。 熊坤鹏虽然也遇到过不少色女,但是如此胆大妄为的,却是比较罕见。尤其是,对着相亲对象,能够这样夸张的,更是闻所未闻。 顿时,他对她来了兴趣。 “美女,你的出场方式的确很有创新意识,也的确震撼了我。如果,你是企图用这种方式让我记住你的话,那么,我恭喜你,你成功了!”熊坤鹏定了定神之后,十分从容地说。 霍青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招居然没有吓到他。她曾经用这一招吓倒过两三个相亲对象,那些男人看起来,似乎都比眼前这位要魁梧,没想到他的承受能力超乎了她的想象。 “看样子你对我很满意,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可以在这里写下你的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么?这样,也方便我日后联系你。”霍青茹说着,冲他伸出了一截鲜藕似的雪白胳膊。 “没问题,美女吩咐,岂敢不从?”熊坤鹏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修正液,在她的胳膊上挤出一个住址和号码,当然,都是假的。 霍青茹忍不住抖了抖,她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悍的相亲对象,明明年龄比她还小,偏偏一副见惯大风大浪的样子。 “帅哥,这酒店的椅子实在太硬了,不介意我坐你腿上吧?”她说着,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美女在怀,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熊坤鹏心里抖了抖,但还是一副镇定的样子,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如果不是碍于乔炎炎她们在场,他肯定会顺手摸一把那C杯罩的丰胸,看看她究竟是在吓唬他,还是真的色胆包天。 乔炎炎此时已经忘记了要报复霍青茹的初衷,和汪玲玲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传递了一个意思:“我们是不是有必要回避?再继续下去,肯定会长针眼的。” 131一物降一物 霍青茹这回真的不淡定了,她觉得她肯定是遇到了一个超级色狼,否则,按照一般男生的审美标准,看到她这种表现,早就该落荒而逃了。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冲着汪玲玲咬牙切齿说:“把霍夫人的披肩拿来,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披肩?什么披肩?”汪玲玲一脸无辜。 “好你个霍夫人,居然陷害亲女!”霍青茹一下子怒了。 侧过头看到不怀好意笑着的熊坤鹏,怒气更盛,抬脚朝他踹过去。 熊坤鹏躲过她的飞脚,心里十分郁闷: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个晚上挨两脚! 霍青茹一脚踹空,不但没有就此罢手,反而别激起了斗志,跟着又是一脚。 熊坤鹏没料到她会继续,险些儿没躲开,她的脚尖擦着他的手背飞过去。 这一下,他也有些恼了,待她又是一拳打过来,他便抬手握住,轻轻一推,霍青茹身子一歪,便倒在了沙发上。 “你这女人,爷让你两脚,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没好气地说。 霍青茹也不答话,从沙发上跳起来,一个连环踢,朝他腹部攻过去。 “喂!你这女人,怎么既无耻,又狠心?爷究竟是哪儿招惹到你了,居然下这样的狠手?”熊坤鹏再次躲开,口里骂道。 “识相的,见了本小姐就该夹着尾巴滚开,偏偏你像个年糕,非要粘着不走,就冲这一点,你就该挨打!”霍青茹蛮不讲理说。 “两位,有话好说,别动手呀!待会儿打坏了这些吃饭的家伙,谁来赔呀?”乔炎炎也顾不上报复了,赶忙过来劝和。 “哼!别说几个盘子碗,就是烧了这家酒楼,本小姐也赔得起。”霍青茹吼了一句,继续朝熊坤鹏攻击过去。 两个人一来一往,打得乒乒乓乓,乔炎炎晃了晃发呆的汪玲玲说:“小姐,别发呆,赶紧想办法呀!”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位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就说了不该招惹她的,你偏不听。”汪玲玲急得直跺脚。 “难道,她就没有怕的人了?”乔炎炎问。 “有,有一个,我都被吓糊涂了。”汪玲玲拍了拍脑门,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霍夫人的电话。 “阿姨,赶紧救救急吧,青青她,她跟人打起来了!”汪玲玲小声对着话筒说。 “什么?这混账东西!你把电话给她,就说我有话跟她讲。”霍夫人气急败坏说。 “青青,快住手!你妈妈要跟你说话!”汪玲玲扬了扬手机,冲着霍青茹喊。 “什么?我妈?”霍青茹一个分神,被熊坤鹏一脚扫到腿弯儿,一下子跪倒在地毯上。 她顾不得腿痛,冲着汪玲玲吼:“把电话拿过来。” “你,先住手,待会儿再打!”回过头,她又冲着熊坤鹏低声吼。 熊坤鹏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好跟她计较,只得停止攻击,去沙发上休息了。 霍青茹从她哥哥霍少将那里学到不少防狼的狠招,如果不是他身手足够强,早被她打趴下了,尽管没挨到重的,轻的也蹭了几下,还累得他气喘吁吁,心中也不免对她十分佩服。 刚才看她那样子,还以为她真的是个低俗的浪荡女子,没想到她倒是能柔能刚,这样一个女孩子,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降服她,才能够配得上她。 那边,霍青茹接过电话,声音立刻变得柔顺:“妈,我正跟朋友吃饭呢。” “胡扯!玲玲说你跟人家打起来了。”霍夫人气鼓鼓说哦。 “那是她误会了,我跟这个,额,”她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名字说,“小熊,嗯,对,他姓熊,我们俩都是武术爱好者,志趣相投,所以就忍不住切磋了一下,真的,没骗你。不信,你跟小熊说几句。”霍青茹把手机递给熊坤鹏,用眼神祈求他帮自己圆谎。 熊坤鹏的心顿时软了,接过电话说:“阿姨,您好!我是熊坤鹏。……我是汪玲玲的校友,我是工商管理系的。……刚才?哦,我们的确是在切磋,之前汪玲玲和乔炎炎两个去卫生间了,所以她们不知道,一进来,就误会了,以为我们在打架。……什么?受伤?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下周日去你们家做客?呵呵,只要青青没意见,我就去。……好,我把电话给她。” 霍青茹接过电话:“妈,我们才刚认识,就请人家去家里,这合适么?” 霍夫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说合适就合适,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周日,带小熊一起回家。” “这下子惨了,汪玲玲,你从哪儿找到的这极品男,可坑死姐姐了。”霍青茹跪坐在地摊上,灰溜溜说。 熊坤鹏则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看热闹,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样子,仿佛他与这场闹剧加骗局根本就是丝毫也不相干。 乔炎炎此刻也有些后悔了,她原本只是想要报复霍青茹的任性,没想到竟然扯出人家的妈妈来了。 “要不,小熊子,你,你就勉为其难,那啥一下?”乔炎炎试探着问。 “炎炎,你确定要我帮这个凶悍女人?你就不怕她一激动疯病发作宰了我?”熊坤鹏不动声色说。 “喂!说清楚,谁有疯病了?”霍青茹一下子火了。 “难道你没有?那刚才好端端的,干嘛忽然就冲我行凶?”熊坤鹏丝毫也不着急。 “谁让你那么无耻无赖?”霍青茹瞪了他一眼。 “无耻无赖?你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你一进来就先动手动脚调戏我,然后又让我往你胳膊上写地址电话,最后自己坐在我腿上,靠进我怀里,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无耻无赖了?”熊坤鹏慢悠悠地反驳道。 “我那是……你,你,总之就是你的错!”霍青茹忽然一副小女生蛮横无理的样子。 “要是你现在肯承认你错了,道个歉,爷还能考虑考虑,周日帮你圆谎,否则的话,对不起,爷还有别的妞儿等着泡呢,白白!”熊坤鹏站起身,冲她挥挥手,就朝包厢外走去。 “哎!你别走,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呀!你走了,周日我怎么办?”霍青茹急了,冲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好,道歉就道歉,姐错了,哦,不,是我,我错了,对不起,不是你无耻无赖,是我想要吓跑你,对不起啦。”霍青茹咬咬牙,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很艰难地说。 “爷好歹也是个绅士,就不跟你这小女子一般计较了。下周日,早上八点,你过来到爷的宿舍门口接我,工商管理系,314宿舍,我直说这一遍哦!”熊坤鹏得意洋洋说。 “我记住了,周日早上八点我会准时来接你的。”霍青茹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嚣张气势,一副温顺模样,配上她那副烟熏妆,实在是有些诡异。 乔炎炎和汪玲玲努力憋着笑,直到回到宿舍,这才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炎炎,你不知道,我长这么大,真的是头一回看到青青吃瘪吃到这种程度,笑死我了!”汪玲玲抽动双肩道。 “这下我的气真的解了,小熊子真是好样儿的,不愧是姐的死党,一击必胜。”乔炎炎止了笑说。 “说实话,他确实是帅到人神共愤了,我那小心肝都扑通扑通乱跳了。”汪玲玲一副意犹未尽的痴迷样儿。 “打住!你要想做那只飞蛾,拼了命的往他那火坑里跳,姐不拦你,就等着替你收拾好了,不,根本收不到尸体,而是尸骨无存!”乔炎炎郁闷地说。 “那只熊,真,真有那么可怕?”汪玲玲瞪大了眼。 “可不就是,中学时,曾经有两个女生,因为他受了刺激,你猜后来怎么了?”乔炎炎十分神秘的说。 “自,自杀了?”汪玲玲吓得脸都白了。 “比那还可怕,她们从此改变了性向,成了拉拉。”乔炎炎说。 “我晕!好吧,我明白了,他就是一毒草,从此我有多远躲多远,拒腐蚀永不沾。”汪玲玲惊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切!没那么恐怖,只要你别招惹他,他不敢招惹你的,你是姐的好朋友,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乔炎炎不屑地说。 “诶?不对呀?那只熊既然那么可怕,你怎么就没掉他火坑里去呢?”汪玲玲忽然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她。 “姐对帅哥天生绝缘,有免疫力行不?”乔炎炎白她一眼。 “好,就算你有免疫力,那他,为毛会那么听你话?不对,这里面一定有奸|情!老实交代,你们究竟什么关系?”汪玲玲满眼都是八卦。 “就你和我这种关系呀,好姐妹,好兄弟。瞧你那张脸干干净净的,脑子里怎么净装些龌龊东西?”乔炎炎拍了她一下说。 “不说算了,横竖小说里电影里,男人对一个女人言听计从,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暗恋着她。”汪玲玲自得地说。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幻想了,我现在十分期待,周日他们一起去了霍家,会发生什么事儿,到时候我要逼着小熊子一字不落地说给我听。”乔炎炎又八卦起来。 “我也要听,嘿嘿!”汪玲玲说着,俩人不小心脑袋碰一起,笑得叽叽呱呱。 132 强悍的霍家人 无论乔炎炎如何威逼利诱,熊坤鹏自始至终都没有吐露那天去见霍青茹父母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弄得她和汪玲玲两个人心里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至于霍青茹,汪玲玲从她嘴里更是敲不出一个字。但是这件事之后,霍青茹倒是安分了一段时间。跟着,邢军生就被派到北京空军某驻地来学习了。 离开了特训班,对于邢军生和尉迟芬芳来说,就像是从集中营转移到了普通监狱,无论是训练强度,还是训练时间,都显得无比宽裕。 尤其是尉迟芬芳,现在竟然开始慢慢抽条了。 原本她就是一根细木桩子,没胸美臀,胳膊腿都麻杆儿似地,现在却出落得有模有样,不但眉眼越来越像女孩子,就连胸和臀都翘出来了,弄得她郁闷无比。 好在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住了,有女兵跟她同居一室,在她们喋喋不休地轰炸之下,她被迫用胸罩替换了束胸白布。 邢军生天天看到她,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霍青茹有次去他们的驻地看她时,对着她端详了好一阵子,这才发现新大陆似地。 “你,你,原来你真的是个女的?我哥当初跟我说你是女的,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呢。”霍青茹瞪圆了眼睛说。 “女的有什么好处么?我倒宁可当男人,你瞧,除了胸前多两坨肉,每月肚子疼上那么几天,我还真没发现当女人有什么好。”尉迟芬芳无比郁闷说。 “姑娘,你马上就十八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嫁人生孩子了,怎么还说这种傻话?”霍青茹惊讶于她的女汉子劲儿,甚至于超过了自己。 “嫁人?你觉得有男人敢娶我这种人么?他就不怕我新婚之夜踢断他的子孙根?”尉迟芬芳晃了晃她的脚丫儿说。 “也对哦,看来你还是当你的女光棍儿好。不过,我看你的老搭档,这会儿肯定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去看他的心上人呢。”霍青茹一脸八卦说。 “噢,就是那个乔炎炎吧?”尉迟芬芳脱口而出。 “诶?你也知道?”霍青茹惊讶道。 “我怎么不知道?有次我们去出任务,他被蛇咬了,发高烧的时候,抱着我就死命地喊‘炎炎,炎炎’,要不是看他烧糊涂的份上,他的小兄弟早被我切下来了。”尉迟芬芳气呼呼说。 一想到当初在那片热带雨林里,她还为邢军生莫名其妙地心动了一下,她就觉得郁闷。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肯定是脑抽了,不然怎么会没事儿找事儿,纠缠这种躲都躲不及的男女之事。 “那,你想不想去见见他的心上人?”霍青茹故意激发她的好奇心。 “我对女人没兴趣,不过,邢军生的女人,我还真想看看,到底长什么样儿?”尉迟芬芳难得八卦一次。 “走,我带你去。”霍青茹拉着她上了车。 俩人一路驱车,远远地就看到了走出大门不远的邢军生。 “诶?那不是他么?赶紧追上去,让他上车一起去好了。”尉迟芬芳说。 “不行不行,我们就偷偷跟着他好了,这样才有趣儿。”霍青茹眨巴着眼睛说。 尉迟芬芳以为她想玩儿惊喜惊吓那一套女孩子的把戏,索性由着她去瞎折腾了。 没想到,她们跟着邢军生,跟了没多远,就被他发现了。 “霍青茹?尉迟芬芳?你们俩跟踪我干嘛?”在一个拐弯处,他隐蔽着,然后等她们跟过来时,猛地冲到她们的车前面。 “我就是想去看看你心上人长什么样儿,照我说大大方方跟着去见见就好了,可偏偏青青非要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邢军生上车之后,尉迟芬芳毫不犹豫出卖了霍青茹。 与其让邢军生恨她,在训练的时候找机会修理她,还不如让他恨霍青茹去,反正他也不敢拿霍少将的妹妹怎么着。 “霍青茹,咱俩之间还有笔帐没算呢。”邢军生磨着牙齿说。 那天他走得急,没时间找霍青茹细算她给乔炎炎下药那件事,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忘了,更不代表他原谅了她。 “喂!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我那么做,还不是为了帮你早点儿把人拿下?”霍青茹心里十分委屈,忍不住吼起来。 “请问,我有要求你帮我么?再说,你那是在帮我,还是陷害我?我一个堂堂的国家军人,要真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儿来,到时候人家把我一告,我坐牢事小,丢了我们军人的脸,那是枪毙一百回也挽不回的事儿,你懂么?亏你还是个军属,你真丢霍少将的脸!”邢军生厉声说。 “喂,你能不能别这么上纲上线的?算我吃饱撑了,管了一次闲事成不?”霍青茹依旧嚷嚷着,但是声音却小了下来。 “这次的事就算了,念在你前面帮我约了她,起码也是好心的份上,不然我绝对会,会……”邢军生会了半天,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会怎样?难道还打我一顿不成?”霍青茹眉毛一挑说。 “我轻易不打女人,但对于特别过分的女人,就难说了。”看她不但不认错,而且态度很嚣张,邢军生也动了气。 “邢军生,你不是个男人!哇!”霍青茹气得一下子哭了起来。 她头一次如此关心一个男人,处处为他着想,怕他受委屈,怕他被女朋友甩,不但帮他约女朋友,还放了药,把女朋友送上他的床,满心以为他肯定会感激涕零的,没想到他竟然恩将仇报!她能不委屈么? 从小到大,家里哪一个人不是让着她,宠着她?可是他,他竟敢这样对待她,她当然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也就自然而然地掉了下来。 “喂!青青,不是吧?吵个架也值得哭鼻子?唉唉,女人就是麻烦,幸亏我不是。”尉迟芬芳本来在一边看热闹看得正起劲儿,忽然这一方哭起来,战斗到此结束,她顿感无聊。 这事儿要换成别人,早就出言劝住了他们俩,偏偏遇到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也算是吵架的这两位合该倒霉。 “行了行了,别哭了,算我错了,我说话口气太冲了,行不?回头霍少将知道了,肯定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邢军生完全没想到,这个强悍得要命的女孩子,会忽然间哭出来。 “你,你还敢说没欺负我?我好心帮你,你不但不感激,反而不停地骂我,甚至……还想打我,你说!这不叫欺负叫什么?”霍青茹边哭边说,边抽着气。 “好好好,是我欺负了你,对不起,要不你打我几拳出出气,行了吧?”邢军生只好继续哄。 尉迟芬芳跟他交换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还是我好吧?从来不会用这招恶心你。 邢军生瞪了她一眼,意思是,你别幸灾乐祸好吧? 这厢他们俩人眉来眼去,那边霍青茹偷偷在一边看到了,心里的气就更大了。 “打你?我哪儿敢?我只敢跟我哥说,他的兵都被他训成了匪兵,见了百姓就又打又骂的。”霍青茹瞪了他一眼说。 “霍青茹,你真这么小气?怎么你跟你哥说的不一样?”邢军生郁闷地说。 “我哥说我什么样儿?”霍青茹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倒是忘了哭。 “他说你很有主见,很独立很坚强,说你很能干,是个商业奇才,总之,他就是没说过,你爱哭鼻子。”邢军生说。 “谁爱哭鼻子了?我已经好多年没哭过了,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么委屈我欺负我,我能这么伤心吗?”霍青茹被他夸了几句,倒是不怎么伤心了,只不过委屈还没彻底消散。 “好好好,是我不好,咱能忘了这件不?”邢军生耐着性子继续哄,只要她止住哭就好。 “忘了也成,你得帮我个忙。”霍青茹狡黠地盯着他说。 “什么忙?”邢军生皱了皱眉,凭直觉,她是不会有好事给他做的。 “你不知道,我妈最近天天催我给我男朋友,哦,不是男朋友,是假男朋友,我妈特喜欢他,老让我约他去我家吃饭。 其实吧,我们就见过一次面,还是你那心上人为了报复我给介绍的。 结果吧,那哥们儿也算是够义气,愣是陪我去见了一次我妈,很礼貌地跟我妈说,虽然他很喜欢我,但他已经有了暗恋的人,因为是暗恋,所以汪玲玲她们都不知道,这才会介绍他跟我认识,这次相亲其实就是个误会。 那哥们儿当时说得特感人,甚至于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掉眼泪了,演技那个高超,让我妈彻底相信了。 结果你猜我妈怎么说?她说这小伙子要人品有人品,要相貌有相貌,而且还很有责任心,这样的男人,既然还没成为别的女人的老公,我就应该努努力,把他给抢过来。 更何况,他只是暗恋别的女人,又不是那女人的男朋友,我这么做也不算是挖墙脚。”霍青茹十分生动地叙述着前因后果。 邢军生内心不由得感叹,这霍家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可怕呢?霍少将就不用说了,这个霍青茹一会儿晴,一会儿雨,难对付极了,这霍夫人就更吓人了,居然逼着自家女儿追男人,幸好他不是霍夫人看中的人选,不然这麻烦可就大了。 “听着,怎么特复杂的感觉?”尉迟芬芳显然被她弄的逻辑混乱了,一脸茫然。 “你 说了半天,到底想要我帮什么?”邢军生不耐烦问。 “你就冒充我男朋友一次啊,我就跟我妈说,我喜欢你,然后过几天,你踹了我,我一回家就要死要活的样子,让我妈再也不敢提相亲的事儿。”霍青茹说。 “我要是敢这么干,霍少将会剥了我的皮,霍夫人估计会砍断我的四肢。”邢军生说。 开玩笑,霍少将是他的顶头上司,霍夫人则是上司的妈,他既不疯也不傻,怎么可能干出同时得罪这两个人的事儿来? “霍少将,你是人民子弟兵不是?”霍青茹一本正经问。 “当然。”邢军生点头。 “那,人民有了困难,你该不该帮?”霍青茹继续问。 “该,可你不是……”邢军生的话头刚开始就被打断。 “不是什么?你想说,我不是人民中的一份子?我拥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还有北京市的户口本儿,更有身份证,我今年已经成年,我是一个普通的公民,你敢说我不是人民?”霍青茹一句接一句的反驳,问得邢军生哑口无言。 “好吧,你是人民。”他无奈点头。 “那不就结了?现在我这个人民,需要你这个子弟兵的帮助,否则,后果很严重。我妈血压高,如果她的期望得不到满足,她的血压会继续升高,等于说,两个人民都会有危险和麻烦,你的责任重大,你自己选择,是帮,还是不帮吧?”霍青茹理直气壮说。 那样子,就好像,如果邢军生不帮她,就是罪大恶极似地。 “好,我帮。不过,我想先见见乔炎炎。”邢军生说 “对哦对哦,我也想见见她。”尉迟芬芳说。 “你跟着瞎起什么哄?”邢军生简直想抽她。 “你是我的搭档嘛,我当然要看看我搭档的审美观怎么样了。”尉迟芬芳恬不知耻说。 “我看你就是想趁混作乱。”邢军生说。 “嗯,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尉迟芬芳赞许地点头。 邢军生和霍青茹难得一致地抛给她四只卫生球,她却依旧乐滋滋的,丝毫也不在乎。 只要有热闹看,被人瞪几眼有什么关系? 乔炎炎正在解剖室对着一具死尸下刀,忽然间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搞的?这儿的暖气这么热,还打喷嚏,真是的。”她小声嘀咕道。 “说不定是哪个被我们解剖的鬼魂在念叨你呢。”汪玲玲笑着说。 “说得好瘆人呢,幸亏姐姐胆子大,不然还不得大声尖叫?”乔炎炎也跟着笑。 “乔,乔炎炎,你在这儿呢。”一个声音很突兀地从她们背后响起。 “啊!!!”两个女生同时大声尖叫起来。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33烈焰红唇 看清楚了来人,乔炎炎忍不住跺了跺脚。 “喂,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她恼怒地瞪了邢军生一眼。 “我,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吓到你,你胆子不是一直挺大么?再说,我也没有装神弄鬼故意吓唬你呀?”邢军生很委屈地说。 “可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解剖室,而且,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我和汪玲玲两个,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忽然出现在我们背后的人,即使不是故意,也是在装鬼。”乔炎炎气呼呼道。 “其实,我进门之前有敲过门的,可是你们聊得太起劲,没听到而已。”邢军生解释道。 “好了好了,虚惊一场,也许再过几年,跟死人打交道习惯了,我就不会这么草木皆兵了。”乔炎炎慢慢平复了情绪。 “邢军生,这就是你的心上人?没我想象中那么漂亮,胆子也不够大,脾气也不算很好,啧啧,你眼光不咋地嘛!”尉迟芬芳从后面无声无息走过来。 “诶?哪儿蹦出来的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你?我们炎炎再不济,起码还是个女的,难不成你要邢上校跟你去搞基?”汪玲玲听不得有人蔑视她的好朋友,挺身而出。 “我就说句公道话而已,你急什么?女人,真是烦,头发长,心眼小。真不懂你们这些男人,为毛非要围着女人转?要我说,搞基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大家知趣相投嘛!”尉迟芬芳不耐烦地说。 “小基佬,想要搞基很简单,姐姐给你介绍个地方,旭月酒吧,听说过没?那里每天晚上都是基友会,你还是去那儿呆着消磨时光比较愉快。”汪玲玲有些恶毒地盯着她说。 “哇!真的?北京有这样的地方?邢军生,晚上我们去凑凑热闹好不好?我从来没有去过基友会,肯定很新鲜很刺激的。”尉迟芬芳激动地扯了扯邢军生的衣袖说。 “真有这种地方?玲玲,我们也去开开眼吧?”乔炎炎一听也来了兴致。 “不行啦,我们去会被人轰出来的,他们俩去还差不多。”汪玲玲摇摇头。 “为毛你们会被轰出来?”尉迟芬芳好奇地问。 “因为我们是女人哪,只有像你这样,长得不男不女的人,最受欢迎了。当然啦,邢上校这样的也会大受欢迎的,有很多基友都喜欢像他这样很man的人。”汪玲玲说。 忽然,窗外想起了几声汽车喇叭声。原来是霍青茹在车里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摁响喇叭。 “我该走了,霍青茹还在外面等着呢,我答应了她今天要帮她一个忙的。”邢军生很老实地说。 “她在外面等你们?什么时候起,青青也变得这么有耐心了?”汪玲玲瞪大眼睛说,然后一溜烟儿跑下去找她了。 乔炎炎这边也结束了最后一刀,收拾好刀具,跟着邢军生和尉迟芬芳走了出来。 霍青茹看到她走出来,不免有些尴尬,她们俩人之间,第一个回合,似乎都吃了点儿亏。 “霍小姐,好歹我们还在一起吃过两顿饭呢,到了门口都不进来,未免有点儿太过计较了吧?”乔炎炎淡淡道。 “我是有点事要去办,只不过答应了邢上校,先陪他来看你,然后再去帮我办事。”霍青茹十分坦诚地说。 “青青,我们去旭月酒吧看看,好不好?我从没见过那啥,想去开开眼。”尉迟芬芳说。 “这两位可都是乖乖淑女,大学生,你觉得带她们去那种地方合适么?”霍青茹略带嘲讽说。 “没人规定,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大学就不能去吧?”乔炎炎插话道。 “好,既然乔小姐对那种地方有兴趣,就带你们去一趟又有何妨?”霍青茹坦荡一笑说。 五个人挤得车里满满的,一路疾驰,浩浩荡荡杀奔旭月酒吧。 到了旭月酒吧,霍青茹挽着乔炎炎的胳膊走了进去,尉迟芬芳和邢军生比肩而立,剩下汪玲玲一个,被门卫拦住了。 “诶?为毛拦我一个?她们俩不也是女的么?你没看她们俩关系有多亲密,我们这里只欢迎同性爱人,所以请你这种单身女士先回家去好了。”门卫毫不留情说。 汪玲玲委屈地喊了一声:“炎炎,你回来,好歹等我一起进去嘛。”乔炎炎忙拉着霍青茹的手返回。 汪玲玲看到霍青茹,忽然坏坏一笑,伸手去挽住了她另一只胳膊,然后冲着门卫挤眉弄眼道:“瞧见了没有?我们是三位一体的,我和她都围着这位转。” 她说着,伸手指了指另外两个同伴。 门卫见惯了不伦之恋,此刻看到她们三p拉拉,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十分吃惊。 “既然三位一体,那就请进吧。”他挥了挥手,终于让汪玲玲进去了。 五个人找了位置坐下,要了酒水,尉迟芬芳拿起一杯酒,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这么难喝的东西也能入口?不行不行,我要自己过去弄点儿喝的。”她蹭地站起身,朝吧台走过去。 “喂,小伙子,麻烦你配合一下,把第一排第三个瓶子,第二排第五个瓶子,还有第三排第一个……”她一口气说了七八种酒和饮料的名字。 “对不起,先生,这些是我们为顾客调酒用的,非卖品。”调酒师客气地拒绝。 “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非卖品,我也不可能买这么多喝的,我只是每样要一点而已。”尉迟芬芳说。 “这些东西配在一起,你确定它能喝么?”调酒师怀疑地望着她。 “能不能喝,很快你就知道了。”尉迟芬芳胸有成竹说。 调酒师实在不能肯定眼前这位究竟是同行,还是来砸场子的,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给她那些瓶瓶罐罐,毕竟这些瓶子夹在一起,可是一笔不小的巨款。 “放心,不是来砸场子的,我只是想给几个朋友弄点可口的饮料而已。”尉迟芬芳看出了他的担忧说。 调酒师终于下定决心,把她要的材料都给她准备齐了。 尉迟芬芳手法娴熟地往杯子里倒酒,调酒师这回终于明白,原来真的是同行。 看着她调酒的方式如行云流水一般,弄得他这个同行都眼花缭乱了,忍不住钦佩起来。 一杯暗蓝色的酒,里面盛开着一朵黑色的花;第二杯杯浅粉色的酒,里面有几篇浅蓝色雪花;第三杯橙色的酒,里面是一只夸张的大红色的嘴唇; 尉迟芬芳还在继续忙碌着,忽然一人伸手过来,端起那大红色嘴唇就往口中倒去。 啜饮了一小口之后,赞叹道:“烈焰红唇,味道果然是甜如蜜,辣如火,你真行,来我的酒吧工作,待遇从优,怎样?” “先生,你太不懂礼貌了,这杯酒是我特意给我朋友调的,你凭什么不经主人同意,就擅自拿去喝了?”尉迟芬芳有些不高兴地说。 “对不起,我确实有些失礼了,只不过我一看到这杯酒,就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如果我不喝这杯酒,恐怕只好唐突佳人了。”那人意味深长地说。 “果然是个基友店,随随便便都能遇到一个基佬。只不过我这个佳人,如果你胆敢碰一下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代价太过昂贵,就怕你付不起。”尉迟芬芳感叹道。 “什么样的代价这么高?说来听听。”那人笑吟吟道。 “凡事对我不敬的人,除了我的队友和上司之外,都被我打趴下了。不知道你肋骨够不够数?我要数着打断十二根才会罢手的哦!”尉迟芬芳回了他一个堪称甜蜜的微笑。 “小姐,在你数我肋骨之前,有一点有必要告诉你,我不是基友,是正常性向的正常男人。如果你还坚持要数我的肋骨,我的大床随时欢迎你来滚,我想,在床上数肋骨,应该是别有情趣吧?”那人笑得很像一朵盛开的蔷薇。 尉迟芬芳看着他的笑脸,觉得实在是很美,但也实在是很欠抽。 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她一个小擒拿,就将那人的胳膊扭到身后。 “啊!老婆,你怎么这么狠?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你难道以为我真的会搞基?赶紧松开手吧,不然我可真的被你弄残了。”那人有些夸张地叫,引得周围的基友们都议论纷纷。 “她原来是女人?还以为是同道呢,如果她是个男人,在床上弄起来一定很爽。” “算了吧,这么凶悍的女人,倒贴也不敢要的。可惜了,她男人长得那么精致,唉!活脱脱的一个优质人选,偏偏被这么一个恶婆娘给霸占了,可怜可叹那!” 尉迟芬芳忽然脸红了一下,松了手,用力一脚踹在那人后臀,满心以为起码会把他踹个大马趴,没想到那人忽然反击了。 还没回过神来,尉迟芬芳两只手都被那人拧到了身后,整个人都靠近了他的怀里。 她用力挣扎,却听到自己的胳膊传来咔嚓的声响,疼痛传过来,尽管努力忍着,她还是忍不住哼出了声。 下一刻,她的嘴唇被覆盖,清新的味道自舌尖传来。 “嗯,不错不错,这才是烈焰红唇的味道。”那人在她耳畔轻声赞叹。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34一亲芳泽的代价 尉迟芬芳气得肺都快炸了,这是她行走江湖多年,进特训队四年多,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而且还是哑巴亏。 想要喊邢军生过来帮忙,但是刚一张嘴,那人的舌头就冲了进来,彻底堵死了她声音传递的通道,明明是呼救声,听到所有人耳朵里,却都是舒服的哼哼声。 偏偏,她在被强吻的时候,身体还慢慢产生了感觉,一阵阵微电流开始朝全身各处四散而去,以至于她连胳膊脱臼的疼痛都暂时忘记了。 身体软软的,全身无力,如果没有对方的扶持,她甚至于都要摔到了。 过了很久,久到连霍青茹都注意到了。 “诶?尉迟呢?怎么说是给我们调酒,这么久都没有回来?”霍青茹问。 “哈!你们都没注意到吧,她在吧台旁边的拐角处,跟一个帅哥法式长吻呢,看得我各种羡慕嫉妒恨呢。”汪玲玲指着吧台说。 几个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她软软地靠在一个男人怀里,俩人正吻得如火如荼。 “哎呀!这男人婆的春天到了,哈哈!”霍青茹笑道。 “不对,有问题。”邢军生到底是久经沙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一来,尉迟芬芳那种人,就算是要跟男人亲热,也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儿;二来,她历来重哥们儿情义,根本不可能不声不响自己快活,而让大家等在这儿;第三,他发现她的胳膊不对劲儿,如果是跟人热吻,应该用胳膊抱着那人的脖子或者腰,而不是两只胳膊都垂下来,并且一动不动。 他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他才发觉,她的胳膊看起来是被人卸掉了。 “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们这里的卫生间在哪里?”他不动声色,凑过去问。 男人很不情愿地抬起头,头也不回说:“右边,那么大字儿,没长眼睛么?” 很显然,他兴头正浓,忽然间被人打断,心里当然十二万分的窝火。 尉迟芬芳骤然呼吸到新鲜空气,根本顾不上呼救,只顾着大口喘气。 喘了两口气之后,看到男人再度俯下身来,她这才歪了脖子喊:“邢上校,救命!” 邢军生之前几乎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判断失误,因为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呼救,这完全不符合一个特训队员的反应能力,难道是她自己情愿的?而他冒冒失失地坏了人家的好事? 等听到她这一声,这才一挑眉,伸手从那人身后攻击他的背部。 那人感觉到风声袭来,本能地一侧身,但是一只手还搂着尉迟芬芳的腰。 邢军生攻击他是虚招,要的就是他侧身,下一招,他避开了尉迟芬芳,向他的腰部猛出一拳。 那人不得不放开了尉迟芬芳,闪身躲开,邢军生趁机一把将她捞过来,顺手将她的两只胳膊一一镶上去。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用了不到一分钟,看得那人也忍不住暗暗竖起大拇指。 这两招的凶险狠辣,只有当事人才明白,看在外人眼里,就是邢军生走过去,然后把那人怀里的女人接过来了,虽然看起来有些诡异,但也没什么可怕的。 尉迟芬芳一恢复自由,就想往上冲,邢军生一挥手把她拦在身后。 “兄弟,我们是在这儿解决呢?还是出去比划?”邢军生冲着那人说。 “当然是出去,请!”那人彬彬有礼地做出礼貌的手势,那样子好像他们刚才根本没有过那么凶险的过招。 “遇到个老朋友,你们几个先喝着,我们俩一会儿就回来。”邢军生跟同伴打了声招呼,就跟那人出去了。 尉迟芬芳自然一步不拉地跟着,刚才她晕乎乎的有些忘乎所以,但是此刻却已经清醒过来,满肚子的气自然再次鼓起来。 三个人走到门口空地,尉迟芬芳二话不说,就开始攻击。 本来以她的身手,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人拿下,怪只怪她轻敌了,她完全没有料到,一个酒吧的客人,会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邢军生心知她吃了亏,以她的性子必然不肯善罢甘休,索性站在一旁替她掠阵,万一她有什么闪失,他自然不会管什么一对一之类的江湖规矩。 眨眼间,尉迟芬芳和那人已经过了十几招,你来我往看得人眼花缭乱,邢军生倒也有些暗暗称奇,这人虽然看似普通,但身手着实不赖,比起他们特训队的许多人,功夫都要强那么一大截。 “住手!先别打了!”邢军生喊了一声。 那人听到,自然往后撤,但尉迟芬芳才不管这些,她越打越来气,这么多招,居然连半点便宜都没占到,她自然不理会邢军生的话,继续出招。 那人刚撤了招,猝不及防,肩膀上挨了她一拳。 “喂!你们使诈?”那人一边后退,一边愤愤地喊。 “尉迟,先住手!”邢军生上前,拦住了她的下一拳。 “干嘛拦着我?他刚才占我便宜,我不出这口恶气,今晚睡不着觉的。”尉迟芬芳不情愿地吼。 “要打也要先弄清楚身份,总不能打了半天,都不知道我们要打的人是谁吧?”邢军生说。 尉迟芬芳一听他说“我们要打的人”,心里就乐了。刚才她还担心她占不到便宜,这下好了,他们二比一,肯定是有大便宜可占的,无论是在特训队,还是出任务,只要跟邢军生搭档,他们从来都没有吃过亏。 “嗯,有道理。喂,流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尉迟芬芳叉着腰问。 “呵呵,小姐,首先,我要澄清的一点是,我不是流氓,我是刘远征,至于我的单位,喏,你们身后的这家旭月酒吧,就是本人的。”刘远征笑呵呵地说。 “什么?你是这家基友酒吧的老板?怪不得,老板都这么变态,客人自然就更变态了。”尉迟芬芳说。 “小姐,你这样说未免有失公道。凡来我这旭月酒吧的,都是来消费的客人,他们的个人性取向与我这个老板无关,更和我的酒吧无关,我只管卖酒水给客人们喝,如此而已。 小姐你性取向很正常,不也进了我的酒吧呢?还是说,我刚才弄错了,你其实也是个变态?”刘远征不慌不忙说。 “你,你找打!”尉迟芬芳气结,挥拳准备再战。 邢军生再度拦住了她。 “刘老板,如此身手,想必也是有一番经历的人吧?”邢军生问。 “没你想的那么高深,就跟公园一个武师学了几招而已,对付女人孩子还行,真遇到高手,指定让人打趴下。”刘远征难得谦虚了一把。 邢军生看他不想说,也不好再勉强。 “你什么意思?把我当妇女儿童了?”尉迟芬芳立刻炸毛了。 “小姐,你可以改变很多事,但是要想改变性别,恐怕得重新投胎了。”刘远征丝毫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依旧慢条斯理说。 “你,你怎么一下子就确定我是女人?”尉迟芬芳有些迷惑地问。 “呵呵,确切地说,你不是女人,你只是一个女孩。我在这里开了好多年店,要是连性别都分辨不出,那也太没眼色了。”刘远征说。 “你既然是这里的老板,怎么见了女客人就耍流氓?”尉迟芬芳气愤道。 “错,我只是对你这位女客人耍流氓而已,原因很简单,我看上你了。”刘远征脸不红心不跳说。 这话一出口,邢军生忽然觉得自己站在这儿有些多余的感觉,想要离开,却又一时找不到理由。 “你,你混蛋!你以为你是皇帝么?看上谁就可以对谁耍流氓?”尉迟芬芳怒斥着,忍不住拳头又挥了出去。 “你到我的地盘上来了,我当然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刘远征一边躲闪,一边回答。 “尉迟,不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先进去喝酒了。”邢军生实在受不了这俩人的互动,忍不住开口。 “不用你帮忙,我一个人也能揍得他屁滚尿流。”尉迟芬芳说。 邢军生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冲她挥挥手,扭头进酒吧去了。 当天晚上,邢军生再也没有看到尉迟芬芳,也没看到旭月酒吧老板刘远征。 打电话过去,那边很久才接起电话,得意洋洋说:“我说了不用你也能搞定他,嘿嘿,现在我正修理他呢。” 说话间,就听到话筒里传来刘远征的阵阵惨呼声,邢军生忍不住叮嘱道:“下手掌握着分寸,别把人弄残了。” “放心,我只是在糟蹋他酒柜里的存货而已,对于肉体虐待,我没什么兴趣。”尉迟芬芳笑着说。 “姑奶奶,手下留情,那瓶可是罗马康帝酒庄1978年产的蒙塔榭酒,每瓶拍价两万四千美元,用它来调酒,你也太疯狂了吧?”邢军生正打算挂电话,就听得到刘远征在那里哀嚎。 “你懂什么?在调酒师眼里,酒只是一种味道,和价钱没有关系。就像小偷看到喜欢的东西,哪怕不值钱,也会偷回来。”尉迟芬芳扭头训斥道。 邢军生无语,默默挂了电话。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35不是马尿,是琼浆 除去尉迟芬芳,邢军生和乔炎炎她们三个人一起,在旭月酒吧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看到无数对男男相恋的,彼此相互凝望着,用眼神传递着浓的化不开的情谊。 亲眼所见,和书本上看来的效果完全不同,令她们有种三观严重被颠覆的感觉。 回程中,几个人忍不住议论纷纷。 “以后我再也不歧视这些人了,看着他们为了能够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出双入对,有的甚至于开车两三个小时,找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这家店的老板好伟大。”汪玲玲感叹道。 “说不定店主本人就是个基佬,所以他才会开这种店吧?”霍青茹说。 “无论什么原因,只要是真爱,我们都应该对他们表示尊重。”乔炎炎说。 “炎炎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真爱无敌。”邢军生表示赞同。 “邢上校,你干脆直接说,你对乔小姐的爱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求她嫁给你不就完了?”霍青茹讥讽道。 “炎炎,我如果这样说,你会感动么?”邢军生再度试探。 “no,早跟你了,我们是平行线,就算一起走到天边儿,也不会有交集。”乔炎炎冷冷道。 “我就不明白了,邢上校究竟哪里配不上你,你这丫头怎么冷酷得像北极的冰川?”霍青茹有些冒火。 上次她连助兴药都用上了,邢军生那个笨蛋不但没能把人拿下,反而回过头来狗咬吕洞宾,埋怨她,这次她又把话挑开了,乔炎炎偏偏还是没有一丝松动。 “霍小姐,上次聚会,我看到发仔对你似乎很一往情深,如果他对你说同样的话,你会答应嫁给他么?”乔炎炎反将她一军。 “这怎么能一样呢?发仔不是我的菜,再说了,就算我同意嫁他也不敢娶呀!”霍青茹不屑道。 “果真么?要不要我们当面问问他?”乔炎炎说。 “算了,没这个必要,弄不好吓他一个脑溢血,哈哈!”霍青茹表情有些怪异,干笑两声。 “就算他真会脑溢血,我估计也是高兴的。”汪玲玲忍不住插话。 霍青茹狠狠瞪她一眼,汪玲玲立刻吓得闭上了嘴。 车停在乔炎炎她们学校门口,乔炎炎和汪玲玲下车,正打算挥手告别,霍青茹叫住了她。 “乔小姐,既然你们两个当事人自己都不急,我也懒得再管你们的闲事了。还是说正经的吧,我下周末要借用邢上校一天,你没意见吧?”霍青茹说。 “这种事似乎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吧?霍小姐你和邢军生两个都是成年人,完全拥有独立的合法的公民权,如果你们之间仅仅只是普通的合作,我祝你们合作愉快;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需要依靠法律来保护,那么我建议你们去找律师。”乔炎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乔炎炎,你就真要跟我这样子划清界限么?即便我们之间没有男女关系,起码也是发小吧?我的生死安危你竟然丝毫都不在意?”邢军生很委屈地说。 “邢军生,你有点夸张了吧?霍小姐是你直系上司的妹妹,又是你的朋友,她借用你肯定也只是去帮个忙而已,应该不会事关生死吧?”乔炎炎笑道。 “还是乔小姐明白事理,如果真有的危险,我会去找警察,而不是去找朋友。”霍青茹说。 “青青,什么事儿?我这个警察兼朋友可以帮你哦!”几个人正说着话,周启发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而且还穿着一身警服。 “诶?发仔,三日不见,你从哪儿整了这身行头?”霍青茹习惯性地伸脚去踹他。 “住手!我现在是人民警察,知不知道?殴打警察是要触犯法律的。”周启发灵巧地躲过她的袭击,一脸严肃说。 “切!少跟姐这儿装酷!你在这儿瞎晃悠什么?还不赶紧把那身皮脱下来?省得待会儿人警察来了,拿电棍抡你!”霍青茹不屑地撇嘴。 “我正式通知你,霍青茹女士,我现在可是北大这一带的治安警察,前天刚上任的,不信?我给你看我的工作证和上岗证。”周启发双脚一并,向她行了个礼,然后像模像样掏出两个证件递给她。 “真的假的?发仔,你,你,你这是劳改呢?还是下放呢?是不是最近作奸犯科,你惹你家老爷子生气了?”汪玲玲在一旁伸脖子看了看他的证件,忍不住问。 “我,我什么都没干。正因为这个缘故,我家老头子说我无所作为,所以要我从底层做起,否则,就断了我的粮。你们也知道,没老头子给零花,我还不得憋死?所以,只好老老实实到警局,从片儿警做起。”周启发一脸无奈说。 “哇哈哈哈!我就说嘛,这太阳还能打西边儿出?原来你是被你家老爷子给强制劳改的。不错不错,好好改造,会有刑满释放的那一天的。”霍青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青青,你有点儿同情心好不好?这两天我的腿都跑细了。”周启发可怜巴巴说。 “好,那我同情同情你,打明儿起,你也别在这儿瞎混了,跟着姐姐,帮姐姐提个包,开个车,跑个腿什么的,姐给你开薪水,按照私人助理的份额,每月发你三千块,如何?”霍青茹十分大方地说。 “还是算了吧,每月三千,还不够我一晚上花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继续跑腿儿,然后等着我家老爷子给的分红。”周启发沮丧地说。 “好,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别说姐没同情你哦!呵呵!”霍青茹狡黠地笑。 “是是,这全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怨不得青青,也怨不得任何人。”周启发垂头说。 “那就拜拜了您哪!发仔,继续巡街去吧!好走不送!”霍青茹冲他挥挥手。 周启发转身离开,口里嘟嘟囔囔:“怎么听着都像是送人犯上法场嘛!” 霍青茹和汪玲玲在他身后偷笑,乔炎炎和邢军生也忍不住笑起来。 “得了,姐的话也说完了,人也送到校门口了,邢上校,你是打算步行回驻地,还是让姐捎你一程?”霍青茹斜睨着邢军生问。 “当然是送佛送到西了,我们驻地离这儿起码有十几公里,这会儿最后一趟班车都没了。”邢军生答。 乔炎炎和汪玲玲转身进了校门,邢军生望着乔炎炎的背影,一脸惆怅。 “邢上校,你还真打算吊死在这一棵铁树上?我怎么看都觉得人家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霍青茹说。 “我看上她是我的事,她看不上我是她的事,这两者没有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拿下她,你等着瞧吧。”邢军生发誓般狠狠地说。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难道这世上再没女人了?”霍青茹怒其不争。 “将来你要是喜欢上了什么人,就不会说这种话了。”邢军生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这是在笑我没喜欢过男人?邢军生,姐告诉你,姐还就真喜欢上一个男人了。”霍青茹咬着下唇。 “真的假的?唉!我为那男人默哀。”邢军生大咧咧说。 “为毛?姐长得丑?身材差?不识字?还是穷得叮当响?”霍青茹瞪圆了眼睛问。 “你的问题比这些都严重,你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能不能找出半点儿女人味儿?一个女孩子,野蛮得像野小子,哪个男人敢要你?”邢军生毫不客气地说。 下一刻,他的眼前忽然凑过一张放大了的脸,跟着,他的唇被狠狠吻住了。 邢军生顿时呆若木鸡! 在他的印象中,霍青茹就是一个难缠的假小子,整天胡作非为惹是生非,即使大家都说她是个商业奇才,她也确实把霍氏的家族企业经营的有声有色,但那些邢军生统统都没看到过,他所看到的,就是她整天不务正业,没事找事,唯一的一次帮他忙,还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会喜欢他,而且还是这么的直截了当。 趁着他发呆,霍青茹咬住了他的唇,生涩地企图将舌挤进他的口中,邢军生回过神来,终于发现,她原来是个初学者。 一个女人被强吻时,第一反应是扇对方耳光;而一个男人被强吻了,他的第一反应则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被践踏了,他被女人轻视了。 想要扳回这种令他羞恼的局面,他所作出的反应是,反客为主,他一把搂住她的腰,狠狠将她的舌头顶回去,同时用牙齿撬开了她的唇,开始反攻。 一阵惩罚性的疯狂掠夺,霍青茹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开始发软。 “原来舌吻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那些发小们说起这事儿都津津乐道,这真……他娘的……爽!”她晕晕乎乎地想,同时顺应着他的攻势,不断地回应。 脑子里除了接吻这件事,她忘了一切,只想要一直这么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邢军生发泄完自己的愤怒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先是被药物驱使,上了崔小米;现在又因为愤怒,吻了霍青茹。 可他心里想的念的明明都是乔炎炎,为什么事情的发展方向总是和预期的背道而驰呢? 霍青茹被放开之后,坐在驾驶位上喘着粗气,整个人还沉迷在酥软之中。忽然,玻璃窗被人敲响了。 “同志!这里不是停车的地方,请赶快开走,不然我就要开罚款单了。”一个交警凑到车窗跟前警告她。 “对,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头晕,这就开走。”霍青茹不好意思说。 “明明是在那儿亲嘴,还装什么头晕,世风日下,真不像话!”交警小声嘀咕着走开了。 邢军生气鼓鼓的不说一句话,霍青茹想起刚才是她发起突袭的,觉得她有必要说点儿什么,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 “那个,邢上校,刚才是我一时冲动,不过你放心,我这人敢作敢当,既然沾了你,我肯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她红着脸,很勇敢地说。 邢军生只觉得眼前飞过一万只乌鸦,顿时无语望天。 沉默了好一阵子,他抬起头。 “霍青茹,你是说,你要对我负责?”他嘲讽道。 “没错,我绝对不会逃避责任。”霍青茹十分认真地回答。 “你付得起责么?你明不明白,我根本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们刚才,就是一时冲动,。 那就好比,我们走了很久的路,渴了,看到路边有个水潭,就冲过去,喝到嘴里才发现,我们喝的不是水,是马尿。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吐出来,吐干净,然后忘个一干二净。你懂了么?”邢军生盯着她,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可是,我们喝的不是马尿,是琼浆,比茅台还香的酒。而且,我们根本吐不出来,也不可能忘掉那种味道。”霍青茹神情复杂地望着他,眼里有坦荡,有难过,还有迷醉。 他的心不知怎地,就动了那么一下下。 “对不起,青青,我不想伤害你,但我的心你是很清楚的,自始至终,它只装了乔炎炎一个。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邢军生口气变得柔和了一些,但说出的话依旧冷心冷肺。 “邢军生,我真的就那么不讨人喜欢?”霍青茹有些绝望地问。 “没有,其实我刚才,那是故意气你的。你很漂亮,也很能干,对朋友也很热心。虽然你不经我同意,就擅自给炎炎下了药,但我其实没有真的恨过你。 但是感情的事,谁也没办法左右。就像我不能强迫乔炎炎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强迫我自己不去喜欢她。 它是世界上最难最复杂的一件事,却也是最简单最单纯的一件事。”邢军生很认真地说。 “我明白了。我不会强人所难,但你答应要给我帮的忙,能做到么?”霍青茹收拾情绪,淡淡地说。 “能。下周你来接我,我一定会让你妈暂时放过你,不再比你去相亲。”邢军生点头。 “好,像个男人。再见!”霍青茹摁下车门锁,冲他挥手。 “开车小心,再见!”邢军生推开车门跳下去,回头说。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36 超凡演技 又一个周日到了,想起上周跟霍青茹的的约定,邢军生一大早收拾好。 走出营地,霍青茹的车已经停在那里,正准备给他打电话。 天气虽然已经有些冷了,看到他如约出来,霍青茹的心里顿时暖洋洋的。 阳光下,邢军生穿着一身空军军服,看起来帅极了。 霍青茹想,如果他不是去帮自己演戏,简直就完美无缺了。 上了车,她指着后座上一兜水果和牛奶说:“喏,东西我都替你准备好了,待会儿到了我家,你别紧张,小心给我弄穿帮。” “没问题,我就当是在执行任务,当初我们跟那些毒枭都面对面过,难道还怕面对你爸妈?”邢军生自信满满。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最好能够让他们先吃个定心丸,三五年之内别让我再去相亲才好。”霍青茹说。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一座山边别墅,外面看起来像是很普通的农家小二楼,进去之后,发现装修风格也都很简朴,青砖白墙,怎么看都不像是身家过亿的地产商住的房子。 “伯父伯母你们好!”邢军生大方地打招呼。 “小邢来了,请坐!”身为男主人的霍挺松穿着很随意的家居服招呼他。 “小邢你随意点儿,别被我们两个老的吓住了。”霍夫人盯着他看了几眼,笑呵呵说。 “不会不会,小时候我老爸总拿皮带抽我,我妈更是天天拿笤帚疙瘩打我屁股,我都没怕过,更何况二位这么和蔼可亲呢。”邢军生调皮地说。 “能像一家人一样相处,最好不过了,呵呵!”霍挺松笑着坐下。 家里仅有一个年级四五十岁的阿姨,客人来了,阿姨帮着泡茶,霍夫人则自己亲自下厨房去洗水果。 “小邢哪!我们家青青性子顽劣,你在部队上又常年不着家,你就不担心么?”霍夫人一边细细打量他一边说。 “伯母,我觉得那些成天担心女朋友会变心的男人,首先是对自己没有自信,认为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人家,其次呢,是他对自己的女朋友不够了解,真正的好女孩,她认定了的人,即使三年五载不回来,她也不会轻易变心的。而青青,就是我眼中的好女孩,我也相信,她对我是认真的,所以我只担心她不能照顾好自己,绝对不会担心她会三心两意。”邢军生满脸诚恳说。 霍青茹在一旁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有些惊讶。从来都不知道他居然这么会讲话,短短几句,就让她老妈听得心花怒放。 “小邢,作为男人,我更关心的是,你将来能不能给我女儿安定的生活,这包括充足的物质享受和足够的精神呵护。”霍挺松不动声色撂下一个重磅炸弹。 “这个我也考虑过,目前我职位不够高,才上校,薪水也就是两千多,但是据我的推测,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迅猛,将来投入到军备方面的资金会更多,也就是说,即使我原地踏步,将来薪水也有可能翻一番。 而且,我的目标是,三十岁以前升到少将,到那时,我的薪水有可能上万了,单位上回配备一百二十平米以上的住房,我在部队衣食住行都是公费,也就是说,我每月有万元薪水可以交给我未来的妻子管理。 这个标准,或许比不上商界精英们,但相较于普通人来说,能够达到小康水平了。”邢军生不慌不忙回答道。 霍夫人脸上立刻露出赞许之色,霍挺松虽然不算十分满意,但也觉得差强人意了。 “老爸,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我自己能赚钱养活自己的。”霍青茹娇嗔道。 她那副样子,很容易令旁人觉得,她对邢军生是十分倾心,有种胳膊肘子朝外拐的嫌疑。 “唉唉!女生外相啊!老霍,你看看你这个女儿,真是没出息,现在就开始帮着外人了。”霍夫人叹气道。 “这点是一个好女人必备的品质,你自打嫁给我以后,不也一直都帮着我么?”霍挺松笑道。 “喏,爸妈,邢军生的人我也给你们领回家了,要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们趁早挑,挑不出毛病的话,以后他就是我的人了,你们可不许再找什么阿猫阿狗的来让我相亲。”霍青茹口气强硬地说。 ‘“谁说没毛病了?首先,他比你小,他还不到二十一,比你小一岁多呢。”霍夫人说。 “这也算毛病?我可听人说:女大三,抱金砖呢。”霍青茹反驳道。 “歪理邪说,男人通常老得慢,等你四十岁的时候,小邢风华正茂,到时候你就该急了。”霍夫人说。 “老妈,十八年以后的事你都要替**心?累不累呀!据科学统计,女人平均寿命比男人要大五岁左右,也就是说,我要找个年龄比自己大的男人,老了很可能剩下我一个孤零零的,多可怜呀!”霍青茹说。 “屁话!你的意思是我会比你妈先死?告诉你,只要你妈活一天,我就绝对不会撇下她一个人的。”霍挺松恼怒地插话。 “哎呀!老爸!我当然知道,你们俩情深深意切切,老妈要是走了,你连五秒钟都坚持不下去,我说的只是概率,你懂不懂?”霍青茹跺跺脚说。 邢军生在一旁拼命憋笑,憋得肚子都痛了。 这一家人还真有意思,明明是在说女儿的婚姻问题,扯着扯着就跑了题。 “好了好了,别瞎扯了,让小邢看笑话了。我跟你说,青青,就算年龄问题可以忽略,但小邢长期在部队上,就算他对你一百个放心,但是你能忍受长期两地分居么?” “哎呀,老妈!你知道我这人,要是有人天天腻在我眼前头,不出三天我就烦了,两地多好啊,我们可以平时享受孤独,品味相思,节假日欢聚,蜜里调油,这样的日子才有可能天长地久嘛!”霍青茹摇晃着霍夫人的胳膊说。 “这么说,你是打定了主意,就要他了?”霍挺松说。 “没错,除了他,我谁都不要。”霍青茹一脸认真说。 “不过,我怎么听你哥哥说,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霍夫人说。 “妈,你什么时候成了侦探社的社员?这种事都能打听出来!没错,他是有个青梅竹马,但不是女朋友,因为人家根本看不上他,他们连一天恋爱都没谈过。邢军生,我说的没错吧?”霍青茹不满地嘟囔。 “没错,我和炎炎确实没谈过,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邢军生十分谈成 地说。 “小邢,既然你对你的小青梅一往情深,又为什么愿意跟青青交往了?”霍夫人问。 “我觉得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我就打算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寻找新的幸福。然后,我就遇到了青青,我觉得她是个好女孩,虽然脾气性格有些夸张,但她的心眼儿很好,对人也很真诚,只要二老不反对,我愿意努力做那个让她幸福的人。”邢军生思考了片刻,很认真地回答。 来此之前,他就系统地考虑过,该怎么说,才能够让霍家二老满意,从而完成霍青茹交给他的艰巨任务。 身为一个军人,他是真的把霍青茹的这件事当任务来完成的,无论怎么说,她也都帮了他几次,虽然最后没能赢得乔炎炎的心,但起码他也算是努力过了。 在这个努力的过程中,霍青茹虽然帮了倒忙,但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他气归气,气过之后,还是领了她的情。 邢军生历来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女孩子的人情,所以,他认为,只要帮着霍青茹应付过她爸妈的催逼,也就算是还了她的情,从此两清了。 邢军生的话不但打动了霍家二老,就连霍青茹也激动不已。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在演戏,在帮她忙,她肯定会激动得扑进他怀里去的。 她站在她老妈背后,悄悄冲他竖起大拇指,那意思是:你这个临时演员棒极了! 鉴于对邢军生的满意,霍夫人站起身说:“小邢,你先坐着,我去厨房给你们做午餐去。” 邢军生跟着站起身说:“伯母,我的厨艺虽然不是特别好,不过给您打个下手应该是没问题了。” 自从邢军生小学时在乔炎炎家热饭时,没点燃煤气炉那一次(参看30章),他就发誓一定要练好厨艺,后来在他老妈的指导外加勤学苦练下,他的厨艺已经很不错了。 进了厨房之后,很熟练地摘菜洗菜,杀鱼剁鸡块,俨然一副大厨模样。 “小邢,听说你在家也是独生子,你妈怎么舍得让你做饭?”霍夫人说。 “伯母,我爸妈都很忙,有时候他们不在家,我就自己瞎弄,这东西熟能生巧,慢慢的就会了。”邢军生谦虚道。 “我家青青可是个笨丫头,什么都不会,你,会不会嫌弃她?”霍夫人担忧地问。 邢军生立刻想起乔炎炎,她除了会热饭会煮泡面之外,厨艺也不怎么样,但他觉得,只要他会做,她负责吃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顺口说道:“伯母,她负责吃就好了。”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37 后背可以放心交给她 邢军生立刻想起乔炎炎,她除了会热饭会煮泡面之外,厨艺也不怎么样,但他觉得,只要他会做,她负责吃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顺口说道:“伯母,她负责吃就好了。” “小邢,你年纪不大,为人却十分沉稳,青青将来要真能跟你成一家人,那是她的福分。”霍夫人听了这句话,顿时心花怒放。 “伯母,只要您以后别再逼她相亲就好了。其实,她今年才刚二十二岁,很年轻,为什么你们就要逼她相亲呢?”邢军生有些迷惑地问。 “咳!不是我逼她,是她爷爷着急。你霍伯伯是家里的独子,我嫁给他以后,虽说生了三个孩子,但这三个一个比一个麻烦,老大忙着做学问,连女朋友都不谈;老二倒是结了婚,可是不到两年就离了,连孩子也没生一个;青青是她爷爷最喜欢的一个孩子,所以,我只好逼她了。她要是能早点儿成家,生个重孙给老爷子,老爷子去之前,也能少一点遗憾。”霍夫人叹息道。 “霍爷爷今年多大了?”邢军生问。 “七十八了,你说说,万一有个什么,他临去之前看不到重孙,是不是会很遗憾?”霍夫人说。 “这倒是的。”邢军生点头。 “所以呀,小邢,你们如果双方都觉得合适,这件事,我看应该趁早定下来,找机会我们也见见你父母,双方家长商量一下,你看怎么样?”霍夫人热切地说。 邢军生一听,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原本以为只要应付过去就好,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一层,他心里暗暗埋怨:霍青茹,你这坑挖的也太深了,差点儿害哥淹死在里头。 “伯母,您说的虽然都有道理,但是我从小就立下誓言,不当将军绝对不会成家立业,我现在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升到上校了,等我拿到少将军衔,就是我成家立业之时。”邢军生深吸一口气说。 “呵呵,小伙子志向很高嘛。”霍夫人尴尬地笑笑。 “而且,我还可以向您透露一个信息。霍少将目前谈了一个女朋友,两个人关系十分密切,您与其催青青,不如朝他施加一点压力。那个女孩我们一起执行过任务,人长得很好,人品也很好。”邢军生狡黠地笑笑。 “真的么?学良那熊孩子怎么都没跟我吭一声呢?真是混账!”霍夫人气得提高了嗓门儿。 “伯母,这消息您可千万不能说从我这里打听 来的,不然霍少将会剥了我的皮。”邢军生赶忙说。 “他敢!就算他舍得,他妹妹也不会让他动你一根汗毛的,放心好了,老二虽然在外面厉害,可在家里,他最宠的就是他这个妹妹。”霍夫人笑道。 “那就好。”邢军生擦了擦冷汗,这一关总算是闯过去了。 这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霍夫人俨然已经将邢军生当成是未来女婿人选了,不停地帮他夹菜,看得霍挺松都有些吃味了。 “青青,你妈有多久没给人夹过菜了?”霍挺松不经意地问。 “打从我高中毕业之后,好像就没有过了吧?”霍青茹自然明白她老爸的意思。 “老霍,人家小邢是第一次来家里,又是好几年都没跟父母一起生活过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多不容易,我这个做伯母的心疼心疼他还不应该么?”霍夫人瞪了霍挺松一眼,笑道。 “应该,应该,人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现在我总算是亲眼见到了。”霍挺松凉凉地说。 几个人吃的正热闹,忽然,霍青茹的手机响了。 “喂!青青,邢上校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还有他那个朋友尉迟芬芳,最好叫他们一起过来救命!”汪玲玲惊慌失措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救什么命?”霍青茹急忙问。 “我跟炎炎正在逛珠宝店,忽然就冲出来一伙劫匪,他们,他们把炎炎抓了当人质了。”汪玲玲带着哭腔说。 由于汪玲玲说话的声音很大,邢军生坐在一旁也大致听清了她说的话,他一把抓过霍青茹的手机:“什么?那他们现在在哪儿?” “他们抓了炎炎,还有一个孕妇,然后警察不敢开枪,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挟持了炎炎她们,坐上一辆小面包车朝南郊区方向开去了,呜呜!”听到邢军生的问话,汪玲玲忍不住抽泣起来。 “你确定他们是往南郊方向开去了?”邢军生沉声说。 “我肯定,我看到警车也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后来,就都消失了。”汪玲玲说。 “青青,借你车用一下。”邢军生放下电话说。 “我来开车,我对这里比较熟悉。”霍青茹果断地说着,一把抓起外套就向门外冲。 “伯父伯母,对不起,改天再来看你们。”邢军生也跟着捞起外衣飞奔出门。 车子启动之后,邢军生拨通了尉迟芬芳的电话。 “喂!你不是应该跟霍青茹在一起么?干嘛骚扰我?我这儿调正欢呢,嘎嘎!”尉迟芬芳得意的像只欢乐的鸭子。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南郊,炎炎被歹徒劫持了。”邢军生打断了她的兴奋。 “不是开玩笑?”尉迟芬芳立刻恢复了正形。 “炎炎的事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邢军生语气凝重。 “得令!南郊见!”尉迟芬芳挂了电话,一把揪住刘远征。 “抄最近的路,送我去南郊!”她冷冷地说。 刘远征从未见过她这种模样,即便是他调戏她时,她也没有这种临界于冰点的状态。 “你朋友出事儿了?”刘远征跟着她朝外走时问。 “我朋友的心上人出事儿了,如果是他自己的事,我晚到一会儿没关系,他那心尖尖的事,我要是敢迟到一秒,以后朋友都没得做了。”说话间,她已经拽着刘远征奔出门。 踩下油门的瞬间,刘远征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这个野小子似的女人,如果你侥幸成了她的朋友,她肯定会为你出生入死的。 如果未来有她相伴,后背可以放心交给她了。 138 两辆闯红灯的车 一路上,刘远征打了无数个电话,调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关系。很快,就得到了线索。 “刘哥,十五分钟之前,有辆面包车停在南郊一家小卖铺门前,买了好多火腿面包泡面,他们一共有四个男人,两个下车买东西,两个留在车上,小卖铺的店主看到车后面两排,每排坐着一男一女,其中有一个女的在哭。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您要找的人?”对方飞快地说。 “他们朝哪里开了?” “好像朝着瀛海镇方向开去了。” “好。” 放下电话,他调整了电子导航仪,设定了瀛海镇为目标。 “刘老板,你比警察还牛啊!”尉迟芬芳钦佩道。 “哪里!不过是朋友多点儿,消息自然就灵通许多。”刘远征态度谦虚。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尉迟芬芳好奇道。 “我不查你户口,你也别关心过度,行不?”刘远征说。 “行,只要你帮我把人找到,我一定会记你这个情。”尉迟芬芳爽快地答。 “人,我肯定能帮你找到,问题是你拿什么来还我这个人情?”刘远征意味深长盯着她。 “你不是喜欢收藏名酒么?将来只要你看上的,无论有多么不可能,我肯定是手到擒来。”尉迟芬芳说。 “哈哈!我收藏的酒都被糟蹋了那么多了,你真觉得它们是我看重的?”刘远征大笑。 “那你想要什么?”尉迟芬芳鼓着腮帮子问。 “我的藏品中,如果多一个你,人生就圆满了。”刘远征微笑。 “想要收藏我?难不成你真想我弄断你十二根肋骨?”尉迟芬芳嘲讽道。 “别说是十二根肋骨,但凡我想要的,为了她,哪怕是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都碎了,也值。”刘远征慢悠悠道。 “好,那你就等着爷把你的骨头一寸一寸敲碎吧。”尉迟芬芳狰狞地瞪着他说。 乔炎炎坐在面包车上,头晕乎乎的。车子开得极快,司机净挑偏僻小路走,自然不会舒服了。 和她一起被劫持的孕妇,已经吐了好几次了,车子里弥漫着酸臭的味道,弄得她也有点想吐了。 “大哥,你们要人质,留下我一个就好了,拜托你们放她下去吧?她一个孕妇,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多造孽呀!”乔炎炎冲着身边的年轻精瘦劫匪说。 “闭嘴!再胡说八道一枪崩了你!”瘦劫匪没好气地低吼。 “大哥,你知道女人怀孕多不容易么?她都七八个月了,再过一个月,就会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出生了,你就行行好吧?再说了,我是北大的学生,也是很有分量的人质了。”乔炎炎丝毫也不畏惧,继续游说。 “北大的学生?他***,老子做梦都想考个好大学,老子做这个,也是为了给我弟弟弄一笔学费,他想出国都想疯了,可谁让我爹妈都是穷棒子?”身后的胖劫匪惊讶地说。 “三儿,少废话!咱们能不能逃得出去还是个问题,带着这两个女人,起码条子不敢冲咱们开枪。”副驾驶位的貌似领头的劫匪说。 乔炎炎冲着那孕妇使了个眼色,那孕妇会意,立刻捂着肚子叫起来:“痛,我肚子好痛,怕是要流产了,呜呜!” “大哥,求求你们,先放她下去吧?”乔炎炎跟着哀求。 “停车!”领头的劫匪终于忍不住开口。 胖劫匪搀扶着那女人下车,说了声:“那边有小卖铺,自己去打120。” 然后他回到车上,关上车门。 孕妇感激地看了乔炎炎一眼,捂着肚子,慢吞吞朝小卖铺走去。 之前乔炎炎趁着两名劫匪下车买东西的时候,她悄悄把手机塞给了那个孕妇,看着劫匪的车开走之后,孕妇取出她的手机,看到通讯录里有邢上校三个字,想着这人既然是军官,肯定和警察差不多的,便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是邢上校么?我是,那个,跟你的朋友一起被劫持的人,她向劫匪求情,让他们放了我,现在他们刚离开瀛海镇,车子估计上了六环了,方向应该是向西边行驶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他们一共四个人,请你赶紧想办法救她们去吧。”孕妇不等他发问,便飞快地说了一通。 “我知道了,谢谢!”邢军生简洁地说。 “我们直接杀往六环。”邢军生用命令的口气对霍青茹说。 此刻他们刚到丰台区上了四环路,想要直接杀到五环路,势必要横穿n条马路,闯无数次红灯。 “你疯了?你会害我被警察罚死,弄不好还会去坐牢。”霍青茹吼道。 “要么你现在下车,就跟警察说是有人劫了你的车。”邢军生冷静地说。 “去死!我霍青茹是那种把朋友扔半道儿上的人么?好,豁出去了!”霍青茹脚下狠狠一踩油门,冲着马路横穿过去。 顿时,响起一片刹车声,叫骂声。 孕妇刚刚收起乔炎炎的电话,准备给警察打电话,肚子却是真的痛起来了。 她正想拨打120 ,远远地就看到一辆陆虎朝这边开过来,她一下子站在路中间,挥舞着双手大喊:“救命!救命!” 车子离得太近,根本无法绕过去,被迫停在了她面前。 “不要命了?快让开!”车上的人大声吼。 “对不起,我受了惊,肚子痛,要流产了。”孕妇哭叫道。 车门打开,车上走下来一个矮个子男人。 矮个子男人一把将她扛起来,塞进了车里。司机猛踩一脚油门向前疾驰。 “刘老板,送她到最近的医院吧。这条路上车不多,万一没人肯停下来,她说不定会死的。唉!女人就是麻烦,一会儿被人劫持,一会儿又要流产,真烦人!” 孕妇正捂着肚子喊痛,忽然开口问:“你们说什么劫持?难道珠宝店里被劫持的人是你们的朋友?” “没错,有一个是我们朋友,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难道这么快就上电视了?”矮个子男人问。 “我就是被劫持的孕妇,我假装肚子痛要流产,他们就放了我,没想到这会儿真的肚子痛起来了。”孕妇边说,边痛苦地皱眉。 “那劫匪去哪儿了?” “上六环了,西边。唔!肚子好痛!”孕妇捂着肚子叫。 “120么?我车子在六环附近,车上有个孕妇有流产征兆,请告诉我哪里是最近的医院?”司机打电话问。 他的气场如此之强大,以至于疼痛中的孕妇都注意到了。 这人肯定不是司机,孕妇这么想着。 车子闯过无数红灯之后,停在一家医院门口,矮个子男人把孕妇放在门口,大吼一声:“救命啊!这女人要流产了!” 随后,他转身上了车。 孕妇扶着医院的大门,看到车子箭一般地冲上了六环。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39 最快的逃离方式 乔炎炎眼看着劫匪的车上了六环,忽然,他们改变了方向,不再往南了,而是绕道向西。 “老大,我们这是要往哪儿开?”司机顺着副驾驶位的老大所指的方向问。 “我在南郊小卖铺故意留下踪迹,是想迷惑那些条子,好让他们以为我们一直往南开,其实我早就买好了机票,下午五点的。 我们从六环绕道去首都国际机场,他们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就弄清楚我们的行踪,而且他们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查珠宝店里的录像,根本不可能确认我们的身份,所以我们现在去机场应该是安全的。”老大胸有成竹的样子。 “哇!老大,你想得也太周到了!之前怎么都没听你透露一点儿风声呢?我们的护照什么时候办好的?”瘦劫匪激动得大叫。 “前阵子我帮你们报了一个国际旅行社的新马泰十日游,旅行社的人只要你交了钱,他们自然都给办好了,很简单的。等我们到了泰国,那里管理比较混乱,我们找机会脱离旅行团,那边有我一个老朋友,他会帮我们把货脱手,然后我们就自由了。”老大得意地说。 “这下子好了,我们可以出国享福去了!”胖劫匪也兴奋地拍着前排的靠背。 “那她怎么办?”瘦劫匪指着乔炎炎说。 “到了机场,连她带车扔了就是。”老大淡淡道。 乔炎炎听了,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她本能地察觉到,他们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松地放了她,一定有更可怕的阴谋在等着她。 幸亏霍青茹车技不菲,冲上了六环之后,虽然激起身后一片尖叫声和刹车声,但总算是有惊无险,车子连块皮都没有蹭掉。 “青青,就凭你这身手,不去当特种兵简直就是浪费。”邢军生难得地称赞了一回。 “这会儿少给我戴高帽,姐可是拼了命救你的心尖尖。说吧,我们该往哪儿开?”霍青茹没好气地说。 “电子地图上,六环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关口,这些劫匪不一直往前开,反而改变了方向?”邢军生有些迷惑地说。 “让我看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诶?不对,有一个地方,虽然方向和劫匪们的初始方向相反,但却是十分重要的。”霍青茹忽然发现了地图上大红字标注的机场。 “哪儿?”邢军生问。 “首都国际机场。”霍青茹脱口而出。 “我们要赶在劫匪到达机场之前把他们拦住,否则,一旦他们到达了目的地,炎炎说不定会有危险。”邢军生果断地说。 “他们比我们起码要早二十分钟上了六环,我们不一定来得及追上他们。”霍青茹说。 “你是说,你的奥迪速度比不上一辆小面包?”邢军生嘲讽道。 “噢!我怎么忘了这一点?真够笨的!”霍青茹一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将脚下油门一踩到底。 “谢谢你,青青!”邢军生诚心诚意道。 “我老爸看到罚款单的时候,血压肯定要飙升了。”霍青茹幽幽地叹息。 尉迟芬芳和刘远征上了六环之后,开始向西。开到六环路的顶西边阎村镇,刘远征有些犯难。 “尉迟,我们现在该往哪个方向开?”刘远征问。 “你要是劫匪你会向哪个方向逃?”尉迟芬芳问。 “我要是劫匪,就会选择最快的逃离 方式,而且最好能够脱离警方的控制。”刘远征说。 “去内蒙,然后穿越边境到外蒙?”尉迟芬芳想当然地说。 “那太慢了,或许还没到边境,警方已经发出了通缉令。换成是我的话,我会提前买好机票办好护照,然后去机场,乘飞机直接出国。”刘远征说。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机场呢?亏我还整天呆在空军基地呢。”尉迟芬芳脱口而出。 “你是飞行员?”刘远征问。 “不是不是,刚才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那是秘密,懂么?”尉迟芬芳这才意识到,她刚才无意间差点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们的身份都是要求严格保密的,即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能知道。 “就你这样的人要是当了特工,不出三天就被人揪出来了。”刘远征担忧道。 “不许小看人,我还真就是比特工还特工的。”尉迟芬芳被他一激,再也顾不上什么保密条例了。 “尉迟,你这样的真让人担心,不如你退伍吧,到我的酒吧来,做我的专职调酒师,薪水随你开。”刘远征说。 “做梦呢吧?快开车,耽误了一秒钟,我掐死你!”尉迟芬芳恶声恶气地吼道。 劫匪在到达机场之前,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将乔炎炎捆了个结实,塞进了后备箱里。 到了机场之后,老大吩咐把车停在机场门口,临下车时,他顺手用打火机点燃了汽车后座。 四个人不慌不忙朝检票口方向走去,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朝他们扑了过来,利落的一个扫堂腿,就绊倒了老大,然后大叫一声:“缴枪不杀!” 紧随她身后的,是一个高个子男人,他同样出手不凡,一拳一脚,就放倒了胖瘦两个劫匪。 这边打得正热闹,那边霍青茹喊道:“车里面好像在冒烟!” 邢军生顾不上劫匪,扑过去一拳砸碎了小面包车的车窗,手上鲜血淋漓,就伸进去打开了车门。 “炎炎!”他冲着车里大声喊,但是车子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车门忽然大开,车内的火势一下子蔓延开来,浓烟四溢。 尉迟芬芳一脚踩在司机身上,大声问:“人质呢?” “在……,在后备箱里。”司机被她踩得奄奄一息,喘息着说。 “邢军生,快,后备箱!” 老大躺在地上,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朝着火的车里扔过去,刘远征一分神,他就地一翻滚,脱离了他的掌控,飞快地爬起来,朝人群中跑去。 邢军生全然不顾车内热浪翻滚,屏住一口气,伸手进去摸了几把,热浪灼伤了他的手臂,但他根本顾不上,最终,他终于摸到了钥匙,触手的那一霎那,钥匙像烙铁一样,烫到了他的手指,但他忍着痛将钥匙抓了出来。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40 你要对我负责! 霍青茹眼睁睁看着邢军生的手被烧焦,急忙脱下外套,将钥匙裹进来。 外套立刻被烫出几个黑洞,经过这样一转手,钥匙的温度已经急遽降了下来,拿在手里虽然还很烫,但好歹已经不会灼伤皮肤了。 她飞快地打开后备箱,邢军生一把将捆成了粽子的乔炎炎抱了出来。 车内的烟早已将她熏得晕了过去,邢军生抱着她来到开阔地,对着她的嘴,就开始人工呼吸,摁压了她的胸部几次,又捏着她的鼻子度了几口气之后,她才勉强咳嗽了一声。 邢军生急忙抱着她朝飞机场的急救室跑去,那里通常都会有备用的氧气包。 这边,霍青茹冲着围观人群大喊:“大家快点儿散开,这车马上就要爆炸了。” 人群惊恐地四散退开,她的话刚说完十几秒钟,燃烧着的小面包车果然“轰”地一声爆炸了,碎片蹦的到处都是,火焰冲上了天空,那场景像极了警匪片的场景,不少围观群众甚至还以为是在拍电影,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氧气包插入之后,乔炎炎很快苏醒过来,望着站在她身边的邢军生,她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第二次了,他像前世那样,不顾自己的安危,再次冲过来拯救了她的性命。 即使他欠了她们乔家一条命,但他已经偿还了两次了,她还应该继续计较这件事么? 不,她无法不计较。 如果说他欠了她的命,那么他早已经偿还够了。可是他欠的是她姐姐的命,只要她还叫乔炎炎一天,她就无法忘记这个事实。 即使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原谅他,可是姐姐如果在天有灵,她能原谅他么? “邢军生,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乔炎炎哑着嗓子说。 “炎炎,这是我欠你的,终于有机会偿还一次,我觉得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以后我想我都不会再梦到你在坑里被水淹了。”邢军生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小姐,你真命大,幸亏这位先生抢救得法,抢救的及时,不然你的命就没了。”在一旁急救的医生说。 “对了,那位被劫持的孕妇,她没事吧?”乔炎炎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这个,我猜应该没事吧?是她打了电话给我的,不然我不可能这么快确定目标,提前埋伏在机场旁边。”邢军生说。 “她没事就好,两条命呢。”乔炎炎顿时松了口气。 “就因为她是两条命,你就毫不犹豫牺牲自己挽救她?”邢军生有些恼怒地说。 “就算我不挽救她,我也不可能逃脱。换成是你,也会这么做的吧?”乔炎炎淡淡道。 “我是军人,怎么牺牲都是应该的,你不一样,你是大学生,还是北大的大学生,知道么?北大是我们所有人的梦想,你必须替我们完成它,所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努力保护自己的安全,明白么?否则我坚决不原谅你!”邢军生心痛地说。 “好,我答应你,一定好好完成学业,将来做一个优秀的医生,挽救所有还存有一丝生机的病人。不过,你也一样,即使到了最后关头,也不许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我们能够活着,都不容易。”乔炎炎意味深长说。 前世亲眼目睹他们俩人在那黑暗的废墟之中,奄奄一息。既然有机会重新来过,她不会让他们轻易就放弃生命。 “好消息,好消息,那四个劫匪都落网了,被他们劫走的价值两千多万的珠宝,也都全部追回了。尉迟那假小子还真够厉害的,居然能够拉到刘远征这样一个厉害的帮手,否则还真就被他们逃了。”霍青茹从外面冲了进来,兴奋地叫嚷着。 “小姐,这里是急救室,不能留太多人,请您先出去。”医生毫不客气地冲着她说。 “你这个医生态度怎么这么恶劣?知道不?我是刚刚抓劫匪,疏散群众的英雄,你要对我尊重一点。”霍青茹被这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医生的恶劣态度给气到了,忍不住出言教训他。 “那好,这位英雄,请您先离开急救室好么?不然我的病人万一感染了细菌,谁来负这个责任?”医生放缓了口气,但说出来的话仍旧很气人。 “你这个医生,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霍青茹叉着腰说。 “这是我的工号牌,要投诉,请随意,我的工号是74号。”医生说。 “好你个74号,果然是气死人不偿命啊,算了算了,看在你抢救的病人是我朋友的份上,今天我懒得跟你计较,改天不要撞在我手里,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霍青茹气得暴跳如雷。 “小姐,即使我对待个别病人态度恶劣,也罪不至死,所以,你的梦想不会成真的。”74号医生略带嘲讽道。 “你,你……”霍青茹被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青青,这里没什么事了,耽误了你一整天,伯父伯母肯定也都很担心,不如你先回去吧,替我向他们道个歉。”邢军生看到她即将爆发的样子,赶忙息事宁人。 “74号,你给姑奶奶等着,走了!”霍青茹强压怒气,转身冲出了急救室。 “对不起啊,医生,我这位朋友脾气有些爆,请您别放在心上。”乔炎炎见霍青茹离开,赶忙跟医生道歉。 “既然你们是朋友,回头给她一个忠告,建议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不然将来说不定有一天,会得狂躁型精神分裂症。”74号医生一本正经说。 霍青茹原本已经离开了,忽然想起她的车钥匙还在邢军生手里,之前他们下车时,她先下了车,邢军生后下车,所以是他锁的车门。 转身回来取钥匙时,正好听到了74号医生的话,她顿时炸开了。 “74号,既然你说姑奶奶是狂躁型精神分裂症,那么姑奶奶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也对不起你。”霍青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直接将他拎到了急救室旁边的医生休息室里,并且顺手反锁了门。 “你,你,你要对我做什么?”74号脸上顿时变得煞白,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暴力的女孩。 论医术,他当然不差,但是论体力和搏斗技巧,他确实不是她的对手。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你也配叫男人?怎么,这会儿就怕了?怕我打你,杀你,还是强|暴你?”霍青茹将他一把推到墙上,双手用力摁住他的肩膀。 “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打随你便,就是别,别对我用强,我还想把我的第一次留给我的爱人。”74号鼓足勇气说。 “你这么一说,我如果不夺走你的第一次,还真就对不住自己了。”霍青茹阴测测一笑。 下一刻,她猛地堵住了他的嘴,然后用她仅有的一点理论知识,费力地撬开了74号的牙齿,用力把舌头顶了进去。 74号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一开始是无比的羞辱,但他力气没人家大,挣脱不开,只能拼命把脸朝一边扭。 等到那芬芳甜蜜的味道侵入口中,他只觉得大脑当机了,完全不工作了。 女人,原来是这种味道! 比蜜更甜,比酒更醇,比蓝莓蛋挞更香。 怎么办?他无比羞愧地发现,他爱上了这个味道。 铺天盖地的酥麻一丝丝传递到全身各处,这是导师讲神经传导时,让他们用微电流做电击实验的感觉,只是当时这种感觉只有被点击到的部位才会有,而此刻,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是这种感觉。 霍青茹14岁的时候才,曾经是叛逆少女,为了显示自己的成熟,她曾经跟一个男生接过吻,但是当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下,感受到的完全是惊吓,没有丝毫的陶醉。 但是此刻,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74号破医生,却令她失去了理智。 两个完全没有经验的男女,被无意间碰触到的火花给弄得热情奔放起来,忍不住把这个吻延续了很久很久。 等他们清醒过来时,才发觉,他们俩人的姿势完全是最亲密的热恋情人,不同的是,霍青茹紧搂着74号的腰,74号,则抱紧了她的脖子。 “你,你,你这个暴力女,你夺走了我的第一次,啊啊啊!”74号又是羞愧又是愤怒地叫了起来。 “你不是说我精神分裂么?你去告我啊!精神病人就算是杀了人也不用坐牢的。”霍青茹瞬间又想起了之前的事,顿时忘记了刚才这个感觉超甜蜜的吻。 “你,你,你要对我负责!”74号爆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吓得霍青茹抖了两抖。 “要我负责?要我怎么负责啊?娶了你做我的小妾?告诉你,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刚才那位帅哥,看到了没有?他就是我男朋友,你要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一只手就能捏死你。”霍青茹把脸凑到他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说。 “难道,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你不能白白夺走我的第一次,我的初吻啊!那是要献给我爱人的。”74号哀嚎道。 “对不起了您哪!姑奶奶没时间跟你这儿瞎耗,白白了您哪!”霍青茹松开手,转身走到隔壁,拿了车钥匙,扬长而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74号医生,恨恨地望着她消失的背影。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41难缠的段清誉 鉴于邢军生和尉迟芬芳这一次的表现,部队领导决定给他们俩记一等功一次,霍青茹和刘远征很低调地选择了隐藏在幕后。 刘远征一贯不喜欢在人前露脸,霍青茹则是害怕,她怕她的小伙伴们嘲笑她,居然成了见义勇为的好市民了。 所以,这个荣誉,只能落到两位解放军头上了。 但是,鉴于这两位身份的特殊,他们的相片并没有公布到媒体上,只是含糊地说,两位特种部队的战士,在休假的时候,仍不忘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勇斗歹徒,最终协助警方擒获了特大珠宝抢劫案的四名劫匪。 这件事刚一结束,霍少将的电话就来了。 “你们挺能耐的嘛,为了几个抢劫珠宝的小毛贼,就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知道培养你们花了多大代价么?这不等于是把我的秘密武器公之于众了么?两个混账!”电话里霍少将吼得差点儿震破了邢军生的耳膜。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插手这件事,可是,我女朋友被劫持了。霍少将,如果换成是卓亚菲被劫,你能无动于衷么?”邢军生心虚地反驳。 “卓亚菲才不会被几个小毛贼给劫持,没有可比性。”霍少将的火气稍微小了点儿。 “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邢军生自知理亏,低声下气地道歉。 “你要是有意的,我立马就把你从我的特训班开除了。混账小子,你自己暴露也就罢了,居然把尉迟也给我暴露了!上次对付金永亿的时候,我都没舍得暴露她,原指望等关键时刻用她一回的,你呀你!简直是气死我了,疼死我了!”霍少将的口气,就像是葛朗台被人抢光了金币。 “她,她是男装示人的,万一以后有什么重要任务,大不了你让她留个长发,烫个大波浪,这样肯定没人能认出她了。”邢军生小声说。 “扑哧!你个混小子,亏你想得出来!尉迟那野小子,你要是逼她烫大波浪,她估计都能去抹脖子上吊。”霍少将被他的话气得笑了出来。 “哈哈!确实不合适。”邢军生一想到尉迟芬芳烫大波浪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喷了。 “还给你们记功,上面还说要嘉奖你们,要我说,应该连降三级才对。”霍少将的火气也小了许多。 “别,别,别呀!头儿,我还指望着当了将军之后娶老婆呢,你真要降我三级,那要等到驴年马月才能娶上老婆呀!”邢军生哀嚎。 “你老婆真这么难娶?不当将军她就不嫁你?”霍少将嘲讽道。 “比这还要难,当了将军她也不一定会嫁我。只不过我自己从小跟她发誓,将来当了将军娶她回家做老婆。不过我估计,这辈子兴许根本娶不到她了。”邢军生老老实实说。 “臭小子,别用苦肉计赚同情,告诉你,升值是可以,但是训练强度要给我加大一倍,周日的休息也取消了。”霍少将狡黠道。 “多谢头儿,我一定加倍努力完成训练任务!”邢军生无奈道。 这会儿他总算是明白了,前面霍少将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为了最后这一句做铺垫。 不过,谁让他违反了身份保密条例呢?这一下,弄得自己成了公众人物,虽然媒体没有公开,但至少参与这个案件的警察们有几个见了他,还有一些隐藏在人群里的,说不准偷拍了他也有可能,以后再想要执行隐蔽的任务,恐怕就有些困难了,起码在化妆上要大费工夫。 乔炎炎出院之后,想到邢军生和尉迟芬芳他们为了救她,又是闯红灯,又是跟歹徒搏斗,邢军生甚至于还烫伤了手,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趁着周日下午他们的休息日,专程跑去学校看他们,结果却被告知,他们不便见客,从此休假也取消了。 她心里多少是有一些内疚的,电话打了几次,他都没有接听,晚上很晚,才回过来信息说,最近他的训练加强了,白天没时间听电话了。 乔炎炎本能地觉得,这件事跟她多少有些关系,但是联系又不方便,只得发了几条信息,道谢加道歉。 最郁闷的人是刘远征,那个假小子尉迟芬芳,在糟蹋掉了他几十瓶珍藏的美酒之后,忽然间就销声匿迹了,虽然他查到了她的下落,但是却根本无法联系,电话她不接,信息业不回,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刘远征愤怒至极,发了一条信息说: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绑架到我家的酒窖里。 半夜里,尉迟芬芳回了信息:太期待了,来吧,来吧,来绑架我吧!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刘远征唇角忍不住上翘了。 有多久了,他都没有开怀地笑过了,自从遇到这个假小子之后,他的心情实在好了许多。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假小子虽然没有半点儿像女人,但她的唇味道实在很好,一点都次于她亲手调出来的酒。 当然,她调酒也实在是有一套,虽然毁了他的许多珍藏,但是调制出来的新酒,味道绝对是超过那些酒原本的醇香了。 好吧,时间呢,爷有的是,就耐心等你几年也无妨。等到你成年之后,爷再收藏你也不迟。 霍青茹最近实在烦不胜烦,每天她从公司下班出来,门口必定会站着一尊纤细的石柱子,此石柱子不是石头,乃是74号医生。 一直以来,霍青茹都觉得,她自己才是那种最难缠的人,谁要是惹了她,不报复完,誓不罢休。 但是这位74号医生,自打她那天一抽风,亲了他一口之后,每天都捧着一束花,等在她公司门口,弄得她的助理张小姐都开始眼神暧昧地笑了。 “笑什么笑?这人是从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别把他当正常人。”霍青茹恶狠狠地训斥。 “青青,你错了,我不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我是从市第一人民医院开车过来的,我是那里的外科主治医师,我的名字叫段清誉,《天龙八部》里段誉的段,清澈的清,名誉的誉,我们是男女朋友了,你千万要记住我的名字哦!”段清誉医师一本正经说。 张小姐看到霍青茹雷雨前的阴沉沉的脸,感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低气压,吓得连再见都没敢说,一溜烟儿就跑了。 “74号,电话里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么?不许到我的公司来,我也不会见你的,那天的事纯属意外,我都忘记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别这么斤斤计较,跟个深宫怨妇一样,行不?”霍青茹没好气地说。 “不行,做过了就是做过了,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虽然我是一个男人,可是这种事情上也不好随便的吧?如果我做过之后,就立刻忘记了,那岂不是成了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么?”段清誉振振有词道。 “74号,我是女人,我都没有要求你负责,你干嘛非要这么死缠烂打呢?信不信,我找人揍得你鼻青脸肿,包管你爹妈都认不出你来。”霍青茹威胁道。 “我父亲和母亲在我三岁时出车祸,都去世了,你揍不揍我,他们都认不出我来。”段清誉面无表情说。 “原来你是个孤儿,这么可怜。算我求你了,咱俩真的不合适,你别再纠缠我了,好么?”霍青茹口气软了下来。 对于一个从小失去父母的孤儿,她自然狠不下心来打他骂他。 “我觉得我们很合适,那天你亲我的时候,我浑身都过电一样,书上说,这种感觉,只有在爱情里才会体会到的,而且,那天我偷偷看了你的表情,也是很陶醉的,那就证明,你是喜欢跟我接吻的,所以,我觉得,我们俩是一见钟情了。”段清誉自说自话道。 “喂!拜托你不要这么自恋好不好?你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我,绝绝对对没有看上你!”霍青茹再次被他成功地激怒。 “青青,你不要生气,也别发火,这对皮肤很不好的,对身心健康更不好,我们将来还要在一起生活五十年以上,你没有权利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段清誉十分关心的样子,弄得霍青茹更加火了。 “你最好离我远点儿,否则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孤儿,一样找人揍你!”霍青茹厉声说。 “就算你揍我,也不能说明我们不合适,书上说了,打是亲,骂是爱。”段清誉笑眯眯道。 “好,好,好,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难缠的人。既然你坚持认为我们在一起合适,那么,请问,段医师,你看到我的车了么?看到我穿的什么?还有我的包包?还有我每月头发美容逛街买衣服,告诉你,每月我的话费起码在五万以上,请问段医师,身为一个男人,你养得起我这样的老婆么?”霍青茹故意吓唬他道。 “钱的事,很简单了,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把财产留给我这个唯一的外孙了,估计每月分红也差不多有五十万以上吧,够你花了。”段清誉很平静地说。 霍青茹只觉得眼前有一万只乌鸦同时飞过,气得她浑身发软,无语望天。 142 女生们的恶趣味 鉴于邢军生和尉迟芬芳这一次的表现,部队领导决定给他们俩记一等功一次,霍青茹和刘远征很低调地选择了隐藏在幕后。 刘远征一贯不喜欢在人前露脸,霍青茹则是害怕,她怕她的小伙伴们嘲笑她,居然成了见义勇为的好市民了。 所以,这个荣誉,只能落到两位解放军头上了。 但是,鉴于这两位身份的特殊,他们的相片并没有公布到媒体上,只是含糊地说,两位特种部队的战士,在休假的时候,仍不忘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勇斗歹徒,最终协助警方擒获了特大珠宝抢劫案的四名劫匪。 这件事刚一结束,霍少将的电话就来了。 “你们挺能耐的嘛,为了几个抢劫珠宝的小毛贼,就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知道培养你们花了多大代价么?这不等于是把我的秘密武器公之于众了么?两个混账!”电话里霍少将吼得差点儿震破了邢军生的耳膜。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插手这件事,可是,我女朋友被劫持了。霍少将,如果换成是卓亚菲被劫,你能无动于衷么?”邢军生心虚地反驳。 “卓亚菲才不会被几个小毛贼给劫持,没有可比性。”霍少将的火气稍微小了点儿。 “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邢军生自知理亏,低声下气地道歉。 “你要是有意的,我立马就把你从我的特训班开除了。混账小子,你自己暴露也就罢了,居然把尉迟也给我暴露了!上次对付金永亿的时候,我都没舍得暴露她,原指望等关键时刻用她一回的,你呀你!简直是气死我了,疼死我了!”霍少将的口气,就像是葛朗台被人抢光了金币。 “她,她是男装示人的,万一以后有什么重要任务,大不了你让她留个长发,烫个大波浪,这样肯定没人能认出她了。”邢军生小声说。 “扑哧!你个混小子,亏你想得出来!尉迟那野小子,你要是逼她烫大波浪,她估计都能去抹脖子上吊。”霍少将被他的话气得笑了出来。 “哈哈!确实不合适。”邢军生一想到尉迟芬芳烫大波浪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喷了。 “还给你们记功,上面还说要嘉奖你们,要我说,应该连降三级才对。”霍少将的火气也小了许多。 “别,别,别呀!头儿,我还指望着当了将军之后娶老婆呢,你真要降我三级,那要等到驴年马月才能娶上老婆呀!”邢军生哀嚎。 “你老婆真这么难娶?不当将军她就不嫁你?”霍少将嘲讽道。 “比这还要难,当了将军她也不一定会嫁我。只不过我自己从小跟她发誓,将来当了将军娶她回家做老婆。不过我估计,这辈子兴许根本娶不到她了。”邢军生老老实实说。 “臭小子,别用苦肉计赚同情,告诉你,升值是可以,但是训练强度要给我加大一倍,周日的休息也取消了。”霍少将狡黠道。 “多谢头儿,我一定加倍努力完成训练任务!”邢军生无奈道。 这会儿他总算是明白了,前面霍少将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为了最后这一句做铺垫。 不过,谁让他违反了身份保密条例呢?这一下,弄得自己成了公众人物,虽然媒体没有公开,但至少参与这个案件的警察们有几个见了他,还有一些隐藏在人群里的,说不准偷拍了他也有可能,以后再想要执行隐蔽的任务,恐怕就有些困难了,起码在化妆上要大费工夫。 乔炎炎出院之后,想到邢军生和尉迟芬芳他们为了救她,又是闯红灯,又是跟歹徒搏斗,邢军生甚至于还烫伤了手,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趁着周日下午他们的休息日,专程跑去学校看他们,结果却被告知,他们不便见客,从此休假也取消了。 她心里多少是有一些内疚的,电话打了几次,他都没有接听,晚上很晚,才回过来信息说,最近他的训练加强了,白天没时间听电话了。 乔炎炎本能地觉得,这件事跟她多少有些关系,但是联系又不方便,只得发了几条信息,道谢加道歉。 最郁闷的人是刘远征,那个假小子尉迟芬芳,在糟蹋掉了他几十瓶珍藏的美酒之后,忽然间就销声匿迹了,虽然他查到了她的下落,但是却根本无法联系,电话她不接,信息业不回,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刘远征愤怒至极,发了一条信息说: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绑架到我家的酒窖里。 半夜里,尉迟芬芳回了信息:太期待了,来吧,来吧,来绑架我吧!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刘远征唇角忍不住上翘了。 有多久了,他都没有开怀地笑过了,自从遇到这个假小子之后,他的心情实在好了许多。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假小子虽然没有半点儿像女人,但她的唇味道实在很好,一点都次于她亲手调出来的酒。 当然,她调酒也实在是有一套,虽然毁了他的许多珍藏,但是调制出来的新酒,味道绝对是超过那些酒原本的醇香了。 好吧,时间呢,爷有的是,就耐心等你几年也无妨。等到你成年之后,爷再收藏你也不迟。 霍青茹最近实在烦不胜烦,每天她从公司下班出来,门口必定会站着一尊纤细的石柱子,此石柱子不是石头,乃是74号医生。 一直以来,霍青茹都觉得,她自己才是那种最难缠的人,谁要是惹了她,不报复完,誓不罢休。 但是这位74号医生,自打她那天一抽风,亲了他一口之后,每天都捧着一束花,等在她公司门口,弄得她的助理张小姐都开始眼神暧昧地笑了。 “笑什么笑?这人是从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别把他当正常人。”霍青茹恶狠狠地训斥。 “青青,你错了,我不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我是从市第一人民医院开车过来的,我是那里的外科主治医师,我的名字叫段清誉,《天龙八部》里段誉的段,清澈的清,名誉的誉,我们是男女朋友了,你千万要记住我的名字哦!”段清誉医师一本正经说。 张小姐看到霍青茹雷雨前的阴沉沉的脸,感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低气压,吓得连再见都没敢说,一溜烟儿就跑了。 “74号,电话里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么?不许到我的公司来,我也不会见你的,那天的事纯属意外,我都忘记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别这么斤斤计较,跟个深宫怨妇一样,行不?”霍青茹没好气地说。 “不行,做过了就是做过了,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虽然我是一个男人,可是这种事情上也不好随便的吧?如果我做过之后,就立刻忘记了,那岂不是成了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么?”段清誉振振有词道。 “74号,我是女人,我都没有要求你负责,你干嘛非要这么死缠烂打呢?信不信,我找人揍得你鼻青脸肿,包管你爹妈都认不出你来。”霍青茹威胁道。 “我父亲和母亲在我三岁时出车祸,都去世了,你揍不揍我,他们都认不出我来。”段清誉面无表情说。 “原来你是个孤儿,这么可怜。算我求你了,咱俩真的不合适,你别再纠缠我了,好么?”霍青茹口气软了下来。 对于一个从小失去父母的孤儿,她自然狠不下心来打他骂他。 “我觉得我们很合适,那天你亲我的时候,我浑身都过电一样,书上说,这种感觉,只有在爱情里才会体会到的,而且,那天我偷偷看了你的表情,也是很陶醉的,那就证明,你是喜欢跟我接吻的,所以,我觉得,我们俩是一见钟情了。”段清誉自说自话道。 “喂!拜托你不要这么自恋好不好?你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我,绝绝对对没有看上你!”霍青茹再次被他成功地激怒。 “青青,你不要生气,也别发火,这对皮肤很不好的,对身心健康更不好,我们将来还要在一起生活五十年以上,你没有权利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段清誉十分关心的样子,弄得霍青茹更加火了。 “你最好离我远点儿,否则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孤儿,一样找人揍你!”霍青茹厉声说。 “就算你揍我,也不能说明我们不合适,书上说了,打是亲,骂是爱。”段清誉笑眯眯道。 “好,好,好,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难缠的人。既然你坚持认为我们在一起合适,那么,请问,段医师,你看到我的车了么?看到我穿的什么?还有我的包包?还有我每月头发美容逛街买衣服,告诉你,每月我的话费起码在五万以上,请问段医师,身为一个男人,你养得起我这样的老婆么?”霍青茹故意吓唬他道。 “钱的事,很简单了,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把财产留给我这个唯一的外孙了,估计每月分红也差不多有五十万以上吧,够你花了。”段清誉很平静地说。 霍青茹只觉得眼前有一万只乌鸦同时飞过,气得她浑身发软,无语望天。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42 口感差一点点 怀着满腔的兴奋,段清誉十一点就到了包厢等候。霍青茹她们也来得比较早,十一点半就到了。 乔炎炎和汪玲玲见到他的时候,都十分地吃惊。 算起来,乔炎炎是第二次见他了,那天在机场急救室,看到他的时候,她自己的情况十分糟糕,根本就没精力注意抢救她的大夫长什么模样,而且他那天穿着白大褂,在她眼里,穿白大褂的人长得都一个模样,冰冷,压抑。 今天的段清誉,穿着一套浅灰色阿玛尼套装,宽肩收腰的设计,把他的倒梯形身材彰显无遗。 低调奢华的休闲装,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他很有成功男士的风范; 再看他的发型,自然卷曲,略显蓬松;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唇型薄而有型,整个面部线条流畅而秀美; 她和汪玲玲交换了一下眼神,那意思是:这样的极品男人也被霍青茹说成是细石头柱子?她究竟是眼神不好?还是审美观眼中缺失? 其实,霍青茹本人也觉得很意外,每次他来公司门口等她的时候,都是一身黑色西装,千篇一律,显得他精瘦精瘦的,没想到他今天居然鸟枪换炮,焕然一新了。 真是佛靠金装马靠鞍,以前她怎么都没有注意到,这个74号其实还是挺能拿得出手的一个男人? 不过就算他长得再人模狗样,光那黏糊劲儿她也受不了,还是早点打发走了省心。 “74号,你来的挺早嘛!”霍青茹勉强挤出一个笑。 “青青,我第一次见你的朋友,既然你这么淘气,不肯替我介绍,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好了。两位美女,我叫段清誉,青青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也会是我最后一个女朋友,然后,她会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妈。”段清誉毫不客气地介绍起他自己。 “哇塞!段医生,你的出场念白酷毙了!我叫汪玲玲,请多多关照!”汪玲玲立刻被俘虏了。 “嗯嗯,确实很精彩,段医生你很有表演天赋。我是乔炎炎,青青的好朋友,上次还没来得及感谢你抢救我。”乔炎炎跟着点头。 霍青茹的脸色顿时铁青,这俩妞儿究竟怎么回事?一上来就被这个细石柱子给迷倒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立场。 “行了行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炎炎,玲玲,你们两个,今天吃白食,可别忘了给东道主敬酒。”霍青茹没好气地说。 “那是自然,段医生,来来来,我先敬你一杯。”乔炎炎看到霍青茹的脸色,立刻反应过来她的任务。 “那个,我对酒精过敏,对不起啊!”段清誉脸一下子红了,很难为情地说。 “酒精过敏?不是吧?青青,这怎么办呢?”乔炎炎立刻傻了眼。 原计划是她们三个人努力灌酒,等他受不住,去卫生间呕吐时,再让苏珊娜抓住他强吻一个。 但是她们绝对没想到,这位居然对酒精过敏! “我看,额,不如这样好了,既然段医生酒精过敏,那我们喝一小杯红酒,你就喝一大杯茶水,这总可以了吧?”汪玲玲灵机一动说。 “啊?茶水?那,那怎么行呢?”霍青茹没有反应过来,焦急地说。 “哎呀!行的,行的,都是自己人嘛,嘿嘿!”乔炎炎从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同时对她挤了挤眼睛。 霍青茹过了十几秒之后,这才明白了,既然他不喝酒,多灌他几杯水,他也一样要去卫生间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苏珊娜的任务就比较艰巨了,毕竟他就算喝下一桶水,脑子也不会变晕,想要袭击他,就有些难度了。 最好的期望是,他一见苏珊娜主动投怀送抱,就放松了警惕,自动把嘴送过去让她亲。 十二点整,霍青茹借口说包厢里空调太热,打开了包厢门。 五分钟后,苏珊娜“凑巧”从门口经过,一看到她们就惊喜地叫起来:“哎呀!霍小姐,这么巧?和朋友在这里聚餐呢?” “是啊,苏珊娜,你也来这里了,真是有缘呢,赶紧进来,喝一杯,不然我不放你走。”霍青茹起身,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亲热地说。 “好好好,反正我的那帮朋友来得晚,我就先来给各位敬一杯。”苏珊娜大方地走进来。 霍青茹给她倒了一杯酒,她立刻端起来走向段清誉。 “这位先生,是这里唯一的帅哥,让我来先敬你一杯。” “我,我不能……”段清誉正推辞,没提防苏珊娜一步上前,把酒杯递到了他唇边,同时伸出另一只手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脖子,顺势把酒杯里的酒朝他嘴里倒去。 段清誉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女孩子如此勇猛,大张着嘴站在原地愣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酒已经倒了一半进他的嘴里了,他猛地推开了苏珊娜,飞快地朝卫生间跑去。 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情况,霍青茹用眼神示意苏珊娜,赶紧去追。 她们三个人也远远地跟在后面,准备一起见证段清誉被强吻的场景。 段清誉边跑,边掏出餐巾纸,往里面吐酒。只可惜,还是有一部分酒呛了进去。 他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同时,胳膊上也开始起红疹了。 苏珊娜追到卫生间的时候,他正对着水管在漱口,好容易把嘴里的酒精漱干净了,他正站在那里喘息,苏珊娜立刻冲过来,一把搂住了他,把他往墙上推过去。 眼看着她的嘴就要凑上段清誉的嘴,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扭开了脸,只听“卡擦”一声,他的脖子扭了筋了,痛得他呲牙咧嘴,却又一动不能动。 苏珊娜根本顾不上管他脖子痛不痛,对准了他的嘴就狠狠亲下去。 想要撬开他的唇来个舌吻,但是段清誉却像个贞烈女子一样,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以至于连下唇都咬破了。 苏珊娜用余光瞥见霍青茹她们三个都过来了,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这才松了口,但是仍然意犹未尽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74号,现在,你是不是该要她对你负责了?”霍青茹满脸都是嘲讽。 段清誉推开苏珊娜,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用力一拧,“卡擦”声传来,他的脖子总算自由了。 那一瞬间,他的脸因为疼痛,而变得煞白。 但是很快,他的脸又恢复了吓人的红色,他的眼睛也血红血红的,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过敏。 “霍青茹,你真够卑鄙的。”他死死盯着她说,同时吐了口带血的吐沫。 他的表情太过吓人,弄得霍青茹都打了个冷战。 “我,我有什么卑鄙的?明明是你太,太无赖!”霍青茹十分心虚地说。 “我无赖?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自来求我这个无赖!”段清誉沉声说,然后推开门口站着的三个女生,扬长而去。 他的背影修长而单薄,肩膀似乎被什么压得沉甸甸的,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愤怒和凄凉。 霍青茹忽然觉得,自己虽然精心设计了他,但却丝毫也没有一点胜利者的快感。 “青青,我们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回到包厢里,乔炎炎小心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亲了他一下么?一个大男人,他占了便宜好不好?”霍青茹明明亏心,但却不肯承认。 “他,会不会想不开啊?”汪玲玲有些担忧道。 “他要真为这事跳楼的话,就随他的大小便好了,一个男人没出息到这种境界,活着也是白白浪费粮食。”霍青茹赌气道。 段清誉原本已经离开,但是走了一阵才发现,他的包落在包厢里了,于是又回过头来取,正巧听到了霍青茹她们的谈话。 他一脚踹开包厢,气势汹汹走到霍青茹面前,狠狠瞪着她说:“你说得没错,我才不会为这种事去跳楼。相反的,我还会觉得开心,先是亲到了霍家的大小姐,然后又亲了一个三陪女,比较一下滋味,竟然觉得差别不算大,更让我觉得吃惊的是,霍家大小姐的口感,比那个三陪女还稍稍差那么一点点。” “你,你,你混蛋!”霍青茹成功地被他气炸。 “就因为我觉得你口感差?哈哈哈哈!对不起,霍小姐,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再见!”段清誉顺手抄起他的包,再度离去。 “混蛋!混蛋!混蛋!呜呜呜呜!”霍青茹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汪玲玲从未见过霍青茹这种样子,顿时吓呆了。 乔炎炎也赶忙过来安慰她:“青青,你别哭了,他就是为了气你,才故意那么说的。” “他,他,那个混蛋74号,他居然敢拿我跟一个那种女人来做比较,分明是侮辱我!呜呜!他,他居然还说,我比那个苏珊娜口感差!呜呜!”霍青茹哭得更凶了。 “哎呀!青青,你傻呀!他刚才为了不被苏珊娜亲到,把嘴唇都咬破了,他哪里尝到什么滋味了?他就是故意气你的,当然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咱们先设计陷害他的。”乔炎炎说。 “不管,反正,我总有一天要灭了他!”霍青茹终于不哭了,站起身跺着脚说。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43 浪漫爱琴海 寒假来临的时候,乔炎炎买好了火车票,准备回家过年。 自打上了大学,熊坤鹏倒是很少跟她联系了,整天到晚似乎都在忙,也不知道他忙什么。 寒假他更是匆匆给乔炎炎打了个电话,说他要去美利坚办点儿事,人就直接消失了。 原本指望着跟他一起回去,现在只好一个人背着包包去火车站了。 刚走出校门,迎面就遇到了姜文涛。 “炎炎,可算是赶上了,我打你电话不通,你是不是把我拖到黑名单里了?”姜文涛两手冻得通红,一边搓着手背,一边哈着白气说。 “没错,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乔炎炎冷冷地说。 “我理解,换成是我,谁要是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或许会杀了他。”姜文涛望着她,十分诚恳地说。 “这是你第一次承认你的错,怎么,要毕业了,所以就改了性子?”乔炎炎嘲讽道。 “炎炎,我父亲半个月前去世了,我赶回去办了他的丧事,昨天才刚回来。”姜文涛答非所问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请节哀!”乔炎炎虽然对他有着强烈的憎恶,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仍然不免对他表示同情。 “炎炎,谢谢!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人,你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无论我对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你永远都会是那种雪中送炭的人,而不是落井下石。”姜文涛十分感激道。 “我确实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但是我也不会原谅你曾经做过的事。”乔炎炎十分淡漠地说。 “炎炎,你知道么?父亲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他一辈子活得很孤苦,没有钱,没有地位,甚至于除了我母亲,他再也不愿意找个女人跟他过日子。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不受继母的委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将来能过上好日子,能被人尊敬,不受人的白眼。 可是,他忽然去了,让我觉得,一切的努力都失去了意义。 炎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继续后面的人生,它对我来说,太长,又完全没有目标。”姜文涛一反往日的英俊倜傥,潇洒骄傲,整个人萎顿得像是得了一场大病。 “你是一名优秀的大学生,你即将毕业,你还有大把的机会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乔炎炎看到他的模样,心一软,忍不住安慰道。 “炎炎,你知道么?除了父亲,你是我最想守护的人,但是我迫于无奈,伤害了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期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你去看看你梦想的地方。”姜文涛满脸的祈求,那样的他,让乔炎炎想起自己前世对他的迷恋,那一直都珍藏在心底的热爱,瞬间冲垮了她的警戒线。 “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以后不要再伤害别人,做一个好人,认真过好自己的生活。至于梦想,我梦想的地方是——美丽的爱情海。”乔炎炎脱口而出。 “你看看,这是什么?”姜文涛从怀里取出两张旅行团的宣传广告,上面赫然写着“希腊海岛五晚八日游——别样圣托里尼,最美夕阳,雅典卫城。” “你,你什么意思?”乔炎炎有些慌乱地问。 “我定了去爱琴海旅游团,我知道这是你的梦想,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实现它,只要你点点头。”姜文涛眼里闪烁着光彩,这个瞬间他又是那个令乔炎炎心动的男人了,整个人都充满着爱情的光辉。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忘了么?”乔炎炎退后一步说。 “既然你原谅了我,我们就还是朋友,对么?你放心,我不会非礼你的,你知道我的为人,我从来没有做过强迫你的事,不是么?”姜文涛用炙热的目光望着她,乔炎炎只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块坚冰,正一点一点融化。 事实上,她跟姜文涛虽然认交往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绝对有机会占有她,但他除了亲吻,确实没有做过更过分的事。 “我,这个,额,这样是不对的。你看,我都买好了火车票,我要立刻赶到火车站去,你还是找其他人陪你去好了。”乔炎炎做着最后的挣扎。 “其他人?不,炎炎,这辈子我只会跟你去爱琴海,如果你肯跟我一起去,那我宁愿留下一个永远的遗憾。”姜文涛浑身散发出一种悲伤,那悲伤令乔炎炎有种想要位置哭泣的冲动。 她知道她不应该被他所左右,但是面对一个从少女时代就热爱的男人,也是她唯一用心灵去爱过的男人,她又如何能够做到冷酷到底呢? “那好,我陪你去,但是,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你能保证没有非分之想么?”乔炎炎犹豫了一阵,终于开口。 “我保证,一路上我们分开住不同的房间,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姜文涛大喜,满脸正气说。 整个旅程,对于乔炎炎来说,都像是在梦境中。 飞机上,她每次醒来,都会懵懂地看看四周,然后拼命地揉揉眼睛,努力地想,甚至于会掐自己的手心,用疼痛刺激来验证,这究竟是不是在梦里。 姜文涛每次看到她这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炎炎,你下次醒来的时候,掐我的手好了,再掐你自己,我会心疼死的。”姜文涛总是这样温柔地在她耳边说。 “我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我就是受不住这种诱|惑,你,加上爱琴海,对我来说,是世上最强大的力量,哪怕我有一千种理智,都会被它打败。”乔炎炎轻声说。 “炎炎,你是爱我的,摸摸你自己的心,你可以欺骗我,但是永远无法欺骗你自己。”姜文涛的话像巫师的咒语一般,令乔炎炎无力抗拒。 “没错,我是爱你的。你不知道,我前世,第一次遇见你,是在香格里拉,那时候,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跟你一起去爱琴海,我以为爱琴海可以让所有的人都产生浪漫的感情,到了那里,你一定会吻我,甚至爱上我。只可惜,我直到死,都没有等到这个机会。所以,我怎么舍得拒绝你的提议呢?”乔炎炎如梦似幻地轻轻呢喃,姜文涛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是他看清楚了她的表情,那是一个热恋中的女孩子所特有的梦幻般的表情。 他试探着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乔炎炎完全沉浸在前世的回忆中,只觉得眼前的他与回忆中的他重叠在了一起,那是她渴望了无数个日夜的吻,她忍不住勾住了他的脖颈,热烈地回吻。 那一刻,姜文涛只觉得他的心都被她的吻融化了。 他知道她是他最爱的人,他不忍伤害她,但却又不愿意放弃她。 搂紧了她,他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海是湛蓝的、天是湛蓝的,连远方岛屿上民居的门窗也漆成了一色的湛蓝,看到爱琴海的瞬间,乔炎炎和姜文涛都被它打动了。 一种深深的,心灵的震撼,令他们迫切地期望着,时间能够凝结在此刻,他们相拥着,深深呼吸那带着腥咸的海边的空气,彼此凝视着,只想醉在对方那充满爱意的眼神里。 旅行团有很多别的安排,但他们哪里都不想去,一直留在爱琴海边的旅店里。 早晨,天还没亮,他们就出发去海边,等候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感受日出带给他们的欢欣。 中午,他们到海边去游泳,累了,就倒在遮阳伞下,柔软金黄的沙滩上。 傍晚,他们在海边步行,一步一步丈量海岸线。 深深浅浅的脚印,深深浅浅的亲吻,令乔炎炎觉得,这就是一个美梦,一个长的没有边际的美梦。 “学长,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说不定明天早上醒来,我就会发现,美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乔炎炎不止一次这样说。 “傻丫头,你只要坚信,我是爱你的,总有一天,我会娶你做妻子,然后我们一起生七八个孩子,再带着我们的孩子,来爱琴海见证我们的爱情。”姜文涛每次都用浓的化不开的眼神腻着她,轻吻着她的唇角安慰道。 当旅行团终于结束了八天的旅行,准备返航时,他们俩也被迫跟着离开。 飞机在北京机场降落的瞬间,乔炎炎忽然升起一种预感,一切真的结束了,梦醒了。 但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不愿意相信他们这八天的柔情蜜意只是一场梦。 “炎炎,你先回c市吧,我还要去参加毕业实习,不能陪你一起回家,你已经耽误了八天时间,再不回去,你爸妈该担心了。”姜文涛满脸歉意说。 “好,那我先回了,你自己保重。”乔炎炎虽然很想跟他一起回去,但也不想耽误他的正事。 “票我都帮你买好了,下午五点的车,吃过午饭,我送你去火车站。”姜文涛体贴周到地说。 “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的。”乔炎炎说。 “那怎么能行?我的小女朋友要回家,我怎么能不送到车站呢?”姜文涛亲了亲她的鼻尖,亲昵地说。 “学长,还是别送了,我不喜欢送别的场景,我会忍不住掉眼泪的。”乔炎炎有些羞涩地说。 “那好,让我看看,我心爱的人为我掉的眼泪,看看它们会不会化成珍珠。”姜文涛玩笑道。 充满柔情的话说了一箩筐,分别的时刻还是到了。 火车开动的那一瞬间,乔炎炎看着站台上冲她挥手的姜文涛,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忧伤,她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视野中。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44 结婚请柬 爱琴海之旅结束后,乔炎炎和姜文涛之间的关系又恢复到高中时代的煲电话粥状况,每天早晚,他都会打电话过来,说不尽的柔情蜜意。即使特别忙乱的时候,也会抽空发几条短信什么的,以表示他在思念她。 这样的交往,持续了整个大学阶段。 邢军生再也没有得到过假期,从空军部队受训之后,他先后又去了海军基地,陆军基地受训。 受训的间隙,就被派去执行任务,从一开始的国内的缉毒,打击走私犯罪,到后来的国际化,他先后被派遣到远东地区和非洲地区,经过了各种各样血与火的洗礼。 每次行走在危险的边缘,他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完成任务,一定要当上将军,一定要再次见到乔炎炎。 但是他却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他想确认自己有一天功成名就了,然后再以最佳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 这期间,姜文涛从c市组织部一名小科员,一路攀升,做到了老城区区长的位置,等待他的下一次机会,就是竞选c市市长。 乔炎炎在北京儿童医院外科部,完成了她的实习期,外科部主任对于她的表现十分满意,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能够顺理成章地留在儿童医院任职了。 霍青茹与她的74号医生段清誉之间,经过了一系列的伤害与被伤害,追逐与反追逐之后,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手捧霍青茹抛给她的新娘捧花时,乔炎炎简直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戏剧化的演出,只不过,里面的男女主角都是她所熟悉的人。 人生如戏,人生如梦,她举起酒杯祝他们白头偕老时,心里满满地装着的,就是这两句感想。 暑假来临的时候,乔炎炎坐上了回家的列车,火车到达c市的时候,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重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年,这十五年里,她享受到了来自父母双方的浓浓的亲情,收获了来自熊坤鹏、柯大勇、宋佳媛、汪玲玲、霍青茹这些人给予的深厚的友情,当然,还有一如既往地爱恋着她的邢军生,即使她从未曾回应过他的爱,他对她也还是痴心不改。 最令她感到幸福的,还是姜文涛,即使他伤害过她,但他却也给了她最多的温柔,最浓的恋情。 回来之前,她并没有发信息给姜文涛,她想给他一个惊喜,毕竟她们一别也有三年多了。 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停滞在爱琴海浪漫的蓝天白云蓝屋顶蓝海水之中,她觉得,她们之间的爱,就是一场关于蓝色的记忆。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火车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火车站口的老爸乔安国。 “爸,说了不用来接的嘛,怎么又来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坐车了。”她扑过去,紧紧抱住老爸的脖子娇嗔道。 “我闺女一学期才回来一次,我这个当爸爸的不来接行么?”乔安国笑呵呵道。 “诶?你不是说你你们军区老干部门球队这几天跟地方门球队有比赛么?”乔炎炎问。 “是啊,不过因为天气的缘故,比赛推迟了。” “天气?我看今天太阳很好嘛。” “预告的有暴雨,所以比赛推迟了一周。好了,快上车吧,你妈在家给你做好吃的呢。” 乔安国一路把车开得稳稳当当,生怕宝贝闺女会晕车。 到了家,乔炎炎跳下车,就冲进了自家的小院子。 “妈,妈,我回来了!”乔炎炎扯开嗓门吼。 “哎呀呀!多大的闺女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一进门就大呼小叫,也不怕惹人笑话!”钟文艳笑眯眯从里面走出来,身上还围着一条花布围裙。 “就算我七老八十了,也还是你闺女嘛,嘿嘿!”乔炎炎不好意思地笑着,伸手抱住了老妈。 “别闹了,快屋里去,你同学苏琦钰在家里呢。” “苏琦钰?她,她怎么来了?”乔炎炎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就算以前你们有什么不愉快,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成年了,也不该再计较了。人家特意过来,是送结婚请柬来的,瞧瞧,你们都是同龄人,人家都要嫁人了,你呢?什么时候才能给妈领个对象回家?”钟文艳压低了嗓门说。 “妈,你又说这个,那天我一高兴,直接登记了,再把人给你带回来。”乔炎炎顾不上多想,跟着老妈进了客厅。 “炎炎,四年不见了,我可真是很想你啊!”苏琦钰一脸的热情,伸臂过来想要拥抱她。 时隔四年,她变得更加美艳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儿,顾盼之间,轻易就能够令男人销魂。 乔炎炎侧身,不着痕迹地躲开,淡淡一笑说:“没想到你会到我家来,真的有些意外。” “你们好好聊,我去厨房再弄两个菜,就开饭。”钟文艳说着,扭身进了厨房。 乔炎炎一屁股坐下,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苏琦钰若无其事地跟着坐下。 “说吧,什么事?”乔炎炎扫了她一眼,冷冷地说。 “炎炎,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好姐妹,不是么?这些年我虽然也认识不少的朋友,但只有你,最让我牵挂。”苏琦钰煽情道。 “那我就多谢你的惦记了。听我妈说,你是来送请柬的?”乔炎炎实在没心情听她姐妹情深,立刻转移了话题。 “哦,我一看到你光顾着激动了,差点儿把正事忘了,喏,这是我的结婚请柬,三天之后,c市寰宇酒店,一定要来哦!缺少你的祝福,我会觉得婚礼不够圆满。”苏琦钰拍了拍大腿,有些夸张地说。 “好,如果没什么意外,我一定会去的。”乔炎炎点点头。 无论当初她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但是四年的时间,足以冲淡很多爱恨情仇。 顺手接过请柬,乔炎炎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挺拔的隶书字体,那是她所熟悉的字体,名字,更是刻在她心里的名字。 新郎新娘的名字紧挨着——姜文涛先生和苏琦钰女士!!! 苏琦钰满意地看到她眼里的震惊和伤痛,眼珠一转,笑得无比灿烂说:“炎炎,我知道当年你也喜欢过他,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你早就放下了吧?三天以后,一定要来,我们俩等着你的祝福,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噢!” “我会准时去的,对不起,我坐了一路的车,先去洗个澡。”乔炎炎十分艰难地压下自己的情绪,慢吞吞地说着,也不等苏琦钰回答,就径直进了卫生间。 “哭吧,哭吧,这是你应得的,跟我苏琦钰抢男人的女人,全都是一个下场!”苏琦钰笑的毒蛇一般,缓缓起身,朝门外走去。 乔炎炎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和姜文涛不会得到好结果,但她却没有想到,姜文涛能够做出同样的事,两次用相同的手段,骗取她的感情,然后毫不留情地伤害她。 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她前世与他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所有的爱恋都是藏在她心里的,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世,她确实表现出了对他的爱,但是这不应该成为他伤害她的理由吧?三年多的大学生活,她拒绝了无数个优秀的男生,就因为他每天早晚,风雨无阻的电话粥。 他为她建立了一个美丽的乌托邦,然后又亲手打碎,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两世为人,她当然明白人应该有舍才会有得,只是姜文涛不同,他才曾经是前世她灰暗生命中嘴璀璨的阳光,也因此,她才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为了他,她一次又一次地任由理智向感情妥协。 但是,终究还是一场空么? 她觉得很不甘心。 好吧,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既然一定要亲眼见证了他与别人的婚礼,才可以彻底了断,那么,就让她再一次勇敢去面对吧。 整整三天,乔炎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跟老爸老妈撒谎说,为了赶毕业论文,害得他们走路都把脚步放轻,生怕吵到了她。 老妈钟文艳,更是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美其名曰:补脑。 第四天,一大早,乔炎炎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蜡黄蜡黄的,没有半点血色,她自嘲地笑了笑。 取出临上车之前霍青茹送她的全套化妆品,她开始精心描画。 半小时之后,一个盛装美人映在镜子里,乔炎炎第一次发现,她原来也可以这样美丽的。 拉直的黑色长发,配上一条淡金色的礼服裙,再加一条古朴的黑曜石项链,一双金色的高跟鞋,整个人好像从埃及的王宫里走出来的公主。 打车到了寰宇酒店,门口的迎宾小姐笑意盈盈将她请了进去,拎着礼品盒,她开始环顾四周,寻找新郎新娘的踪影。 姜文涛一眼扫过她的时候,根本没能立刻认出她来,反而惊艳了一把,心想:这个女人是谁?气质和身材看起来都十分超群。 但是下一刻,他对上了乔炎炎的眼睛,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若果此刻他不是新郎官,他肯定会丢下所有的人落荒而逃,但他不能。 乔炎炎款款朝他走来,走到他和苏琦钰面前,递上了礼品盒。 “这是有一次在爱琴海旅游时买的,一直不知道送谁合适,你们俩是老朋友里面第一对结婚的,看来竟是专门为你们预备下的呢。”乔炎炎睁大眼睛,淡金色的眼影衬得她眼珠更黑更亮了。 “呀!炎炎,太感谢了!你知道么?你今天真的很漂亮,不知道的会以为你才是新娘子呢。”苏琦钰穿着粉色的婚纱,一手挽着姜文涛的胳膊,十分做作地接过礼品盒。 姜文涛的脸顿时黑了,这是一对蓝色水晶鹅,两只鹅虽然是独立的个体,却是交颈向天,很缠绵的样子。 当时在一家工艺品店里,乔炎炎一眼就看中了它,姜文涛立刻买下来送给了她。 这是乔炎炎接受的,他买给她的唯一的礼物,那之后,他也曾买过许多礼物,但她统统都没有要,说是要等到他们将来真正能在一起的时候,再狮子大开口。 或许,当时乔炎炎就已经感觉到,他们最终有可能分开,她不想留下太多关于他们曾经过往的回忆。 当初她送他的第一条围巾,就惹出了那么大的风波和羞辱,所以对待礼物,她很谨慎,不轻易接受,也不随便送出。 “文涛,你瞧,炎炎就是浪漫,出去旅行,也能买到这么诗情画意的东西。”苏琦钰将水晶鹅交到姜文涛手里,他的手一哆嗦,盒子掉在地上,一只水晶鹅的头被跌断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不是辜负了炎炎的一片心意么?”苏琦钰小声埋怨道。 “心意只要送出去了,就无所谓辜负。你们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会找个地方观礼。”乔炎炎淡淡说着,然后转身走开。 望着她的背影,姜文涛心里一阵发慌,他觉得这背影如此决绝,或许他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了。 大踏步向前,追到她身边,他拉住了她的胳膊。 “炎炎,我是迫于无奈的,相信我,我很快就会跟她离婚的。”姜文涛压低嗓门说。 “学长,你敢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把这句话大声说出来么?不,你不敢,所以,请放手,否则万一被那个狗仔队拍到了,就成了c市的头条绯闻了。”乔炎炎面无表情说,脚下根本没有停步,自顾往前走。 “我不管,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总之,我是不会放手的。”姜文涛此刻热血上涌,根本顾不上旁人的眼光了。 忽然,一个大力袭来,乔炎炎直觉身子一轻,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炎炎,想死我了,三年多没见了,你竟然变这么漂亮了?”邢军生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漂亮么?谢谢!待会儿舞曲响起来的时候,你可别丢下我去找别的姑娘。”乔炎炎拼命压住往外涌的泪珠,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 “文涛,快过来,爸爸请的重要客人到了,这两位都是同学,自己人,回头我们再招呼。”苏琦钰眼睛里几乎快要冒出火来,但她还是笑意盈盈地飘过来,挽住了姜文涛的胳膊。 姜文涛盯着邢军生的怀抱看了两眼,乔炎炎很显然并没有推开他的意思,而是顺势靠在他胸前,这样的场景刺激得他恨不能杀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在心里,拼命地重复着这句话。 然后,他艰难地转身,跟着苏琦钰离去。 145军人不打无准备的仗 婚礼开始了,乔炎炎很认真地站在人群中观礼。 一段美好而浪漫的视频,上面是新郎和新娘的一些相片组合,加上主持人煽情的解说,就成了动人心弦的爱情故事了。 前面的种种铺垫之后,到了最重要的时刻,姜文涛拿着一枚钻戒,替苏琦钰戴在了无名指上,她羞涩地微笑着,替他戴上婚戒。 台下传出尖叫声,喝彩声,还有此起彼伏的掌声。 那一刻,乔炎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从前世到今生,那个男人始终都是苏琦钰的,而她,则永远只能扮演一个心碎的女人。 有时候,一段错误的爱情,其实很像一只毒瘤,它一直生长在内心最脆弱的部位,并且会在那里扎下根来,长得枝繁叶茂。 即使明知道,这是一个必须纠正的错误,但因为它的枝叶太过美好,所以令人根本舍不得去铲除它,只能任由它恣意生长。 但是,到了某一天,你会忽然发现,这棵大树不得不铲除了,否则它的毒汁就会侵蚀到你的五脏六腑,令你走向一条不归路。 此刻的乔炎炎,终于用力开始铲除她心里的那棵美丽的大树了。 每一铲子下去,联结着血肉的根系被挖出来,带着她的血肉,刺痛着她的全身。 眼泪不受控地落下,她站在角落里,缅怀着这一段死去的爱情。 忽然,她的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搂进了一个宽厚结实的胸怀。 “想哭就哭个够,别憋坏了自己。”邢军生熟悉的声音响起。 乔炎炎卸掉了所有的防备,一下子让自己放松下来,扑倒在他怀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邢军生轻拍她的后背,任由她鼻涕眼泪打湿他的白衬衫,然后风轻云淡地说: “那男人比哥差远了,想要嫁人的话,哥就勉为其难,借你嫁一回呗!” 乔炎炎抬起头,看看四周,原来他们早已离开了婚礼现场,来到一辆军用吉普车前面。 “我,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凭什么要嫁你?”乔炎炎泪眼婆娑道。 “对着镜子照照,看看你此刻有多丑,也就只有我肯在这种时候跟你求婚。”邢军生一脸嫌弃地指了指她。 乔炎炎掏出随身的化妆镜,只看了一眼,就尖叫着扔掉了镜子。 镜子里的人的确是很丑,浓妆被她弄得花了,黑白红三色混合在一起,活脱脱就是一个染缸,头发凌乱,裙子因为在邢军生胸口蹭的,揉皱成一片大抹布,整个人完全就是一个真人版的贞子。 邢军生不管不顾,再度将她搂进怀里。 “你瞧,你这么丑我都没有嫌弃你,这辈子你跟我在一起,就不用担心变老变丑变胖了,对不对?轻轻松松一辈子有什么不好?”邢军生贴在她的耳旁,语音温柔而暧昧。 乔炎炎抬眼看了看他,只觉得此刻的他帅到人神共愤了,眼睛里满满的柔情,似乎想要将她吸入一个无底深渊之中。 “好。”鬼使神差地,乔炎炎就迷迷糊糊点了点头。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办证?我的手续都带齐全了,就差你的了。”邢军生趁热打铁说。 “好,我们现在回家去拿。”乔炎炎依旧处在迷魂状态。 半小时后,俩人各自手捧着一本红色的本本,本本上的合影,是在路边小摊上照的大头贴。 当时工作人员说大头贴不能用,邢军生就恶狠狠地瞪了人家一眼说:“我是特种部队的军人,一会儿就要去执行紧急任务,来不及去照相馆了,你要是耽误了我的正事,我告你妨碍军婚。” 那小姑娘吓得哆哆嗦嗦替他们办好了证,用尽全身力气盖上了钢印。 于是,一切就ok了。 事后回想起来,乔炎炎发誓,绝对是邢军生当时对她用了迷魂术,否则她绝对不会大脑一片空白,像个傻瓜似地,就同意了他的求婚。 开着车,到了一幢豪华住宅小区门口,径直开了进去。 下车,打横抱起了乔炎炎,迈着大步就往楼道里走。 “喂,你干嘛?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乔炎炎叫道。 “今天我们结婚,你是新娘,我是新郎,怎么可能让你自己走呢?那样不吉利的。” “我们只是领了个证而已,婚礼都没有办,算什么新郎新娘?”乔炎炎不满地嘟囔。 “想要什么样的婚礼,都容易,喜欢哪天办,我们就哪天去补办,但是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绝对不能更改的,法律从今天起就开始保护我作为丈夫的各种权益了。”邢军生依旧贴着她的耳朵,不紧不慢地说。 热气喷在她的脸上,脖颈上,乔炎炎再度迷糊了,乖乖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走了大约六七层楼梯,邢军生的额头微微有些冒汗了,乔炎炎这才反应过来,他都抱着自己走了很久了。 “喂,明明有电梯的,你为毛不坐呢?” “今天不坐,我要抱着我的新娘,一级一级爬上去。” “请问,你家在几楼?” “纠正一下,是我们的家,在十八层。”邢军生十分认真地说。 乔炎炎只觉得眼前有一万只乌鸦飞过。 这男人绝对抽风了,十八层!他居然要抱着她这样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一级一级爬上去! “你确定要一直走上去么?”乔炎炎看外星人一般盯着他。 “怎么?我的新娘子怕我累了?很好,新婚第一天,就懂得关心老公了,这个优点要继续发扬光大。 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以前我们负重训练的时候,你老公我曾经有过背着两百斤的沙袋,徒步五公里以上的记录。”邢军生喜气洋洋说。 “也就是说,只要我不超过两百斤,你可以一直背的动我?”乔炎炎迟疑了一下问。 “没错,所以我不是说了么,跟着我,你不用担心变老变丑变胖的嘛。”邢军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乔炎炎再度无语。 终于到了十八楼,邢军生的汗水已经开始滴落,其中有一滴,直接打在了乔炎炎的唇角。 带着苦涩的咸味没入了口腔,但她丝毫也没有觉得难以忍受,比起她此刻遍体鳞伤的痛来说,这一点点苦涩又算得了什么呢? 从兜里取出房门钥匙,放入乔炎炎的掌心,邢军生说:“炎炎,打开房门。” “你怎么不开呢?”乔炎炎直觉这里面或许有什么阴谋。 “我的手腾不出来,我一只手抱着你,会让你觉得不舒服的。”邢军生一脸无辜说。 乔炎炎心道,你完全可以放我下来嘛。 但是看他那固执的样子,不到家绝对不肯放下她的,只得认命地接过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了屋,一眼看过去,三室两厅的结构,保守估计在一百四十平以上。 新家具,新装修,甚至于沙发上都还罩着一层遮灰尘的盖布。 装修的风格,是欧式田园风,布艺沙发以及窗帘,都是韩式的小碎花,那正是乔炎炎喜欢的风格。 邢军生抱着乔炎炎来到沙发旁,伸手接掉了盖布,很绅士地说了声:“请坐!” 这才将她轻轻放到了沙发上,随即又走到玄关处,打开鞋柜,取出两双拖鞋,自己换上了男式的,把女士的拿到乔炎炎脚边,蹲下身,替她脱鞋。 “哎,不要,我自己来。”乔炎炎红了脸说。 “今天你是新娘子,我必须全方位地伺候你,等以后你熟悉了我们的家,才可以自己来。”邢军生说。 别扭地换上了拖鞋,乔炎炎为了缓和气氛,开始转移话题。 “这房子,你什么时候买的?”乔炎炎问。 “去年春节,我刚升了少将的时候买的。你知道的,我这辈子就两个梦想,一是当将军,二是娶你当老婆。升了少将军衔,就意味着有资格当将军了,所以我想,既然第一个梦想已经实现,那么我就该为第二个梦想做准备了,所以就买了这套房子。”邢军生环顾一下房子,最终还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脸上。 “你那时候就确定我会嫁给你?”乔炎炎笑道。 “不确定,但是军人从来都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想要娶你,当然要先把硬件都配备齐全,最后再考虑操作系统的问题。”邢军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我忽然觉得,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匆忙了,都没有认真考虑过,不如,我们去找那工作人员,跟她说我们后悔了,反正今天的业务,应该是可以冲正的,就当办错了,她把两张证件收回去,盖个作废章子就得了。”乔炎炎有些惶恐,她忽然发现,自己这一时迷糊,交出去的不单单是身体了,而是自己的一辈子。 “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更何况,我们领的是结婚证,不是活期存折。听着,女人,你现在已经是我合法的妻子,军婚想必你也知道得很清楚,除非我想抛弃你,否则,这辈子你都是我老婆,法律会保护我做丈夫的一切合法权益。”邢军生的怒火顿时冲上了头。 虽然,他承认,他确实有些趁人之危,但他比姜文涛早到,从小就陪在了乔炎炎身边,如果说有一个人是第三者的话,那个人也应该是姜文涛。 “你的意思是,你坚决不肯离婚?”乔炎炎问。 “除非我死,你就解放了。”邢军生恶狠狠道。 乔炎炎不再做声了,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一时冲动,把自己扔进了虎口,再想逃出来,希望渺茫。 “好吧,你可以不离婚,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这件事,先别告诉咱爸妈好么?”犹豫了片刻,乔炎炎说。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妈盼着你做她的儿媳妇,盼了有多少年?”邢军生不满地说。 “这个,额,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咱俩好歹也要过了磨合期,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再告诉他们。否则,万一咱俩三天两头闹矛盾,他们夹在中间也难受,不是么?”乔炎炎耐着性子说。 对于这个男人,来硬的显然不行,只好耐心跟他讲道理。 “好吧,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许再见姜文涛了,尤其是不能单独见他。”邢军生说。 “别再跟我提这个名字,我永远都不想再见他。”乔炎炎恨恨地说。 “你们女人总是口是心非,当年你不是就跟他分手了么?为什么时隔好多年之后,会在他的婚礼上哭得一塌糊涂?别跟我说你们之后再也没有纠缠过。”邢军生不屑地说。 “没错,后来,我们一起去旅行,一共在一起呆了不到十天,然后,他一直都跟我保持电话联系。不过,他从来没说过,他要娶苏琦钰,如果不是这次我凑巧回家,或许我根本不会知道他结婚的事。”乔炎炎不想隐瞒,便实话实说。 “哼!那个卑鄙小人,他打的就是瞒着你的主意。从前就脚踩两只船,现在还是死性不改。”邢军生恨恨地骂道。 “我们能不谈他了么?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乔炎炎说。 正说着,门铃响了,邢军生起身去开门,原来是送外卖的到了。 “我知道你累了,不过你在婚宴上都没有吃东西,好歹吃点,洗洗再睡。”邢军生打开食盒,一样样把饭菜摆在桌上。 虽然都是乔炎炎爱吃的,但她实在提不起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 “我去给你放水,你到衣柜里自己去挑睡衣。”邢军生知道她没胃口,也不勉强,起身先进了卫生间。 乔炎炎走到卧室,打开衣柜,顿时惊呆了! 里面满满一柜子衣服,简直像是一个服装商店。不光有四季的外衣,连睡衣睡裙,内衣内裤,甚至于游泳穿的比基尼都有。 如果不是这些衣服都还挂着商标吊牌,她简直怀疑这男人是不是在这里金屋藏娇。 这男人,也太恐怖了点儿吧? 随手拿了一件宽大的棉质睡裙,红了脸走进卫生间,里面已然放好了一大缸热水。 “洗漱用品都在那个化妆台上,你慢慢洗吧,需要搓背或者按摩,摁浴缸旁边的红色摁钮,我随叫随到。”邢军生走出去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地对她说。 乔炎炎再次狂晕! 146共浴的三个理由 整个人没入了热水中,嗅到缸里茉莉的清香,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终于,她可以一个人独处了,乔炎炎原本以为,她会继续痛苦,撕心裂肺那种。可是偏偏却没有,反而昏沉沉地想要睡。 洗漱用品有两三种,几乎都是她喜欢的牌子和味道,她不得不再次感叹:她究竟是嫁了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啊,比克格勃还厉害,没准儿,他连她的心理活动都能探知得一清二楚。 从今后,难道真的要跟这样一个人共处一室? 这些年,他究竟接受了什么样的训练,以至于所有的细枝末节他都能打探到,难不成,她的舍友们也都被他买通了? 这么一想,首先她就想到了汪玲玲和霍青茹,这两个家伙,该不会都成了他的同党了吧? 想到自己大学四年,一举一动都是在这个男人的监视之下,她就觉得浑身发冷,继而怒火万丈。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愤怒之余,她一下子从浴缸里站起来,一步跨出去,偏偏脚下一滑,身子朝浴缸倾倒过来。 匆忙中,她伸手去抓浴缸壁,感觉手底下好像摁到了一个突出的小圆点,她浑不在意,正打算爬起来,浴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啊!!!”乔炎炎尖叫一声,满脸惊恐望着邢军生。 邢军生也愣住了,从小到大,唯有上一次被霍青茹设计,喝了催|情药,他才第一次见到她原生态的身体,没有多余的布片遮盖,那身体美得令他发颤。 那之后,他所有的春|梦都有了真实的形态,每一个梦里,他留恋在那原生态的身体之上,吻遍了每一寸,从黑夜到天明,无数次不辞辛劳地在那片黑土地上耕耘,以至于他每次体能测验,俯卧撑都做得比同班学员快又多。 但是此刻却完全不同于梦境中,梦里的她总是热情而温顺,缠绵到极致,所以,一看到她愤怒的表情,邢军生就清楚地知道,这是真实的。 “叫那么大声干嘛?虽然这房子隔音效果不错,但也架不住你这样的穿透力吧?想我了直说就好,干嘛摁了铃又做出一副看到流氓的样子?”邢军生原本是打算道歉之后,立刻离开,必要的话,自挖双目也是应该的。但是逆向思维却引导着他做出了另外一幅模样,人不是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从前他就是太顾着教养,太顾着自尊,太照顾她的感受,从此刻起,他决定做一个坏男人。 “你,你无耻!谁摁铃了?”乔炎炎被他气得一时之间忘了动弹。 邢军生的眼睛朝她的手掌看过去,顺着他的视线,乔炎炎低下头,挪开自己的手掌,那下面,赫然就是一个红色摁钮。 “对不起,我摔到了,无意间碰到它的。”乔炎炎自知理亏,良好的教养驱使她习惯性地道歉。 “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邢军生叹了口气,走过来抱她起来。 “你,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皮肤被异性温热的手掌接触到,乔炎炎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惊慌失措地挣扎。 “干什么?我能干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以为我会强暴你呢?你照照镜子,到底有没有天仙的潜质?再看看我,是不是够格当帅男?我想要女人的话,会有大把年轻貌美的女人朝我扑过来,犯得着强暴你么?”邢军生没好气地说着,顺手把她扔进了浴缸里。 被泡泡浴淹没了身体,只露出脑袋,乔炎炎瞬间淡定了。 “既然有大把女人,干嘛要娶我?”她狠狠瞪了邢军生一眼说。 “你是我妈从小给我定下的娃娃亲,我又是标准的孝子,不娶你娶谁?”邢军生口是心非道。 嘴里说着,眼睛不停地乱瞟,似乎想要穿透那些重重叠叠的泡泡,看到里面的肌肤。 “喂,你乱看什么?还不出去?”乔炎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男人早已不是从前学生时代那个小男生了。 “我怕你待会儿又摔跤了,不如我就坐这儿等着你洗完,好抱你去床上睡觉。”邢军生坏坏一笑说。 “你,你再不出去,我打110报警了。”乔炎炎威胁道。 “噢?好啊,喏,我电话借你用。”邢军生从兜里掏出手机,摁下110三个数字键,然后递给她。 乔炎炎脑子一热,就想摁下去。 “就是不知道,接通了之后,你会怎么跟警察说?”邢军生笑呵呵地看着她说。 “就说你打算非礼我,趁我洗澡,就赖在浴缸旁边不走。”乔炎炎理直气壮说。 “今天是我们新婚,我刚刚拿到了合法证书,我现在陪同我的新娘子洗澡,不知道警察来了,会不会觉得这是一种情趣呢?”邢军生笑得一脸欠抽。 “那个,那啥,邢军生,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这个证书呢,是我一时冲动领了的,至于咱们以后该怎么过,可以慢慢讨论的嘛。”乔炎炎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行啊,我就坐在这儿,跟你召开第一个家庭会议,议题就是——从今天起,洗澡是一个人洗好,还是两个人一起洗好。要我说呢,当然是两个人一起洗比较好。 首先,如今水资源这么缺乏,你一个人享用一大缸水是不是浪费了点儿?还有,这个泡泡浴,当然就更浪费了,一瓶一百多呢,要是两个人分享,既节约了水资源,又节约了钱,经济实惠,咱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学会勤俭持家是很有必要滴; 其次,两个人洗澡,还可以相互搓背,人力物力充分合理利用了; 第三嘛,嘿嘿,两个人一起洗澡,可以增进夫妻感情,水又可以充当免费的润滑剂。 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作为家庭的成员,你也可以提出你的不同观点,我会认真考虑的。”邢军生一脸的认真,不知道的人如果只看他脸部表情,会以为他是在开军事会议。 乔炎炎原本的意思是,他们俩可以先作为朋友,同居一个屋檐下,但继续保持清白关系。被邢军生这么一顿长篇大论搅合的,瞬间她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我不同意,两个人一起洗澡不卫生,容易得传染病。如果你嫌我浪费,我以后可以用淋浴。”乔炎炎气呼呼地说。 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邢军生竟然能够如此风轻云淡地说出那么一大堆猥琐无耻的话来,气得她简直都想抽人了。 “喏,这是我的体检证明,全身各项指标都有,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患任何传染病。”邢军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体检证明。 “额,可是,我,我不能保证自己没有传染病啊。”乔炎炎郁闷地说。 “没关系,我不怕,我身体强壮,一般的传染病我都能抵抗的,如果说,你,你要是真有,那啥,我也认了,谁让咱们是夫妻呢?”邢军生为难的一咬牙说。 “你,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有什么?那啥是什么意思?”乔炎炎盯着他说。 “咳,你懂得,就是那原始丛林里的猴子传播的那啥病毒嘛!”邢军生眼神闪烁道。 身为医学部的高材生,乔炎炎要是连这个都不明白的话,自然是白混了。 “邢军生,你去死!你才艾滋,你浑身上下都爬满了艾滋病毒!”乔炎炎声嘶力竭道。 “我没说哦,是你自己想多了。再说了,艾滋病毒也不是小虫子,怎么可能爬满全身上下呢?你想看看我的身体,就直接说好了,反正我也打算和你共浴的。”邢军生顺手拽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结实的倒梯形上身,然后一步跨进了浴缸里。 身体被淹没之前,乔炎炎成功地看到了他那被撑起的小裤裤,里面的巨龙有多么愤怒,可想而知。 下一刻,身体已经被他抱得紧紧的,听着他在耳边粗重的呼吸,乔炎炎这才明白,他谋算自己已经有多久了。 也亏得他能够忍耐,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在那里跟她闲扯淡,一边努力压制自己的身体。 “那个,邢,邢军生,你,你冷静一点,咱们,额,这事再商量商量,成不?”乔炎炎一边推拒着,一边结结巴巴说。 “好啊,我帮你搓澡也不影响商量。说吧,对于咱们目前的夫妻关系,你有什么想法?”邢军生说着,手底下丝毫也不停,开始在她身体上下来回搓揉。 持久干旱的身体,根本经不住这样的跳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乔炎炎已经开始喘息了。 “别,别这样,我们,不是应该先培养感情,再,再那啥么?”乔炎炎的声音已经跑调了,说不出的娇媚掺杂在其中。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据科学调查,床上运动尤其可以增进夫妻间的相互依恋,既然我们都决定要做一辈子夫妻了,当然应该从增进感情的运动开始。”邢军生的声音渐渐变得暗哑,眼神也变得浑浊。 典型的被欲望充斥的模样,乔炎炎虽然没有做过,但是a片也没少看过,她的心一下子慌了,正好,此时邢军生的手已经探到了黑草地上,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邢军生一下子堵住了嘴唇。 灼热的舌挤进了她的口腔里,翻天覆地搅拌起来,热度四散开去,浑身阵阵酥麻传来,乔炎炎只觉得脑子已经不工作了,只剩下身体的需求。 两只大手游遍了她的全身,点燃了一簇簇火苗,身体某处空虚至极,只想有什么来填满她。 身体不由自主地往邢军生身上蹭,忽然,碰到了一根热热的铁棍,乔炎炎羞得血直往上涌,脸蛋变得通红。 如此勾人的模样,邢军生自然再也无法忍受,小声在她耳旁说:“我要进去了。” 下一刻,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乔炎炎张口就要尖叫出声。 看到她疼得眉头紧皱的模样,邢军生轻吻上了她的唇,舌尖飞快地挑动,让她暂时沉浸在热吻中,忘记了疼痛。 等待了许多年的姑娘,等待了许多年的芳草地,终于可以进入了。 意料之外的阻碍,令邢军生心生感激和惭愧。感激的是,她居然还把第一次保留至今,惭愧的是,他早在很久以前,就把第一次丢了。 虽然当时是迫于无奈,虽然过后他再也没有碰过任何女人,虽然,他是男人,没有一层薄膜来检验是否是第一次…… 愧疚令他放缓了进攻的速度,力度也变得十分轻柔,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她。 疼痛在邢军生刻意的温柔之下,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缓慢升起的渴望。 无法言说的感觉,一波一波将她推向高处,更高处…… 每一次落下,她都感觉到失去了什么,忍不住想要凑过去,让那热热的铁棒填满她的身体。 “炎炎,舒服么?”邢军生柔声问。 “嗯,啊!”乔炎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 “叫我的名字,我想听。”邢军生说。 “嗯~讨……厌~”带着颤音和娇嗔的回答。 “叫我的名字。”邢军生索性停止了进攻,耐心地等待。 “要,快点,要~”乔炎炎红着脸叫,她的声音带着蚀骨的媚音,这是邢军生从未曾听到过的,即使是在梦里,也不曾听到。 “喊我的名字,不然我就停下不动了。”邢军生坏坏地盯着她说。 难耐的瘙痒和空虚阵阵袭来,折磨着她的身体,乔炎炎忍不住拼命扭动起来,被她如此的折腾,邢军生差一点儿就一泻千里,他咬咬牙,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硬生生忍住了。 “邢军生,讨厌,快点用力!”乔炎炎终于忍不住了,恼怒地叫。 “叫老公,叫老公,就给你,都给你。”邢军生说着,同时还故意在里面研磨几下,弄得乔炎炎更加难耐了。 “老公,好老公,亲亲老公,给我……吧!”乔炎炎急得扑过去,用力咬了他肩膀一口。 疼痛的刺激,加上她那惹火的模样,邢军生再也无法忍耐,大力地冲刺起来。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顶到了花蕊中央,阵阵快感如潮水般淹没了乔炎炎的感官。 大声地尖叫,拼命地迎合、扭动,甚至于连偶尔碰痛了那里,都顾不上了,只想跟随他的节奏,飞跃,直到云霄之上。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47 体力活天生就是男人来做的 乔炎炎醒来的时候,夕阳正温柔地照着卧室的地面。 疯狂的一天,混乱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原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痛;原来,铲除一段爱情,真的不会死人,生命依旧会继续。 有关昨晚的记忆,全部停留在超限制的画面里,至于期间他问了她什么,她又说了什么,统统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不停地要求她喊他的名字。 “醒了?起来吃饭吧,不然饿得久了,会胃痛的。”邢军生从卧室外面推门而入。 乔炎炎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却赫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未着寸缕。 “你,你,你……”她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别这么害羞嘛,你是我妻子了,以后要习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傻瓜,昨晚我们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也都摸了,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一样?”邢军生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十分暧昧地说,同时伸出手在她的柔白之上轻轻摸了一把。 吃豆腐吃得如此顺理成章,就好像他们已经同居了很久似的,事实上,他们昨晚才是第一次做那种事。 乔炎炎十分恼怒,伸手推他,却发现推到了一堵墙壁似的,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生了气吃饭容易胃胀,我替你拿衣服去,换好了就下来吃饭好么?”邢军生见她生气,赶忙退让。 随手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宽松版的家居服,扔到她身旁,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乔炎炎套上衣服,想要下床时,才发觉浑身都酸痛得要命,刚一下床,腿一软,身子就跌到了地上,幸亏卧室里铺的是地毯,不然膝盖都会碰痛的。 听到声响,站在门外的邢军生赶忙推门进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他心疼地说。 “还说?都是你,昨晚疯了似的。”乔炎炎死命瞪着他。 “那能怪我么?谁让邢小弟想乔小妹都想了二十四年了,好容易吃到嘴里,能不多嚼几下么?”邢军生一脸无辜道。 “去死!流氓!色狼!”乔炎炎骂。 “好好好,我是流氓,我是色狼,不过,这些都怪你啊,谁让你那么会迷人,打小就迷走了我的魂魄?你去问问尉迟,我这么多年,我在别的女人面前可都是标准的绅士兼君子,连小手都不会碰一下的。” “还说?昨晚折腾了那么久,这会儿一看到我就吃豆腐,有你这样的君子么?” “在自己老婆面前做君子的男人,都该拉出去砍头,我才没那么傻呢,这是我的福利,特别福利,只有我一个人能享受的。”邢军生嬉皮笑脸地说着,同时不忘伸手在乔炎炎的pp上摸了一把。 “你,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死皮的?”乔炎炎替他一脚,他老老实实没躲开,横竖自家老婆的杀伤力又不大,让她出出气也好。 “嘿嘿,就昨晚,真的,我像毛爷爷保证!”邢军生举起了右手,做发誓状。 乔炎炎有气无处撒,正巧肚子咕噜了一声,打破了俩人之间的暧昧。 “对不起,光顾着吃老婆豆腐,忘了老婆肚子饿了,赶紧的,我们吃饭去。”邢军生一下子收起了嬉皮笑脸,伸手抱起乔炎炎,大步走向餐厅。 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令乔炎炎暂时忘记了生气。 自打前世临死前挨了那种非人的饥饿和口渴之后,每次吃到好吃的,喝到清甜的水,乔炎炎都会觉得幸福。 毕竟,活着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喝着某男递过来的不冷不热的温开水,她觉得舒畅许多,捎带着也跟他闲聊起来。 “喂,你怎么会买那么多女式衣服的?”乔炎炎好奇道。 “那是为女主人特意准备的啊,怕你不喜欢我选的款式,一样买了几件,不过大小都是按照你的三围买的。”邢军生说。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三围?”乔炎炎顺口问。 这话一出口,她简直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目测,我是干什么的,别说是三围,就是一公里之内的路程,我的目测误差绝对不会超过五米。”邢军生很得意地说。 流氓啊流氓,果然有流氓的潜质。乔炎炎心里暗暗骂道。 “那么会败家啊,万一我以后长胖了,那些衣服不就都穿不成了么?”乔炎炎想起那一柜子衣服,有些肉痛地说。 “放心,老婆,作为你的男人,如果我连给自己老婆买几件衣服的钱都没有,我怎么好意思娶你呢?胖了的话,咱们再买就是了。喏,这是我的工资卡,从今天起上缴,这是我作为一个五好男人迈出的第一步。以后,你对我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只要不违法,不违背道德,我统统都遵守。”邢军生亲了亲她的脸颊,顺便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卡,塞到她手里。 “这是干什么?拿钱收买我?”乔炎炎脸色一沉。 “不是,这是一个男人应尽的本分,什么时候我们离婚了,你再把卡还我好了。不过,我估计这辈子没这个机会了,所以,就劳烦你把卡号记录一下,免得丢了不好挂失。对了,密码是你的生日,想忘都忘不掉吧?”邢军生语气轻松地说,那口气,完全不像是在谈论他今后的财政问题,而是在商量晚餐吃什么。 “邢军生,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一辈子都无法爱上你,该怎么办呢?”乔炎炎叹了口气说。 “没关系啊,三生三世嘛,我们这辈子先培养培养感情,下辈子一见面彼此就顺眼了,再下一辈子,一见就钟情了。”邢军生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感觉到自己的一番话,完全是鸡同鸭讲,乔炎炎也懒得继续跟他沟通了,自顾埋头吃饭,直到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才算罢休。 “乔炎炎,有没有人说过,你吃饭像饿死鬼投胎?”邢军生收拾碗筷时,望着光秃秃的盘子,忍不住说。 “恭喜你答对了,本姑娘就是饿死鬼投胎,前辈子是被活活饿死的,哇!饿死鬼来了,要吃掉你,呜呜!”乔炎炎忽然来了兴致,吐着舌头,做出一副鬼脸。 “嗯,看来精神还不错,今晚是不是该更努力一些呢?”邢军生装模作样说。 “去死!今晚你休想碰我一下,我现在就要回家,晚上要住家里。”乔炎炎很贞烈的说。 “这就是你的家,你又忘记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多多提醒你的。”邢军生顺手放下碗筷,扭头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一个法式长吻,直吻得她气都上不来,浑身发软。 “混,混蛋,我肺活量很小的,你想憋死我?”乔炎炎恨恨地说。 “错,是亲死你。其实肺活量这种东西,时常锻炼一下,会慢慢变大的。”邢军生说着,再次吻上她的唇。 等到他舍得放开她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 “很晚了,不如明天我再陪你回家?”邢军生看了看天色说,其实他当然是有预谋的,想了二十几年的人,终于成了自己的,他怎么舍得一晚上就放跑? “昨晚整晚都没有回家,我爸妈肯定会着急的。诶?对了,我手机呢?他们怎么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乔炎炎问。 “你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不过放心好了,我昨天给咱爸妈打过电话了,他们知道你在我这儿,很放心的。”邢军生随口说。 “啊!!!我要掐死你!你怎么敢,怎么敢跟他们说我在你这里过夜?”乔炎炎恼羞成怒,尖叫起来。 “我的人品,咱爸妈还不放心么?他们绝绝对对相信我是新时代的柳下惠,不会动他们闺女一根汗毛的。”邢军生很无耻地说。 “我要杀了你!无耻流氓!”乔炎炎一下子扑过来,邢军生往后一退,倒在了沙发上,乔炎炎则顺势趴在了他身上。 “嗯,这个姿势不错。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好好发掘一下沙发的功能。”邢军生眨了眨眼睛,调皮一笑。 乔炎炎觉得自己真的悲剧了,彻夜不归,而且还被爸妈都知道了,今晚要是这个时候,顶着一脸的憔悴回去,他们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为了脸面,还是继续在这里蹭一晚上好了。 然而,这一个晚上,注定了无法安静。 晚饭后,临睡之前,邢军生取出一瓶颜色像是绿宝石一样漂亮的酒,冲着她晃了晃。 “绿薄荷酒,味道很好的,要不要来一杯?” 乔炎炎明知道跟这个危险的色狼在一起,不应该喝酒,但是看到那颜色,她就心动了。 “好吧,就一杯,一小杯。” 邢军生取出高脚杯,倒了三分之一杯,递给她,乔炎炎喝了一口,立刻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茴香,甘草和绿苹果的味道,后味儿是丝丝缕缕的甜蜜,比她喝过的任何一种果汁都更好喝,而且这酒根本喝不出什么酒味道。 几下子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把空杯子又伸了过去。 “再来一杯。” “你确定要喝这么多?万一喝醉了怎么办?”邢军生瞟了她一眼问。 “怕什么?难不成我喝醉了,还会强暴你不成?真啰嗦!”乔炎炎不耐烦地一把夺过酒瓶,为自己斟上满满一杯。 一口气喝了半杯,只觉得神清气爽,打了激素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一瓶子酒被她消灭干净,还想再要一瓶,邢军生摇摇头:“没有来,就剩这一瓶。原本就是买了给你睡前喝一杯的,谁知道你一下子都喝光。” “没有了?好吧,那我睡觉去了。”乔炎炎往卧室走去,走着走着,就觉得脚下好像踩到了棉花一般,心跳的速度似乎也比平时快了好多。 难道是喝醉了?不可能,果汁一样的东西,怎么可能喝醉人呢?乔炎炎摇摇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然而,下一刻,她就觉得腿越来越软,浑身似乎有丝丝的热气到处乱窜,有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开始在她体内横行。 ”邢军生,你来一下。“她脱口叫道。 声音带着缠绵和娇柔,传到了邢军生的耳朵里,少将同志顿时兽血沸腾起来。 原本想着昨晚折腾她太过分了,想要她今晚休息一下,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 急切地推开卧室的门,便看到一脸桃花盛开的乔炎炎,正软软地靠在床头,眼睛里水雾荡漾,说不尽的妩媚。 “小妖精,你这是想要迷死人么?”他说着,一下子扑了过来。 乔炎炎顺手搂紧了他的脖子,香唇热烈地贴了上去。 如此激烈的乔炎炎,远远超过了邢军生的预期,下面腾地一下弹起来,顶到了她柔软的腹部。 用力扯开了邢军生的上衣,笨手笨脚地扯着他的裤带,乔炎炎此刻脑子里就想着一件事,一定要杀杀他的威风。 邢军生看着她那笨样子,自然忍不住帮着她把自己剥干净,献出来。 ”好乖的鸭鸭!么么!”乔炎炎浪声说,顺便亲了亲他的脸颊。 邢军生伸手就要去揉她的小山丘,却发现,自己已经像只白净的粽子一样放在她眼前了,她的睡衣却还在身上罩着。 下一刻,他一把扯开了她的睡衣,光滑柔软的身体顿时暴露在他眼前。 忍不住凑过去吻,从上到下,吻得她娇喘连连。 “讨厌,我要在上面,你乖乖躺下。”乔炎炎很女王地指挥道。 邢军生闷闷一笑,听话地躺下,乔炎炎小松鼠一般爬到他身上,醉眼迷离地摸索了半天,这才找到了那根惹火的热狗,对准了自己的芳草地,用力坐了下去。 这一次,虽然有些胀痛,但已经没有昨晚那种撕裂的疼痛了。 趾高气昂地骑了一小会儿马,就累得动不了,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 “笨蛋,这种体力活天生就是男人来做的。”邢军生笑着,一个翻身,形势扭转。 接下来,一场持久而激烈的战斗正式打响了。 其快活程度,大家自行想象好了,毕竟和谐之风吹得很烈,偶不敢太造次。 总而言之,乔炎炎顺利回到老爸老妈的家,已经是第六天早上了。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47打不开的心结 看到女儿脸上慵懒中透出的光彩,身为过来人的钟文艳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如果换成是旁人,她肯定会生气,但看到邢军生满眼疼爱和小心,目光一刻也不离开自家的宝贝女儿,她自然是十分开心。 邢军生这孩子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心眼儿实诚,对自家闺女又是痴心一片,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已经得到了少将军衔,这可是多少军人梦寐以求的事,身为一个军属,她自然懂得其中蕴含了多少艰辛的奋斗和努力。 “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一直过二人世界,直到假期结束呢。”钟文艳笑着说。 “妈,瞧你说的什么话,这几天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想让你和爸爸担心,所以才没回来。”乔炎炎难为情地说。 “妈是过来人,明白明白。军生啊,炎炎可是我们的掌上明珠,你要多体贴她一点,年轻人恩爱是好事,但也不能过了头,哈?”钟文艳拍拍自家准女婿的手背说。 “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多加注意,多多克制的。”邢军生没脸没皮地说。 乔炎炎“嗷”地一声,甩开他的手,直奔自己闺房去了。 这两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红果果地谈论这种羞死人的事?一个是老妈,一个是丈夫,简直不让人活了。 “闺女,你们俩在一起,老爸也放心了,不过,这婚事,你们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办?”乔安国走进女儿的闺房,很认真地问。 要是依着钟文艳的意思,根本不打算催促他们结婚的,邢军生怎么可能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呢?自家闺女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三岁,晚点结婚还可以多陪她两年。 但是乔安国却不同,他是男人,深谙男人的劣根性,如果没有婚姻做保障,万一哪天移情别恋了,自家闺女岂不是吃大亏了? “爸,你就这么急着把我这盆水泼出去?”乔炎炎撅着嘴儿说。 “看你说的什么话,老爸当然恨不能你在身边一辈子,可是既然你们都已经同居了,如果不办事,时间久了,不是惹闲话么?再说了,老爸也盼着你能早点儿给我生个外孙,我退休之后,就不会寂寞了。”乔安国说。 “我考虑考虑再说吧。”乔炎炎说,其实她想说的是,上岗证都已经拿了,老爸你的担心太多余了,但她却不愿意把这个消息早早透露出去,万一她哪天后悔了,说不定还可以协议离婚。 不大的功夫,钟文艳上了一桌子的菜,菜快要弄完的时候,门铃响了,严舒敏和邢大山两口子来了。 整整一周没看见自家的宝贝儿子,严舒敏简直都要急疯了,自从16岁被特招之后,她很少能够见到儿子,这次儿子请了一个月的探亲假,她原本以为可以好好跟儿子呆一阵子,没想到回来第三天,就不见了人影。打电话问,儿子神秘兮兮地说,正在给她找儿媳妇,忙。 好吧,为了儿媳妇,她自然是忍了。 接到钟文艳的电话,说是过来聚聚,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儿子正情意绵绵地坐在乔炎炎身边,即使再迟钝,她也反应过来了,合着半天,儿子这一周神秘失踪,竟然是跟她在一起。 严舒敏心里的那个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当年订下乔炎炎,是看她成绩优秀,又乖又听话,自家儿子太过皮实,算是高攀了人家。 可现在不同了,自家儿子已经是少将了,人又长得帅气,多少好姑娘排着队想嫁,光是军分区大院里,拐弯抹角上门提亲的,都不下一个排。 乔炎炎这闺女当然也是不错的人选,可是当初她死追郭副军长那小子郭嘉铭的事,闹得大院里沸沸扬扬的,而且这些年,根本都不舍得拿正眼瞧自家宝贝儿子一眼,她心里早已经不拿她当未来儿媳了。 但是偏偏儿子哪个女孩子都不考虑,一提起他的婚事,他就沉着一张脸说:什么时候当了将军,什么时候考虑个人问题。 好,她忍!总算等到儿子升了少将军衔,再提起他的婚事,他直截了当说:这辈子,非乔炎炎不娶,其他女人,免谈! 原本她还指望着,乔炎炎赶紧嫁出去,自己儿子也就断了念想,没想到这闺女倒真够势力的,儿子前脚升了少将,她后脚就跟儿子黏糊上了。 “哎呦!这不是炎炎么?打从我家军生被特招以后,你们好像就没怎么联系过,怎么这会儿又在一起了?”严舒敏带着讽刺的意味说。 “严阿姨,那天同学结婚遇到了,所以就又联系上了,邢军生热情的很,拖着我去他的新房子玩,我回家他就跟着来了。”乔炎炎实在不好意思说,你儿子霸着我,弄得我一星期下不了床,见不了人。 “妈,这一周我都跟炎炎在一起,她已经答应考虑我们的婚事了。”邢军生自然听出自己老妈的不满,赶忙说。 “唉!钟妹妹,这养儿子啊,就跟养白眼狼没区别,什么时候偷偷买了新房子,我们当爹妈的都不知道。”严舒敏一脸伤心的样子。 “老婆,这几年儿子不是也没少给你寄钱么?”邢大山见儿子难堪,赶紧帮着圆场。 “钱钱钱,你这个死老头子就知道钱!寄钱就算孝顺了?”严舒敏大声嚷嚷。 “妈,你去打听打听,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啃老,别说寄钱给父母花了,不逼着你给他买房就算是好的了。 再说了,房子我不是也跟你提过好多回么?我说在市中心给你买套大房子,是你说军区大院住着舒坦、习惯,自己不要的,这会儿又埋怨我不孝顺。”邢军生一把搂着他老妈的肩膀说。 “你要是真孝顺,买房子就该在大院里买。”严舒敏极为不满地说。 “妈,大院里哪有房子卖?都是分配的,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邢军生无奈地笑。 “就算你要娶媳妇,也该跟我们一起住才对。”严舒敏自知无理,却还要狡辩。 “妈,像你这么厉害的婆婆,哪个儿媳妇敢跟你住一起?再说了,市中心以后你儿媳妇上班,你孙子上学都方便。”邢军生说。 “不跟你说了,横竖你都有理。对了,炎炎,你现在也毕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呢?”儿子的道理一串一串的,严舒敏自知辩不过他,转而跟乔炎炎对话。 “严阿姨,我还没定呢,或许留在北京,或许去国外。”乔炎炎很谈成地说。 “儿子,人家炎炎志向高着呢,看来是没打算在本市定居。”严舒敏阴阳怪气地说。 “没关系,反正我们这份工作,也算是居无定所,除了假期,都不能陪在家人身边,炎炎将来住在哪里,我假期就去哪里看她。”邢军生满眼宠溺说。 “话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意思就是你们打算好了?”严舒敏无奈地看着儿子。 “那是自然,炎炎,你不反对吧?”邢军生意味深长地盯着乔炎炎,一只手从上衣口袋里把那红色的本本弄得露出一条线来。 那意思说,你要是胆敢说半个不字,我就把结婚证拿出来让四个家长看。 “不,不反对。”乔炎炎郁闷地说。 那红本本如此招摇地露出一截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她一时冲动做下的孽,现在就算浑身长满了嘴,也辨不清了。 她总不能跟眼前四位家长说,她一时糊涂才领了证吧?当然了,更不可能说是邢军生趁人之危哄骗了她,毕竟,她也算不得什么人中龙凤,在所有人的眼里,邢军生配她都是绰绰有余的。 “看起来,转来转去,还是你们俩凑一对儿,当初我们可是订了娃娃亲的,今天来的匆忙,没带礼物,改天阿姨再补红包给你。”严舒敏见大局已定,自然就转变了态度,横竖只要儿子肯结婚,只要娶一个正经姑娘,其他都可以不计较了。 “不,不用了。”乔炎炎囧的一脸通红。 饭菜摆齐了,六个人围坐一起,吃的倒也热闹。 “说起来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欢喜冤家,我记得八岁以前,他们一见面,就大眼瞪小眼的,搞得跟有仇一样,谁想到他们俩最后能在一起呢。”乔安国感叹道。 “可不是么?那时候老听我家军生叨叨,说炎炎最爱打他的小报告,害他被老师训了好多次。”邢大山说。 “不过还真的多亏你家炎炎帮助,我家军生才从后进生变成了先进生。”严舒敏是个直肠子,之前虽然对乔炎炎有些意见,但是看到儿子已经跟她在一起了,自然也就念起她的好来了。 乔炎炎听到他们说起八岁以前的种种,心里顿时变得沉甸甸的。 她怎么可以忘记,正是先进生这坏小子,害死了她姐姐,真正的乔炎炎呢? 原来,她重生的日子实在不算短了,已经整整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时间,居然让她忘记了,自己原本是乔炎炎的妹妹,乔淡淡。 当晚,乔炎炎坚持要留在父母家里,邢军生自然也不好强硬逼迫,毕竟她父母也很久没见她了,假期那么短,怎么都该陪父母住几天的。 当然,他老妈今天能够放下对乔炎炎的成见,他已经很满足了。 送走了邢家三口,乔炎炎却是辗转反侧,再也难以入眠。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弄得她几乎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真。 有那么一会儿,她甚至自欺欺人地想,那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梦而已,她生来就是乔炎炎,只是因为八岁的时候溺水,所以脑子里才会被无端塞进来那么多的所谓的前世。 但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有关前世,每一天每一年的回忆,实在是太过真实了,以至于她根本无法继续欺骗自己。 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沉沉睡去。 梦里,邢军生一把将八岁的乔炎炎推下了防空洞的大坑,大雨如注,哗哗地下着,年幼的乔炎炎整个人都在水中,她拼命地挣扎,却无力爬上去,只能眼睁睁被水淹没。 她睁大幽怨的眼睛,死死盯着乔淡淡,双手掐着她的脖子,愤怒地说:“是邢军生杀了我,是他杀了我呀!你怎么可以嫁给他?” 满身冷汗从梦中惊醒,乔炎炎大口喘息着环顾四周,听到窗外的雨声,原来,真的下大雨了。 她不明白这是一种巧合,还是死去的乔炎炎真的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但是她明白,她真的无法做到对邢军生的那件罪恶视而不见。 打开邮箱,看到来自红十字会援助非洲的医疗队的邀请函,邀请她参加医疗队,地点,是非洲。她们只提供食宿和路费,还有少量的零用钱。 但是乔炎炎却丝毫也没有犹豫,直接回复了同意参加四个字。 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跟爸妈说自己要去参加一个北京举办的大型招聘会,乔炎炎就匆匆买了机票飞走了。 邢军生只收到一条短信:对不起,不能跟你在一起,什么时候想要离婚,可以发电邮,找律师处理。 邢军生回拨过去,冰冷的女声不断重复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过了一会儿,他收到了一份快递,里面装着乔炎炎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不是不能动用自己手下的力量查到她的下落,但是邢军生却什么手段都没有采取,只是阴郁地望着天空。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垃圾男人么?他已经升任本市市长了,就在她离开的这一天。他能够得到这个位置,很大部分是依靠了他的老岳父苏琦钰的爸爸苏天峰的支持,如今苏天峰已经爬到副军长的位置了,想要捧一个既有能力,又识时务的官员,并非难事。 电视里,姜文涛正在道貌岸然地发表任职演说,市民们热烈地鼓掌,邢军生顺手把遥控器扔过去,砸烂了42寸的液晶壁挂电视。 “好你个乔炎炎,竟敢这么对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他恨恨地说。 但是内心深处,依然是一片柔软,他知道他永远无法对她真正的狠下心肠,算了,她要自由,就让她海阔天高吧。 149岗嘎的故事 非洲的太阳时常令乔炎炎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一只永不熄灭的大烤箱。 炎热、干燥弄得她总是精疲力竭,加上医疗院还要时常搬迁,旅途有好多地方,道路还不好走,如果不是体质够好,恐怕早就病倒了。 随同医疗队一起辗转各地的,有一个非洲土著向导,他精通欧洲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对医术也有一定的了解,他的名字叫岗嘎,四十岁左右,身体十分强壮。 每次他们去到丛林深处,道路崎岖难行时,岗嘎总会在乔炎炎走得气喘吁吁时,接过她的药箱,再伸手拉着她走一段。 渐渐地,乔炎炎跟他成了朋友。 有一次,他们在野外宿营,乔炎炎半夜里被蚊虫叮咬得睡不着觉时,爬起来走出帐篷去方便,忽然看到岗嘎一个人坐在大树底下,表情十分忧伤的样子,他对着月亮,眼睛闪闪发亮,眼眶里似乎喊着泪水。 乔炎炎走到他身边坐下,轻声说:“以前曾经看过培根的一段话,如果你把快乐告诉一个朋友,你将得到两个快乐;如果你把忧愁向一个朋友倾诉,你将被分掉一半的忧愁。愿意让我分掉你的一半么?” “讲个故事给你听吧。在丛林深处,有个小村子,村子里有一户人家,他们很穷很穷,家里有六个兄弟姐妹,其中有一对男孩,他们是双胞胎。大的那个很聪明,也很机灵,小的那个很调皮,总是千方百计找机会逃避干活。 有一年,一位英国人来到他们家,看上了他们家的老大,要带他去外面的世界,学习医术,好让他将来可以回到那个贫穷的村子,帮助那些得不到医生救助的穷人。 小的这一个,很想跟着英国人去外面的世界,于是他央求他的孪生哥哥,让他去,哥哥虽然也很想去外面的世界,但是他更爱他的弟弟。 于是,第二天早上,英国人来带他走的时候,他悄悄躲起来了,家里人找不到哥哥,就把弟弟送给了他。 坐上英国人的吉普车离开时,他回头看到,远远的地平线上,初生的旭日下,他的哥哥拼命地向他挥手。 八年后,当他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医术,还学会了好几国的语言,跟着一个医疗队回到那个小村子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他的哥哥,家里人告诉他,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年,他的孪生哥哥死于疟疾。 他真的很后悔,一个人对着月亮哭了很久很久。如果当初他让哥哥离开,那么哥哥根本不会死,而他的身体一直都比哥哥的要强壮,或许疟疾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他觉得是他间接地害死了哥哥,所以,他的心一直都有一块阴影,只有不断地拯救那些贫穷的病人,才能够让得到片刻的心灵的安宁。 他后来成年了,一直也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他觉得他不配拥有一个家,他不配得到那样的幸福,因为他的一切,都是牺牲了哥哥的生命得来的。”岗嘎语速缓慢而沉痛地讲述着。 乔炎炎知道,他故事里的主人公,其实是他自己,他一直不能原谅自己,就因为他的自私,害得哥哥失去了生命。 “岗嘎,你知道么?这么多年以来,你拯救过的生命,恐怕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如果哥哥真的有灵魂,他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而不是怨恨你。因为,他爱你,他当然希望你得到幸福,你惩罚自己,等于在伤害他那颗爱你的心。”乔炎炎很诚挚地劝慰道。 “谢谢你,善良的姑娘,我会努力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让哥哥也为我的幸福而快乐。”岗嘎握着她的手,很激动地说。 “你能够这么想,我也会觉得很开心。”乔炎炎点点头,轻拍着他的肩。 “善良的姑娘,既然你能够劝说我打开心里的结,是否也该打开自己的心结呢?”岗嘎带着慈爱的微笑望着她说。 “我,我哪有心结?”乔炎炎红了脸说。 “你当然有,你时常都不开心,我看得出来。不管你的不开心是因为什么,只要你能勇敢地面对,用一颗宽容的心去对待,我相信你的问题会解决的。”岗嘎说。 “谢谢,我困了,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乔炎炎躲避似地,站起身走回自己的帐篷。 躺在帐篷里,乔炎炎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想到了邢军生,想到了他曾经犯下的那件罪恶。 毫无疑问,她是应该恨他的,可她偏偏恨不起来。当年他作为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无意间害死一条人命,即便是法律,也不会制裁他。 但是作为受害者家属,她却实在很难原谅他,即使他为了那件事,从此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立志做一个医师,拯救了无数孩子的性命,她依然不能够完全宽恕他。 这一世,他虽然没有成为医师,但是作为一名军人,他却拯救了更多的生命,如果单从国家和人民的角度,他是值得被尊敬,甚至于被感激的。 可是,偏偏她就是迈不过这一个坎儿。 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七天,每一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每一份体贴入微的关怀,她实在是很留恋。 但她还是选择了离开,她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不应该忘记他做过的那件坏事。 那么,她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或许,她还是太过狭隘,只是斤斤计较个人的恩怨,却没能够放开眼界,从国家民族利益去想,从全人类的利益去想。 好吧,暂时把他的事放到脑后吧,跟着医疗队,去帮助那些贫病交加的人们,这才是真正能够让她坦然面对自己心灵的事。 这个夜晚之后,乔炎炎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走在路上都脚步轻盈,医疗队的人们发现,她的欢声笑语不断,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沉默寡言了。 每到一个地方,她总是努力跟那些需要帮助的大人孩子尽快地打成一片,尽力跟他们沟通,取得他们的信任,让他们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她去医治。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50废收废品的暴发户 医疗队让乔炎炎如鱼得水,她觉得自己的能力在这里得到了最大的锻炼,她的价值也得到了充分的体会。 解开了心结之后,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寄明信片给父母,捎带着也寄给邢军生一张。 每张明信片上,她只写一行字:我们到了某某某地,医治了xx个病人,身体很好,心情也很好。 很多时候,钟文艳和乔安国想给她打电话,但都没有信号,打不通。 偶尔能够打通的时候,钟文艳就泪汪汪地让她回国,但她总是笑着说:“老妈,我已经成年了,我知道自己该怎样生活。等我以后跑不动的时候,或许就会回来。” 乔安国很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骄傲,作为一名军人,他是随时准备为了国家民族利益牺牲自己生命的,但是他的宝贝女儿比他更加高尚,她是在为地球村做贡献。 霍青茹和汪玲玲,不止一次在电话里骂她,说她绝对是脑抽了,才会选择那种地方放逐自己,当然,她们虽然骂得凶,但也少不了花高昂的邮费,给她寄去各种好吃的,护肤品,然后恶毒地说,回来的时候你肯定是满脸沧桑,黄脸婆一枚,想不剩下都难。 只有熊坤鹏,有次乘坐他的私人专机去非洲沙漠上看过她一回,做出想要绑架她离开的架势,最终却也只是跟她一起坐在沙山顶上,一起喝到东倒西歪。 “炎炎,真的不肯跟我走?你不想回国,可以跟着我去澳洲,我在那边有个农场,里面种了很多葡萄,你肯定会喜欢那里的。”他诱惑道。 “混蛋,你还真会找我心灵的脆弱点,我恨不能立刻跟你飞过去。不过,我真的不能离开,很多孩子都等着我的帮助,你明白从死神手里抢夺出来一个又一个孩子时的那种心情么?”乔炎炎十分惋惜地说。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请你记住,只要你需要,无论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会随时飞过来带你走。”熊坤鹏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浓浓的深情。 “你这个暴发户,现在看起来什么都不缺了,就缺一个女主人来管理你,遇到好姑娘就安定下来吧,别再一个人瞎晃悠了。”乔炎炎拍拍他的手说。 “拜托!炎炎,我才二十六岁,你就想让我跳进爱情的坟墓里,从此远离美女的包围?”熊坤鹏一脸悲愤说。 “得,是我瞎操心,杞人忧天,你就等着被剩下吧。”她借用了汪玲玲和霍青茹的话。 “没关系,男人四十一枝花,等我开得最茂盛的时候,再结婚生子也不迟。万一到那时候,炎炎你被剩下了,我还可以勉强收了你。”熊坤鹏一脸欠抽说。 “呸!瞧瞧你那口气,当我是垃圾了。”乔炎炎踢他一脚。 “没错没错,我就是那个收废品的,等你成了困难户,我收了你,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熊坤鹏十分得瑟地说。 “去死!我才不会剩下呢,万一真没人要,我就留在非洲,我走过的那么村子,总有一个被我治好的病人愿意娶我。”乔炎炎踹他一脚说。 “炎炎,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熊坤鹏很认真地盯着她说。 “说。”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脚痒了怎么办?” “踢石头,踢树根。”乔炎炎瞪他一眼。 “啧啧,你不能这么破坏环境啊。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愿意为保护人类环境做贡献,就乖乖到我身边呆着,每天让你可着劲儿踢。”熊坤鹏怪腔怪调说。 乔炎炎站起身追打他,一不小心,就撞进了他的怀里,熊坤鹏一把抱紧了她。 乔炎炎挣扎,熊坤鹏闷声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乔炎炎愣住了,却也没有再挣扎,任由他紧紧包围着她。 “嗯,这下子我又多了一份可以炫耀的资本了,在非洲撒哈拉沙漠这个鸟不下蛋的地方,我也抱过一个美女,哈哈!”熊坤鹏后退一步,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乔炎炎忽然抱紧了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过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抬起头来。 “我想我更是值得自豪,在这种鸡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能泡一回帅哥,这要是发个视频到互联网上,得有多少mm嫉妒的发狂。”乔炎炎笑着锤了他一拳。 “你要敢把这一拳也发上去,地球村的mm们会集体追杀你的。”熊坤鹏说。 熊坤鹏走了之后,没有再来过,但是电话可没少打,每次通话,总是唧唧歪歪的,说个没完没了,让乔炎炎接电话接到心痛死,有次她抱怨话费超支,熊坤鹏立刻很小人地给她的手机冲了一万块,气得乔炎炎打电话骂他是暴发户。 结果,暴发户很得瑟地说:爷穷得就剩钱了,你有意见么? 乔炎炎气得差点儿把电话摔了,最终冷冷地撩了一句:钱果然多得没处花么?给我们医疗队捐点吧。 结果第二天,医疗队的账户上,就收到了50万元的汇款。 气得乔炎炎再次骂,这混蛋,简直是疯了。 不过有这样一个疯子时不时地带来一些热闹,乔炎炎倒是觉得不寂寞了。 当然,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还是忍不住想念邢军生,可是那混蛋偏偏连一个字都没有给她写过。 当初留下的离婚协议,如石沉大海,再也没了音信。 他既不离婚,也不再搭理她,乔炎炎不知道他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 或许,他是想要报复她?就这么一直拖着她? 不过她立刻否定自己的这一个猜想,有谁会那么傻,拿自己的婚姻作为报复手段? 算了,既然他不愿意搭理她,她也不再给他寄明信片了。 乔炎炎一个人埋怨邢军生的同时,根本不知道,他其实不是不想理她,而是根本没办法理她了。 在乔炎炎去到非洲的第二个月,邢军生接到了一项特殊任务,去调查一项非法底下研究,这一去,邢军生就彻底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人找到他的下落。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51腹黑5上将 乔炎炎在非洲呆了整整三年,一直都没有得到过邢军生的任何消息,二十七岁生日那天,汪玲玲打电话给她:“亲爱滴,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当然是先听最劲爆的那一个。”乔炎炎淡淡地说。 其实,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小丫头的那种好奇心。只是为了配合汪玲玲的充满八卦的心,才勉强装出感兴趣的样子。 “好吧,那就先给你投下最终的一枚炸弹好了。听着,霍青茹小姐要嫁人了,并且,要嫁的人,就是她的74号。”她激动地说。 “虾米?她跟74号终于修成正果了?姐还以为他们的拉锯战要一直延续到你儿子娶媳妇那天呢,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终于厌倦了战斗,决定提前进入婚姻的坟墓了。”乔炎炎有些意外,但却也不算是太过惊讶。 以74号的坚忍不拔,加上霍青茹的叛逆心理,他们俩人混到一起,不过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比她预期的要早了很多。 看来,霍青茹估计是顶不住家里的压力了,只好匆匆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拜托,能不这么说么?我可是两年前就跳进这个坟墓了好不好?”汪玲玲郁闷地说。 “嘿嘿,我可没有刺激的意思哦,而且你那个坟墓,一直都是最美丽最浪漫最幸福的坟墓嘛!”乔炎炎完全没有半点诚意地信口雌黄道。 “打住!你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了,跟你说,我已经有n次想要离婚的冲动了,但是一想到我的宝贝儿子多多,就只能忍住了。你想想看,我要是真跟那个混蛋李明哲离了,那肯定会有别的女人来,睡我的老公,占我的房子,花我留下的存款,还打我的宝贝多多。呜呜!只要一想到这些,再难忍的事,我也忍了。”汪玲玲十分夸张地说。 “我说,你到底忍他了什么?可以举例说明不?”乔炎炎一脸鄙夷道。 “当然,比方说,我家那混蛋,在我儿子还没满月期间,就对我进行严重的性|骚}扰,再比如,儿子还没断奶,他就开始跟儿子抢奶喝,再比如,他今年明明都已经三十八岁了,人家老公到这岁数,很多都改成每周一歌了,可他偏偏还要坚持一周七次,连周末都不肯让我这个劳动人民休息……”汪玲玲像个暴发户对着穷人自谦道。 “打住!你能别这么红果果地对着我这个单身女人炫耀么?”乔炎炎终于忍无可忍。 “好嘛,不说他这个讨厌鬼了,不过说到单身女人,我就该跟你说第二个好消息了。恭喜你,乔炎炎小姐,从今天起,你已经正式加入了剩女行列了。”汪玲玲矫情地说。 其实,这才是她今天要说的重点,而且,之前那些话,都是霍青茹跟她一起研究之后,提前预演过的,目的就是要刺激刺激某女,让她赶紧从非洲滚回来,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掉。 “汪玲玲,你别太欺负人好不好?告诉你,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把自己嫁掉了,只不过姐为人低调,没你那么急着下崽儿,否则,姐的娃都能打酱油了。”乔炎炎果然被她刺激到了,脱口而出。 “啊?你有没有搞错?你嫁人了?而且还是三年前?嫁的人是谁?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我发誓要跟霍青茹一起乘专机飞到非洲去对你进行严刑逼供!”这一回,轮到汪玲玲受刺激了。 乔炎炎深悔自己太过冲动,果然,冲动是魔鬼啊,是魔鬼!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都不可能了,如果她不坦白,相信那两个女人真的有可能飞过来逼供。 无奈之下,她只好坦白了当初跟邢军生在一起的七天同居生活,以及他们共同拥有的红本本。 “你是说,你嫁的人是邢少将?”汪玲玲的声音差点震破了乔炎炎的鼓膜。 “没错,而且那人无比阴险,既不跟我离婚,也不搭理我,简直就像是当初跟我做了个游戏,那红本本我都怀疑会不会是假的。”乔炎炎愤愤地说。 “炎炎,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汪玲玲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废话,跟我还用得着这么吞吞吐吐?”乔炎炎不耐烦道。 “我怕你听了之后,接受不了。”汪玲玲说。 “屁话!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还能被吓死不成?说!”乔炎炎简直想要隔着话筒踹人了。 “那好,我说了。其实,邢少将他,他,他已经失踪了整整三年了。”汪玲玲撂下一枚重磅炸弹。 “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乔炎炎被这个消息震得头皮都发麻了,整个人都处在茫然失措中。 她恨过他,埋怨过他,无数次猜测他不搭理她的原因,但就是没有想过,他会提前归西! 不能啊,明明他们当初是一起死在那片废墟底下的,她都重生了,他也没有理由这么早就英年早逝啊。 而且,他手里还攥着他们一起领的红本本呢,他怎么能一言不发,就把她搁在半道上了呢? 乔炎炎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眼泪就哗哗地流了出来。 “你们家人吧,我估计是不想让你难过,至于我和青青,当然也是不想让你难过,毕竟,当初他那么认真地追过你,就算是你不爱他,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也会不舒服的。你一个人远在非洲,我们什么都帮不了你,至少也不会主动给你添堵啊。”汪玲玲很难过地说。 “算了,我不会太难过的。而且,既然他都失踪了三年了,我跟他的婚姻,可以宣布作废了。”乔炎炎十分平静地说。 她如今已经能够做到,即使内心汹涌澎湃,也不在人前透露半点。更何况,汪玲玲是她的好朋友,她没有理由让她为自己担心。 放下电话,她终于主动开口申请休假了,这还是三年来,她头一次主动要求休假的。医疗队的队长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乔炎炎回国后,第一时间没有回家去见父母,而是去找霍学良去了,如今他早已从少将升到了上将了。 霍学良不冷不热接待了她,之前他一直都为邢少将感到不值,认为他爱上的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失踪后,没有丝毫反应,一直留在非洲,不仅没有对他表示过关注,甚至于连国都不回。 没想到,时隔三年,她竟然主动来找他了。如果不是看在邢少将的面子上,他甚至于都不屑于见她。 “霍上将,能透露一下,邢军生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么?”乔炎炎开门见山问。 “这是军事机密,不便透露。而且,我有些不明白的是,三年前你干嘛去了?这会儿难道是一觉睡醒了,才想起来要去祭奠他一番?”霍上将一脸嘲讽道。 “我是前天才知道他失踪的消息的,我有种感觉,他没有死,所以,我要去找他。”乔炎炎一脸坚定说。 “感觉?对不起,感觉是最不可靠的东西。”霍上将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她的话。 “是么?可我一向都相信自己的感觉,我相信,他还活着。”乔炎炎丝毫也没有气馁。 “如果他还活着,凭他的身手,早就回来了。”霍上将面无表情说。 “可是,如果他残疾了呢?又或者,他失忆了呢?”乔炎炎开始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就算他残疾了,只要是有城镇的地方,他起码也能自己组装出一部无线电,联系到总部。至于你说的失忆,那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现实中是没有可能的。”霍上将毫不犹豫地打击她。 “你只说了没有可能,但没有说绝对不可能,对吧?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不应该放弃去搜救寻找。”乔炎炎咬着下唇,一脸不服输的样子。 “对不起,我已经派人去找过好几次了,他们都确信,完全找不到他的踪迹。我的手下都很忙,有很多更重要的工作要去做,而不是浪费时间去寻找一个或许连尸骨都被炸成了灰的人。”霍上将还是不为所动。 虽然他在内心里已经对这个女人有些刮目相看了,毕竟她能够在非洲那种鸟不下蛋的地方坚持三年,可见她的坚韧是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的。 “你难道真的这么冷血?要知道,他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兵啊!”乔炎炎终于愤怒了。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总之,我不可能再派一兵一卒去了。”霍上将冷冷地说。 “那好,我自己去找。”乔炎炎愤怒地站起身,大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看到乔炎炎离开,霍上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还真是固执,当初一起去执行任务的人亲眼看到他进入那个地下实验室,之后,那里就发生了爆炸,整个实验室都夷为平地了,当然,他的尸体也无从寻找了。 事后,他甚至于亲自去找了一遍,但是现场只留下被炸成粉末的一堆玻璃瓶子,当然,许多骨灰都落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分辨出哪些是他的,哪些是里面工作人员的。 他能怎么办?只好用瓶子装了一些,拿回去交给他的父母了。 这个女人是邢少将最爱的女人,他绝对不能够让她出什么意外,否则死去的人,在地下都不得安宁了。 拨通了尉迟的电话,结果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喂,老战友,找我老婆干嘛?她正忙着调酒呢。” “刘远征,你拐走了我最得力的干将,现在居然小气到连电话都不让我跟她通了?”霍上将恨恨地说。 三年前,尉迟芬芳休假回来,就被检查出身怀有孕,而她的体质,明明是那种非常难以受孕的,军医说,如果要引产的话,以后她或许都很难再怀孕了。 即使霍上将十分不情愿让自己的得力干将去生娃娃,但他终究也必须承认,他的这位属下是一个女人,他没有权利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于是乎,刘远征趁机要求霍上将同意他的未来老婆,他即将出世的孩子的妈转业。 如果换成是旁人,霍上将是铁定不会同意的,大不了给尉迟一年半的时间去生仔,生完之后,还是要回来继续执行任务的。 可是对方是刘远征,他不能不同意,谁让他当年欠了他一份天大的恩情呢。 于是乎,尉迟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转业了,事后她闹得刘远征鸡飞狗跳的,并且报复性地把他所有的珍藏美酒全都调成了鸡尾酒,这才算是平息了怒气。 “霍学良,该不会是全国的男人都死光了吧?你就非要我老婆出马?难道你想她出个意外,然后让我闺女豆豆变成没妈的可怜娃?”刘远征半是认真半是夸张地说。 虽说他老婆尉迟芬芳的身手一流,但是毕竟她已经转业三年了,敏捷程度肯定是降低了不少,这种时候派她去执行任务,万一有个好歹,邢军生不就是前车之鉴么? 而且,如果不是超难度的任务,霍上将又怎么可能派她去? “对不起,远征,我实在是想不到更不合适的人了。是这样,乔炎炎那个女人今天来找过我了,她要求我派人去找邢军生,那混小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反正我是当他已经死了。可是偏偏她不肯相信,非要去找,我怕她一个人去不安全,所以才会想要尉迟陪她去。”霍上将带着十分的惭愧说。 “你这明明就是要逼良为娼。”刘远征愤愤地说。 “反正话我是传到了,你也知道的,尉迟跟邢军生那小子是什么样的关系,这件事当初为了她能够安心生孩子,我也帮着你隐瞒了她的。”霍上将威胁道。 “好,算你狠,我亲自陪乔炎炎去找一趟,成不?”刘远征十分郁闷地说。 “有你亲自出马,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尉迟那丫头,有勇无谋,我还不放心呢。”霍上将十分阴险地笑了。 15克2尉迟芬芳的克星 刘远征郁闷地低着头,盘算着该如何跟自己那难缠的老婆撒谎,忽然,他感觉到有谁在盯着自己。 一抬头,就看到尉迟芬芳手里正端着一杯冰蓝色的液体,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你,你进来多久了?”刘远征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身子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算久,不过嘛,该听到的,和不该听到的,都听进耳朵里了。”尉迟芬芳说完这句话,脸顿时黑的像锅底。 “老婆,那个,嘿嘿,你听我说!”刘远征慌张地说。 “死开!我最好的兄弟失踪了,你居然窜通霍学良那个混蛋瞒着我,然后让他给我转业,每天用你那些破酒腐蚀我、麻痹我,好让我安安心心留下来,给你生崽子?”尉迟芬芳的眼神无比凌厉,小刀子一般射向了刘远征。 “老婆,你听我说嘛,当时你要是知道了实情,肯定会打掉我们的宝贝豆豆,然后飞到邢军生出事地点。可是,你就是去了又有什么用呢?霍学良亲自出马了,一样也没有找回他的尸骨。但是你呢?你失去的就是这辈子做母亲的资格,你明白不明白?”刘远征越说越激动。 “好,你可以再激动点儿,标点符号满天飞,但是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的。”尉迟芬芳说罢,转身就要走。 刘远征飞扑过去,一把死死抱住了她的后腰。 “老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承认,我是自私了点儿,可是,你自问,你的身手比得过霍学良么?他去了没能找到的人,你去就能找到么?”刘远征带着祈求的口气说。 “放手!刘远征,我只问你,当时如果失踪的人是我,你会因为任何一个原因,而放弃去找我么?”尉迟芬芳怒斥道。 “我……不会。”刘远征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跟邢军生出生入死多少回都已经记不清了,他替我挡过多少回子弹我也记不清了,可是,他该死的失踪的时候,我tnnd在干什么?窝在你怀里生崽子?你知道么?我tnnd恨不能一巴掌抽死我自己!”尉迟芬芳两眼血红吼道。 忽然,有人拽住了她的裤管。 她低下头,就看到自家宝贝闺女豆豆,正仰着头看着她。 “妈咪,爸比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我刚刚找到他藏在车库里的酒,给你!”豆豆奶声奶气说,一手费力地举着一瓶红酒。 尉迟芬芳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自家这个闺女一直都很乖巧,尤其是看到她发火的时候,总是睁大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她,令她发不出脾气来。 以往,每次她生气的时候,刘远征都会让她去祸害他的酒,所以豆豆自然也知道,她妈咪只要有酒可以糟践的时候,就顾不上生气了。 刘远征此刻觉得,他的闺女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比及时雨还要及时雨,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他老婆估计从此就要跟他决裂了。 “豆豆乖,妈咪有事要出门,你跟刘远征在家里好好玩儿。”尉迟芬芳难得用了温柔的语气。 “妈咪,你是要离家出走么?”豆豆紧紧抓着她的裤管,不肯撒手。 “你怎么会这么想?”尉迟芬芳有些哭笑不得说。 “电视上漂亮姐姐一生气,就会离家出走的。”豆豆咬着下唇说。 “妈咪只是有事要去办,很快就回来的。”尉迟芬芳耐着性子哄骗道。 “妈咪在撒谎,撒谎不是好孩子。”豆豆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说。 “妈咪没有撒谎,真的是要去办事。”尉迟芬芳躲开了女儿的眼睛说。 “那你让爸比陪你一起去,不然你就是骗人,要一个人离家出走。”豆豆人小鬼大,她知道,只要她爸比跟着,她妈咪就不能离家出走了。 “我……”尉迟芬芳被女儿给将军了。 “老婆,闺女都说让我陪你去了,你就让我陪你一起去嘛,再说了,你老公我的身手也不比差很多,关键时候,起码能帮你照顾一下乔炎炎那个白痴女人。”刘远征趁机说。 “好吧,豆豆松手,我让他陪着一起去,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尉迟芬芳无奈道。 “嗯,那我去找爷爷玩儿了,他刚才有给我电话,说买了小兔子送给我。”豆豆一下子松开了手,欢蹦乱跳地跑开了。 尉迟芬芳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回过头又狠狠瞪了刘远征一眼,冷冷地说了句:“出发!” 她觉得,这父女俩简直就是她的克星,每次遇到事情,他们俩都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小的摆出一副天真无邪楚楚可怜的模样,老的,则是一副死皮赖脸万能胶一样,死死活活要把她这个天生野人缠死在他们身边。 为了赎罪,刘远征找人弄来了专机,并且把乔炎炎接到了机场。 霍上将为了表示自己的愧疚,也送来了最新式的武器,还有邢军生出事地点的地形图,以及当年他们摧毁的那家地下实验室的全部背景资料。 飞往m国的途中,尉迟芬芳和刘远征开始研究那家实验室的背景资料,他们表面上打着人体生物学研究的旗号,其实私底下却进行着人体的机械化改造的研究。 很显然,邢军生他们当初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这才被他们抓进了实验室,但是,当实验室被前去寻找他的人不小心触发了巨型炸弹,整体摧毁之后,却没能够找到邢军生的尸体。 当然,在那样足以炸毁一座山头的炸药的力量之下,任何呆在实验室的人,都有可能被炸成粉末。 搜救人员找到了一些脚趾甲,头盖骨碎片,充分说明了实验室里的人无一幸免。 但是那些残片里面,却没有一片是属于邢军生的,至于混合在水泥之中的骨灰,实在是无法分辨,所以霍上将不得不停止了寻找。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军人,尉迟芬芳当然明白,霍上将这么做是无可挑剔的,换成任何人做领导,也都只能这么做。 但是她却不能放弃,邢军生是和她并肩作战的队友,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能用理智来衡量。 就像眼前的乔炎炎,她这一趟跟着过来,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够成为她和刘远征的累赘,他们必须分神去照顾她。 但是这话尉迟芬芳却说不出口,她知道,乔炎炎如果不是因为爱,根本不可能在三年之后,一得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从非洲赶回来。 飞机降落在一片荒漠之中,三个人下了飞机,映入他们视野的是一个硕大的深坑。 看到那个大坑的规模,即使是乔炎炎这个外行也能够想象得到,当初那场爆炸究竟有多么惨烈了。 三个人分散开来,各自去寻找线索。 乔炎炎用铲子挖开一片沙子,伸手触摸埋在下面的那些灰白色的粉末和碎片,虽然她不知道这些是属于谁的,但是或许其中有一片就是邢军生的。 她的眼泪刷地一下涌了出来,即使她一万遍地跟自己说,他不可能死,他还活着。可是眼前的场景令她不能不怀疑,在这样一场爆炸之下,还能有人幸存下来么? 忽然,听到尉迟芬芳喊:“你们来看看,这是什么?” 乔炎炎和刘远征朝她走去,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钢片,形状很是古怪。钢片的一面,还粘着一小块类似手机卡模样的东西。 “这个会不会是医疗器械的残片?”刘远征说。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器械,不过,它倒是有点儿像我上解剖课时看到过的一片头骨,该不会是金属骨骼模型?”乔炎炎努力回忆着说。 “你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以前不是曾经有人来搜查过么?”刘远征问。 “哈哈,你瞧,这里有块砂砾,黏在一起,乍一看,应该是一块石化的砂砾,可是它出现这个地方,不是有些奇怪么?既然连人都炸成碎片了,砂砾自然也应该是全部炸散了才对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块的砂砾呢?我猜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坑实在太大,当初来搜查的人,也不可能搜到每一个碎片,而这个金属片上面肯定残留了一些胶性物质,慢慢地,把周围的砂砾黏到了它周围。”尉迟芬芳有些得意地说。 刘远征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他这个老婆大脑简单,粗糙得难以想象,没想到她居然也有如此细致的一面。 “如果这东西真的是金属骨骼残片,那么它上面这东西,应该是一块晶片。”刘远征说。 “难道,真的有类似机械战警那种东西的存在?”尉迟芬芳张大了嘴说。 “理论上讲,是可以存在的。”乔炎炎说。 身为医生,她当然也曾经探究过这些东西,只不过,因为晶片这种东西,如果真的能够成功植入人脑的话,将会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邢军生的大脑被植入了这种东西,然后他被人控制了,以至于他忘了从前的一切,所以,这三年来,他都没有联系过总部。”刘远征说。 “老公,你的意思是说,邢军生那混蛋有可能还活着?”尉迟芬芳激动得一下子崩了起来,因为这个忽如其来的好消息,她甚至于忘记了自己还没有原谅刘远征,如果不是他一定要跟来,她都打算好了,执行完这次任务,她就离开他,再也不会他们的家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大脑被控制了,他一旦选择离开,就会被消灭。因为晶片如果在他大脑中,就能够随时接收各种他们想要他接收的声波,那么植入晶片的人,随时可以用超声波或者次声波杀死他,根本无需费一兵一卒。”乔炎炎说出这个可能性,身体随之变得冰冷。 “这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希望救他回来,不是么?”尉迟芬芳一脸阳光说。 不轻言放弃,一直都是她坚守的信条。 “我听说你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医生,那么,你有没有把握为他开颅,取出他脑子里的东西呢?”刘远征说。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也不排除那晶片装有自爆系统。”乔炎炎眼神黯淡地说。 “晶片如果有自爆系统的话,应该也是受控于电脑程序的,只要能够找出这段程序,我就有把握破解它。”刘远征十分自信地说。 “老公,原来你那几个月每天半夜睡不着的时候,都去玩儿程序了?”尉迟芬芳发现新大陆一般说。 刘远征热辣辣地盯了她几眼,点了点头。 那段时间,她怀孕了,刘远征即使再禽兽,也不敢拿自己孩子开玩笑,守着心爱的女人,却要被迫禁欲的男人,失眠自然是家常便饭了,睡不着的时候,他当然要找一件可以做的事。出去的话,怕老婆有想法,玩游戏,太低级,几个月的时间,他这个电脑天才,就破解了无数黑客发布的病毒,弄得那些黑客们,有好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 这事儿他倒是炫耀一般地跟老婆提过,只不过尉迟芬芳当时整个人都处在抱窝鸡的狂躁阶段,根本没太在意。这会儿刘远征提起,她才想起来。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必须去寻找这个地下试验室的新地址,我估计它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全部被摧毁了,既然他们抓到了邢军生,必定知道他们已经被盯上了,那样一个庞大的实验室要搬迁,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那么,他们一定是提前把最重要的核心的东西搬走了,然后留下的部分,让我们的人很容易地不小心就炸掉了,唯有这样解释,才能够说得通。”刘远征分析道。 “怪不得,我们的人会引爆那样的举行炸弹,这分明就是他们提前放置好的,只要实验室被炸,他们的核心部分自然就能够销声匿迹,并且在另一个隐蔽地点继续进行试验。”尉迟芬芳也恍然大悟了。 “问题的重点是,他们把实验室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乔炎炎问。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53梦想梦之都 “问题的重点是,他们把实验室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乔炎炎问。 尉迟芬芳和刘远征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全的地方。” “这个大坑底下?可是他们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那下面再建一座实验室,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呀,除非……”乔炎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没错,他们肯定在建造这座实验室之初,就做好了完全的应对之策,在这座实验室的下面,建了一座更为隐秘的实验室,当他们感觉到实验室的一些秘密已经被暴露的时候,索性让我们的人轻易发现,并且引爆了炸弹。 而在此之前,他们早就把重要的核心部分,转移到实验室下面去了,然后他们继续在这片废墟之下,进行着非法的研究。”刘远征说。 “欢迎光临,各位!”一个温和的声音和突兀地响起。 三个人本能地靠在了一起,四处观望。 “聪明的人们,别再怀疑你们的智商了,没错,我们就在地下。你们最好恪守一个观光者的本分,乖乖地往前走,否则,你们的脑袋会在三秒钟之内被爆。奉劝你们,最好别怀疑我这个主人的话,因为我从来不说谎。”那个声音依旧温和如初。 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和善的邻居在邀请他们进入自己家里做客,三个人都紧张起来,尤其是乔炎炎,手心都开始冒冷汗了。 “按照他说的做,炎炎,别怕,只要我们俩还有一个活着,就会保证你的安全。”尉迟芬芳伸出手,握紧了乔炎炎的左手。 而另一边,刘远征则握住了乔炎炎的右手。 这一路上,虽然只跟刘远征相处了短短的一天时间,但是乔炎炎却也能够感觉得到,他对他的爱妻有多么重视。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丝毫也不犹豫地牵住了她的手,而没有选择护在他妻子旁边,乔炎炎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这个男人,为了尉迟芬芳的心愿,甘愿陪着她一起,用性命保护乔炎炎这个外人,这究竟是怎样一种艰难的抉择。 又或许,这就是他们俩身为一个军人,一个朋友的高贵之处? 这一刻,乔炎炎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太自私了,为了寻找自己所在意的人,竟然把这样两个值得用性命相交的人拖入了险境。 “别担心,比这更糟糕的处境我们也经历过的。”刘远征侧头望着乔炎炎微微一笑。 “我不怕,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乔炎炎话音未落,三个人只觉得脚下一空,齐齐掉了下去。 大约下落了几十米的距离,三人先后落到了实处。 好在身下是厚厚的砂子,虽然摔得有些痛,但却并没有伤到筋骨。 三人爬起来,相互拍打着身上的沙尘,环顾四周,竟然是一个宽阔的类似于底下车库的样子。 “既来之,则安之。”尉迟芬芳说着,上前一步,打开了面前紧闭着的一扇铁门。 铁门里面,并没有乔炎炎想象中的怪兽或者机械战警,而是一处宽阔平整的向下的台阶。 三人走了大约十几分钟,这才到了底部。 整个台阶都十分干净,连灰尘也看不到,看起来应该是经常有人在打扫。 台阶底部直接面对的,是一座封闭式电梯,尉迟芬芳摁了电梯的开关,门自动打开了,三人走进去,电梯自动关闭,然后向下运行。 电梯里面并没有应有的数字,但它却自发地运行着。 大约运行了五分钟左右,电梯停下了,门自动打开,三个人走出电梯。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宽阔的白色大厅,其开阔程度,肉眼目测起码也在上万平米左右。 三个人都被这大厅的开阔震撼到了,一时间都长大了嘴,瞪圆了眼睛,说不出半个字来。 “各位,欢迎来到梦想之都。有没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一切,根本只是存在于你们的梦里,而绝对不是现实世界?”那个温和的声音说,但仍然看不到他的藏身之地。 “他用了混音器,不但无法分辨出他真实的声音,更加无法锁定声源。”尉迟芬芳说。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刘远征镇定地说。 “呵呵,首先让我来做个自我介绍,我是这座梦想之都的主人无梦。梦想之都向来都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三位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无论你们的骨骼,还有你们的大脑,都是优质原材料,相信我,一定会用它创造出更加完美的生物。”无梦笑呵呵地说。 三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乔炎炎想到,当初邢军生大概就是这样落入他们手中的,然后他被改造了,再也没能出去。 “无梦?你的名字很有趣,虽然我对你有着十二分的好奇心,不过我们来这里不是找你玩儿的,更不是来做客的,我们是来找一个朋友的。 只要你让我们见见我们的朋友,我保证,我们会乖乖配合你的研究,否则,我会让你看到,你面前的三个优质原材料,瞬间化为灰烬。”乔炎炎冲着空气呲牙一笑,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最新式的高效手雷。 手雷的形状很可爱,像是一只钥匙环,上面缀着一个卡通米老鼠,米老鼠的鼻尖儿有个可爱的红点儿,只要轻轻一拧,就会启爆。 这是霍上将送给他们的武器之一,乔炎炎因为对于兵器是外行,一时之间根本学不会使用,所以就挑选了这个最简单但是威力却无穷大的手雷。 当时,尉迟芬芳还笑着说,这手雷是傻瓜式的,只要不是真正的白痴,都会使用。 “乔小姐还真是调皮呢,想要见你们的朋友很简单,只要你向我这个主人请求,我自然会答应的。”无梦似乎一点儿都不生气。 “那好,无梦,请求你,让我见见我的朋友,好么?”乔炎炎感觉到,这个无梦应该是一个超级变态,对待这种变态,只能来软的,硬碰硬肯定是要吃亏的。 更何况,他们现在人家的地盘上,怎么看都没有半点优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这样才乖嘛,86号,到大厅去,你的朋友想见你。”无梦貌似不经意地吩咐了一句。 大厅旁边的圆形白色大理石墙壁,忽然裂开了一条缝,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邢军生,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么?”尉迟芬芳先激动起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我是86号,正在等待您的指令。”邢军生机器一般面无表情说,他的声音也同样没有半点波澜,与机器并无区别。 “他们果然改造了他,现在的他,估计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只会听从指令,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刘远征用力把尉迟芬芳从邢军生的怀里拉出来。 “不,我不相信,他不可能一点儿意识都没有,邢军生,别吓唬我,好歹答应我一声,成不?”尉迟芬芳的眼眶瞬间红了。 “86号,到我面前来。”一直站在原地发抖的乔炎炎,忽然开口道。 “我是86号,正在等待您新的指示!”邢军生看也不看尉迟芬芳,大步走到乔炎炎面前,笔挺地站住。 “86号,还记得么?当年……是你把我推下了防空洞的大坑里,是你害得我差点儿被洪水淹死,你还欠我一条命,你都忘记了么?”乔炎炎忽然冲着他大声吼道。 “无法识别您的指令,请继续发布新的指令。”邢军生依旧面无表情说。 但是乔炎炎注意到,他在开口之前,似乎楞了一下,虽然只是短短的不到半秒的时间,但是那表情,和一个机器完全不同,有着一丝迷茫,还有一丝挣扎,这不是机器应该有的表情。 “86号,还记得那七天么?我们领了红本本,我们朝夕相处,我们整日整夜狂欢……你还欠我一本离婚证,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把我忘了呢?我是乔炎炎,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怎么能忘记我呢?”乔炎炎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和三年前一样触感,一样的美好的味道,不,这不是一个机器,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只是,被人铲除了记忆,如此而已。 乔炎炎一想到三年来他就是这样度过的,不由得就心痛起来,忍不住加大了舌的力道,学着他从前的流氓样子,用力在他口腔里搅拌着,然后把舌尖抵到了他的喉咙处。 邢军生大概是感觉到有些不舒服,本能地扭动了一下身体,但是身为机器,他除了执行指令,再也没有其他的主观意识,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乔炎炎去蹂躏他的唇。 吻了好一阵子之后,乔炎炎感受不到他的回应,终于泄了气,松开了他的唇,靠在他怀里喘息。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但她明白,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用力把眼泪咽了下去。 忽然,她发现,邢军生居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难道他对她的吻居然有反应? 但是下一刻,他又开始重复那句话:“86号正在等待您的指令。” “带我们去找无梦,好么?”乔炎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无法识别您的指令,请继续发布新的指令。”邢军生再度面无表情说。 乔炎炎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无力地松开手,狠狠推开了邢军生。 “86号,回你的房间去。”无梦的声音再度响起,邢军生听话地走到开始出现的地方,那里自动裂开了一条缝,邢军生一步迈进去,那条缝隙顿时消失了。 三个人这才看清楚,原来这里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门,有的只是感应门。特定的人,出现在特定的位置,门会自动识别你的身份,为你打开。 “好了,你们见过你们要找的人了,现在可以配合我这个做主人的实验了。”无梦一副好好先生的口气。 “你让我们见的,只是一架机器,根本不是我们的朋友。”乔炎炎恨恨地说。 “乔小姐,你真的很不乖哦,不过现在到了睡觉的时候了,你们难道都不累么?”无梦完全不理会她的愤怒。 乔炎炎伸手去摁那个米老鼠的鼻尖,却发现自己的手失去了力气,跟着,身子便软软地倒下了。 醒来的时候,乔炎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白色的屋子里,里面的所有设施都是清一色的白,她用力揉揉眼睛,喃喃自语道:“难道我是进了天堂么?” “姐姐,你不是在天堂,是在梦想之都里。不过这里比天堂还要漂亮,是不是?”一个萌到极致的七八岁的小正太扎着黑亮的大眼睛,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乔炎炎问。 “我是梦想之都的天使,因为我很笨,所以他们都叫我笨笨。姐姐,你会不会因为我太笨,就讨厌我?”小正太可怜巴巴望着她,那样子,似乎乔炎炎只要说一声嫌弃他,他就会立刻哭出来。 “当然不会哦,我觉得你很可爱,不如我给你改个名字?”乔炎炎赶忙说。 “不要改名字,我从生下来就叫这个名字。姐姐你叫什么名字?”笨笨说。 “我叫乔淡淡,你叫我淡淡姐好了。”乔炎炎说,她觉得自己也许很快就会死在这里了,临死之前,她忽然想用自己真实的名字了。 “好别扣哦,我就叫你淡淡吧。”小正太皱了皱鼻子说。 “好吧。不过笨笨,你还没告诉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乔炎炎说。 “我本来就在这里啊,从一开始,我就在这里。姐姐,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知道很多很好玩的地方,不如我带你去玩儿,好不好?”笨笨一把拉住她的手,就要把她往外拽。 “可是,要是让别人发现,他们会不会打你?”乔炎炎有些担忧地说。 “放心,他们发现不了的,我对这里很熟悉的,我知道该怎么避开他们。”笨笨的眼睛亮闪闪的,像是两颗黑宝石。 “笨笨,你真可爱。”乔炎炎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蛋。 “淡淡,你也很可爱哦。”笨笨忽然搂住了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嘴唇。 乔炎炎顿时石化了,她刚才是被一个小正太给吃了豆腐么?这是神马状况? 可是,看看笨笨的纯洁无邪的眼睛,她又觉得自己太邪恶了,人家一个小鬼头,就是礼貌性地回了她一个亲吻,她怎么能想那么多呢?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54一第一个猜谜游戏 笨笨拉着乔炎炎的手,来到了一堵墙面前,身子往墙面一靠,那赌墙就离开了缝隙,他机灵地拉着她闪身挤进去。 墙里面的世界,依旧是一片雪白,只是多了一些像栅栏似的东西。 第一段栅栏里面,有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相貌丑陋的男人,他的腿很显然是从很小的时候就瘫痪了,骨骼细细短短的,完全没有发育的样子。 “他是谁?好可怜的样子,他们为什么连一个残疾人都不肯放过?”乔炎炎气愤地说。 “淡淡你难道不觉得他很丑么?”笨笨冷冷地说。 “丑和美都不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的啊,他只是不符合人们的审美观而已。而且,丑与美,都是他父母给他的,只要他有一颗善良的心就足够了。”乔炎炎觉得这个鬼地方,该死的变态主人,居然把一个小孩子也教得这么冷漠,她实在无法忍受,必须趁他还没有长大之前,转变他的世界观。 “可是那样一个又丑又残疾的人,要善良有什么用呢?”笨笨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感情,令乔炎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孩子该不会也被他们改造了吧? “当然有用了,你年纪小,不明白很多道理,我告诉你,绝对不可以歧视残疾人,还有更加不能以貌取人,记住了么?”乔炎炎用力点了点他的脑门说。 “哦,记住了。”笨笨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个样子,倒是令乔炎炎松了一口气。 起码,他还是个正常孩子,就算是思维有些被污染,但是只要有机会带他离开这里,就完全能够矫正过来。 “笨笨,既然你可以到很多地方,那么,你可以告诉姐姐,有没有看到另外两个人,他们是姐姐的好朋友,我们一起被抓进来的,可是我醒来之后,都没有看到他们的人。”乔炎炎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其实她一见到笨笨就想要问,但是她不敢,她怕听到最坏的答案,万一他们已经被做成机器了,她一个人该如何在这个鬼地方活下去?又如何带着他们三个机器,离开这里? “笨笨只看到淡淡一个人,你说的朋友我都没有看到哦。梦想之都很大很大,以后或许能遇到他们的。”笨笨摇摇头说。 “对了,笨笨,你能告诉姐姐,这里有什么地方是不能让人随便进去的?”乔炎炎决定要利用他一把,虽然利用这样可爱的孩子,心里很愧疚,可现在是非常时刻,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乔炎炎感觉到,笨笨的手明显僵硬了一下,她以为他一定是被自己吓到了,赶忙安慰道:“算了,你要是害怕,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姐姐自己慢慢找。只要姐姐能够找到出口,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不能让无梦那个大变态,扭曲你纯洁可爱的小心灵。” “淡淡是打算带笨笨一起离开梦想之都么?”笨笨的眼睛里忽然闪烁出一道光彩。 “当然啊,只要能够离开,我绝对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乔炎炎说。 “可是,笨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离开这里,我该去哪里呢?”笨笨低下头小声说。 “笨笨可以跟姐姐住在一起啊,姐姐可以送笨笨去学校里读书,那里会有很多跟笨笨一样大的孩子,他们都会很喜欢你的。”乔炎炎忍不住开始憧憬未来了。 “淡淡真的不会抛下笨笨么?很久以前,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说过同样的话,可是最后,他们还是抛下笨笨,再也不理会笨笨的死活了。”笨笨很难过地说。 “放心,姐姐说到做到。”乔炎炎摸摸他的脑袋说。 “如果笨笨长得像那个人一样丑,淡淡也不会抛下笨笨么?”笨笨的声音忽然又变冷了。 “不会的。姐姐会一直陪着笨笨,直到你长成大小伙子。到时候啊,笨笨就会有自己的女朋友,然后她会陪着你一直到老。”乔炎炎笑着说。 “不要,笨笨就要淡淡一直陪着我,一直到老。”笨笨尖声嚷道。 “好好好,淡淡会一直陪着笨笨到老。”乔炎炎实在不忍让他伤心,只好顺着他的话说。 “淡淡骗人,淡淡要陪你的男朋友一起到老,才不会陪着笨笨呢。”笨笨忽然扭过头去。 “可是他现在已经变成了机器,根本不认识我了,我好怕,怕根本没有办法逃出去,更怕像他一样,也被无梦那个大变态给变成一个机器。”乔炎炎忍不住抱紧了笨笨,神色凄惶地说。 “淡淡不怕,笨笨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变成机器。走,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笨笨反手搂紧了乔炎炎的腰,安慰似地说。 拉着乔炎炎的手,笨笨带着她来到了另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只硕大的鱼缸,鱼缸占了房间的一半,像是一间透明的屋子。 鱼缸里面,有珊瑚礁,有漂亮的石头,还有许多不同种类的热带鱼,简直就像是一个游动的七彩世界。 “哇!这里好美,原来无梦这个大变态,也懂得欣赏美。”乔炎炎忍不住赞叹道。 “淡淡为什么总说无梦是大变态呢?难道你认识无梦?”笨笨眨巴着他那双纯净水一样的大眼睛说。 “不认识也知道他是大变态啊,不然他怎么跟人说话都用变声器,而且缩头乌龟一样不敢见人?”乔淡淡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淡淡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必须请求无梦批准才可以啊。”笨笨说。 “请求有什么用?难道我请求他放过我,他就不会把我变成机器了么?难道我请求他放了我的朋友,他就会毫不犹豫放了他们么?”乔淡淡郁闷地说。 “那么,淡淡,你请求过他么?”笨笨说。 “这倒没有,不过请求了肯定也是没有用的,他那么变态,把我最好的朋友都变成机器了,如果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要把他的脑髓挖出来,去喂虫子吃。”乔炎炎一边咬着牙,一边用力攥着拳头,仿佛无梦就在她手心里,她一用力就能挤出他的脑浆似的。 “额,淡淡你好恶心哦。”笨笨皱了皱小鼻子。 “对不起,吓到笨笨了么?都是姐姐不好。对了,笨笨,你有没有见过无梦?”乔炎炎轻轻拍了怕他的小手背说。 “没有,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找看啊,反正他肯定会在梦想之都里面的。我们慢慢一间一间屋子找过去,总会找到他的。” “这里一共有多少间屋子啊?”乔炎炎问。 “不知道啊,反正我从来都没有数清楚过,不过肯定会超过几千间屋子吧?” “天哪,那我们要找到什么啊?”乔炎炎震惊了。 “淡淡难道不愿意在这里陪着笨笨么?”笨笨眼睛里带着一丝祈求。 “我更想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乔炎炎脱口而出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一起离开吧。”笨笨似乎下定了决心说。 “不行啊,我的朋友还在这里。”乔炎炎叹了口气,转了一大圈,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淡淡不要不开心,不开心了,就会变老。到时候,你会嫌弃笨笨太年轻,配不上你的。”笨笨伸手摸了摸她的皱纹,忽然语出惊人。 他的手心十分冰凉,但却温柔的要命,有那么一瞬间,乔炎炎几乎都以为,摸着她脑门的是一个成年男人。 这个念头吓了她一大跳,接下来,她忽然想起,之前她是站在广场中央听无梦说话,然后就晕倒了。 晕倒之后,再醒来,尉迟芬芳和刘远征都不见了,身边就只有笨笨一个。 如果说笨笨也是无梦抓来做实验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可是奇怪的是,笨笨可以随意进出每一间屋子,而且,他带着她到处乱逛,根本没有遇到一个来找她的人,难道她就这样失踪了,无梦的手下都不管么? 从头到尾,处处都透着奇怪,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下了迷魂药似地,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尉迟芬芳他们,而不是陪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在这里瞎逛游。 “笨笨,如果你不能带我找到我的朋友,那么,你就先自己在这里玩儿好了,我要去找她们了。”乔炎炎使劲掐了自己手心一把,顿时觉得脑子变得清醒了许多。 “淡淡终于还是要抛弃笨笨了么?好,我带你去找她们。”笨笨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十分冷硬。 跟着,他一把拽住了乔炎炎的手,力道之大,令她觉得,手掌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笨笨,你在做什么?轻点儿!”乔炎炎呲牙咧嘴道。 笨笨却丝毫也不理会她的抗议,继续拽着她,将她拖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很大,有两张床,床上分别躺着一个人,人的身体整个被白色床单盖着。 还有许多试验器械,各种形状的玻璃器皿,里面盛着不同的人体器官,奇怪的是,那些器官似乎都很新鲜,有一颗心脏,甚至于还在微弱地跳动着。 乔炎炎只觉得浑身泛起一股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侧头再看身旁的笨笨,他的神色变得无比诡异,眼神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凶残。 “淡淡,我们来玩个猜谜游戏好不好?答对了有奖励,答错了会受到惩罚哦。”笨笨忽然又变回了之前的天真可爱状,似乎刚才那样的凶残只是乔炎炎的错觉。但是乔炎炎知道,那不是错觉,她手掌的痛提醒着她,笨笨绝对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无害无辜。 “笨笨要让我猜什么?”乔炎炎不动声色说。 “那边两张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86号,另一个是几号?”笨笨指着那边的床说。 “笨笨,可以有提示么?”乔炎炎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 “没有,但是你可以隔着被单摸摸其中一个。”笨笨淡漠地说。 乔炎炎走过去,朝着一个短一些的身体摸过去,那人的腿很细很细,她忽然想起了笨笨带她看的那个相貌丑陋的残疾人,对,一定是他! 可是,他会是几号呢?这个问题有若干个答案,就算他是在邢军生之前进来的,那么从1号到85号,可以有85个不同的答案。 很显然,这不是道选择题。 她努力地回想之前笨笨说过的话,忽然她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笨笨之前带她去看了那个丑陋的残疾人,之后又问了她:如果笨笨长得像那个人一样丑,她会不会抛下他? 由此可以推断出,那个人应该跟笨笨有着某种深刻的联系。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她脑子里冒了出来。 笨笨很有可能,曾经拥有那个人的肉体,又或者说,笨笨原本跟那个残疾人就是同一个人,他天生丑陋残疾,然后又被家人抛弃,最后他致力于人体机械化这种非法研究,初始目的其实是为了改变自己的身体外形。 后来他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得以把自己的研究成果用在自己身上,继而他找到了笨笨的原型,这样一个可爱漂亮的孩子,曾经应该是他孩提时代的梦想。 他在梦想之都抛弃了自己的残破的身体,换上了笨笨的身体。笨笨极有可能原本是一个外形漂亮,但却傻乎乎的孩子,残疾人把自己的脑子换到笨笨的身体里去,从此就有了现在的如此完美的笨笨。 那么,那个残破的身体,应该就是1号试验品了,只不过因为它曾经是他的身体,所以,即使成功了,他也不舍得抛弃掉,甚至于还会带着她去看那个人。 想到这儿,乔炎炎抬起头,盯着笨笨,微微笑着说:“另一个是1号,他就是笨笨带我去看过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恭喜你答对了,淡淡!至于奖品,应该是你喜欢的,你可以带走你两个朋友之中的任意一个,几次结束我们的猜谜游戏。当然,你还可以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继续第二个猜谜游戏,答对了,同样会有奖励的,不过这一次我可以提前把奖品透露给你。”笨笨一脸的天真无邪。 “奖品是我另一个朋友?”乔炎炎激动地问。 “真聪明,答对了,我可以奖励你个吻。”笨笨踮起脚尖扬着小脸儿,乔炎炎认命地俯下头来,让他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现在,第二个猜谜游戏开始了。”笨笨一本正经说。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55出人意料的5抉择 “现在,第二个猜谜游戏开始了。”笨笨一本正经说。 “先等等。”乔炎炎说。 “怎么,难道你改变主意了,不想带走你的另一个朋友了?”笨笨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似乎早就算准了她会这么做。 “这个游戏对我太不公平,没有任何提示,这不是猜谜,是赌博,所以,我拒绝。你让我带走一个朋友好了。不过之前你说允许我带走一个朋友,但却没有指定是谁,所以,我有权选择带走任何一个朋友,对么?”乔炎炎说。 “对。”笨笨点点头。 “那好,我要带走那个轮椅上的人。”乔炎炎说。 “不行,你不能带走他!他不是你的朋友!”笨笨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一样,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激动得尖声喊道。 “是不是我的朋友,应该由我说了算,而不是任何其他人,对么?”乔炎炎心里一动,她果然没有猜错,那个轮椅上的人,应该就是笨笨的原来的身体,正因为如此,他绝对不会舍得抛弃他。 “可是,你明明不认识他的。”笨笨路出了少有的慌乱,这样的表情让他更像一个孩子,更加可爱,却也更加令乔炎炎感到心痛。 “之前你带我去看过他的,而且我也曾说过,一个人表面的美丑并不代表他的内心,我觉得他有一颗善良的心,所以我已经认定了他是我的朋友,我决定带他走。”乔炎炎镇定地说。 “你为什么要带他走?你不是还有三个朋友在这里么?你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找到86号么?为什么不带他走?”笨笨大声问。 “86号已经变成了机器,不再是我的朋友了。”乔炎炎冷淡地说。 “可你还有两个朋友,他们陪着你一起来的,你难道打算抛弃他们,独自逃生么?”笨笨气呼呼地问。 “我不想抛弃他们,可是我根本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已经变成了机器,还有,就算他们俩都完好无损,我也无法做出选择,究竟带他们谁出去,不如就让他们都留在这里好了,反正她们俩是恩爱的夫妻,如果留下一个在这里被改造成机器,那么出去的那一个会痛苦一辈子的,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们一起变成机器好了。”乔炎炎不慌不忙地回答。 “可是,那个丑陋的残疾人,他对你没有丝毫意义,你带他出去,也不过是带一个没有智商的丑陋的残疾人而已,他出去了,只会浪费粮食,遭人嫌弃。”笨笨再次劝说她,希望她能够放弃。 “正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爱,没有智商,所以我要让他拥有阳光,这是作为一个生物应该享受的权利,任何人都无权剥夺。”乔炎炎义正辞严地回答。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笨笨有些震惊的样子。 “我在非洲呆了整整三年,拯救了无数孩子的生命和健康,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十分贫穷,上不起学,甚至于吃不饱饭,但是我一样没有抛弃他们。世界正因为有着许许多多和我一样的人,才能够让人看到正义和希望。”乔炎炎说着,眼里闪烁着一种温暖的光芒。 “正义和希望?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笨笨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然,只要笨笨相信它们存在,它们就一直存在,如同日月的光辉,亘古不变。”乔炎炎微笑着回答。 “你错了,太阳有一天也会陨落的,到时候,它会变成一个大黑洞。”笨笨无力地继续反驳着。 “没错,但是会有新的恒星诞生,也会有新的生命孕育。”乔炎炎缓慢而温柔地说。 从没有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完全投入,明明只是为了和笨笨斗法,可是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被感动了。 笨笨不过是一个从此就缺失了爱的孩子,或许他的父母永远都不会想到,由于他们的冷漠和残忍,扭曲了一颗幼小的心灵,以至于当有一天它长大成熟之后,会掀起一场如此巨大的疯狂。 笨笨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接下来他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身体缓缓地倒下。 “笨笨,你怎么了?醒醒,你需要什么药,在哪里,我去帮你舀。”乔炎炎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焦急地说。 “淡淡,我很快就要死了,谁也救不活我了。”笨笨无力地眨眨眼睛说。 “不,不可能,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乔炎炎大声说。 “我的心脏,是一颗充满了恨的心脏,可是忽然之间,你告诉我这个世界还有爱,所以我那颗充满了恨的心脏,根本无法承受,它开始一点点碎裂了。”笨笨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 “你是无梦,你是这里的王。梦想之都里不是有很多优秀的医生么?叫他们来,立刻给你手术。”乔炎炎摇晃着他小小的肩膀说。 “可是我不想做手术了,支撑我活着的全部信念,就是向人类复仇,现在,我却爱上了你,一个复仇对象。所以我活着本身就是一个笑话,我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听着,你走出这间屋子,一直向右拐,走到路的尽头,你就会看到你的三个朋友都在那里等着你,然后你们四个人坐进那只合金箱子里,摁动里面的红色摁钮,就会回到地面上去。记住,你要抓紧时间走,否则,超过四小时之后,这里就会炸为平地。”笨笨一丝不苟地说。 “你要炸死这里所有的人?他们都很无辜呀!”乔炎炎慌乱地说。 “放心,我只是销毁了那些机器人,而那些工作人员,早在我们做游戏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他们离开了。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账户里都存了一百万,足够他们余生吃穿了。”笨笨用力挤出一丝微笑。 “可是,我不能丢下你不管。”乔炎炎拼命摇头说。 “我的魂魄会一直守护着你的,答应我,你永远都不会忘记笨笨。”笨笨握住她的手,很温柔地抚摸了一下。 “我发誓,永远都不会忘记笨笨。”乔炎炎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淡淡可以告诉我最后一个秘密么?”笨笨用最纯净的目光望着她。 “只要我知道的。”乔炎炎用力点头。 “为什么你的名字会叫淡淡而不是炎炎?”笨笨说。 “我前世名叫乔淡淡,死后重生到了我姐姐乔炎炎身上,所以,没有人知道我是乔淡淡,你是唯一的一个知情者。”乔炎炎很坦白地说。 “这些年,你一个人背负着这个秘密,一定很辛苦吧?”笨笨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乔炎炎的泪流得更凶了,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很好,我很开心,因为淡淡把最大的秘密告诉了笨笨一个人。”笨笨说着,忽然伸手,大力将乔炎炎朝前方推过去。 乔炎炎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箭一般地朝前飞过去,眼看着要撞到墙壁上,墙壁上却自动裂开了一条缝隙,她的身体从缝隙穿过去,继续向前滑行了两三米,才停下了。 不得不说,笨笨的力道把握的很巧,完全没有碰撞到她。 乔炎炎站住脚,回过头,朝方才的墙缝走去,但是墙面到处都是一片光滑,根本找不到一条缝,她用力推了几处,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用脚到处乱踢,同样没反应。 乔炎炎觉得浑身疲惫,但却丝毫也没有收获,她看了看手中的表,已经过去了半小时,离笨笨说的那个地方究竟有多远,她也不清楚,如果不抓紧时间,万一赶不上了,那他们四个人就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乔炎炎停止了哭泣,开始快步行走。 她不敢奔跑,怕自己的体力不支,还没有达到目的地,就倒下了。 好在她呆在非洲三年,跟着医疗队徒步走过了许多山坡和树林,早已练就了一双铁脚,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她起码可以走25公里路。 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她终于甩开步子,飞快地朝前走。 走到嗓子冒烟,双腿发软的时候,依然没有到达路的终点。 看看表,已经走了整整三个小时了,她有些急躁起来,忍不住开始慢跑。 跑了二十分钟,依旧没有到达路的尽头,乔炎炎简直要哭出来了。 她咬了咬牙,加快速度,开始冲刺。 五分钟之后,她终于到了路的尽头,看到尉迟芬芳和刘远征两个人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时,她激动得扑了过去。 一只高五十公分,两米见方的金属箱子上,邢军生却是昏迷的样子,平躺在那里。 “炎炎,谢天谢地,你还活着!”尉迟芬芳一把抱住了她。 “赶紧,打开箱子,我们坐进去,把邢军生也抱进去。”乔炎炎大声说。 “什么意思?”刘远征问。 “时间来不及了,我回头解释给你们听。”乔炎炎急躁地说着,看了眼手表,只剩下不到四分钟了。 夫妻俩听了她的话,迅速行动起来,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让四个人都坐进了箱子里。 扣好了箱子里面的搭扣,乔炎炎伸手摸到那个红色的摁钮,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箱子似乎被什么大力从底部推了一把,接着一种失重的感觉,箱子开始急速上升。 大约过了几分钟之后,再次听到一声巨响,箱子的六个面同时弹出一层厚厚的防震泡沫塑料,四个人相互撞到了一起,跟着,箱子停止了运动。 小心翼翼打开箱子的内扣,刘远征第一个伸出头去,看了一眼四周,居然是在一个山洞里。 之前他们进入实验室的时候,明明是在一片沙漠的腹地,现在居然到了一个山洞里? 这是三个人心里同时产生的疑问,除了依旧昏迷的邢军生没有任何反应。 “我这是在梦里,对不对?”尉迟芬芳掐了刘远征一把,满意地看到了他呲牙咧嘴的表情。 “嘿嘿,果然是在梦里。每次在梦里,我掐你,你都是这一幅表情。”接着她又蹦出一句令乔炎炎差点儿崩溃的话。 这女人该是多么奇葩,真不知道刘远征这几年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尉迟,我们没有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乔炎炎强忍住想要抽她一顿的冲动说。 “真,真的?t***,我们居然从沙漠腹地直接穿越到了山洞里?”尉迟芬芳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 “这应该是沙漠附近的一座山脉,但愿我们能够弄到一辆车,否则,带着他根本没办法行动。”刘远征指了指昏迷中的邢军生说。 结果,当然是刘远征走出去查探情况,并且,在三小时之后,开回来一辆破旧的皮卡车,声音之大,简直令人发指。 “刘远征,这种车你也好意思弄回来?该不会是在废品收购站捡来的吧?”尉迟芬芳望眼欲穿了半天,等来的完全是失望。 “为了这辆车,我差点儿把两个大汉弄死,这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丢人的事。”刘远征郁闷地回答。 “你,你,你抢劫?”尉迟芬芳差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不抢劫,有谁肯白白把车给我?”刘远征没好气道。 “你可以雇他们来,等咱们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再还钱给他们好了。”尉迟芬芳想当然地说。 “只可惜,你老公脸上没有刻着信誉优良这几个字,人家也完全没有理由会相信,这样荒僻的地方,会有君子或者有钱人出没。”刘远征很幽默地说。 尉迟芬芳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直接跳上车,开始寻找吃的喝的,找了半天,才在后座的一角翻到一个破旧的军用水壶,还有半块干面包。 “刘远征,你抢劫这么穷的人,真的要遭天谴呀!想当初姐姐当扒手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偷过这么穷的人。”尉迟芬芳嚷道。 “废话少说,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用最快的速度开到有人烟的地方,然后联系总部,派直升机来把邢军生接回去。”刘远征说。 1结56大结局 三个人把金属箱子搬到了皮卡车的后车厢里,这样方便邢军生继续躺着,而且有哪些塑料泡沫垫着,不至于把他颠坏。 尉迟芬芳留在箱子里面照看邢军生,一是防止有外人来伤害他,而是防止他忽然醒来之后,会对他们三个人痛下杀手。 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机器,如果让乔炎炎呆在他身边,绝绝对对的不安全。 刘远征负责开车,乔炎炎则是疲惫地靠在后座上打瞌睡。三个半小时的急行军,几乎用光了她全部的体力,加上开始在梦想之都里,也令她费尽了心神,她实在是心力憔悴了。 带着咸味的水,虽然难喝,起码也让他们三个人暂时不会脱水。 一路上,气氛实在沉闷,尉迟芬芳靠在金属箱子旁边打瞌睡,却不敢合眼,紧张了一路,结果邢军生压根儿就没有醒来过。 车子到了一处闹市,刘远征第一时间找到了一家卖无线电的商店,以顾客的身份,试用了一下人家的无线电,捎带着联系到了总部。 三个身无分文的人(在梦想之都被搜光了身上所有的物品),可怜巴巴地问一家旅馆的老板娘要了一壶自来水之后,便开着那辆破车子,到了总部指定的一片开阔地。 那是沙漠外围的一片近似于隔壁的荒野,四个人在等待总部飞机的时候,乔炎炎再次检查了邢军生,她发现,他似乎一切正常,根本不像是受了伤,倒像是被注射过麻药。 难道之前他被再次动了手术?可是在他身上完全没有发现有任何伤口,乔炎炎心里升起了一团疑问。 一小时后,总部派来了直升机,飞机驾驶员是邻国的一名军人,随行的还有一名军医和一名护士。看样子,霍上将是为了节约时间,直接跟邻国军部联系,派来的援救飞机。 刘远征背着昏迷中的邢军生上了飞机,大家坐定飞机起飞之后,才算是稍稍放了点心。 随行的军医带来了医疗器械,经过仔细的检查,军医也认为,邢军生是被注射了高效的麻药,并且做的是全身麻醉。 “他的身体一切正常,你们放心好了,24小时候,他肯定能醒过来的。”军医微笑着说。 “呼!这混蛋,总算是活过来了,有吃的东西么?我饿得能吞下一头牛!”尉迟芬芳瞬间恢复了她的欢闹的本性。 美女护士指着一个军用背包,里面鼓鼓囊囊放满了食物,有水、面包和香肠。 尽管都还在担心着邢军生醒来之后会更加像机器人,但是乔炎炎和刘远征也同样是饥肠辘辘了。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之后,大家一起狼吞虎咽,看着他们吃的风卷残云的样子,随行的美女护士忍不住笑着问:“你们是刚从集中营里逃出来的么?” “答对了,美女!”尉迟芬芳一边往嘴里塞火腿,一边含混不清地说。 乔炎炎和刘远征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他们从出发开始,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 无论如何,邢军生没有死,而且他们还都活着回来了,至于以后会怎样,只要活着,希望总会有的。 飞机降落在军用飞机场时,霍上将亲自过来接她们,尉迟芬芳一看到他,就恨恨地说:“刘远征给了你多少好处?你们居然合起火来坑我?” “尉迟,这个事情,真的是迫于无奈,你以为我舍得让你走?我培养一个人容易么?可是,当时你偏偏怀孕了,刘远征带你去检查身体的时候,又意外地发现,你属于那种极难怀孕的人,一旦流产,很可能终身不孕。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能剥夺你做母亲的权利?要说好处,他可是什么都没给。”霍上将一脸无辜说。 刘远征躲在尉迟芬芳身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老狐狸,明明他替他无色了两个新成员,还答应每年赞助他训练经费十万,敲了他的竹杠,还在这里卖乖。 “无论什么原因,你们都不该瞒着我,弄得我像个傻瓜似的。”尉迟芬芳毕竟不太敢跟老上级发火,只能闷闷地抗议。 “要告诉你了,你家豆豆还不夭折了?想想豆豆,消消火气吧!”霍上将只好继续安抚她。 尉迟芬芳毕竟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邢军生的身体,便老老实实呆在一边,不再继续纠缠了。 刘远征总算是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件事能这么顺利平息下来。不过幸亏邢军生活着回来了,否则他老婆这一次肯定要翘家了。 霍上将亲自盯着人把邢军生送到总部医院,并且指定了一群专家集体会诊,诊断的结果是,他什么毛病都没有,各项检查的结果也都第一时间送到专家们手中,结果同样是一切正常。 这个结果令乔炎炎她们更加担忧了,梦想之都的水平已经高超到了可以蒙混过关的地步,现在医学对此一无所知。 24小时候,邢军生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眼看到面前的三个人,他露出十分迷惑的表情:“你,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一个个都守在我跟前?” “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乔炎炎小心试探道。 “没有啊,胳膊腿都还是我自己的。嘿嘿!你们这么看国宝一样的盯着我,怎么让我有种错觉,好像我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邢军生笑了笑,居然还开起了玩笑。 “混蛋,你吓死老娘了,呜呜呜呜!”尉迟芬芳一下子扑过去,死死抱着他,哇哇大哭起来。 “咳咳!”刘远征在一旁干咳起来。他老婆当着他的面,死死抱着别的男人,就算他能忍,可旁边还有一个人家老婆在哪儿虎视眈眈呢。 “你在哪儿装什么神弄什么鬼?不就抱了他一下么?老娘当年还趴他怀里给他取过暖呢。”尉迟芬芳泪眼朦胧扭过头来,冲着刘远征吼道。 下一刻,她看到了乔炎炎红着眼眶在一旁正盯着她和邢军生看,立刻像触电似地,从邢军生怀里窜了出来。 “对不住,对不住,炎炎,我忘了你还在这儿呢,那个,嘿嘿,这个,其实吧,我跟这混蛋真的没什么,要有早就有了,是吧?我跟他就是兄弟,他还帮我买过卫生棉呢。哎呦,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尉迟芬芳越描越黑,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噗嗤!我知道,你们就是生死相依的战友。”乔炎炎被她抓耳挠腮的样子逗笑了。 “炎炎,你也来了?看样子,你是想通了,还是觉得老公的怀抱比非洲的烈日舒服。”邢军生望着乔炎炎满意一笑说。 “你真的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头疼不疼?”乔炎炎不放心地问。 “真没有不舒服。”邢军生说着,一个鲤鱼打挺,从病床上跳了下来,然后顺势把她搂在怀里了。 “混蛋,一活过来就在我面前秀恩爱,老公,我们也恩爱恩爱给他看。”尉迟芬芳挑衅似地,回头一把搂住了刘远征。 刘远征自然是十分配合地抱住了她,同时在她唇边印下一吻。 “天哪!你们俩什么时候居然勾搭上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邢军生惊呆了。 “我们的孩子豆豆,都已经两岁了,你要是再不努力,到时候你孩子该喊我闺女小阿姨了。”尉迟芬芳一脸得意说。 难得有一项超过邢军生的地方,她当然要臭屁一下显摆一下。 “你,你说什么?你闺女都两岁了?捡来的吧?”邢军生不以为然道。 “滚!是老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差点儿疼死老娘,做女人真tnnd不爽。”尉迟芬芳皱着眉头说。 “今天是公元几几年了?”邢军生忽然沉下脸来。 “2006年。”乔炎炎盯着他十分认真地说。 “这么说,我睡了好长的一觉?”邢军生瞪圆了眼睛说。 “没错,整整三年了。”乔炎炎点头。 “所以,在我睡觉的这段时间,尉迟你这混蛋居然嫁了人,生了崽儿?”邢军生转向尉迟芬芳。 “是啊,我可一点儿都没浪费时间,不但生了闺女,而且还捎带着把刘远征的酒全都糟蹋光了。”尉迟芬芳得意地说。 “今天是4月1号吧?你们集体串通好的?”邢军生望了望三个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们没有,我像毛爷爷发誓。”刘远征举起右手说。 “你呢?是不是也早就另嫁他人,生了儿子或女儿?”邢军生带着绝望的表情望着乔炎炎。 “没有,我做事情慢,不像尉迟那么雷厉风行。我只不过是在非洲呆了三年而已,现在我回来了,履行我们的婚约,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明天就飞回x市,然后跟双方的父母汇报一下我们的婚事,至于婚礼,你定日子吧。”乔炎炎风轻云淡地说。 “炎炎,你这是同意做我老婆了?哈哈!看来我这一觉没有白睡,不行,我得狠狠掐自己一把,否则我绝对不相信这是真的。”邢军生兴奋得一把抱起乔炎炎,转了好几个圈之后,忽然放开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随着一声惨叫,他的眼泪忽然流出来了。他完全分不清是激动,还是疼痛,总之,是痛并快乐着。 “我来做你们的主婚人,新郎新娘没意见吧?”霍上将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病房。 “没意见。”准新郎和准新娘异口同声说。 “哈!你偏心!当初我和刘远征结婚的时候请你,你连婚礼都没有出席,说是太忙。” “那时候我不是正在找邢小子么?”霍上将脱口而出。 “原来我不光是睡了一觉,而且还失踪了?”邢军生不淡定了。 “邢军生,这个事儿,等下来以后,我慢慢说给听。”乔炎炎拉一拉他的手说。 邢军生立刻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乖乖站在她身边一动不动。 “唉!我失败啊,我亲手训了五年的人,居然还不如人家一个温柔的眼神管用。”霍上将一脸郁闷说。 “霍头儿,你弄错了,打从我穿开裆裤时,我家炎炎就开始训我了,直到16岁离开她为止。”邢军生眨了眨眼,一本正经说。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平衡了,五年的时间自然是比不过十六年。”霍上将大笑起来,他已经有三年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了。 当夜,邢军生拉着乔炎炎翻云覆雨之后,很认真地听她说起这三年来发生的事,尤其是她和尉迟芬芳他们一起去找他救他的事。 听罢之后,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炎炎,你不觉得这件事解决的过分顺利了么?” “我也怀疑过,毕竟无梦那么疯狂的人,怎么舍得一下子毁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地下王国?” “不行,我得给霍头儿打个电话。”邢军生说。 拨通了霍上将的电话之后,那边很不耐烦地说:“邢军生,你怎么搞得?半夜扰人清梦?” “我,我觉得应该再派人去查看无梦的老巢。”邢军生迟疑道。 “放心,我早就查探过了。这一次,他确实是搬走了。你以为我会让你老婆跟尉迟她们三个人去冒险?她们前脚进去,我的大队人马就跟上了,同时,他们携带的毁灭性武器也都瞄准了梦想之都。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受到了威胁,无梦又怎么可能那么利索地放你们出来? 不过,有一点是我没有想到的,他居然舍得让你恢复正常,这一点,我觉得真的应该归功于你老婆了,她一个普通医生,居然不顾个人生死去找你,我猜无梦也是因为她的善良和勇敢,才会治好你,成全她的幸福吧?”霍少将淡淡地说。 “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放心了。不过无梦会把他的实验室搬到哪里去呢?我们要不要继续去寻找?”邢军生问。 “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他做事一向都留有后手的,正所谓狡兔三窟,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会露出蛛丝马迹来,到时候我肯定还会派你去找他的。”霍上将笑道。 “嗯,这个仇,有机会我一定要报!”邢军生恨恨地说。 “好了,大半夜的,你不伺候老婆,我还要跟我家小魔女恩爱去呢,尉迟那丫头闺女都两岁了,我再不努力,我老爸得急死了。挂了!”霍上将笑得一脸暧昧,断了线。 “炎炎,来来来,我们也继续。”邢军生回身搂进了乔炎炎,一只手顺势从她的睡衣领口伸了进去。 “讨厌!下次我一定要换一个高领睡衣,免得你见缝插针。”乔炎炎害羞骂道。 “我是男人嘛,见了缝缝,要是不插针,旁人鄙视我就算了,老婆你肯定也会骂我禽兽不如的。”邢军生说着,毫无预兆地,一把掀起了乔炎炎的睡裙,一个挺身插了进去。 “啊!讨厌,死鬼,痛!”乔炎炎尖叫一声。 “痛?抱歉抱歉,那我慢点儿。”邢军生赶忙哄骗着,同时停止了进攻,改为迂回战术,慢慢在里面研磨起来。 不一会儿,小河流水清亮亮地顺着大腿溢了出来,乔炎炎被这汁水蚀得里面痒酥酥的,渴望着更深更猛烈的刺激。 “讨厌,你干嘛呢?”乔炎炎娇滴滴说。 “不是你让我慢点儿么?老婆,你看,我多有耐心啊,你都不表扬表扬我么?”邢军生坏坏地笑着说。 “烦人!你难道打算推一晚上的磨?又不是磨豆浆,没完没了的!”乔炎炎见他故意装傻,忍不住骂起来。 “呵呵,看起来老婆已经进入状态了,既然准备已经充分完毕了,我军现在开始发起第一次猛攻,老婆,你要挺住啊!”邢军生说着,开始了猛烈的进出。 每一下,都直抵花蕊深处,弄得乔炎炎尖叫一声。 “老婆,怎么样?攻势够猛吧?”邢军生讨好地说。 “讨厌!啊!轻点儿!呼呼!嗯~啊~唔~重点儿,快点儿,哦不,轻,轻点儿!”乔炎炎的声音已经完全不成调了。 “老婆,你到底想要轻点儿还是重点儿?”邢军生索性停下了。 “混蛋,你讨厌死了,滚出去!”乔炎炎被他的话臊得恼了。 “不行啊,老婆,这才是第一次冲锋,怎么能打退堂鼓呢?你老公要是只有这么点儿能耐,将来你还不得爬墙?”邢军生嬉皮笑脸说着,又用力顶了几下,弄得乔炎炎说不住话来,只有喘息的份儿了。 乔炎炎感觉到烟花四溅时,邢军生把滚烫的液体洒满了她身体的深处,两个人都软软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喂,你出去,黏糊糊的,难受死了。”乔炎炎虚弱地说。 “女人可真是无情啊,刚才是谁夹得紧紧的,恨不能把我的铁杵夹断?这会儿见它没用里,就要赶出去?”邢军生死皮赖脸说。 “我总得洗洗干净,才能睡嘛。”乔炎炎说。 “先别急着洗,这么好的天然润滑剂,很快就能用上了,不然待会儿我发起第二次冲锋的时候,你又该喊痛了。”邢军生暧昧地说。 “死人,我都累死了,不干了不干了,要睡觉。”乔炎炎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想要脱离他的辖制。 “那可不行,我睡了整整三年,要是不把三年的功课补回来,怎么对得起老婆守寒窑三年整?”邢军生紧紧圈住她,不舍得出来。 “去,谁为你守寒窑了?”乔炎炎不屑地说。 “寒窑老婆是没守,不过守身如玉肯定是有了。”邢军生自得地说。 “那个……也没守。非洲男人遍地都是,我干嘛要让自己守空房?”乔炎炎故意其他。 “没守?那我亏大了,不行不行,原本我打算三次冲锋就放你休息去,这下为了惩罚,我要做一回一夜七次郎。”邢军生嬉笑着,身下已然再次蓄势待发。 “老公,那个,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其实我这三年,真没碰过男人,光忙着治病救人了。”乔炎炎心虚地说。 “嘿嘿,坦白的太迟了!”邢军生话音未落,已经再次冲进了阵地。 润滑液还满当当地被他堵在里面,这一次进攻顺利的超乎想象。乔炎炎的身体原本就因为他的邢小弟留在体内,处在一种一触即发的状态,这一下两人简直就像是干菜遇烈火,迅速就燃烧起来了。 “啊!呀!呜!嗯~”乔炎炎抑扬顿挫地吟唱起来。 如此美妙的声音,听在邢军生耳朵里,自然是销魂蚀骨,所有的热情都被激发出来,有节奏的攻势,一直延续了十几分钟。 “够了,老公,不,要,了,停,下!”乔炎炎开始求饶。 “什么?不要停下?好,老婆,我尽力坚持到最后一颗子弹射完。”邢军生故意使坏。 “累,啊!”乔炎炎有气无力地叫。 “好,我们中场休息一小会儿。”邢军生乖乖地抽出了武器,乔炎炎趴在一边大口喘息。 但是气息还没有喘匀,整个人就被翻了个身,某男跪在她身后,双手轻轻一托,将她的腰肢提了起来,武器轻而易举从后面刺了进去。 “老婆,没想到么?我会从这里进攻?嗯?上次咱们在一起只呆了七天,好多姿势都没来得及用,今天刚好一个一个来。”邢军生口里说着,身下丝毫也不含糊,继续猛烈而持久的进攻。 第一次因为分开时间太长,所以持久性差了点儿,第二次状态要好很多。 “真的,不行了,饶了吧?”乔炎炎一会儿高叫,一会儿被他带动得忍不住主动迎合,自然是耗费了很多体力,她的身体又不同于邢军生这样的训练有素,很快就软的面条一样了,只能躺在那里任人揉捏。 “好,先饶了你。”更换了三种姿势之后,邢军生终于带着她一起再次升入云霄。 乔炎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立刻沉沉睡去。 “老婆,第三次冲锋号还没吹响呢,你怎么就睡了?”邢军生在她耳旁低语。 回答他的,是乔炎炎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 侧身亲了亲她的唇,邢军生这才恋恋不舍地抽离她的身体,起身端了温水来替她清洗。 乔炎炎睡得像只可爱的小猫,邢军生十分迷恋地看着她的睡姿,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他梦寐以求的女人,终于从身到心都属于他了,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次了吧? ————————全文完————————-—————— 正文至此全部完结,未尽之处,会抽空在番外中补足。 这个文写得十分艰难,虽然西城也一直都很用心的写,但是这个文只是小众文,追文的读者寥寥无几。 一度都想中途坑掉,或者草草结束,但是面对认真追文的读者,我觉得那样做简直就是犯罪,所以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新文暂时还没有定下,估计会到年后了。或许会先填《再见上校》那个坑,那个文也是小众文,但是我自己很喜欢,怕会再扑一次,所以正在积蓄勇气。 等我存够了稿,再回来,到时候请大家跟我一起从坑里慢慢往上爬吧。 相信西城,一定会带着你们看到坑外面最绚丽的风景。 这些话啰嗦了点儿,不过不占用大家的银子哦。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番外之家庭冷庭暴力 本章免费,这是之前答应过大家的,也是为了感谢一直以来追文的朋友,祝大家看文愉快,心情好,运气也好! 对于严舒敏和邢大山两口子来说,一切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自从儿子失踪以后,老两口每天不是以泪洗面,就是唉声叹气,忽然有那么一天,儿子不但全全乎乎地回来了,没少半跟汗毛,而且还带着儿媳妇一起回来了。 打从那天起,严舒敏就觉得,乔炎炎真是他们家的贵人。 当年儿子整天打架逃学,两口子怎么揍都不管用,结果某一天,就因为把人家老乔家的闺女推到了坑里,儿子从此一下子变了个人,不但成绩突飞猛进,而且还变得乖巧懂事,其原因,完全是因为乔炎炎管教有方。 这一回,儿子一失踪三年整,又是儿媳妇千里迢迢,不顾个人安危去把儿子找了回来,如果说之前她对儿子的再造之恩,那么这一次,直接就是救命之恩了。 鉴于儿媳妇对邢家的大恩大德,严舒敏简直就拿她当菩萨供起来了,家里的事,愣是一跟手指都不用她沾,弄得乔炎炎很不好意思。 既然活不让干,她就只好领着邢军生,一周呆在家里四天,剩下三天,则是回娘家过。 他们自己的公寓,反而闲置下来了,基本没时间去住。 这一天,两个人又生气了,原因当然不能完全怪邢军生,自己老婆怀孕五个月了,偏偏她还偷偷瞒着家里,跟着医疗队到离城两百多公里的一处山村里义诊。 叔可忍婶子不能忍!邢军生顿时发威了! 不能打,也不能骂,唯有板着脸,对老婆不闻不问,采取冷处理。 第一天,乔炎炎还陪着笑脸,主动跟他搭腔,但是热脸却贴上了冷屁股,人家完全当她是小透明; 第二天,乔炎炎主动买了电影票,约他一起去看电影,但是情况依旧没有任何改变,某男拽着一张冷脸,愣是假装没听到她的话; 于是乔炎炎怒了! 好你个邢少将,居然对身怀六甲的妻子进行家庭冷暴力,她决定离婚。 可是,人家虽然现在休长假在家(名义是工伤休假),可还是军人,法律还无条件地保护着人家的婚姻,乔炎炎自然对他无可奈何。 既然离不了,还不兴咱跑么? 跑哪里去呢?这是个很头疼的问题,当初关系比较好的闺蜜,呆在本市的,就只有柯大勇他老婆宋佳媛。 如果去她家里,邢军生恐怕不出两小时,就找到她了。 此刻,乔炎炎开始无比想念熊坤鹏,要是那小子在,他准有办法把她藏在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起码让邢军生一周都找不到。 忽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于是乎,乔炎炎直接去了他们那套久未住人的婚房。 虽说很久都不住了,但是邢军生还是会每周抽空回来打扫一次,偶尔,他们也会跑到这里来浪漫一回。 比起去宾馆开房间,回这里当然是既经济实惠,又安全可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平时在家里,虽说他们有单独的卧室,但是隔壁住着爹妈,他们哪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以至于性福都打了折扣。 于是这里就成了她们俩寻找性福的安全港湾,以往乔炎炎没有怀孕的时候,有时候经不住邢军生死缠硬磨,也会答应他过来疯狂一次,鉴于机会难得,邢军生每次回来,都会折腾得惊天动地,幸亏这房子隔音效果好,她们每次回来也都是在上午或者下午,工作时间,邻居大多不在家,所以才没有人去报警。 自从乔炎炎怀了孕之后,邢军生再没有敢领她回来过,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把她折腾得劲大了,累点儿倒也没关系,可是万一弄坏了儿子,不但他饶不过自己,光是四个老的加起来,就能把他扯成碎片。 乔炎炎一走进这屋子,扑面而来的是各种熟悉的场景,每一个回忆的片段,都充满了暧昧画面,那些羞人的,甚至于放浪的姿态,坏小子邢军生曾不止一次地抱着她,逼着她从穿衣镜和化妆镜里观看她的窘态。 一想起这些,乔炎炎只觉得身体一阵发热,某处居然有些湿漉漉的感觉了。 这几个月他都不怎么敢碰她,弄得她也像个被搁置了很久的古代贞女了。 身体的异样,令乔炎炎有些气恼,明明是离家出走,居然因为无处可逃,被迫回到了他们的婚房。回到婚房也就罢了,居然还触景生情,开始思春了。 她顿时坐立不安了,觉得这里不能呆,应该换个地方。 站起身,慢吞吞走到门口,拉开门刚迈出一步,一头就撞到了一堵人墙上。 “嘶!”乔炎炎呲着牙抬起头,就看到某男一脸心疼地伸手过来摸她的额头。 “老婆,撞疼你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老公不好,你打我一下吧!”邢军生揉了揉她的额头,然后一把抓起她的小手,用力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下。 “讨厌!我手都打疼了!”乔炎炎娇嗔道,其实她心里是心疼他的脸。 “那好,不打了,我们先进屋去。” “不去,我要走了,离开这里,也离开你。”乔炎炎冷冷地说。 “为什么?老婆,我那么疼你,不敢骂一句,也不舍得动你一根手指,你怎么还忍心抛弃我?”邢军生一脸委屈说。 “你对我家庭冷暴力,还不让我离婚,我,我过的水深火热!”乔炎炎理直气壮说。 “哎呦,老婆,我那还不是被你气得么?你说你平时要去哪儿我拦过你么?当初你一声不吭去了非洲,我都没反对吧?可是现在情况变了,你肚子里装着咱们儿子呢,万一有个磕磕碰碰的,毁了咱儿子,你怎么跟四个爸妈交代?他们可都眼巴巴地盼着孙子出世呢。”邢军生凑过去,一把搂着她,低声下气地说。 “我也是没办法啊,最近医院里人手实在紧张,儿科更是抽不出一个人,我要不去,医疗队就没有儿科专家了,到时候万一遇到有哪个孩子病得严重,手术就没法做了。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可咱儿子是儿子,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你还是国家军人呢,觉悟能不能别这么低! 再说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一回来就巴结你,讨好你,可你呢,你居然对我家庭冷暴力!”乔炎炎说到最后,用手一指,完全是受压迫妇女控诉封建恶势力的样子。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你就原谅我一回,好么?”邢军生说着,抽个空,一把抱起她,走进了门,顺手锁上了门。 “喂,大白天的,你锁门干嘛?难道要对我家暴?”乔炎炎瞪着他说。 “我哪儿舍得?就是,忽然想亲亲我老婆了。”邢军生把她放在沙发上,顺势吻了上去。 开始乔炎炎还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但是很快,身子就被他吻得软绵绵的,双手也不自主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吻着吻着,邢军生的眼神就变的有些浑浊了,带着隐隐的渴望。 乔炎炎自然懂得他的感觉,赶忙伸手去推他。 “喂,不行啊,我肚子里还装着你儿子呢。” “你也是医生,难道不知道五个月的胎儿已经很稳定了?想必我儿子也不会那么残忍,要他老爸一直牺牲自己的性福吧?”邢军生嗓音变得黯哑。 乔炎炎此刻身上已经着了火一般,想想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便半推半就了。 邢军生见她不再反对了,索性脱了她的衣服,把她身子斜靠在沙发上,将她的两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跪在地板上,俯下头,从脚趾开始,一路亲吻到了港口。 乔炎炎已经忍不住开始小声轻吟了,港口有亮晶晶的汁液溢出来,邢军生对准了那里,把舌头伸进去搅拌起来。 很快,乔炎炎的脚趾已经忍不住卷曲,身子开始随着他的搅拌而扭动,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头发,胸口剧烈地起伏。 邢军生偶尔抬起头,看到她竖起的红豆,膨胀的雪柔,忍不住一口含住,用力地吮吸。 乔炎炎尖叫一声,下面因为忽然失了感觉,不停地用身体蹭他的灼热。 邢军生见已经水到渠成了,轻轻用力,就挤了进去。 即使浑身的血液已经沸腾,他依然克制着自己,不敢用最大的力道,只是柔和地进出。 “嗯~快点,用力点儿~”乔炎炎不满地娇吟。 邢军生受到了鼓励,开始用力冲撞了。 乔炎炎死死搂住他的脖子,身体迎着他,俩人一起冲向了云端。 一场家庭冷暴力,以乔炎炎的离家出走开始,最终在他们的婚房里宣告结束。 尽管邢军生恨不能一整天都呆在这里,但是想到儿子,只好忍。 伺候老婆清洗干净,又带着她绕着整座城市兜了风,这才带着她回到了丈母娘家里。 一进门,钟文艳指着乔炎炎的鼻子就骂起来:“你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吧?今天上街碰到你们医院的护士小刘,她在我面前直夸你舍己为人,居然挺着大肚子,跟着医疗队出去到山沟沟里呆了整整三天,你是想我外孙子出事儿?” “妈妈妈,您先别生气,听我说,炎炎这也是为了您外孙子积德呢,听人说,父母做了善事,儿子将来会聪明又健康,一辈子福气运气挡都挡不住。”邢军生赶忙陪着笑脸凑了夺去。 “真的假的?”钟文艳半信半疑问。 “妈,为了孩子,宁可信其有,对不?而且您看,炎炎不也平平安安回来了?我之前已经批评过她了,她答应,再也不会这么做了。”邢军生说。 “中午炖鸽子,给我外孙子好好补补。”钟文艳的脸色这才好转了。 乔炎炎忍不住悄悄对老公竖起了大拇指,要说对付她老妈,谁都没有邢军生本事大。 见丈母娘进了厨房,邢军生顿时沉下脸来,低声说:“这一次我帮你应付过去了,再有下次,杀无赦!” 他对着脖子做了个“卡擦”的动作,乔炎炎冲着他吐了吐舌头,躺沙发上休息去了。 邢军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认命地走过去,夹开一个核桃,剥干净,喂到她嘴里。 谁让他爱惨了她呢?谁让她从小就欠了她呢?这辈子只能当个妻奴了。 番外之儿子下,拿下豆豆那妞儿001 乔炎炎的宝贝儿子邢天意满月那天,尉迟芬芳和刘远征带着自家宝贝闺女豆豆,早早就从北京飞过来了。 豆豆一直以来都跟着尉迟芬芳在刘远征的酒吧里混,以至于很有点儿御姐的范儿。 说起来她也不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一个小婴儿了,但是打从她第一眼看到邢天意,就表现除了浓厚的兴趣。 芳龄三岁的豆豆妞儿,从不曾见过如此精致的小娃娃,他有着他妈咪乔炎炎的清秀,同时还有着他爹哋邢军生的英气,刚刚剃了胎毛的邢天意,比豆豆最喜欢的漫画版一休小和尚还要可爱。 于是,当大人们忙着寒暄斗嘴凑热闹的时候,她就寸步不离地守在邢天意身边,不停地伸手去摸他的小光头。 说来也怪,邢天意等闲不愿意让陌生人碰他,但是豆豆妞儿怎么蹂躏他的小光头,他都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其实原因很简单,刚刚剃了光头,头皮难免有些发痒,莫头皮就好比给小动物挠痒痒,当然很舒服啦) 正在聊天的尉迟芬芳终于注意到自家闺女的异常举动了,得意洋洋地说:“炎炎,你生了个标准的万年小受,我家豆豆妞儿又是个天生的御姐,他们俩要是在一起,那可就是最完美的女王攻和万年受,不如咱们定个娃娃亲吧?” “尉迟,最近你家刘远征是不是功课做得欠缺,你精力太过剩,所以才上我这儿来找操练?”邢军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身后窜了过来,直接一个双风灌耳,就招呼过来了。 尉迟芬芳虽说每天在酒吧里调酒,但是手底下的功夫却没有落下,感觉到风声本能地身子一蹲,让邢军生扑了个空。 当然,邢军生原本也没有打算真的要打她,只是气不过她那么糟蹋自家的宝贝儿子,护犊子的心理作怪,想要教训教训她而已。 尉迟芬芳躲过了邢军生的攻击,顿时来了兴致,反过来开始攻击他了,俩人在宽大的客厅里你来我往,一时间斗得热闹极了。 豆豆妞儿听到响动,回头看到自己妈咪正在跟人过招,见怪不怪地回头,继续摸邢天意的小光头。 那边,刘远征看到邢军生对自家老婆动起了手,完全搞不清楚方向,习惯性地冲了过来,挡在了邢军生和尉迟芬芳中间。 “喂,邢军生,你也太不像话了吧?居然欺负妇孺?”刘远征低吼道。 “妇孺?哇哈哈哈!刘远征,满世界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人当她是雌性吧?这种女人,用卫生棉都不知道要拆包装(参看92章:卫生棉这种事儿),这种极品,也能算是女人?”邢军生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汪玲玲和霍青茹两夫妇夫也跟着过来了,众人听到邢军生的话,立刻来了兴趣,纷纷表示想要听这个故事的完整版。 “你们这伙人,一个个都摆出一副八婆的嘴脸,俗不俗啊?想听完整版,自己买书看去!”尉迟芬芳嘴上差不多可以挂油瓶了。 但是这帮人依旧不肯饶过她,纷纷缠着邢军生要求说故事。 “哇!”正在不可开交时,邢天意一声响亮的啼哭传过来了。 邢军生电打一样的,以肉眼几乎不可分辨的速度,奔到了邢天意身边,然后熟练工人一样,迅速替他洗了小屁屁,扑了爽身粉,再换好尿不湿。 “哇塞!邢军生,你这一手也太牛叉了!刘远征,你比起人家,也差太多了,老娘真是瞎了眼,没给豆豆找个最优秀的爹哋。”尉迟芬芳指着刘远征数落起来。 “妈咪,你以为出了我爹哋,还会有男人喜欢你么?”豆豆妞儿一脸不屑转过头来。 “豆豆妞儿,你到底是不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娃娃,怎么胳膊肘子总是朝外拐?”尉迟芬芳郁闷地说。 “妈咪,我是从你肚子里自己爬出来的,不过你看看我的脸,上面没有一点你的影子,全都是我爹哋的功劳,如果没有我爹哋,我才不会长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美女。”豆豆妞儿一脸傲娇说。 客厅里的人们集体笑喷了!也只有尉迟芬芳这种极品女人,才能养的出豆豆妞儿这么极品的闺女吧? 不理会大人们笑得一个个捂着肚皮的傻样儿,豆豆自顾走到邢天意身边,继续去摸他的光头玩儿了。 打那天起,豆豆死活不肯离开邢家,晚上非要陪在邢天意身边睡,无论尉迟芬芳夫妻俩怎么费口舌,她就是不走,硬要拉她走,就扯开嗓子死命哭嚎。 “尉迟,不如你把闺女送给我家做童养媳算了,反正我是不打算让我家炎炎再受二茬罪了,这辈子就生一个,可是我们都想再收养一个闺女,既然你家豆豆这么喜欢我家,就留这儿吧。”邢军生面带得意说。 “呸!你想的美,老娘九死一生才得了这么一个闺女,就算老娘再想生,也怀不上了,医生说老娘怀孕的几率是百分之零点一。要不是这个原因,刘远征那混账怎么敢窜通霍上将瞒着你失踪的消息,还逼着老娘退伍?”尉迟芬芳吼道。 “老婆,要么我们就留在x市好了,反正不就是开个酒吧的事儿么?哪儿都一样。况且老爷子也说了,北京空气质量现在越来越差,他都想换个地方住呢,这里正好山清水秀的,不如咱们把家整个搬过来,就在邢军生他们家旁边买套房子,咱们做邻居,也方便你跟他随时切磋。”刘远征好好先生一般说。 “你真舍得离开北京?你从小在那儿长大,生活了三十多年了。”尉迟芬芳有点不敢置信。 “比起对北京的感情,我还是更在乎老婆孩子的快乐和健康。”刘远征淡淡一笑。 “老公,看来我眼神还是蛮好的,没挑错人。”尉迟芬芳乐滋滋地说。 “错,是老公我有眼光,要不是我喝了你的烈焰红唇,你才不会拿正眼瞧我一眼呢。”刘远征说。 番外之儿子,拿下豆豆那妞儿儿002 自从做了乔炎炎家的邻居,豆豆妞儿更是喜欢赖在他们家了,除非她老爸老妈把邢天意抱回自己家,她才会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回自己家。 “唉,唉,唉!女生外向啊,咱家豆豆才三岁多,怎么就完全不恋着自家亲娘了捏?”尉迟芬芳时常叹气说。 “得了吧,你这个亲娘,哪有半点做娘的样子,整天不是在酒吧里鼓捣那些破酒,就是跟邢军生去切磋武艺。最近还打算要跟着他去参加市刑警大队,你哪有时间管过咱家豆豆?”刘远征不满地唠叨。 “我没打算参加刑警队,就是想要混个名誉队员当当,有任务的时候,搭把手而已。”尉迟芬芳赶忙替自己辩解。 “妈咪,爹哋,你们放心好了,等邢天意大一点儿,我指定让他围着我转,不信你们就等着瞧!”豆豆听到他们俩拌嘴,忽然插了句话。 “嗯,这话说的有志气,像是我刘远征的闺女!”刘远征摸了摸自家闺女的小辫儿说。 尉迟芬芳虽然不肯相信,但是两年之后,她终于看到她闺女的话正在渐渐变成现实。 每天早上,豆豆去上幼儿园的时候,邢天意就摇摆着肥嘟嘟的屁股,颠颠儿地跟在她身后,边跑边挥动着小肥爪:“豆豆姐姐再见!早点儿回来!” 现在,轮到邢军生吃瘪了:“儿子,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豆豆那妞儿跟她娘一样,半个土匪,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呀?” “我就喜欢豆豆姐姐,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豆豆姐姐。” “儿子,这都是谁教给你的?就算将来你要跟豆豆妞儿在一起,也是你娶她,懂么?你是男子汉,男人要把女人娶回家来!”邢军生苦口婆心教育道。 “娶回家和嫁到豆豆家有区别么?咱们是邻居,笨蛋老爸,你忘了?”邢天意一脸不屑地望着他老爸。 不知道是因为邢军生的部分基因被无梦他们给改变过,还是其他原因,总之,邢天意天生就比别的孩子聪明,无论是学走路,还是学说话,都比别的孩子早。 一开始,看到豆豆妞儿整天围着自己儿子转,他心里的那个得意啊,真是美得冒泡泡。 没想到,打从儿子学会走路起,情况就倒过来了,豆豆妞儿每天端坐在她家的客厅里,纹丝不动,自家儿子则是一睁眼,就急着往豆豆家跑。 邢军生气得没辙,乔炎炎反倒过来安慰他:“老公,自古以来都是男追女,咱家天意原本就长得斯文秀气,难道你还真希望他将来长大以后,成个万年小受?” 如此一来,邢军生的气也顺了不少。儿子聪明,有男子气,这么小就知道追媳妇了。 可是儿子哎,你追谁不好,偏偏要追那个野小子家的野蛮闺女? 乔炎炎却浑不在意,没看到人家刘远征日子一样过得美滋滋的么?娶什么样的老婆,关键在于儿子自己的爱好。 “儿子,加把油!拿下豆豆那妞儿!”每次邢天意跟着豆豆跑的时候,乔炎炎都要叮嘱儿子一句。 当邢天意二十岁生日那天,当着所有参加他生日宴会的人,邢天意拿着话筒,对着盛装的豆豆说:“豆豆妞儿,嫁给我吧,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二十年了。” 豆豆妞儿则一脸臭屁说:“两个条件,第一、你嫁给我;第二、不许叫豆豆妞儿,要叫豆豆姐姐。” 如此强势的话,弄得邢军生都恨得咬牙,但是邢天意却浑不在意,笑眯眯地说:“那么,亲爱的豆豆姐姐,你愿意娶我么?婚期就定在今天好么?” 这一下,轮到尉迟芬芳不淡定了,她养了二十三年的闺女,凭什么连订婚期这种大事,都只听邢天意的一句话? 豆豆妞儿,你可千万不能答应,给老娘争口气!她握着拳头,在心里暗暗使劲儿。 谁知道,豆豆妞儿也是笑眯眯地看了大家一眼,不经意地点点头说:“成啊!婚戒我都备好了!明天咱们就去蜜月旅行,我爷爷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去度蜜月,他的私人专机随时都可以借我用!” 豆豆掏出一只首饰盒子,取出里面的两只戒指,拿了一只,率先替邢天意套在了无名指上,邢天意学着她的样子,将另一只套在了豆豆手上。 “停停停,孩儿们,你们这婚姻大事也太草率了点儿吧?看日子,领证,宴请宾客,什么都没有准备呢。”尉迟芬芳一脸的不情愿。 “老妈,结婚的是我跟天意,我们俩都没意见了,你还跟这儿添什么乱?你要是闲得发慌,喏,这是我的地下室的钥匙,里面的酒随你怎么折腾好了,不过要记着,什么酒都能动,就是最里面那一间的酒不许动哦!”豆豆从兜里掏出她地下室的钥匙,递给了她老妈。 “闺女,你地下室原来是用来藏酒的?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呢?”尉迟芬芳一脸的惊讶。 “嘿嘿,要让你知道了,还不得给我老爸一样,全部藏酒一瓶不剩了?”豆豆一脸狡黠。 “那你现在怎么舍得给我糟蹋了?”尉迟芬芳怀疑地问。 “我现在有了平生最得意的收藏品,自然是不在乎那些酒了。”豆豆淡淡一笑说。 “什么收藏品,让老妈看看?”尉迟芬芳一脸好奇。 “喏,就是他啦,你女婿邢天意,我盘算了整整二十年,现在终于归我所有了,灭哈哈哈!”豆豆妞儿笑得一脸得意。 “现在,我该带他去给我爷爷检验检验了,拜拜了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小弟小妹们!”豆豆拖着邢天意的手,冲着众人挥了挥手,径直走出了大厅。 全文就此完结了,鉴于这个文的收入实在太打击人,西城要休息一段时间,再开文的时间还没有定下,但是写文是西城这辈子会一直坚持到底的事,只要西城还在喘气,新文总会出炉滴。 番外写的不算多,但是秉承西城一贯的花好月圆的风格,总算是让主人公享受岁月静好了,全部免费赠送给大家了,希望没有看过瘾的读者表骂我,嘿嘿!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